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戈戈 于 2014-12-24 13:24 编辑
我家的说我思维跳跃,好像我总在胡乱挖着坑。被埋的还在困惑,我已爬出坑去,在挖另一个坑,并且把第一个坑给忘干净了。更多时候,莫名其妙的,我会宕开一笔,让思绪乱飘。就像此刻,不知何故,有个词浮上来。那叫:安全感。
我做过几次心理测试,都说是缺乏安全感的。很奇怪吧,从小到大,不缺吃不缺穿,身体健康、活蹦乱跳,又备受宠溺,我居然还是缺乏安全感?
好多生活小习惯,都在曝光这种心理倾向:
例如我睡觉或抱物什,或蜷缩成团,例如我习惯抱臂姿势,并莫名孤单,例如我不爱说话,重视自我空间,例如我选择角落的座位,保持对门的状态,例如我爱凭窗而立,闲看光阴流转,再如我不爱近人,并偏爱死亡气息。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日子,我总在想,为嘛养成的呢?我的安全感,到底来源于什么?
仅有的记忆里,我的半小脚奶奶,是绝对慈禧太后做派,对女孙厌憎得淋漓尽致,而我的父母又是愚孝的,要求对长辈不可顶撞,只能恭顺、退让,并永远退让。
在这夹缝左冲右突,不得其法,我变得纤敏、善感而叛逆。面对奶奶的强势,面对父母的懦弱,我能做的,是逃避,也必须逃避。否则,不是自我撕裂,就是被他们撕裂。
很多时候,我就抱了书,眼观鼻、鼻观心,去阅读。认真回想起来,我喜欢的环境,是我家老房的竹林,我能够窝着躲上一天。再后来,听到阿桑唱: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忽而发现,如此贴合心境。
我甚至偏爱山区的公墓,在那些静谧里,我觉得墓穴里沉睡的,比世人更让我觉得安全。它们不会吵闹,不会厌憎,不会倾轧,彼此相安无事,我也就能够安然。
再后来,工作、结婚,选择爱人时,我说,我不信爱情。或许,不是不信这情感,而是不信在俗世、人性里,这情感还能纯净吧。我就认准了我家的,因为他客观、理性,且性格好,也不苛刻我。
拿到结婚证时,他乐了,跟我玩笑说:看看,你的卖身契。我就不高兴,抢白他说:你记住,我不是你的,我是自己的,你敢欺负我,我会杀了你。
我家的呆怔了片刻,遭遇悍妻,似乎很让他吃惊。半晌,他又乐了,跟我比个头,说你这么小,你能杀了我?我咬牙切齿,说能啊,老虎还会睡着呢。
再后来,我们相处很好。偶有争执,也都理性,他会说,你快乐就好。他也给我足够的空间,让我天马行空。而他常说的是:如果你生气了,千万别跑太远了,要让我知道你是否安全。
而那一刻,安全感就有了。
行走论坛,围炉的日子,忽而觉得安稳。
昔日的家园,诸多心血,诸多经营,却抵不住暗潮,而我能做的,是拎着裙裾,逃之夭夭。为何又安稳了呢?是我在仓惶里,嗅到阳光的味道。曾经的曾经,我站成了疏离,无法笃定情意。
猪哥哥说:我来接你回家。我汗颜了,我说,不要太招摇吧?他坚持,说,不,我得给你面子。散仙,那个倔驴脾性的,被我掐得要S的,在犄角旮旯痛惜:我肯为你拼杀,可是,你是否就能回家?木瓜叔不离不弃,花叶子缀在身后,草儿在暗自伤心……
似乎,就在瞬间,我忽而明白了:我虽不是顶梁柱,可是,我却是主心骨啊!我也真正明白了,“家”的涵义,不是冰冷的“Home”,而是带着成员温度的“Family”。
我不要面子,不要拼杀,不要眼泪,我要的,是这相知相惜。所以,哪怕流离失所,哪怕漂泊无依,哪怕寄人篱下,我依旧安稳了。这一路的行程,只要有你,有你们,任何的风雨,我都不会在意。
猪哥哥高调起来了,频频挥舞猪手,嘚瑟性感双排扣;散仙顽皮起来了,曝出冷幽默,捣个蛋、使个坏得心应手;花叶子愈发妖媚了,冒充格律诗高手,对美眉媚眼儿飞飞;月亮大哥……
忽而发现,围炉给予他们的快乐,超过了我的想象,原来,在昔日的时光里,他们并没有洒脱过。而此刻,才是本真、才是纯粹,才是挥洒。草儿叹息说:才知道,红舞台的日子,他们是压抑了个性。我说:是的,看他们撒欢,阳光明媚,也是快乐。
但是,墓歌忽而说,价值观不同,他不能容忍。原来,他的善恶观,必须是论坛的价值观吗?而我的价值观,或许与他相悖?
我就跳起来,拔出弹簧刀,我说,是要我死、要围炉死吗?看着他错愕闪避,看着他无奈苦笑,看他还能打趣,说:再不骚扰你,向毛主席保证。
此刻,我倒想笑了,惊弓之鸟的思维,令我失去了安全感,我在本能恐惧,怕他为所欲为。既然他懂得权衡,会尊重我的节奏,围炉也能安稳。而我要的,仅仅是这份安稳啊。
窗外,有腊梅飘香。静坐在时光里,独自微笑:所幸,我还是安全的。谢谢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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