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到宽版
北斗六星!·百事通·查看新帖·设为首页·手机版

北斗六星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沂蒙往事(大结局)
楼主: 左手刀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沂蒙往事(大结局) [复制链接]

121
发表于 2018-6-13 21:25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6-13 21:10
保险不做了,找了个力工活,真累!
俺也想补齐作业,哪天有空,再补一篇!

好的。我也挺累的。

工作辛苦,赚钱不易。

夏天了,越来越热,室外劳动,注意防暑。
多喝水吧。


使用道具 举报

122
发表于 2018-7-19 16:1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8-1 13:44 编辑

     (十八)
        离开家乡总有些不安和失落,毕竟从记事起的记忆就跟这里的人、事有关。山里哪儿有野果,哪里有山泉,和哪个朋友说过知心的话,想起来都会不舍,但殷家的儿子更多的是对外界的期盼和梦想。自己还姓殷,就是最好的例证,这么些年和耿家根本融不到一起,娘在这里没有地位,说的不算,自己都没有立足之地,怎么能兼顾这个带来的孩子?那个爹倒好,只是干活,只要自己不是出去惹祸,倒相安无事,那个大妈哪?根本容不下自己,如果是自己是外姓人,也就罢了,在这里出生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他们老耿家的亲闺女同样不受待见,经常被打,所以也是反复掂量了些日子,才决定跟叔叔到东北闯荡,想想自己的名字,起兴——这回到东北,真是自己的起点,并开始兴旺么?
        有些人一辈子没见过火车,传说中,这个烧煤的怪物能拉一两千人,叫起来几里之外都听得到,在想象中虽然神秘,却总感觉不到它的伟大,当拉着叔叔的手,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却真正感到了震撼。一个庞然大物老远发出震耳的轰鸣呜呜冲向自己时,他才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火车头卷着风冲到自己身边时,他感觉身子突然发轻,觉着会被带倒忍不住向后退去,叔叔的手紧紧地抓住他,让他感到了信心和关怀。
        从最后换乘的火车下来,已经过去几天了。叔叔说快到家了,只是大山沟里不通车,所以还得走将近一百五六十里路,叔叔买了些干粮、咸菜,又准备了些水,两人开始翻山越岭,晚上,借宿在一个熟识的社员家,第二天又早早起来赶路,两人边走边聊,倒也不觉着十分的累,终于在黄昏到了叔叔家。
         在起兴的心里,叔叔的家应该还可以,毕竟出来这么多年了,而且又让自己过来读书,不说有多富裕,起码也应该差不多,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十分严谨的篱笆墙里,一个破落的草房,进到屋里,有限的东西也没什么完整的,几天没人清扫,除了满屋的黑,破,就是遍布的灰尘了。
         到了这里,起兴才知道, 三叔在这里成过家,只是婶子得了急病去地下喝茶去了,没有女人操持的家只能是这样子。因为没有生养孩子,叔叔才回了山东把自己接了过来,亲侄子和儿子一样,能为自己养老送终!
          ……
         起兴望着身边的学生叹了口气,身边的小同学好几个都是大鼻涕嘴儿,眼见得越淌越长,快流到嘴里时,鼻子一吸,过一会儿淌下来再吸回去,着急时用袖子一揩,那袖子黑黑的,硬的有些板结。有些小同学上课憋不住屎尿,蹲地下就开始解决,根本顾及不到老师的感受。看看自己,比同学们高了一大截,自己这年纪,有钱人家,都可以结婚生子了,在这里坐着根本不舒服。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老师说话,自己根本听不懂几句,自己说话,同学们一样听不懂,老师让自己读课文,同学们都大眼瞪小眼,像听天书一样,最后干脆一起笑起来,老师也跟着笑,因为他也听不懂,为了不影响积极性,还得肯定两句,挺好,读的挺有感情……。
        中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且不说民族的语言不通,即使同一个汉族也分为多个语系,因为地域差异很大,甚至相邻的村寨说话都可能不太懂,东北和山东虽然都属于北方方言,但在过去封闭的农村,与外界没有任何关联,交流的地方,听不懂彼此的话是很正常的。
        有人说,我就能听懂山东话,其实,他听懂的是山东的普通话,而且还是慢慢说。东北方言,很有普通话基础,那个年代,对外界没有任何接触的农村山东人一样听不懂。中国的老播音员赵忠祥可以说很标准了,但在电视刚刚传入农村时,人家一样听不懂,接触的时间长了,才慢慢领会接受。
         起兴没有再念书,即使没有语言沟通能力,他也不准备念了,三叔够苦的,又当爹,又当妈,做饭洗衣,下地干活,自己也不是孩子了,该负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了。
        因为户口还没有转过来,也就没有分到地,在农村更没有什么特殊的职业,只好揽过几头牛放。放牛是特别枯燥的活,在画家和诗人眼中被描写的牧笛悠扬的场景,这里根本没有体现。人不是不食烟火的,想放好牛,就得把牛喂饱,喂好,要不谁给你工钱?要记住哪里有牛爱吃的草,哪里地势比较平稳,沟壑多的地方容易把牛腿绊折,离村子不能太近,牛虽然动作很慢,趁人不注意,也容易偷跑到地里吃禾苗,太远又不太安全,老虎这里是没有了,可人们进山的时候也有被熊瞎子舔了脸的,狼就更不用说了,半夜三更村外的狼嚎是经常听到的。
      

使用道具 举报

123
发表于 2018-7-19 16:23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8-6-13 21:25
好的。我也挺累的。

工作辛苦,赚钱不易。

太辛苦了,喝再多的水,腿都疼!在家休养中,再找找其它门路吧,这回有了空闲,补上一篇!

使用道具 举报

124
发表于 2018-7-19 17:52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7-19 16:23
太辛苦了,喝再多的水,腿都疼!在家休养中,再找找其它门路吧,这回有了空闲,补上一篇!

