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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会跳舞的文艺青年(第15页48集大结局)
楼主: 曾经思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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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跳舞的文艺青年(第15页48集大结局)   [复制链接]

151
发表于 2011-4-21 21:38 |只看该作者
杂文更爱李敖,在豆瓣还去加了李敖小组,追星啊。
但小波的小说叙述技巧,给我启发很多。我是当 ...
王小虎的老虎 发表于 2011-4-21 21:35



    李敖的杂文引经据典特牛逼,这点我喜欢,用证据来砸你,你还没得反抗,只能认砸

   王小波小说的技巧,其实应该大力推广的。格式对真正的文字是约束的,所以说王小波打破了小说应有的框架,那种技巧,当代无出其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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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发表于 2011-4-21 22:01 |只看该作者
介么晚了,小虎米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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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发表于 2011-4-21 23:17 |只看该作者

19

本帖最后由 知音 于 2011-4-23 08:10 编辑

  我看了下手机上的号码,心里迅速地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说周涵来电话是告诉我他买了晚间的火车票过来找我就把手机拆了当晚饭吃。

  周涵说,是不是睡着了。我说我醒着呢,正在纠缠帅哥。他压根就不信,说,快到站了吧?我说不知道,大概是快了。他那头停了下,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挂了啊。我说嗯。之后,他真的挂了。我的耳朵里忽地一阵儿真空,这种类似耳鸣的感觉让我觉得周涵真的在我的世界里挂了。我有点茫然地把手机塞进兜里,同时搞不清楚是不是应该为不用把手机当晚饭吃而开心点儿。

  那人手指敲了敲桌面。对我说,怎样啊?我转脸望向他,没有回过神来,一时想不起来对面这个人是什么来路。他也一点不客气,说,联系方式呢。我说啊?然后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后就开始后悔起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称得上是轻浮孟浪。不,简直就是个不要脸。当即真恨不能对着他的脑袋砰的来一枪黑衣人的消除记忆子弹。为了不让这个丢人的事件继续扩大下去,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隐姓埋名。这样,他日后讲出去给人听,人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我。我瞪着他眉毛都没动一下,说,手机没电了。

  他说,没关系。说着掏出手机刷地对着我就来了那么一下闪。我慌忙捂住脸,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人已然对着机屏笑开了。说,你还真是上相。说罢翻过来让我看那帧连我看了都觉得像死猴子的图片。他那里说,不打算联系也没关系。这个我就不客气了。存着。凡以后只要心情低落了就拿出来看看。我好言好语地跟他说,不如咱再给你拍张自然点的留纪念吧。这张太难看了,你赶紧删了吧。他笑的很开心,说,不用,就这张好。跟你哭起来的时候比还是很好看的。我刚要接嘴,他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说,回头给我认识的人看看,说不定会有人认出你。然后又问我一句,哎,你听没听说过六人定律的?

  我脸肯定是绿了。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那会儿,只觉面皮一阵发麻。我遇见了坏人是不是?遇见了一个没有女朋友但仍然是坏人的坏人是不是?我说,我他妈听过。不用你说。心想,长的人模狗样的人演起反派来更让人切齿。大反派用大反派通常都用的那种假客气的语气跟我商量起来,不如我用这张给你的联系电话做来电显示图片?我说,还是不用了吧。我告诉你我电话,你把这个删了吧。他笑,说,其实我知道你叫卫星。老实讲只要费点功夫去打听下,还是能打听出来的。毕竟我们是同城。我泄气地掏出手机,说,你他妈耳朵真尖。

  他笑,说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卫星。

  下了车后,我飞也似的冲出检票口。将拖着行李箱的反派远远抛在身后。心想,老娘明天就换张卡。然后再在夜里把城里的每面墙上都用黑墨刷上此人的电话号码,后面还得加个办证俩字。不,办证俩字还不够解恨,得换上吉屋出租四字。正想着,手机再度响起,我以为是周涵,谁知却是厉向南。厉向南说,不要跑的那么辛苦了。我不会把你的事儿说出去的。你放心。我说,那最好。可是又有点儿不放心,说,你敢发个毒誓么?厉向南笑声传了过来,还很大声。说,我提醒过你注意万一我是坏人。你不听。既然不听就不要后悔。我说,你就让我后悔吧。甭客气。他还是笑,说,不如请我吃个饭吧。我一口回绝。他说,那我请你吃饭如何。我说,不,我不吃饭。我得去买点后悔药吃。不然明天就要后悔死了的。他说,后悔药得是饭后服用。来吧。我说不。说着把手机关了。又飞也似的往外奔去。

  每奔一步,都在心里恨恨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周涵,老娘今天弄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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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发表于 2011-4-21 23:26 |只看该作者
说点实话

这个文艺青年的小说充其量就是个插科打诨的言情小说
和上官的玩具们比起来
轻薄了很多

不过,大家看的开心就好
因为我自己看还是蛮开心的
看着自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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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发表于 2011-4-22 16:09 |只看该作者
真走了,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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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发表于 2011-4-23 01:31 |只看该作者

20

本帖最后由 知音 于 2011-4-23 08:11 编辑

  有人说上帝替一个人关上了门会为他打开另一扇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厉向南会是那扇被周涵随手打开的另一扇窗么?关于这点,同样也不能确定。但是能确定的是,厉向南确实为我为我的生活推开了一扇朝阳的窗子。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总会有强烈的被阳光普照的感觉。不是春天那种暖暖的光照,而是,七八月的酷暑下令人眩晕的白色高点。有时候,我在不远处望着眼前这个仿佛从石头缝里凭空蹦出来的齐天大圣,会觉得他过于真实而无法看清。然后问自己,他是谁?

