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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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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辙 [复制链接]

121
发表于 2018-12-30 10:1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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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发表于 2018-12-30 10:1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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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发表于 2018-12-30 10:5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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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发表于 2018-12-30 10:5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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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发表于 2018-12-31 04:06 |只看该作者
131
程显祖出院的时候已经临近春节,老婆把他接回了家。腊月二十三的时候,按照规矩是要扫房的,每年都是他和老婆一起干这个活,现在老婆不让他干,看着老婆忙忙碌碌的,程显祖闲的手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距离春节还有两天的时候,儿子回了家,儿子长高了,成了个男子汉。还有一年儿子就要毕业了,程显祖想,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儿子回了家,老婆整天几乎就不停嘴的问这问那,倒把程显祖扔在了一边。
当儿子知道老爸险些丢了性命的时候说:“老爸,我明年毕业了就能挣钱了,你别去开出租车了。”
听着儿子这样说,程显祖心里很觉得安慰,可是想起从今天开始什么也干不了,他心里还是着急起来。
来庆来了电话说:“二哥,趁着年前把车退了得了。”
程显祖想了想说:“着什么急呢?”
“明年有明年的规矩,你不赶紧退了,明年车份长了!”来庆说。
“你有功夫呀?”
“我没家没业的,就剩下功夫了,我找你去咱俩一块去。”来庆说。
程显祖想,反正在在家里也没什么事,什么也用不着自己,干脆就去退车。
来庆找了程显祖,开着车去了公司,进了经理办公室程显祖想到,自己开始干这个的时候,就是来庆带自己来的这,没想到现在还带着自己在这退车。
老胡喝的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谁找我呀?”
“经理,我找您。”来庆说。
“哟,这不是老程吗?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我这也忙没顾得看看你去,怎么样,好啦?”老胡说着坐到了皮椅子上。
“好了。”程显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说实在的退车让他心里不好受,也不知道这车怎么个退法。
“怎么着,有事呀?”老胡转着两只红眼看了看两个人。
来庆接过话茬说:“经理,是这么回事,老程得的这个病不轻,是心脏的毛病,车是开不了啦,想把车退了。”
老胡点上烟看了看程显祖说:“来庆,退车得他自己说,你老跟着忙和什么呢?”
程显祖连忙说:“是,我是来退车的,我这个病就是我想干,别人也不敢坐呀。”
老胡没有马上说话,喝了口茶说:“合同还没到期呢吧?”
“是。”程显祖答应说。
“老程,按说你这病是不能开了,这个我不能勉强你,我能帮上你就帮上你,可是咱们有合同,没到期你就是违约,押金就不能退……。”
132
来庆一听老胡说押金不能退“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眼说:“胡哥,这可不地道了。我二哥差点没把命丢了,看病已经花了一头子了,您再不退押金说的过去吗?”
老胡看了他一眼说:“你瞪什么眼?干吗,打架是怎么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耍胳膊根儿那一套?什么叫合同,合同就是一根儿绳儿拴着俩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那合同上写着呢‘因各种原因单方面中止合同押金不退,你认得字吗?”
来庆还要说话程显祖栏着说:“来庆,咱认倒霉了,谁让我得了病呢?”
老胡接过来说:“老程,不是我难为你,合同是这样写的。”
来庆不服气的说:“凭什么呀,这就是趁火打劫!什么叫各种原因哪,这要是人死了,等着钱买骨灰盒你也不给?”
老胡一听也瞪起了眼说:“来庆,大年根儿底下的,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老程拉着来庆对老胡说:“胡经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会说话,我的车交了,您看看该办什么手续。”
老胡喝了一口茶,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说:“我还没说完呢,他这就摞胳膊挽袖子的,我也没说就不退了呀。”
程显祖一听老胡的话松了下来就说:“他是急性子,您别听他的。”
“等着开车的有的是,你今儿把车交了,明儿就有人开走。老程,我要不是冲着你,我让他在我这撒野?谁不缺钱哪,现在的人除了好心眼儿和钱什么都不缺!”老胡看样子挺生气。
程显祖递过烟说:“您消消气儿。”
老胡就着程显祖打着了的打火机抽了一口说:“这么着,押金退了你,可得扣你一个月的车份儿,要不我交不了差了,钱你先拿不走,得过了年再说了。”
程显祖点头说:“成,您看着怎么合适。”
程显祖又说了好话老胡总算脸色平和下来。
走出公司大门来庆还没从刚才的气头上缓过来说:“这帮孙子黑着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大年下的犯不着跟他们怄气。”
程显祖忽然想起,过年了,可来庆没了媳妇这年他怎么过呢?想到这他问来庆:“你这年上哪过去?”
“三十儿瞧瞧我们老爷子去,别的没想呢。”
“上我那去吧?叫你嫂子好好给咱俩弄几个菜。”程显祖说完了又点儿后悔,他想到,来庆头一年自己过要是看见别人一家子团圆他会不会伤心呢?
133
来庆听了程显祖的话说:“你又不能喝酒了,我上你那去我一个人喝?”
“和着你跟我在在一块就儿是喝酒?”程显祖不满的说。
“得了,你刚好了,这回好容易把差事撂下了,跟嫂子好好的过个年,有什么事过了年再说吧。”
“我这不是为你这过年发愁吗?”
“我上四姐那过年去。”来庆说。
“那她不问你,过年怎么不在家里过?”程显祖听了觉得有些不妥当的说。
“我跟她说了我离婚的事了。”来庆眼睛不看程显祖说。
“你不是不打算告诉她吗?”
“那天在那喝酒,一不小心吐露出来了。”
“也好,这样她心里也有了底,这个人不错。”程显祖点头说。
和来庆分了手回到了家里,老婆正在包饺子,儿子正要出门。老婆嘱咐着儿子说:“想着回家吃饺子!”
又看见程显祖进了门说:“上哪去了这么半天?”
“跟来庆去公司把车退了。”程显祖本不想告诉老婆这些,因为过年了,这必定不是好消息。
老婆听了并没有什么反映说:“菜我都预备好了,包完了饺子我就去炒菜,你坐那歇会,桌子上有茶。”
“今儿就包饺子,今才二十九。”程显祖坐在沙发上说。
“今年没有三十儿,明儿就初一了。”老婆说。
“我都过糊涂了。”
看着老婆忙碌着,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时候老婆还弄了一盆水仙放在了窗台上,那水仙开的正旺,窗子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气,炉子上煮饺子的锅已经开了,水哗哗的想着,看着这一切,程显祖想起了过去的很多年,春节就是这样,年和平常就是不一样。
饺子包完了,老婆把桌子收拾干净坐在程显祖的旁边说:“等等儿子,他回来咱们就炒菜吃饭。”
“老婆子,有句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想着多买点力气咱们都好过点,可这一档子事全完了。”程显祖感慨的说。
“大过年的你老提这个干什么?人没事比什么都强。”老婆眼睛盯着电视上乱哄哄的春节晚会说。
“来庆老劝我到白云观烧烧香,这几年是不是走了背字儿呢?”
“烧什么香?穷就穷过,我现在一个月也挣一千多,你就好好养着。”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这叫什么呢?”程显祖发愁的说。
“你别说了……。”老婆忽然眼睛里含着眼泪说。
正在程显祖愣神的时候,儿子进了了门。
134
程显祖老婆看见儿子进来赶紧擦了眼泪站起来说:“人齐了,我去炒菜。”说着走出了屋子。
儿子坐在程显祖跟前说:“爸,我妈怎么了?”
“你妈没事。”
“可我看见我妈哭了?”儿子说。
“刚才提起我这个病,你妈心疼我呗,从我得了这个病哭好几报儿了。”程显祖说。
“您是应该好好的注意身体了,心脏可不是闹着玩的。”儿子说。
“你好好念书我就知足,我现在做了手术跟好人一样了,你们谁也不用担心。”
菜炒好了,一家子坐在桌子跟前,煮饺子的时候程显祖说:“可惜不能放炮,年三十儿吃饺子不放炮总觉得少点儿什么。”
“每年嘣瞎了眼的也不少,我觉得不让放也不是没道理。”老婆说。
“总是少了年味儿。”程显祖遗憾的说。
正说着话,来庆来了电话:“二哥,我买了炮仗,小乐子也在这呢,我们一会儿找地方放炮去,你去不去?”
“上哪放去?”
“过了五环路随便放,你要去我就叫小乐子接你去。”来庆说。
程显祖拿着电话对着老婆儿子说:“瞧见没有,想什么来什么,来庆叫我放炮去呢,你们跟我去吗?”
儿子说吃完了年夜饭他还要去跟朋友们聚会去,老婆说不去叫程显祖自己去,他答应了来庆。
没一会儿小乐子开着车来了,程显祖坐在车上问:“乐子,三十儿不陪着你奶奶过年跑出来干什么?”
小乐子沉了一会说:“我奶奶年前没了。”
“你怎么没说?”程显祖听了大吃一惊的问。
“我跟来庆说了,他也去了,你那个时候在医院里就没告诉你。庆哥知道这是我一个人第一个春节,怕我闷得慌就把我叫到四姐那去了。”
小乐子自幼没了父母跟着奶奶长大,奶奶的离去对小乐子的打击可想而知,想到这程显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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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发表于 2018-12-31 04:0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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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发表于 2018-12-31 17:4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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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发表于 2018-12-31 17:4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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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发表于 2019-1-1 06:11 |只看该作者
135
程显祖和小乐子到了四姐那,饭馆挂上了红灯笼,程显祖下了车走进门。来庆喝的面红耳赤看见程显祖说:“二哥,快来,我就等着你呢!”
程显祖笑着说:“脸都喝成了猪肝儿了。”
四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小梅,小梅手里抱着孩子.
四姐说:“二哥,今天是这孩子的一百天,赶上大年三十儿了,你说这孩子命硬不硬?”
来庆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说:“来,干爹抱抱!”
小梅看着来庆的样子有点不放心,四姐赶紧说:“喝的那样抱什么,你再把孩子摔了!”
来庆不由分说抱过孩子说:“二哥,你看看,和他爸爸长的一模子,黑的跟狗蛋似的哈哈!”
程显祖仔细的端详这孩子,果然很黑,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大概是让来庆吓的。
“你别耍二百五了。”四姐说着抱过孩子。
“小梅,得了个大儿子,二哥给你道喜呀。给孩子压岁的。”程显祖说着掏出了二百块钱,小梅连声的道谢。
四姐说:“二哥,这孩子嘴可急呢,我给他喂奶,叼上奶瓶子就哭,我还纳闷呢后来才知道,赶情是嫌那奶嘴的眼儿太小,后来我给弄大了,可能是喝的太急了,喝完了仰着脸就把奶喷出来了,喷了一脸哈哈!”四姐说完了亲了孩子一下。
程显祖注意到,自从来庆抱着孩子又倒到四姐的手里,小梅就没错眼珠的看着孩子。
来庆乐呵呵的说;“这就对了,这年头,宁可撑死也别饿死,要不然吃屎你都赶不上热的。”
四姐白了来庆一眼说:“大过年的净放屁!”
孩子忽然咧了咧嘴四姐看着说:“瞧见没有,又饿了!”
来庆听了赶紧说:“来人哪,上奶!”
小梅抱走了孩子去喂奶,大家坐了下来,一桌子的菜看来还没怎么动,来庆说:“二哥,可惜你不能喝酒了,你瞧着我喝吧!”
小梅喂完了孩子也坐了过来。
“睡着了?”四姐问小梅,小梅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小乐子开着车拉着大家去放炮,过了五环路一路的鞭炮声,五颜六色的烟花此起彼伏,来庆早就按捺不住了,急忙叫小乐子停了车,从行李箱里搬出了鞭炮。
“二哥,今天咱们好好的放放,这可是正宗的浏阳炮,崩崩咱们的晦气!”