嗯。从文字里看到我们不熟悉的生活。
不过很有画面感。

使用道具 举报

125
发表于 2018-8-1 13:39 |只看该作者
                                  (十九)
         这里的山多,相对来说,平整的地方就少,所以村子都不是很大,但只要是能平整出土地,能盖房养家糊口就会有人家居住。一个大队就是由沟筒里,山脚下,半山腰这样的三家五家,十家八家,到几十户人家组成小队组成,因为过于分散,所以,一个大队甚至会管辖十多个小队!
         一个高高的山坡上,住着几户人家,其中一户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院子里的鸡鸭被圈起来,怕它们拉满院子粑粑,沾到客人脚上,院子里的各种家什也被收拾好,至少要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因为一会儿要有人家过来相亲。
         过去的人家都传统,两个人能结合到一起,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解放了,不允许父母包办,传统的观念仍然很强烈,如果两个年轻人没经过家庭同意就私下结交,会被所有人耻笑,怎么能这么浪?这么风流呢?所以说能做媒人也是很有出息的事儿,谁家有大男大女都指靠他们成家哪。一个家经常有媒人光临也是很有面子,只有做事儿太绝户,或者穷的叮当三响的人家,媒人才不靠边,这样的人家得提着东西去求媒人才好说话。
         女孩家到了岁数总要出嫁,那时候家里都穷,上过学的也少,什么白雪公主,白马王子这些搞浪漫的东西没几个人知道,只是希望男人家别太穷,个头别太矮,长的别太丑。一家女,百家求,王家姑娘也相了好几个,却始终没有中意的,今天这个也没抱太大希望,媒人上门,爹妈让看就走走过场吧!谁曾想,爹爹一早进屋就没给好脸,你看看你,挑这挑那的,相了多少回亲了?哪个你都看不中,来一次供一段饭,浪费了多少粮食,今天好赖就这个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教训完姑娘,老爹摔着门出去了。
         老爹真是窝了一肚子火,离山下的村子远不说,还高!媒人给介绍的小伙,十里八村的有,三五十里的也有,人家即使大老早从家里出来,走到这里再叙谈了解一番,也肯定到中午,为了面子得请人吃顿饭,媒人得尊重,剩饭剩菜,苞米粥,苞米面大饼子,大锅菜肯定拿不出手。炒菜不割肉也得费油,跑这么远的路,每人也得几大碗干饭,再陪媒人捏几盅,多好的家庭能折腾的起,所以老爹才说出这些话。
        王家姑娘也是同父亲置气,你说这个就这个了,挑不到好的,将来给女儿气受,看你能好到哪去。
        也许这就是命吧,两家终于谈妥了亲事,最高兴的除了起兴就是他的三叔,千里迢迢从山东把大侄接过来,答应嫂子的事情除了没供他上学,说上媳妇就是大功一件,许多人家光棍子好几个娶不上媳妇那是常事儿。
         三叔会砖瓦手艺,农闲的时候出门打工,挣的钱是当农民的好几倍,日子过得好了,经人介绍,又娶了死了丈夫的寡妇,没想到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三叔虽然有了亲生儿子,但对起兴仍视同己出,这回订婚成功,女方提的彩礼,家具、衣物一概答应。
         起兴这些年对象真是没少看,女方家一听,从小没爹,娘远在山东,这里只跟着叔叔过,见过面的再没有联系了,而且因为也有些地域歧视。首先是口音不对,虽说改了不少,听着还有些不懂,这里人嘲笑山东人是海南人(不是广东治下的海南,按字面理解应该是渤海以南);还有就是东北人都睡头。刚出生的小孩头骨都软,东北人把孩子固定好,只允许正面睡觉,这样睡出的头型后脑海是扁平的,而关里人没那么多讲究,孩子睡觉脑袋往左往右随便翻,东北人便笑称人家是颊扁脑袋,就是风俗不同,审美观点的差异而已,说到底,不光是长得不帅,主要是头些年家穷造成的。
        这回相亲,三叔家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媒人考虑起兴比女方大十岁,怕女方家不干,便瞒了岁数,多年后,知道了男人比自己大了十岁已是木已成舟,没有任何补救,只是后来干了一辈子架,按照属相来算,一龙一虎,龙虎斗也是情理。
        社会发展了,据说要唯物着看,有时候不信命却也不行,两个人能生活在一起,没有一定的缘分不行,如果没有这些小插曲,也不可能修成正果,这里起兴是得了大便宜,成了家,按照正常程序,说不定还得等几年成家立业那!
      

使用道具 举报

126
发表于 2018-8-1 13:48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8-7-19 17:52
嗯。从文字里看到我们不熟悉的生活。
不过很有画面感。

谢谢王老师鼓励!
功力不够,没那么生动,不过就是愿意写,能有人接着看,就挺欣慰了!

使用道具 举报

127
发表于 2018-8-4 11:14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仅保留发帖内容
辛苦了

使用道具 举报

128
发表于 2018-8-13 14:4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8-31 17:31 编辑

                    (二十)
      
          妮子出生后,桂兰再没有开怀,后来干脆把耿老汉撵回到大老婆身边,自己只搂着妮子睡。耿老汉过世后,大老婆彻底断了念想,只盼着儿子早日娶妻生子。
          耿家儿子娶妻不是难事,首先是长相比较排场,一副标准的山东大汉形象,浓眉大眼,身高一米八开外;体格还不孬,从小家境殷实,和缺吃少穿的孩子比,肯定不是一个档次。身体棒,不偷懒,所以在生产队挣公分从来都是一等。这阵子虽然穷了点,但比一些普通人家还是好了些。农村人更看重的是家风,勤快、能干永远是立家的根本,所以长到十八以后,就不断有人上门提亲。
        经过筛查,大老婆选中了一家,桂兰这时主外,一心在生产队干活,也就没什么意见。成亲不长时间,儿媳妇怀了孕,大老婆围前围后,细心照料一心盼着能给生个大孙子,儿媳妇也真是提气,第一胎就生了个带把的。大老婆合掌念着佛,谢天谢地,念着耿老汉的名字,说老耿家有后了。
        在天灾人祸的年代,养个孩子也真是不容易,粮食不足,营养不良,孩子妈妈自然没有多少奶水,所以只能给孩子早早的添加辅食,颗粒粗硬的孩子消化不了,孩子的大奶奶就千方百计淘弄了一些白面让儿媳妇烙张饼喂孩子。
         孩子爸爸饥肠辘辘的从地里回来,猛然闻到油饼的香味,看到锅边一张晾着的油饼,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媳妇听到声音跑出来,丈夫已经吃进去大半,见媳妇来抢转身就跑,媳妇边哭边骂是留给孩子的,等抢回来只剩下不到半张。
         妮子长大了,虽然还是饿,但给大侄的东西从来不馋,偶尔外人给自己什么好吃的总要拿回来,问问娘和妈能不能喂孩子。在家里纺完线,或者在外面跟大姐姐们学完纳鞋底,做鞋面,回来总要去抢着洗戒子。妮子喜欢大侄子喜欢的不得了,尿过的介子没觉着有味,拉过粑粑的也觉不着臭。戒子飘在水里,用手指轻轻刮下粑粑时,还觉着荡过手指时的滑腻真的很好。
        ……
       “妮子!要出远门了?”
       “妮子!去东北还回来找对象不?”左邻右舍的婶子、阿姨经常这样问妮子。
       “我才不去哪!”妮子回答道。               妮子不喜欢这样的问话,在她的心里,这里的娘,这里的妈,这里的哥哥嫂子,可爱的侄子,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她从来没想过会离开这里,这么问话,好像撵自己走似的让人不舒服。
       年前,桂兰接到东北儿子的一封信,信中说现在已经成了家,也有了孩子,这回生了老二,媳妇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孩子姥姥家帮不了忙,希望妈妈过去帮着照看些日子。
      桂兰一直觉着亏欠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过着好日子,孩子爷爷和爸爸先是遇了害,后来跟着自己嫁到老耿家,在这里自己说的不算,没照看好孩子,十几岁又跟着叔叔去了东北,现在有困难没人照看孩子,自己理应该过去。现在这个家,儿女都大了,孙子也有了,大房照顾的比自己还精心,这边没牵挂,东北是一定要过去的,于情于理都得过去看看。
       大妮子成了家,没什么担心的,小妮子愿意过去就领着,不愿意就在家呆着,反正过个一年半载的,孩子大一大还是要回来的,桂兰做好了打算。
      邻居婶子见妮子实心眼,便劝妮子,你这个潮吧,你不跟你妈走,你不怕你娘打你?
      “我娘早不打我了”
      “那是你妈在你身边,等你妈到了东北,你娘再打你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再说,你妈要是不会来,你娘和你哥让你在这边找人家,你可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妈了!”
      这可是妮子没想到的,出去串门,一年半载回来无所谓,看不到妈,那可是万万不行。想明白了这点,谁再问话,妮子都是坚决要跟着去东北。见妮子改了主意,娘和妈两个人都笑了,那就领着出去见见世面!
       起兴怕给娘带来麻烦,邮来五十块钱的路费,几个人的来回车费绰绰有余,大妮子考虑到娘年近六十,没出过远门,小脚带着妹妹还得拿行李坐车不方便,便让自己的丈夫送他们到东北。
       挥手告别很简单,举起来向着越来越远的亲人招手,有不舍、有期盼与喜悦,想不到的是,当妮子再踏上这片故土时,那个娘已经作古了几十年。