  而厉向南压根就不容我有空闲的时间去思考这样一个在我看来已经超出人类正常思维范围之外的哲学命题。起初,在我到家半个月后,几乎将他忘记了的时候,突然在我家楼下连续不断地按动喇叭。我说你能大点儿声么,我家楼下有个疯子在玩喇叭,听不清你讲什么。厉向南说,我就是那个玩喇叭的疯子。你到窗口来就能看到我了。我把头探出脑袋,看见那张笑起来特别容易让人相信他是个好孩子的脸远远地朝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他说,看见了?我简直不能相信,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他说快下来。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他说,你下来,不然我把喇叭按坏了你赔。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他说,你下来我就告诉你。我一路俯冲下楼,跑到他面前,说,说!他不知怎么的好像心情特别好似的,说,找了电信的人查了下你的资料。我说,给了人家多少钱?他笑,就两三个电话,满打满算得五毛钱了吧。我怒了,妈的,老娘这点隐私就这么不值钱。厉向南点头,说,就是。我说,滚。他说,上车,我请你吃饭,顺便代表电信的孙子们替你赔不是。我转身上楼,说,老娘要搬家没空。

  等我上了楼开了门,刚脱了鞋,就听见厉向南在楼下喊开了。卫星、卫星。那个时候,是下午四点多的样子,正是学校放学的时间,很快的,有几个稚嫩的嗓子也加入到厉向南的鬼喊鬼叫的队伍当中来了。我望外看去,不知哪来一帮带红领巾的小毛孩,三三两两地靠在厉向南开来的那辆黑色破别克旁,也都好玩地仰着头无聊地跟着喊我的名字。我又一个猛子俯冲下楼,跑到这帮毛孩子前说,你们哪个学校的?告你们老师去!那伙小孩哄地跑开了。边跑嘴巴里仍没停地喊,卫星。卫星。厉向南笑嘻嘻地说,现在的学生真是太顽皮了。我看着他,我要跪下来喊你一声祖宗不?他说,那也得你入了我厉家的门才能喊我祖宗吧?我说,你等着,回头我就给你弄个牌位在家天天供着。他笑,不就是喊两声你的名字么。至于这么恼我么?我说,就你这么个流氓样的东西在小区里一喊,我名声都毁了。他哟哟哟起来,你名声?我点头,是清誉!知道不?他乐的两眼都找不到了,说,就别给你那个什么名声贴金了。说着开了门,拍着副驾驶的位置对我说,上车!

  有那么一个恍惚,我以为他是在对我说,上床。而当我真的上了他的车,却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如同上了发条似的,没有消停的时候。不,不是没有消停的时候,而是,厉向南总在我以为他要消停了的时候突然从什么地方蹦出来,开着他那辆破别克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在接下来的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像是两个特别要好的伙伴似的,总是搭伴活动。你可能不相信,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学会了攀岩,学会了在野地里看树叶辨别方向,学会了焖牛肉,学会了如何将一个小白球赶到洞里,学会了用鼻腔深处学猪叫唤,学会了骑驴,学会了调一种颜色绚丽但是喝起来非常难喝的酒,学会了在唱K的时候如何不把嗓子唱破但是还能把高音唱的让人听到就想抓破沙发的本事,还学会用西班牙语跟人说你好,甚至学会了如何和男人搭讪的技巧。唯一没有学会的,是如何看懂厉向南。

  有一次我们在什么地方吃饭,来来往往的总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其中一人竟然是我公司的老总。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认识我,我不可能壮着胆子不站起身来跟他点头哈腰,而是看他特别亲切地跟我打招呼而不言语一声。我疑惑地目送我们老总远去的肥屁股消失后,收回视线,转向厉向南。他说,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呗。别拿那种外科医生上手术台的眼神看我。我心里会发毛。我说,你是不是大毒枭?他一瞪眼,你就想问我这个?我说,你走私军火?他把手里的刀叉往盘子里一扔,说,你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我说,为什么你认识那么多人。他说,因为工作关系,到处要和人打交道。我说哦。难怪了。他说,你可以问我做什么的。我说我问了,你没回答。他有点泄气,说,你以为拍电影,随便就碰个大毒枭大军火商?我笑了笑说,万一是呢?他看着我,说,你对我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这才是你的心里话。我乐了,说,有的。但是没敢问你。他挪了挪屁股,凑了前来,说,是什么?我看了看周围,故做神秘,压低嗓门,问他,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动我一下?

  厉向南呵呵一笑,往后一靠,说,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轮到我把身子望他那边凑了过去,问他,是因为什么?他说,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我说,那我应该关心什么问题?他笑,不,你什么问题都不用关心。你要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儿,和我在一起开心不开心。我想都没想,说,当然开心。这还用问。他问,是那种一想到我就很开心的开心还是一见到我就很开心。我想了想,说,两样都是。他说,想不到你还会想我。我对他甜言蜜语起来,当然啊,你不在的时候老想你了。只要一想起你就会很开心。可是,厉向南却一点都没有被打动,反倒是问了我一句让我没有搞懂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心里会有那么点儿难过呢?

  我愣了下。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说,为什么要难过。我们不是很好吗?厉向南脸上还是那种惯有的笑意,说,对,我们挺好的。说着站起身,说,我到那边去抽个烟。就离开了。我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转过身后会把那张笑脸抓下来,折一折,塞进兜里。然后坐在那里死命地把刚才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有什么不妥之处。除了开始的玩笑,后面几乎都是我的心里话。是的,和厉向南在一起,我从没有不开心过。甚至在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只要一想起这个男人,我就会笑起来。

  我本在回来的列车上无望地预见我那未来悲惨的日子,以为自己会因为过度思恋周涵而凄苦地死在自己的那个小床上不为人知。可是,天可怜的,老天竟然拨给我一个像厉向南这样一个活宝级的福利,让我在无端而来的忙碌生活里来不及停下脚步去自怨自艾。或者说,我还是有时间停下来去想念一下周涵的。可是,基于类似自尊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作祟,我没有去想过他。我总是在要想念他的时候,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他。不要去想他。想也白想了。他不是你的菜。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你。他顶多是有点儿喜欢你。你不要去想了。

  只有一次。只有那么一次。我是真的停下来。

  次年的四月某天。天气变幻多端。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飘过一阵毛毛细雨。一会儿又晴了天,一会儿又细雨绵绵。我那天洗了一洗衣机的床单被套枕套,晾在阳台外的伸缩架上。被来来去去的雨搞的焦头烂额。收进收出。最后,终于天放晴了。

  我趴在阳台的台沿边,闻着空气里有点湿濡的气息,脸上是有点煞气的光照,晒的人发热起来。想起徐志摩形容林徽因用的是人间四月天这样一个明媚的诗句。不由讪笑,想必徐志摩曾经像我这样在什么地方把被单床单什么的收进收出吧?或许,他有过那么几个暗无天日的时刻,很想对着林徽因大吼,你到底想要干吗?为毛老是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天晴的。给句痛快话不行么?

