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钟馗打鬼 于 2021-4-17 23:19 编辑
初识多乎哉
话说那日,众人正在围剿海盗旗,忽然,群众中蹦出一个来,舞舞宣宣,扯嗓子道:“众人且慢,且看我表演一个武把抄吓尿海盗旗。”只见他,弓背缩腰,蹲个马步,憋屁半天,群众屏住呼吸,且看他现眼,冷不丁,这人使出一个八步赶蝉逆袭版,三步并两步,一面城墙上横撞了过去,咕咚一声,一堵墙已成齑粉,碎屑满地,尘土漫天,再看那人,脑门上出个大包,鲜艳欲滴,艳若桃李,上称一称,足有三斤,大脑袋上套着小脑袋,葫芦娃横空出世了。
那人地上爬起来,脸上鲜血成溜,顺着鼻子哗哗直淌,一个鼻子歪在一边,照样叫唤:“咱家报个名姓,多乎哉便是也。各位看见了没有,这叫金刚不坏铁头功!别说撞墙,就是将我摁面板上,浇水剃毛,破肚开膛都行,再原样缝回去,照样儿活蹦乱跳,没事儿人似的!”
一个群众问讯道:“呜呀大汉,嫩鼻青脸肿,挺好一张脸,要不要咧?”
多乎哉便道:“明告儿你吧,俺跟一切正义都过不去,更与人性绝了缘!为了羞杀海盗旗,俺早不要脸了!”怀里摸出一盒卡片,逐一向群众递了过去,说道:“看好喽,俺早向一切善良说了拜拜,寡廉鲜耻早已印上了我的名片!”回头与灾祸、字母、非党、优美几个邪魔一拱手,问道:“就我这程度,你们民主队伍要不要?”
灾祸道:“啧啧!这呆货也是个有才干的!太邪乎了!哪能不要?哎呀,脸皮之厚快赶上我灾祸了!奋起直追你还有戏,我看好你呦。”
尤美又道:“那多乎哉,头开大石墙刚才嫩练的是什么厉害功夫?”
多乎哉膀子一晃胸肌一抖,嗷嗷直叫,喝道:“自残神功武林绝学,听说过没有?”
非党道:“没听说江湖上有过此武功,兄弟既入我等门墙,不妨交个底细。”
多乎道:“我这武艺非比寻常,若想精进,倒是有一法门,这法门至关至要,须先对自己痛下杀手方可入门。”
一旁尤美听说还要对自己痛下杀手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什么法门需对自己痛下狠手?用刀不用?”刺棱一声腰下抽出一把明晃晃钢刀递了过去。
多乎哉吓一跳,嘴咧面拧,倒失了不少流氓痞气,瞬时正色道:“妹子,这是做甚?那个那个,我招我招。那神功开宗明义,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说白了,这个法门就是让男人先做了太监,才得窥最高武学门径。神功实乃葵花宝典也。其实,我早已经切完了。”
且说百年前中原武林为了葵花宝典辟邪剑法杀得昏天黑地,虽是成就一对佳偶美满姻缘,毕竟难掩江湖血雨腥风杀伐太过惨烈,与今日民主真意相距太远,尤美又听多乎哉痛下杀手早已切完,直皱眉头,不知不觉收回手中钢刀插在鞘里,忍不住好奇问道:“葵花宝典非练不可么?”
多乎道:“这位妹子,咱们行走江湖,入的可是魔道,傍西方大款,拜美国干佬儿,专骂中国侮辱毛主席,坑、绷、拐、骗,早豁出去这张脸了,什么不干了?江湖险恶,五毛横行,与他们干起来,却干他们不过,那时叫天不应,天高爹远,再喊美国干老儿肯定不行,谁救咱们?有了这身功夫行走江湖,五毛来了亦不足惧,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方能全身而退。咱这武功练的就是一个心黑脸厚,别说撞墙立倒,就是水烫烧烤,也是毫发无伤。”
路旁摆着一副剃头挑子,一个剃头发匠放下手中脑袋不去修理,正瞧几个妖孽上窜下跳开民主堂会,挑子一侧一个火炉上坐着一壶开水,冒着热气,多乎一个箭步过去,顺手抄起,自脑门往下直直浇了个尽,此货生猛,群众瞪着眼张着嘴,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字母和非党尤美爱美国心切,为此不顾工本车马费,一张脸皮早拉了下来,生死无惧油盐不浸,早入了精分化境,今见这货艺高胆大,心想此货生性如此,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横趟江湖全都不惧,必是仗了有此绝学,不免热血沸腾,也想学学,尤美急急问道:“多乎哉,咱们既同道,何如教我们一教。从此咱们行走江湖,横趟五毛族,岂不是大快人心哉?”