使用道具 举报

129
发表于 2018-8-13 14:49 |只看该作者

有个观众耶!
您更辛苦

使用道具 举报

130
发表于 2018-8-13 16:50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8-13 14:49
有个观众耶!
您更辛苦

还有个老观众呢
不过这篇小说,写了一年多了。

西湖都走了好几次又回来了。

哈哈



使用道具 举报

131
发表于 2018-8-14 15:3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榆园书话 于 2018-10-18 18:28 编辑

          (二十一)
         农村人有文化的少,更没有什么高远的理想和认知,了解社会也都是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有的娱乐也只是听听先生讲讲古,什么马上皇帝,有道明君之类。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不断在粉饰中传承,八国联军在华夏大地的绞杀有些久远,中华民族反抗大和民族的蚕食残酷而悲壮,而两个兄弟之间的残杀却更多是无奈凄凉,据说都是为了建设美好的家园,先死后生,权叫打碎旧传统,打造新世界吧。
          席卷全国的大饥饿终于过去了,饿殍万里终于不再继续,没全部饿死却成了一个丰功伟绩,也是令人呵呵而已。多年后,人们忘了枯骨满地的场景,却津津乐道一顿没吃到红烧肉的感人。一方面是感性的悲哀,一方面却是愚忠的荼毒 ,或许是变相的惩罚吧!存活下来的人固然有身体健康的因素,不愿意深究的却是,口口声声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人,脑瓜铮亮在这乱世中招摇。   
          不是所有人都命薄,有的人饿死了全家,有的人家里还是欢歌笑语,毕竟,拥有自行车,钻石缝纫机,烟台的座钟的家庭,想不笑都很难的,这样的富裕家庭在历朝历代都很多,自己吃香喝辣的,还不许饿肚子呻吟,好社会不去歌颂竟然还去说道啥,就是大逆不道,就是负能量的没出息的货。
         没坐过火车的人,做梦都想坐一回。不用人牵马拉,钢铁怪物是怎么跑起来的。妮子在家也是想了多少回,却想象不出火车具体的样子,等站在车厢里,火车飞驰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全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妮子晕车,几天的时间都是晕晕乎乎的,清醒一点的时候,只记得吐,后来吐的连黄水都没有了,像长了病一样,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吐干净才好,桂兰更甚,也多亏了大女婿照料照看这一路。
       昏昏沉沉中,妮子只感觉火车时停时走,迷迷糊糊中好像知道又过了一天,妮子知道再坚持几天到了大哥家就会好的,听母亲说,大哥在东北生活的很好,现在在村里做铁匠,很排场。
     
          靠读书光宗耀祖,没成功,放大牛?混点零花钱还行,起兴起兴,真要如此一辈子,怕是这一辈子起不来也兴旺不了。
          村里有个铁匠铺子,经常是炉火纷飞,叮当作响,这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起兴不忙的时候也随着一些年轻人去看热闹。老铁匠是村里的红人,毕竟谁家锹镐,叉子,镰刀这些铁物件坏了,都要去找他修理。那年代都挣工分,和上地干活差不多,但手艺人值得尊敬,而且不用天天下地,所以很多年轻人都想学一学这门技术,社里不忙的时候都会凑过来,帮老铁匠打打下手,这个拉风匣,那个帮着拿东西。
          学技术不容易,不长眼力见师傅不会喜欢,师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马上得知道下一个程序是什么;学这手艺,光会打下手,拉风匣白费,风匣拉冒烟都不会有出息;没有力气的不行,师傅铁锤上下翻飞,你这头累趴稀了,也不适合;光有蛮力也不行,师傅做个精巧的玩意,你咣咣两锤子砸个稀扁,这样的脑袋只配大冬天去刨大粪,这个力道很难掌握的那么有分寸。
          以前,有个逃难的人到了个铁匠铺要去做工,人家在案板上放了一个榛子,给他一个十几磅的大锤让他敲碎,锤子不算太重,十几岁的孩子都可以举起来,关键是砸下去的力度,力量收早了,碰不到榛子,收晚了,连皮带瓤扁扁的不到一毫米厚,弄个砖头都能砸出这效果、这个逃难的人一锤子下去,快接近案板的时候,只觉着锤杆一颤,锤头停住了,师傅过来验看,榛子外面那个皮裂开了,手指轻轻一捻,一个完整的瓤出来了,这就是分寸。   
         老铁匠最喜欢的是起兴,干活有眼力见,聪明!有的物件告诉别人几遍都不会,他只要琢磨琢磨就知道尺寸、操作方法和步骤,有时候做的东西比自己的都好。后来,老铁匠驾鹤西游时,这个铁匠铺就交给了起兴打理。   
          人这一辈子,最主要的是找到自己的价值,价值最基本的体现就是能养家糊口,让父母妻儿生活的更好!这或许真是命运在作怪,如果没到东北,没接触老铁匠,肯定一辈子浑浑噩噩下去。
          俗话说,家有一老,胜似一宝,起兴娶了妻生了子,实在是照看不过来。三叔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生活,实在没精力去帮衬别人,只好给远在山东的母亲去信,没想到,没几天功夫,就到了这儿,而且把自己的妹子也带了过来。起兴觉着紧张的生活一下子轻松起来,孩子有人带,回家有热乎饭菜,晚上不用自己动手就会睡上热炕,经常是做梦都带着笑的。
          从山东正月十一出发,到家时已经是正月十六了,没感到多少新奇,先是感觉到东北的寒冷,接着妮子有些失落,没想哥哥家多富,起码和山东的家差不多吧,到这里一看,房子简直不能用大来形容,不大的院子里矗立着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厚厚的石头墙糊满了黄泥,黄泥里间杂着一寸多长的稻草,后来才知道东北太冷,怕冬天寒风灌倒屋里,只能抹上黄泥,放些稻草是为了更结实。
          进了房门,小小的厨房内,里外各一个大黑锅,比山东家里的锅大好几倍,进到里屋,对面炕占据了屋子的大部分,中间的屋地便不够几个人打转了。关键是这里还住着两户人家,哥哥嫂子还有孩子一铺炕,对面是另一家的夫妻还有孩子。
          当初,这家人从外地搬回到村里,没地方落脚,村里没有闲房子,家家房子都小也安排不了这家,后来看起兴家还能宽松点,关键是心眼好,说了许多好话,便住进这里。这回殷家添了两口人,人家也不走,再多说就是泪了,总不至于把人家的铺盖扔到外面去,没办法,晚上睡觉时,妮子和哥哥嫂子与孩子挤一个炕,老太太和另一家人挤在另一个炕上。
          住的地方好说,只是闭上眼睛休息的地方,不耽误第二天上工下地,最大的问题是缺粮。经过大饥荒的清洗,家家都是空空如也,唯一的口粮也是根据社员在村里一年挣下的工分来分配的,妮子和娘初来乍到,没有口粮分配,几天下来就成了大问题。起兴和大队关系还好,虽然户口没落过来,但同意妮子和娘可以和其他社员一样下地干活,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后来实在没办法,起兴带着母亲去自己的岳父家借粮。
         这是亲家的第一次见面,只是以这种借粮的方式出现而已,王家过的仔细,所以才能积攒些余粮,娘俩回来时,带回来几百斤苞米,不是起兴的娘从山东回来有多大面子,王家也是从多方面考虑的,亲家母的脸面虽然不厚,但是姑爷实在不偷懒,将来这粮食也能还的起,而且,亲家能照顾孩子,自家的女儿也会轻快一些,自从女儿出门子,家里活多实在没空去照管,借了粮食对谁都好。
        妮子和娘两人都开始下地干活,嫂子和娘经常换班,一个下地一个照顾家伺候孩子,妮子的娘总是抽空,在比较平的地方开些荒地,种些苞米,高粱,栽些地瓜、土豆,地边再种几个倭瓜。那阵子有个称呼叫割资本主义尾巴,只是在这偏远的山区,执行的很不彻底,饿死和共产主义还是生命重要,干部也不都是王八犊子的,只要长了人心,都会有些人气。
        村里人很关注新来的这个小脚老太太,简直没有闲着时候 ,早起的人一早会碰到一个小脚老太太,跨着一个粪筐,在村路上捡粪,见到人打过招呼继续向前走,并且风雨无阻,捡拾的农家肥堆的高高的,上到苞米地里,棒子结的又长又大。同样种苞米,一样的品种,村里人很容易分出殷家和别人家地的区别,植株墨绿粗壮,邻家发黄,瘦小,一样的地,产量差好几百斤。
         秋天到来的时候,殷家来个大丰收,不仅还完了欠人家的几百斤苞米,还有了余粮,村里人一提起这个小脚老太太,都是夸赞不已,起兴的丈人家更是高兴,这老太太真是个福星,女儿嫁到他家真是掉进了福堆。

