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比人”的事

池月荷风

　　那些“人比人”的事
　　
　　文、池月荷风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还有一句话，叫“人比人，气死人。”日子过得稍差点，往人前一站，常感觉到别人的眼神就像“小李飞刀”一样，唰唰唰地飞过来。
　　
　　小时候随军到父亲部队驻地后，我发现那里的人特别爱攀比。小到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过年的新衣、大门口的春联，大到父亲的职位、妈妈的工作、自己的学习、家里的房子，都爱“比达比达”。比的好处就是，形成了一种文化，过节特别有过节的样子，谁也不敢稍有怠慢，唯恐落在人后面。人人都很有心气地朝前奔，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比的坏处就是，活的太有压力。日子稍不如人，不仅别人瞧不起，自己也感觉很恓惶。
　　
　　那时候开始流行金戒指。妈妈学校里老师们明晃晃的手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妈妈和同屋的梁老师。那天一到办公室，妈妈就发现梁老师的手指上也亮了一圈，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妈妈回来跟我们形容，那天梁老师手上的动作尤其地多，一会儿扶扶眼镜，本来习惯动作是左手，如今也换成了戴戒指的右手。一会儿往耳后拢拢头发，一会儿又揉着太阳穴，说有点头痛。妈妈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也赶紧买了一个金戒指。她实在受不了被别人视为另类的感觉。
　　
　　老公老家的攀比也很夸张。有一年男士们流行红茄克，过年出门串亲戚，只见大街小巷、阡陌交通，凡是见到成年男子，只要不到七老八十，莫不裹着一件红茄克。刚开始看到，还觉得亮堂喜庆，看到最后，只觉得滑稽可笑。
　　
　　十几年前，我研究生毕业分配到部队院校当老师。跟老公，也是大学同学，去给同城工作的大学同学贺新婚之喜，见到了他优雅娴静的妻子小雅。当时只觉得他俩特别般配，气质很相合，感叹他在大学里一直不谈恋爱，原来是因为有佳人在此相候。自己浑然不觉，事过多年以后小雅才告诉我，我的出现，对她是一种刺激。自觉很平凡的我，不知道怎么竟然被小雅看出了“百合花一样的书香气质”。
　　
　　小雅那时候是中专毕业。我们那个年代，只有学习特别好的，才能在初中毕业考上中专。很多人对中专梦寐以求，因为上两年学就可以分配到国家的正式工作。但世易时移，小雅毕业后没几年，大学生已经遍地开花，而小雅的贸易公司已被市场经济冲击的如一叶飘摇的小舟。
　　
　　小雅当时想，自己老公的同班同学娶了研究生，工作又稳定，如今新婚，老公还觉得新鲜，不在意这些差距。等到他哪天回过神来跟同学一比，就该嫌弃自己了。于是她开始奋发，自考大专，后来又考了军队院校的研究生，并留校任教。到这时，她才告诉我，我曾经是她的参照系。倒是我自己，因为没个坐标，这么多年还在原地踏步。
　　
　　女友玫瑰尤爱攀比。她自诩为家里的司令官，老公是她忠实的部下。她看到周围人成功的例子，就指挥老公去仿效，老公完成任务以后来复命，并且领受下一个命令。在她的指挥和鞭策下，老公攻城略地，事业上很有成就。但是，玫瑰比出习惯了，啥事都要跟人家比，而且只比高不比低。她住的小区，煤老板很多，有几个主妇把钱凑在一起，买了北京建外SOHO的一层楼，其中一人又用一年的租金买了一辆悍马，而她开的是沃尔沃S60。她不无幽怨地对我说，“看看人家开的那车，我发现我真是白活了！”说这话时，丝毫也不顾及我这标致307车主的感受。
　　
　　“人比人，气死人”，那是像玫瑰一样不会比。比享受，山外永远有山，只能比出烦恼。像小雅那样的“人比人”，比出奋斗的动力来，那就是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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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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