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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碎红如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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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 [复制链接]

91
发表于 2015-3-21 09:22 |只看该作者
我公司断网两天,回家又只想看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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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发表于 2015-3-21 09:3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3-21 09:21
红红好勤奋

她最近可能误食了人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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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发表于 2015-3-21 09:3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3-21 09:22
我公司断网两天,回家又只想看电视剧

我、我只想思考人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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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发表于 2015-3-21 10:49 |只看该作者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3-21 09:32
我、我只想思考人生\^O^/

人生有啥好思考的?吃饱了就不饿,穿暖了就不冷,多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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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发表于 2015-3-23 13:5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碎红如绣 于 2015-3-23 14:33 编辑
北原 发表于 2015-3-21 10:49
人生有啥好思考的?吃饱了就不饿,穿暖了就不冷,多简单啊

我周六周末不写字。嘿嘿。休息。

 故园(十二)
  过几日,花痴女来找以玛丽。
  刘玉洁如临大敌:“她找你做甚?这女人太恐怖,麦芽糖似粘住, 甩不脱。她惊吓威胁你?”
  玛丽忍住笑,故意扳住脸:“嗯。她来叫我认清你的真面目。”
  “其心可诛。”刘姓小男士捏紧拳手,愤慨不已,“我发誓绝无动过她一丝一毫。”
  “她来道别。她要转学了。“
  “呼——”吐出一口长气。
  以玛丽想:男士同旧情人分手,大概就是这样。不理不睬,冷若冰霜。他欢喜你时,天上的星星也愿意设法摘给你;等厌倦了,再无嘘寒问暖,往日如同海市蜃楼,徒留一堆泡沫。
  报章上偶尔有见某女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跳楼或跳河的新闻。血肉模糊,要么被水泡成一具硕大吹汽球,皮肤薄到拿手指轻轻一戳就破。
  要了人命的那一位,仍顾自买醉跳舞,不知有多快活。
  这世界从来只见得新人欢笑,不闻听旧人悲泣。
  以玛丽莫名地悲从中来。
  女生倚在走廊栏杆等她。以玛丽生怕她一时想不开跳下去,是以轻轻步履,柔声细语地说:“你找我?”
  万一血溅五步,她就成为这起香艳奇案的帮凶。
  “我想向玉洁告别,他不肯见我。以玛丽,你最有办法。你帮我约他。”
  她紧握双手,不等玛丽回答,又说:“我已查清你们是自小玩伴,并无偕越男女友谊。”
  以玛丽摇头,一霎那她已拿定主意,要帮刘玉洁应对至底。
  “我们是好朋友。”她平静地说,“那又如何?他指定演这场戏,要你知难而退。”
  女生瞪大眼望住她。
  以玛丽继续说下去,“我小时候讨吃糖果,阿姨怕我烂牙,一天只给一颗。我哭闹,满地打滚,不只得不到更多,反而遭受痛打。”
  “感情也一样。求不得的不如放手。还可以留下些好印象。”
  “他若见你。必定也并不由心,全无祝福,冷言冷语,试问你能接受多少?”
  以玛丽静静看那女生。半晌,她渐渐松开拳头,颓然说:“我明白了。”
  “你只需表现得更好,更出色,日后保管他悔青肚肠。”
  女生嗫嚅:“玛丽你可能听过我的故事。”
  玛丽淡淡回复:“我比较懒散,打理自己的故事都来不及,哪来闲心刺探他人的。”
  “谢谢你玛丽。我即将转学到这个地址。”女生把一张纸条递给她,“你是一个好人。”
  看,人一惯口是心非。玛丽暗叹,这一举动,分明是想在刘同学生命里拖下痕迹。
  她不动声色将纸条收好:“祝你前程似锦。”
  玉洁听到大笑:“玛丽,今晚请你吃饭。你不知我有多么烦恼。”
  “你有什么好?”以玛丽蹙眉看他,“普普通通,马虎算得端正。又聒噪,毫无气质可言。”
  刘同学毫不在意,眼下他最烦厌的人已经离开,简直卸下千斤重担。
  他非常快乐。
  “我同你去村口那家店庆祝。他家的鱼烧得鲜美至极。”
  玛丽想一想,表示同意。家中那一大饭桌现在客不满座:二姨加班,小姨常往镇上跑,大姨也时时不见踪迹。
  曾祖母的饭菜一向由外祖父母事先预留,端入房间享用。
  张寒许久都没有出现。
  饭桌上,刘玉洁突然向以玛丽讨要地址:“给我看看这家伙转去哪所学校祸国殃民?”
  玛丽正色道:“我随手丢了。对你来说
她若重要,何必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
  “哗,这口吻,会让人误会你在吃醋。”
  晚上八点回家,玛安还没归来。玛安夜夜归迟已成习惯,玛丽对这个姐姐相当失望。
  她坐在床沿,自裤兜摸出小纸条,轻轻读一遍地址。那是邻镇一所学校,比现在这所要大得多。
  她读到那女生的名字:范范。倒是好听。———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念这个名字。然后她把纸条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
  什么都比不上充足的睡眠。玛丽告诉自己。
  但这晚发生一件事,扰得她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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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发表于 2015-3-23 14:09 |只看该作者
周末就是要休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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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发表于 2015-3-24 14:48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3-23 14:09
周末就是要休息嘛