  那会儿,我和徐志摩当真可谓是可怜天涯同病人。我难过的想,周涵,给句痛快话吧。不要让我跟徐志摩那样,非得买张机票弄个意外才能对你死了那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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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发表于 2011-4-23 07:07 |只看该作者
看了,感慨了,继续期待下文!真的是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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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发表于 2011-4-23 08:22 |只看该作者
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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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发表于 2011-4-23 08:39 |只看该作者
情节发展到最后厉向南这样的人物比周更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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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发表于 2011-4-23 08:41 |只看该作者
喜欢,不知道被喜欢,两人如同哥们。不管开心悲伤,他总是在你身边及时的出现。
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让你开心,然后感觉没有任何目的的。
等他说喜欢你,你还会说,怎么可能,我们是哥们啊!
其实他喜欢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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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发表于 2011-4-23 08:41 |只看该作者
喜欢,不知道被喜欢,两人如同哥们。不管开心悲伤,他总是在你身边及时的出现。
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让你开心,然后感觉没有任何目的的。
等他说喜欢你,你还会说,怎么可能,我们是哥们啊!
其实他喜欢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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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发表于 2011-4-23 09:16 |只看该作者
想哭
知音 发表于 2011-4-23 08:22



    为什么想哭呢,还想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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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发表于 2011-4-24 21:01 |只看该作者
为什么想哭呢,还想周涵?
信以为真 发表于 2011-4-23 09:16


因为心疼霸爷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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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发表于 2011-4-24 23:04 |只看该作者
周涵这样的男子,大概是那种弄个仪式出来用以告别某种生存状态的人。

其实,连周涵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接下来带卫星去看龙舟,到底会不会发生一些他潜意识里希望发生,但理智拒绝发生的事情。年轻时代的事情,总是这样,你以为是这样,他却以为是那样~你以为他该了解,它却愤恨你的刻意疏忽~都道天意作弄,谁料只是因为都存了要靠近的心,行动却偏偏悖离~要不然,怎么能叫青春时代呢?青春那档子事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些闲情小令,最多两三阕一口气儿唱完了就算完了,其实,青春更像是一卷厚厚的卫生纸,你以为还有很多,可用着用着~就没了。

接下来就余下一出出长长的折子戏,咿咿呀呀自得其乐 一幕幕冗长枯燥,人物俗套,故事雷同~~
卫星这样的女子,有着叫男人迷恋的清澈纯净,可也因着骨子里太干净,所以反而叫男人不敢靠近。

周涵如此,李向南一样~~
不是谁的错,是骨子里,太过不泥风月也太过于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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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发表于 2011-4-25 03:00 |只看该作者

21

本帖最后由 知音 于 2011-4-26 15:08 编辑

  五一那天接到周涵来电。这是我们分别后的第二次联系。上一次是在火车上,他打来一个类似于闹铃作用的电话提醒我莫要睡过头坐错站。这次又会是什么?我紧张地看着手机屏上闪动的名字,耳朵里响起一阵耳鸣。厉向南拉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他说怎么不接电话,我茫茫然地吐了个啊字。他说,欠人钱了?我勉强笑了笑,说大概是来要红包的。

  大概是来通知婚礼日期的吧?又或者是,如果他动作快的话,也许是通知我小孩满月酒的日子。我小心地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头喧闹的不得了。周涵说,卫星,最近怎么样?我心想,是在婚礼上打给我的?他说,有个人要和你说话,你等下。我很想说不要,我不想和新娘子说话。可是。

  有个人对着我的耳膜大喊,卫星,知道我是谁吗?我说不知道。你哪位。那个人说,我啊,杜子健啊。没听出来吗?今天我结婚,他们都在,怎么你不来?我顿时松了口气,你又没下帖子通知我们这种无名小辈。杜子健说,我特别交代周涵了让他一定带你过来的。你也太难请了吧。非要正式下帖子才来。我说,主要是怕去了盖过新娘子的风采。杜子健哈哈的笑的很大声,明显是喝了不少,很有些醉意了,说,不会的不会的,我老婆还是很漂亮的。你来肯定输给她。说着就听见他朝别的什么地方喊,老婆,来,跟枯梅大师说个话。然后对我说,让你听听我老婆的声音。她以前是校广播站的。说着,一个甜美的女声,喂,卫星,你好。我老公喝多了就这样,你不要介意啊。我忙惶恐地对着假想中的她摆手,说,不会不会。又想起来还没说恭喜的话,赶紧又客气,恭喜你们哈。甜美的女声说了声谢谢,就跟我客气,说还有客人要招呼,以后有空来玩儿吧。说着把电话交给了周涵。

  周涵说,卫星,什么时候有空了来玩儿吧。我说,嗯。他说,我是说真的。别嗯啊嗯的。有空就给我来个电话,我去接你。我说,会的。有空就给你个电话。他说,还想不想去乡下看龙舟?我说,怎么还有龙舟?他说,有端午节就会有龙舟啊。再有一个来月就是端午节了。我有点儿恍惚,说,是啊。好快。就快一年了。周涵停了下,说,卫星。 说着就不说话了。我等着他说什么,却只听见那头热闹的喧哗如浪潮般迎头打来。我俩就在这喜庆而欢快的热闹里彼此沉默着彼此的沉默。仿佛是被众人遗忘在角落里的两个无关痛痒无关宏旨无关紧要的小孩。有那么一瞬,眼前浮现出那晚他在星空下陡然睁开双眼,满目清辉地望向我的只言片语。

