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10-25 19:59 编辑
戏说青云之E
事实上,青云不是一个坚贞的茹素主义者。在饕餮面食、豆类、辣椒之外,隔三差五地捞几筷子穆斯林涮肉也是可以接受的。
先说面食。有天下午四点左右,青云来电,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地说陪我吃碗拉面吧。原来是昨晚同学聚会,青云终于见到了自己暗恋已久的女同学,情自心生,一不小心弄了一肚子酒精,上班后在半昏迷状态中坚守岗位,尽职尽责,至今粒米未进,仅靠浓茶度日,此时正趴在办公桌上苟延残喘。
在“第一面”临窗的位置坐好,青云要了若干凉菜和一瓶“竹叶青”,说你先喝着,我先弄碗面。我怒视着桌上的花生米雪里红青豆和红油面筋,说请客就请这破菜呀。青云假惺惺地说食素好食素好。我忍气吞声地喝酒,青云在那厢把脑袋伸进拉面碗里狼吞虎咽。吃完一抹嘴:舒坦哪!
刚要倒酒,电话来了。
青云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住啊大兄弟,有人在“中油燕山”等我,要不咱一块儿去?我没好气地说:你你你你,消失!
就着那几个破菜我几乎喝光了瓶中酒,刚想要面,短信来了,青云的。一看,就俩字:结账。
再说豆类。说是豆类并不准确,在各种各样的豆子中,青云对黄豆情有独钟。据青云同志供述,在世间所有的颜色中,独黄豆的黄色他能辨得清,或者说他最喜欢黄色了,天可怜见!
每到秋后,必有青云老家的一哥们背袋子黄豆上门。热情款待之后还送人自己不爱喝的酒不爱抽的烟,七七八八一大堆,完了还动用单位的小车送人家回去,所花费能买上好几袋黄豆。青云却自有道理:那可是老家的黄豆啊,看着亲切,吃着踏实。
该说辣椒了。小城的川菜馆很多,但有不少是滥竽充数的。架不住青云众里寻他千百度,楞让他找到了一家正宗的川菜馆。临近春节的时候,青云来电:在家呆着别动,我接了凿子再接你,吃饭。
巴蜀园,看着就很川菜。进去,坐好,青云把老板叫进来。拿过菜谱,端详半天,却不说话。凿子说点菜呀,青云抬头咽下一嘴口水:上招牌菜,有多辣弄多辣。
干锅翠豆腐,酸菜鱼,香芹肉丝,素炒豌豆尖,58°二锅头,熊猫烟。
渣滓洞里灌人的辣椒水什么样?口吞红煤球什么样?我觉着自己好像在火灾现场。凿子抹着鼻涕眼泪说青云兄弟,接下来就该上老虎凳了吧。我要了凉水屡次涮嘴,感觉仍是麻辣,要命的是舌头,已接近无动于衷状态。青云同志在那里大快朵颐,火红的小米椒如过江之鲫纷纷涌入那张血盆大口里,头皮上的汗珠层出不穷,甚至脸上都水汪汪的。我跟凿子咬牙切齿心辣如焚地看着青云幸福的样子,只好干喝。
第二天,青云发来一条短信:NND,我身上凡是有眼儿的地方都肿了。
戏说青云之F
著名的伟大的宏伟的洋洋大观的寸草不生的尚书青云同志,在其第N本杂文集即将出版之际,终于隆重地喝高了。
下面说的是他老人家喝高以后的事情。
A.佐酒之一的莫州青年学子唤做“日出草莽间”者,其实是个盗墓者,整理过什么《随园诗草》、《随园文集》。此厮不善喝酒,而善喝水。眼见宿敌酒酣耳热之当口儿,拿事说事儿:一人五瓶少一瓶,一人四瓶多四瓶,猜一共多少人多少瓶酒?尚书沉吟半晌,缓缓言道:我全喝了罢。
