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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炳君 于 2016-3-5 23:03 编辑
梅雪拿筷子敲着彭玉海的酒杯,喂,给你说,我妹妹要到咱家来!
你妹?彭玉海将酒杯移到梅雪筷子敲不到的地方。你说梅霜呀,来就来呗!
就是她!梅霜离婚了,不想在那个人圈里混了,想来咱这重新过日子。梅雪还想用手中的筷子敲点什么,一时找不到东西,只好把筷子擎着。
彭玉海呷了一口酒,去年结的,今年离,连个周年庆典都没举行,兵贵神速,够热闹的!彭玉海知道梅雪说的“来咱这重新过日子”是什么意思。梅雪和梅霜是同母异父姐妹,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梅霜说来这,是要在这里嫁人的意思。作为姐夫,一般地说对小姨子都不反感,彭玉海也知道那些“半个屁股、后花园、自留地”之类的俗语。撇开这些男人诡秘的幻想不说,彭玉海和梅雪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亲戚,如果梅霜能在这里成个家,那是一门近亲戚了。逢年过节,两下走动,也消除了独在异乡的孤独感。
欢迎呗,那就来吧!不过……彭玉海一脸坏笑。
不过什么!你少打我妹子的歪主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着那双正没地方敲的举着的筷子就像莽和尚敲木鱼一样,梆梆几下就敲在彭玉海的脑壳上。
几天后,彭玉海下班回来,家里已经天翻地覆了。
梅雪已经把梅霜接来了。
梅雪正在厨房里炒菜,油锅滋滋喇喇响。彭玉海看到他的书房的东两都被弄出来了。电脑弄到了饭厅的墙角上,书架也被弄到了客厅电视柜旁边,连墙上的那幅坝上秋日风景画也从镜框中取出随便蜷缩在书柜旁的地上……啊!我整个地被把扫地出门了,书房换了主人,成了小姨子的闺房了。
这是原来说定的,彭玉海没作声。
哎,姐夫回来了?过来!梅霜的声音从原来做书房的北卧室里传出。
噢!彭玉海答应着推门进入北卧室。
把这个镜框还挂在这里。
彭玉海见原来装着风景画的镜框里换成了小姨子的美人头照片。那照片上的头像和真人头一样大,一副狐媚样子。脖子上戴着一串圆润晶莹的珍珠项链。项链下面更是坦露着的半个酥胸,丰满洁白,性感诱人。彭玉海断定小姨姨子梅霜照这张照片时至少上身是全裸的,那照片只剪切了小半个乳房。
不容彭玉海多想。
好了,开饭了,都过来!梅雪在饭厅招呼。
三人落坐。
梅雪准备了两种酒,一种是啤酒,一种是白酒。梅雪拿起酒杯,要先给妹妹斟上啤酒。梅霜却伸手盖住酒杯说,我喝白的!梅雪笑了笑,把酒瓶移往自己的杯子,慢慢的倾倒着那金黄色的酒水,杯子里瞬时就腾起一股如雪的泡沫。彭玉海听说小姨子喝白的,就拿起桌上的剑南春往梅霜杯子里倒酒。
彭玉海一边往杯子倒酒,一边看着梅霜,等着梅霜说好自己就停下。内心想,可不能让梅霜产生姐夫有意灌醉小姨子的想法。酒徐徐倒进梅霜杯内,眼看都半杯了,梅霜还没叫停。待一瓶酒倒进去一半了,梅霜才说好了。
这场酒可真喝得天昏地暗。梅霜喝到得意之处,眉飞色舞,揎拳裸臂,全无一点淑女模样。酒至半酣,脸也红了,眼也乜斜了,把外衣也脱了,穿了件真丝花衬衣,晃着胸前两只大白兔子。不停的和姐姐、姐夫碰杯。看不出一点刚刚离婚女人的悲痛。
人家才是李逵,我是个李鬼。这场接风酒浇灭了彭玉海心中那点对小姨子的花心。嘿,这样的野蛮小姨子谁惹得起呀?你要是敢沾沾她,不把你整死才怪呢!彭玉海知难而退。
梅霜住下之后就开始找工作了。
梅霜出去了小半天就敲定了工作,在常记家具广场卖家具。常记家具广场是一家经营高档家具的企业,家具高端大气上档次,价格也高得吓人,一般家庭用不起。三年不发市,发市吃三年。因此,上班很清闲,有时整天就是坐着。
