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已成往事（原创）

楚才

青春已成往事

     时间真是个缠人的玩意儿，尽管想逃离，却始终无处躲避。每个人都是背负着记忆的，或者欣喜，或者辛酸。但纵然一切都已失去，不能失去的是那些记忆里的过往。

     我希望在一个帖子里写那些青春往事。有时候想，年轻也真好，年轻得什么都可以不懂，年轻时候的那些事那些人却还是那样单纯可人。

     江南的小镇平静又葱茏，小巷里的嬉闹，小河边追逐的足迹，都那么闪亮和温馨。远望是平缓的金霞山，总以一种沉默的姿态注视着我们。即便有一天我们垂垂老矣，它大约也还会是当初的模样吧。

     湘江在这里转了半个圈，象个调皮的孩子故意多绕了一段路程，稍做停顿依然还是欢快地赶往下游，我小时候常常还闹不清江水的流向，另外大人嘴里常常河东河西的，依那时的我看，河两边的市区明明是一个北一个南嘛。直到后来看过整个湘江的地图才哑然失笑，局部和整体的关系还真是玄妙啊。人生的每一段路程也是这样的吧，可能有时候会停滞，有时候会顺利，但总体走向却是大致可以把握的。家里大人常说，没有春分，哪有夏雨？意思是不通过自己的付出，哪来之后的收获呢。所以不要太在意命运的安排，现在的我正是如此想法。

     想写的事情还真是多，一时不知道从哪下手。反正写到哪算哪吧。实在太监了也没办法，因为青春已经不在，我只能听从命运安排。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写与不写，写的什么都在一念之间。有时候也觉得，网络真是的个可以寄存自己心境的最好去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想隐藏，却又时常记起的美好吧。

楚才

青春已成往事之--------小蓉


   管她叫小蓉吧。又有蛮长的时间没有联系了，甚是挂念。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这个世界上可以认识的人很多，而能入心的很少。记得有次写信说过那么句话，真想走进你的心里。她说，你不已经在我心里了吗。那些时候感觉幸福满满的。可惜世事转辗，和她再也没有说出过于暧昧的话语。

    那年我还不大。电台交友在那时很流行，广播里播出些交友信息，我记下姓名地址邮编爱好，就可以通过写信的方式交到笔友了。其实给从来不认识的人写信是很不容易的。小蓉的信息极其简略，本地一所大学上大二，爱好文学交友什么的。我决心给她写信了。写点什么呢？展笔写来，洋洋洒洒数千字，写了一个以前笔友故事。没几天，她的回信就到了，说从收到的50多封来信里，一下就看上了我写的那封，并且第一个给我回信的。

    之后便你来我往写了不少信。有次信里我说可不可以去看她，她说可以。那天我早早的去了，心砰砰直跳，毕竟还是很少见笔友的，何况是从没交流过照片什么，又好奇又担心。。她读的是英文系，我先去她教室看了圈，没人，似乎下课了。到了约定的时间到校门口，没一会儿，一个秀气苗条的女孩出现了，凭直觉是她。果然是小蓉。那走吧，出去逛逛。她展颜一笑，对我说。学校不远就是一个公园，好大的一个湖。我和她边走边聊，在公园里有许多照相的摊位，我建议不如照几张相吧。她欣然应允。铁索吊桥上，湖旁小亭里都留下了合影。（如今再看照片中的两个人，感觉男的木肭，女孩则很清纯。我能收藏的照片不多，和女孩的合影则更少。）

    吃过饭还早，就和她到红月亮看电影去了。是一部英文片子，具体什么内容，我也不记得了。她对那些英文对白看的津津有味的。看电影的人并不很多，但散场的时候，光线并不太好，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去抓了一下她的手。小蓉的反应很敏感，似乎说了声，怎么啦？我一下很不好意思，她手腕上戴有手表，我说，看下什么时候了。她很认真看了时间，三点还差五分钟呢。因为她说过视力并不很好，有时候过马路有车过来，我还是会去扯下她的手，提醒她注意，可能我多心了，还是很注意分寸的。之后逛书店去了。对本青春诗集她看得很投入，后来我知道了，那里边有她妹妹的名字。于是就买下了，我自己也一本。


    后来还是写信。有次去了小蓉家里，也见到了她妹妹。她妹妹比她更健谈，是在一所职业学校学习。

    小蓉大学毕业的时候，她都写信告诉过我许多找工作的细节。反正最后她到长沙一所中专学校教书去了。因为很多很复杂的原因，她和学校里一个年轻老师恋爱了。那老师除了个头不是很高外，其他方面都蛮好的。有时候我到外地出差要路过长沙，有两次就到她教书的学校去看过她。第一次去，可能他们正在热恋，我到的时候，她有课，让她男朋友许老师去学校门口接的我。在许老师的单人宿舍见到了小蓉，她又带我到了她自己的宿舍。她翻出大堆相册给我看，其实就有我和她合影的那几张，很是醒目。那天她还陪我去车站买车票去了，晚上我就睡许老师床上，许老师嘛，和他男同事挤床铺去了。

