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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远不是生活的全部（旧文） [复制链接]

金戈戈

主楼

发表于 2014-12-17 21:2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前些日子，看林徽因之争。有人说她聪慧如斯，能够冲出情感漩涡，选择了真爱梁思成；有人说她市侩，明明最爱徐志摩，偏为了金钱屈尊嫁给梁；也有人说她骨子里不安分，婚前让徐神魂颠倒，婚后还跟金岳霖纠缠不清。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林徽因我倒是欣赏的，为她的才华，为她的理性，也为她的感性，不管怎么说，梁思成是最适合她的，至于她内心到底爱谁，我以为根本都不重要，因为爱情远不是生活的全部。以爱情至上的张爱玲为例，她可以为人低到尘埃里，并且在尘埃里开出一朵花，她的结局又如何呢？还不是遭到无情的背弃，孤零过活并孑然死去么。
   相对于林徽因的精彩人生，张爱玲的选择显然不切实际，形而上的东西，有多少生存的土壤呢？尽管有人讨论，说林徽因故去后，梁思成再娶她人，可见梁也不爱林徽因。这个我倒不想多说，毕竟就我而言，也不赞同苦守，相伴时彼此善待，足矣。彼时适合的，就是最好的，爱情倒无足轻重了。
   最近看了几部影视剧，倒还认真思索来着，关于爱情，关于责任，关于相守，如此等等。它们分别是连续剧《来不及说爱你》、《东归英雄》，电影《归来》：

   一、
《来不及说爱你》是女友推荐的，她似乎很看重剧中的爱情演绎，男女主人公拼尽全力去爱，一切的一切，都可不管、不顾，甚至包括付出生命。
　　我呢，却是愈看愈悔，到嗤之以鼻，开玩笑评点说:爱情神剧。我早该想到的，这类小女人类型，爱情许是毕生的意义，她们当初撑起了琼瑶阿姨的唯美，自然也能义无反顾的，继续撑起爱情神剧的情深深和雨蒙蒙。
　　于我而言，一部片子，若是起笔于爱情，走笔于爱情，收笔于爱情，便总觉小家子气。不管它是以枪战、武打，还是其他什么形式出现，都改变不了脂粉气息，多了闺阁情调，少了人生思虑。
　　这部片子里，一个温婉、文静的女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不顾及家人感受，公然从婚礼上溜跑，另一个干练、果敢的女人，把她老爸的家当作为筹码，她们家的军队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为她去抢夺一份爱情，只不知官兵们拼死拼活之余，是否会心有不甘？
   当然，这些都还勉强能谅解，毕竟是女人嘛，担负的社会责任本就不多，无须苛责太严，何况塑造一个成功的男人，弄几个女人陪衬也在情理之中。
   但剧中的男人呢，诸多表现令人咋舌，并匪夷所思:行军打仗跟旅游似的，不单居住极尽奢华，居然随身携带珍贵兰花，仅仅因为它于爱情相关。都不知硝烟弥漫着，空谷幽兰怎么养活，怎么不沾俗世气息？而且更夸张的是，身为一线最高指挥官，口口声声喊着“解救民众于水深火热中”，却在城池岌岌可危时，悍然不顾军情紧急、敌方兵临城下，竟丢下官兵跑掉了，跑去以身犯险，深入敌后方，去告诉一个女人说:跟我走吧，我爱你，我要把天下送你。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刚从海外归来，莫名其妙就爱了发小的爱人，并且从此以后，他的生命意义，就是尽职尽责担当护花使者。她伤了痛了，他来安慰并解救；她被迫远离故土，他随行陪同；她穿梭于战场，他抵死护佑；……。当然必须有这个男人，不求回报全心爱着，否则，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完成“爱情”伟业？
   不过，认真去想，所有这些，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二、
   《东归英雄》是一位锅子推荐的，他评价其为一部史诗样的作品。若没记错的话，电视剧的欣赏倾向，这是他首次展露给我。从内心而言，我倒还真想知道，是否与我心有戚戚焉。
　　雄浑的草原，粗犷的民情，都是看点，但不是重点。我所看重的，是剧中人的隐忍、担当和勇气。
　　一个蒙古族孩子，出生就意味着责任，他要完成父辈们的心愿:带领族人回到故土去。伏尔加河，曾经让族人栖身的，却因为沙俄的勃勃野心，变得没有了安全感。生存的艰难，连年的征兵，繁重的课税，令他们苦不堪言。一路向东，回到故土去，成为最迫切的愿望。
　　然而，东归之想，谈何容易？这不是冬夏季的牧地换场，而是十多万人的大迁徙，长途跋涉，关卡重重，残酷的自然条件，连番的阻挠和追兵，哪一样都是致命伤。
　　那个孩子长大了，成为了“王”，他不动声色励精图治，积极筹划东归大计；另一个孩子回来了，要仿效成吉思汗，成为建功立业的英雄。所幸，他们没有相互抗衡，而是配合默契形成合力，东归，已经势在必行。
　　而我所震撼的，是整部片子里的大勇和悲壮:爱情，为责任让路；小我，臣服于大我——为了不拖垮“王”的节奏，羸弱的“后”选择了自杀；为了麻痹俄罗斯当局，“王”舍弃了独子——所有这一切，都只为一个目标，让族人们踏上归程。东归，那是家的方向。
　　毋庸置疑，“王”和“后”相爱至深；同样道理，“虎毒不食子”。但比起十几万人的利益而言，所有的个人情感都得搁置，这就是现实，也必须是现实。所以，哪怕是剜心剜肺痛着，也得咬紧牙关割舍——割，然后舍，这是何等惨烈和悲壮的抉择？
　　于另一个孩子来说，觊觎“王”的权位，是雄心、是霸气，更是果敢和勇气。这样“狼子野心”的人用在身边，要么成为心腹大患，要么便是如虎添翼。故而，他有数次下令废王，并试图取而代之，但又数次被王折服，终于，在“东归”的大前提下，族人利益高于一切，他选择了拥戴“王”，并坚决执行“王”的意志——因为那也是他的意志，带领族人回家，回到太阳升起的地方。
　　这部片子最大的看点，便是它超越了狭隘，令观者细思生命的价值。十七万人，抵达时只剩下了七万，长达七个月的踉跄奔逃，该有怎样的煎熬和倔强？而我最欣慰的是，曾一度被劫持、被洗脑的小王子，在最危难关头，站到了族人身边，表现出大无畏的气概。
　　这些才是真正的英雄。