使用道具 举报

132
发表于 2018-8-14 15:37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8-8-13 16:50
还有个老观众呢。
不过这篇小说,写了一年多了。

首长好!
那就向你汇报吧,俺就一个普通的下岗工人,没念那么多狗尾巴圈子,所以写东西非常慢,像从身上抽筋似的不容易,人家是愉悦着写,我是痛苦的煎熬,这章先抽出来几条,请您过目!
好像西湖很有名,但我在这里认识人极少,所以虽然没人爱我,但也没人骂我吧!
汇报完毕。

使用道具 举报

133
发表于 2018-8-14 16:4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8-14 15:37
首长好!
那就向你汇报吧,俺就一个普通的下岗工人,没念那么多狗尾巴圈子,所以写东西非常慢,像从身上 ...

我们都很爱你。

没事常来聊天袄。

使用道具 举报

134
发表于 2018-8-15 15:10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8-8-14 16:48
我们都很爱你。

没事常来聊天袄。

不喜欢老头!
不知道这个我们里面,有没有大姑娘小媳妇啥的。

使用道具 举报

135
发表于 2018-8-20 14:3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8-20 22:54 编辑

                                                                                        (二十二)
           村里有个关帝庙,据说很久以前出了个什么妖物,祸害乡里,百姓们苦不堪言,后来关圣显灵灭了妖物,善男信女们便筹钱修了这座关帝庙,从此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因为时代久远,什么妖物作祟倒没人记得,但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很敬畏,金刚虽然面目狰狞,但没人会害怕,不做亏心事,神佛都会保佑自己。
           三叔每回路到这里,都会过来拜祭一下,祈祷家里人平安健康。刚从山东搬过来时,这里香火还算兴旺,虽不是红瓦新颜,却也整洁干净,正殿大概七八十平,供奉关公,身边周仓牵马伺候,偏殿姜子牙封神,各方神圣龇牙咧嘴,殿上房梁据说还是姜子牙的小舅子,也不知什么典故,院内一左一右,两个木质的钟楼和鼓楼特别精致。
          解放后,万岁进了京,真神发生了变化,这里便日渐萧条,正殿上的瓦坏了几块,因为没人修理,窟窿便越来越大,几场透雨便浇在周仓的头上,上着油彩的泥胎护卫便泡倒了,接着的运动又把围墙拆了个精光,后来公社看钟鼓楼还不错,便找人把这两个东西挪到公社,几年功夫,再没人知道它们的踪迹。
           一大早,村里沉闷的钟声响起时,村里人会陆陆续续来到生产队门口,队长先把一天的工作重点讲述一遍,然后安排男男女女下地干活,只是这样沉闷的生活很快被打破了。
          因为时代大发展,高音喇叭竖立在大队门口的电线杆上,早上起来,大海航行靠舵手的乐曲便惊醒人们的美梦,然后是女高音带着激情,抑扬顿挫的宣读最高指示: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随着指示的不断,终于有一天,破四旧的政令席卷中华大地 。也是,有一个真神就可以了,要那么多偶像做什么?分权么?什么佛祖,上帝的,对他们顶礼膜拜,谁来敬重我?
          破四旧是个大战役,村里的关帝庙又是十分的大,公社特意集结多地民兵、百姓,浩浩荡荡杀奔过去。
          应该说像一道红流,红旗招展,鼓乐喧天,社员们拿着锹镐钉耙,念着口号冲向关帝庙。横眉冷对的金刚倒了,义薄云天的关圣趴下了,没有什么可怕,一堆泥塑,锹镐几下子就捣的稀烂,在一二加油的口号声中,正殿和两个侧殿也全部推倒,砖头瓦砾都填了沟。
          每次来的运动,每次来的指示,群众都热血沸腾,只要指了个方向就是往前冲,上面思想转了一圈,执行就是,这社会不需要思想。这个社会是最先进的社会,我是这社会的领头人,一个思想就够了。
          没有人敢不执行,在这狂热的社会,有一句意见就够你死千百遍!
          雨雪天,照传统是在家休息的,如今不是,必须到大队学习最高指示,批斗黑五类。          村里没有地主、富农,这样不行,在阶级社会,人穷着,一定是因为受压迫,于是便矬子里拔大个,稍微富裕点的人家,便给定了成分。批斗会时,一些偷东西的坏分子,大家是真批斗,本来就挺穷的,好不容易有点东西你给偷走了,不学好的东西应该教育教育。等轮到了所谓的地主时候,大家都不再语言,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挺好的人,也不像南霸天,周扒皮,黄世仁那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没人下的去手,甚至还会想起当初自己困难时,人家借米借面,慷慨解囊的时候,有恩的人怎么会批判动手。
         上面的人不同意了,划不清革命阵线是有问题的,没有轰轰烈烈的革命行动,怎么显示自己的工作能力?开会诉苦!
         人没有完人,总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于是有人想起某次借钱没借给自己,这是为富不仁啊;某次他当着几个人的面骂了自己,这是对贫下中农的恶意攻击啊!几番下来,罪定了一大堆,人们的脑袋再也想不起他的好,你不揭发就是同情地主,立场有问题。
         忽然之间,人们坚信,这么大的坏分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观念改过来了,也敢批斗,也敢动手了,仿佛以前过穷日子真是他们造成的,把他们批倒批臭,自己就会过上共产主义生活似的。
         殷家接到一封来自山东省沂水县**公社革委会的挂号信,信中说,当初杀害殷家两条人命的梁家人已经被革委会羁押,经过组织查找,知道烈士的后人现在在辽宁省宽甸县**公社**村居住,希望烈士的后人接信后回乡报仇,以慰烈士在天之灵,如果生活困难,出行不便,可以联系本地政府解决,信尾是鲜红的革委会公章。
          起兴把三叔请到家里,和母亲一起商量。桂兰虽然是遗属,但从嫁给了耿家,这样的事儿也只有建议的份儿。三叔年长,出门经过了许多事儿,看透了这社会的本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斗地主,亲眼看见一对夫妻被活活打死,吃奶的儿子扔在脚下,在妈妈怀里拱着要吃奶哇哇地叫着,但每一个人敢伸手,当孩子声音越来越哑的时候,一个还长着良心的老汉冒着危险收养了他,就算是他父母有罪的话,孩子可是无辜的。如果他不是三代贫农,他也会因为同情收养地主家的孩子丧命。
          二十多年了,社会有什么变化了么?有权有势当官的还都是活的洋棒的,受穷饿死的还是老百姓,还在斗,地里能多出粮食么?八十多岁的老妈妈没听出万寿无疆是什么意思,问邻居什么耗子捞木锨?这样的人挨斗了;一个地主成分的人也跟着人学背毛主席语录,
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也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因为这句话差点被打死,人家问他,怎么地?你还想翻天哪,下回记住说,你不打,我不倒!
          最残忍是把成分不好的女人上衣扒掉,用烙铁烙,皮肉烧焦的味道和凄惨的呼叫让人心直哆嗦,可平常的乡亲们竟酒醉似的叫着。
         一个社会是做了多大孽,让社会变得这么疯狂?老人不放过,孩子不放过,女人不放过,大兴文字狱,都说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但怎么看怎么都是穿了衣的畜生。
          商量了半天,三个人决定,时代变了,但人心不能变 ,冤家宜解不宜结,两命换两命就过去吧,当初大队长媳妇的死也是做的有点过分。
          回信还不能这么直白,同情敌人罪名谁也担当不了,只能说这面革命事业很忙,很艰巨,为了报答党,报答毛主席恩情,会多打粮食,多做事回馈这个社会,至于梁家人员,毛主席都说了,帝王将相都能改造好,何况这些人,希望他们好好改造,为社会做贡献。(因为苦主没有报复,梁家人也躲过灭顶之灾)。

