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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被大浪冲到海里，惊恐的老四呛了几口海水意识到，这次真的走到了终点。慢说自己还不会水，就是会水，这么大的海和浪头是难逃一死的。仅仅就是这一闪念，老四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任凭自己在海水里沉浮。
很快，老四就觉得呼吸困难，一张嘴就会灌进海水。虽然自己下了必死的决心，但是求生的本能让老四开始奋力地扑腾起来。别说老四现在身体的虚弱，就是身体强健，在这样大的海浪里挣扎也是徒劳。很快老四就浑身没有力气，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被海浪卷入海水中。
老四渐渐是停止了挣扎，神志也开始模糊起来。他远远的看见黑沟村的庄稼，还有那些山峰。老四看到老七正扛着锄头往地里走，老四连忙迎了上去。
“这是耪第几遍？”老四问。
“没记着。”老七说。
“你这个脑子就应该炖着吃了，那咋连耪了几遍地也记不住？”老四生气地说。
正说着，远远地看见张翠芳跟在老七身后，张翠芳还是那个被二坑从狼粪沟弄回来的样子，满脸是血手里提着一把菜刀。老四感到一阵惊恐，转身就走。由于脚下慌乱一下子掉进了沟里，那沟深不见底，老四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老四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老四心里想，这大概就是到了阴间吧？周围一阵阵的冷风，眼前的一片天空有星星闪烁，能听得到大海的浪涛声。难道这阴间也有大海？可是那空气分明是他坐在礁石时候的味道，这就是说，他还活着？老四转过头来回地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原来他是被海浪冲回了沙滩。老四坐起身来，就觉得肚子鼓胀得难受，一张嘴吐出几口咸涩的海水。
老四看了看周围，一边是黑乎乎翻着白色浪花的大海，另外一边是一片灯光，也就是说那里可能是城镇。他想站起身来，可是觉得下半身有千斤的重量，试了好几次还是站不起来。老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自己现在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定了定神，老四再次尝试站起身来，总算是成功了，但是腿还是软得迈不开。老四想到，不管怎么样，既然阎王爷还不肯收留他，他就要想活着的办法。
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不住的顺着裤腿躺着海水，被冷风一吹，老四禁不住浑身颤栗起来。老四摸了摸口袋，还好，自己原来的那点钱从出狱的时候装在内衣里，现在还在。不过被海水浸泡以后，鼓鼓囊囊的。
无论如何，先找个地方。喝一口热汤吃点东西，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老四也想到了回家，可是如果他最初就肯回家，何至于遭这么大得罪？家对现在离开死亡不久的他来说，暂时不是考虑的方案。
老四步履蹒跚地朝灯光的地方走去，走到近前老四才看到，这里果然是一个镇子。街上灯火通明，路边卖烧烤的摊位传来阵阵烤鱼和肉串的香味。
“八爪鱼，海蛎子，大个的烤螃蟹……”路边传来了一片叫卖声。
老四抬头仔细地看着，他想找一个卖面汤的地方，终于走到一家面馆前。这家面馆有个招牌叫“倔倔面馆”。
此时老四光顾了找地方吃点热乎的东西，并没想到自己目前的形象，实际上他也不可能看到。走进面馆，一个胖胖的姑娘抬头看着进来的这个人。只见老四浑身的衣服都湿透，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身上还沾满了泥沙。
“你干啥？”胖姑娘想不到这个人是来吃饭的。
“要一碗热的汤面。”老四说。
“没有。”胖姑娘说。
“你这不是面馆吗？”老四说着要坐下来。
“你别坐，去上外边去，我这今天就没怎么开张没有剩的。”胖姑娘说。
“你拿俺当了要饭的了？”老四听出胖姑娘口气不对说。
“我不管你是干啥的，你这个样坐在这就没人来吃饭了。”胖姑娘说。
“俺又不是不给钱？”老四说。