B.佐酒之二的锛锛凿子因中午痛饮两瓶清酒而显得吊儿郎当,不过出于职业习惯还是讲述了一段血淋淋的案例,讲完之后正期待掌声,却发现老尚书不见了。后经侦查搜索问询劝告央求,尚书同志在桌子下面颤巍巍地说:太 他 妈 吓 人 了。
C.佐酒之三的四十不言相当顽固,约等于不化。只见他阴森森冷冰冰凉飕飕地拿起老尚书的第N本文集,作揖鞠躬点头握手敬礼阿弥陀佛划十字之后,用十分悲哀的语气缓缓地说:俺发现了十六个错别字。刚回到座位的老尚书哏的一声,又躺回桌子下面了。
D.乘坐38路公交车,老尚书迤逦到家门口,脑袋盘旋着,手脚划拉着,口鼻呜央着,约半小时。后来大眼溜精的那个女同志把门打开,老尚书进门,大眼溜精的女同志问我刚洗了澡,白了没白了没?老尚书把五角星眼一瞪:白了,头发白了。
E.老尚书是书香门第,房间里基本上都是书,连《汤姆索亚历险记》都有。尚书先把自己赤条条了,然后换上纯棉睡衣,光着脚在客厅里按逆时针走了八个圈,边走边顾盼自己身上摇摇欲坠的大批肉,啧啧有声。后来就看上了角落里的地秤。尚书口里叫着要要要要,果断地情真意切地奋不顾身地义无反顾地站了上去。咔嚓一声之后,大眼溜精的女同志闻声而窜:祖宗,那是我刚买的电磁炉!
戏说青云之G
去年早些时候,或者说是傻子也能在基市股市上狂捞一笔的时候,由于俺党性不强觉悟不高,在某些同事的威逼诱惑下,一脚崴进基市,居然跟傻子一样地赚了。俺高兴,俺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就请青云凿子喝酒。由于俺很不经常请客,所以青云比较疑惑,见面就问:捡钱包啦?俺是个有内涵的人,所以按下话头,跟他们扯皮:今天可是给你们机会啦,吃的喝的随便点——俺埋单!
当时已在佳人混得人模狗样的青云正利用一切机会拉俺跟凿子下水,所以酒间青云极尽游说之能事,言必称佳人,倒一杯酒,说一句话,喝一杯酒,说两句话,咽一杯酒,说三句话。凿子生气了,端杯对俺说咱俩干个,别搭理介老东西。
青云一时尴尬,忙另找话题。俺这才把买基金的经过简要汇报了,青云同志的眼睛立刻就圆了,有一块钱硬币那么圆。主动给俺倒满了酒,问怎么弄的怎么弄的?俺以过来人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说,随便找家银行,随便找家基金公司,随便把钱往里一扔,完事了,坐家里等着数钱玩儿吧。凿子摇摇俺的脑袋,说这么快就喝高了?
次日青云请酒,为保密起见,残酷地把凿子撇了,只约了俺一人。青云端杯伊始就跟俺叫大兄弟,而且比较亲热。他说大兄弟,仔细说说,买基金怎么就能赚到钱?现在穷得我都快贪污受贿了。俺说俺也不清楚,就是随便一弄,钱就到手了。青云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跟你大哥也不说实话?
第三日,青云打来电话,说买了买了。俺说那就等着数钱吧。
第四日,青云打来电话,问涨了还是跌了?俺那时正忙,说打开电脑看大智慧。过一会儿青云电话又问:那么多数字,看哪儿?俺耐着性子说看末行左下角的数字,红是涨,绿是跌。青云在那边义愤填膺地说:靠!我分得出来吗?
以后的日子里,俺责无旁贷地担当了报盘的角色。酒是基本上天天喝,青云的理论:涨了,等于赚钱了,赚钱了焉有不喝的道理?跌了,等于赔钱了,赔钱了还在乎一顿酒钱?那段时间凿子基本是全职蹭吃蹭喝,而且蹭得莫名其妙,经常心神不宁地问俺们:莫不是你们犯事儿了?有事就直说,咱哥们儿还值得老请!
