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唱歌,扯了脖子吼。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能够划出剌玻璃声。但脸皮够结实,红一阵,笑一阵就过去了。中年时唱歌,需要刻意规避一些不喜欢的音调。那些不和谐且浑浊的尾音,是岁月积攒的灰尘或伤痕,展示着触目惊心地“老”。这是自然规律,万物生长生息的法则,却避免不了带着苍凉与悲壮。
今年的农历生日,落在平安夜。儿子早早就订了蛋糕。三层,底层榴莲,特意嘱托商家用了真品。二层水果,三层全是花朵。娇嫩的粉,连细细碎碎的花心都是。素色白净的包装纸,重重叠叠堆漾了一圈。灯光隐在其中,闪闪烁烁,花朵如同获得了灵魂,瞬间发光。没有那些字面上的祝福,只斜插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镂空牌子“生日快乐”。
这是我在人间独有的印迹。那个小人儿,曾带给我无尽的烦恼和忧伤,曾让我无数次的想过断尾,如今在悄然无声地变化。他不帅,不成功,甚至仍旧在动漫与天真的路上耽搁,但却总在某一刻降临,驱散我心上延绵几日的阴寒。
我们都是这世上最小的一粒尘埃,被大千世界吹起,又粗暴放下。我们会在某个时刻破碎,又在暗寂时候,一个人孤独地把自己捡拾,缝补。我们路过自己的全世界,见证着里面的风云变幻,虚空与真实,然后在内心生出独特的,只属于自己的万千植株。无论执着与懈怠,晴好与阴霾,都是这个世界里的独一份,连血脉都是。我们在寻找,我们的血脉在寻找……
都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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