    她结婚的那几年联系得不是特别多。小夫妻也有矛盾，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和许老师也通过些电话。直到有次她说想离婚了，再也不想和他过日子。我比较劝和，感觉婚姻毕竟很不容易。她还是离了，什么也没有要，两人买的房子归许老师。有次她回这边的娘家，我约她出去聊了一次。体育中心前的草坪柔和细腻，和她聊了很多，感叹人生的捉弄。她的身材还是那样苗条，就是人显得成熟多了。

    又一次去她的学校看她，那次是出差回来，顺道买了点特产带给她。她自己买了个学校的二手房，不大却布置得很精致，小蓉和她妹妹母亲住一起了。旅途遥远，她见我一脸疲惫，让我在她家冲凉。出差衣物都带着呢，拗不过她，还是在她家洗了个热水澡。

     在我还不知道QQ是何物的时候，她就有了自己的网名。“茕茕”，可能这也是她内心比较寂寞的写照吧。有次她说在线有人问她有情人不，她感觉很不好意思，说居然也有那样聊天的。有次她说学会了喝酒，她说醉了的感觉也蛮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感觉她自己能过怎么的生活，只要开心点便也就好了。

   经历了网络的浪潮，我不知道我改变了多少。而网络让原本的信纸失去了存在的价值，那些在记忆里的信笺，却也更显珍贵。许久没有小蓉的消息了，还过得好吗？

楚才

琳


    写信的故事是如此绵长，以至于有许多细节已经记不真切。但人是鲜活的，纵然时光变迁，那些最初的感觉不会改变什么。其实很感谢那些写信的朋友陪我度过了那么多寂寞无依的日子，可能在那些生活单调与经济匮乏的时代里，有那些文采飞扬的信件可以阅读，也有那样可爱的女子可以幻觉，还有那些友情的温存，活在那时人其实也是很幸运的了。


     从来没整理过自己的信件，一般都是集中起来束之高阁，想找一封信时，几乎找不到。这次花了大力气，按寄信人的名字分门别类全都分拣开来。琳的信引起了我的特别注意，因为我记得她在信中告知过她的QQ号码，并且通过那号码我和她在网络上也联系了几年，只是在06年的时候，自己的主QQ被盗号，再也打不开了，也就从此了琳在网络上失去联系。


     果然，在一封01年的信中，找到了她的QQ号码。要知道那些网络尚未普及的年份里，一年也难得上几次网，要碰到Q上的好友更是难上加难。如今可不同，好些人都可以成天泡在网络上的。


     我注意到一个事实，写信终结的年代和电话普及与网络兴起的年代是一致的。我在想，尽管网络和电话都无限方便，但的确是这两个杀手终结了无限美好的信件时代。


     我找出琳的全部信件，通信时间从95年到01年，共32封信。除了她回的第一封信很短之外，其他绝大部分都是很长的信。95年是什么概念？我买的一本95年版的水浒，尽管保存得很好，但书页已都泛黄了。而琳的信却基本保持了原样，这是很值得欣慰的。
     
     上线查找，还有那个号，立刻加好友，跳出她的认证留言，我留一句，是否还是琳的号码。之后去查看她的QQ空间，空间许多她的照片，我一眼认出来。好多生活照片和她在各地旅游的照片，我印象中见过她两次，但从未向她要过照片，而她现在的照片让我感觉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痕迹啊。我觉得生活中有一类女子，真是天山童姥，任凭岁月变迁，人还总可以那样妩媚娇俏，琳就是这样的人吧。她的网名似乎还是以前那个：蓝色罂粟。

   她的Q上的公告栏有个网址，我复制打开一看， 原来是一个网店，她是个网上的老板了。卖的是服饰之类，我感兴趣的是告之顾客的一段话，原话是这样的：这里的美丽与宁静 与你分享/我的认真 想与你的认真交换/不要议价 不要撒娇 更不要无理取闹/看不中请优雅转身/我店里的宝贝 看中的请拿走/这些我深深喜爱的 希望你也能喜欢/希望我的努力能被你看到/这是我的幸运  也是你的幸运/亲爱的 若你来到这里 请相信我。


     我觉得撒娇这个字眼在这里是点睛之笔啊，虽然亲爱的都叫上了还不让别人撒娇，多少有点霸道，但这也正是琳的个性吧。

     Q上传来消息，蓝色罂粟已经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了。只是看到她的Q依然隐身，不便去打扰她，或许她在忙别的事情吧。

     之后浏览她的原创文章，看来有空间就是方便，不明白那么多人怎么把空间都锁定了呢。她有篇文章题目是《一无所有》，大约说她写了好多年的日记，不是电脑误格式化，就是中国博客网的一夜消失，感叹多年记录化为乌有。我觉得她忘记了另一种心情形式的保存，那就是信件，我还完整保存着她最青春年代的 记录，如果她需要，我可以打成电子文本传给她。现在已经打完5封信的内容了。有时对自己的笔友觉得亲切，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或她见证了自己的青春岁月，一同成长思考，一同毫无保留地分享彼此的心境。时间久了，记忆深处的回想与对语，依旧很清晰，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自己就是活的化石。