十三
  以玛丽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和玛安行进在一片黑黢黢的森林,从清晨出发一直走到傍晚。忽然间狂风大作,玛安就此不见。
  以玛丽环视四周,高大的树冠上遍布了一堆堆横七竖八的眼睛,嘲讽地睃她。玛丽骇极,狂叫:玛安!玛安!
  四周静悄悄,玛安的脚印也消失了。自树干渗出一串串水珠,聚集至她足下,漫漫涨高至脚踝。
  以玛丽就此吓醒。她爬起身,去倒一杯开水,咕噜噜一口吞尽,感觉后背仍粘糯糯地满是汗。
  瞄一眼壁钟,已近十点,以玛安仍未归来。
  这时有人敲门,以玛丽跳去开门,边嚷:“下次再不带钥匙,我也不来开门,你自己想办法去——”
  门外竟不是玛安。玛丽猝不及防,尴尬万分。
  这情形在张寒眼中, 却是一等一的可爱。以玛丽光着脚,睡衣扣子扣歪一颗,睡眼惺忪,又由于吃惊,半张了嘴看住他。那模样憨巧纯洁得如一只羔羊。
  他不禁分神了一两秒钟。
  “张寒?”玛丽好奇,“这么晚找我有事?”
  张寒方记得此次使命:“快,玛丽,跟我走。玛安出事了。”
  玛丽急忙罩上外衣跟张寒走,张寒说:“我散步至剧院,看见有人斗殴。两男一女,男的不认识,女的是以玛安。”
  “她看见我,赶紧让我来叫人。”
  以玛丽几乎要气歪鼻子。
  她为玛安操碎了心。
  事情由玛安引起,她一早倦烦了程忠良,对他的态度冷淡。这天推掉他的邀请另赴他约,被程抓个正着。两位男士为了玛安大打出手。玛安劝阻时被气头上的程忠良顺手砸了一酒瓶。
  此际已有警员处理事态,战斗宣告结束,角斗士们分别挂彩。
  
玛安双目焰红,额上肿起一块,有血丝自肿块洇出。
  她吓得全身颤抖。

  以玛丽又生气又心疼,拿手帕按住姐姐额头:“玛安,你玩得越来越过份。高跟鞋、口红就算了,怎么可以玩弄感情?迟早玩火自焚。”
  玛安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来,跟我回家。我替你向阿姨们申请禁足。”
  “不。玛丽,噢,不。”玛安痛苦地抱住肩膀。
  以玛丽软下心肠。有此姐妹真是难违的命数。
  有警员过来让玛安签字。玛丽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程序上没有问题。”警员十分喜欢这个大眼睛,遇事沉着的小姑娘,“快带你姐姐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们会处理。”
  以玛丽说:“谢谢你。”她挽起玛安胳膊,听到身后程忠良痛苦呻吟:“玛安——”
  玛丽把玛安交给张寒,快步走到程忠良面前,她说:
  “程忠良,我代玛安和你说清楚。你过早步入社会,自食其力,精神可嘉值得钦佩。但玛安还在学园深造,你俩不会有多少共同言语。试问你可懂得库仑定律?可知氧化还原反应是什么?你去问玛安,她又可明白如何修理单车?如何用假笑赢来客户眷顾?她今年十七岁,将来读大学念博士,前途不可限量。你同她痴缠,不仅浪费她的时间,更加荒废你的精力。横一刀,竖一刀,不如到此结束,相互还可留个好印象。”
  那程忠良万万没想到小姑娘牙尖嘴利,且句句都是真理。一时无可辩驳,只不住念道:
  “我俩有过欢乐时光。她就是我生命的一颗明星。没有她我生不如死。”
  “她顶多可算你遇见的一颗流星。”以玛丽不依不挠,“她如今已经变心。换作我是你,回家洗尽油污蒙头大睡,醒来时又是梁山一条好汉。今晚的事情,我们可以不再追究,倘若你一意痴缠骚扰以玛安,我不会对你客气。“
  他瞠目结舌。
  小小以玛丽竟是如此厉害,让人大跌眼镜。
   “还有,你爱屋及乌投资在我身上的那些邮册布偶,我统统没有动过。劳烦你什么时候到我学校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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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发表于 2015-3-24 15:21 |只看该作者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3-24 14:48
十三
  以玛丽做了一个梦。

三岁看老嘛,以玛丽小时候就这么有主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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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发表于 2015-3-25 15:54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3-24 15:21
三岁看老嘛,以玛丽小时候就这么有主见啊

那当然,我塑造的女性,必然是我所仰慕的。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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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发表于 2015-3-25 15:5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碎红如绣 于 2015-3-25 15:57 编辑
北原 发表于 2015-3-24 15:21
三岁看老嘛,以玛丽小时候就这么有主见啊