   三、
   电影《归来》是文友推荐的，更多缘于他说，演员阵容有巩俐和陈道明。我素来偏爱陈道明的演绎形象，多是那种清瘦的，干净的，儒雅的，内敛的，在情感的世界里不动声色。
　　电影不同于电视剧，要在极短的时间完成主题的诠释，便容易仓促着笔潦草收场。但张艺谋毕竟不同凡响，故而《归来》以简单的情节，将“相守”渲染得淋漓尽致，令人思量所谓爱情，所谓生活。
　　文革的背景，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男人也受到了迫害，在某个煤厂劳作改造。其间思家心切逃跑归家，却在围追堵截下，来不及跟女人牵手又被“缉拿归案”；而女人呢，在看到男人留下的信息后，连夜做了很多白馒头，不顾一切赶去跟他碰头，却只来得及远远冲他声嘶力竭大喊:快跑——快跑——
　　此后，女人因为诸多因素失忆了，她不认识平反归来的丈夫，却又每个月5号准时赶去车站，因为他给她的信上说那天回家。你能想像那样的场面吗？她对着他碎碎念叨另一个“他”，而这个“他”却又是他自己，这是怎样感人又令人心酸的画面？
　　男人为让女人认出他，想了很多办法，甚至再跑去车站里，假装归来的场景，但终究无济于事。他在极度无奈之下，就默然守在她身边，只为她的需要，他可化身钢琴修理匠、读信的，任何一种身份，只为就近照顾她，当然，还包括继续给她写信。
　　剧中，让人泪光潸然的，是反复出现的镜头:每个月的5号，亘古不变的车站，举牌接人的女人，走得空荡荡的站台，徐徐关上的大铁门。风雨无阻。
　　结尾，也收在这里，不变的场景，不变的人，变的是岁月——女人头发花白、步履阑珊、甚至伛偻了；男人呢，是他蹬着三轮车送的女人，送她去接“归来的丈夫”——大约他扮演的是三轮车夫了？雪很大，她也老了，也这个身份最适合。显然，被张艺谋蒙太奇去的岁月里，他始终是以她的需要来转换角色的。
　　这是爱情吗？她分明不爱他了，她爱的是冥想中的那个。他还爱她的吧？只是被时光切割，早已七零八落，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糅杂了亲情的陪伴，能够默然在她身边守护，在彼此的视线范围，便已足矣。
   这份时光里的耐心守候，远比赴汤蹈火的爱情，更感人肺腑，更令人震撼动容。巧合的是，后来看见有人说，这部片子本来就不是爱情，原著里女人是媒妁之始的难堪，男人对妻子从来都不屑一顾，他叛逆、躲避、出轨，最终，在长达二十年的刑期里，才慢慢感悟到，她，才是他生命里情感最完美的绽放。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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