来庆点着了鞭炮,声音震耳欲聋,程显祖心里想,但愿如来庆所说的,过了年运气好。
136
年过了,老婆上了班,儿子上了学,家里就剩下了程显祖一个人。虽然过去的日子里他就没睡过一个舒服觉,可是现在有了时间却睡不着。程显祖听了老婆的劝告买了一张月票去遛公园,加入了晨练的老者行列。走到公园里他就想,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了?无论是家境还是自己的年龄都远没有到了这个时候,心脏病叫他提前体会了他的将来。回到家买点菜做做饭,现在 自己没了收入,做点后勤也是好的。来庆告诉程显祖说,准备在四姐的饭馆旁边开个修理部,专门针对出租车。
“二哥,我琢磨着你干怎么样?你是老车油子了,修理你是个内行,我找人干活,你去那指挥的。”来庆在电话里说。
“活儿够干的吗?现在的修理部可臭了街了。”程显祖有点不放心的说。
“你放心,当初四姐的饭馆就是我给折腾起来的,别的行当咱们不敢说,让开出租的来这修车,我是手拿把攥!”听着来庆的话好像很自信。
听到这程显祖松了口气,别管来庆的修理部前景怎么样,总算是有事干了。
来庆的修理部就开在了四姐的饭馆旁边,把四姐原来的院子分了一半,打开了墙开了临街的门脸。虽然开张的这几天并没有来庆所说的那么火,好在来这吃饭的出租司机知道了消息,来修车的人并不少。
按照小乐子的话说,这就是个孙二娘开的夫妻店,四姐挣司机的嘴,来庆挣司机的腿。
程显祖整天在那忙碌着,时间过的倒也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正月十五,四姐下午就跟来庆说好了,今天早点收摊儿,晚上犒劳他们。程显祖最担心的是安妮快回来了,如果她回来怎么跟她说?又一次让她失望心里不是滋味。
担心很快就成了现实,罗杰来了电话:“程,我们是今天下午六点半到达北京。”
程显祖拿着手机发起呆来,怎么办呢?最后他觉得还是不要让安妮失望,起码是不让她马上失望。人活着很多事情是不如意的,安妮虽然小可是她也不会例外。他给小乐子打了个电话,叫他把车子开过来,程显祖决定亲自驾车去接安妮。
去了无数次的机场这次对程显祖很新鲜,他开着车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干这个,因为他现在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小乐子已经换了新车,虽然韩国人的车都是学来的,可是驾驶起来比他的那辆富康好的很多。程显祖甚至想过,再找一家出租公司继续干,因为他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
他把车子存好走了下来,坐电梯的时候他就想,这个过程和他无数次的过程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今天感觉真的就不一样。看来,人的好恶多数和心情是有关的。程显祖来到国际航班的出港大厅,站在门口等着,往日他最怕的就是等人,没完没了的等候叫他心头火起,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希望这等候的时间长一点,因为安妮会失望。
当他看见罗杰和太太拉推着行李车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寻找着安妮,可是没看见,他心里有些着急,安妮到哪去了呢,正想着安妮从太太的身后闪了出来,原来她自己设计了一个场景,出来的时候躲在妈妈的身后,让程显祖着急。
罗杰看见程显祖说:“程,你公司已经给了我通知,你最近的病怎么样?”
罗杰的话程显祖没有料到,可这不怨别人,有任何变动公司是要通知客户的,这点他怎么没想到?看来和罗杰解释是没必要了。
“安妮知道吗?”程显祖问。
罗杰要说什么,安妮已经跑到了程显祖跟前。
“得告诉她。”程显祖心事重重的说。
“我说我们自己打车,但考虑安妮会怎么想?”罗杰说。
安妮站在程显祖跟前说:“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
程显祖说:“是长高了,妞妞成了大姑娘了。”
“那你还能抱得动我吗?”
“能。”程显祖说着把安妮抱了起来。
罗杰太太显然是知道程显祖的情况说:“安妮,自己下来走,为什么让叔叔抱着?”
把行李和人都安排上了车,安妮照样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程显祖把他们送到了家,他觉得这路上真的很快,好像就是一瞬间。
下了车安妮头也不回的走在前边, 程显著追上说:“妞妞,走这么快干什么,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地坛看灯怎么样?”
“叔叔,你不来了是吗?”程显祖看到安妮的眼睛里有泪花闪动。
程显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罗杰走过来说:“我还是在飞机上和她说了,因为我知道,她盼着回来就是想你。”
程显祖蹲下身子说:“妞妞,叔叔不来接你了,可叔叔离你并不远,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今天晚上我带你去看灯。”
安妮摇了摇头说:“我不要看灯,我只要看见你……。”
罗杰太太说:“程,真的感谢你给我们的服务,你是个好人就是脾气不太好,真的很感谢你。”
罗杰说着拿出一个信封说:“程,这是我的一点意思,太太也是这么想的,你拿着。”
程显祖推了一下罗杰的手说:“您和太太的心思我领了,这个你还是收起来吧。”
“程,你一定得拿着。”罗杰太太说。
程显祖笑着说:“太太,我虽然不能给你们开车了,咱们算个朋友,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朋友不能用钱来付账。”
程显祖又拉了拉安妮的手说:“妞妞,星期六和星期天你要是没课我来接你到我那去玩。”
安妮抬起头说:“你说话算数?你跟我拉钩!”
137
来庆把修理部的活想的太简单了,他认为有钳子板子和力气就能修车,虽然添了几样设备,例如自动卸胎机,四轮定位仪等等,随着正规修理行业好4S店的不断扩大,汽车的结构的更新和结构的复杂,他的修理部越来越缺乏竞争力。
换了新车的司机谁乐意上着来修呢?比如喷漆,来庆这还限于修修补补,最多就是拿着高温灯烤,人家修理部都有烤漆间,而烤漆间的成本要几万块,没有烤漆间喷漆的效果就不行。加上上这来干活的都是新手,有了手艺就溜号儿跳槽了,因为这里给不了多少工钱。
修理部的老板是来庆,程显祖就是个打工的,虽然来庆给他个“厂长”做。可北京人有句话:交情是交情,事情是事情,总不能看着不挣钱哪?程显祖开始着急了。
“来庆,这样下去可离黄摊儿不远了。”一天程显祖说。
“我这个修理部就是给你开的,够你吃饭的就得,我没打算挣钱,要不我干嘛还开出租?”来庆说。
“给谁开的也得赢利,现在咱们是赔钱。”程显祖说。
“买卖都是先赔后赚,你着什么急?”来庆说。
“先赔后赚我当然不着急了,要是光陪不赚我还不着急吗?现在的车越来越好,咱们这个修理部的设备根本就跟不上,光靠着脸熟人家来一次两次,你不能硬拉着人家来呀?再说了,出租你就是几个朋友的面子,真正的干起来还得想着法子赚社会车辆的钱,可社会车辆根本就不上咱们这来。”程显祖说。
“二哥,你技术行,干活成,就跟你开出租似的,可你混事的本身就不成了。不挣钱你就得在成本上想想办法。”来庆说。
“成本上想办法?”程显祖问。
“人家上咱们这来修车不光是凭面子,主要是图便宜。你看看汽配城里那些修车的,都是什么主上那去?旧车,没地方修的车才去呢,好车有去的吗?可人家还是开的挺火。”来庆说。
“还有呀,咱们零件也压着钱呢,资金周转就成了问题了。”程显祖说。
“我想了这个了,跟汽配城的零件商定规好了,要东西就找他,他们乐意着呢,比如一个轮胎400,他350就给你,没干活就挣50,还不用压钱,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送,一个月一结账,这我都想好了,你就别管了。”来庆说。
“东西怎么样呢?这可是顶重要的。”程显祖说。
“二哥,你又不是4S店,来这修车的就是图便宜,他们自己不知道便宜和好东西不是一回事?”来庆说。
“那万一出了事呢?”程显祖说。
“出什么事?人家都干着呢,谁出事了?你就别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了,我还能害你?”来庆说。
138
按照来庆的办法,修理部开始有了转机,程显祖也挺高兴,只是一样叫他不放心,按照他的经验,他觉得来庆让汽配城送的有些零件叫他不放心,想到来庆说的话,都干着呢谁出了事了?又觉得好像自己多虑了。程显祖得承认,在社会上混事他自己是个外行,开出租就是个例子,看来不管干什么,真本事还是怎么在社会上混。
来的车除了出租也有社会的车辆,一些是朋友介绍,有的干脆就是来庆让汽配城给介绍的活,条件是分成。来庆除了开车成了业务,加上凡是来修车的都管饭,有四姐的饭馆托着,修理部的业务还真的是蒸蒸日上。
春天来了,柳树嫩绿,桃花也开了。修理部生意不错,四姐那仍然是客人如流,小梅在这干的也踏实,更让大家喜欢的是,老黑的儿子已经满炕的爬了。无论是来庆,老黑,小乐子,谁进了门都得先看他一眼,这孩子成了这里的小宝贝。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姐对程显祖说:“二哥,能顶得住吗,你现在可是病人了,别累着。”
“没事,从出了院我没什么感觉,吃得饱睡得着。”程显祖说。
两个人正聊着小乐子一身西服革履的走了进来,看见程显祖喊了一声就直奔了后院。
“今儿怎么捯饬(打扮)这么利索?”程显祖问四姐。
“还说呢,你老在那修车你没留神,小乐子这些日子上这来老捯饬的这样,还特爱抱孩子。”四姐说。
“哦,他没结婚瞅着孩子新鲜。”程显祖说。
“二哥,说你是老实人真是的,这您都瞅不出来?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呀?”四姐说。
“什么有备而来?”程显祖一时没听明白的问。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哪是冲着孩子来的,这不是冲着他妈来的吗?”四姐笑着说。
“你是说……小乐子瞅上小梅了?”程显祖说。
“打多咱我就看出来了,只是小梅好像没那么投入。”四姐说。
“这不是好事吗?小梅年轻模样又好,小乐子是个童蛋子儿(未婚男人),这不正好吗?”程显祖说。
“我也跟来庆这么说的,您猜这王八蛋怎么说?”四姐说。
“怎么说?”程显祖问。
“这哪成?老黑刚死了就惦记人家媳妇?这也不是朋友呀?’我说:‘你整个一个粥锅里煮丸子,糊涂蛋一个!慢说小梅跟老黑还不是明媒正娶,就算是,这都什么社会了?还守寡是怎么着?’”四姐说。
“要说也是,要真成了也是好事,小梅娘俩有人照顾,小乐子也有了媳妇。”程显祖说。
“话是那么说,人家小梅未准看上他呢,小梅除了干过那个那点綻儿(污点),这么个美人坯子嫁给小乐子是委屈了点,所以小梅并没上心。”四姐说。
“你要那么说就不对了,那老黑呢?本来就有家有小的,岁数又比她大那么多,她怎么跟了他了呢?”程显祖说。
对于小乐子的举动,小梅的心里很矛盾。她拿不准到底应该怎么对待这个人,老黑的死的阴影,自己的过去都叫她觉得自己现在和一般人不一样,因为她不能像一般人那样活着扬眉吐气,要不是四姐,她真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小梅曾经无数次的想到过家,她也狠下心来想回去,家的情况让她想着心里就发愁。要不是这个家,小梅何至于来到这,要不是这个家,她又何至于有了那样的过去,要不是这个家,又何至于能有今天,能有这个孩子?另一个让小梅想到回家就发愁的是,这个孩子怎么向父母交待?
现在,小梅每次都很怕见到小乐子,可她又不能躲,大伙虽然对她也不错,可小梅看的出来,这都是关着老黑或者四姐、来庆这些人的面子。现在除了四姐以外,发自内心的对小梅好的也就是小乐子了,小梅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如果拿腔做调,那不就是不识抬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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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发表于 2019-1-5 06: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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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子来的时候,手里还举着一把玩具枪,小梅看见他打着招呼。
“小梅,你看我给小黑子买了什么?”小乐子举着枪说。
“这老大一把枪,他也玩不了呀?”小梅说。
“留着他大点儿玩呀。”小乐子说。
“净让你花钱,我都不落忍了。”小梅说。
“我给他拿过去,他准高兴。”小乐子说朝通往后院的门走。
“小乐子,你拿着这东西走错地方了,你应该去银行。”四姐搭腔说。
听见四姐的话,小乐子朝他们走去。
四姐说:“看见二哥也不打招呼了,你到这来眼里谁也没有了?”
小乐子笑了笑说:“哪呀,我真的没看见,对了二哥,你前几天给我换的刹车片又不成了,你还得给我瞧瞧。”
程显祖听了想到了来庆最近进的一批刹车片,本来看了心里就打鼓,今天听了小乐子这么一说更不放心的说:“ 你现在就把车开到我那去,我给你看看。”
“等会,我给小黑子把这把枪送去。”小乐子说完走了。
四姐看着程显祖脸色不对就问:“二哥,怎么了?”