十四
  以玛安说什么都不肯去诊所。
  她一手搭在前额,仍有血丝从指尖极滞缓地渗出,手帕一角染得湿红。
  “不去诊所。”玛安说,“看个感冒打三天针,医生都是无良商贩,借此机会狠捞一笔。 半夜三更,我不想全村人来看笑话。“
  玛安的表现似个幼儿。
以玛丽啼笑皆非。
  她说:“不去包扎,明天顶着额角大包去学校倒也好。形象能吓跑一票猥琐男生,自此家门清净天下太平。”
  玛安对容貌最是在意, 立即缄口。
  玛丽强忍住笑,继续说:“校园再无玫瑰玛安的传说。又不知多少女生暗自庆幸。”
  玛安怪叫一声。
  玛丽心满意足,效果已经达到,她不怕玛安不乖乖听话。
  他们跑到村口诊所,不巧是屋子黑咕咙咚,医生不知去了哪。
  以玛丽急得跳脚。她觉得玛安再不医治,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与玛安的个性迥异,丝毫不妨碍她深深爱她。
  玛丽颇为无奈。
  她同学里也有不少拥有兄弟姐妹,但感情都不似她与玛丽。她记得小时尾巴似跟在玛安身后,玛安双手护住她,昂首挺胸地向其他伙伴宣布:
  “我必须带着我妹妹。你们不乐意的可以不同我们玩耍。”
  玛丽一直深深记得。
  现在,轮到她来操心玛安,这真是现世报,来得快。
  这时张寒提议:“到我家吧。我爸可能还没睡。”
  玛丽心中一动。她许久未得见到张医生。未见到他永远微微蹙着的眉头和一脸凝思的神情。
  她想念他。
  玛安说:“那快快行动。我知张医生神机妙手,当年仅用一管小小膏药就治好了小妹的屁股。”
  玛安说话毫不顾忌场合对象,想什么便说什么,竹筒倒豆子似,也许正是这爽直的个性,替她争得更多异性缘。
  他们会说:“玛安从无机心,性格爽直,靓丽可爱。”
  张寒瞟以玛丽一眼。这件事她从未提过。
  以玛丽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去。
  她有她的机密,无须向任何人诏告。她宁可守住秘密任它腐烂。
  张医生果然没有休息。一见玛安惨状,他立即进入角色:先拿消毒棉球沾了酒精给玛安擦拭,又拿来紫色药水和一段纱布。
  以玛安嗷嗷呼痛:“不!没有人讲过要把脑袋缠得如同僵尸。丑陋到极点。”
  她的抗议无效,片刻之后,以玛安头缠白纱,当中浸润着一颗浅紫色圆点,她皱眉撇嘴,问玛丽:“是不是很丑?可恨我一世英名,就此付诸流水。”
  玛安眼泪汪汪,玛丽不舍打击她,只说:“这样子很可爱。楚楚可怜,定会有一大群小哥来奔来献殷勤。”
  玛安得到保证,放下心来,姐妹俩一齐向张医生鞠躬道谢。
  张医生说:“每日记得消毒换药,防止伤口感染。三日之后伤口会痊愈。”
  他轻轻打一个呵欠。青色灯管下,以玛丽注意到他的眼窝深陷,看起来极之疲惫。
  她心脏的一根神经被拧一下。
  姐妹俩从张家辞别。一路上玛安都在抱怨要扮三天木乃伊,玛丽不理会她。
  “话说回来,玛丽,你刚才同程忠良说些什么?”
  玛丽恨恨瞪她一眼:“我说你嫌弃他身份卑微,整日泥污绰绰,不懂情调又行为野蛮。早已决定同他分手。”
  “哗,玛丽。你深深伤害他。”
  “是你深深伤害他。”玛丽更正,“我不过勇于转达,以玛安,你消停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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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发表于 2015-3-26 13:26 |只看该作者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3-25 15:54
十四
  以玛安说什么都不肯去诊所。
  她一手搭在前额,仍有血丝从指尖极滞缓地渗出,手帕一角染得 ...

