送给三十岁的自己
1.
那年高一,成绩班里第六,算是个好学生吧。好学生就要干点好学生做的事情,比如说看看世界名著什么的。有个叫战长春的家伙就喜欢看这些个东西,他那时候作文写的很好,比如说,他那个时候就会把“丈量”这么高大上的词组用到作文上。我就找他借了一本没有任何意思的《忏悔录》。
在当时的我看来,卢梭写的那些破事,真的没有多少意思。我也不认为他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值得忏悔的,或许是因为学生时代的我比较干净吧,不像现在恶迹斑斑。所以,《忏悔录》我只读了一小半就还给他了,并且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看外国书。那时候的语文课,全部奉献给了数学和古龙。
后来,接触到哲学,才明白卢梭这个人,原来这么不简单!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仰慕呢?尤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康德,竟说卢梭是这辈子对他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不禁使我对他兴趣倍增——现在读书,完全是为了兴趣。
前天无聊之余,逛了一个书店。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进过书店了,我是一个进了书店必定要带走书的人。只是翻了许久,都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无意间,看到一本《卢梭的忏悔》,用塑料膜包裹的很严实,拆开看了下——这不就是《忏悔录》吗?错就错吧,反正也没什么好买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卢梭第一页就开始吹牛逼。文人吹牛逼,一般都吹的很有水平。但是呢,越有水平越容易找出破绽。卢梭也不例外,“我这一生所做的事情,思考过的问题,以及我的为人,全部记录在书里······”这个牛逼吹大了,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一个人都不可能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全部,更何谈全部记录在书里呢?
卢梭的小时候,和我们这代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偷,这个事情,小时候我也干过。我偷过自己家里的钱,在我堂哥的带领下。小时候住的是土屋子,门槛是可以活动的那种,像我们这些小孩子,是可以把门槛移开,然后就可以钻进去的。记不清楚偷了多少钱了,应该不是很多。依稀记得,在我堂哥的带领下,我们有一个小队伍,每个小孩都偷自己家里的钱。然后把偷来的钱给他,可是,这些偷来的钱用来做什么了,却想不起来。后来,家里发现钱少了,问我是不是我拿了,当然没承认。说来也奇怪,后来家里的人找算命的去,算命的说是我偷的!我偷钱的事情,被一个算命的揭穿了。这个时候,我好像只有四岁的样子,有一点点的记忆。
我还偷过杜庄的苹果,也是一大队人马。这个时候我九岁左右,上小学,跟着一帮人。我胆子小,在外面放风,他们进去偷的,这中间还有一个傻子,不但偷了苹果,还把看果园人的铺盖顺势卷走了。偷,我现在没有干过,但我小时候确实偷过许多次东西。记忆深刻的,是这两次,虽然一次被揭穿,挨揍了一顿,一次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
小的时候,我还学大人的样子抽烟!很多人可能都不相信,我现在可是闻到烟味就反感的一个人。我七岁一年级的时候就会学着大人模样偷偷的抽烟。还有我舅舅家里的小孩,我们两个一起蹲在厕所里,有模有样的偷大人的烟抽。与我不同的是,他现在还抽烟。与他不同的是,我现在还单身一个人。
小孩的世界,还有打架。我们这帮小孩,经常欺负一个叫八振的。他有点结巴,又没有兄弟姐妹,还喜欢挑事。我这么说吧,我所知道的小孩,应该都揍过他。当然,我也揍过,并且不止一次。但是揍了就和好了,我们两家墙挨着墙。因为揍他,他爸妈还揍过我,把我鼻子都打出血了,我们两家大人后来还吵了一架。
我现在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三年级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家伙经常欺负我。每次见了我都打我。他爸妈好像很早就去世了,按照道理,他应该很老实才对,可是他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他欺负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告诉了我上初中的姨兄弟。受这种人欺负告诉老师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我姨兄弟没过两天就翻墙到小学里来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他从此也就变得老实了。我生平第一次受人欺负,是用武力解决掉的。也让我明白,对付欺负你的人,就应该欺负过来。
现在很多学生打架,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弄得满城风雨,可是我们都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啊?谁还没有欺负过别人,谁还没有被欺负过呢?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有团体的存在了,谁和谁玩的好,谁打架厉害,谁家里有钱,大家可不都心知肚明吗?
再者,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还和一个女同学打过架,结局是我输了。她一边哭,一边拎着半头砖追着我围着学校的小花坛(说是花坛,其实里面种的全是松树)跑,我要是跑得慢点,肯定会被她拍死。她现在是一个英语老师,可是她朋友圈里发的一些东西,让我觉得,这绝对是一个完全不着调的老师。
小时候,我是一个被称为神童的小孩。有很多东西,我好像天生就会,基本没怎么看书,那些东西我都会。我的学习成绩从来就不需要家里人担心,这也促使我越来越骄傲——农田里的活,我从来就不干。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会打农药,也不会浇地,更别说收割这些东西了。我家里虽然很穷,父母确实很宠我和我弟弟。但,我父母一直对我弟弟的宠爱偏多一点,或许是因为我不听话吧。
我小时候,是一个很叛逆的小孩。几乎和所有的亲戚吵过架,你们无法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得有多叛逆,才能和所有的亲戚都吵了个遍?也因为和所有的亲戚都吵过架,以至于到后来,他们再到我们家来,吃饭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随便吃点。慢慢的,矛盾愈演愈烈,他们再来的时候,我都不在家吃饭。我也不到他们那里去。当然,也没人欢迎我这么一个人。矛盾的诞生,不是单方面的原因!我讨厌他们像我现在一样世故圆滑,他们也不喜欢我赤裸裸不留情面的顶撞。我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一直都不是。我这么说吧,直到现在,所有的亲戚当中,没人喜欢我。
和父母,也经常吵,尤其是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农家妇女,有普通妇女的优点,也有她们的缺点。小时候的我,始终看不惯母亲对奶奶的态度,以至于经常吵架。我和母亲吵架百分之九十的缘故,就是因为她和奶奶之间的事情。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现在也都忘记了。现在回忆起来,母亲其实做的还算可以了。至少,养老送终她做到了。而我,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没做到。到现在,还流落他乡,一年也就回去那么几天。常常觉得,像我这样一个人,养大得有多么不容易!把我养大,得操多少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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