多乎笑道:“葵花宝典男人可练,可也先割了那话儿。女子是否可练却不知。传你神功,练来练去到头来也是没用,没得浪费光阴虚耗年华,到时大呼后悔莫及才知晚矣,那可如何是好?若走火入魔,胸前长毛,嘴上生须,扯出一个公鸭嗓儿,多赔呀?至于字母和非党二位兄台,皆是哈美屁精民主妖怪,一副心肠,牵欧挂美,一时无两,甚合俺脾胃,据我看,净是好苗子,不妨扯出那话儿,咱家手到擒来,一一捉住,扽上几扽,拉上一拉,逐个切了,才大功告成。”
字母和非党心想这般倒是容易,于是扯开衣袍裤卦儿,翻来倒去,半晌功夫也没见个丁点儿,正自纳闷,两人不约而同双掌一拍,忽然说道:“是了,早没了个球蛋。”
原来,这二位自皈依西教拜了美国干老儿,自此举止异常,干老儿面前三拜九叩早没了自己主意,奴大欺主,中国面前吆五喝六,不知怎的,从此那话儿越发不济日日龟缩,至如今,仅余苍蝇绿豆大小,根本不像个话儿。
多乎问明原委,嘿嘿一笑道:“古希腊男子皆以话儿小为美,二位服膺欧美,孝心一片感天动地,算得了古希腊美学之精妙了,只是俺练的可是神功,终须除恶务尽才算功成,然则二位兄台话儿虽小点,总是没去了根儿,练起神功或有小成,却终不能达俺之癫疯化境。”
字母和非党只想练成绝学,什么都不顾了,裤卦儿一脱,俩眼一闭,心下发狠,只说道:“是否功成,今日全在老哥子你了。”
正是:为练神功,脱下裤褂。不知羞。寡廉鲜耻,赤腚现眼。拿刀斩。
围观群众中良家少女少妇着实不少,哪见过这个,今日好歹遇上了,想看,又是不敢,若走了,日后哪寻这稀罕?有的撑起衣袖,露着眼偷偷瞅,有的伸出五指捂住脸,指缝中且要把那话儿仔细看。
多乎哉背后抽出尖刀,来至近前,左瞄右比,忽的,刷一刀劈下去,二货杀猪一般惨叫凄厉,胯下两股鲜血喷薄激射,血溅五步,落于地上,二货登时昏了过去,群众呼喊号叫,胆儿小的东颠西跑,连说杀人了杀人了,胆儿大的抱着膀子继续观瞧,边瞧边说:“够狠,够狂,够邪性,什么档子事儿呀,至于么?”
有人接道:“没听他们说美国干老亲爸爸么,就是不想与咱中国土豹子过了。”群众交头接耳正在议论,过了半晌,二货唧唧歪歪方才哼哼过来。此正是:
几个妖精,多乎,字母,非党,人前耍尽鬼心机,作尽千般丑态。此才是,一个粪坑,几堆臭粪,切完那话儿,上称一称,才值五美分。
字母、非党醒转来,没及提上裤子,劈开叉,风风干,晾了一会儿,身下切口渐渐不疼了,提起裤子,忽感脸上发烧,微微发胀,再一摸脸,增厚不少,可演撞墙了,哥俩欢天喜地,纳头就拜多乎,一齐道:“老哥子刀法精奇,只这咔嚓一声,咱爷们脸上愈发雄壮了,今后行走江湖,必也如老哥子一般,大脸一晒,足以横行了。只是老哥子切下那话儿不知骨碌哪里去了,不若指点指点,咱们找来泡上老酒一坛,埋上数年,带路功成之日挖出甘醇,痛饮庆功,何如?”
多乎道:“二位兄台又不早说,恕俺刀快心急,哪知尚有这等妙处?只这一斩便不知骨碌哪去了。却才风大,说不得吹丢了也未可知。且话儿小如蝌蚪,筛来几钱烧酒泡上十年,怕也喝不出个骚味来。”
二货却有不甘,拿着放大镜,地上仔细寻摸宝贝去了。
多乎生拉活砍,二货麻药尚未扎上一支便做了侩货娘们,尤美心想:“自己若得习练神功,从此大变活人,做个女汉纸,又有何妨?”鞠躬下腰就要拜师,还未过去施礼,人群中嗖嗖窜出几条大汉,长身直立,衣带飘飘,个个玉树临风,橡树再帅,抻直了,杵那儿,做个衣衫架屈才了,做根儿电线杆子倒有余,老实说,这几位面前往哪儿摆呀。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
几条好汉街上一字排开,为首一个当横的,叫道:“那啥那啥,瞧你们几个老半天咧,尔等几个邪魔妖怪,光天化日,言不成理,胡说八道,羡慕富贵,卖身投靠,竟而认贼作父,耍宝卖乖,割却鸟儿,四处找蛋,丢人现眼,自认劣等,自承脑残,人不人,鬼不鬼,真是女人不管名节,男的不顾体面,要脸不要?!”