 十六
  玛安难得安静几日。
  小女生对她的伤势更感兴趣:“以玛安,这伤口会否留下疤痕?“
  “新长出的组织是否完全无恙?”
  “建议你以后剪长留海,盖住眉毛,于美貌无损。”
  玛安大受刺激,到以玛丽处控诉:“一个个落井下石,连平素毫不言语的小玲,也来问长道短。”
  玛丽取笑她:“你貌美如花,平日又不知谦虚,自招忌妒,现在孤军作战,那些营营役役的小公蜂在何方?”
  玛安低下头:“啊,他们开始嫌弃我。”
  她的双目开始泛红。
  玛丽连忙搂住安慰:“一切只是暂时。待伤口复原,自然风平浪静。”
  以玛丽想:十岁看老。小男生们都很现实,等长大了,一个个欣赏外表重过内涵,届时女人年老色衰,女性的收入必须要负担得起日常开销,否则仰人鼻息的日子难捱。
  好个小小以玛丽,她打定主意要自强自立。
  玛安说:“只有刘强表示关怀。”
  玛丽舒一口气。刘强鼎鼎大名,乃是学校著名书虫,你同他说不小心掉落东西他会给你计算到物体坠落的时速去,实在无须担心。
  “玛丽,他走来问周末我能否同他去镇图书馆。”
  “你怎样回答?他不是你的眼中华光。”
  ”我答应了。“玛安神色黯然,“危难关头,总还算有人愿意不离不弃。”
  “噢,玛安,我们都爱你。”
  “我知道。这不一样。”玛安凄然,“玛丽,我深怕寂寞。你不会明白。”
  她确实不明白。以玛丽的眼睛寂寞不是黑色。 她喜爱在静夜里揣想那个人的一切,噙笑睡去。寂寞实在是一种不受外界干扰的,美好的东西。
  玛安说:“玛丽,我深怕失去。一想到将来某天的自己白发苍苍皮肤打褶, 像一具雨季腐朽的乔木,我就颤栗不已。”
  以玛丽张开双臂怀抱姐姐。
  她诧异玛安在最好的年纪会有这样悲观想法。
  “说说你吧。盛传你和玉洁走在一起。”
  玛丽大笑。果然。这会儿她跳进黄河洗不清。是刘玉洁欠下她的天大人情,她须先行备录在册。
  “是否把我描绘成妖魔鬼怪?让我猜想,以玛丽自别人手中抢得刘玉洁作她的战利品,拴在裤腰炫耀,哈哈哈。”
  “ 玛丽,请你严肃点。”
  “我很严肃。”玛丽回答,“ 他请我配合演戏。七八年兄弟,我在所不辞。”
  “自你们谣言风传,我就不再见张寒来家吃饭。亦不见他上下学与你同路。”
  以玛丽怔一怔。有吗?她思索。
  “出事那晚我看见他跟住你们。一个人,极端落寞。”
  张寒丝毫不曾提起。连遇到玛安,也只是顺口带过,一句我散步至而已。
  换言之,她同刘玉洁的嘻笑打闹,张寒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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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发表于 2015-3-26 13:51 |只看该作者
少年心事,敏感也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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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发表于 2015-3-27 09:49 |只看该作者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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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发表于 2015-3-29 15:47 |只看该作者
碎红,一场风云结束,快快回归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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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发表于 2015-3-29 22:04 |只看该作者
好故事,从头看到尾,意犹未尽,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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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发表于 2015-3-30 13:15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3-26 13:51
少年心事,敏感也脆弱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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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发表于 2015-3-30 13:1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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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发表于 2015-3-30 13:17 |只看该作者
莫冉 发表于 2015-3-29 15:47
碎红,一场风云结束,快快回归故园

嗯。除周六周末外,每天有时间就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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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发表于 2015-3-30 13:19 |只看该作者
飞星 发表于 2015-3-29 22:04
好故事,从头看到尾,意犹未尽,期待下集。。。

谢谢。
十六



  这日三人同在张寒家复习功课。
  “中国历史上唯一女皇帝是武则天。 1662年,郑成功收复台湾。”
  玛丽抛开书:“我泱泱大国数千年来改朝换代,需谨记的人物代表以堆记数。”
  “国内史尚可马虎应付,国外的,十月革命爆发于哪一年?美国南北战争由谁进行领导,与我们有何关联?都是地球另一端的故事。”
  “再加之地理。意大利地形似只尖靴,苏联面积有1707.54万平方公里,学生时代真正痛苦,所有教师均倾囊相授,把我们头颅视作无线电波接收器。”
  “玉洁,你的接收器安装在哪?”
  刘玉洁按住太阳穴,痛苦地说:“接收信息容量过大,它已经罢工休息。”
  三个孩子笑作一团。
  他们只道眼下的日子辛苦,完全不知将来的岁月会比现在艰巨一万倍。
  届时,记这些人名地域算得什么?最困难是千人千面,逢人说人话,遇鬼讲鬼语,早起出门前洗一把脸,载上面具,待下班回家,身心俱疲,也懒得把面具扯下,久而久之,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
  年轻的以玛丽拥有许多好时光。
  她说:“我最喜欢教习英语的老师,她日日系不同款式丝巾,气质上佳。”
  “最讨厌是生物课的丹顶鹤,蜈蚣是节肢动物唇足纲和我什么相关?它又不来同我交流雨天穿多少双胶鞋。”
  玛丽笑得要跌倒。
  连张寒都笑出眼泪。
  “玉洁,你把聪明劲用足十分之一,功课必能突飞猛进。”
  三人之中,张寒功课最好,玛丽胜在勤奋。
  刘玉洁道:“玛丽,你是否看扁我?”
  “不,我全无此心。”
  “我必为你用功读书。将来考取同所大学。”
  看他半开玩笑的表情,以玛丽微微心颤。
  她瞥一眼张寒,他扭过头去。
  以玛丽不想解释。张寒与刘玉洁,她从来一视同仁。
  她说:“不知道中国大学有多少所。顶尖的不敢奢望,能走出去看看就好。”
  三人默默复读。不过玛丽深知,他们三人之间的情谊,已经和最初有所不同,存在着微小罅隙。
  成长真是个大烦恼。
  更烦闷的还在后头,过得一时三刻,玛丽蓦然感觉腹中剧痛,似有条蛇在小腹逶迤驰行,畅快欢游。
  她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啊!”
  两位少年大吃一惊。
  “玛丽,你怎样?哪里不适?”
  “是不是着凉受冻了?要不要看医生?”
    以玛丽遁到厕所里去。
  她抖抖索索脱下裤子,果见白色内裤上洇着一团暗红色的血迹。
  以玛丽经受不住,再次痛苦呻吟。不!她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见过玛安每月特别的几日。
  怎么办怎么办?
  要冷静。她叮嘱自己,深呼吸,以玛丽。
  只听得刘玉洁在门外大惊小怪地嚷嚷:“玛丽,你怎样?没有晕过去吧?发生什么?快快出来我送你去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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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发表于 2015-3-30 15:15 |只看该作者
成长真是有诸多烦恼啊,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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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发表于 2015-3-30 15:41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3-30 15:15
成长真是有诸多烦恼啊,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快点回去盖你的楼,到处溜达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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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发表于 2015-3-31 14:3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碎红如绣 于 2015-3-31 14:41 编辑
莫冉 发表于 2015-3-30 15:41
快点回去盖你的楼,到处溜达什么嘛