“这样大叔，我不要你的钱，你在外边吃我给你端出去。”胖姑娘说。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老四听了虽然满肚子的愤怒，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又能怎么样呢？更何况，眼下找一口热乎的东西，哪怕是一碗热水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需要。
老四听了转身朝门外走去，胖姑娘在身后说：“大叔，你要什么面？”
“随你的便吧，只要是热乎就中。”老四一边走一边说。
老四走出面馆，看看左右并没有坐的地方，只好坐在马路边上。想想现在心里一阵难过，刚刚从生死线上走出来，还要受到这样的歧视？接着想到一但回到家里，这样的事就会不断地发生，这是让老四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更何况，即使自己没被海水淹死，自己的病也会早晚要了自己的命。
老四正在闷想，那个胖姑娘端着一碗面和一个板凳走了出来。
“大叔，吃吧！”胖姑娘说。
“多少钱？”老四问。
“不要钱，就是委屈你老别在屋里吃。”胖姑娘说。
“你别小看人，俺既然吃得起面就掏得起钱。要不是俺现在实在是走不动了，这街上的饭馆又不是你一家？”老四说。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大概是喝了酒，脸色通红，嘴角上还叼着烟卷。
“倔倔，这是干啥？”男人看到老四问。
“爹，这人非要在咱这吃饭，我没叫他在屋里吃。”胖姑娘说。
“为啥？”男人问。
“这一身邋遢样，到了屋里吃，客人看见还在这吃吗？”胖姑娘说。
“你这闺女净说胡话，客人是衣食父母，咱们不能分三六九等。这天气凉了，你让给客人在外边吃？”男人说。
男人说着端过老四的碗说：“老哥哥，进屋吃去！”
老四听了说：“还算有明白人。”
老四跟着男人进了屋。那男人说：“老哥哥，你别怪罪，我这闺女不懂事。”
“俺要是跟她一般见识早就走了。”老四坐下说。
“看着干啥，去把面热热去，这凉风冷气的咋吃？”男人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胖姑娘说。
男人掏出一颗烟递给老四说：“老哥哥，你这是咋闹的一身的泥？”
老四想了想，当然不能说出实情就说：“俺没看过海，就站在海边上的石头上看海，就叫海水卷走了，好容易扑通上来。”
“这么说你是来旅游的？”男人问。
“算是吧。”老四说。
“是跟着团来的还是个人来的？”男人问。
老四心里想，这个人虽然心眼不错，可是这个刨根问底的架势有点烦人。
“跟啥团？”老四并不明白男人说的跟团是怎么回事说。
“就是旅行社组成的旅游团，好多人在一起，到哪去玩有导游带着。”男人问。
“俺一个人来的。”老四说。
正说着一个中年妇女端着热好的面走过来放在桌子上，还端来一盘黄瓜拌海蜇。
“你把我的衣服找一身来。”男人说。
“干啥？”女人疑惑的看着男人问。
“你看，这老哥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不着凉？换了我的衣裳给他把衣裳烤干。”男人说。
“兄弟，不用了，俺吃了面就走。”老四听了连忙说。
“现在是秋末，晚上海风正凉。你这岁数扛不住，还是烤干了衣裳再走吧。”男人说。
“二喜，这身行不？”那女人拿着一身衣裳问。
“行，再拿条秋裤来。”二喜说。
“兄弟，实在是不能这么麻烦你，你要是这样俺这就走了。”老四说。
“老哥哥，人在世上混，讲究的就是义气两个字。往后你再来，想着上我这面馆吃碗面比啥都强，我这也算是生意经吧，哈哈！”二喜乐着说。
老四听了心里一热，这世上虽有势利小人，但是 ，这样侠肝义胆的人也是有的。想起自己的遭遇，心里蹦出两个字“报应”。
“二喜，叫他到后边屋里换衣裳吧？”那女人说。
“走，老哥哥，到后屋把衣裳换了，你要是能喝酒，等会我赔你喝两口暖和暖和。”二喜站起身来说。
俗话说，盛情难却，老四只好也站起身来跟着二喜往后边走，就觉得一股热流涌到嗓子眼，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来。 |
楼主: 大尾巴鹰
雷达卡
发表于 2020-12-5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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