  他那时候也是这样静默无声。

  我清了清嗓子,说,什么啊?不说话我挂了啊。周涵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有件事想跟你说的,可是一下想不起来了。我笑,你就记得端午节吃粽子你还记得什么。他也呵呵笑了起来。说,想起来再告诉你吧。我说好。他说那我挂了啊。我说嗯。再一次的,周涵又在我的世界挂了。

  一想到他就好像是游戏中总也打不死的角色可以无限复活,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厉向南走过来问我,什么事儿那么开心。我笑咪咪地告诉他有人结婚我没包红包省了一笔。他说,怎么听你跟人说端午节呢?我说,哦,他们说我没去吃喜酒,让我有空的时候再跟他们一块儿去过端午看龙舟。他点点头哦了一声,问,你想去吗?我说,看龙舟?摇了摇头,没兴趣。厉向南盯着我的脸看了看,真的?我往后退了退,问他,你瞪我干吗?他说,想看清楚你鼻子是不是变长了点儿。我抠了抠鼻子,要不要再给你看点鼻子里的东西?厉向南头往一边略略地一别,说,你鼻子里的东西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别的。我朝他眨眨眼,是我衣服底下的东西么?他一乐,长长的手臂一伸,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将我拖近身旁。说,是。不过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我踮起脚来试图像他那样也搂住他的脖子,却一如既往地未能如愿,只得悻悻作罢,由着他像一个老大那样蒯着我招摇过市。一手抓住他舒服地搁在我肩膀上的手臂,猜道,如果不是我的咪咪,那就只能是我的肚脐眼了。厉向南哈哈笑了起来。说,也许吧。

  那晚,厉向南开着他的那辆破别克带着我围着这个城市一路兜来兜去。除了有红绿灯的路口,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令人不解的是,他在车上没有再多说话,而是不声不响地专心开着他的车。这是很少见的现象。通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的声音和我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一起。我俩像是争当劳动模范那样互不谦让地说着对口相声。只有很少的那么几次像这样冷场过。而且每次冷场的都很让人莫名其妙。总是刚才还好好的他就一个人不作一声,自顾自地琢磨着什么。我能做的,就是把刚才的话再捋一个来回,找找有什么说错的话得罪了他的地方。如果捋了一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出来,那就只能抱歉地说,厉向南他就是这么一个有忽然会牙疼习惯的怪胎。

  我坐在宛如悬浮在城市上空的飞碟里像过去那样把刚才的话捋了捋,还是老样子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打算说两句玩笑活跃活跃飞碟里的气氛。可是看着他那副牙疼没心情鸟你的神情就打了退堂鼓。只得歪着头靠在窗口,看窗外那些流光溢彩的夜景被一一甩在后头。无聊地等着车里的油跑完或是他的那个破车出现电路短路的时刻降临。遗憾的是,他的车虽破,却耐用的不得了。一直没有想停下来喘口气的迹象。

  后来,我终于没有熬到汽油耗光水箱爆裂的时刻,睡了过去。等到醒来,车不知道停在什么地方。我揉着眼往外看了看,转头问厉向南,这是哪儿呢?厉向南说,到你家了。我说,是吗?再往外看,果然是平时他送我回来停车的地方。不知怎么没认出来。我说,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当心。说着去开车门。厉向南喊住了我。我抓着把手回头望向他。他没有开车灯,只能隐约看到他大致的轮廓。他说,卫星,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我说是啊。怎么了?是不是要开个一周年庆祝大会?他在黑暗里轻笑了一声,说,我想知道,我们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你是怎么看我的。我把手从门把手上放了下来。重又坐好在座位上。说,很好啊。他不太满意我的简短,说,具体点儿。我笑了起来,说,我说出来你肯定会打我。他说,说吧,我听着呢。我歪头看着那个渐渐有点眉目可辨的家伙,说,长的很好。他说不是这个。我说,非常有钱。他还是笑。说,接着说。我说,真的要说?他说,我想知道。我端正了端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说,没了。

  厉向南大概有点儿不耐烦,伸出两手摁住我的肩,说,你给我认真点儿。不要嬉皮笑脸的。我挣着他的手,却发现他力道不小,根本就不能甩开。我说,我先下车。下车了再告诉你。他说,在车上不是一样?我说,你让不让我下车吧。他说,我保证不会碰你。我说,谁知道。万一呢。厉向南叹了口气,说,我这么多日子来,有碰过你么?你这么看我。我说,哎,你是情场老手,谁知道你。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厉向南笑,终于说实话了。见我不言语,两手一松,去摸车前的烟盒,抽出来递给我一根,我接过来,他嚓地打着火替我点着,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过了会儿,他说,还以为你一点儿不关心我。我看着手里明明灭灭的烟头,说,傻子动下脑子也想的出来你就是这么个人。就你教给我的那些小情调和小手段儿,没经过几个女人是不会那么花样繁多且不带重样的。他说,所以你见到我跟别的人在一块儿你也不说什么?我说,说什么?厉向南耸耸肩,说,不知道。至少你应该跟我说你看到我跟别人在一块儿了。起码也该问问我是什么情况。我说,那是我能问的事儿么?我该问你这种事儿吗?厉向南说,你压根也没想问。我说,我要是问了你你恼羞成怒了暴打我一顿说我多管闲事然后从此不理我怎么办?厉向南说,怎会打你?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手指头点着我说,你是怕我不理你?我说,你多大的少爷脾气你自己不清楚吗?厉向南还是手指头点着我,要说什么,可是怎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笑了起来。

  我说,笑什么笑。被人揭了老底,想笑两声就遮掩过去没用。你就是个情场老手。还他妈骗我说什么目前暂时没有女朋友。实际上不是没有女朋友,而是女朋友多如过江之鲫。花花的,一个礼拜天天换一个都没问题。骗子。骗子骗子骗子。说着去开车门。厉向南一把拽住我胳膊说,等下。卫星。我说,老娘要回家睡觉了。祖宗。