  十七
  以玛丽困窘到想要越窗而逃。
  刘玉洁听不见回应,愈发焦急,拿手大力拍打门板:“玛丽,玛丽!你可听见?再不答我就闯进来了!”
  玛丽只得说:“我不舒服,请勿大声喧嚷。”
  她竖起耳朵聆听外头动静,忽然觉得这一扇门阻隔了她与他们。女人与男人。童年与少年。
  一瞬间感慨万分。
  她知道,从此刻起,她同刘张已建立起不可逾越的鸿沟。
  幸得张医生下班归来。
  “发生什么事?”张医生只见两个男生在团团围在洗手间前打转,跺脚,皱眉。
  “玛丽她进去超过十分钟,不肯出来。”
  “她脸色奇差。”
  “我们担心她会晕厥。”
  张医生立刻知晓发生何等事故。
  他对两个小朋友说:“玛丽没事,这里交给我,你们去温习功课。”
  男生们边回至座位,犹自频频探头瞄。
  呵,玛丽的状况叫人太不放心。他们心慌意乱,不能聚集精神读书。
  那边张医生轻声问玛丽:“玛丽,可需要帮助?”
  “玛安,找玛安。”玛丽急得要哭出来。
  为什么会是他?玛丽懊恼:这下子好,最狼狈一面叫他看去。会想:这小女孩这般愚昧无知。

  刘玉洁捕捉到玛安二字,蹿起来奔出屋去。但随即垂头丧气回来。
  “玛安不在。以玛丽家只剩得阿太。”
  玛丽闻听噩耗,再也不能忍住,嘤嘤啼泣。
  外面许久没有动静。
  以玛丽灰心绝望,她觉得被全人类抛弃在这一方小小卫生间,任由她自生自灭。她憋屈到胸腔发闷,渐渐越哭越大声。
  正哭至痛快,突然闻听有人说:“玛丽,不必羞惭,我知你身上正在发生什么。来,现在我们走开,你且开门,东西都放在门口地板。”
  她拉开门栓,果然地上端正地放着一只黑色塑胶袋,里面正装着她需要的东西。
  玛丽飞速清理自身,换好衣裤。
  她整个人如同从溪水里刚刚捞出,浑身津津是汗。
  回到房间,张刘二人不在座位,不知道去了何方。玛丽四下张望,见张医生伫在灶台旁煮糖水。见到她,张医生微笑着说:
  “第一次是这样,不要害怕。去坐下休息,我给你煮了点红糖姜水。喝一点暖胃。”
  玛丽倚住墙壁,磨磨蹭蹭不肯走开。
  她痴迷于张医生削瘦的肩。他耳窝后面有一枚小小的肉痣,特别可爱。他的黑发里竟然掺有几根白丝,玛丽很想替他拔去。
  “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玛丽说,“口干,气喘,胸闷,无力,冷,感觉整个人坏掉。”
  张医生笑:“哪有这么夸张。玛丽你过于紧张。你只是长大,并未要被派去攻打敌国。心理暗示极大程度影响到你。”
  到玛丽汗颜。诺,她竟然把张医生视作刘玉洁之流,活该挨批。
  她与张医生探讨人生。
  “太烦恼。作业如山,老师习惯做两面派,讲台上劝导学生当活雷锋,讲台下为争职称拼到头破血流。我日后决不会考虑此等职业,误人子弟,倒不若似鲁滨逊到漂流岛自给自足自由自在。”
  “房子过小,幸好小姨已搬去学校,否则一间屋连转身都不够。同学家有更龌龊的,将一间屋隔成上下两层用,走路须得缩肩勾背,以免撞头。”
  “阿太不爱说话,成天阴着脸。我怀疑她脸部神经僵化。”
  “妈妈长久不来,我们业已习惯。母亲就是负责生养,只生不养全因厌倦修正错误。”
  张医生诧异,这小女生脑袋里有这样多的奇思妙想。
  他纠正她:“老师也是人,是人便有欲望。否则做一块木头不是更好。”
  “家不在乎在小,在乎完不完整。”
  “老人一定经过许多变迁,实在值得同情。”
  “世间母亲皆爱惜自己幼儿。只因时间稀少,不能时时拥抱亲吻,不代表她不爱你们。”
  时间跑得飞快,转眼日暮。以玛丽完全忘却不适。
  张医生送她回家:“好好歇息。禁忌食生冷辛辣,畏冷时泡个暖水袋会好些。”
  到得家中,玛安已自约会归来,正在安抚刘玉洁:
  “放心,玛丽无事。张医生让你们走开自有他的道理。”
  “哗,玛安,你没看见,那情形吓死人。玛丽像一脚迈进鬼门关。我不放心,可张寒说对他父亲有绝对把握。我只好同他出去。”
  以玛丽心中一阵温暖。张医生顾及到她的脸面,故意支走刘张二人。
  “呸!”她大声说,“刘玉洁,你岂可咒我?简直荣登最佳损友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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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发表于 2015-3-31 14:46 |只看该作者
莫冉 发表于 2015-3-30 15:41
快点回去盖你的楼,到处溜达什么嘛