     和琳通信的时候，琳还没有18岁吧。我是在电台的一档空中交友节目中知道琳的资料地址的，可能那时我的心也比较苦闷，给她写了信，没几天就收到回信，但更郁闷的是，她对我的质疑，原信很短，是这样的：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先暂且放下好不好。
    我想问你是否认识我，而我的地址是谁给你的。
    要做朋友的话必须有个前提，我不想让自己莫名其妙，我觉得我还没出名到不通过任何媒介就有陌生人来信的程度。
    希望你能跟我说明一下。
    祝快乐。多想些美好的事情，生命的存在也许并不如你所说的那样。”


     我现在都不明白那个电台的交友信息是不是她自己发出去的。当然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当时我也只是做个解释而已，但她的第二封信则态度有了很大的不同，似乎完全把我当做朋友了。“ 今夜轮到我向你诉说心情了，是否有些奇怪呢？很多抑在心头的话想找人说出想有人倾听，而面对的最好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朋友。所以我选择了你，是否在意我又一次地蛮不讲理呢？”

    信就是这样一封一封写了下去。琳是个视音乐为生命的人，苦练了几年电吉他，会唱会弹，那时创作过许多原创歌曲，小小年纪和一些音乐人就有了交往。我总是认真聆听她的故事，直到现在我依然在想，琳可能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一个出名的机会吧，不然她比今天的任月丽能走得更远。


     工作的变更，家庭的变故，感情的飘渺都让琳承受着生活更多的内容，我在想，若不是这些，可能琳也有更多时间来追求她的梦想，那她可能又是另一番光景了。但从另一面来想，过平时的生活，拥有一个小女人的幸福，其实也未必不是一份生活很好的拥有。


     那时她周围的人都说她外表像个大家闺秀，而她承认自己内心依然有很多叛逆。在琳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她到广东一个音像公司打工，那时她不无自豪地说，公司里装扮最靓的就是她。稍后又在那边一个打印店里打工，那店里只她一个员工，我记得她描述过这样一个细节，那就是她郁闷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门口喝啤酒，寂寞无依的那些日子，真让人心疼。


     但她还是能坚持写作，许多报章发表了一些评论文章，似乎学习一直是琳的主题，很早就说要成考，希望之后能去读音乐学院，以便能更接近自己的梦想，可现实的骨感如此明显，很是让人无奈的。


     回到本地，考了些职业资质证，又自考了学业。我记得到她家去看过她一次，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个小区，琳拿出她的歌本给我看，那上面全是她的心血。在她们家阳台，谈人生和理想，谈现实与生活的无奈，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或许是受到琳的影响，我后来也去参加了全国自考，大约花了三年时间就考完了专科和本科。她弟弟要借用公共课的书籍，我才得以又见到她一次。


     以后上网的时候，碰到她时，她大多是下载一些音乐资料，有次她说在看书，看郭敬明的书，问我知道不？我茫然，郭敬明是谁，在当时我脑海里的现当代作家中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些年常常停电，琳不止一次地说她在微弱的蜡烛下给我写信。她的字体是有些棱角的，但整体上又很整洁美观，给人那种柔弱中的坚强感觉。


     琳说和她以前写过信的男孩，最后都顺理成章的成了男朋友，她希望我是个特例。但我当时没有好意思说，其实那些和我鸿雁传书的女孩，无一例外也都是我的梦中情人。


     不知道琳现在有没有静下来写小说呢，因为她和我说过：“写作是你的专长，我觉得你还是别放弃，管这世界怎么变化，它变它的，你写你的，思想不停止就行了。等到你又写完满满的一本，如果找不到人送，就送我好了。精神上的产物我是绝对珍惜。总之就是一句话，我希望你还是能够继续写下去，等我以后静下来想写小说了，你可以当我的老师，也可以当我的第一个读者，OK？”

       


       


       

暮雪

这些记忆还是很美好的。

暮雪

电台交友，好多年前的事了。

暮雪

楚老师，久不来了，敬茶{:soso_e160:}

欣赏超然

{:soso_e160:}有些人，有些事，虽已远去，但仍记忆犹新！

欣赏超然

问好，看望。青春是情感的一次旅行！

欣赏超然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写与不写，写的什么都在一念之间。有时候也觉得，网络真是的个可以寄存自己心境的最好去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想隐藏，却又时常记起的美好吧。 {:soso_e181:}

远去的烟云

  楚才兄也在感慨了？{:soso_e113:}

远去的烟云

有时候也觉得，网络真是的个可以寄存自己心境的最好去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想隐藏，却又时常记起的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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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正是网络的魅力吧！

