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离开人群,来到宇文化及身边。原先打算骑自己的玉骢儿参加射猎,太子让出胡马,秦王只好把玉骢儿交给宇文化及牵着。二人未及说话,那边跑来齐王元吉。元吉大咧咧地说,久闻二哥有匹好马,老想骑一回过瘾,今儿个逮住机会,二哥让我骑上宝马去打猎吧。世民连声说不可不可,太子的马才是宝马,我们两个都骑过了,理该你去骑射。元吉道,那么烈性的胡马,也只有你和大哥能制服得了,我哪里有胆去骑!秦王嘿嘿冷笑,马儿虽有害人的意,人得处处提防才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庸何伤乎!元吉讨了个软没趣,悻悻而去,到了李渊跟前,低声嘀咕了一会儿。李渊大声说,生马不宾人,你还是骑自己的马去射猎吧。 薄暮时分,射猎已毕,李渊摆驾回宫。进了长安城,李渊在车驾上吩咐,太子,秦王,齐王去太极宫候旨,余皆散归。进了太极宫,李渊先召见了太子和齐王,须臾,二人偕出,走到秦王身边,元吉对世民道,父皇在正殿,唤你进去问话呢。世民赶紧进去,跪拜已毕,李渊冷冷地问道,今日玩的可痛快么?世民答道,父皇驾临,天恩普度,儿臣欢欣之至!李渊道,我闻你有怨望之言,是何故也!世民复跪倒曰,儿臣形影寥落,并无对人怨言。李渊怒道,还敢嘴硬!你对元吉和宇文士及说的话,我有天命,方为天下主,岂有浪死,此何意耶!诏敕更易各府台事务,乃朝中文武大臣奏拟,非一人所臆为。我意已决,建成嫡传正位,他人切莫有非分之想。天子自有天命,非智力可求,汝求之一何急也!
世民免冠顿首曰,儿臣十年来跟随父皇鞍前马后,功劳苦劳且不说他,当初立长为嫡,我尚无二话,况如今乎。今日城南校猎,我对元吉确实有话,叵奈齐王把当时言语改头换面,污我清白,致龙颜大怒,臣之罪也。臣请事下三司按验,当堂证供,如罪在我,虽腰斩三节,死而无悔;若齐王吠形吠影,凭空捏造,臣伫观父皇圣裁!
李渊吁口长气,前朝明鉴,昭同日月。隋文帝废长立幼,所择非人,致使江山短如焚羽;同室操戈,煮豆燃萁为父皇所深嫉痛恨。你吃亏就在居功自傲,耀武扬威。大唐社稷皆是李家天下,居首居中差异也就一线间,我夙夜嘱教建成,荣华富贵不能一人尽享,两个弟弟你要高眼看顾。你们如能情同手足,亲密无间,为父虽赴幽冥,亦含笑于九泉矣!
世民垂涕曰,父皇一片苦心,儿臣何尝不知,只是事到如今,一言一行,皆启疑窦;一颦一笑,皆受质疑,手足无措,进退失据;赤心孤忠,倍受诽谤。东去洛阳逃求生门,也被奸佞所谗,截然杜死。儿臣万般无奈,只求死于九层丹墀之下,以明心志!说罢,嚎啕大哭,匍匐搐搦。
李渊也是泪流满面,下殿扶起世民,昨日有司奏报突厥入寇,我打算让你和元吉带兵,出豳州以御突厥。把帽子戴上系好,回府去准备一下吧,刻日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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