烂尾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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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发表于 2015-3-31 14:50 |只看该作者
不会喜欢上一声叔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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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发表于 2015-3-31 19:4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3-31 14:50
不会喜欢上一声叔叔了吧

好像是的,再等等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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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发表于 2015-4-2 13:3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碎红如绣 于 2015-4-2 13:46 编辑
莫冉 发表于 2015-3-31 19:40
好像是的,再等等就知道了

你们俩个小笨笨。
从很小很小就喜欢了呀。


十八
  过几日程忠良摸到学校。
  以玛丽将一早打包的礼物退还给他,程讪讪地脸红:“我不是在乎这些小玩意儿。”
  呃,他惧怕旁人批斥他小器、锱铢必较。
  玛丽微笑说:“我明白。”
  程男的头耷拉更低,玛丽通透世情,叫他难为情。
  半晌,他抬头,犹疑着说:“我见到玛安两次。她仍然那么漂亮。”
  “玛安一向很美。”
  “她经过我的车铺,笑得跟安琪儿似,让人心颤。”程说,“我看自己,满手机油,的确配不上她。”
  以玛丽但笑不语。
  该说什么?不,你很好,虽则落魄,有全部投入爱她的心。或者,不必妄自菲薄,自有属意你的女生出现。
  ——不,她不会这样讲。玛丽聪黠到从不肯为自己找来麻烦。
  程男看她:以玛丽穿了件水蓝色乔其纱圆领衬衣,束着高马尾,水洗褪色白仔裤,挺拔如一株小小乔木。和玛安的风味截然不同。

  玛安圆润,纯熟,甘甜。
  他极其怀念她发丝洋溢的那款叫啤酒花的洗发精气息。
  玛丽似看透他的心:“昨日如流水。不必哀怨嗟叹,你该感谢玛安曾予你一段好时光。”
  程男慌乱低下头去:“是的。我感谢她。”
  他捧着纸箱缓步离去。
  玛丽望他背影,知程男心里有处角落会为玛安永远预留。
  爱情真叫人懊恼可是?她宁可回去幼时,和玛安相抵头眯眯笑,认定天下只有外祖父和父亲两位异性。
  大象般的异性。
  她记得同玛安谈起父亲 :“哇,一餐吃两大碗饭!胳臂粗壮,一只手就可提起一大筐铁料。男人如此神妙!”
  玛安吃吃笑:“玛丽,男性蒙受造物主恩宠,女人虽也四肢康健,只似摆设。故而男女配对组建家庭,好叫社会平均。”
  玛安自小就懂得玄妙道理。
  玛丽沉浸在回忆,丝毫不知有两位男士在为自己谈判。
  “我同玛丽情如手足, 张寒,你属外来者。”
  “你也说你们情同手足。”张寒冷冷说,“我第一次见她就已经认定非她莫属。”
  “张寒,请你退出,切莫为区区以玛丽伤害我们兄弟情谊。”
  “你又肯不肯放弃?”
  “看来我们只好角斗。”
  “玛丽不是物品,我只想跟你公平竞争。最终选择权在玛丽。”
  “对,死而无憾。”刘玉洁捶张寒一拳,气氛松驰下来,两人咯咯地笑了。
  “还是要感谢张医生。”刘玉洁由衷地说,“那天我吓到说话都颠三倒四。”
  张寒不吱声。
  他对张医生的感情复杂。恨他与母亲离异,致他家庭残缺,他不信那全是一方过错。
  然而事实上,由这个男人抚养他慢慢长大。他也眼见得他劳累奔波,两鬓渐渐斑白,半夜里迟迟不睡,偃坐在床沿一支接一支地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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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发表于 2015-4-3 14:1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5-4-7 16:25 编辑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4-2 13:39
你们俩个小笨笨。
从很小很小就喜欢了呀。