非党与字母正寻鸟蛋,耳边惊雷起,抬起头,四眼相对,面面相觑,非党道:“这人说甚么呢?要脸?咱家有么?”非党道:“真有!只是俺等神功尚未精熟,与多乎哉老哥子一比,尚不及其厚也!”
二货正在嘀咕,一边灾祸早已须发怒张,且说这灾祸功力之高,多乎哉尚有不及,此货生就天赋异禀,虎背熊腰,天生神力,力举千斤;头上一对朝天虾麽眼,眼珠子长在天灵盖儿上,目无斜视,举眼望天;腋下两侧生出两块滚刀肉,颤颤巍巍,忽闪忽闪,滑不留手,方为至宝;走起路来,袖子一甩,虎虎生风;踉跄起来,横冲直撞,晃晃荡荡。自入江湖以来,仗着邪魔外道西方《圣经》心法厉害,也打通任督二脉,背后挺着一杆机关枪,胡言乱语,见谁喷谁,从没有过一句完整人话,祸害武林日久,自问天下,谁家豪杰敢惹?
此货今见仇人邀齐一般,改日不如撞日,踮着脚疯了出来,叫道:“呔!考堂蛆,蒙山蛆,京城蛆,非欢女蛆,剪刀蛆,庄主蛆、胡言蛆…蛆蛆蛆…反对我的统统都是蛆…狗毛毛…老师…您肯定不是蛆…您老人家不在家呆着、挺着、闲着、歇着,怎么跟蛆一路啦呀?”
狗毛毛佛爷转世,有佛性,有佛心,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灾祸不杀生,天可怜见,善良得一塌糊涂,今见爱徒嚣张跋扈,只觉若不是掉粪坑灌饱了大粪,机关枪岂能火力全开,突突的全是蛆?
毛毛也不气恼,心想:“此货自有俺能治也。”背着手儿,一步三晃,轻走慢摇,踩着风,驾着云,袅袅婷婷,顺着风势,飘了出来,上前问道:“非欢淑女窈窕也是蛆?再骂,老师清理门户,撕了你嘴!”
老师发威,灾祸哪敢轻慢,躬身作揖,忸怩道:“老师教诲极是!中国今日造化全拜西方所赐,些蛆忤逆祖师爷,咒骂大米粒奸欧罗巴,数典忘祖不知感恩惜福,岂有此理!徒儿义愤,说句公道话尔!得罪处,望老师海涵,实在不行,将俺当做一个香屁,放了吧。”连鞠数躬,又作揖又打仟,扑通一声跪地上,响头连连,只是告饶。
毛毛人物风流体裁大雅,平日里听的是雅乐弦音;闻的是烟波浩渺香气香薰;看的是楚辞离骚古风古韵;住的是轻罗幔帐海阁香闺;吃的是龙肝凤髓珍馐海味;秀口一张,气吐如兰,能治雾霾;雍容雅度,身材娇俏,气质非常;当街立住,便是景点儿,一道靓丽风景线。
阿灾认错诚恳,可是张口喷蛆,香屁满嘴,全不是一回事儿,毛毛清雅斯文,闻听阿灾满嘴没一句风雅之句,全不顾斯文风流,只觉大煞风景,转念一想:此货本非一无是处,却有个好处,见了本尊,此货灵光一闪,舔须撂爪,卖乖耍巧,竟复了人伦本份,萌叔一枚,特也招人喜欢,且俺与此货自有师徒名分,清理门户,如同割肉,真是:杀之可惜,不杀碍眼。毛毛一声叹息,嘴中念道:“灾祸徒儿谨记一招儿,老师面前检点则个,不可张牙舞爪,张嘴喷蛆,依我,今日放你回归山林逍遥快活,不依,嘿嘿,且看俺之雷霆手段。”
阿灾于上帝许下的天国充满憧憬,然则实在不愿离了下世去往上帝处谋生高就喝乳吃蜜,只想着好死不如赖活,最好永远糗在地球人间。
阿灾心道:耶神在奇点,奈何山高上帝远,耶和华再尿性,县官不如现管,此刻毛毛老师手中攥着才是生杀大权,而今生死存留,全凭俺一念之间。阿灾只想活命,哪敢再言,慌乱中又磕了几个头,作了几通揖,站将起来,人群中又扯了一嗓子:“众蛆纷至沓来,老师且在旁边。今儿喷蛆既不可得,火力自不能全开。哼哼,改日看俺再突突你们。”一路小跑没入了人群,转眼工夫,耗子扛枪已然不见了。
毛毛只凭三寸不烂之舌一张利嘴,竟让阿灾落荒而逃不知去向。出师未捷,邪魔一党先已折了一员大将。尤美、多乎哉、字母、非党无不骇然,非党叹道:灾祸以一当十,战力无匹。若非今日毛毛老师在侧,横插这一腿,灾祸尊师重道不便造次,否则自有尔等好瞧。
字母非党一旁连连点头,叹道:“俺辈才德兼备内外兼修无敌了。”