程显祖说:“来庆前几天进了一批刹车片,我瞅着就不把牢,果然就出了毛病,我已经换了好几辆车了,这要是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乐子从小梅屋子里出来开着把车送到了程显祖的修理部,这里小梅看着窗外发呆,正好是下午,饭店里还没上人,屋子里只有四姐和她两个人。
“嘿,想什么呢?”四姐问。
“四姐,老早我就想跟你说个事,可就是不知道咋说。”小梅回过神来说。
“哦!”四姐应了一声。
“你看小乐子这些日子就老往这跑,这是为啥,还给小黑花那么多的钱,他们开出租的每天辛辛苦苦的挣这点钱多不容易。”小梅说。
四姐虽然知道小乐子的意思,小梅的话好像也是明知故问,可到底小梅是什么意思四姐一时难以猜测,所以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就应付到:“他也是瞅着这孩子可怜,乐子是个好心眼的人。”
“姐,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小梅问。
“那我能想什么?”四姐反问道。
“姐,我把你当我自己的亲姐姐,所以啥事我也不愿意背着你,也想让你给我拿个主意,我觉得小乐子是冲着我来的。”小梅说。
四姐听了心里想,既然小梅知道还问什么呢?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许是不乐意?想着说:“你有什么话就说,我能给你出主意的必会说出来。”
“姐,你也知道我以前干的那点事,我现在觉得千错万错就是走错了那一步,没有那一步我咋能认识老黑?不认识老黑又咋能把他祸害成家破人亡?没有这些又咋能有了这个孩子,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俗话说,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我这是遭的报应。”说道这小梅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小梅,事情都过去了,还说它干什么?谁的后脑勺上也没长眼睛,知道尿炕早就睡筛子了。你就别老是给自己找烦恼了。”四姐安慰小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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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话是这么说,我一个人倒霉是我自找的,可我还牵连了这么多的人,虽然没人埋怨我,你还有来庆大哥,二哥没人看不起我,可我得知道自己是咋回事,小乐子最让我发愁上火。”小梅说。
“上什么火?你看不上他?”四姐说。
“哎,咋说呢,我还有资格看不上谁?可我不能凑合小乐子。”小梅说。
“那为什么?”四姐问。
“第一,我有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在北京养活个孩子是容易的事呀?第二,小乐子现在可能是看上我了,可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真的俩人走到一块,马勺就没有不碰锅沿儿的,一旦有了矛盾,我的过去就成了他的话柄,我一辈子都得低人一头,想起这个我就发愁,所以,我不能跟小乐子走到一块儿,可这话我咋说?”小梅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郁闷说了出来。
四姐听了也觉得有理,小乐子没结婚,他也许并不知道生活还不只是谁对谁倾心的事,看来小梅跟自己说这些是想让自己帮这个忙把话跟小乐子说清楚。
“你别发愁,等我问问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心气儿,然后见机行事,可我是这么想,他要是真的爱上你了,他不应该计较你的过去,他又不是不知道。”四姐说。
正说着,来庆脸红脖子粗的从外边走进来,四姐看着他脸色不对就问:“什么事你一脑门子官司?”
来庆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坐在那喝了一口说:“你说二哥这个人,死较真儿!非得说我进的刹车片有毛病,要我换正品去,换了正品还挣的着钱吗?”
“我不懂得这个,你跟他好好说,二哥也是好意,刚才小乐子就找他了,说给他换的刹车片不好使。”四姐说。
“就是因为这个,急扯白脸的打电话叫我回来,我跟他一说我的理由,嘿!跟我急了,说我是坑人。有这么严重吗?外边的人检查咱们就够瞧的了,他比质监局的还厉害!”来庆说。
“来庆大哥,我觉得二哥说的有理,我哥哥在老家就养过车,就是用了次品的刹车片翻的车,出了人命。”小梅说。
“那是载重车,小车没那么玄乎,我就没用过正品现在不是好好的?”来庆说。
“要真是小梅说的那样,你还真的加小心,出了人命你后悔都晚了。”四姐听了小梅的话也担心的说。
来庆听了不服气的说:“这刹车片它能使呀,人家汽配城一天卖出不知道多少,我怎么就没听说谁出了事?”
程显祖气哼哼的走了进来接上话茬说:“听说了就晚了!你就看着眼前这俩钱儿,出了事你赔个底儿掉哪个值?”
“你们俩好好说,脸红脖子粗的干什么?”四姐说。
“二哥,甭说还没你说的那么邪乎,现在的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实人你就等着饿死吧!”来庆不服气的说。
“饿死也不能缺德呀?”程显祖说。
“二哥,你哪都好,就是这个轴(抝)没法弄,现在在社会上混,没点活泛(灵活)劲儿还不得饿死?”来庆说。
“我活到现在也没饿死,你甭说别的,那些刹车片你赶紧退了,我是不能用那些玩意糊弄人的。”程显祖说。
“退了成,可是要是进‘原厂’的咱可挣不着钱,就咱这个小修理部,价钱高没人来这换。”
“挣不着钱也不能玩儿玄的,你就听我的吧!”程显祖说。
141
春天到了,路边的树有了一层绿色,午餐的时候,生意特别的忙,四姐脚不沾地的来回支应着,门口进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女人穿的很刻意,多年的饭馆生意,四姐对进出的人很注意,走了的是不是结了帐,进来的唯恐招待不周人家走了,特别是在忙的时候。
“哟,大姐,几位呀,吃点什么呢您?”四姐走上前招呼道。
那女人站在那四下的瞧着,并不理会四姐的招呼,这也很平常,有的客人无论你多热情,他也会无动于衷,因为他觉得你这是应该的,所以,做买卖的人不能计较这些,因为在这没有礼尚往来。
四姐看了看客人没说话,加上忙就不再理会她,忙着别的客人去了。
女人站了一会儿朝一张桌子走去,坐下以后喊道:“服务员!”
四姐回头看了一眼走了过来。
“这桌子怎么吃饭,赶紧收拾了!”女人说。
“对不起了,人太多了,我这就给您收拾,您先点菜吧。”四姐说。
“点菜忙什么,先收拾。”女人说。
四姐叫了个小伙计走过来收拾桌子,自己给客人递过菜谱。
女人拿过菜谱翻看着,半天不说话,四姐心里气急,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所以说了句:“您先慢慢的看着。”又吩咐伙计“你给大姐沏壶茶。”说完转身要走。
“四姐,得了没有啊?前心贴后心了嘿!”一个司机喊着。
“前心贴后心哪?买个信封贴张邮票当相片寄出去得了,你瞎嚷什么,没看见这都脚不沾地儿了,我给你催催去。”四姐说。
四姐话音未落,女人又一次招呼起来:“服务员。”
四姐看出来着个客人难伺候,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碰到难伺候的客人,四姐都是亲自出马,因为怕伙计得罪了客人耽误了生意。
“您点好了?”四姐走过来问。
女人拿着菜谱说:“着什么急?我点菜你得跟旁边等着,这是规矩。”
四姐已经看出这个女人来者不善,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压了口气站在旁边。
女人慢条斯理的把菜谱翻了一遍说:“没什么可吃的呀?可我看你这的生意倒挺火,看来你是有内功了。”
四姐纳着性子说:“您说点什么菜吧,我这就是家常菜,解饱不解馋,您要是有特殊的要求,您最好找个好馆子。”
“我大老远的跑这来就是为了吃饭,你做买卖的哪有往外支客人的?”女人说。
小梅在吧台后面看着不公走过来说:“这位大姐,您点菜就点菜,说别的就不好了。”
女人抬头看了小梅一眼说:“你算干嘛的?我跟你们老板说话你一边听着!”
四姐听了心里一惊,看来这个人是有备而来,否则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这的老板呢?
142
四姐强作笑颜的说:“那您就跟我说,小梅,忙你的去!”
女人冷笑了一下说:“看来你也做不出什么新鲜的,是北京人吗?”
四姐点头说:“祖祖辈辈的北京人。”
“来个羊肉汆茄子。”女人说。
四姐只听过羊肉汆丸子哪听过羊肉汆茄子,一时答不上话来。
“对不起没有。”四姐说。
“炒个踏斯蜜。”
“这不是清真馆子,厨师不会。”
“这个没有那个不会,你还开饭馆呢?”女人轻蔑的问。
四姐还是耐住性子,咽了一口气说:“这位大姐,您是来吃饭的,您难为我干嘛?我这个破饭馆就是为了糊口,既没想成为全聚德,也不打算成了东兴楼,您别要短儿啊!”
“这是怎么说话呢,顾客是上帝你懂吗?”女人说。
“我不信那蒙人的话,你是上帝?你不给钱我照样把你轰出去!”四姐的忍耐到了极限。
“天生的贱货,说这个你不明白。”女人撇了一下嘴说。
“你说谁贱货呢?”四姐瞪起眼睛问。
“说别人对不起你。”女人说。
“打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吃饭的,是来找茬儿的,这姑奶奶可不怕,在这混了这么多年,树林子大,什么鸟我都见过,你给我滚出去!”四姐厉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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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7 20: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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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听站起身来抬手“哗啦”一声推翻了桌子,满屋子人都愣住了,前边坐着的人吓了一跳站起身来说:“怎么茬儿?”
小梅连忙跑过来说:“对不起!”
客人不高兴的说:“对不起就完了,瞧弄我这一身?”
过来几个伙计拉住女人,厨师也站出来看。
“今天你就别想开张了,在人前装的人五人六的,晚上偷人家的爷们儿!姑奶奶今天就是跟你拼命来的!”女人说着动手砸了起来,连桌子带板凳一起推到了好几个,小梅吓得直哭说:“四姐,这可怎么办?”
四姐这个时候反倒冷静起来,站在吧台后头说:“别管她,让她接着砸,吃饭的几位,今天对不住了,吃了饭的今天不用结账,没吃的劳驾请方便一步,明天再来!”
小梅转身走出门外朝修理部跑过来。
“二哥,快去看看去吧,来了捣乱的,把饭店都给砸了!”小梅喊道。
程显祖正在忙乎着活听了抬头说:“谁呀?”
“是个女的,不知道是哪的,说四姐偷汉子,今天来玩命的。”
程显祖放下工具擦着手跟着小梅来到饭馆,屋子外边围满了人,屋子里倒是只剩下伙计,四姐等人。桌子椅子东倒西歪,盘子碗的碎片满地都是,女人大哭大闹,程显祖走过去。
“这位大姐,您这是干嘛?”程显祖问。
“你是谁?是老板还是这娘们又偷了一个?”女人横眉立目的问。
“您这是这么说话呢,这是买卖,您有话说有意见提,这样我可报警了!”程显祖说。
“报吧!先抓起这个娘们,她是个浪货,女流氓!”女人说。
听了这话,程显祖心里犯了嘀咕,四姐除了跟来庆有关系以外还能有谁找上门来呢?仔细的打量这个女人,忽然眼熟起来,是来庆的媳妇英子,来庆从程显祖的院子里搬走的时候还没结婚,结婚的时候程显祖是去了的,英子的模样还有记忆,虽然年头多了模样大改观,不似那么年轻瘦弱,已经是个丰满的少妇,可样子还是能认出来的,刚才慌张没有留神仔细地看清楚。
“你是英子?”程显祖说。
听了程显祖的话,女人也愣了一下,看了看程显祖说:“ 你怎么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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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二哥呀?”程显祖确定这个人就是英子。
“二哥?你怎么在这?”英子说。
“我跟来庆在一块呢?”程显祖说。
“哦,我说的呢,我想起来了,这王八蛋是跟我提过你,说你也开出租呢,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女人说。
“英子,这是干什么?人家做的好好的买卖,你跑这闹来?”程显祖说。
“来庆就是叫这个娘们勾搭走了,我能饶了他吗?”英子说。
“你听谁说的?”程显祖说着这句话显得很无力,因为英子说的是事实。
“别以为他脚底下踩着油门我就找不着他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就盯着他呢!”英子说。
“你们先把这归置归置,英子,你跟我到外头来说话。”程显祖吩咐完伙计拉着英子出了饭馆的门。
程显祖拉着英子出了门说:“你跟来庆不是离婚了吗?”
“离婚了就算完了,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哪?我能咽下这口气吗?我过不好,他们也休想踏实了!”英子愤愤的说。
“来庆开出租,人家开饭馆,又没结婚过日子?再说了,既然俩人分了手,找这个后账管什么用?”程显祖说。
“我不能便宜了这个狐狸精!”英子说。
“快拉倒,你谁也甭怨,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况现在你们已经离了婚,你再闹也没理了。”程显祖说。
“我等着来庆,看这小子来了怎么说!”英子说。
“你等他来了,他要不来呢?再说了,他来了就是多一个打架的,好看是怎么着?”程显祖说。
程显祖说着拉着英子走了,梅站在床边看着回过头来问:“四姐,还开门吗?”
“开什么开?关了!”四姐气哼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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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显祖把英子拉到自己的修理部的休息室里坐下,英子一改刚才横冲直闯的样子,哭了起来,程显祖倒上水端给英子说:“这么些年没看见你了,还是那样,风风火火的,你给人家砸了饭馆不得赔人家?”
“我死的心思都有,我这回就是拼命来的。”英子擦着眼泪说。
程显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自从来庆搬走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他的媳妇英子,虽然知道他们离了婚,今天英子为什么想起来找这到这来了呢?
