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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但说之不易。”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个人无法选择生存的时代、际遇,但仍可以选择以何种方式去生活。意大利导演罗伯托·贝尼尼的电影《美丽人生》,更使我坚信这一点。
影片讲述的故事,发生在1939年,二战阴云笼罩着的意大利。其貌不扬的犹太青年圭多,天性善良,乐观,机智。心中只有对美好生活的渴望,而无世俗的各种禁忌。他可以跟小女孩开玩笑说自己是王子,可以偷换老板的帽子,开不成书店去做侍应,也能尽心并且开心。他喜欢身为教师的多拉,就去勇敢的追求。他把多拉称为我的公主,冒充督学去她的学校视察并演讲,施展自己的喜剧天赋逗得孩子们开怀大笑。在剧院的包厢里目不转睛地盯住多拉,在多拉的订婚宴上,骑着被涂成绿色的骏马把她带走。正是他的真诚勇敢与身居高位的男友的冷漠世故形成了鲜明对比,使得多拉,这个敢捅马蜂窝的姑娘最终选择了圭多。也正是这种和圭多一脉相通的善良和勇敢,使得她在纳粹分子抓走了丈夫和儿子的时候,挺身而出,坚持要求和丈夫儿子一起前往集中营。
纳粹的集中营里,成年人做着苦役,老人和孩子被陆续以洗澡的名义骗往毒气室杀死。圭多不愿儿子约书华幼小的心灵被悲惨的现实所伤害,从被抓走的一刻起,他就哄骗孩子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坚持玩下去,得到一千分,约书华就可以得到一辆他梦想中的真正的坦克。天真好奇的孩子信以为真。为了游戏的胜利,最终的大奖,而忍受下饥饿,恐惧和寂寞。也因为从前父亲娇惯下的不爱洗澡的习惯而幸免于难。在集中营里,圭多一面承受着苦役,一面千方百计地照顾和保护年幼的儿子。并抓住一切机会向关在女牢里的妻子报平安。当圭多带着儿子溜进纳粹的广播室里,大声地说,早安,我的公主!我的眼睛不自禁地酸胀。自然,使我感动的还有圭多的狱友们,对圭多说给孩子的谎言的默认或支持。还有德国军医对圭多的帮助。世间有种种美,但什么能比得过这苦寒荒漠的土壤里始终盛开着的花儿?
终究,不义的战争即将结束。纳粹军队溃败,撤离。终究,弱小的孩子因为一个天真的信念终于活了过来,并等到了他看做是奖品的一辆真正的坦克轰隆隆地开过来。 只是,去女牢里寻找妻子的圭多,惨死在纳粹的枪口之下。这是一个父亲的牺牲,是一个父亲所能给孩子的最大的恩慈。亲恩原本是我们在狂风骤雨之中的伞和檐。
据说:贝尼尼声称电影的片名来自利昂·托洛茨基(Leon Trotsky)所说的一句话。托洛茨基在墨西哥流放时期,得知自己将被暗杀时,他看着花园中的妻子写出了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人生是美丽的。
是啊,无论如何,人生是美丽的。只是有些美丽从外所遇,有些美丽从心而生。只要心中从不泯灭温暖,希望,善念,真情。精神对物质世界会取得胜利,人生观对也人生会取得胜利。真正的自由,乃是心灵的自由。是面对无论多大的灾难、强权、倾轧,都不绝望,不放弃活着的权利,不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幻想和追求。泰戈尔说过,人类的历史是在忍耐地等候被侮辱者的胜利。在不得不忍耐和等候的时候,人们所能为自己幻想出来的未来,是真正的理想主义的火光。
201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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