使用道具 举报

136
发表于 2018-8-29 08:4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9-1 13:41 编辑

                                                                     (二十三)
         
         从山东来到东北,妮子很不习惯,先不说习俗,双方讲话,互相都听不懂。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怕人笑话只能尽量不说,只能听着别人讲,默默地听人讲。好在十六七岁的年龄,学东西特别快,处在东北话人群之中没几年,也就慢慢适应了。
         起兴不喜欢农活,从记事起就不喜欢。人和人不同,有的人喜欢做工,比如殷家三叔;有的人喜欢种地,离开地一天都不舒服,比如耿老汉,而起兴就喜欢打铁和抓鱼,而偏偏这两个喜好都能换工分,买口粮,这回娘和妹妹来了,孩子有人带,能吃热乎饭,娘和妹妹还都下地挣工分,所以起兴最高兴。
        农活不是太忙的时候,妮子便和村里的小姐妹们到巢丝厂上班。
         中国是世界闻名的丝绸大国,这点小孩都知道,但普普通通的蚕茧怎么变成丝绸的别说外国人纳闷,中国人都没多少人懂。棉布人们知道的较多,把成熟的棉桃去掉籽,然后纺车摇起来,纺成线,织成布,毛线也一个道理,薅下羊毛捻成线织衣服,丝绸肯定也是织成的,但一个薄薄的茧壳怎么就会抽出丝呢?
         蚕宝宝从出生就开始吃,发育成熟后就开始吐丝,晃几万次头才把自己包裹起来形成茧,这根丝只是一根,可以抽到1.5公里长。人们接触最多的多是市场上的茧蛹,剪开茧壳,里面的茧蛹或是炒,或是炸,又酥又脆,营养美味。剪开的茧壳虽然也回收,但加工起来就不知道多少根了,而且费工费力,做丝绸不好,只能粗加工,做成挽手子,然后拉成蚕丝被,所以价格相对偏低。
         抽丝是个技术活,外国人没掌握这个技术之前,就很纳闷,中国人是如何抽出丝的 !
         妮子也不懂,直到到巢丝厂看到人家加工的流程。首先是烧一大锅水,加上水碱,然后把茧子倒进去煮。这工作一般都是有经验的老工人操作的,水的多少,烧的温度,水碱的浓度,煮的时间,都是技术。当然还要看工人的数量,能加工出来多少,加工不出来也影响质量。   
         经过碱水煮过的茧子茧壳变松,然后再蒸一下,加工时,去掉茧壳外面附着的杂物,找到丝头,用手轻轻一拉就可以抽出丝来,当然,每个人的技术水平不同,拉出丝的时间和快慢也不同,妮子虚心地学习了一段时间,也终于和老工人一样,加工的又快又好。
         整个大队的姑娘,媳妇都可以来巢丝厂,长期在厂子里上班,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在没有化妆品的年代,各个捂的白白净净,和干农活的姑娘们相比,不是年轻几岁的问题,不过,细致活有人还真干不了,那些铁姑娘们便粗犷的在田间和大老爷们战天斗地。
        凡事都有利弊,工作车间里因为工作需要,不允许开窗透风,被风吹过的丝,质地会发生了变化,合不到一起,织出的丝绸也是废品,所以要求极严格,因为这些都是外贸产品。厂里生产出的丝和附近几个县市巢丝厂生产出的丝经过检验合格,最后统一送到丹东,出口日本,换回中国急需的小汽车。
        车间内除了不能开窗,还有温度要求,煮茧大锅在车间的一端,修的烟道就通过车间两侧的火墙穿过,从车间的另一端排出。这种炕洞一样的土方法给室内保温还是不错的,只是泥墙不太过关,有几回气压过低,一氧化碳从缝隙中穿过来,好几个工人正干活时,就咕咚一下躺在地上,被人抬出去缓醒一会儿再回来接着干。
        车间里几十个工作台,每人一个小桌,操作时,先抽出十四根丝头,并成一股,然后穿过针鼻一样的东西开始加工。工艺还是沿用传统方式,用脚制动,随着脚不断地踩下,十四个茧壳便不断的在工作台上跳动。茧壳有薄有厚,丝的长短就不同,一根丝抽尽后,留住尾巴再把另一个蚕茧的丝头接上,茧蛹扔进小筐,晚上称重回收,周而复始,直到达到工艺要求。晚上,加工好的蚕丝要称重,检查员检查质量,按几等丝入账。折算的钱款年底再折成工分,分给粮食。

         妮子干活实诚,不多言多语讨人嫌,工作完成的也好。做的多,等级高,工分也就高,就这样还不满足,计件工资多劳多得,经常和村里几个要好的姐妹早来晚走多干几个小时,年底时,哥哥看到妹妹不仅没白吃饭,还挣了这么多工分,一高兴就许诺道,等妹妹出门子我给你陪送个烟台产的挂钟。
        哥哥嫂子很喜欢妮子,不馋不懒,还没那么多讲究,帮着家里做饭,照看孩子洗衣服,哥哥打回来一大堆草,也不用人指使,晚上还帮着铡草喂驴,这么勤快的人好像没人讨厌,所以和嫂子一直没红过脸,出门子几十年后都是如此。
        出口创汇换的小轿车没人见过,也想象不出它的样子,毕竟村里连像样的拖拉机都很少来。所以农忙时节,特别是抢收抢种关键时刻,实在抽不出劳动力的时候,也不去管它什么狗日的车了,顾眼前要紧。大队一声令下,巢丝厂便放假几天,全体人员到最需要的村子驻扎,社会主义社会不让讲报酬,不给工分,就是支援社会主要建设,所有人都会去,政治社会高压之下,没人想被扣帽子,更主要的是,省几天的口粮也不错,大队供应的饭菜管够造,偶尔还有少见的,大米饭,鸡蛋,猪肉改善。
        




使用道具 举报

137
发表于 2018-8-31 15:37 |只看该作者
某些地方写的不够准确,边改边写!大体事情还是准的,增加些细节,干涩的地方以后再润色!
老一辈人不让写,慢慢套话

使用道具 举报

138
发表于 2018-10-18 18:12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做了部分改动,欢迎斧正!

