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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好几次的魔芋花炖老鸭,加点老坛的酸萝卜,味道酸爽极了。魔芋花也挺好吃,粒状的花蕊在嘴里咀嚼,细长乌色的花瓣,都是一道美味。
听说邻居在河谷里种了不少的魔芋,我闲来兴起,就决定去看看,有没有魔芋花。
顺着鲜绿的小径一路向下,远远的,只看见河谷里的草,长得茂盛而又青绿,映着一汪汪明亮的河水,两旁柏树上缠绕着七里香的滕蔓,白色的细碎花朵铺天盖地,香飘十里,引来蜂蝶无数,在其间环绕痴缠。
鸟鸣啾啾,偶尔还有野鸡从草丛里扑愣愣的飞奔而出,吓人一跳。
在遥远的乡间,这是极致的寻常景色,春日里抽出的各种芽尖,枝叶,腾蔓,青草,都伸展出一种庸懒的新绿,眼光一一扫过,是极之舒适的一种柔和。
柴静在她的《山西,山西》一文里,也曾描述过儿时在汾河边摸鱼挖藕的情景,只是,如今都成了记忆中永不褪色,并因为渴望和不可触摸越来越鲜艳的童时颜色。我不知道人的破坏力量到底有多大?至少在五千年的文明中,各种依山靠水的生存,都会涂上一层温柔的嫩绿。
话说回来,在青草丛里,只看见魔芋花细长的径干光秃秃的,那些花朵都已不见,被齐生生的拦腰折断,心里的失望不要不要的。想着昨儿儿在邻居家蹭饭时吃的魔芋花炖老鸭,口水长流。同来的邻居问我:你摘她干嘛啊?
我说:炖鸭子,感觉还蛮好吃的。
她笑得神秘秘的:这魔芋花是治病的,你又没病,弄她来干嘛。
我惊奇万分,又是什么坊间偏方?嘴里笑答:管她治不治病,我就觉得好吃,所以想摘来吃。
她声音低低地卖一关子: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十七八朵,胖胖的。
啊?在哪里。我赶紧询问。
在乡间待久了,一惯儿被四邻八乡的阿婆大妈们宠溺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天上的月亮,她们也会搭来长梯,全然不顾,是否真的就能触摸到,只是不愿意令我失望。
此时,她笑咪咪地:就在台成老房子后面的草坪里,我前儿个去弄自来水的时候看到,一色儿的肥肥大大。
啊,我知道。台成去了市里,老房子已然荒废,我曾在那里摘过柿子,枣子,据说这两天,樱桃正红呢。只是他家在半山凹里,等闲,我一个人是万万不爱去的。
当下拗着她,陪我去摘。
又一路向上爬,路过芍药花地的时候,随手顺了几枝含苞待放,粉红艳丽的芍药,待回家时插在瓶里。
到了地头,看见一枝枝抽长的魔芋花,还未开放,在杂草丛生的樱桃树下,黑紫黑紫的,分外心喜。
邻居已然爬上去了,一手一朵,一手一朵,在草丛里帮我颁摘,我悠然的爬在樱桃树上,专挑鲜红欲滴的樱桃入口。
忽然,一股极致腐烂的臭味随风飘来,在鼻端缠绕不去。我问邻居:你闻着一股臭味了吗?
她说:闻到了,可能是附近有死了的动物。
心下暗暗思忖:台成一家久不在家,怎么还有死了的动物。
那臭味越来越胜,令人作呕,我赶紧催促她:摘完了我们赶紧走吧,太臭了。
她笑咪咪的过来,一袋子的魔芋花泛着一种垂涎欲滴的光芒,眼睛里已然有美味在桌上盛着。
回家的途上,臭味久久不散。
我们都觉得甚为奇怪,怎么这死动物像是跟上了我们似的,来时,未曾嗅到呀。
想起前日里说的鸡失藤,我说:莫非是这花在作怪?
她举起袋子一嗅,哎呀惊呼出声:天啊,怎么这么臭,一股子的死耗子味道。
我们笑得弯腰,在小径上追逐嬉戏,嘴里说:怎么煮出来没有味道呢?还挺好吃的。
又说:大概有一类吃食就是臭豆腐的秉性,闻起来奇臭无比,吃起来唇舌生香。
又问她:你说这花能治病,治什么病?
她说:治癌症。她有一老妹儿,十多年前乳腺癌,做了手术,医生说也好不久,结果听人说魔芋花炖老鸭能治,要么就弄点魔芋花炖老鸭吃,亲戚朋友见着了那有,也立马摘了给她留着,现在,十多年了,好了,一点也没再犯。
也不知是不是真假。回家赶紧找了度娘查问:呀,居然真有此功效,不过医生建议要长期吃,吃一两顿,是没有什么效应的。
魔芋花,据说有降脂,降糖,防癌等作用,中医上有很大的保健功能,都是些闻所未闻的,乡间却已自有坊间传闻,代代口耳相传。
我到不管这么多,只管她入口时的特有香味,酸爽生津。
又传说中“尸香魔芋花”就是守护所罗门王宝藏的恶鬼,一口吞下,什么感觉?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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