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连日的雪,终于停了。树叶彻底落光,马路边上,尚未融尽的雪,被人为地抛到路面上。来往的电动车,单车,又开始了小心翼翼的骑行模式。很想打个市长热线,举报一下这种行为,但来去匆匆,在路上太冷,不肯掏出手机打电话,到店里时,又直接享受温暖如春的氛围了,就忘了先前的气愤填膺。如此,那些雪的残余与见义勇为就慢慢消融了。
前日,去了母亲家。村里换管道,道路被挖得乱七八糟,加上雪,越发走不通。距离母亲家不远,我把车停下了。在母亲家喝茶聊天时,外面传来车辆的轰鸣。母亲笑:又(wu)车了。我说,怎么没人出去帮?母亲和旁边邻居一齐答:谁管?一天能(wu)好几辆,又不是咱们认识的。她们边说边笑,继续喝茶,做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很吃惊,一向善良,乐于助人的母亲,竟也有这样的举动。正在寻思间,外面的车声轰鸣的越发急了,我走出去。
一个高个子,约摸六十左右的男人在拼命扯它的三轮摩托车。车的一侧,陷了有半米深,眼瞅着出不去。我没有犹豫,走过去,说,我帮你抬一下吧。那男人说,你帮我扶着车把手就行。我把脚踩进坑里,把住把手,他在后面用力抬起车轮。配合很好,只三两分钟,车就出去了。男人上车的时候,我说,前面能过去吗?他说,应该可以。说完就走,勉勉强强从路面仅有的好地方挤过去,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谢谢。在我们的前面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整理路面,这一切的动静,一点都没有惊动他们,他们甚至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回到家里。母亲说,干啥去了。我说,帮忙把人车抬出去了。邻居说,你多余管。
回去的时候,车子照旧开得小心翼翼。因为村里路面的雪还没有消融,压得硬邦邦的,上面溜光水滑。但我心里却止不住感慨。要放在以前,这些主干道,早就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雪下一天,都不会积下多少。每家每户心里都默认一条老规矩:各人自扫门前雪。都会不定时出来清理自家门前到另一家门前的区域,不用多言也不需安排。时光流转后,先前的规则与秩序,也随着消逝了。门前雪不扫,瓦上霜也照旧不管。
但我会只做自己。为了这世上所剩不多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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