远去的烟云

楚才 发表于 2013-5-18 06:48
青春已成往事之--------小蓉

   一个渐远渐远的身影，文笔中透着些许无奈。很真实的心理。

远去的烟云

楚才 发表于 2013-5-18 06:50
琳

  我喜欢这个结尾，余音悠长。

楚才

琳（二）



    翻看信笺，印象很深的一句话还是她说的“我觉得现在我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比周围的一些都要好。”我那时候也觉得她很好啊，各方面都很优秀。琳是有音乐梦想的人，只是还没有机会聆听她的歌声，想来在一个城市里，这样的机会总还是有的吧。

    每次上网都习惯去看看她的空间，或是行云流水的文字，或是妩媚养眼的照片。估计她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她的网店里去了，她一般都不在线。我很认同她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宁可自己糟蹋时间，也不愿意自己时间被别人糟蹋。有这样的一份执著，能自由支配自己的生存状态，也是一种莫大的超脱了吧。这样的心境也是我想追求而始终不能得到的。

     凡俗的事情总让人不屑又让人伤神。为生存而忙碌是没有办法的，我最近也苦于这样的羁绊，不能自由思想于自己想到的领域去。琳的高明也在于有追求也有放弃，有精明，也能糊涂到底。糊涂一词我大约是说她很有那种沉溺在自己理想国的意念和勇气，很多时候是种难得的可爱。

    岁月在她脸上增添的只是一种历练的丰韵，那这样的美好是可以伴随她一生的。我有时候将真实的事情写成小说，有时候又面对自己的窘况无所适从。在她还没18岁的时候，我早已20出头了，那些单纯年代的交往可能是生命里一个很柔软的部分吧，不论岁月如何迁变，青春痕迹却是不容抹去的。 尤其于我来说，在我无比沧桑的老眼中，这样的朋友毕竟是极其珍贵的。

    很多的朋友都已经无从查找，很多的往事都不能再泛涟漪，也感谢网络的赐予，能让我还能去追逐琳的那一些依然灵气的文字，虽然思念无处寄存，但生活匆忙中的一瞥，也足够让我顿悟与回味。

    也不知道我这样猥琐的人该如何去归类，反正我也是从一张白纸开始的，如果没有社会的渲染，我还是单纯如初。但愿我的朋友也如我所想一般，本该单纯的还是去单纯，本该复杂的，装着也要复杂一点。如此我就不是很难理解的人了。
      

楚才

暮雪 发表于 2013-5-18 07:33
楚老师，久不来了，敬茶

感谢。

楚才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3-5-19 09:49
一个渐远渐远的身影，文笔中透着些许无奈。很真实的心理。

感谢品读。

楚才

阿芬


     岁月的错乱迷失其实浇不灭人生最初的追寻。我宁愿相信人生之初就是一张洁白的纸张，可以任凭岁月的涂抹与累积，只是时间久了那纸张上的印痕就很难以磨去。青春岁月，少年的懵懂与其说是一场朦胧的梦，不如说是一场情意的萌动。

     少年的心底是很容易去接纳的，也有了些辨别的能力。当然很难说那就是爱情，但心中一定郁结着欢喜欢欣。生命可能从那时起才发觉是如此美好，也知道了自己不同于别人的思维，从此有个一个与自己常将伴随的自我，我曾经把那个自我叫做寂寞的愁城。

     我在自己的寂寞里寻找与迷失着，冲撞于现实与理想之间，不得解脱。阿芬成了那段岁月的美好之一，估计这样的怀想还会一直继续下去。她说过，朋友不在多，在于是否知己。我觉得所谓的红颜知己在那个年代比现在的男女知己要纯粹许多，和她之间有着看得见的透明，感触得到的温暖。

     那时，阿芬念一中，我念二中，其间相隔并不远，她高我一个年级。因为她获奖的一篇诗歌发表在我们学校的刊物上，我和她才得以相识，并通过笔谈相互交流。笔友这个词在当时可是很流行的词汇，估计那少男少女之间写信寄信的情愫已经让如今的少年们很难体会了。

     谈天谈地谈友情，说你说我说寂寞。更多的时候可能是谈学学习的状况与方法，说一些趣闻和想法。但好景不长，她面临高考的压力，又因为她老爸就是她们学校的老师，她爸严格禁止她的信件来往，阿芬无奈，只得将这些情况告诉于我，并托同学转达一个信息，希望能见我一面。

     于是在她一个同学陪同下，到了附近她另一个同学家中，彼此见了一面，也大约是最后一面吧。记得她那同学还特意摆弄出些水果，很精致的城市家庭，这些也成了留存在我记忆里的一些片段了。阿芬的话不多，我也很拘谨，可以想象得出来，那时的见面有多尴尬。我也始终弄不明白，她提出见我一面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可能也仅是想看看我什么样子而已吧，信中有过些期许，但总很朦胧，也许见过真实的人后，才能打破那些不必要的惦念，让自己前行的路途轻松一点吧。阿芬比我想象里更瘦削一点，但比较白净。梳着当年流行的马尾辫，额头满是绯红。

