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很疯狂,那个年代丢弃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无异自毁前程。他很感动,不等我踏上广州这片热土,就把房子给我租好了。
那是在天河区龙洞的一间民房,里面啥都没有就四个字——家徒四壁。
我喜滋滋地买这买那添置家用,把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没有了收入我却还穷大方,在付钱这活儿上我的积极性可圈可点,开始几次他还跟我抢,到后来也就袖手旁观甘之如饴了,反正每次他也没抢赢过我。
当然他也给我买过礼物,那时候特流行一种黑色金丝绒的发圈,边上镶着一圈闪闪的钻,材质不同价格区别也很大,便宜的两三元贵的要七八十。我看着眼热恳求他送一个,他带我去选,精品店挂了一排,他问我要哪个,当然贵的要漂亮,但我不好意思拿那个最贵的,暗暗估摸一下选中那个五十的,嘴上却说“随便你。其实都差不多,买便宜的好了。”
他伸出手,取下一个-五-块-的!!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浑然不觉。
农村出来的苦孩子,对钱的支配和吝啬度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发圈,而在我,是他对我的估价。其实也没错,在他这,我确实太便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