“俩人过不到一块堆儿就各走个的,有什么事就找来庆,你拿饭馆扎筏子你就没理了。”程显祖说。
“他有理么?他跟着娘们混就有理了?他离了婚蹦子儿没给就有理了?孩子念书怎么办?姑娘就是我一人儿的?反正也是个没理,我今天也来个没理的,这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英子说。
程显祖听了知道英子原来是冲这个来的说:“他不给钱他不对,等他回来我说说他,再有,现在讲究的是依法办事,他要是没按照判决书上说的做,法院就管他了,你也用不着跑这来动这么大的肝火呀?”。
“二哥,我凭什么?他说甩了我就甩了我,让我们娘俩苦熬他到抱着野娘们乐,这上哪说理去?”英子连哭带说。
“你先回去,等来庆回来我跟他说,有什么事也得商量,闹不是办法还让人笑话。你砸了人家的东西不得赔人家?”程显祖劝着说。
“二哥,咱们是老街坊,我不难为你,这次我给你个面子,来庆要是再不给钱别说我上法院告他!”英子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看着英子的背影,程显祖叹了口气,婚姻不是一种承诺,来庆哪都好,对朋友够意思,可他为什么对老婆却拿不出这样的义气来呢?程显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老婆,虽然那只是一个瞬间的事,可是那绝对是老婆的一个秘密,自己这次病了差点要了命,老婆把秘密隐藏起来了。
146
程显祖劝走了英子回到饭馆,屋里已经收拾利索,四姐坐在那掉眼泪,小梅在旁边劝着。
“劝走了就得了,生什么气?”程显祖点了颗烟坐下说。
“二哥,你认识她?”小梅说。
“来庆以前跟我是一个院的街坊,后来搬走了,结婚的时候我去过见过他老婆,现在已经大变样了,要不是仔细的看,走大街上我还真的不敢认了。”
“来庆这王八蛋,弄一屁股屎不擦干净了,让她跑这来撒野窝囊死我了。”四姐掉着眼泪说。
“来庆离婚不给她钱,孩子大人过的紧巴巴的,难怪人家找到这来闹腾。”程显祖说。
“她怎么知道这地方呢?”小梅说。
“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人家盯着来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程显祖说。
“庆哥也是,干嘛不加点小心?再说了不给钱不对呀?人家能不找他要来吗?”小梅说。
“都怨我自己贱,没事我怎么看上他了?”四姐说。
“你们好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还有后悔的?”小梅说。
“后悔了,来庆这小子不着调,一个大老爷们拿不起来放不下,这是开了个头,以后三天两头到这闹腾来,这买卖还怎么干?”四姐说。
正说着话来庆走了进来,看了看屋里的人说:“这么早怎么关了门儿?”
“再不关门就出人命了!”程显祖说。
“怎么了?”来庆问。
小梅把刚才的事跟来庆说了一遍来庆听了说:“这娘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你问谁呢?”四姐瞪了他一眼说。
“不成,我得找她说说去,反了他了!”来庆说着往门外走。
“行啦!还嫌不乱乎?你自己的屁股擦不干净你找谁去?你以后按月的给人家钱。”程显祖拦着来庆说。
“我给了,她老嫌少,给多少是多呀?”来庆说。
“就多给俩也不亏,你还有孩子呢?”程显祖说。
“给她多少也供不上她耍!快给我炒份炒饭我吃了还得走呢,今天没拉够车份呢。”
“呸!你多可人疼啊,叫你媳妇来砸场子你还有脸吃饭?”四姐说。
“一个比一个难做(念揍的音,意思是不好对付)!”来庆说着出了门。
“你有能耐死在外边别回来!”四姐冲着来庆的背影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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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5 11:15 |只看该作者
继续听故事。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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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1 06: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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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庆走了,好几天也没露面,四姐嘴上不说可是看的出来,她心里惦记他。
“姐,来庆哥上哪去了?”小梅问。
“管他呢,爱死哪死哪去!”四姐赌着气说。
“姐,光怄气有啥用?叫二哥给打听打听吧?”小梅说。
四姐听了没说话,小梅知道,四姐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嘴上不说。
正说着话,小乐子走了进来,小梅看见小乐子说:“乐子,这几天你看见来庆哥了吗?”
小乐子说:“这几天公司里忙 ,那个老板快回国了,太太整天抢购跟商场里的东西不要钱似的,我也没给他打电话,怎么,来庆没上这来?”
小梅问:“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那你干嘛来了?”
“我来瞧瞧四姐呀?”小乐子说。
“别跟嘴上抹了蜜似的,你想得起看我来,你的肚子想起我来了吧?”四姐瞪了小乐子一眼说。
小乐子让四姐说的不好意思说:“二哥呢?”
四姐说:“在修理部干活呢,你去叫他吃饭。
小乐子来到修理部,程显祖正忙着干活,小乐子喊了一声:“二哥,四姐叫你吃饭去呢。”
“成,就这点了,忙完了我就去。小乐子,你那刹车片换上正品的怎么样,好使了吧?”程显祖说。
“嗯,就是有点肉(不灵)。”小乐子说。
“别着急,再用些日子磨合一下就好了,等过几天你开来我再给你调调间隙。用这个正品的起码保险哪,对了,还有两辆车也是换了那种便宜的刹车片,是你们公司的,车号我记着呢,你赶紧打电话告诉他们上我这来换了。”程显祖说。
程显祖说着拿过一张纸递给了小乐子,小乐子说:“二哥,他不来找咱们咱们干嘛找他去,不好使他自个就来了,哪有上赶着找他的?”
“等着人家找咱们就晚了,出了事怎么办?你没看电视里头,人家汽车厂的车出了毛病几百辆几百辆的找回来给修理,这叫召回制度,坐买卖得讲信用。”程显祖说着擦了擦手跟着小乐子来到饭馆。
四姐已经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小乐子进了门朝后门走去。
“小乐子,你不吃饭干嘛去?”四姐问。
“我到后面瞧瞧小黑子去,好几天没瞅见了。”小乐子说着走了进去,小梅跟着也进去了。
“刚睡着了,弄醒了你哄着啊!”四姐说。
程显祖洗了手坐在桌子跟前,四姐点上一颗烟也坐了下来,此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饭馆里很清静。
“小乐子喜欢孩子,这不错,将来有了孩子省心了。”程显祖吃着饭说。
四姐听了笑了笑说:“喜欢孩子还是喜欢孩子他妈呢?”
程显祖看了一眼四姐说:“你不能这样说,喜欢谁都没错。”
四姐撇了撇嘴说:“人家小梅不乐意呢,我看他也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来庆还没消息?”程显祖问。
“爱有没有,不来拉倒,我这也不缺他,他不来这清净多了。”四姐看着窗户外边说。
“我这两天忙,也没顾得给他打电话,等会儿吃完了饭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没信儿了呢?”程显祖说。
“甭给他打,给他脸了似的。”四姐气哼哼的说。
“他媳妇来闹,我怕他回去找她打架再出了什么事。四姐,你也不是真不惦记他,就是嘴上不认账。”程显祖知道四姐心里翻腾嘴上故意的装硬。
“他来了我有什么好?不够给他伺候的呢,二哥,也许他回去还破镜重圆旧梦重温俩人又钻一被窝里去了呢。”四姐说。
程显祖看的出来,四姐说着轻松,眼里头一直就有着别样的滋味。对于来庆和四姐的关系,程显祖现在考虑了半天,不管是来庆如四姐说的那样旧梦重温破镜重圆,还是跟四姐走到一起,程显祖觉得对来庆来说都不是坏事。虽然,跟了四姐有违道德,但是婚姻爱情这玩意儿说不准,如果人人都遵守原则哪还有这些一家欢喜一家愁的事情呢?再说,就四姐的为人,程显祖觉得她是个好女人,不过是性格刚强了点儿,四姐爱来庆,这是程显祖自从接触四姐以后得出的结论。爱无论是用那种方式获得都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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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显祖和四姐两个人正说着话,小乐子和小梅走了出来,小梅还抱着小黑子。
“我说什么来着?小乐子就是个惹事的精,归齐你得把孩子折腾醒了。”四姐说着扔掉烟头接过小梅怀里的小黑子。
小黑子看见桌子上的饭菜伸出手来乱抓 ,四姐抱着他说:“这孩子饿死鬼托生的,长大了也省不了心,恶吃恶打瞧见没有?”
程显祖用筷子头夹起一根面条送到小黑子嘴里,几个人正说着话来庆走进门来。
“庆哥!”小梅看见来庆打着招呼。
“你可倒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程显祖说。
四姐看见来庆假装没看见,抱着小黑子站起身来走到吧台跟前,小梅连忙接过孩子。
来庆坐到桌边点了颗烟说:“给我拿点喝的来。”
小梅看了看四姐伸手从吧台后面拿过一瓶酒放到桌子上。来庆打开酒瓶子盖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点上烟。
“别跟有了功劳似的,你媳妇砸了我饭馆的盘子碗,她不陪你也黑不提白不提了?”四姐看着来庆说。
来庆并没理会四姐的话,又喝了一口酒。
程显祖看着来庆说:“吃菜,光白嘴喝酒哪成?这些日子上哪去了,我这正说要给你打电话呢。”
“哎!这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来庆叹了口气说。
“怎么了?”程显祖听了问道。
原来,自从那天来庆的老婆英子来四姐饭馆里闹了以后,来庆叫四姐抢白了一顿,自己也觉得窝火。走出门外饿着肚子又拉了两趟活,刚要找个地方吃饭英子来了电话。
“来庆,你在哪呢?”
英子脾气大矫情,来庆有点怵头她,所以,这次离婚以后,来庆的确感到松了一口气。英子到饭馆这闹腾来庆没想到,他原以为自己净身出门啥也没有,英子就给他剩下一个枕头她应该就没事了,谁想到她又会来闹呢?当然,来庆是没勇气找英子替四姐出气的,从那次来庆告诉了四姐他离婚以后,四姐好像也并没像他希望的那样兴高采烈,唯一不同的是,来庆在到了四姐那不用担心老婆的盘问了。四姐的脾气也不好,这是让来庆一直犹豫不决的事,要是真如小乐子说的那样,躲了一枪挨了一刀,来庆认为还不如不离婚。
来庆和英子过了将近二十年,闺女小慧都上了初中了,离婚的时候来庆问过小慧,要是爸爸跟你妈离婚你跟着谁?应该说,来庆的心理闺女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有的时候,两口子闹的时候,闺女会背地里劝父亲,就是这个原因,让来庆多少对这个家还有个念想。来庆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不顾家,赌钱,在外边有女人,这都是他理亏的地方,可是来庆一直就认为,这三条虽然是自己的软肋,是自己在英子面前站不住脚的地方,自己什么都不要的出了门也算是对英子的补偿。
除了繁衍生息这条内容动物和人没有区别以外,婚姻在其他的方面的内容是人类独有的。你不能从动物那借鉴经验,既然人类的婚姻不完全是动物本性的体现,那么这东西就会出岔子。因为人类的婚姻除了生存的本能以外,还有精神层面的东西,这也是人和动物在所有方面的根本区别。
想起这三条来庆分析了自己,不顾家是因为自己干了这个没黑天白日的活,他没工夫顾家,赌钱是这行的副作用,老实说,在这行里耍钱的人少,不过是为了排遣苦恼的做法。要不是英子矫情,霸道,来庆怎么会不倾心她呢?来庆一直以为,凡是婚姻出了差错的家庭,不能光怨一方。四姐的脾气也大,可是相对跟英子比较起来,四姐更通情达理一些,四姐是不是会永远的通情达理来庆没有把握,因为人是会随着关系的变化而变化的。
149
“你找我干嘛?”来庆没好气的问。
“你当着我爱找你,我们今天见个面,你以为你拍着屁股滚蛋了就一了百了?”英子在电话那头说。
“我先在俩肩膀扛着一脑袋,不一了百了你还要怎么着?”来庆说。
“见了面再说,咱们把自己的屁股都擦干净了!”英子说。
来庆本不想见英子,想到也许她还会来闹,那样给四姐添麻烦,不如就去了把事情说清楚,起码让英子别来闹。
“好吧,不过别功夫大了,我还没拉出车份儿来呢。”来庆答应道。
“你拉出拉不出车份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花着你的钱。你今天晚上六点到我的店里来。
英子自己开了个叫“宅衣秀”的店,所谓“宅衣秀”是一种新型的服装销售方式。不像其它服装一样在商场里销售,或者去摆摊。而是租个面积大点的居住房,在这里销售。东西也和一般的服装商不一样,都是从香港或者欧洲等地倒腾来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品牌服装,但是没有国内的贵,价格上有优势。销售的对象大都集中在大款太太或者白领等高档消费群体,顾客是自己拉来或者通过介绍认识的,有点会员制的意思。除了服装还有化妆品服饰等等。
来买东西的人一个是图得这里的东西没有假货,再有,这里摆设的跟家庭一样,顾客可以跟串门到朋友家做客一样的有个轻松的氛围。
自从来庆和英子关系紧张以来,英子就自己和别人合伙开了这么个店,生意还凑合,小慧跟他说过,妈妈的合伙人是个男的,比来庆年轻。来庆听了心里也咯噔一下,但是,想到自己以及和英子的日子,他并没有过多的想这些,如果说英子真的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那么平心而论是自己先地不起人家的,何况他认为他和英子是走到了头,既然两个人谁都不打算和谁过了,何必计较这些呢?