十九

  玛安的事就此暂告段落。
  她伤痕全愈,顷刻忘记之前众膜拜者抛弃遭遇,又变作一只于花间穿梭的蝴蝶。
  妆是不化了,人见得清减些,可是依然漂亮到让人屏息。随便套一条波斯米亚风格长裙,配条洁白雪纺半袖衬衣,都可显出丰满胸部纤盈细腰,让人惊叹。
  以玛丽自惭形秽:父母不公,将最完满的配件全部移植到玛安身上。
  她倒不嫉妒玛安的美。
  有次刘玉洁这样哄她:“玛丽,你与玛安,一个是天上流动的云朵,一个是林间涓涓的小溪,不可同日而语。”
  玛丽想一想,问他:“谁更美?”
  刘玉洁答:“不分伯仲。看各人欢喜。我就觉得玛安过于艳作。”
  刘很诚实。换作别人,若想要讨好以玛丽,必然说:“你才是我眼界唯一花朵。”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者甚寡。
  以玛丽想的却是:不知张医生是否也喜欢朴素自然?
  她自“成长”过后,感觉离他更近了些。臀部的印迹正在逐渐消褪,她心怀感伤。
  玛安全然不顾妹妹内心感受,竟笑到直不起腰:“哈,玛丽你出这么大窘!假使张医生不回家,你是否在张家卫生间呆一辈子?”
  以玛丽瞪视她:这没心没肺的坏姐姐。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我和书呆子去图书馆了。”玛安搂住她的肩,“我的傻妹妹,你居然也长大了。”
  玛安的眼眶湿润,感谓小跟屁虫玛丽都长大,时间如梭,青春仅此数年,当得意时须得意,好日子如短暂花火。
  她真害怕有朝一日,照镜子时发现眼角钻出细纹,下巴叠住下巴。
  太可怕。
  “你和书呆子进展如何?”
  “别提他。”玛安嘴角一撇,“毫无情趣。整日喋喋不休,向我讲述人类起源:如何从一尾鱼长出四爪上岸行走,大熊星座面积仅次于长蛇及室女座,我课余又多一位辅导教员。”
  “可以认为他知识渊博。”
  “小妹,要学习知识,我大可以以书为友,何须浪费时间精力?”
  “他若不能带给我快乐,要来何用?”
  玛丽哑口无言,她担心历史重演。某个心怀怨忿的追求者放火烧屋,玛安殃及池鱼。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眼下玛安交往的男性保持一周一换的频率,她形容自己:再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连累玛丽隔三岔五向异性解释姐姐行踪:
  “她去看望同学了。”
  “不,不,她并没有结交新朋友。”
  “你可以留下口信,我代为转告。”
  通讯设施落后的时代,以玛丽的功用相当于一部电话答录机。
  玛安如鱼得水嬉戏人间,完全不管妹妹烦恼。
  可是首先出事的竟是大姨。
  一日放学回家,玛丽嗅出不同气息:家中人难得一致地齐整,连一年只见数次面的老爸老妈都在。
  且一致地铁青着脸。
  大姨立在当中啜泣:“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服老侍幼这么多年,即是佣人,也该有她追逐自由的权利。”
  “大妹你要结婚不是问题,要是对象合适,我给你丰厚嫁妆。”母亲冷静开口,“须不说他比你大十五六岁,一无所有,待你壮年他已老态龙钟,处处要你服侍。你随他跑到那么偏远地方,万一发生什么事,叫天不应唤地不灵。除却娘家,谁同情你来?”
  大姨反问:“大姐,你当初嫁人,何尝不是一贫如洗?”
  母亲愕然:“怎么相同?你姐夫年富力强,且有正当工作,我很明确自己的决择。”
  “说来说去,你们无非嫌弃他没钱没工作。”
  以玛丽愣愣地看着大姨。
  她发现大姨的腰身粗壮,小腹略鼓,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大姨。
  她一直记得大姨有条油亮的大辫子,此刻也完全找不见了。
  啊,她的记忆发生错乱。她还保留着大姨昔日的美妙风貌。
  原来大姨已年届三十。遇到了良缘。
  以玛丽忽然勇敢发言:“大姨找到幸福,我们大家应该祝福她。”
  母亲恨恨剜她,大声喝道:“玛安,带妹妹进屋去!”
  玛丽被玛安推搡进屋子。
  玛安,他们这样不对。大姨有权选择她想要的生活。”
 “嘘,你可知道大姨要嫁的是谁?”
  玛丽怔住。她没想过这一层。
  但是继续理直气壮发表见解:“管他是谁,只要大姨欢喜就好。”
  外面吵成一锅粥。此刻突然变天,浓云滚滚,电闪雷鸣。
  狂风瞬间来袭,一扇窗被吹得乒乓乱响。
  玛丽急忙关窗,忽然视线掠过一道人影,踉跄着向外奔跑。
  玛丽疑心那是大姨。她再也按捺不住,猛拉开门,还好,所有人都还在积极讨论。大姨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她脸色苍白,嘴角紧抿,鼻梁边有一道指印。
  是外祖父动手打她。外祖母只顾坐在一隅嘤嘤地哭。
  “你要敢死出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外祖父掷地有声。啊,以玛丽从未见过外祖父发这么大火,他从来都是笑嘻嘻地从口袋掏出糖果,分发给他们:“乖囡囡,拿去吃。”
  以玛丽觉得每个人都变得十分陌生。
  她偷瞧大姨,她没有哭,只木然地一遍遍绞着手指。
  玛丽蓦地腾生不妙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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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发表于 2015-4-5 15:4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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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发表于 2015-4-7 16:1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5-4-7 16:26 编辑