     那次见面之后，她还是给我写了一封长信，这言辞真切的信笺我一直保留着。之前与她的通信我在一次心境不好的状况下烧毁了，连同我写过的一些文字。那天见面在回来同行的一段路途上，我和阿芬讨论过怎么保存那些彼此的信笺的问题，因为她家里的阻挠，信的保存自然是不好解决的，她说是寄存在朋友家里。我略微放心点，觉得女孩子能有所秘密也很不容易，当然那些信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的。

      她在那长信里说，要是我想给她写信，可以先写下来，她到时候一起看，她相信我的思想不会过时的。现在想来，这是无比浪漫的想法啊，可惜当时我情绪低落，也不太情愿再去打扰于她，我对未来很迷惘啊，无法去琢磨与把握。

      在又一年的元旦来临，我意外收到了她的贺卡。洁白素雅一如阿芬她本人，她的贺卡上有一首题为“白桦”的小诗：别人都披红戴绿/惟独你一身素装/哪怕秋风和寒霜袭来/你仍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我也珍存着阿芬这样的一份鼓励，虽然她的消息无处问询。

      在西单女孩《漂流瓶》的歌声中，回味着过往的点滴，有时候也觉得那些情素是不是很飘渺，在现实面前脆弱得无处藏身。但信在手，往事就在身边。很多时候，笑看人生的繁华，面对俗世的许多诱惑，我依然不能抵抗，我也在世事的旋涡里无处隐身，消极也好，积极也吧，总归是离自己之理想逾行逾远。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年后，我通过努力查到她所在城市的号码。鼓起勇气给她一个信息，才有了一次短暂的通话。她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比较吃惊。我也仅是说些平常的问候，让一些过往消散在烟尘之间。

      其实我并非是想要去拾起，而是因为不能忘记。也或许是青春岁月的见证，那人那事那情就显得格外珍贵。
      
      我那年在一本《青春的含义》的小册子里这样描述过阿芬：“她是个深沉的女孩。目光里闪着深沉的目光，言语中显露着敏锐的思维。她太了不起，她是真正的女性，是天才。也许在人群中，我认不出她。但在我心中，却永远忘不了。正如她所说，不论我是你的朋友还是姐姐，我们在思想上，人格上都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只是感情上有一个寄托和牵挂的地方。是她使我懂得友谊和同情，她教会我沉默和执著。并且，她告诉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认识她，成为她的朋友是最幸福的人。”

      “在她认为的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中，我相信她，爱她敬她，想她念她。我们是年轻的面孔，却有着过于沧桑的心。一切流行的故事都变得暗淡而无光，在我眼里。”

      “她像寒星，像航标灯，对于一个孤单的旅人。在整个漫漫的冬季，我默默念着她的诗，她的话去抵御外界的寒冷。因而，我说：冬天不是没有温暖，只因为太冷的是冰霜。”

       “也许，遭受苦难的友情是最绚丽的友情。我不懂爱情，但我拥有绚丽的友情。”

      后来我还在自己的笔记上写了一段想念她的话，虽然不能再寄送给阿芬看到，但我还是会在想起那些岁月之时心存感念。那段话如下：

      “其实，那些日子每天我都想见你的。”

      “那天，带着一种莫名伤感的心情见到你，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张浅黄色又好平淡的脸。我的感觉是陌生的，尽管这之先我想象的你也不知是怎样。你对我说，稍等一下。然后挎着书包去取自行车，我伫立在那个陌生的校园中，望着你的身影，你的上衣是黑色的，像你这个人一样，有些凝重，我忽然记起你喜欢舒婷的《致橡树》，顿觉一种亲切。”

      “你的好朋友陪我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她告诉我，你的家长不同意你与我交往，你是个乖女儿，答应了不再写信给我。不记得那条路那一天是怎样走完的。太多的是积压在心里，其中滋味没有人明白。”

      “后来，我也认识了你的这个好朋友，有一次她告诉我：看得出来，在那些与你写信的日子里，她很快乐。如果真的这样，我也会很开心的。”

      新的千年到来之后，我日记里写了这样的话语：“正因为她说我的思想永远不会过时，我才会对以前的东西抱一份客观认真的态度，细心鉴别之后，可以束之高阁。这是为了腾出地方，或许在纷繁复杂的今天，脑子里能多注入些新思维，岂不是件欢喜的事情？”

      “历经一些波折，终究在新的千年里寻到了她的电话，扩机号码。兴奋倍至之后，我反而沉默了那许多次想说的话语。人真的很奇怪，我不知道为了什么，似乎以往的故事成了梦境，而现在的我们无法自拔于这俗不可耐的现实。”