使用道具 举报

139
发表于 2018-10-18 18:1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10-18 18:17 编辑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8-14 15:31
(二十一)
         农村人有文化的少,更没有什么高远的理想和认知, ...


         

使用道具 举报

140
发表于 2018-10-18 18:29 |只看该作者
搞定了,请查收。

本老头愿意竭诚为您服务。



使用道具 举报

141
发表于 2018-10-18 18:32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8-10-18 18:29
搞定了,请查收。

本老头愿意竭诚为您服务。

还记得大姑娘小媳妇的事啊!
不知道老头今年贵庚啊?

使用道具 举报

142
发表于 2018-10-18 19:11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10-18 18:32
还记得大姑娘小媳妇的事啊!
不知道老头今年贵庚啊?

两巴掌了

使用道具 举报

143
发表于 2018-10-19 10:48 |只看该作者

二五一十,原来是小屁孩啊!

使用道具 举报

144
发表于 2018-10-20 08:3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10-19 10:48
二五一十,原来是小屁孩啊!

五十五了。

使用道具 举报

145
发表于 2018-10-21 09:04 |只看该作者

哥哥在上,受老弟一拜!
不用点套路,不肯爆出年纪!
两巴掌的年龄偏要去学妇道人家,一大把岁数还怕人家问年龄,总装小女生!

使用道具 举报

146
发表于 2018-11-22 12:5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11-24 17:26 编辑

                                (二十四)
        不知道具体哪一天,村里住进了一个外国人,有人说是苏联人,有人说是白俄人,因为鼻子比中国人大好几个号,村里人就统称他为苏联大鼻子。大鼻子出门时,总是围着一帮孩子,农村人见识少,看见好奇的新鲜事物总要研究一番的,不敢靠的太近,只是慢慢地跟着。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大鼻子有时候会无奈地摊开手,有时候为了示好要抱某个孩子的时候,胆小的会像见了鬼似的边哭边跑。大人们倒不见怪吓到了孩子,因为自己也好奇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丑的怪物,虽然也想多看两眼,还不至于像孩子这样无赖跟着跑。
          午餐的时候,大鼻子的门外边总是趴着几个好奇的孩子,看见大鼻子边喝牛奶边把大列巴塞进嘴里。大鼻子心情好的时候,会掰下一块给外边的孩子们,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不是很长,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样,孩子们再也没有看到大鼻子出现。
          大鼻子走了,可那美味的大列巴的味道,始终留在尝过美味孩子们的心里,尤其是赵家的二儿子心里,怎么那么软,那么香,那么甜,好像不禁咬一样,轻轻地就滑过嗓子下到肚里,甚至埋怨自己吃的太快,还没有完全体会到大列巴的美。
          在很小的印迹中,这段是最甜的,以至于到了七十多岁时,尝过的许多种的面包,都找不到当时的感觉。生活中有苦有甜,苦占了大多数,偶尔的一些甜也多是精神上的,只有这个大列巴是实实惠惠的甜在了心里。
        老二长到五岁的时候,家里的猪就开始归他放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能可哪跑就是有了劳动的能力。有句话叫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放,用到猪这也是一样,又揽了邻居家几个,老二成了猪倌。         

        早晨起来吃完饭,打开猪圈门放小猪出来,汇合了邻家的几头猪就浩浩荡荡出发了。那个年代穷,人都吃不饱,猪喂得也跟不上,早晚喂些洗菜,刷锅之类的泔水,抓半把谷糠麸子,苞米皮子之类,一天的营养就指望着白天猪在外面打的野食。
        茫茫的大山沟里,不知道哪里有野狼,哪里有熊瞎子,所以放猪离村子都很近,沟塘子,荒草坡,河边都是去处。猪不是结伴的动物,总想单独拱到一边吃点独食,一个不留神就会拱到别人家的地里,啃食玉米苗,土豆模子,被人告到家里这种情况经常发生。父亲便认为孩子贪玩,不专心放猪,顺手操起一根棍子边骂边挥舞起来,叫你贪玩,叫你不给家里省心。孩子的哭声大了,甚至会有再打两棍子的冲动,那个时代的人几乎都是这么修理出来的。几十年后赵家的儿子仍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打偏了点,抽到头上,忽然就觉着天旋地转起来,也不知多长时间爬起来,大人们早没了踪影。
        孩子们记得打,打一顿会更上心一点,猪不会,抽一棍子,给一石头,当时是嗷的一下子蹿出去了,过一会有了诱惑的东西,又忘了才挨了一顿揍,趁着人赶其它猪的时候,放开蹄子又奔了过去。
       老二才把这个猪赶回来,忽然看见另一头已经开始拱人家地瓜了,情急之下一棍子打下去,也是棍子粗了点,猪瘦小了些,又抽到腰上,只见那头猪,身子忽然瘫在地上,嗷嗷直叫,只用两只前腿爬行,身子和后腿在后面拖着。老二一下呆了,这回闯了大祸,把人家的猪打掉腰子了,回家不又得挨顿胖揍么?一着急哇哇大哭起来。小猪爬行了一阵,忽然像神附体一样,腰子自己又端了上去,四蹄刨地,撒着欢地跑走了,丢下发呆的主人。
        七岁的时候,老二的工作又换了,两年的功夫个子长了不少,可以当牛倌了。放牛能悠闲些,不用担心像猪那样抽冷子就出去闯祸,但发起牛脾气来,也是不好对付。
        十一岁的时候,学校来家里几回了,动员家长让孩子去上学。再怎么推脱家里活多,忙不过来,人家也不答应。后来,老二答应放学后仍旧帮家里干活,家里才答应下来,其实,除了学校老师动员以外,老三长大了,能接着干活也有很大关系。
         秀才有四宝,笔墨纸砚。新社会没这些啰嗦。到河边捡了块光滑,平整的小石板就是纸张,笔更好说,白色的滑石在石板上走走停停就是汉字和阿拉伯的123。条件虽然苦点,但比放牛、放猪强了许多。
        学习的时间只是在学校那一会儿,预习复习根本就没敢想过,家里有干不完的活在等着,所以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也不跟别的调皮同学打闹。因为学习好,老师喜欢,跟同学又很团结,小学六年几乎每年都是大班长。
         如果照这样的人生轨迹走下去,可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有些人看不到这么远,也不想考虑这么远。小学一毕业,学校的生涯就从此结束了,学习再好也不供了,能写出自己的名,能记个账就行了,农村人,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将来娶了媳妇成了家就是一辈子,念书能出息到哪里去?老师再力争也是没有用,学费你出么?地里的活你干么?
       小学毕业了,家里又多了一个劳动力,能挣大人的工分就是为家里减了一分负担。农活对每个人都很公平,不管你读了多少书,身体是不是长成,有一点力没出到都有差异,这就是工分的区别,但安排工的组长队长会照顾一下亲属,只可惜没一个姓赵或者有亲戚的人在村里。
           ……
        农村的生活枯燥无味,如果没有父母的期许,生活中的苦会放大好多倍,毁掉人的灵魂和信念,当然一些鸡汤也是管用的,饿着肚子,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经过这罂粟一样的东西的包装,邪恶和狠毒也能让人觉着天使的降临和膏怡的甜美。
        社会到底有没有平等之分?可以放下空洞的东西,静下心来细细品鉴,这在宗教中可以叫开天目的,像二郎神的三只眼那样,看出悟空变出带着灵气,不自觉就要跪倒求保佑的土地庙。可以看到许多奇怪的小丑,说着漂亮语言的仆人可能吃着美味,为我们鞠躬尽瘁的人却高我们好几个档次。哟!饥荒中死的都是农村的下等人啊,抽着大前门,喝着茅台酒的人留着的眼泪不是都是苦的,也不会苦,级别的差异,无论当初是多么让人反感,但现实生活中还是很让人受用的。有时候开了天眼倒不好,会让人觉着这人生啊,活的没有任何意味,为什么我的标配就没有别墅,厨师,警卫员?有的人拿着各种券去商店领鱼肉蛋,白糖,可以凭票购买自行车,缝纫机,有的人勉强度过了饥荒却在困苦的生活中受煎熬。
        农村人穷但不傻,供销社里的东西都有用,但是买不起,有的东西实在需要,即使攒够了钱,可还需要票券。这就是阶层,只是很多人从来不这么想罢了。
        外面的世界是很诱惑人的,具体好到什么程度,是村里人想象不到的,大概是能吃饱饭,能挣钱而已,村里有个在供销社上班的人,家里存了一三缸豆油,那时候的泥缸大体分三种,大缸、二缸,三缸和小缸,那是什么概念?一口人大概一个月是二两油,村里的大多数人家,都是用酒瓶子装的。赵家的二儿子就想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上学的时候听人说,有个小学生种了一棵苞米,结了64个苞米棒,连毛主席都亲自接见了他,于是,整个学校的人每人都种了一棵,想献给毛主席,只可惜最多的好像只结了四个棒,棒子还都是小小的没几个粒儿,自己种的那棵,能想出最好的办法就是上粪,后来烧死了,多年以后才明白,愿望和热情是一回事,科学是糊弄不来的。
        
