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陈玦让叶仲棠在哀城给她租了一套精致的一室一厅,备齐了日常家具和锅碗瓢盆,很好地营造了一种全新烟火岁月就要从这里起航的假象。她不肯立马就住到叶仲棠他家里去,虽然他那宽敞豪华的跃层别墅已经空荡了很久。她给叶仲棠解释说毕竟她婚还没离下来,你又是当官的人,在哀城这种放个屁都能臭三里远的地方,咱们不要那么烧包,还是低调些好。叶仲棠就依了她。
再接下来,陈玦就对叶仲棠提出了要他和李春了断关系。叶仲棠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露出了一个看似牙疼的表情。他本来是任何事都由不得女人摆布的男人,尤其容不得身边女人们利用挟制他,互相收拾,你想铲除我,我想铲除你,必欲去之而后快!谁起了这个念头,谁就没有好下场!统统滚蛋!前两任妻子,就都是很好的例子。他搞不懂女人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他身边和平共处呢?说到底,他又没有厚此薄彼亏待哪一个。有时候,他在一些小事情上迁就着陈玦,也就是宠宠她罢了。和他经历过的所有女人比起来,一个她年龄最小,再则,还真别说,陈玦见识最高。叶仲棠觉得陈玦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其他女人小鸡肚肠的飒爽与大气,她不止一次自己像个男人似地在他面前表达出一种对女人惺惺相惜的怜悯。陈玦就对他说过她同情李春,还让他对她好点。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今天她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实质上根本争抢不了几分宠爱的李春呢?她明知道李春是他叶仲棠的初恋呀!他虽然一直是个处处留情的风流男人,但从内心深处,又是个重情重义至情至性的男人,陈玦,难道她不了解吗?
换了是别的女人说这种话,叶仲棠可能就不需要有什么过渡直接就翻脸了,但是这次是陈玦。他就干笑两声,态度不可置否,然后轻描淡写地问,“李春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吗?”陈玦一听这话,忽然就在叶仲棠没有翻脸之前,先翻了脸。“现在是不碍着我什么事儿!你要是和她结婚,也不碍着我什么事儿!是你叶仲棠自己和我说你想娶的是我!那就碍着我的事儿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陈玦的话说的像炒豆子一样干脆,火星四冒。
叶仲棠“嗤”地一下子就被点着了!他和陈玦两个人,其实在性格上有很多非常类似的地方,针尖本来就只和麦芒是兄弟。
“有她没你?有你没她?嚯!陈玦你是女皇帝武则天呀?你自己要搞搞清楚,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不要搞反了!我还没把你怎么,你倒先吆喝上我了?……那我问你,你婚离得咋样了?我可告诉你,我是要堂堂正正娶你做老婆,我和那伤城的瘪三太监,才真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拿了离婚证,再来和我谈了断李春的事儿吧!”叶仲棠火气上来,不知不觉,话说到最后,就用了惯常的领导口气。
陈玦是不吃这一套的呀!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吵得不可开交,好起来,却又更加浓情蜜意。“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这类古老谚语的思想精髓,陈玦从前都是一片茫然,现在在叶仲棠这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咀嚼品尝出了真味。真是既酸且甜,既热辣又晦涩呀!
到后来,还是叶仲棠强烈给自己灌输好男不跟女斗的传统男性美德,强迫着自己退让了一步。他想李春反正也老了,也不再需要过多的男女恩爱,但心底里的情谊是不能忘记的,以后,只要她有什么难处,招呼一声,自己还是义不容辞上前给她搪住。毕竟,除了他,她这后半生还指望哪个男人呢?他就答应了陈玦,以后和李春只保持纯洁的关系,不再上她的床,答应完了以后,又气狠狠地说,“你自己离婚的事儿也快点”。陈玦心里得意,却又再紧逼一步,“不要和我谈纯洁不纯洁的事儿,我放心她的屄,还不放心她的嘴。你就一次性给她两万,买断!”她看也不看叶仲棠,竖起两根涂了蔻丹的娇俏手指,她说“两万”的口气,也像是在说“两毛”。
叶仲棠就忽然捏紧了拳头,指头关节捏得“啪啪”作响。
陈玦却在这时候,用像个荡妇般的眼神瞟他一眼,她主动凑近他,钻到他怀里去,蹭在他挺起了将军肚的老粗的腰身上扭股糖似地粘糊。又仰起头,张开湿漉漉的嘴,主动伸出蛇一般滑溜溜的舌头,钻进他口腔里去,好一阵翻搅。然后陈玦又把双手吊上叶仲棠的脖子,一下子将他用力忍住不作反应的舌头噙了,滋滋有味吮吸起来,口里又“咿唔”不止。
叶仲棠又不是铁打的!
而且陈玦做这些也不只是为了要融化他,她是真的想这么了,就这么了,一切都赶巧了。叶仲棠就“哦呀”一声把陈玦抱住了,一顿搓,一顿亲,一顿嘴里胡言乱语,“哦呀,我的个小妖精呀……你要骚死我呀,我的妈妈娘姥姥外婆骚奶奶呀……”
叶仲棠终于权衡利弊得失,下定决心。他揣了两万块,到李春那去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