      后来得知我和阿芬之间最初的通信，她都公开给她的女同学看， 我想，能给她们枯燥生活添一点生色，也是不错的，毕竟任何的最初都是轻松惬意的，只是到了后来似乎有点沉重。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我们只是有时间上的彼点走到了此点，而我们本身变了没有，变在了哪里，谁也不好回答。又一个十年过去，我少年时候的阿芬，以此文字纪念之，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我自己注意了下，像那时我写的“目光里闪着深沉的目光”，现在我怎么也不太能理解了。也能有这样的语句，呵呵。

远去的烟云

楚才 发表于 2013-5-19 22:38
感谢品读。

  楚才兄客气了！{:soso_e183:}

楚才

敏儿

    如果说阿芬是女神般令我敬服，那么敏儿便是像仙女一样让人遐想了。

    人之为人，他可能就是有了这样一种强烈的挂牵与想念吧。人在少年时，一切蒙昧如初，即便再平淡的事情，也能在他内心掀起波澜。我那时有许多的想法，渴望的就是要有一个倾听着，很纯粹很安静的在心域内安一个家，彼此的联系看得很神圣，可能将对方也幻想得完美。但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想过，才知道那样的滋味。人长大了，少年的棱角已然被岁月的刀锋所削逝，而那安然又安静的聆听者却再也难以寻觅。所以在内心深处，谁也无法真的取代最初的美好。

    敏儿和阿芬都是一中文科班的才女。她们比我稍大一点，现在想来，我都怀疑当年我的恋母情节是否真的很严重。 这两个女生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活泼，一个沉静。一个清纯，一个幽雅。和敏儿的认识有赖于阿芬，可能当初她们对我这样一个人也做过探讨。

    敏儿化名盼盼，以阿芬同学的身份给我写了一封信，主要是对我表示质疑的。很恰巧，那封信被我的同桌偷看了，记下地址瞒着我和敏儿通信。这些是我后来知道的。 怎么偷看的，我估计是在我去做课间操的时候，他装病没去，就有足够时间翻我的书包了。因为每个班是一个邮箱，有个专管取邮件的班干部，有次从她手上看到有敏儿写给同桌的信，我非常的不解。同桌是个从北京来寄读的男生，成绩一塌糊涂，居然在给敏儿的信里说了许多我的坏话。那人满嘴的京油子，就是今天我听到那腔调也非常的反感，可能就有这里边的原因。

    同桌说我这个人孤僻，心理不健康，还有说我在班级表现亦无可圈点之处。还说我把阿芬的信给同学看，这点让阿芬很生气，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我猜测同桌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给他自己偷看别人信件找到合适的借口，不然无法解释他知道敏儿信的内容和通信地址的啊。还说过我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了，反正是从敏儿的片言只语中得之真相的。不过，也可能是有了同桌的告发，才有了我和她们两个的见面。

    敏儿很漂亮，像个梦娃娃般。她的字体娟秀灵动，让人看着就很舒服。是不是她们学校的校花我不知道，但人见人爱却是不假的。圣诞节的时候，敏儿给我寄了很精美的贺卡，同桌见到了，居然写信去问敏儿为什么没有给他寄。居然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大约敏儿当时也哭笑不得吧。

    我在当年写的《青春的涵义》里是这样描述敏儿的：（真希望她本人能看到，看我说的这些对否，真能有缘再续笔谈，也是一件幸事。）“敏儿是个纯洁得可人的女孩。纯洁的女孩是聪颖的。她喜欢世界的真，喜欢爱别人，喜欢有千个太阳，喜欢三毛的书，喜欢席慕容的诗，喜欢齐秦，喜欢唱爱在深秋，她喜欢深沉而有胆识的男孩，她讨厌压抑她的老师。她喜欢写长长的信笺，并且用美丽的笔迹问你这长长的信是否使你烦。她偷了公园的雪松作为班上晚会的圣诞树，并且对老师美其名曰美的转移。”

     “她将纯纯的感情倾注给她的朋友。她的朋友也爱护她，珍视她，关心她。她不觉得孤单，她说，思念是甜蜜的。她有很好的家庭，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学业，甚至 很好的初恋。（《别了》这首诗就是她告别初恋而写的。）她有好美好美的梦，她想成为诗人，成为当代的鲁迅，也更想成为明星。她慕往着大西北冒险的生活，又想去试一试夏威夷浪漫的情调。她人美，心美，好一个梦娃娃。当她快高中毕业时候专程找到我，让我为她整洁的留言本写下一点什么时，我真的不知道写什么。她的美是描绘不出的。我只得写着：静静地回首，友情是昔日的轻柔。”

      “她和阿芬是同学，是好朋友。《星的回答》我特别喜欢，因为它与《当她沉睡时》都是送给我的。敏儿代阿芬回答了我，并希望我给星以回答。她用诗歌，表达了用其他语言所无法表达的情感。”
   
