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诗意天涯 于 2014-8-22 14:35 编辑
【视点吐槽】45 ——写给表姐: 终未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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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过无声
表姐:
满怀希冀的赴宴,便觉一个小时的车程是漫长的。
雨后的清晨,不见阳光。阴霾的天空,和濡湿的地面遥相呼应,仿佛还有一场雨要不期而至。料峭的风,透过车窗的
缝隙,不解风情的给了我阵阵寒凉。
借着昨日的明媚,还是穿了那件飘逸的白裙,这样也算体面的见我的故乡,赴一场"金榜题名”的宴席。生的艰辛,是不能被亲友撞见的,动荡过后,我还是要笑脸如花的与他们重逢。
表姐,这一路我还是想起你来,还好吗?追溯别离,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了。那时,你把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挽在了脑后,不再白净的脸,已经爬上了几条鱼尾纹,同时写上了斑驳的痕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往日的苗条早已消失不见,过时的衣服裹着你的臃肿,却不影响你为娘家的零乱而忙碌,疯狂的穿梭在姨妈家的每一个房间,直到一切变得秩序井然,你才如释重负的坐在了我面前。
你喊着博文,让他认认我这个初见的姨妈,这是你的第二个孩子,已经三岁的模样。他像一匹脱僵的小野马一样,在姨妈家纵横驰骋,将你刚刚的理顺一一摧毁,你高分贝的呵斥也是无济于事,索性放任他继续撒野。
你拉过秋月,她那么乖巧的靠在你怀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齐齐的流海,圆圆的小脸儿,微微上扬的嘴角,弯弯的笑眼,时时应和着我脸上的愉悦。能看出,她同我喜欢她一样喜欢着我,这是令人欣喜的。
其实,你只需这样一个女儿就够,传宗接代不是你的必修课,为什么在日日的艰辛中还是要圆这样的梦?还是喜欢你穿着时尚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登着高跟儿鞋,踩出惬意的生活节奏。如今,这样的美好只盛放在我的记忆里,不知赴一场宴,可不可以在现实里重放。
客车终于停下来,我兴冲冲的跑下车,主人一脸笑容的包容着我的姗姗来迟,随即善解人意的把我带到可能有你的那一桌亲友。
表姐,我那么渴望见到你,你却还是缺席了。当看到你的妈妈时,心里竟有些酸酸的,苍老的容颜,苍白的头发,举箸间都是缓慢,听到我在唤姨妈,还是看到了她迟缓中的欣喜。姐姐,你在哪儿呢?想起你,曾怪我隐婚不通知你,曾怜我孤单让秋月围绕着我,曾在给人送货的间隙匆匆跑来看我,然后扔了一大堆的吃喝,再匆匆离开。还有,你电话里说秋月记着我,珍藏着我与她的合影。喜欢的外甥女,我曾执意的邀请她来家里坐客,还是因她要照顾弟弟博文,那么遗憾的错过与我的重逢。
你的故事,我听得断断续续。
隐忍多年的同床异梦,维系家的名存实亡,只为能给两个孩子一份虚假的完整。当丈夫掏空家里的钱财,竟然变卖了你陪嫁的首饰去换情妇的回眸一笑。你的心碎了,却还是不忍碎了那个家,宽恕了暂且回头的浪子,劳作于钢筋水泥堆砌成的城市梦里,风里雨里,与他并肩……
生活总得继续下去,每个人奔波劳碌
的背后,都有着不能言说的伤与痛,撕扯出生活的残酷与狰狞的本色。
姐姐,与你不能重逢,却于席间看见了一张酷似你的面孔,在姨妈的身边,默默的进餐,那就是秋月吗?掩饰不住的惊喜溢于言表,我不断的叫她的名字,不断的话着家常,隔着姨妈的苍老,我看见了她依旧的沉默,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愿给我。
时隔六年,已是一段足够漫长的时光,这样的漫长,足够一个孩子疏远了我,甚成是遗忘。忽然忆起,曾经的曾经,她采过路边的野花跑来送我,看见了我的欢颜,又欢快的跑开,继续她的采摘。回忆中,她脑后的马尾荡来荡去,她生动的笑脸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那么遥远,那么温暖,如今只剩下缅怀。
也许,姨妈的苍老,秋月的沉默,都因爱你太多,疼你太多,便选择了这种让人心疼的方式代替对你的痛惜吧!妈妈与孩子,始终是不如意中最温情的力量,可以抵御背叛中的凉薄,让生活继续向前。
姨妈,终是老了,竟然忘了与我道别。
秋月,早已混入汹涌的来客里,不见了踪影,直到临别,终是看不见她应有的笑脸。
姐姐,拨通你的电话号码,陌生的接听者,让我意识到那串熟悉的数字已经不属于你。
我常常这样想: 失意的人,总喜欢更换电话号码,仿佛这样便更新了人生,是吗?
和你相关的两个人,不辞而别,与你的相见,或许也遥遥无期吧!我们,都在不明所以的忙碌,惟独忘了腾一腾时间,放一放久别的却不曾遗忘的彼此的深情。
回归的心绪,颇为沉重。
阴霾的天,漂起雨来,模糊了车窗,阵阵寒凉依如来时。
一路的雨,淋湿了一路的沉默。
姐姐,躲不过人生的风雨,没有了遮雨的伞,我们会选择奔跑,对吗?我们会越跑越顽强,终会跑出那些风雨,跑出我们的艳阳高照,那时的我们会笑得更明媚,那时我们终会走出忙碌,笑着重逢,是吗?
表妹: 燕子
2014年8月16日的午后
赏析:
有些重逢惊天动地,波涛翻涌; 有些相见心海激荡,却无语凝噎。 心动,是因为心中有他(她)。世间多少的擦肩而过,说是无缘,其实早已心系千缕。 作者文笔轻灵跳脱,虚实场景穿插有序,一次普通的赴宴,心中却几多波澜。那种细腻的心思,明明就是我们心中所思所想,因为共鸣,所以感动. 有个朋友说过,情感是需要经营的.也对,也不尽然.
那些自己一直珍藏的,或许对方一样小心呵护着,并不论间隔时间的长短.只是少了一个对的接口,所以有时在机缘里错过,再在时光里叹息.
这种情况下,男人或许需要一场酒,而女人,或许只需一通搭上话茬的电话. 相信终有一天,作者会心愿得偿,“会越跑越顽强,终会跑出那些风雨,跑出我们的艳阳高照,那时的我们会笑得更明媚,那时我们终会走出忙碌,笑着重逢”。 你问:是吗? 我们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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