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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再折长亭柳 于 2015-10-2 23:45 编辑
1991年秋的一天下午,税务局的老赵喊我去喝酒,按他所说的地点,我准时到达。
这地方是个刚开张的蒙古餐厅,叫蒙古大营,一楼只有一个门厅,有个楼梯直通二楼,里面有个大堂,摆着一个长案,上面是些皮具、马刀、银饰、奶茶等蒙古特色商品,再往里,就是一些散座,四周都是布置成蒙古包的包厢。
这里的服务和饮食,很有蒙古特色。客人落座,首先是上酥油茶和奶酪等小吃,然后有烤羊棒骨、烤羊排、手抓肉、炒羊杂、扒羊脸等等,酒有马奶酒、闷倒驴、扳倒牛等。席间,还有马头琴伴奏,蒙古歌手献唱。
我刚进包房坐下,老赵便把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喊了进来,介绍道:“这位是王大姐,这里的老板,你在这里名声大,罩得住,以后有什么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我忙起身握手,道:“欢迎大姐来这里投资,保驾护航,理所应当,有了麻烦,尽管打我电话。”大家坐下,吃了喝了,琴呀歌的也听了,临走,王大姐还硬塞给我一柄银鞘大马刀和一顶水貂皮帽子。
过了两天,为了答谢,我买了个提包和一套化妆品,带了一帮兄弟,去回了个礼,顺便照顾照顾生意。此后,与王大姐熟了,才知道她是汉人,她老公才是蒙古人,在北京一个乐团搞马头琴独奏。她是和一个蒙古朋友合伙在这里做生意,朋友管在蒙古采购、运输羊肉等货物,她在这里管店面。她说这里经常有混混们来白吃白喝或收保护费,因此,希望我有空常去坐坐。我觉得人家外乡人在这里做生意也不容易,便答应常去坐坐。
后来的两个多月里,我时常下班了就去坐坐,喝点奶茶,吃点羊肉,听听马头琴,最重要的是想与歌手琪琪格一起聊聊天。我花了不少酒肉钱,也长了不少赘肉。庆幸的是,这些日子里,除了遇到过两三次喝多了大喊大叫和偷银柄餐刀的人之外,也没见有其他人来捣什么蛋。
庆幸的事不能说,一说,准会不再庆幸。有天晚上,我独自在这里吃完饭,电视里已播完天气预报了,便披了羊绒大衣告辞。刚走出不远,接到大姐电话,说有人在店里闹事。我赶紧折返。到了大堂里,只见一个汉子正指着脸上的一个大刀疤,嚷嚷着要大姐赔他两千元钱,说是前不久她们蒙古人曾砍过他一刀。我过去把他拨拉着转过身来,一看,这不是二瞎子吗?我问道:“二瞎子,你认得老子吗?”他愣了一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我,摇头道:“不认得!”我吼道:“老子认得你!你狗日的去年收保护费被新疆人砍了,又跑这里来闹事?”说着,我脱了大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习惯性地伸手到腰间去掏手铐,不料,那天竟没带!他和我扭扯了一阵,猛地挣脱开来,跑到楼梯口,从长案上抓起一把银柄餐刀,我赶紧跨步上前,飞起一脚,把他咕噜噜踹下楼梯,摔了个仰八叉,他刚爬起,我已迎面扑上去,左手夺刀,并用右臂紧紧锁住了他的咽喉。他和我扭打了一阵,巡警来了。
等我回到家里,脱了大衣,胸前的马甲和衬衣领子上都沾了血,估计是二瞎子的头跌破了。老婆见我身上有血,忙问我伤哪了?怎么了?我假装伤重,哼了两声,双腿一软,倒在了沙发上。只听她惊呼:“你怎么了?啊?怎么了?”我慢慢抬起身子,嘿嘿一笑,道:“那是别人的血,我把别人揍了!”
“砰!”一只拖鞋擦着我的耳朵,砸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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