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那天晚上,汪涛留在医院陪护周峰,我和桃花打车回家。
一路上,桃花拉着一张驴脸,管我如何奴颜婢膝,她硬是不理不睬。到了小区那条胡同,路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桃花掏出钱夹,买了一串,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
我在她后面亦步亦趋的走了几米,终于忍不住问:喂,太小气了吧,怎么不给我买一串。
桃花冷冷地说:你有没有腿?
我慌忙低下头看去,两条腿还健在,就不解地问:我有腿的啊,可是这跟冰糖葫芦有关系吗?
桃花冷笑:既然有腿,为什么自己不会去买?
我讪笑:不是你买的我吃起来香吗。
桃花一只脚在小区门口下水道的铁箅子上狠狠顿了顿,翻着白眼说:为什么要让你吃起来香?我都想把你扔下水道去了。
我无限向往地说:好啊,最好咱俩一起下去,这样就可以免费冲到太平洋去了,一起冲浪,顺便在沙滩上吹吹海风,很不错的。
桃花咬牙切齿:臭美!做梦!烦你!
她这半真半假的撒泼,真让人有点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感慨,我就闭上了嘴,很如履薄冰的走在她的身侧。
进了单元门,不巧得很,客梯货梯都在维修,暂停使用。我们俩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只得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从楼道上去。
楼道里安的是声控感应灯,随着桃花高跟鞋橐橐的响起,一层层的都亮堂起来,撒满昏黄柔和的光芒。
桃花走在我的前面。所谓女士优先,这是每个稍微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都应该自觉遵守的。不过,看着她那窈窕的背影,我突然有点想入非非起来。尤其要命的是她那双长腿,还有细腰下面那浑圆紧绷的……
我突然发现,其实做绅士也没什么好的。我想,如果自己是一头凶猛的豹子,该有多好,那样我就可以一个虎扑朝她撂翻在蹄下……
走到二楼的楼道上,桃花蓦地回头,盯着我冷冷地说:我有一个感觉。
我在听。
桃花甩了甩长发:我老感觉你会从后面袭击我,这样吧,你走前面,我殿后。
我苦笑摇头,本要张口辩驳两句,但也许是做贼心虚吧,自己心里确实存在想从后面“袭击”她的念头。于是,我就挠挠头,抢在她前面拾级而上。
到了5楼拐角处,忽听桃花哎哟一声叫唤。我把头朝后转到一半,便生生止住,继续往上面迈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叫去吧。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能一味地讨好卖乖,否则反倒让人瞧轻了。以前有新闻报道,说是女孩在大街上抽男友的耳光,并罚他跪下谢罪,而那男的居然乖乖就范,屁也不敢多放一个。我对这种委曲求全实在不以为然,这种感情就算能够维持下去,可还有什么意义?感情是真正需要男女平等的,任何一方的俯视或仰视,都会出现扭曲局面。
这样想着,我硬着心肠走到6楼,可是身后毫无动静,桃花居然没有上来。我犹豫了两秒钟,慌忙噔噔噔的往下跑。
桃花揉着脚踝,蹲在地上,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表情。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她。害怕啊这是,看过《天龙八部》的人都知道,阿紫为了摆平萧峰,伏在雪地里装死,等萧峰一近身,就嘴射毒针,若非萧峰反应奇速,早就瘫痪在床上了。虽然阿紫出于一片深情,但这种阴险毒竦的手段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桃花嘴里虽然不可能含着毒针,但依着她古怪野蛮的性格,暴起伤人却是完全有可能的。我就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上,问她怎么回事。
桃花带着哭腔说:脚崴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你猪啊。
我慌忙问她痛不痛,桃花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崴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有病啊,谁会没事崴自己的脚玩呢。我看她还是这副顽冥不灵的样子,就淡淡地说:那也得走啊,你蹲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我那儿还有几片麝香止痛贴,上去了我给你。
桃花恨恨地说:怎么走?伤成这样还能走吗?不行,你得背我。
我悠然地问道:你有没有腿?
桃花恶狠狠地说:想报复我是不?告诉你,最好别跟我斗。这样吧,我数十下,如果你还这样不听话,后果自负!
在她数到“6”的时候,我已经像猴子那样敏捷地蹲下身子。
桃花吃吃的笑着,伏到我的背上,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我不敢伸手去托起她的臀,只是把住了她的小腿,一步步向楼上走去。饶是如此,也让人心思恍惚,脚下像个醉汉般摇摇晃晃。
不是她有多沉,关键是她胸部压在我的背上,那对滚圆坚挺的乳峰简直比珠穆朗玛峰还要珠穆朗玛峰,虽然隔着数层衣服,还是给我带来了严重的压力。此外,她似乎把头靠在了我颈上,垂下来的头发撩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最要命的是,她在吹气如兰,我能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毛被她吹竖起来了,毛细血管明显变粗增大。
由于我两只手把的是她的小腿,因此走出数步,她就渐渐的滑了下来。她像壁虎那样往上爬了两回,终于忍不住问:难道我的屁股是蛇,会咬你不成?
我支支吾吾地否认了。她就很纳闷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敢去碰?知不知道,这样我很吃力,根本就不是一种享受。
我咬咬牙,终于将手搭在她的臀上。隔着牛仔裤,仍能感觉凉丝丝的,还真有点像毒蛇这种冷血动物。
我很捕蛇者说地问她:喂,这样行了吧?
桃花不吭声。
快到16楼的时候,我又气喘吁吁地说:喂,我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给人做牛做马呢,说吧,怎么感谢我?
桃花还是不吭声,似乎睡着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