英子的店来庆从来也没去过,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跟英子打听了地址,晚上来庆开着车去找英子。
英子租了个别墅式的公寓,这里本身就是社会名流和外国人的居住区,车开进去还要登记。门卫给英子打了个电话才放来庆进去,里面很大,来庆左转右拐的总算是找到了英子的地方。来庆按了一下 门铃,出来个姑娘开了门,来庆走了进去
进了门屋里摆设的很精致甚至有些豪华,楼下是供客人聊天休息谈价钱的地方,就是个客厅,里面电器家具亦应俱全。楼上是服装展卖区,东西都在上面放着。虽然租这样的房子不便宜,但是,算起来比租个像样的店面或者商场里的摊位还是划算,并且自己也可以住在这个地方,这也就是英子为什么没逼着来庆搬出原来他们那间房的原因,再说那个房子还是房管局的。但是,英子在离婚协议上却写好了条款,房子归她所有,她什么时候让来庆搬出去,来庆立刻就得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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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暖气很足,来庆进了门就脱下了外套,姑娘接过衣服挂在一架上。
“周姐,先生来了。”姑娘脸朝着楼梯喊道。
“让他坐下等会儿,我这就下来!”楼上传来英子的声音。
随着下楼梯咚咚的响声,英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英子头发高高的盘起,脸上还化了很浓的装。穿一件类似俄国人穿的那种立领的白衬衫,腰间还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袖子很长遮着手,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裙子。
来庆从离婚以后有好几个月没看见英子了,要说是把她忘了是不可能的,英子还是市场出现在来庆的脑海里。当然这不是刻意的去想她,英子的影子常常是不请自到,必定结婚十八年,要是短短几个月就忘了她那也忒没心没肺了。
外边正冷,英子的这身打扮叫来庆觉得反差很大,就像她现在的形象和以前相比一样。女人爱美,英子尤其爱美,来庆却从来也没看到过英子这样的打扮。
英子下了楼对不娘说:“小杨,你走吧,明天早点来,有一拨客人8点钟就到,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别迟到。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去香港,估计两三天就回来。”
小杨从咖啡壶里给来庆倒了一杯咖啡放在茶几上,穿上羽绒服走了,屋里只剩下英子和来庆。来庆不喝咖啡,即使喝他也不打算领英子这个情,何况还不是英子给他倒上的,所以他没有动。
来庆坐的沙发是平日客户坐的地方,英子按照常规也是习惯的搬了一把电镀椅子坐在他对面。
英子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这味道来庆不陌生,因为打车的女人长有这股子味,特别是外国人。可这味道在英子身上闻到还是让来庆觉得不适应,英子以前也抹香水,可不是这个味道,并且,来庆还知道,这个味道的香水很贵。
“你找我什么事?”来庆决定先开口,他想尽快的把事谈完躲开这,他知道英子找他不会有好事。
英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说:“你跟那个开饭馆的江湖娘们混的怎么样?”
“少说点没用的,说正经的。”来庆说。
“你当着我乐意跟你说,我这是没辙,我最懒得看的就是你。”英子柳眉倒竖的说。
“你既然懒得看见我,你就别墨迹,简短捷说。”来庆说完掏出一颗烟点上。
“掐了,我这不让抽烟。”英子说。
来庆掐了烟皱着眉头说:“那你就快点说!”
“咱们俩还没了清楚呢,今天咱们就把这些擦屁股的事都弄完了,大家都心静。”英子说。
“我净身出门还要怎么干净?”来庆说。
“你净身出门就算完了?”
“那还怎么着?”来庆说。
“孩子怎么办?让我一个人养着?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时间,我老要去进货,香港欧洲的满世界跑我照顾不过来。”英子说。
“你以前怎么顾得过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干这个差事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时间吗?”来庆说。
“以前不是我进货,现在我自己干了,这些事就是我的,再说了,孩子也不是我一人儿的,你也有一份儿。”英子说。
来庆听了英子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好,要说跟小慧在一起他没意见,当初是英子不撒手,可是小慧要是真的跟了自己,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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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1 06:09 |只看该作者
井冈 发表于 2019-1-15 11:15
继续听故事。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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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1 12:3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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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1 12:3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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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3 08:00 |只看该作者
151
“我带着小慧可以,抚养费怎么办?”来庆说。
“抚养费我的一半儿我拿,可是现在不能给你,你知道你多长时间没给我抚养费了吗?从咱俩离婚你就给过一次,我得从这里面刨出来。”英子喝了一口咖啡说。
“英子,咱们就是离了婚也不是仇人哪?你知道我现在这么难,你就这么狠心,这钱不是给我的,是给孩子的。”来庆掏出烟卷想抽,想到了英子的禁令又放在桌子上。
“你外边臭吃滥喝不紧,找野娘们儿不紧,耍钱不紧,就是到了我们娘俩这你就紧了?”英子说。
“你别满嘴的胡沁。”来庆说到这底气明显的不足。
“来庆,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天下人就是你最聪明,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清楚,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这个条件,那娘们的饭馆就别想安生,我给她搅和黄了算!”英子说到这,眼睛恶狠狠的。
来庆知道英子是个说的出做的出的人,想到英子随时都可以到四姐的饭馆去闹,心里打起鼓来,闷着头半天没说话。
“心疼了是吧?那好呀,那你就答应我的条件。”英子的口气十分的得意。
“我跟你离婚了,我乐意跟谁就跟谁,你管得着吗?你再去瞎闹腾人家就报警,你砸了人家的饭馆你赔钱,”来庆说。
“好啊,来庆,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报警人家也会问为什么,把你这点儿骚事给你抖落抖落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我要是再去就不是像上回那么客气了,我就撕烂了那娘们的嘴!”英子说。
正说着门铃响了起来,英子站起身来开了门,小慧冻的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进门看见来庆叫了一声爸,把书包挂在衣架上。
英子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又放了糖和奶递过去:“怎么这么晚回来?”
“学校里晚自习下课晚,公交车挤着呢,等了好几辆才上去。”小慧捧着杯子说。
“这不你爸爸来了吗,妈昨天跟你说的事你没忘吧,你今天就跟他走,妈明天就上香港,得好几天才回来呢。”英子说。
“那我也得吃完了饭走呀,我饿着呢。”小慧说。
“这个你不用发愁,你爸爸认识一个开饭馆的野娘们儿,想吃什么没有啊?”英子讥讽的说。
这句话给了小慧很大的震动,她看了来庆一眼没说话。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慧看着妈妈说。
“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从今以后就跟着你爸爸了。”英子看着小慧说。
小慧听了一句话不说,谁也不看低着头喝着杯子里的咖啡。来庆看的出,小慧心里很难受。
“你干嘛这么难为孩子?”来庆说。
“什么叫我难为她,是你这个当爹的不合格,长这么大你管过她吗?你是给她洗过一块尿布还是热过一回奶?这回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省的你这么大的闲心在外边鬼混!”英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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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英子这是铁了心的要把孩子推给来庆,来庆一下子发起愁来。自从英子和自己分开以后,那间屋子四角空空都叫英子给搬光了,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他们俩结婚的衣柜,来庆只把它当了个睡觉的地方。慢说来庆没心思收拾房间,即使有,没有女人的家绝对也是没有家的味道,现在外边这么冷,来庆连火都没生,他回家就是忍一夜,更多的时候是在四姐那,现在女儿要回那个冰冷冷的屋子怎么住,何况,女儿这么大了,又怎么跟自己住在一起?
“你得容我个功夫,我那跟寒窑似的,孩子怎么住?”来庆说。
“你是当爹的吗?你心里有这孩子吗?”英子说。
“那你也不能事先不说好了,临时抓瞎我怎么办,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来庆说。
“难为的就是你,这么多年我也没难为过你,我也难为难为你让我自己心里平衡一点儿。”英子说。
“英子,你要多少钱你说话,没有我给你借去,你不能拿孩子说事,你这不是难为我呢,你是给孩子找罪呢?”来庆终于忍耐不住了说。
“嚷什么?这都是有身份的人住的地方,你别跟驴似的在这喊,我跟你丢不起这个人!”英子说。
“妈,你们俩能不能少说两句?不就是让我滚蛋吗,我滚就是了,我睡马路上都没意见这总行了吧?”小慧说完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小慧一哭英子好像少了三分锐气,她走到小慧跟前说:“妈没让你滚蛋,就是让你跟你爸爸住些日子,妈这些日子忙。甭听你爸爸的,咱们在那住了那么多年你不是也觉得挺好的吗?等妈挣了钱给你买一个这样的大房子,听话。今天先跟你爸爸走。”
“我说过那的房子不好了吗?我说过不跟我爸爸走了吗?我说过让你给我买大房子了吗?再说,我说什么你们听我的吗?你们就多余生我!”小慧说完放下杯子背起书包走出了门外。
小慧的举动叫来庆和英子都慌了起来,英子追着出了门,看着小慧背着书包飞快的朝小区外边走去,一阵寒风吹的英子打了个寒颤,来庆也跟着追了出来,英子朝着来庆喊道:“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呀!”
来庆钻进车里朝着英子喊道:“坏事的娘们儿,你就做吧!跟你离婚算对了!”
来庆开着车追上了小慧,小慧低着头一个劲的朝前走,来庆打开车窗喊道:“慧儿,快上车!”
小慧不听只顾自己走,来庆停下车拉住小慧塞进车里,回过头来看了看,英子还站在寒风里朝他们看着。
来庆关上门开着车朝小区外驶去。
153
来庆拉着小慧走在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飘下了雪花,想到回家没有火冷冰冰的,孩子又还没吃饭,来庆说:“我先代你去吃饭去,然后给你找个暖和地方住,你妈看来是铁了心的不要咱们了。”
来庆说完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女儿,小慧眼睛看车窗外的大街不说话。来庆心里想,既然小慧跟自己在一起,他和英子的事给小慧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来庆不知道,可是就小慧很少给他打电话这一条证明,小慧是有看法的。现在,英子把孩子交给了自己,这个看法和隔阂就得想办法消除,要不然怎么跟她在一起呢?
女儿过去是爱爸爸的,来庆还记得小慧小的时候他把她扛在肩膀上看庙会,跟她在公园里放风筝,小慧最喜欢的就是放风筝。来庆知道,后来这些年姑娘大了,做父亲的不能深管深说,更多的是依赖英子,何况自己也是整天的在外边,对女儿的关心的确少了。来庆以前总认为,不管怎么样,自己是女儿的爹,她能想什么呢?现在这个问题来了,因为赶上了他和英子的婚变,会不会这几年少了对女儿的关心会使他们父女关系疏远呢?
来庆知道女儿爱吃麻辣火锅,找了一家不错的地方停在路边,小慧跟着来庆下了车走了进去。找了地方爷俩坐下,点了东西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多吃点,不是饿了吗?”来庆说。
“爸,你给我找什么暖和的地方?”小慧问。
“我还没想呢,你放心冻不着你,你先找个地方住,我得回家收拾收拾,家里连火都没有你怎么住?”来庆说。
“爸,这么冷的天你连火都不生?”小慧问。
“我一个人,回来早晚都没准,生了火回来晚了也得灭,不如不生火,这回好了,你回家家里就有人了,生火也不怕灭了。”来庆说。
火锅开了,来庆把肉和虾放在里面说:“吃吧,你不是爱吃火锅吗?这些日子你妈没给你吃这个?”
小慧没说话,闷着头吃起来,来庆看着女儿心里也一阵酸楚,大人闹成什么样到是其次,孩子特别是小慧这么大的姑娘,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的判断和思考,她会怎么想?
“爸,我哪也不去,要去就回家去住。”小慧说。
“你跟爸爸今天晚上就在那个屋里冻着?”来庆说。
“嗯……!”小慧点了点头,来庆觉得嗓子眼一阵发紧赶紧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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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上了车,来庆拉着女儿在一家商店停下,小慧问他要干什么,来庆说给她买点日常用品和一条棉被,因为来庆现在连一只多余的牙刷都没有。
来庆并没买过这样的东西,往常这些都是由英子做的,现在他只好听女儿的指点。买了一条腈纶棉被以及牙膏牙刷擦脸油等等物品,等到他们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
把车子停在房后头,来庆拿着东西走进了院子,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了灯,眼前的景象叫来庆愣住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火生好了,空气暖融融的,两张床上都铺好了被褥和干净的床单,甚至玻璃都擦的很亮。
在以前,小慧自己睡一张床,英子走了以后,来庆就把那张床收了起来,现在又放在那,不但被褥齐全,就连小慧玩的毛熊都放在床头上,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来庆不用想就明白,这一定是英子干的,他看了看小慧,小慧也看了看爸爸。
“好了,不用担心挨冻了,洗洗脸睡觉吧,”来庆放下东西说。
小慧洗了洗脸上了床,来庆自己坐是沙发上,他习惯的点上一颗烟,小慧看着来庆喊了一声:“爸!别在屋里抽烟。”
来庆掐了眼打开电视机,里面正播报着晚间新闻,想到孩子明天还要上学,来庆关了电视,自己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现在除了身边没有英子,来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马路上的灯光透过后窗照进屋里,什么都能看见,英子在的时候,每当睡觉以前都会拉上后窗的窗帘,自从她走了以后,来庆从不这样。
英子收拾了房间让来庆多少感到一阵温暖,看到这些又让来庆觉得,英子还真是打算让他带着女儿,否者她干嘛费这么打的功夫?在英子那,来庆觉得她干的好像不错,那的条件和英子目前的经济状况都比自己强,她为什么会把女儿推给自己? 不会是她另有打算吧?来庆又想到小慧跟自己说过的话:“妈妈的合伙人是男的。”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呢,短短的几个月英子就找了主,这叫来庆想起来就不爽,转念一想,现在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英子要干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英子把小慧放在自己的身边,除了能腾出自己的时间干生意或者干脆说是为了找男人,她又知道自己和四姐的关系,这不是诚心的给自己出难题吗?好啊,许你不许我,女人的心胸狭窄到了这种地步?
