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力两口子刚上完化肥,就有人也跟着在地里施肥了,那人就是苟新妮。苟新妮没有种苹果,那年栽树的时候她跟着王墓哥种了酥梨。酥梨和苹果树形不一样,长势也不一样,三年了才长了几个枝条。苟新妮去小卖部买盐的时候看见隐香正卖苹果,就多问了一句,当隐香说是自己地里的果子时,苟新妮都有点后悔当时没栽苹果。后来她想了想,既然选择了酥梨,那就要把酥梨种好,说不定酥梨价钱也不错,关键是现在没有长出果子,说什么也不起作用。
酥梨方面的管理技术她基本也不懂,村里倒是有几家种酥梨的,但树势基本和她的差不多,和他们讨论也不起作用。于是看到苏力施肥时,她就去咨询苏力自己酥梨施肥的事情。苏力很慎重地告诉她,苹果和酥梨一样,你不给它们吃好,它们能给你结果子吗?现在幼苗期就要施好肥灌好水,才能提前结果。于是苟新妮听了苏力的话,拉着架子车买了两袋化肥去地里施肥。四毛已经指望不上了,他像一个流浪狗一样在外面漂流着。偶尔赢了钱也回来看看,给王争气和她买点东西,呆不了多久又去外面了,完全将这个家当成旅社。输得一塌糊涂时也回来张口向她要钱,苟新妮没钱给他,也不爱搭理他,更不问他在外面是咋过的,和那个叫溪子的狐狸精到了什么地步。四毛的账户来家里讨账她也不接待,更不会替他还钱。她和王争气相依为命,多他四毛不多,没他四毛也不少。
苟新妮刚给酥梨施完花肥回到家,就看见四毛站在自己门口,四毛明显比以前消瘦许多,胡须好久也没刮了,又黑又长显得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显然好久没有洗了,土不拉几都看不出颜色来了。苟新妮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咯噔一下,她虽然恨死她这个不争气的男人,但今天看到他落魄的样子却有些可怜他。毕竟以前他们曾经那么恩爱过。
四毛傻笑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地问:哎,家里有吃的吗?
苟新妮没有搭理,舀了一瓢水洗脸,心里却骂道:混不下去才知道回来。
四毛见苟新妮不吭声,依然嬉皮笑脸地问着:新妮。咱王争气哪去了,咋不见娃在家呢?
苟新妮将脸盆里的水泼向四毛的脚边骂道: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还知道有孩子啊?滚,你现在就给我滚,爱上那去就去哪儿,这家和孩子与你没一点关系,去找你的狐狸精去!说着就将四毛往外面推。
四毛嬉皮笑脸地说道:哪有什么狐狸精啊?你男人你还信不过吗?我就是喜欢赌牌,这个你是知道的。你说的那个女人人家有家庭,那会看上我呢?老婆,现在我要饿死了,快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吃屎去吧!苟新妮吼出这么一句后坐在院子里呜呜地哭开了,四毛离开后的一切委屈潮水般涌来。四毛劝了一会儿,见不起作用,然后像只落荒狗似的溜进厨房,找到一个硬馒头,大口地咀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