上班以后,梅霜也开始化妆了,抹眉搽眼的。下班在家,吊带大裤衩,毫不避讳。白胖的大腿把彭玉海的眼珠都晃近视了。也许是由于工作太清闲,太无聊,梅霜也抽起了烟。过剩的精力无处释放,她夜里QQ聊天,网上交友都弄到一两点钟。及乎天天网购买鞋买衣服,快递员把门都敲破了。深更半夜,饿了,还到饭厅找吃的。有天夜里,彭玉海方便,听到梅霜屋里咔嚓咔嚓响,像狼外婆吃小孩骨头一样。第二天一问,是吃黄瓜呢。
彭玉海和梅雪只盼着梅霜快点找个对象嫁出去。
彭玉海和梅雪卖劲为梅霜找对象,找对象可比找工作难多了。条件好的不靠谱,靠谱的条件又不好,弄得高不成低不就的。好不容易辗转托人给梅霜物色了一个人选,梅霜只跟人家看过一次电影就说不中了。
哪里不中意,这么快就毙了?彭玉海和梅雪问梅霜。
呆子一个,一场电影两小时,买的包间,连我的手都没碰一下,太侮辱本小姐的颜值了!这样的男人一般都是古板,守旧、胆小、心眼小、心眼死、不浪漫、没情趣。这样的男人一般小气、扣门、没出息。和这样不会欣赏美,不会欣赏女人,缺少激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丧送青春!
哟!照你说,一见面就亲嘴,三分钟就脱裤子的男人好!彭玉海听着梅霜论男人高见不服气。
好不好,我知道!反正太正儿八经的人我不喜欢。我的对象不用你们操心。对象,我自己找!
没多久,梅霜又不在家具广场干了,跳槽到一家建筑公司当文员,好像收入也翻了两翻。
过了一阵子,梅霜说一个小伙子追她,她准备答应他。梅霜面带少有的娇羞。
小伙子?啥情况?梅雪和彭玉海问。
嗯,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伙子。唉,比我还小呢,比我小五岁呢,父亲是交通局长。
不靠谱,不靠谱!彭玉海抢着说。
梅雪也说,你离过,他还没结过,还小五岁,这是哪出戏呀!最后,竹篮打水!
那人发誓,非我不娶。我也考虑两个人的情况不般配,他还要死要话呢!
还真是个情种呀!梅霜,咱父母都不在了,姐、哥也算你的家长,你能不能领这小伙子到咱家来让姐和你哥看看呀?梅雪说。
那是,应该的!我赶星期天带他来。梅霜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很认真地回答。
星期天,梅霜果然领着那小伙子来了。
小伙子买了大包小包的礼品。
彭玉海和梅雪进行了分工,梅雪和梅霜负责准备午餐,由彭玉海和那小伙子谈话。
彭玉海详细询问了小伙子的家庭情况,小伙子也都一五一十地进行了回答。谈话渐渐转入正题,彭玉海向小伙子全面介绍了梅霜的情况,包括年龄、学历和短暂的婚史,也比较客观地介绍了梅霜的优缺点。
那个小伙子回答得理智也很诚恳。小伙子说,年龄不是问题,既然爱了,就是爱她的全部,当然包括她的缺点。小伙子说,人都有缺点,缺点才是个性。况且,年长的人所谓的那些缺点,在年轻人中有普遍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当姐的当哥的还能硬性地干涉小妹的婚姻吗?
不久,那小伙子和梅霜就登记结婚了。
婚礼办得也很隆重。彭玉海和梅雪作为梅霜的家长参加了婚礼。
梅霜搬走了,书房又恢复了原貌。
那张坝上秋日的风景画又贴在了原处,只是没了镜框。
梅雪说,有空再去买个镜框。
彭玉海说,不用了,没有镜框也挺好!
写于2016年3月2日(今年第八个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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