马路上一阵阵汽车驶过的声音,车灯的光会划过对面的墙,来庆发现,那张他和英子的结婚照在灯光里一闪一闪的,来庆怎么就没想起把它摘下来?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英子拿走的东西,这里一切如故。他并没留神任何地方,看了那结婚照来庆心里别扭,打算摘下来又怕小慧多想,来庆只好闭上眼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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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3 08: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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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发表于 2019-1-23 09:3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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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发表于 2019-1-23 09:3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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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4 07:26 |只看该作者
155
“这么说英子把闺女交给你了?”听了来庆的叙述程显祖问到。
“那可不是,我现在成了全职的保姆了,上下学接送,给她做饭还得拉活,这些日子忙的我晕头转向。”来庆喝了口酒说。
“今天怎么有功夫了?”四姐问。
“明天是星期六,小慧说要去她姥姥那,放了学不用我接了,我也不用给她做饭了,我就赶紧跑这来了。”
“这有你什么,谁请你来了?你不在家好好的伺候孩子跑这干嘛来?”四姐冷着脸说。
“俩人好好说话,怎么到一块就想着茬儿干架呢?”程显祖怕来庆和四姐嚷起来说到。
“你最好少往这跑,不定哪天你那个母夜叉的媳妇再跑这来闹我可受不了。”四姐说。
来庆听了四姐的抢白有些生气的说:“你瞧瞧你,没完没了,我让她来的?”
“小梅,你不是要给孩子买奶粉吗?我今天正好有功夫,我拉着你去?”小乐子吃完了饭站起身来说。
“还有呢,我先不买呢。”小梅说。
“反正今天不忙,你跟他出去遛遛,把孩子给我,你走你的。”四姐说。
四姐接过孩子,小梅穿好衣服背上包和小乐子出了门,来庆看着他们说:“这就算交上朋友了呗?”
四姐撇着嘴说:“你自己的事还弄不明白呢,还有功夫哭别人的坟地。”
“小乐子不嫌弃小梅带着孩子,小梅也不委屈小乐子,我看着个事挺好。”程显祖说。
“二哥,这两天活这么样呢?”来庆问。
“不好干,你弄的那刹车片我都叫他们换回正品的了,还有几辆没找着呢,我正在找。”程显祖说。
对于程显祖的做法,来庆是有看法的,他觉得程显祖这样做多余,实在人是做不了生意的,来庆满肚子的意见想说出来,一想到曾经因为这个跟程显祖吵过,想到他的身体觉得撕破脸没意思。
“你瞧着办,反正这个活是你干,我以后不管了。”来庆说。
俩人正说着,一个司机走了进来,四姐迎上去:“吃什么?”
司机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说:“吃什么,气我都气饱了!”
四姐看着话茬不对说:“跟谁呀这是?”
“来庆,你丫这干的叫什么活,我在你这换了刹车片,没使多少日子就磨薄了,把刹车盘都蹭出一道沟来,你这整个一假冒伪劣呀?”司机说。
程显祖听了赶紧站起身来走过去说:“你是不是跟小乐子一个公司的?”
司机看了一眼程显祖说:“对呀。”
“我正找您呢,赶紧把刹车片换了。”程显祖说。
“光换刹车片就行了,那刹车盘都磨出沟来了,再换上上车片也不好用啊?再说了,就你这的刹车片我也不能使呀?“司机翻了程显祖一眼说。
“那你的意思呢?”来庆转过头来看着司机问。
“刹车盘磨了那么深的一条沟,磨都没法磨了,你怎么也得给我换刹车盘吧?”司机说。
“我给你换辆新车得了,你跑着讹我来了?”来庆刚才在四姐那遭了一顿冷嘲热讽,有听到程显祖换刹车片的事生气,把全部的埋怨都撒在了司机身上。
“来庆,做买卖也得凭良心,都是熟人熟脸,你不能杀熟呀!”司机停了来庆的话说。
156
来庆听了等起眼睛说:“二哥这不是也说了,早就想找你把刹车片换成新的,你还要怎么着?你要这样我还不管了,你就是到了正经的4S店也有保修期,过了也活该,你这都多少日子了?你想换个刹车片使一辈子?”
司机听了也火了站起身来说:“好,来庆,你不仁我也不义,我找地方告你去,看看谁还上你这来修车。”司机说完转身出了门,程显祖要去追来庆拦住他说:“甭理他,爱哪告哪告去。”
程显祖听了着急的说:“那哪成啊,要是他真告下咱们来,让人家查出咱们用的东西是假的,那咱们就甭干了。”
“这么干不如不干,咱们也不是为人民服务,不挣钱干什么?”来庆说。
程显祖听了心里一阵发堵说:“你要这样说这活还就是没法干了,我这辛辛苦苦的是为什么?我可没指望在你在发财,大不了我再去开车也就是了。”
程显祖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四姐抱着孩子在后面喊:“二哥,你回来!你上哪?”
“回家!”程显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看着走出去的程显祖四姐说:“你干嘛把二哥气的那样?他心脏有毛病,气出事来你负责?二哥辛辛苦苦的不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二哥辛苦,我也知道他是一心一意的干这个买卖,可是他这路子不对,咱们辛辛苦苦的给人家修车,不挣钱图什么呢?赔本赚吆喝?”来庆说。
“那也得想个别的法子,你就指望用假件挣钱,早晚得出漏子,人家修车的都这样?再说了,你伤了出租的和气,你以后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四姐说。
“我现在还想那么多?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二哥乐意干就干,不乐意干就关了张甭受这个罪,本来这个买卖就是为了他,他自己不想挣钱我也没办法。”来庆说完仰着脖子喝干了酒杯中的酒。
“你说这话就不是人,二哥对你怎么样?钱比人都重要,要是这样你躲开我这,我看不见你心里不烦。”四姐说。
来庆听了站起身来说:“走就走,打刚才我进了门你就冷一句热一句的捎带我,我怎么得罪你了?”
来庆正往门外走,小乐子和小梅进了门,小梅看到来庆和四姐脸色阴沉说:“庆哥,干嘛去?”
“干活去!”来庆说。
“你喝了酒上哪干活去,叫警察逮着你上劳改农场干活去吧!”小乐子说。
“甭拦着他,叫他走,我这不缺他。”四姐说。
小梅往里推着来庆说:“这么多日子不来了,不说跟我们待会,别走了,小乐子买了肉片了,等会咱们涮肉吃。”
157
程显祖出了门,那个司机还没走,正围着车来回的转悠,显然他说要告来庆也是句气话,必定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朋友。
程显祖走到他跟前说:“你把车开进修理间我给你看看,看看刹车片什么样了,你别跟他制气,住两天他是撞了丧了。”
司机不满的说:“我没说什么呀,是朋友就有商量儿子,也有交情管着,您瞧他,说话就横着出来,我把他们家孩子扔井里了?”
“得了得了,他年轻,咱们这岁数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你开进来。”
司机把车开进了修理间,程显祖卸下轮胎看了看刹车片,虽然是有些磨损的痕迹可并没有司机说的那么严重。
“这盘能用,等会我给你光一光换上新的刹车片没问题。”程显祖说。
司机听了放了心说:“二哥,你说他要是像您似的这么说话,我也不能那么不知道深浅哪?”
“你先坐这喝点茶,我给你弄好了,等会你去四姐那吃饱了肚子干活去。”程显祖说。
“我还干什么活,说话天就黑了,弄完了我就回家了。二哥,我给你打打下手吧。”司机收完跟着程显祖干起活来。
四姐饭馆内,火锅开了,肉片摆上了桌子,来庆四姐小乐子小梅坐在桌子跟前,四姐抱着小黑子。
“你喝两口?”来庆倒上酒说。
“我不喝,我吃完了在出去转几圈,趁着老板回国我抓紧时间拉几天。”小乐子说。
“是呀,小乐子抓紧挣钱娶媳妇呢。”四姐说完看了小梅一眼。
“哎,二哥走了吧?”小梅听了岔开话题。
“都什么时候还不走,再说刚跟我呕了气,说不定这会早到家了。”来庆说。
“我瞧着那头灯还亮着呢。”小乐子说。
“也许是伙计抢活拉晚呢,二哥要说也够辛苦,对付着这个摊子,来庆你一甩手大掌柜的,吃凉不管酸。小乐子,去瞧瞧去,饭也给他们弄得了,看看完了活也叫他们来一块吃饭。”四姐说。
“我去吧”来庆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来庆走到修理部门前,看见程显祖正在上轮胎,那个司机在跟前帮忙,来庆看见心里也一阵不好受。二哥身体有病,这么兢兢业业的真是难为他。又想起了刚才自己和他的话觉得内疚。
“二哥,完了没有?完了事吃饭,都等着你呢。”来庆说。
“等着我干嘛?我得回家晚了你嫂子不放心。”程显祖头都没抬的说。
“要说还是二哥,瞧他妈你,说话带着一脑门子官司。要不是冲着二哥,我说什么也不能跟你算完。”司机瞪了来庆一眼。
“得了兄弟,都是我说话不好听,怎么样呢那刹车盘?”来庆说。
“二哥说能用,给我磨光了,又换上新的。”司机看来很满意。
“弄好了一块吃吧。”来庆说。
“这算完事了,你回头跑的时候多踩两脚刹车,让它磨一磨。”程显祖站起身来说。
“成了二哥,谢谢您,我给您钱得了。”司机说。
“给什么钱,我老早就让小乐子找你,他也没当事,有事你你再来。”程显祖说。
“我不找您我找谁呀,二哥短不了麻烦您。”司机说。
两个人说的热闹,来庆站在一边看着心里想,要说买卖是应该这么做,俗话说,和气生财。
司机钻进车里要走,来庆拉着他吃饭死活不肯,看着他开出了修理间朝马路上驶去。
“二哥,洗洗手赶紧的。”来庆说。
程显祖摘下手套洗着手说:“我不去了,你们吃吧,我晚回去家里也不放心,你嫂子做好了等着我呢。”
来庆想着这是程显祖跟自己赌气说:“你给嫂子打个电话,我跟他说。”
“打什么电话,不就是吃个饭吗,我说了不去呢。”程显祖换好了衣服说。
“锅子点着大伙可都等着你呢,我在二哥这没脸,四姐的面子二哥也不给?”来庆说。
“这跟面子挨的上吗?”程显祖说。
“走吧!”来庆说着拉着程显祖锁朝饭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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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四姐张罗到:“快点二哥,一会锅子就点乏了。”
“回去干嘛去老夫老妻的?”小乐子说。
“你是个小童蛋子儿没结过婚,老了才得有伴儿呢。”四姐说。
程显祖坐下来,小梅递过调料和碗筷,大家吃了起来。
“二哥,罗杰要回国了,我听我们老板说的。”小乐子说。
“真格的,什么时候走呢?”程显祖问。
“没几天了,他的合同到期了。”小乐子说。
“他走就走呗,告诉二哥干嘛?”来庆说。
“谁都像你似的,吃饱了不认大马勺无情无义的。”四姐说。
“洋鬼子有几个有人味儿的?特别是南洋鬼子,个顶个儿的鸡贼,我拉过他们我是知道。”来庆说。
“不是,罗杰有个女儿叫安妮,老是念叨二哥。”小乐子说。
“是呀,那孩子挺招人疼的,你打听着他们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他们。”程显祖说到这想起了安妮,程显祖曾经答应过安妮带她去玩,一来是忙和活没时间,再有程显祖也考虑到,必定是个外国小孩,怕罗杰两口子不放心,现在提起安妮来程显祖心里又是一动。
正说着程显祖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听是老婆:“喂,我在四姐这吃饭呢。”
来庆听了抢过电话:“嫂子,我和二哥在这吃涮肉呢,你放心吧,一会儿我把他给你送回去,瞧这不放心劲儿的,他还能勾搭小姑娘跑了?”
电话那头传来程显祖老婆的声音:“不是的,瞧你说的,他就是有这个心谁要他呀?”
四姐瞪了来庆一眼说:“你到底有没有正行,二哥你也闹。”
吃完了饭,小乐子拉着程显祖走了,小梅叫伙计收拾了桌子,客人零散的没有几个人,四姐说:“收拾了一会关门了,这两天下雪人也不多,耗着也是白搭功夫。”
来庆坐在那抽着烟,四姐走过来说:“你是怎么着,赶紧回家吧。”
来庆看了一眼四姐说:“我说我回去了吗?”
“我这管饭还管住店是怎么着,你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你算老几?”四姐说。
小梅听了笑着说:“姐,庆哥好容易来了,不走就不走吧,你跟他好好唠唠。”
“我跟他唠什么,吃完了赶紧滚蛋!”四姐说。
小梅知道四姐说的这是气话,站在旁边咯咯的乐。
伙计关了门收拾好了屋子,大厨端上饭菜伙计们坐在桌子跟前吃饭。
饭馆厨子和伙计吃的饭菜好很奇怪,虽然他们给客人炒的菜都是有名有姓的,做错了一点都会招致客人的不满,他们自己吃的菜就是个混合菜,一个盆子里什么都有,大都是做剩下的下脚料,味道却非常好,俗称“折箩”,这些饭菜多数不是出于厨子之手,而是切菜的伙计,俗称二师傅。
伙计们吃着饭,四姐抱着孩子朝后院走去,来庆也站起身来跟这走了进去,小梅在吧台上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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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4 07:2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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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4 10:0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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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4 10:0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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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5 06:34 |只看该作者
159
四姐进了自己的房间,来庆后面跟了进来,四姐把孩子放到床上给他灌了一奶瓶子水,小黑子躺在床上抱着瓶子喝着,四姐坐在一边看着他。
来庆也坐到椅子上说:“真生气了?从我进门你就一脑门子官司,我怎么得罪你了?”