多乎哉哼的一声,冷笑道:“战力无匹不见得,这厮脚下生风,全无定力,瞥见老师狗毛毛,丢了三魂,没了六魄,颠的飞快,俺倒是瞧出了大概。”又冲着字母、非党说道:“俺辈有奶便是娘,见钱就下跪。礼义廉耻全没有,尊师重道,于咱们民主邪教徒越发不值一晒,此才是修习无上神功之真言妙绝。”字母、非党福至心灵,当下取出小本本儿,地上一滩血渍未干,手指蘸血,勾勾点点,一一记下。
多乎哉又瞅了瞅面前一字排开的一众豪杰,肚子向前一舔,伸出手指指点点,撒欢儿道:“俺与尔等豪杰无冤无仇,只与海盗接下梁子种下仇怨。海盗若是好汉,弗如站将出来,与咱家斗上百十来合,方显你的本事俺的厉害。若不遂俺所愿,嘿嘿,长江五尺城内,咱家安营扎寨,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俺也要寻你出来见个真章儿、分个死活。”
叫了半晌无人应答,急得多乎乱蹦大跳。
人群中有人自言自语,倾耳细听竟是歌者仙音,且听那歌曰:长江群魔丑事多,斩杀不尽奈若何。只因海盗今不在,不想杂谈又生魔。贬中华,赞米国,民主妖邪起疯魔。只盼天赐三尺剑,助我青锋斩邪魔。
这歌声唱得中气十足,不卑不亢,声如金石,掷地有声。真乃《中华好歌曲》也。但见歌者长身玉立,身高八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赛冠玉,目若朗星,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真是:如金如锡一君子,如圭如璧一完人。
多乎打量半晌,竟不识得,叫道:“兀那小白脸人样子,唧唧歪歪,磨磨唧唧,是那海盗旗?哼哼,唱曲儿比俺手中尖刀戳你个大窟窿还厉害些么?今咱们遇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上一刀,放你一身血。”
歌者谦谦君子,今见多乎哉张狂如此,才发了一声,不料这厮手中擒着一把尖刀,街上踱来踱去,急急如鼠窜,人前来回比划,寻衅闹事,扬言放血,操性忒差,犹如街痞,那歌者忍无可忍,道:“吾非天皇帝君海盗旗,堂考仙君在下是也。”深施一礼,又道:“帝君海盗旗巡守上京,足下针扎火燎厉声咆哮,弹无虚发,莫不是打在了空气中,没听到一个响儿,全是空炮也。”
多乎哉叫道:“既不是海盗旗,你这人唱什么曲儿,帮什么腔儿?!”尖刀空中一晃,手中一劈,又叫道:“俺手中尖刀认得我可不识得你。”
多乎哉只想杀人放血,蛮不讲理,堂考只道:“吾与海盗君子之交,不似尔等聚众邪魔勾肩搭背蛇鼠一窝...”没及说完,字母、非党早已跳了出来,叫道:“多乎老哥子切莫动手。咱家神功已俱,也么可以亮个场子开练,而今足以将俺们头上两张大脸祭出去开开光了。”却原来堂考与多乎哉说话之际,这二货气撞丹田,两股邪气二人腹中东游西窜,瞬时涨红了两张大脸,呼哧呼哧气粗牛喘,正是神功小成之际,二货哪里按耐得住,捋胳膊挽袖子,呼呼两道风声,二货早已窜了出去,不容分说,二对一,上前与堂考混战在一处。
且看二货武功高强:“脖子一梗,脑袋一挺,逞出两张二皮脸来,抓,撕,掐,挠;连抠带咬,连蹬带刨,驴不盛怒,尥蹶子,蹄之。”全没个正经章法。那边堂考一身光明正大武功,竟是全不济事,闪展腾挪,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三人打做一处,斗的正酣,忽听那边厢一声凄厉,接着几声抽泣,竟是优美哇哇大叫,嘴里只是喊着:“鬼鬼!放了我,莫抓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个有鬼?