  外姓祖宗仍紧紧拽着我这个外姓后人的胳膊不放,说,知道了为什么还理我?我低着头玩着手里的烟,说,我喜欢你呗。还能为什么。我要不喜欢你了早他妈脱了鞋敲破你脑袋了。就听厉向南在我耳边说,如果我不要你喜欢我呢?我被他吹在耳边的热气吓了一跳。说,别靠我太近了,吹的我耳朵痒。伸手去摸耳朵好散掉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不料厉向南捉住我的手。

  他把我手里的烟夺了过去,往烟盒里一摁。我说,你有完没完了。这都几点了。要告白就告白吧。你看我听不听你这个骗子的鬼话。厉向南笑,你怎知道我要告白。我翻了翻白眼,不然你要怎样。电视电影演到这个场景,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地挤在一个车上,不是男主要告白了就是。厉向南靠了靠前,好笑地问,就是什么?我把心一横,说,就是男的跟那女的那什么了。厉向南步步紧逼地追问,那什么是什么?我豁出去了,就是你他妈在这车上跟别的人常干的好事,还假装处男问什么问。

  厉向南一把捂住我的嘴,轻嘘了一声,别嚷别嚷。喊这么大声做什么。等会儿招来安防把你我当皮肉买卖的人抓了去看你怎么办。我扳着他的手,心想,要抓也是抓你。就你那么个流氓样。一抓一准。还没想完。厉向南就松开手,我刚要喘口气,他的身子就欺上前来,一口堵住我的嘴。

  我一惊。下意识地去推他。他却使劲地儿抓住我的手,把我往他身体里送。我扭着脸,心想,什么情况?这就要失身了?却听到他那么小那么小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低低地说,别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保证。我有点儿控制不住地哆嗦,问他,你要怎么样啊?他伸出手,把我的眼蒙住,说,不要说话了。说完又低下了头。

  在我脑子彻底空白之前,我只想到一件事儿。情场老手果然身手不凡。不害羞地讲,他完全调动了我的积极性。我他妈地肯定有回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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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发表于 2011-4-25 14:25 |只看该作者
看看看看~~看人家厉向南。
这周涵还是不行啊,不够霸道~~女人,表面再强悍,骨子里还是愿意被人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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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发表于 2011-4-26 01:40 |只看该作者

22

本帖最后由 知音 于 2011-4-26 15:11 编辑

  厉向南终于松了口。而我也终于还了魂。难怪会有人把打啵比做人工呼吸。果然是很有道理。只不过两者的过程刚好截然相反。人工呼吸是把没气儿的人弄醒。打啵则是把有气儿的人弄晕。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发现嘴里还有他的味儿。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儿。心想,等会儿回家得把牙刷个三四遍。可是,手脚却软绵绵的动不了。就很想知道,刚才亲嘴亲了多长时间?

  厉向南没等我问他自己就先开口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张了张嘴,他又自顾自地说着,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说,不要跟我说下不为例的废话。还会有下次的。于是,我才在他的提醒下记起我还有矜持这玩意儿可以和盘端出来镇场子的。我马后炮一般顺着他的话回放了一句,下不为例啊!他有点恼,说,都跟你说了不要说这句废话。我说,难道你想我跟你说一二三四再来一次?他说好啊,作势就要扑过来。我闭着眼使劲推他,老娘的便宜占够了没啊。当我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想搞就搞的吗?厉向南呵呵笑了起来,放开我,说,谁要搞你了。我说,那我能回家了啊?他说,再坐会儿呗。再陪我十分钟。我好奇心上来了,你平时都是十分钟完事儿?厉向南抬手毫不客气地给我头顶赏了一个爆栗子,说,狗嘴!我抱住头,说,你刚才亲的就是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他挥了挥手,赶我下车,滚滚滚。赶紧滚。我脑子进水了才跟狗嘴亲嘴儿。我得了特赦令一般,连滚带爬地开了车门下了车。

  还没走出去两步,厉向南像电影里打不死的僵尸一样,猛地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腕。你等下,我问你个事儿。他说。我甩着他拉疼我的手,说,大爷,我尿急,您饶小的一命吧。厉向南没理我这苦肉计,反倒是把我拉的近前了些,头枕在横在车窗沿的手臂上斜斜地望着我,说,你说如果我不跟那些姑娘来往了,从今儿起就只跟你一人好,你会不会也只跟我一人好?我说,好哇。没问题。厉向南皱着眉说,我说真格儿的。不开玩笑。我说,我也没开玩笑啊。他把头埋进手臂里使劲的擦了擦,又抬头望着我,说,你以后就只能跟我一人好。说定了。我把手抽了出来,问他,你真舍得你的那些红粉?他说,我舍不舍得不用你操心。我只问你,你办得到么?我想都没想,怎么办不到。我生活圈子多单纯。无非是少接触几个男的而已,有什么呀。厉向南摇头,说,我没不让你不跟别的男的接触。我是说,他伸出手,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心口窝,你这里不能再有别人。

  他用的劲很大。戳的我心口窝处一阵儿的疼。我捂住了胸口,说,如果遇见比你更好的我可办不到。我肯定会移情别恋。厉向南鼻子里一哼,你还以为会有比我更好的人选出现么?我存心逗他,说,那也未必。说不定哪天我还能跟贝克汉姆见着面呢。厉向南那个少爷脾气不知道怎么又给点着了,压根没配合我的玩笑话儿笑起来,说,快滚快滚。撒你的尿去吧。我伸手想去拉他好再哄他两句,他却缩进破车里,发动了车子滋儿一下就开走了。丢下我在自家楼道前好一阵儿莫名其妙。