自打今年以来,青云每次见我都是绿着眼,尤其是进入三月份以来,在酒桌上青云总是跟俺较劲,屡次三番把俺灌醉。俺知道俺错了,青云的血汗钱几乎血本无归,可俺的钱也是一个子一个子挣来的呀,媳妇挠了俺N回,大热天也不敢穿短袖衫,看小品都不敢大声乐,这日子过的!有时俺想啊,如果基金要是个人的话,不用别人帮忙,俺跟青云就能把他掐死!
昨天晚上在一起,俺觉得是节日气氛,大家心情好,就想跟青云道歉。刚张嘴,青云就窜起来喊:别跟我提基金,谁提我跟谁急!
《戏说青云》之H
接到电话通知后的青云就跟接到传票的被告一样,心里突突的手直哆嗦。本市电视台和文联要联手做一档节目,挨个把本市的作家诗人访谈一回,第一期也就是明天,青云被聘为特约嘉宾出场,地点在雁翎公园。
交替哼着《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十送红军》、《春秋亭》,青云梦幻一般回到家。先是对着镜子深情地端详自己,佯装对着镜头冲观众眨眼、点头、微笑,心想咱好不容易才出回镜,约等于祖坟上冒了青烟,表现不好那奏是对列祖列宗的大不敬。青云首先打开衣柜,破天荒地自作主张地挑选明天的衣服,几经比较、斟酌、筛选,青云认为那件黄色T恤配那条灰色休闲裤效果不错,再加上糠给买的那双“花花公子”,想不帅都不行!
明天的主角是位农民诗人,专门写高粱地的。青云身穿演出服装在书房里找到那农民诗人的几本诗集,对明天的发言进行了有的放矢的考量,并数次模仿诗人面对着大片大片的高粱地,试图满含热泪地凝望,向想象中的无数观众挥手致意。
估计糠快回来了,青云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期待掌声。
糠进门,先惊后叹:祖宗,这又是怎么啦?
青云解释道,明天出镜,我自己挑的。糠放下手里的东西,二话不说就把青云给扒了。青云羞涩地说别着急别着急,晚上晚上。糠顺手给青云一巴掌:在家里丢人不算啥,你弄这么一身红的绿的还敢上电视!
次日早晨,青云出人意料地隆重地进行了洗脸,并对嘴部周边进行了彻底清理,不小心划破了左腮,跟人造酒窝似的。穿着糠挑选的衣服准备出发,糠把他扽回来左右打量,说总体上差不多,可我看着还是有点不顺眼。青云双手握于胸前,在客厅里走了两圈。糠突然叫起来:脑袋脑袋。
青云是戴着一顶巴拿马草帽出发的。
公园的人造湖边,麋集着一大群人,除了男的还有女的。青云跟熟悉的人打招呼。凿子、不言、无痕、田田还有那个来一刀居然混迹其中,普遍人模狗样。趁电视台的人布置场地机器,青云找到那个比自己还老的老诗人,交流了几句。青云问:我先夸人还是先夸诗?老诗人简单明了地说:一块儿夸!
开始拍摄之前,青云在后排的椅子上如坐针毡,不时地翘首盼望。临开机那一刻,青云终于站起来,奋不顾身地走到前排领导席坐下,冲着镜头呲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诗人的嘴唇有一鞋底子厚,因此说话比较费劲,急得主持人恨不能替他说喽。访谈结束前,要采访几位嘉宾,头一个就是青云。当主持人把话筒递给青云的时候,青云噌地站起来,举着话筒,看见大炮似的摄像机对准自己的时候,青云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憋了五分钟,扶正了巴拿马草帽,终于开口了:我…..我…..我……感谢T…..V,老诗人好,老诗人的诗歌….好….,比艾….青….写的还…..好…..,土味儿浓….别的也浓…..
来一刀带头鼓掌,哗哗地下暴雨一样。
节目录制完了,青云忐忑不安地问不言:我的表现还行吧?不言说,行?俺要是你,早一头扎这湖里自裁了!尤其是还戴顶破草帽!
青云顺手把巴拿马草帽扔进了湖里:都都都是那个破糠闹得!
吃饭的时候,有位据说是经常在《诗刊》上发诗的女诗人比较谦让,拉开靠椅,对青云说:老伯伯,您请上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