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风耳木呆呆地蹲地上听老表讲谭小娜的事情,老表的儿子早就不耐烦了,搂着老表的脖子打坠溜,要去买冰糖葫芦吃。老表再次叮嘱扇风耳,这些话我就对你一人说过,可别胡乱传言,让老谭家知道了没来头。扇风耳并没承诺,扶着膝盖站起来,只觉得一阵眩晕,不由得打个晃荡。老表赶忙上前扶着他,咋啦表弟,不当紧吧?扇风耳缓缓地说,不碍事,磕就会儿大了老是这样。老表笑了,谁叫你个子恁高嘞,经脉供应不到头上了。
扇风耳晃晃悠悠回了家,进了门娘就喜咪咪地说,岗庙岭你表爷来咱家了,扇风耳问,他来干啥?娘说,还是以前老谭家那个媒茬。这不是,小娜她娘反想了,亲自去岗庙岭找你表爷,让他再圆成这门亲事。扇风耳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中不中,说亲戚哪有烫剩饭的!老单在灶前烧锅,听儿子说得这样决绝,起身过来,拐杖捣着地说,谭小娜哪儿对不住你?现在人家可愿意了,你又头硬的烧鸡一样。拿镜子照照你那模样,从蜀黍地里跑出来,能把人吓得蹾地上!扇风耳用手把耳朵遮盖着,别说啦别说啦,我的脑瓜子要爆炸!说罢,跑进里屋一头拱在床上。
谭小娜这边也正在闹气。娘背着她去岗庙岭找老先生旧事重提,回家来谭小娜就和她杠上了,谁叫你这么下作的,拿猪头找不着庙门了咋的!娘叹口气说,妮儿啊,弄这一出子,不能心性太高了。抹抹脸皮子将就一下吧。老谭坐在旁边,左一袋右一袋地抽旱烟,长长地吁了一口烟气,今日不比往日,馒头没掰馅子没淌,啥事都好说。应承下这门亲事,也叫这一锅开水落落滚儿。谭小娜冷哼一声,爹娘的心操到了,我的事二老不要再管了。小娜娘一把拉过小娜的手,我的小姑奶奶吔,你没进城时,和老谭家那孩子好得鼻子不离腮,那时候我就想着,他十个单凤立也换不走俺一个闺女。就打眼面前说,你要过门去,他一家也得当神一样敬着!
谭小娜一下把娘的手甩开,再逼我,我一头扎进庙里当尼姑去!说罢,转身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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