  我以为厉向南又会像过去那样凭空消失一段日子后再来找我的,却不料第二天还没睡醒就接到他打过来的电话。我捂住被窗外明晃晃的光刺痛的眼报怨,好好一个长假,你就让我睡一天懒觉会死么?厉向南好心情地说,都两点儿了还睡。晚上没睡好怎么的?是不是一整晚都在想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儿?我说,什么事儿?他笑了笑,说,算了,不强求你。你就别使劲跟我假装失忆那套了。我也笑,还是你懂我。他说,我在你家楼下呢。快下来。我说,你上来吧。顺道带个盒饭给我。他说,去你妈的,你是把我当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了。想使唤就使唤。快下来。

  我洗了把脸,没刷牙就下楼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挤牙膏的时候忽然想起昨晚他亲我的事儿。想起来,就把牙刷牙膏放了回去。哈了哈嘴,觉得有点口臭,很得意地跟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心想,看你还敢不敢偷袭老娘。臭死你。两手往裤兜里一插,特来劲儿的出门了。

  厉向南看我下来了,就走了过来。我问他什么事儿,他说,刚接到个电话说是家里有点儿事得过去一趟。我说,是有红颜知己有了你娃了吧?他说,再胡说八道真抽你了啊!我说,你去就去呗,电话里告诉一声不就完了。还特意跑我这里来搞什么欢送会干吗?他说,这不有事儿吗。我说,你不就那什么怕你走了这几天功夫我被人抢了么。还能有什么大事。他笑,你还真是聪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黑绒面的小袋子。说,给你的。我接过来,说,是钻戒吗?这就下聘了?我看看,几克拉的。先说好,小于十克拉的我可不要。

  倒在手里的不是钻戒。而是一条镶有蓝色小石头的银链子。我说这什么啊。手链还是脚链。那条银链子在我手心里泛着漂亮的冷光,我注意到那些蓝色的小石头聚在一块儿的样子好像一颗颗的星星。我抬头去看厉向南。他眯着眼看我,说,喜欢不喜欢。我说,真好看。他说喜欢就戴上。我说,别,这个多少钱啊。太贵了我受不起。他说,能值几个钱。把你给廉洁奉公的。说着,一把扯过链子,说,我给你戴上。我捂着脖子往后退。说,别,我不喜欢戴这个。天热,弄的人脖子痒痒。难受。

  厉向南伸手捉住我,一只手眼明手快地摸到我脖子上系的球鞋带说,这个真难看,一天到晚戴在身上也没见你说难受。我急忙拉住那根鞋带,说,我觉得好看。你别动。而厉向南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那鞋带从衣领里扯了出来。说,我看看,你上面挂了什么玩意儿,宝贝成这样。我去抢那个挂件,可还是没他手快,他一翻面,嘴里读出声,时间隧道。眉毛抖了一下,笑,是酒牌啊。

  那个黑色的铁质酒牌,我想大概以后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回来放在枕头下好些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手往枕头下一摸就能摸着。后来换床单,不小心酒牌从床上掉了下来,不知道滚到哪里。一通好找。找到后,就到厨房的柜子里翻出榔头钉子,跑到门外水泥地上使劲敲了个眼儿,找了根鞋带穿住,就再也没掉过了。

  厉向南把酒牌还给我,说,你是想回到过去呢还是要穿越到未来?我说,什么都不想。戴着好玩儿。他说,这有什么好玩儿的。难看的要死。赶紧换了。我把酒牌塞进衣领里,说,我喜欢。难看就难看。他说,我第一次送你东西,别不给面子。我说,太贵了,不要。挂脖子上招贼。厉向南笑,你就挂十个这样的在脖子上也招不来贼。你放心。赶紧的,换了。我说,干吗啊。干吗非要我换了啊?他把链子一拨拉,翻出锁口上挂着的一个小吊坠,说,你看。我眯着眼看过去,见上面几个细小的凸纹,是他的名字。

  我说,这是栓狗呢?狗项圈!我不要。厉向南快要没耐心了,说,什么狗项圈。不就是想让你身上留个我的记号么?快换上。我说,那还是狗项圈。厉向南燥了,把链子往我手里一抛。说,爱戴不戴。随你。走了。我说,真走啊?去哪儿啊?他拉开车门,说,清远。我当即愣住了。他砰地把门关上,低头去发动车子。等要开走了,才回过头来跟我说,我要去大概一个月不到的样子。这些天里我不会跟你联系。你自己好好考虑我跟你提的事儿。考虑好了就给我个电话。说完就又丢我在自家楼道前走了。

  我愣愣地在楼道前一个劲地想,他去清远干吗?是要去找周涵吗?他怎么会知道周涵在那儿?不对,他说是家里有点儿事。难道他在清远还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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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发表于 2011-4-26 14:56 |只看该作者
我猜周涵跟厉向南认识,并且,是周涵介绍厉向南认识的卫星,因为周涵知道自己有绝症,不能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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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发表于 2011-4-26 15:1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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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发表于 2011-4-26 15:18 |只看该作者
这种感情,约等于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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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发表于 2011-4-27 00:29 |只看该作者
呵呵 照玲珑的说法,这是把卫星给交接了?
霸爷,要真这路子,赶紧换思路。别让玲珑翻对了底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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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发表于 2011-4-27 01:33 |只看该作者

23

本帖最后由 知音 于 2011-4-28 07:58 编辑

  我站在楼下发呆时接到快递的电话,问我准确方位。大约十分钟后,俩开着脏兮兮绿皮面包车的家伙扔下一个牛皮纸包裹后呼啸而去。我扫了眼贴在上面的标签,发现寄件地址是清远,寄件人是周涵。我疑惑地扒拉开牛皮纸,里面是几册厚薄不一的书。抽出其中一本蓝色硬壳面的,上面赫然是海明威短篇小说集烫金色字样。我再翻了翻其他的,发现清一色都是海明威的小说。且全是旧书。里面全都有折痕。其中一本,扉页上有人用碳素墨水很潦草地写了一句话: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居住过Paris,那Paris将会跟着你一辈子。