      敏儿的信我都编号收藏了。我在想，以后有空可以把收藏的信件都变成电子版的，这样不管多少年，都还能方便调阅那些少年往事了。

      毕业几年后，敏儿早了无音讯。有次去本地一个企业出差，刚好碰到电视台的人在那里采编节目，老总中午请我和那些电视台的人一同吃午饭，饭局上聊得甚欢，我想起来，敏儿家里就是广电系统的，她曾用电视台的地址让她老爸转过信件。果然，我一问他们，基本都认识敏儿一家子。尤其他们指着一个帅气的小伙，说他就是敏儿的爱人。我觉得他俩很般配，我和他还聊了几句，他大约也以为我是敏儿的同学，还告诉了我当时敏儿办公室的电话。

      我记得我是打过电话的，只是她在上班，不方便多聊。但我知道她在哪上班，过得很好就足够了。彼此都从懵懂少年而长大了，彼此都有了自己的责任和生活空间，过于的寻觅似乎没有意义，但只有怀想的心念在回首之际漂泊得很远很远。也或许敏儿同样会在生活平静的某一刻，回想少年时候在窗前凝神写信，将那时的愁和欢欣都付与笔端的情形吧。

      生活在现实之中，因为利益的纠葛，人不再那么单纯，也无法单纯。也只有学生时代还无牵拌的思维才会如此透彻空灵吧，被世俗渲染成什么样子，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样了，但比较还曾经单纯过，这却是我无疑的。

      当年日记里我有一段话是写给敏儿的：

      “你还记得盼盼的故事么？”

      “在一个秋日，为你的好朋友仗义执言，于是写了一纸信笺彻底教训了我一通，当我拜读时，不禁不寒而栗。于是，我才有幸认识你。”

      “你说是那天看见电影杂志上杨盼盼的芳容，于是你才随手用上了欧阳盼盼这个名字。”

      “每次编好校刊，我忙不迭地第一个送给你。誊写好诗稿，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整本送给你。我能想见你甜甜的笑靥。冬天，你头顶有 一个圆盘型的花帽，着一件红的羽绒上衣，在雪光中显得温柔亮丽。夏天，一身素洁的你，充满青春的姿采”

      “可惜，我不是画家，更不是诗人，不能够用笔将一切的美好描绘出来。只能够将情谊装在心底，在孤单是去读，在寂寞时去爱。”

      “夜的黑处，我还在遥望远方的星，尽管她已经不再为我闪现；只能够在冰块相互撞击的河流前，轻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可是，无论时光如何的流转，我都会铭记那一句：上路吧，旅人，在旅途的遥远中，给星以最好的回答。”

      “如果有来生，我最大的祈愿便是能够认识一位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


附录：


自己的故事

       （作者：敏儿）

梦中
我踏上了驾青虬骖白骊的路
躯壳
   被明月宝璐侵蚀
于是
我仰天大笑
哈哈
我追回了自我

阴霭，面具，化妆品
统统溟灭
我一阵狂喜
太妙
我的思想一片空白
樊笼里
钻出了个赤裸裸的我

爬满青藤的围墙
       喧腾的人群
          复杂的网络
缓缓地离去

呵，我是一个婴儿！
手舞足蹈
我要笑就咧嘴
  想哭便落泪
我不再锁起丢手帕的天真和
           从不脸红的放肆

不懂！
我不懂你们的冷漠与虚伪！
于是
我被说成幼稚
哈
我是幼稚！
幼稚的我找到了诺亚方舟
含着泪
   我笑了




别了

    （作者：敏儿）

别了
你深沉的眼睛
以及
我嘴边跳动着的音符
那秘密的故事
离我已遥远
你的眼
再也撩不起那抹彤云


星的回答

      （作者：敏儿）

夜的黑处
一个孤独的旅人
频频回首
遥望远方的星
那颗星   曾在
寒夜里为他传递春讯

然而  那只是
一颗流星
划破了夜空
却又无情地陨落

不知所措地  他走着
梦依旧未完
缠绕着
缠绕着不肯让它消逝的努力

上路吧  旅人
在旅途的遥远中
给星以最好的回答

离离

好一部青春往事，懵懂少年，懵懂心。你生命中每经历的一个人，无论结果如何，都应好好的把ＴＡ珍藏，因为那时时光因他们而美好斑斓，将来岁月也因他们而甜蜜温暖。

楚才

离离 发表于 2013-5-20 21:24
好一部青春往事，懵懂少年，懵懂心。你生命中每经历的一个人，无论结果如何，都应好好的把ＴＡ珍藏，因为那 ...