“我懒得看见你。”四姐说这给小黑子擦了一下嘴说。
“得了,咱俩老叽咕什么?我这两天够烦的了。”来庆说。
“你还烦?你媳妇砸了我的饭馆我这还烦呢。告诉她赔钱!”四姐说。
“你少媳妇媳妇的,我和她不是两口子了,离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来庆说。
“我不管你是不是两口子,反正她砸了我的东西跟你有关系,我招她了?”四姐说。
“哎!这个时候你抖落的倒干净,要不是因为我跟你,她能砸了这吗?”来庆说。
“这么说她砸的有理对吧?”四姐听了转过头来看着来庆说。
“你别瞪眼珠子,我没理行了吧?”来庆说着站起身来搂着四姐的肩膀,四姐半推半就的说:“坐那去,少上我跟前凑合。”
小黑子喝着水,看见来庆和四姐搂在一起好像不快,扔了瓶子张开两只小手让四姐抱着,四姐抱起小黑子亲了一下。
“小兔崽子你跟着捣什么乱?”来庆说。
“你少在孩子跟前带脏字,都让你给教坏了。”四姐推了一下来庆,来庆还是抱着四姐不撒手,正这个时候小梅走了进来。
小梅看见来庆和四姐的样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四姐看见小梅说:“进来呀?”
小梅走过来坐在床边四姐说:“抱孩子来了?这么早就让他睡觉?刚才在桌子上东一口西一口的没少吃,再让他玩会儿消化消化。”
“不是,姐,我想跟你商量点事。”小梅笑着说。
“什么事说吧。”四姐说。
小梅犹豫半天没说话,来庆看见说:“怎么,你跟她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当着我,那我回避。”来庆说着转身要出去。
“不是庆哥。”小梅说。
“你跟着捣什么乱?”四姐冲着来庆说。
小梅想了一会说:“姐,我想回家看看。”
四姐听了一愣说:“怎么想起回家来了?”
“早就想回去,我妈身体不好,我爸爸又是砸断了腿,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小梅说。
“过年的时候我让你回去你都不回去,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就想回去了呢?你是不是想给家里寄钱,从我这拿。”四姐说。
“你也是的,她想回家看看就让她回去看看,谁不想家呢?”来庆说。
“不是的姐,你给我的钱够,孩子你给搭着手都不用我花钱,我上哪花钱去,我口袋里有钱,我就是想回去看看他们。”小梅说。
“这么冷的天儿,暖和暖和再说吧?”四姐说。
“我还是想回去。”小梅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低垂着。
四姐看着小梅说:“我不是不让你回去,这么冷的天你回去干嘛?孩子也受不了呀,等着天暖和了,我给你拿点钱,体体面面的回家。”
“你四姐说的对,你回去干嘛去?家里要是好混你何至于出来?再说了,你带着孩子回去你怎么跟你的父母和家里人交代?左邻右舍的人怎么说你?”来庆说。
小梅说:“我这孩子不是捂着的事,他早晚得跟我回去,早了比晚了强。”
四姐听了皱起眉头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犯起了一根筋了,听我的,我说让你回去你再走,这也离不开你呢。”
小梅听了站起身来说:“好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小梅说完抱起孩子走了,四姐看着她的背影说:“跟我念叨好几回要回家了。”
“回去就回去,人家要回家你不让回能行吗?”来庆说。
“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事。”四姐想着什么说。
“什么事?”来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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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说:“小乐子一直就追着小梅,小梅不乐意,我想这和她想走有关系没有呢?”
来庆听了说:“她还不乐意,她带着个孩子上哪找去,何况她的那个出身,叫我说小乐子就多余。”
四姐听了不乐意的说:“万般借由命,半点不由人,小梅干过那种差事也是迫不得已,怎么就成了你们的话柄?小梅正是因为这个才躲着小乐子的。怕小乐子拿这个当话柄,再说了,要不是你们老爷们跟猫是的闻腥逐臭,肯花钱找乐糟践人,怎么会有人干这个 ,不说你们是罪魁祸首还站在一边正人君子的说风凉话,良心让狗吃了?”
来庆看四姐急了眼说:“你瞧,说别人的事呢,你跟我急什么?”
四姐说:“本来就是,我就不爱听你这么说,不是人话!”
来庆赶紧搂过四姐说:“得了宝贝,我也看了,我在你眼里没好,永远都是老太太的夜壶,挨呲(批评 数落)的货。”
四姐挣脱开来庆的怀抱把被子打开铺平,来庆看到四姐就铺了一床被窝说:“嘿,我的呢?咱俩睡一个被窝?那也行还暖和呢。”
四姐瞪了来庆一眼说:“你想的倒美,你该干嘛干嘛去,不是吃饱了喝足了吗?赶紧回家睡觉去。”
来庆听了四姐的话有些不快的说:“你这是怎么了?我大老远的活都不拉了赶紧跑来看你,你可倒好,见了面就丧梆子没一句好话,我是怎么得罪你了?就因为我有日子没来?”
四姐听了说:“你拿你当根葱似的,谁拿你炝锅?你不来更好,我缺你呀?”
“不就是她来了闹腾了一回,我也不知道啊,再说了,我已经给你陪了不是了,你也不能是那么小心眼的人,砸了几个盘子碗值多少钱?你说个数,至于这么没完没了的吗?”来庆说。
“我让她贱货骚货的一个劲的骂,饭馆是个街面上混的差事,要的是脸面,她这么闹你让我以后怎么站在大家面前做人?”四姐说完蒙上被子哭了起来。
来庆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个劲的抽烟,最后掐灭了烟卷走到四姐床前说:“得了,都怨我成了吧?你等我安排好了咱俩就结婚。我现在身无分文,我不能光着屁股从她那出来,再一丝不挂的进你这个门呀?”
四姐掀开被子说:”打咱俩见面那天我也没巴结你娶我,我也不是嫁不出去了,别以为你娶了我好像是扶贫似的,用不着!“
“那你说怎么办?”来庆也耐不住性子说。
“没什么怎么办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忘一块堆掺和,将来你后悔了还得说是我给你领到望乡台似的,你走吧!”
来庆听了真的上了火说:“你矫情得有个头,走就走,我还没混到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地步呢。”
来庆说完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身后四姐说:“想着关上门!”
161
小乐子送程显祖到了家,程显祖还没忘了罗杰要走的事,嘱咐小乐子别忘了打听,小乐子答应着说:“二哥,我老想让你给我拿个主意,一直得不着功夫。”
程显祖听了说:“那家里说去,外办挺冷的。”
小乐子犹豫了一下说:“这么晚了不好吧,再说了,我跟你说的事还是不让嫂子听见的好。”
程显祖听了说:“那上哪说去,什么事那么神秘?”
小乐子说:“我瞧见马路对面有个茶馆,咱上那我跟你说说怎么样?”
程显祖跟着小乐子进了茶馆,要了壶茶坐了下来。
小乐子说:“二哥,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程显祖笑了笑说:“都是自己的兄弟,我笑话你什么?”
小乐子说:“二哥,你觉得小梅跟我合适吗?”
程显祖听了心里想,这件事四姐跟自己说过,现在小乐子问起来不知道怎么说合适,按照他对四姐的话的理解,四姐好像并没有对小乐子和小梅的事有什么反感,本来这件事如果放在平常人的身上不算个事,也是很正常,偏偏就是因为小梅有了那样的过去,不知道小乐子考虑了这点没有,即使考虑了又是不是成熟的。男女之间的爱情有的时候理智的因素会少一点,四姐说的小梅的担心也正是这个地方,既然小乐子相信自己,自己说的话就要对他负责任。
想到这程显祖说:“你怎么想的呢?”
“二哥,我知道你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小梅有过那么一段儿过去,可我不在乎,小梅人心眼好,做事认真,我不计较过去,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这也不是她乐意的事,她能跟着黑哥走足见她的有情有意,我就是这么想的。”
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是没有一个答案的,不是非此即彼的那么简单,否则人怎么会糊涂呢?程显祖听了小乐子的话说:“按说夫妻就是个缘分,你爱我我爱你,这就是婚姻和爱情的全部,其它的都是次要的。这跟走道一样,目标是唯一的,可你保不齐路上会有什么事,我也没拿小梅的过去当过回事,四姐也没有,大家都还是按照朋友和他相处,这就对了。叫我说你的事你做主,听别人的只是个参考。有的话是对的但放到你这就不对,你说呢?”
“二哥,我是没问题,就是她现在好像不认头,我有点烦了。”小乐子说。
“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本身就是个负担,你考虑她的过去,她自己比你还考虑的多,她不认头不见得就是对你没有好感,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怕将来节外生枝呢?婚姻虽说是两厢情愿,但是还是从长计议考虑周全的好。”程显祖说。
“我是考虑好了,我觉得娶了小梅当媳妇我挺知足,我也没家没业,没人会因为这个说她什么,要是赶上有老家兄弟姐妹的兴许这关就难过,我不用考虑这些这不是个方便吗?”小乐子说。
“话是这么说,你自己能保证一辈子都不会提起这段儿?要知道婚姻不是小孩过家家儿,马勺没有不碰锅沿儿的,万一哪天闹了别扭,你拿这个压制她或者当了话柄,她怎么受得了?我想小梅不答应你是为了这个。”程显祖把自己和四姐的意见混在一起说了出来。
“二哥,我既然娶她就是不嫌弃她,我拿这个当话柄不是难看她呢,那也是难看我呀?就拿今天说吧,我跟她出去买奶粉,我又提了这件事,你猜她说什么?”小乐子说。
程显祖看了一眼小乐子问:“说什么?”
“她说,你别逼我,我是看不上你的,你要再提这个我就回家了,不在北京混了,我让你眼不见心不烦。二哥,你说有这么说话的吗?”小乐子说完低下头垂头丧气起来。
程显祖看到小乐子情绪不高说:“先别着急,要真是她考虑到了刚才我说的这些原因,我看你就慢慢的打消她这个顾虑,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不是着急的事。”
小乐子说:“二哥,反正我是真心实意的,我不后悔。”
程显祖笑着说:“好,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小乐子听了说:“二哥,你不是不能喝酒了吗?”
程显祖说:“平常不能喝,你娶媳妇我一定喝。”
162
程显祖送走了小乐子进了家门,老婆洗了一大堆衣服,由于外边冷只好在屋里栓个绳子挂上,屋子衣服多,好像走进了丛林里。
“干嘛这是?这么晚了还洗衣服?”程显祖说。
“早就该洗了,哪腾出功夫来了,单位里这两天出奇的忙。”老婆说。
程显祖脱了衣服坐在沙发上,老婆端过一杯热茶放在桌子上。
“老程,你得注意自个儿的病,你现在和一般人不一样了,心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没黑天没白夜的可不成。”老婆说。
“我没事,怎么办呢?穷人就是奔命,多早晚不用奔了也就差不多了,我不能成了个废人在家里混吃等死啊?”程显祖想着这些日子的经历心里一阵痛苦。
“什么话呢,穷人的命也不是盐换来的?”老婆说。
老婆铺好了床,程显祖洗了洗脸脚二人上了床,老婆说:“明年孩子就毕业回来了,我这正想着怎么也不能在这挤了,孩子大了,得有个地方呀?”
“哪找地方去?”程显祖听了说。
“我想着咱们也买个房子,将来儿子结婚也得用。”老婆说。
“拿什么买?就我这样的,一个月挣不了仨瓜俩枣,你也是挣钱有数,房子这么贵怎么买?”
“我想咱们先给他交个首付,他自己找到工作自己还房贷。这件事要办就马上办,这房价见风就长,等着他回来不知道买得起买不起呢。”老婆说。
“不说咱们这也要拆迁吗?有消息了没有?”程显祖说。
“今天我还问二大爷呢,他说没信儿,马路对过倒是拆了不少,我想不能等着这个,万一不拆呢?”老婆说。
“听你的安排吧,我现在说什么都不气势了。”程显祖说。
“你也甭着急,我就是先有这个想法,我现在加上内退的钱一个月也是三千来块,你能挣多少挣多少,主要是身体要紧。咱们俩再紧着点儿,我看交首付还是够。”老婆说。
“你瞧着办吧,家里你做主,我服从领导安排。”程显祖说。
老婆忽然转过身来搂着程显祖说:“买房还是在其次,没有我去想辙,你不能往心里去,我可是指望着你活着呢!”
