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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穿着蓝底白条肥大大校服的小男孩正趴在冷冰冰的石桌上,拼命写着什么,一个半拉屁股蹭在石櫈上,一个单腿跪在石櫈上,俩人的中间放有一个小本子,像拔河的绳子,一会儿被扯到这边,一会儿又被挪到那边……边上还站着位穿同样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时不时地跺脚“快点,快点。”
马姐夫看见这幅场景,微微一笑。做为过来人,他很知道这里发生着啥。
第二天马姐夫出门早了点,时间比较富裕,他又看到与昨天雷同的一幕,只是小女生不见了……他饶有兴趣地走到石桌前,对正在奋笔疾书的小男生们说了句“我就知道,你们在抄作业。”
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生仰起脸来,咬着笔杆,很认真地对马姐夫说“我只有一点没做完。”言外之意,“只抄了一点,不像他,一点没做,全部照抄。”
一点没做的这位黑黝黝的小男生,大概任务过于艰巨繁杂,实在是无暇分神他顾,他理也不理,一个劲地埋头苦干,置同伴的腹诽和大叔的嘲笑于身外。或者人家根本是不屑一顾“管着么,就抄了,碍你屁事。”
马姐夫又出门,遇上白胖胖的小男孩,“叔叔好。”小男生立即给马姐夫打招呼,一笑还露出俩颗小虎牙。马姐夫问他住几楼,“七楼。”哦,马姐夫住三楼,俩人原来是楼下楼上的近邻,加上有抄作业的交情,于是乎轻车熟路地愈发熟络了。
闺女带回来一株仙人掌,命令她爹种好种活最好还能种出仙花来。当爹以服从闺女命令为天职,马姐夫拎着个酸奶罐子在小区的墙根下、大树旁四处寻土,白净小男生看见了,好奇了,跟在马姐夫屁股后面左转右旋,还上前搭讪“叔叔,要不要我给你帮忙啊?”
马姐夫在楼梯口又遇见一位小男生,眉眼间依稀仿佛是那位“一点没做”的主。一般来说,皮肤黑的主长相似乎都差不离,像素低,鼻子眼睛分辩率也低嘛。他手里捏还着一大摞四角纸片,可能是准备玩打纸片的游戏(玩男生们把纸片甩地下,用来把对方的纸片掀翻并赢过为已有的一种游戏。)
马姐夫因为亲眼目睹过他抄作,还亲口讽刺过他抄作业,很拿自己不当外人,熟人见面就要打个招呼,上去就摸他的脑袋。小男生皱着眉对马姐夫说“叔叔,我不认识你。”言外意,你谁啊上来就摸小哥哥的脑袋?是个爷们谁喜欢被人摩挲头顶啊,你以为自个是活佛班禅啊?
马姐夫有点窘,把手放下来,整了整衣服,讪讪地走了。
这时白净小男生过来了,冲着马姐夫的背影大喊:“叔叔,他不是那天早晨抄作业的那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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