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残雪 于 2014-10-29 17:16 编辑
雨从昨天早上下到现在,一刻也没停。
收集好各个点的信息,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泡一杯英山云雾茶,正准备上南亭看看,电话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电话,十五年前一段时间,这个电话在我的手机上的显示频率之高难以想象,
而后的十五年,这个电话加一起,也没有响过十五次,只是这个电话一直都存储在记忆里。
九八年的时候,我还在原来的单位,由于行业特性,我经常往上海出差,落住在闸北阳曲路的一家宾馆。
白天忙完工作,晚上皆因精力过剩,常去宾馆没几步路的一个酒吧打发时光,间或有浪漫邂逅的想法点点。
记得那个夏天雨特别多,也正好在进行世界杯,半夜后,酒吧里看世界杯的人也还不少。
我大多时候进门后,直接坐在右后角那个位子,因为我右眼受过伤,左眼的视力要好许多。
我喜欢喝那种茶色瓶子的老金威啤酒,或小支的青岛纯生,偶也来一扎生啤,外加一盘多味豆一份瓜子。
酒吧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各色人等,三教九流,呼天喝地,豪气干云,间或有花蝴蝶般的女人,飞来飞去。
晚班供应酒水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略白的脸上有几粒雀斑,单眼皮,头发的样子已记不清了,一米六二左右的个头,苗条的身材。
从给我送酒零零碎碎的交谈中得知,女孩竟然是我的老乡,离我老家只有二十公里的路,是来上海打工的。
女孩在老家有个男朋友,没有工作,只靠和一帮不三不四的朋友在外面做一些买空卖空的生意,也叫皮包公司,打发着日子。
渐渐的熟悉后,女孩也把称呼从先生改成了大哥,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没有事情的时候我们就经常电话聊天玩。
有时候我有饭局她也跟我一起去,我这才知道女孩很能喝酒,也经常是她在酒桌上给我解围。
再一次见到女孩是一个月以后,那个下午,本来我是要去港口去看一下到港的船舶水尺情况,忽然就接到她的电话。
当我站在她的面前时,我已经很难描写原来的她那个样子。散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身边放着两个箱包。
开始我以为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从她抽抽噎噎的叙说里,才知道是她男朋友在外面诈骗的事犯了,跑的不知去向。
她说要回家去找男朋友,但是因为没到开资时间,老板又不准假,上个月的工资都已经寄回家了,问我能不能借点钱给她?
我慌忙从钱包里拿了几百元放在她手上,还一个劲的问她够不够,她连声说够了够了,并说回去后一定送还给我。
我只能连续告诉她,不着急不着急,先回家再说,也把我在老家的单位地址告诉了她,意思让她不要因为借钱的事着急。
又一次见到她,是在老家的一个名叫南都夜总会的地方,虽然见面时彼此都有那么一点惊讶,但她还是主动坐在我身边。
从她的断断续续叙述和不断靠近的肢体语言上,我得知她没有找到她的男朋友,
反而因为碰到去她男朋友家讨债的,没有办法才来这里。
她还告诉我,她去过我的公司,因为我出差了才没找到我,她去是为了还我钱的,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也一直这样的下着,一直下着...
今天她突然给我电话的原因,是她现在在做黄沙销售,让我给她找几条船,顺便看能不能一并把码头卸货问题解决了。
我想,我还是应该给她想想办法的,只是这雨就这么一直下,下的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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