        村里征兵工作又开始了,墙上的标语又多了起来,参军光荣,保家卫国,都是一些激励人心的句子,红红绿绿的让人振奋,每年的八九月份都是这样热闹一阵子。村里年轻人的心又活跃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到部队历练一番。女青年倒没人关心,一个县市可能只有一两个名额,都是些吃粳米干饭的高干女儿们分包去的。
        老二报了名并成功入伍,家里不十分支持,也不十分反对,家里虽然少了劳动力,但也少了一份支出,那阵拥军工作做得也好,对军属也照顾,有时候荣誉是一方面,实惠更能打动人,靠麻醉、欺骗、做梦永远都没有市场。
     
         

使用道具 举报

147
发表于 2018-11-28 16:04 |只看该作者
没人看,我自己看!
看来我还是挺能扯的,都二十四段了,一会在发一截。
谁能告诉我,这些够不够中篇了呢?

使用道具 举报

148
发表于 2018-11-29 11:0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12-1 17:48 编辑

                                      (二十五)
         新兵训练紧张而又艰苦,这些在城里没吃过苦的人来说是个坎,对于成天战天斗地的农村人来说,只是有了点新奇而已,对于新兵小赵同志就有些煎熬了。保家卫国是一种荣誉,对军人生活的向往也是真心的,但生活是残酷的,讲究的是真实,来当兵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共产主义是个目标,能不能实现是未知数,但在以这个为目标国家和政党来说,不管心里是如何的想法,在嘴上,在宣传上是一定实现的,要不,谁还去扯那淡?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就需要人们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社会就没有了高低贵贱的区分,只有了分工不同的说法,不要和人比索取,要比奉献了多少,这样的说辞很高贵,也确实打动了不少人,但有时候人有一点私心,长一点头脑不见得就不是好事,首先要想到自己是个人,是最小的个体,只有让自身得到保障才能去扯别的。
        农村的活很苦,从小的艰辛不说,上面一挥手,底下就要冲上去一片,战天斗地就不用管酷暑严寒,就是超负荷地干,超出人体极限地折腾,有时候为了些形式主义,在风雪里搏斗才能更彰显出出心有多红。违反天道身体肯定要吃不消,要抗议,于是就身体闹病,拿着红宝书念咒也不灵,说好使,只能是愚弄些傻子,谁疼谁知道。
         小赵的腰腿疼有些日子了,在生产队虽然岁数小,但是冲劲足,指哪打哪,但是再年轻,心里再如何的红,对付冷风寒气还是不管用,人的身体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只是个简简单单装思想的皮囊。
          腰疼?人家八十岁才长腰芽,疼什么疼?
          看病?谁给拿钱?家里没有,大队能给你报?
          歇着?不干活谁给你工分,饿死你!有人可怜你么?没有,这时候没人会想到你是为了添砖加瓦的,累赘是必须要清除的!几十年后的几千万工人的大下岗也是卸磨杀驴的结果。
           想到最后,唯一的出路就是当兵。投弹刺杀,匍匐前进,越野五公里,到老百姓家做好事,汗总是出最多的一个,累是一多半,疼也占了一部分,时间长了,领导和战友们都很喜欢这个肯干能吃苦的新兵。
          三个月的新兵连生活过去了,小赵的腰也坚持不住了,部队领导过来慰问谈心,问问什么时候发的病,当兵前是不是这个状况。小赵一口否决,在村里身体特别好,要不也检查不上兵,可能是头几天训练抻到了,又受了凉,为了怕影响训练才说。
         小赵不傻,隐瞒病史是要被复员的!部队对待士兵还是爱护的,经过系统的检查,坐骨神经痛,致病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各种电疗、理疗手段,好的几乎差不多。人是会感恩的,年年五好战士的喜报都邮回到大队。



          村里有一条河,不是十分的大,但是水量很足,因为这个缘故,村里种了许多水田,当邻村还在靠天吃饭,吃苞米面生活时,这里的人们早早的吃上了大米,当然,被人搜走了公粮,留给自己的就是过年一顿大米粥。除了农忙插秧、防水这里最热闹以外,一年四季村里的妇女都在这里洗衣服,大冬天胳膊冻得红萝卜似的。
          这里离朝鲜大概只有五十里地,因为地缘的关系,村里朝鲜族很多,将近一半,也不知共同居住了几辈子,生活习惯也互相融合了不少。朝鲜妇女洗衣服跟汉族妇女不同,一个大盆装满衣服,用头顶到河边,洗完再顶回家,中国妇女没学会这项本事,但都学会了人手一个大棒子,在平滑的石头上,边翻着衣服,边用大棒子,嘭、嘭地锤下去。
         这天,小赵的母亲正在河边洗衣服,邻居家的一个晚辈经过这里,妇女间话多,闲聊几句后,就扯到当兵的孩子身上。
         赵家的大婶说道:“听说,同村的***过年回来探亲就要订媳妇了,俺家这个还没人介绍哪!”
        邻居听完回了一句:“听说了,殷家大哥从山东过来串门的妹子,不还没订么?你家要不?要就先给你介绍!
         “要!”
        听说给自己的孩子介绍对象,刚才还有些心事的赵家婶子刚才还一脸忧伤的脸马上放了晴。
       男方的叔叔第一个同意,他和殷家住隔壁,天天看见山东来的闺女就是个勤快,地里没活就跟娘上山砍柴,在家做饭洗衣服,说话还和气,这样的好姑娘给自己的侄儿肯定没错,男方家更没意见,自己家穷,能娶过来个媳妇就不错了。
         从山东过来带孩子开始,桂兰就没想着能在这里常住,心思呆一两年孩子大了些还回山东,没想到老大刚离手,又有了老二,这边刚有了回去的想法,那边儿媳又怀上了,儿子又实在不舍得自己走,一提说回家就不高兴,后来,看这边生活也比山东容易些就答应了。见娘答应不回去了,起兴怕娘反悔,马上去山东把娘和妹子的户口起了过来。
         这几年也有人过来提媒,因为还想回山东所以一概回绝,这回安定下来,就决定让孩子在这找婆家了,桂兰不是十分了解赵家的情况,就让儿子全权负责。起兴对赵家的儿子感觉很好,挺正直个人,虽然有点倔,但谁还没有个脾气呢?对自己的妹妹还停留在灰姑娘的印象,当媒人上门时候还说,人家能看上咱么?
         妮子听娘和哥的安排,其实,对小伙子朦胧中有个印象,高高瘦瘦,不丑。没意见就订婚,赵家买了几块花布,买了两双鞋找媒人过了一下手,亲事算订了下来,又要了妮子一张照片邮到部队,赵家的二儿子也没意见,就算是这么订了下来。
         过年探亲回家,殷家正赶上垛柴禾,赵家的孩子过来帮忙,年轻又有力气,一捆捆柴禾嗖嗖地飞上柴禾垛,喜得起兴和娘满眼的笑,妮子腼腆,不敢靠前,见将来的丈夫这么能干自然高兴。
         那个年代,对解放军战士都有好感,整个社会的风气也是如此,最可爱的人,军民鱼水情,电影柳堡的故事也影响着人们,军人在姑娘的眼里永远都是憧憬的对象,几十年后,赵老爷子都说,我还得感谢部队,治好了我的病,让我找到了媳妇,找到了工作。
         