珍惜彼此的曾经，才能展望未来的美好。

楚才

楠楠


        别以为我一开始就是花花肠子，其实很多人之初的美好，我也都曾有过。即使有时候我表现的玩世不恭，却也无法改变我那些曾经的向往。总说自古多情伤别离，却有一种情谊可以亘古恒久，我相信天下男女之间除了情爱，也还是可以有很多美好的交集的。



        楠楠的短信对我提出了抱怨，说怎么节日祝福发给她的短信是转载别人的。其实她有所不知，今夕何夕，我早就江郎才尽也，哪还能勃发出什么清奇的句点。不过相对于楠楠的娇嗔，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保存着一条她多年前发给我的短信。见字如见人，见人的话，人也朦胧呀。



        其实严格说起来是没有见过楠楠的。细细数来，二十有一年矣。有时候真的感觉人在老去，而年少的过往已经无比遥远了。而一想起楠楠，那些年少的事情却不断跳跃出来。那时候我在一所中学读书，学校办了一份文学刊物，有段时间我负责编辑。赶好学校组织了全市的中学生诗歌比赛，比赛结束后所有的参赛的稿件都到了我的手里。我感觉那些落选的里依然有些不错的作品，就选了些编发在某期的校刊里。楠楠的参稿也在其中，因为要得到对方的确认，便给她写了封信。楠楠是在临近的中学念书，比我低两个年级。一来二往就成了笔友，说来奇怪，其实隔得很近，怎么就没有见面呢。



        记得她还画过张她们学校的地图给我，告诉我她所在班级在什么位置。可能当时有别的事情去了，那期刊有她作品的校刊我是通过我的同学和她的同学转交给她的。只是以后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见面了啊。我印象中的她文静甜美，如字如画如诗如文。



        写信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可以写的，其实也没讨论过什么重大的问题，大多的情况是各自述说自己的生活小事情。可能某些生活的断想，某些生命的感悟会让笔端也满是些灵秀。楠楠的字体格外清秀灵逸，感觉赏心悦目的。有时候她也别出心裁，自己设计个信封，淡香清雅，又大方得体。要是过年过节什么的，是必寄送贺卡的。那些满是祝福和鼓励的话，也总温暖人心的。久了的感觉，可能对对方的信成了种期待。之前看到别人收信，是特别羡慕的，自己收到一封期盼的信，那心情别提多爽快了。拆信有时候舍不得去撕，要是能找到剪刀，必定用剪刀齐齐剪开。那时候叠信也是很讲究的，有时候也可以叠出些花样来。有时一封信要在书包里放上一段时间才收藏到家里的抽屉里去，毕竟一种期待的满足是可以持续好多天的。



        在楠楠学习紧张的时候，我也不要她回信，反正读信的时间总是有的吧，这样想着，也按时给她写信。有次她说在班主任那积压了些她的信，直到考试完才给她。楠楠就让她爸爸在她们家单元门口钉个邮箱，以便能收到我寄的信件。也记得有次，她急着要找本参考书，刚好我有，就连同些别的学习资料打包邮寄给她。



        楠楠的手非常巧，能自己绣花什么的。她说她看自己的白衬衫看上去比较单调，她就动手绣上点什么以点缀。我自然是没有机会见识那些衣着什么样子的，但有次她寄我一条白色方巾，那上边便有她绣的作品。



        有时候我总感觉诗歌是从心境里流淌出来的，人如果没有那样一份情境，是怎么也写不了什么。给她写信时，也将刚写的诗歌一同寄给她。写那些小小诗歌，实在没有什么章法，情之所至，随手拈来。有些诗稿都丢失了，有年圣诞，她将平时我的那些小诗辑成一册了，并配上插图，这手写体的一册着实让我很喜欢。当时我去复印了一本，原本收藏，只拿复印本示人。



        楠楠上的本地的大学，学校军训的时候她很喜欢她的教官，她就认了他做哥哥。她说到那时为止，她才认两个哥哥，另一个就是我。她也应该是我认的第一个妹妹吧。她学校很大，北院和南院还隔了点距离，有时候为了查收我的信，她要步行蛮远的路。有次她说寒风凛冽，好些天没有我的信，以为我不写了，很有些伤感。



        一直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我有次说很希望能得到她的照片，她楞没搭理，不做任何回应。直到过了几年在她大学毕业前夕，才寄给我一张她在校园拍摄的彩照。和我想象里的她蛮贴切的：白色圆领T恤，漂亮又很单纯。她告诉过我她身高有168公分，在女孩子是蛮高的了。楠楠在照片背面写上了“妹，于湘大”的字样。有次她在书店呆上半天，就是为了要送本合适的书给我，并且回家在书的扉页写了密密麻麻的字。有时候她说在和同学上街游玩时，也有想过要有什么好玩的可以总给我。人和人之间是蛮简单的，我觉得女孩的心思特别清澈。



        她的大学生活的很多细节都写在那些信里。尤其宿舍里的那些青春事件。她过生日，我寄给她一本全是题赠给她的诗抄，一时间令她同寝室的女生羡慕不已。一些简单的小诗，全部成就了青春的记忆。



        在她还小的时候我总想构思一个童话故事，让她能读懂。可是多少年过去了，却一直动不了笔。少年的才情随岁月远去了，只是那些曾经的天真幻想还不时出现在脑际，或许温柔，或许封存。

诗意天涯

回快往事，如一帧帧老照片在脑海里无声翻过

紫叶

往事，有许多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