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种竹人 于 2014-4-21 18:54 编辑
闲留处。 水月小居初逢故。 意羞含,泪轻弹。 不忍别离, 旧梦堪还。 难 、难。 · 调寄《钗头凤》▪ 种竹人
夏日的黄昏,骤雨初歇,惊雷又起。
我随那路上的行人仓皇落逃,懵懵然不辩方向。未及寻得那避雨的所在,豆大的雨点却又挟风而至。
慌乱中忙奔向一处廊檐,只见稍可容身,那也总好过在这雨里奔行罢。
身边避雨的路人渐次多起来,并愈来愈多了。
我被搡挤着,退到那店面的门口。渍痕斑驳的墙壁,触手满是阴湿、滑腻的莓苔。狭小的门框上方,横着一副破旧的招牌:水月居。
原来这是一间小酒馆呵!
我立身檐下,有微雨拂面。阵阵酒香扑鼻而来,勾起我饥肠辘辘。加上午餐本就没有吃饱,不如进去喝一杯罢?然而此行,倒也并非专为买醉而来,无非是想要逃避那等待中的无聊。
水月居内,只有寥寥二、三数人。我拣在靠窗的一张桌旁坐下,这样就可以观望外面的雨景。
我想,这雨大约还要下些时候罢。
“噜,你的酒.....”
一个女人慵懒地声音说着。我回过头来,正好与她目光交接,同时也吃惊的站起身来。我万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故人。
“咦?怎么会是你?”她尖脆的嗓音微微抖动,显得很是兴奋。
“是啊,我也万想不到.....”
我邀她在对面坐下,细看她样貌。染成金黄色的一头短发标新立异地竖在头上,乱蓬蓬的泛着油光,苍白秀丽的瓜子脸庞仿佛比以前更加衰瘦,细眉凤目,开阂间透着精明、世故的射人光彩。
这与当初那个一头乌黑长发,清丽可人的模样相去甚远。
她高兴地,拍我的肩膀说:“你我这一别,怕有十年了罢?还记得以前你偷看我换衣服,那也好象还是昨日间的事情呢,咯咯.....”
我大窘,忙分辨道:“那不是我,真——”她咯咯地笑个不止, “逗你呢,还当真了你,咯咯咯咯.....”
我听了笑。终于不可抑制地扶住桌沿,大声地笑了起来。
这一情形,引来店客旁观。
更加引的她愈发笑的花枝乱颤。
倏忽间,她目中竟流下泪来。
我呆呆地瞧着她,不知道突然是为了什么?
她一面笑着,一面不住地揉着眼睛说道:“我眼里可能进沙子了.....”说着,眼泪可流的却更加迅猛了。
“喂,你在干嘛?还不给二号桌上菜?”店主冲着她喊。
她答应了声,疾匆匆地要走。
我手足无措,看了下窗外,雨已渐止。正想要说出告别的话来,她只冲我挥了挥手,似乎是明白我的意思,叫我只管径自离去。
我出了门,疾走。
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就要溺在那眼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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