众人听着古怪,将正在酣斗的二货撇在一边,且看优美,却见她披头散发,举手朝天,放了大路中间,只管疯跑两边,越发没个人样。众人定睛细瞧,亮晶晶不知甚么东西,鬼火一般,忽前忽后,忽明忽暗,一闪一闪,明灭可见,优美身前身后来回游走四处乱窜。
众人交头接耳,莫衷一是,只道青天白日闹了鬼,可奇了,有人道:“帝君海盗旗巡守上京,不然,倒可以镇这厉鬼了。”另一个道:“帝君海盗旗与这一众民主幺蛾子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正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牙痒痒,恨不得,生饮其血,生食其肉,寝其厚皮,敲其骨腿,大吸其髓,薅其糙毛,攒个掸子,手中擎着,驱虫赶蛆,以毒攻毒,方为了账。海盗即便在此,又怎会出手相救?”又一个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横是这娘们行事亏欠,若不然,如何白日撞鬼?这鬼若不是冤大无处诉,焉能歪追死缠,放其不过?”
众人正在议论,尤美风驰电掣越跑越快,荧荧鬼火忽前忽后倾力追随,纵使尤美内力绵长,也经不起这通折腾,半个时辰过去,尤美脑瓜子嗡嗡乱响,气喘吁吁,香汗连连,脚力渐渐撤了,筋疲力尽,功也散了,一个腚蹲儿坐在地上,长汗直流阴湿脚下,上气不接下气说道:“那…鬼…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追俺…做…做什么…”
尤美气喘吁吁,不料那鬼火竟停了,须臾间,一团鬼火悬于空中,上下飘忽,渐高大渐,渐明渐亮,渐成人形,竟是外国白鬼也。
那鬼既已成人形,众人细看,且见这鬼,身高丈余浑身是毛,高鼻深目眼珠瓦蓝,犹是皮白如纸,脸上全无半点血色,与中国种族全不是一路,竟是欧罗巴白种恶鬼是也;盖因露往霜来,岁月如刀,刀刀要命,这欧鬼驼背蛇腰,皓首苍然,竟是老鬼。
这鬼身子不济,手里擒着家伙却不含糊,竟是一杆毛瑟步枪,手扣扳机,枪口指着尤美哇哩哇啦,吐的全是米国鸟语,豪杰听在耳中全然不懂,均想:“尤美逢中必反逢美必舔,脑瓜子接通电源,激情四射,按说可灵了,而今反目,欧鬼不依不饶,反遭围追堵截,竟被欧鬼拿枪指着,溜须拍马一不小心,这是掠错了欧鬼颌下哪根儿须子?快马加鞭不知轻重,错拍马屁到马腿还是马蹄儿?到底甚么情况?”
只是她俩说话不知所云,众好汉只好冲着人群高声说道:“尤美欧罗巴美利坚驾前奴颜婢膝百般奉承,至始至终也没个颜面体统,可是好说歹说,毕竟是咱们中国娘们,千错万错,大家伙岂能袖手旁观?只是咱们出手相帮,且也需弄个清楚明白,到时我等豪杰师出有名,方显我朝人物礼仪教化老叟无欺行事公道也。只她们人鬼言语曲里拐弯不知说的是甚么,尚需懂鸟语的邻里街坊出首帮帮通译一番。”
鬼火现出真身,早已吓破众人之胆,然则人群中自有胆大的,一生不楞子自告奋勇道:“小子不才,已听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咧。”胡言道:“说的甚么,快快说来!”那人道:“照此鬼说,他年过百岁,家中颐养天年,只因琐事,不料祸从天降,招来米国捕快,对峙间,捕快果敢坚决,一枪将其击毙,至此变成孤魂,从此生下仇隙,奈何桥上撞翻孟婆汤,挣脱牛鬼蛇神,扛着大枪来到地上,一路追杀过来。”
众人道:“这与尤美甚么关系?欧鬼也归咱们阴曹管么?”那人道:“俺听那鬼说,此人生前与警匪对峙之际,尤美立于旁边,竟不去劝解,反而催促捕快动手开枪,捕快不晓事理,行事只管蛮干,哪像中国人类爱幼尊老?轰的一枪,将那老叟送归了西天极乐世界。老鬼满腹委屈,见了上帝道明原委,本指望霸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哪料此鬼横死,不在超度之列,霸伯竟而恐吓:前途只有一条,等待你的只有末日审判。老鬼心也不甘,愤愤然漂洋过海,寻至我朝阎王殿前告状,孰料中国鬼王一看此事涉及洋务,霸伯面前也都胆儿颤,思来想去特也棘手,哪敢造次?息事宁人,打发他奈何桥作速投胎。老鬼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只有靠自己了,抽出背后毛瑟步枪,奈何桥前掀翻孟婆汤,放了几炮,打伤一众鬼族,跑到地上寻仇来了咧。”
众人道:“这鬼不去米国寻捕快报仇,怎么独找尤美?”那人道:“这个却不知。想是米国捕快不顾人情办事全凭手枪,一言不合开枪杀人,常言道凶鬼怕恶人,人性鬼性,逆来顺受,哼哼,中国米国皆同此理。”
众人说道:“原来如此。那尤美又怎么说?”那人道:“那娘们磕头捣蒜,正认错儿、为自己个儿辩解咧。”众好汉一听如此,有的道:“尤美武功高强,“黑白颠倒”功夫久负盛名,也是绝学,自入江湖以来罕有敌手,而这老鬼虽有毛瑟步枪助阵,毕竟发秃齿豁英雄迟暮,正是:剑老无芒,人老无刚。尤美使出神功,老鬼岂是对手?!”