          二十 


   这晚以玛丽睡不踏实。她与玛安探讨大姨的故事:
  “此事何时发生?全无一点迹象。”
  “我从未在村中见过大姨那位,是村外人?大姨要跟他双宿双飞?”
  玛安说:“应该是镇上结识的。大出大姨许多,并且家在福建十分遥远。”
  玛丽说:“妈妈也太过份些。大姨有权利追求她想要的生活。”
  “玛丽,大人的事,轮不到我们小辈指手划脚。我相信妈妈自有她的道理。”
  玛安不再睬她。过一阵,玛丽也迷迷糊糊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大姨提着一只小皮箱,蹲在床头,满脸是泪同她告别:
  “小玛丽,大姨要走了。”
  “啊?大姨你要去哪?你不要玛丽?”
  “不,玛丽。我深深爱着以家每一个。但这次我不得不自私。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为这个家鞠躬尽瘁,你们不能够要求我无私到完全放弃自我。”
  梦中的自己沉默片刻,只说:“大姨,以家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大姨执起玛丽的手贴到脸颊,一行热泪涌出,她说:“想不到,以家居然会是你最理解我。”
  她轻轻走出门去,玛丽看大姨的身影在一道耀目闪电中一晃消逝,只觉无限苍凉。
  是他们拖累大姨。以家每一个都欠了大姨。
  他们占用了大姨的青春,还想要霸占她到地老天荒。
  人真是自私动物。以玛丽想,她不喜玛安和程忠良来往,并不全因他与玛安不同世界观价值观,还因为假使玛安真嫁于程某,她颜面无存。会得有人专程跑来问候:玛丽玛丽,你姐夫替人修理自行车?只有小学文化?
  以玛丽深深汗颜。她忽然明白,她不能免俗地也是自私者中的一位。
  她的泪水凝在眼眶,正胡乱思想间,忽然感觉玛安摇动手臂,急匆匆问:
  “玛丽,快醒醒!你见过大姨没有?”
  呀,原来不全是做梦。大姨确实在夜半来与她告别。
  一家人乱成一堆。刚下连夜暴雨,此时雨渐休止,苍山洗翠,山腰缠一道白雾,清新空气迎面扑来。
  玛丽深深吸一口气。
  大姨走了。她早有预谋不让家人寻到,学习红拂夜奔连夜遁逃。
  外祖母苍白着一张面孔,瘫坐在坐椅。外祖父也仿佛瞬间老去十数载。
  他不怒不骂像座石雕。
  以玛丽于心不忍,她搀扶外祖父坐下,给外祖母泡一杯绿茶。
  这时她又觉得天下最可怜是失去孩子的父母。好比檐下那双燕子,回巢不见雏燕,盘旋低飞,哀哀低鸣。
  可是它们的孩子不会再回家。
  母亲第一时间追到镇火车站,为时已晚。绿皮列车早于凌晨四点驰往异乡。
  二姨嘤呜地哭,平日她与大姨感情最好。她不能明白姐姐的选择。
  “我哪里是逼她。”母亲顿足,“那担货郎来路不清家历不明,年纪足够做她叔伯,又没有积蓄,大妹嫁给他有得苦日子受。”
  当局者迷。大姨也不会觉得家人的阻挠是为了她好。
  以玛丽只期待这次妈妈完全说错。大姨正疾行在幸福的大道上。
  以家度过了愁云惨雾的一个月。一个月后,成日躺在床上不苛言笑的曾祖母于睡梦中过世。
  全家抵头胼足,竭心尽力地筹措丧事。暂时忘却了大姨遁逃带来的痛楚。
  外祖母接连受到沉重打击,索性直接卧病。
  一切丧葬事宜均由得母亲操持。
  这是以玛丽见到母亲次数最频繁的一年。她联系制作棺木,联络邻里赶制寿衣折叠元宝,请了附近村庄的治丧队伍抬棺送轿。
  她安排得面面俱到,玛丽极为拜服。
  “平时不怎么觉得,这次完全看出妈妈的才干。”
  “玛丽,以家均是杨门女将,你们会比其他女性能干。”
  “呵,谁愿意能干?全是被逼。曾祖母在时从没觉得她多重要,现在仙逝了,却总感觉她仍健在,还躺在那架梨花檀木床上。走过来走过去都不免望上一眼。”
  “玛丽,你心太累。来,肩膀借你靠一会儿。”
  玛丽把头靠在刘玉洁肩上,感到十分舒适自然。她低声自语:
  “不知日后遇到麻烦,可有这样舒服的地方可以倚靠。”
  “你要乐意,这幅肩膀可以借你一生一世。”
  以玛丽警觉,这可算是起誓?不不,她并不想借用他所有的人生。
  她抬直头来,已经很久没见到张医生。以家的事情跟他全不相关。
  玛丽一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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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发表于 2015-4-7 19:3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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