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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毛单位上分房子,通过一位副主任老同学的帮忙后终于如愿,分得了一套三楼向阳的四居室。为表谢意,免不了请副主任老同学消费消费。
于是又叫上几名同学作陪,一帮人吃了晚饭后直奔芳草地夜总会去潇洒走一回。
进门后李二毛宣布:“今天的所有花消由我买单!但找小姐的小费自理——副主任除外。”小费自理本是寻欢时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大伙儿自无异议。
当下李二毛就兴兴头头直奔号房,号房中一大群小姐正闲着没事瞎聊,见二毛一身光鲜进来,赶紧打起精神,老公哥哥齐喊,媚眼飞吻俱来。二毛大乐之下挺胸凸肚,傲然叫道:“来十一个!”众姐儿一听大喜,一拥而上你拉我扯,软语娇求:“叫我!叫我嘛!”“我要去!”莺莺燕燕竟献吻抱,乱成一团。转眼间二毛脸上已是唇印斑澜、红艳朵朵,颇觉意气风发俨然大款,伸出手指一阵乱点。选好后便在十一名小姐的前呼后拥下杀奔大包间。
猎狗的鼻子小姐的眼,这话当真不假。小姐们在风月场中混饭吃,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阅过无数,久而久之个个玲珑剔透,练出了一双双火诸眼金睛:眼风一扫,谁是主宾、谁是老板当即了然,一身便服的大佬、浑身名牌的司机都可以分得清清楚楚,少有失误。众姐儿进包间后各按姿色高低,大概估摸好对方身份后,纷纷选中目标投怀送抱而去。霎时浪语娇声,打情骂俏,一室皆春。
大包间设置的小房何止一间?厅内穿衣喝酒吹牛调情,小房里脱裤奋勇拼命交战,各取所需互不相犯,虽是胡天胡地,倒也其乐融融。
二毛事已办好,心中一高兴,免不了多喝了几杯。正在兴头上时,不料一个小姐哭丧着脸找到他,说一位先生耍无赖:玩了不给钱,并且那位先生还变态,把她的毛都扯掉了不少,她无奈之下只好找请客的人讨说法。言毕大哭。
李二毛大窘,唯恐小姐吵起来后在副主任面前丢了面子,赶快掏了两张大钞堵那小姐的嘴。可等小姐一指那赖皮者后,不觉怒从心起:原来那赖皮的家伙正是秦三娃,此君为卫生局某科长,平常借了检查卫生之名,习惯在各饭厅酒店白吃白喝,是个吃顺口了的主儿。一次二毛的一个朋友辗转托到他帮忙,求秦三娃办卫生许可证时开开绿灯少交一二,办证后自然要吃一顿相谢,结果秦三娃呼朋片唤友来了一大群,吃完又进OK厅,花费下来后一算帐,反比正规办证超出了两倍有余。那朋友有苦说不出,害得二毛大丢面子。
这事让二毛想起就来气,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一下,一见耍赖的是他,愤恨难忍,怒喝一声:“三娃!你凭什么玩儿了人家不给钱?还把人家毛都揪了几大卷?”秦三娃懒洋洋答了一句:“老子耍小姐从来不给钱!”二毛听了大是恼怒,干脆借酒遮脸,撕下面皮破口大骂:“你妈的逼!你是个什么东西?小姐就不是人?你玩儿了人就得给钱!”秦科长老脸一红:“二毛!你不会为她伤了我们的和气吧?”二毛索性骂个痛快:“小姐怎么了?她靠卖逼吃饭,不偷不抢,好过那些手头有点小权到处骗吃骗喝的王八蛋!”这句话戳到了秦科长的痛处,当然不甘罢休,两人杂种王八乱骂起来,若不是众同学相劝,温柔乡险成比武场。
一场欢聚就此散场。
等二毛愤愤离开时,意外看见那位小姐正俏生生立于门外灯光中,见了他就如见了天上掉下了个活宝贝,飞扑入怀,紧紧抱住。一脸崇敬感激,只恨不得要喂他吃奶。千央万求,又哭又笑,高低要请他再找个酒楼喝一杯,明示暗示喝完后她将竭尽所能、尽心尽力好好侍候二毛一晚,并再三表示一律由她会钞。
二毛万不料他一席借题发挥收效如此,昏昏乎乎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可当了众同学的面,他又想好人充到底,好说歹说,许愿日后相见,心中虽然万般不舍,脸上却装着亳不在意,任那小姐蹲在门边嘤嘤哭泣,硬了心肠昂然而去。
他对同学们说,那一刻他心中的成就感比他获得“先进工作者”后,上主席台去领奖时还要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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