一旁蒙山道:“却有缘故。”众人问道:“什么缘故?”蒙山道:“神鬼怕恶人,此话虽说不假,只那娘们儿却怕欧美。而今欧美捕快不在眼前,狐假虎威不得,说不得只好退而求其次,尤美一想,此鬼再次,也是蓝眼白皮,足可做她精神导师祖师爷咧。嘿嘿,别看尤美咱们面前如狼,此时态度,正是怕欧鬼咧,何况她自知理亏耶?”
众人恍然大悟,只道:“即便如此,咱们帮是不帮?”蒙山道:“袖手旁观,才是正理。帮了,她骂你。”众人道:“狗咬吕洞宾,何也?”蒙山道:“休说尤美,自要长着民主脊骨的普世邪教徒,听闻普价民主,五脊六兽莫不是张牙舞爪。这些人羡欧尊美,后脑勺上莫不生出反骨,自此反省没够儿,你质疑一言,便与你不共戴天,将你当敌仇!”
众好汉你一言我一语,正在打趣看笑话,多乎哉且听他们欧鬼欧鬼叫个没完,一颗爱美之心油然而生,忍无可忍,腾地蹦起来,喝道:“尔等米国祖师爷面前出口不逊,大言不惭,欧鬼个没完,是有此理?”
胡言问道:“欧人早不是咧,九泉之下早已做鬼,死者为大,该当敬之,难不成我唤之“欧耶”,你说,像话么?”众人无不大笑。
多乎道:“哼!尔等嬉皮笑脸,全没个严谨认真劲儿,叫出来自然不恰,依着杂家,不若改口欧爷,方显俺等欧人面前甘当学生诚意!且看俺的!”丹田聚气,嗖一声扑至欧鬼面前,跪下抱住欧鬼大腿,伸出舌头只顾舔欧鬼毛腿,边舔边叫“欧爷”?“欧耶”!舔了半晌,那鬼只觉大腿刺刺痒痒,丢头一瞧,胃差点没吐出来,那欧鬼见这人目肿口歪一脸水泡,抱住毛腿舔之又舔,恶心人膈应人,抬起脚来,一脚揣到多乎鼻子上,那多乎一个鼻子本就歪的,这一回是彻底瘪了。
欧鬼揣来,正中面门,瞬时满脸桃花开,红的黄的顿时一齐流出,三观尽毁,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众人一瞧,不住赞道:“多乎厚脸,疙疙瘩瘩,全是大包,欧鬼一揣,峰回路转,这回愈发端正水灵咧。”多乎被赞,倍觉有份儿,竟是不顾欧爷足蹬脚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去欧爷脚下筒靴,嘴叉子往后一咧,后槽牙尽数豁了出来,向前一探,一口叼住欧鬼脚丫子,脚趾间舔沟溜缝,使劲唆了,再瞧欧鬼,腿上溜光水滑,毛已尽去,脚上白赤烂鲜,纤尘不染。
多乎出此狠招儿,豪杰无不诧异,问道:“舔腿唆脚,这是干甚么?再不起来,揣死了,地上衙门可是判不了,上哪儿讲委屈说理去?”
多乎欻空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俺等邪教徒,盖以犯贱为宗旨,正是:所谓天才,从舔开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舔之;精诚之至,不舔不诚;苟利米国生死以,岂因舔舔避趋之?”众人闻听侧目,无不搓手叹息曰:“我槽,人才如此,怎生了得?”
正是:孝子多乎,下敞大嘴。舔刮拔毛,洗脚剃腿。曲意逢迎,阿谀谄媚。不料欧鬼一脚踏来,怎不招来一张脸儿疼,挣下一个心儿裂?
欧鬼正与尤美理论,不料天外飞仙掉下祸来,落下一河马海嘴,一口咬住毛腿死活不放,欧鬼心烦意乱揣其不去,只得一旁撂下尤美,哇哩哇啦又说了一通鬼话,多乎哉哪会鬼话,只当欧爷左蹬右揣甚为满意,只是一旁尤美早已收了哭声,欧鬼言语了然于胸,全已明白,冲着多乎哉狠瞪一眼,厉声说道:“多乎哉,你这杀才,注意素质!”
