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5-11-7 09:52 编辑
南山有墓碑
1、
再过三天就是我亲爱的二姐去世三周年的忌日,远在南方工作的姐夫今天飞回来,为了这次祭奠。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时间真快,我亲爱的二姐就这样走远,再也不回来。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不都是悲伤和怀念,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叹息,一种对生命发自内心的敬畏。
在二姐走后的第二年,长我二十岁的大姐也故去了。就此,我们这曾经的七口之家,只剩下我和我的二哥。
当然,后辈们早已长大成人,于是我们已然老去。
在兄弟姐妹之间,我们家我和我二姐感情最深,她长我八岁,在我们家最艰难的日子里,母亲患病在医院住着,都是大我八岁的姐姐照顾我。
甚至到成家的时候,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是她一手给我操办的。
五年前,当我闻听她罹患癌症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从北方飞到南方陪着她,一直陪她到最后。
所以,送别她的时候,我一度情绪失控,在她遗体即将被推入火化间的时候,很多人说我像疯了一样。
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2、
其实,不是见不到,三年来,每逢她的忌日或者是民俗的纪念日子,我一定要去她的墓地看看。坐北向南的墓地,高高的在南山坡上,清晨墓园里的阳光,铺洒在墓碑上。墓碑上,姐姐浅浅的笑容的瓷片照片,一如既往的生动,却沉默无言。
看她的时候,我会在她的墓碑前的小香炉里燃一柱清香。然后我会送两束或者是一盆鲜花,艳艳的开着的那种,春的时候我送过向阳花束,清明的时候我送过兰花,秋意阑珊的时候,我送过金菊。
我会默默的站在墓碑前,凝望着墓碑上的姐姐。
我已经没有了眼泪,我知道这注定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归宿,只不过姐姐比我先走了一步。
我看着那柱香一直到燃尽,离开的时候,我会朝着墓碑三鞠躬。
我们只是一世的姐弟,我不知道来生,我只知道今生。
在我的记忆里,她没有走远,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她传递出来的那种坚强,那种宽容,那种慈爱,那种快乐,注定是我,以至于我们这个家族最宝贵的财富。
3、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姐姐,三年来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中。奇怪的是每一次的出现,所有梦的细节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仿佛可以触摸到。 或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三年来,对姐姐的那份思念,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记忆里。
我陪着姐姐,看着姐姐,十五次的化疗,三十次的放疗,五次肝介入,数次的冷冻分离。这种对人体近乎于残酷的折磨,姐姐都能一路扛过来,居然没有抗到最后,老天无眼,过于残酷。
没有什么悲伤能比你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你远去再不回来。可是谁又能抵挡生老病死的人生无常?
无论是三年前在北京的最后那段日子,还是回来后仅仅只有一周的时间,那注定是我人生记忆里最悲伤而灰暗的时刻。
4、
我曾经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在经历了几十年人生之后,我突然觉得,或许这世界人生我们根本永无可知。生命的躯体或许可以不再,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但是,那些你刻骨铭心的人,永远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伴着你一生的记忆,那记忆里写满家族的故事,写满快乐和悲苦,也写满情亲和爱意,就那么无处不在的陪着你我,直到永远。
三年了,三季的春夏秋冬,三年了,数百个思念的夜晚。
我善良的二姐,你去了何方?你好吗?
你会很好,你该很好。你去的那个地方不再有病痛,不再有烦恼。
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来来往往,来了走了,走了不回来了。
所以,在即将迎来二姐三周年忌日的时刻,我在怀念之中带着一种释然:对病痛的二姐而言,三年前的离去,是一种解脱,虽然这种解脱带给她亲人们的是撕心裂肺的痛,但是,谁都无法拒绝。
不觉间,你已经走远,那身影消失在天边……
走吧,我亲爱的二姐,我们没忘记你。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墓碑…… 2015年11月7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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