老婆说完搂住程显祖亲了一口,程显祖感到很温暖,作为多年的夫妻来讲,恩爱的举动往往体现在日常的生活里面,如果把爱情作为水来讲,这种恩爱已经融化变成了浓稠的汁,程显祖摸着老婆的手背说:“我也是,头发还没白呢,咱们还有日子在一起。”
老婆心满意足的睡着了,她也真的是太累了。程显祖想到,人是奔日子,那就是说要跟上日子的变化和节奏,日子可不能将就你,不管你是跟的上跟不上,还得想办法,看来来庆这个修理店照这样下去,不但是挣不到钱,来庆投了资弄不好也对不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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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5 06:3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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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显祖第二天来到修理部上班,换好了工作服正要干活,老远看见来庆的车停在那,心里想,来庆昨天是住在这了?心里也没在意,因为现在来庆要是住在四姐这程显祖到认为正常了,因为来庆已经离了婚。平心而论,程显祖现在并不反对来庆和四姐走到一起,尽管他们的理由和经历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这世界上谁能保证白头到老呢?
程显祖正想着又看见小乐子也开着车停在了饭馆门口,程显祖纳闷,怎么大早晨起来的都跑这集合来了呢?小乐子抬头看见程显祖打了招呼就要往饭馆里跑,程显祖拦住他:“大清早儿的怎么都跑这聚齐儿来了”
“刚才四姐给我来了电话,说小梅走了,孩子也抱走了。”小乐子说。
“啊?”程显祖一愣,跟着小乐子进了饭馆。
饭馆里正忙,吃早点的人很多,好在招呼早点是租出去的,并不用四姐张罗,程显祖跟着小乐子来到了后院直奔了四姐房间而去。
两个人进了四姐屋,来庆站在那,四姐坐在床边上抹着眼泪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昨天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来庆问。
“早晨起来我上那屋抱孩子,进门一看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行李跟孩子都没有了,就是桌子上有一封信……。”四姐说着用手指了指床上放着的那封信。
“小梅也不至于给你卷包了吧,她不是那种人哪?”来庆拿过信来看着。
小乐子说:“那信上怎么写的?”
来庆看了半天说:“我这文化不够,你看看给大家念念。”
小乐子接过信来念到:“姐,拿起笔来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多少次我都想跟你说,就是张不开口。自从老黑走了以后,是姐姐你收留了我,又帮着我把孩子生下来弄了这么大,就是亲姐姐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我心里就老有一个疙瘩。我跟你说过,小乐子看来是想和我做夫妻了,我的顾虑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虽然从火坑里跳了出来,可是我的身子不干净,你们虽然没嫌弃我,我自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你和庆哥二哥小乐子都是好人,可是我不能不知道好歹,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小乐子完全可以找个更体面的人做媳妇,我不能亏了我自己的心。
我只好走了,姐,帐我都弄清楚了,在吧台的抽屉里锁着,我不能再帮你的忙了,你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另外,别一个人这样熬着了,跟我庆哥把婚结了,他也是你一个帮手。
问二哥好吧。
                                   小梅
                                    年月日
小乐子念完了信,大家都默不作声,四姐还是哭。
“这丫头片子,怎么就不听劝?这么冷的天,孩子受得了吗?她回家投奔谁去,万一要是难为她怎么办?”四姐边哭边说。
“我去追她!”小乐子说完转身要走。
程显祖一把拉住他说:“你知道她多早晚走的。要是走的早这时候都坐上车了,你上哪追去?”
“火车是给她预备的,她到那就有票?说不定这会在车站呢。”小乐子说。
“她非得坐火车,长途车也有好几趟呢,她既然想走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打算,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程显祖说。
“这小梅真是个有心计的人,昨天在只好屋说要回家我还当着就是那么一说,不显山露水的,真的走了。”来庆说。
“走就走了吧,她要是非要走谁也留不住。”来庆又安慰四姐说。
“我就想这孩子,这么冷的天得多受罪,这小梅也是的,胆子大主意正,说走就走。”四姐说。
“我去车站找找,万一她要没走呢。”小乐子说。
“你要是找着她说什么也得把她给我弄回来。”看着小乐子走到门口四姐嘱咐到。
164
小乐子并没回来,四姐无心做生意,加上少了小梅做帮手,饭馆里一片混乱,客人的埋怨声不绝于耳,中午吃饭的时候,程显祖看到以后跟着帮,下午的时候,程显祖忙完了活坐在饭馆里。
四姐着急的说:“小乐子这死玩意儿,到底是找着没找着也不给个信儿,肉包子打狗了。”
“这么晚了没信儿那就是没找着,也许去干活去了,他不是说他们老板回国了,他要抓工夫好好的拉几天活吗?给他打个电话。”程显祖说。
“我这乱乎一天了也没顾得上,我给他打一个。”
四姐刚要打电话来了几个客人,为首的是个黑瘦子,坐下以后点菜,四姐早就没心思做生意正想着关门。
“有什么好吃点的东西?”黑瘦子拿着菜谱问。
“没什么特别的,这就是个家常饭馆。”四姐站在桌子前无精打采的说。
“来条清蒸鲈鱼。”黑瘦子说。
“没有。”四姐说。
“来盘红烧大虾。”
“没有。”
程显祖看得出来,四姐这是没心思做生意了,这些菜是有的。
黑瘦子抬头看了四姐一眼:“你这有什么?”
“家常菜,鱼香肉丝酱爆鸡丁,面条米饭炒饼……。”
四姐还没说完黑瘦子说:“我们不吃这个,你以为我们是开出租的呢?”
四姐听了心里一愣,这个人好像对这个饭馆很了解,否则他干吗这么说呢?
“您要是想吃饱了,您点俩菜给您弄去,您要想吃山珍海味这个饭馆里也做不了。”四姐说。
“那就涮锅子这个有吧?”黑瘦子说。
“没肉片了。”四姐说。
“那你这饭馆干什么的,涮肉都没有?”黑瘦子不耐烦起来。
程显祖看到客人有些不高兴急忙接过话茬说:“几位,吃涮肉过了马路就是,这的涮肉也不是专业,怕对不了几位的口味。您要是真相在这吃看看点点别的。”
黑瘦子点了几个菜,四姐给厨房下了单子,下午人不多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几个人又要了酒喝了起来。
四姐腾出手来给小乐子打电话,打了几次没打通,四姐着急的说:“怎么还不在服务区?”
程显祖安慰说:“别着急,不定走到什么地方没有信号呢。”
“急死人呢!”四姐看着窗外说。
“掌柜的,过来瞧瞧!”黑瘦子忽然叫起来。
四姐走了过去,黑瘦子用筷子指着一盘菜里说:“这是什么,怎么还有活的?”
四姐仔细一看盘子里有一只苍蝇,心里吃了一惊,开饭馆的就怕出了这种事,连忙说:“这怎么可能呢?”
黑瘦子冷笑了一声说:“你长着眼睛是出气儿的,你自己看看是什么?”
四姐听了转身对服务员说:“把厨子叫出来!”
165
厨子在围裙上擦着手跑了出来:“四姐,怎么了?”
“你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四姐沉着脸说。
厨子看了看说:“四姐,这不可能,别说是掉到菜里,你先在上后厨看看有一个苍蝇没有?要是有你现在就开了我!”
“那这苍蝇是哪来的?”四姐问。
“是呀,咱们餐厅里也没有苍蝇啊?”服务员说。
“也许是老板养着玩儿的,这下可惜了。”黑瘦子话音未落坐在桌子前的几个人都乐了。
程显祖已经看出这几个人不是善茬走了过来。
“几位,怎么回事?”程显祖问道。
“你自己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黑瘦子指了指块吃光了的盘子说。
程显祖拿起筷子夹起苍蝇看了看说:“几位,这不是花椒吗?”
“什么?”黑瘦子瞪起眼睛。
还没等黑瘦子缓过神来,程显祖把苍蝇送到嘴里说:“没错,花椒,这个溜肝尖儿是按照川味儿炒的,花椒放得多了一点。”
程显祖的做法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黑瘦子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行,大哥,有你的,是在外边混的范儿。”黑瘦子站起身来其他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程显祖说:“几位吃好了?下次来就给您预备涮羊肉,铜锅炭火保您满意,几位劳驾把帐结了。”程显祖说。
黑瘦子无奈的掏出钱来说:“多少钱?”
服务员说:“八十三块四。”
“什么三呀四的,几位这顿饭没吃好,把零头抹了吧!”程显祖说。
黑瘦子给了钱前脚出门,程显祖转身朝厕所跑去,四姐跟着走了进来。就见程显祖趴在那“哇哇!”的吐了起来。
“快拿点热茶来!”四姐一边给程显祖捶着背一边吩咐服务员。
程显祖吐完了用茶水漱着口,四姐咧着嘴说:“二哥,真难为你了。等会儿我让他们给你弄俩好菜算我给你赔罪。”
程显祖听了又趴在那吐了起来,一边吐一边说:“别提炒菜……!”
众人正忙和着来庆走了进来,看到这情景问道:“二哥怎么了?”
四姐看见来庆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来庆听了问:“黑瘦子,长什么样?”
“又黑又瘦跟个大烟鬼似的,还有两颗大门牙。”四姐说。
来庆听了愣了一会儿没说话,四姐问他:“你认识他?”
“不会吧?”来庆自言自语的说。
“谁?”四姐听了问。
来庆只顾自言自语听见四姐问他摇了摇头说:“没谁。”
程显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四姐连忙又低过茶杯说:“二哥,肚子都吐空了,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儿什么吃的?来碗热汤儿面吧?”
“这会儿不成,吃什么都得吐出来,我还是喝点水吧。”程显祖说着坐下来。
166
四姐仍然不消气,说起那个黑瘦子咬牙切齿。
程显祖说:“这你还不明白,这现在有这样都人,用这个办法蒙吃蒙喝,你看那菜盘子都空了,要说真都有苍蝇他能吃都下去吗?”
“二哥,我觉得他们是有目的来捣乱都,你听那黑瘦子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不是开出租都。看来他对咱们这熟悉。”四姐说。
四姐说完看来庆一眼说:“跟你媳妇一样,一进门我看着就不是善茬儿。”
“他们几个人?”来庆问。
“四个,个个都一脸横肉没人模样。”四姐说。
四姐说完看到来庆自顾都琢磨什么说:“你认识他们”
来庆猛都抬起头来说:“啊……,不认识。”
程显祖看得出,来庆在说谎。
“对了,小乐子给你打电话了吗?这小兔崽子,打了半天电话不在服务区,他找小梅找到哪去了?”
“我拉活没顾得问呢。”来庆说。
“你心里头有谁?”四姐瞪了来庆一眼说。
“我得先走来,孩子该放学来。”来庆说。
“那你跑着来扎一头干吗?”四姐说。
“来也不对不来也不对,你到底怎么才好?”来庆有些烦躁都说。
来庆说着走出门外,临走都时候说:“四姐,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四姐听来跟出门外,来庆说:“你有钱没有,先给我拿点儿。”
“干嘛?”四姐问。
“有用。”
“又赌去?”四姐说。
“不是,你有钱给我拿点儿。”
“就这么点儿 事你把我叫出来说,二哥心里怎么想?好像咱们拿他当外人似的。”四姐说。
“二哥死心眼,我先不告诉他。”来庆说。
“我告诉你,让我知道你又去赌你可别赖我跟你翻脸。”四姐说完掏出一叠钱递给来庆。
来庆拿了钱匆匆忙忙都走了,四姐站在那看着他叹了口气。
四姐转身进来门 ,程显祖看着四姐问:“他叫你干嘛?”
四姐想来想说:“没大事,问我还生气不生气来,假门假事都。”四姐掩饰道。
“不对,从他进门我进瞅着不对劲,他肯定是有事,你实话告诉我。”程显祖说。
四姐看程显祖认真都样子知道瞒不住说:“找我这借钱。”
“借钱干嘛?”程显祖问。
“问也没说。”四姐说。
“你也说真都好说话儿,不说你就借给他?”程显祖说。
“来庆看来是在外边有事了,你看今天咱们说到黑瘦子,他就疑神疑鬼的, 我看他们是认识,也许那帮人就是冲着他来的。”程显祖说。
程显祖都话让四姐想起来刚才来庆反常都表情说:“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注意,现在想起来是那么回事,您说来庆能在外边有什么事呢?我这可刚让他媳妇祸害完来,难道又轮着别人了?”
“就他这不正经干的劲头真叫人气急,就拿这修理部来说吧,好容易在客户那有来信誉,我可是兢兢业业下了大功夫,可是钱周转不过来,我维持这个摊儿这么长时间一分钱没往家里拿过,全添在里面还不够,我昨天还从家里拿钱往这贴呢,他呢?不管不问,这买卖是我的还说他的?”程显祖说。
四姐听了说:“叫我说他都不上心您干嘛这么为难,哪有说出来卖力气还有自己从家里拿钱的?不成进关了张,您上我这干来,给我坐坐镇。”四姐说。
“关张这话好说,前期投的钱不进白扔了?”程显祖叹了口气说。
“越这样耗子不是陪得越多?”四姐说。
“总想抽个功夫跟他商量商量,就是逮不着他。”程显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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