多乎大舔特舔,尤美当头棒喝,慌忙收了嘴,翻着白眼道:“妹子,俺与欧爷打理腿毛脚面,敬业如此,祖师爷也气恼么?”尤美道:“一张脚皮都快舔没了哇!红肿刺痒,欧爷疼痛钻心,何不气恼?”多乎只想表孝心,哪料如此?诚惶诚恐道:“俺孝心一片,可鉴日月,只是行事难免操之过急,忘妹子祖师爷面前帮俺辩白辩白。”尤美道:“俺与欧爷结下梁子尚未完结,你偏生事,又来起娄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不得,结成帮扶对子,一起告饶儿吧。”
生不楞子、尤美,一时两个通译,纵使欧鬼鬼话连篇,这回众家英雄好汉又如何听不明白?
却听尤美指天发誓,坚称全不怪米国捕快枪快,坚信中华种族狼性未脱,好勇斗狠劣根难改,自己身为华族其类,可谓深受其害,当其时,若非自己积习发作,哪能闹出这等事来?为尽快向先进看齐,早已下定决心,起早贪黑,加紧研习,日夜修炼:只管吸脓舔痔,欧美犯下坏里寻找闪光点,接着调炮往里揍,专向咱中华开刀集中火力点,吹毛求疵,横挑鼻子竖挑眼,专门负责嫌好道歹,现而今,只俺这一身黄皮脱不了,一颗心却也渐渐白了。
这边多乎只道自己也曾是个有家资的,都怪共匪劫富济贫,专杀地富右反坏,于是大厦倾覆,消了几缕荣华,没了一团锦簇。从此与共匪结下血仇,不共戴天。流落江湖学枪使棒,而今反攻倒算,正待伺机报复。江湖传言,欧爷民主,深表佩服,奈何山高路远,更怪自己福薄命贱,一直无缘欧爷尊颜奕奕神采。今日偶见欧爷,喜出望外,情不自禁,自作主张,刮腿毛,舔脚面,大言不惭,只顾欧耶!盖因祸起舔技不精,不通高级语言,更未先征求欧爷意见!否则哪会会啃破脚皮,反而:轻之,慢之,吸之,允之。精益求精,轻吸慢舔。
二人说来说去只是告饶,双双保证,自要欧爷饶过他们性命,从此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牵马坠蹬,跪接跪送;总而言之,欧爷说甚么,他们干甚么;欧爷未说的,他们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提前办妥了;言而总之,自此而后,拜其为师,甘当孝子,行事烫贴,见机行事,再不鲁莽了,竟而立下重誓:生当欧爷舔屁人,死做欧爷伶俐鬼儿。
多乎、尤美,同舟共济相互扶持,犹是伶牙俐齿滔滔不绝,将那欧鬼说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脸上一部虬髯上下乱抖,早已乐不可支,欧鬼只想:俺米国一寓公,儿女全不知体贴孝顺,而今这二人拱立街下只管痛哭流涕,竟而心悦诚服奉俺做祖师爷,想不到的事。此前风闻中华大地,其上欧罗巴人种自高华族一等,莫不获超国民待遇,今日历历在目亲眼所见:敬欧尊美,这个种族全无自尊体面,哪是假的?”老鬼又想:“俺虽已做鬼,然则来至地上,身下竟无家佣小厮奉承,而今你们甘当孝子,不要脸面,俺也不客气,又如何不干?”背后插回毛瑟长枪,双手搀扶起二人,激动得尤美多乎哉时哭时泣。
多乎尤美双手合十千恩万谢,抽抽搭搭,正是:两双泪眼互看,四行清泪齐流。正在感激涕零之际,黑乎乎两个不知什么东西,夹带风声径直飞向欧鬼。暗器来袭,来势迅疾,这还了得,多乎哉眼尖身快,忽的挺身而立,一个旱地拔葱冲天而起,慌乱中急急揣出一记连环腿,左踢右磕,铛铛两脚,声音极脆,瞬时将两个飞来横货逐个踹飞。暗器转向疾驰,奔着一个泥坑展翅飞去,耳廓之中“扑通”“扑通”两声,横货已然落入泥坑,众人展眼一瞧,坑中大脸两只,两张嘴,四只眼,冒出六个窟窿,均想:“满脸渍泥,这是谁呀?”
