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
昨天,在那个城市里,我如同小时候赶考一般,寻着我的试室,连续三科,我累得腰抽。昨夜,巨大的疲劳感把我抬上床,然后我迷瞪瞪睡去,十点到七点,极稀有的幸福睡眠。我相信那就是上天对劳碌者的奖赏,那些休息到灵魂的睡眠,绝不是寻常的活鬼一样的日子可以感受的。
清晨的阳光撕开云雾的时候,我在楼下闲逛,等着家人一起去吃早餐,像每个周末一样,可是今天又有点不同。是的,怎会相同呢?即使日复一日,今天也已经不是昨天。一棵小小的柚子树苗上,栖息着虫子的一家,三条大虫子和两条小虫子。在清凉微温的早晨,虫子的生活显得特别幸福。是的,任谁都觉得那样的生活着实幸福。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晒着太阳,然后我们哪也不去了,只要有你,只要有柚子叶。可惜疆域狭窄,虫生短暂。
两碗云吞面,一碗云吞,我们静静的。邻桌一位父亲带着两个儿子在吃云吞。小儿子个子很小,肩膀还没桌子高。但是他吃得很认真,汤勺没有云吞大,而且云吞又烫,孩子只敢吃汤勺边沿的云吞皮。一边吃完了,再小心翼翼地换手吃另一边。但他终于吃完了,一边吃一边用纸巾抹着小嘴。他的面前的桌面很干净,没有一滴汤汁。吃完了,那位个子不高的瘦小父亲说,走啰,我们去买牛肉,再买花椒八角茴香,晚上炖牛肉吃。然后他们打包了一份云吞,满足地走了。唉,一不小心又窥见了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三位骑行的少年,把他们的单车锁在一起,也在这早餐店点了云吞。在云吞未端上桌之前,一位少年抽空去拍了一下街道。这条充斥着小贩吆喝声的,琳琅满目的买卖交易的寻常街道,我已经能够闭着眼睛由街头走到街尾。但是毕竟对那三个少年来说,这是陌生的,新奇的。是的,我们一直梦想的远方,本是另一些人司空见惯的地方。如同那次,我们在某个城市停留了些时日。对于车水马龙,对于霓虹眼影,我基本不去记,后来留在记忆里的,只有深藏在城市里的小街巷陌。一个寻常院落里,几十人挤在一起,呼吸着暮色里的方寸空气。人类有时也颇像鱼儿,只是鱼儿在水里,而人类在空气里。说不清谁比谁幸福。
我们一家人将晒干的荒草烧了,又不断地拔着那些荒草。荒草的根部,就是蚂蚁的家。无休无止的人蚁大战。我突然想到某些地方如火如荼的昆虫宴,蚂蚁应该是不错的食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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