  我第一反应是周涵要去巴黎度蜜月了。随即又觉得自己敏感过了头。但是又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离我过生日还早着呢。再说也没有把旧书当生日礼物送的说法。送人旧物这种事儿,我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宝二爷挨他爹一顿胖揍后差了晴雯送了俩旧日用的帕子给林妹妹。莫非?我心里一个荡漾。可很快又在心里划了好几个叉叉。不可能是那个意思。最有可能的是他整理旧物后把用不上的多余家什到处派发送人好腾出一个育儿房的空间。

  我扛着那包东西上了楼。进屋后往书架上一堆。转身就去厨房烧热水泡方便面了。在方便面的香味从碗里袅袅升起时,我跟自己说,他是要告诉你,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你的四条眉毛而留胡子的男孩子了。海明威已经退居二线了,用不上了。你死心吧。

  这样的话,我连续不断地对着自己说了好几遍。最后那句你死心吧,我越说越大声。说到最后,我把泡方便面的碗往地上一砸,对着墙喊,才不要死心。老娘才不会死心。只要老娘还吃的下一口热饭吞的下一口热汤,老娘死也不会死心。周涵你有本事就当面跟老娘说,跟我玩这阴阳怪气,没用。你以为老娘暗恋你七八年很轻松很容易很好玩儿是么?你以为你突然跑来把老娘撩的春心大动了还能没事儿人似的躲的远远的么?甭想。一辈子都甭想!

  喊着喊着,放声大哭。

  因为我发现,除了能对着假想的墙体周涵瞎嚷嚷外,别无他法。基本上,我什么都无法改变。在接下而来的日子里,我肯定还会像过去那样因为想念一个人而用尽全力不去想念一个人。那就如同一条双螺旋结构的脱氧核糖核酸,已然成为我的生命信息的一个部分。成为我的一个基因条码。除非死了,这条指令才能消除。周涵,你知道吗?我已然不仅仅是像从前那样单纯的暗恋你那么简单了。如果说,从前我只是毫无目的的暗恋一个人,那么现在,我是毫无意义地爱着一个人。是的,毫无意义。

  我在那晚,遥望着璀璨而迷离的星辰远远近近地悬浮在天穹,那时,我想,相对于这寂静无声浩瀚的宇宙而言,类似阿米巴原虫一样低级的我们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作为有限生命体的我们所有的一切活动都是如此的毫无意义。可是,如果没有这样毫无意义的活动,我们活着又是多么的毫无意义。我看着你,想着,如今,我也投身到这种毫无意义的活动的洪流当中去了。这是多美好的事儿。来吧,死神,现在就把我带走吧。我不怕你。

  那时的我,多勇敢,多豪情,多莽撞。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跌跌撞撞地步入一个新纪元。可是,你却在那头,把伸过来的手抽走。我抓不到你,只好跌倒在地,哇哇大哭。周涵,你能有多卑鄙多无耻多下流呢?

  我冲到房间里把书架上的书一股脑地拨拉到地上,去你妈的海明威。去你妈的。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看着周涵的名字,忍不住一阵抽噎,心想,你是要来把话说清楚的么?为什么不当面来跟我说呢?懦夫懦夫懦夫。我喂了一声,周涵说,卫星,有没收到海明威?我吸了下鼻子,说,刚收到。周涵说,有空看看吧。还是很有意思的。我说,有什么好看的。我不爱看这个。周涵笑,杜子健前段日子跟我说要再建个社,特别说到你。要你主持开张大典。让你来读书会做第一个读书报告。我又吸了下鼻子,说,我只会古龙。别的不会。他笑,说的也是。但是杜子健说,还是老规矩,武打言情一律禁谈。所以我就给你寄过去几本海明威的书。你看看吧。你会喜欢的。绝不比你的古龙差。我呜呜哭了起来,你不早说。周涵说,你哭什么?我说,我好几百年不摸书了,你们这不是在逼我么。他笑,说,那天吃他喜酒的时候他还交代过我的,我都忘了跟你说了。酒喝多了。现在说也不晚啊。再说,他那个社谁知道什么时候起,忙着造人呢。你且慢慢看吧。不是什么急事儿。

  我很想问他一句,你呢,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忙着造人。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总觉得,只要他一天不对我说,我就有一天的希望。至于是什么希望,我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在心里不停地堆着一个沙包工事,好躲在里面安全地得过且过每一天。

  周涵却问起我,你怎么样了?我说什么怎么样了。他说,没什么。随便问问。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我说,还老样子啊,挺好的。周涵停了下说,放长假了怎么不来玩儿?是男朋友不让来么?我说,什么啊。我的男朋友不一直是你吗?他笑,我以为你一直看不上我呢。我擦了把鼻涕,说,我从小学开始暗恋你,是你一直看不上我们好吧。他还是笑,没那么夸张吧。说的我罪恶感好深重了。我心里说,你是罪该万死。他还是那句话,有空就来吧。我说嗯。然后,他第三次在我的世界里挂了。

  我看着一地的书,重重一叹。春天都正经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把花痴病治好。凡要是涉及到周涵的事儿,都能让我失控。真丢脸。蹲下去收拾那团糟,才发现厉向南给我的链子被压在一堆书下面。赶紧拾起来,吹了吹,看看没有弄坏,才安心。不然真没法儿和那个表面看上去特别好说话实则脾气大起来难以招架的祖宗交代。

  整个儿的长假,我窝在家里看海明威,哪也没去。看到最后,只有两个想法觉得可以在读书会上谈一谈。  一是,海明威写的确实不错。有格调。二是,海明威和古龙特别像。字里行间全是芬芳的酒意。我觉得,如果海明威有幸和古龙见面的话,二人一定会相见恨晚。都是豪情万丈的家伙。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海明威。第一次看到海明威的那把胡子。也是第一次知道,海明威这样的硬汉曾经写过那样感情充沛的句子。

  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居住过Paris,那Paris将会跟着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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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发表于 2011-4-27 01:46 |只看该作者
小新提供了一条不错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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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发表于 2011-4-27 09:1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解玉玲珑 于 2011-4-27 09:13 编辑