众人正纳罕,二人坑中仓惶爬起,瞪瞪眼,呲呲牙,咗了咗嘴,啐了几口,挥起袖子,使劲揩脸,嘴上骂骂滋滋:“尼玛,敢蹬老子大腚?”另一个道:“俺们神功初成,脸虽厚了些,然则腚却嫩的很。蹬也蹬了,有脸不揣,专门捡俺这薄皮玉臀,特么岂有此理?!”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出口来,众人闻声辨人,谁不识得,字母、非党也。
多乎惹祸不小,急急搀起二人,赔礼道:“二位兄台,不与唐考打架战他一场,天上飞来飞去,这个这个,以为暗器偷袭,心下一急,那个那个,飞起一脚,着实得罪。”多乎传了神功,实乃二货再造恩师,事已至此,二货怎好出言为难?反而问道:“老哥子这一脚贴在俺们臀上,实在火辣,又是什么厉害功夫?”多乎道:“葵花宝典里化出来的功夫,唤作“自轻自贱”是也。”字母道:“何以唤作“自轻自贱”?”一边非党道:“是了!咱们行事皆以犯贱为宗,正是贱之贱者也。若这一脚着落在爱国贼身上,这“自轻自贱”便失其意咧。”多乎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晒。”又说道:“为兄正寻思,欧爷在此,二位不快快放倒唐考,怎么还不来参拜?谁想,飞也来了。”
二货道:“俺们展开厚颜,左冲右突,上窜下蹦,二对一,一个唐考如何囫囵得过来?他来踢咱们爷们,咱们只管把脸轻轻往上一递,唐考老拳虽然厉害,不过全砸在俺们厚脸上,将那唐考双手震得生疼,肿了一般。俺们渐占上风,求胜心切,使了一个飞腾术,本想飞将起来,脑袋朝下,双脚朝天,将厚脸顺势往下掼下来,脸大力沉,凭那唐考也是接持不住,哪料力使猛了,也怪俺们学艺不精,一个身子飞腾至老哥子身畔,平白飞来两脚,将俺们踢入坑中,倒是教那唐考逃过劫难。”说完,二货转脸瞧向欧爷,上下一瞅,果然金发碧眼,二货瞧在眼里,魂儿也没了,不由自主,膝盖一软,当即跪下,一时四人,尤美、多乎、字母、非党,手拉手,心连心,跪成一个圈儿,呼天抢地,狠命参拜。
众豪杰再看唐考,想是战罢二货累极,坐在地上正在打坐,众人过去帮其运功,唐考这才舒了一口气,出了一身透汗,站起来逐一相谢,忍不住嘴中骂道:“二货直娘贼,大脸钢皮铁骨,也特么厉害!”
且说几个邪魔围着欧鬼参拜完了,将那欧鬼笑得老树生春,浑身乱颤合不拢嘴,多乎直起身,舔肚叠腰,冲着一众邪魔比比划划,说道:“今日咱们生而有幸得遇欧爷,不若将欧爷奉之一处,把酒临风,接风洗尘,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行了拜师礼,自此咱们与欧爷有了上下尊卑师徒名分,从此也好伴之左右,端茶倒水倾心孝顺。”尤美道:“该是此理。只是这处也没个好所在。”多乎道:“咱家浪迹江湖数年,得了一处高山,清景异常,观之不已,庭堂台榭、水榭香轩,各处所在修治的着实结实整齐,手下又聚几百个喽啰,一干人皆是没家没业、地富反坏右遗子遗孙,倾心相随,使唤起来得心应手,不是一个好所在么?”一众邪魔纷纷说道:“既有如此好处,咱们如何不速去,还等甚么?”四人也不瞧众豪杰一眼,一齐站起,一把将那欧鬼四仰八叉高高抬起,八只手举在空中,风也似的飞奔而去。
众豪杰目瞪口呆,胡言道跺脚急道:“几个邪魔齐聚此处,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如趁早除之。放虎归山留后患,这般跑了,咱们追是不追?”堂考道:“二货大脸神功初成,那脸便如铜墙铁壁一般,吾使出全力,尚且镇唬不住,而今虎口开裂,渗出血来,兀自钻心生疼,那多乎脸有多厚,亦可想而知。今又有尤美旁边帮衬,灾蛆也未走远,指不定正在偷窥,即便今日咱们一哄而上,恐怕也未必得出好去。况且今日中华武林,邪魔小丑分门分帮各据山头,狡吏贪官又自成一派,皆虎狼邪魔一时祸害,虽是乌合之众,却也乌央乌央人多势众。我辈人单力薄,只宜缓图,岂可急之?”
众人沉吟半晌,均觉此言成理,只是心有不甘,纷纷说道:“而今如之奈何?”堂考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湖豪杰志士不甘中华沉沦,自干五应运而生草创成派,而今渐成气候,不如投他们去吧。”豪杰纷纷附和,齐道:“该当如此!”
众豪杰自此共立弘志歃血为盟,散开去,各取道路,联络志同道合江湖朋友共襄义举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