      

使用道具 举报

149
发表于 2018-12-1 17:49 |只看该作者
流水文章不中看,争取再写两章完工。

使用道具 举报

150
发表于 2018-12-2 15:3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12-23 14:06 编辑

  
                                     (二十六)
          复员回来,赵家的二儿子和起兴的妹子结了婚,赵家一共六个孩子,大哥早早结婚,妮子成了四个弟弟妹妹的二嫂。
          那个年代,普遍文化程度不高,能念到初小毕业的整个村里也没有几个,村里缺少个政治队长,赵家的老二文化相对高一些,而且当过兵,入了党,在外面也见过世面,所以这个职务落到了他的头上。具体的饷银没有,只是个荣誉的称呼,就是领着青年干活的头。
          一年多后,田师付煤矿过来招工,二哥报了名。
         煤矿工人是个危险的职业,在地下几十米的矿井中挖煤和在阳光普照下的农田劳作不是一个危险系数,但那是工人阶级,吃国家的粮本,和吃返销粮的农民有本质的不同,煤黑子虽然不起眼,也不是谁都能去上的,只招退伍兵,所以在农民兄弟的艳羡中,几个退伍兵踏上了另一段征程。
        二嫂的工作没有变,白天下地干活,早晚多了一份更艰巨的工作——做饭。现在的家庭是公公婆婆,还有一个奶奶婆,大哥,大嫂,几岁的大侄女,三个小叔子,一个小姑,总共十一口人。做饭不愁,柴禾有的是,关键是有时候家里不富裕,总缺粮,经常是晚上吃的饭,都是白天婆婆出门借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酸菜、土豆条子,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也吃得很香。婆婆也做饭,但多数都是两个儿媳轮流着做,老大知道疼媳妇,哪不舒服了,只要出来说一声,就不用当班了,怀着孩子有时候胃口不好,老大赶紧跟老妈说,快快快,***不舒服,吃不下去,打饼,打饼!
         婆婆嘴撇了一下,啧啧几声,把过年留着包饺子的面拿出来。

         二嫂从没这待遇,第一是丈夫离着远,看不到家里的情况,第二是丈夫比较封建正统,从没想过儿女情长的事儿,探亲回来把钱交给父母,由父母支配,买的东西也从没想过拿回自己的屋,都是拿给父母,大家吃完收拾进柜里,不会想到还有个二儿媳妇没吃,最伤心的是自己生孩子,娘家妈拿过来给自己补身子的小米鸡蛋,也都被吃个干净。
            听到媳妇说要分家的决定,二哥考虑了好久,在他的心中,一个大家庭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才是幸福的,分家总觉着像是大逆不道似的,可看着媳妇坚决的样子,也觉着是自己的关心不够,才让她在家受了苦。
          父母是不同意分家的,虽然说这个时代已经进入了社会主义,但老思想仍然存在,往大了说,封建集权当皇上仍然是每个人的追求,哪怕只是一个小部门;农村虽然很穷,但封建大家长意识也是存在的,多子多福仍然是大家庭的骄傲。如果是贪吃贪睡不干活的浪荡公子也就罢了,赵家的老二,现在拿国家的工资,吃国家的商品粮,父母很以为骄傲的,在别人面前说起来,不仅有面子,而且还能带来实惠,所以家里不主张分家。
          最后是二嫂的叔公公帮着做工作,才同意分的家,但是有一个附加条件,当初结婚的费用加上这些年欠别人的 390多块钱的饥荒,他们必须背着,为了以后的生活,小两口答应下来,这才分成另过,最后象征性地拿了几个盆盆罐罐算是分了家,最后的结果大家庭很满意,无债一身轻嘛,后来还成为了一个传统,老三结婚分家时,又分了一堆饥荒。         
         部队是很锻炼人的,再普通的地方老百姓,只要经过军旅生活的磨练,都会有很大的进步,尤其是当时的党员思想还比较纯正,没有私心杂念,没有投机取巧,实实在在干出来的,所以在田师付煤矿很快就崭露头角,被调到武装部工作,如果生活一直是这个轨迹,或许终有出头的时候。
         为人民服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那个年代或许有一点,从工资的差距来看,却是这样,于是掏粪工人时传祥和刘少奇的手才能握到一起,于是大公无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在人民的眼中才能发现,但是,差距再大些就没有了可比性,各种补贴,岗位、级别的差距会继续拉大,科级,副处,正处,厅级,副部,部级……
         谁说没有差距?有了三六九等就等于彻底否定了既定的教义,只是有些人不愿意承认,有些人假装看不到,有些人还傻傻地相信,甚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理论如果掌握了一些人的头脑,真的不容易清掉。
         在煤矿工作,分为井上和井下之分,对产业工人来说,下煤洞真的能多挣一些钱,从到了武装部开始的那个月,工资就开始下降了。煤矿食堂伙食很好,只要有钱想买各种肉菜都有,一些家里没负担,没家庭的矿工伙食能好些,一些担心看不到明天的人,也会吃的很好,但小赵同志不会,家里的老婆孩子还在等米下锅。
         小赵是单位同事对他的称呼,但是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这就是三份负担,妻子的口粮可以挣工分解决,三个孩子只能是到年底的时候,拿钱买口粮。钱从哪里出?每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必须每个月拿出十元还债,当初分家时三百九十多块钱的饥荒是小赵从单位借来堵的,所以必须雷打不动的执行,剩下的吃穿用度,必须在剩下的二十多块钱里节省,吃的少才能有钱买工分养家。
          矿里的领导,同事都劝小赵不要这么拼,不要太算计自己,可小赵心里有数,说的时候都不费力,自己的困难谁能帮着解决?坚持三年还完饥荒才不用这么拼,几十年后,老赵还一直记得,有一天吃了两个肉菜,用命来犒劳自己的,一声炮响过后,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出路已经被埋没了,好在方向还记得,自己拼命用手刨出一个小洞来,先把头扎进去呼吸了一阵,再扒开散落的煤才爬出来,差点憋死在里面。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北斗六星文学网所有文字仅代表作者个人言论,本站不对其内容承负任何责任。

Copyright ©2011 bdlxbbs.cn All Right Reserved.  Powered by Discuz! 

本站信息均由会员发表,不代表本网站立场,如侵犯了您的权利请发帖投诉   

平平安安
TOP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