我上大学时看了一些海明威的作品,比如丧钟为谁而鸣,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老人与海等(这些名字不知道还对不对了),现在情节大体都忘了,只记得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以及一条大鱼,最后那条鱼上到岸来进,只剩下个大骨架了,老人觉得很失败。还有,一个跟老军人在毯子下苟合的姑娘,等等。海明威这人是有名的硬汉。记得他是个战地记者,最后好象是用手枪自杀了,射穿了脑袋,因为得了某种疼痛难忍的病,是吧?都忘了。看了你的文章,才想起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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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发表于 2011-4-27 09:12 |只看该作者
也不知道现在重看海明威的作品,会不会是不一样的感受?或者,是心理上根本就不会再苟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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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发表于 2011-4-28 01:13 |只看该作者

24

本帖最后由 知音 于 2011-4-28 07:59 编辑

  海明威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充栋着我的白天和黑夜。这很有点儿像当年我攻读古龙大作的情形。想高中时期,我以一天三册的速度遍览了校旁租书店里所有古龙的小说。全部看完后,又以一天一册的速度再重新来过。全部又看完后,又以两天一册的速度再来过一次。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的租书店的格局相当简单明了。一墙古龙金庸梁羽生,一墙琼瑶亦舒严沁,一墙港台电影电视录像带。,面泛油光的书店老板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课桌后面,与此略相当于高耸入云的三面书墙对峙成四足鼎立之势。我曾经站在那一墙密密匝匝的书前感慨无限,等将来有钱了,必定置办齐全套的小说,也弄这么好几面墙。也要像书店老板那样,光脚就人字拖,一只丢在地板上,一只夹在脚趾上,肥实的小腿肚子架在摇椅的扶手上颠着那只底板开裂的鞋儿,靠五毛钱一天无耻地盘剥别人的零花钱度日。

  那时的我,何曾想到若干年后的我会窝在一张小床里没日没夜地攻读当年对我来说完全是反动角色的海明威。又何曾料到当年被我目为2B的少年有一天会比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深得我心。

  我问周涵书看完了什么时候再寄还给他。他说,放你那儿吧。我说那你不看了么?他说,还有古龙的全套,等真的哪天杜子健要我也做个读书报告,我就给他来个我对古龙的管窥之见。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杜子健那张面带幽怨的脸,笑的不行。他说,你这个长假就是看书了?我说是啊。昨晚才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眼都肿老高了。他说,还那个脾气。一点都没改。你那会儿上课的时候偷看小说还逼着我给你盯着老师替你把风。一上午四节课,头都不带抬一下的。我说,那会儿迷进去了。人要是一旦迷上什么,吃饭睡觉都不香的。周涵说,现在大概不会迷什么了吧。我摇头,没有了。都到这年龄段儿了,什么没见过?想跟小时候那样迷这个迷那个是不能了。老喽。周涵笑,我们卫星才不老。将来就是万一不小心老了也还跟现在一样迷人。我捂着咧的大开的嘴一点也不客气地笑个不停。他也笑,说,不说了,还在跟客户谈事儿呢。于是又挂了。

  等到挂了电话,回想刚才说的话,察觉周涵其实并没有说错。我还是像过去那样迷人。没错,迷着周涵这个人。所幸的是,还没有痴迷到吃饭睡觉都不香的地步。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厉向南。如果不是厉向南,恐怕我要经常独自面对那种自他走后收到周涵寄来包裹因胡思乱想而无缘无故失态的日子。假如那天他在,哪怕不是在当场,随便是个什么我能找的到的地方,也许我会把书往沙发上一抛冲出门去找他了。即使一样会因为胡思乱想而难过,至少还能克制住,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我抬头去看墙上有日历的钟,发现厉向南果然说到做到,这么些日子以来,一个电话也没打过。甚至连个短信都没有来过。哪怕是过去我常假装手误发错对象那样的短信都没有在手机里出现过一条。这太不像他了。他是一旦有了闲工夫哪怕是凌晨二三点钟都会打个电话过来问你吃了没有然后什么也不说就挂掉电话丢下你一人生闷气而自己去高乐的人。七八天了,还不见他的影儿。我想了想,莫非他的红粉之一难产了?我翻到他的名字,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才要按键,想起他走之前说的话,犹豫了下,终是作罢。他若问起来,我怎回答他好?是说不?

  如果说不,他肯定会冷笑一声,抛下一句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的狠话扬长而去。从此在我的江湖里再也不会有他打打杀杀的场面出现。他之前和我的种种,也就会变成一个传说。最后,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在我的山河岁月里,曾经有过这么一号狠角色陪伴左右。他那些久经情场历练出来的小情调小手段,就像是一味上好的解药,虽不能药到病除,终究是克制住了周涵在我体内种下的三尸脑神丹。

  如果我说好。

  那要如何把周涵从我的心里剔除干净?到最后,会不会连心都一并抛掉?

  我皱着眉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让厉向南的红粉再多难产几个礼拜算了。毕竟,痛的那个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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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发表于 2011-4-28 01:20 |只看该作者
我靠,小新大学的时候就看海明威

真不要脸 文艺青年那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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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发表于 2011-4-28 08:24 |只看该作者
24  海明威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充栋着我的白天和黑夜。这很有点儿像当年我攻读古龙大作的情形。想高中时期,我 ...
曾经思汉 发表于 2011-4-28 01:13


我越来越有点烦这个周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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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发表于 2011-4-28 08:25 |只看该作者
挺喜欢厉向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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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发表于 2011-4-28 14:19 |只看该作者
我靠,小新大学的时候就看海明威

真不要脸 文艺青年那么早!
曾经思汉 发表于 2011-4-28 01:20



    我大学时读的海明威还真不少,不过那不是主打书,主打书是莎士比亚全集,通读了一遍并且还买了一套,我现在常对着这一长串书木木地想,我那时候咋那么傻呢?有那精神头去泡几个帅哥,现在不是会过得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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