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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江水流【长篇连载中】
楼主: 丹江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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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流【长篇连载中】 [复制链接]

91
发表于 2013-2-28 14:34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七章  初试云雨



中华得到大姐的暗示,知道她会劝爹妈。在这个家里,大姐说话最有分量,他爹对大姐最好。有点偏心眼呢。

出门后,看一眼满天的星光,银盘的月亮高高地挂在树梢,月动树影,虫叫蛙鸣,好像正在演奏大合唱。快成熟的庄稼带着泥土的香味弥散在夜空中。丹江静静地睡着了,和郑家庄的人一起进入了梦乡。没有声息。

郑中华躲在墙角听了一下,家里没有多大的动静了,便直奔谢晓燕家而去。他故技重施拍着门鼻,晓燕从梦中惊醒,知道是中华,赶紧穿上衣服起床来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说:“中华哥,真晚了,你咋还没有睡觉?”

“不晚,才十点多点。”中华隔着门缝说:“你睡哩早,今儿一天家里人多,抽不出空过来,真张(现在)才闲了,过来瞅瞅你。”

晓燕把他让进屋里,顺势把门关上。中华一把搂过晓燕,塞进自己的怀里。如今家里人反对他和她好,他越发感觉到晓燕的珍贵,就想这样把她抱着,一辈子都不松手。

“中华哥,你咋了,抱真紧,我快出不来气儿了。”晓燕从他怀里往外撑。

中华咬着她的耳根说:“我就要抱紧你,让你出不来气儿。这样,咱们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晓燕明白中华在家一定是碰了钉子,思旺叔和思旺婶肯定不同意他们俩好。她苦笑了一下:“中华哥,白这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不要和叔婶置气儿。”

中华轻声细语的呢喃:“晓燕,谁也不能拆散咱们,这辈子我要定你了。我刚才对爹妈说,已经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们要面子,是懂事理的人,想来不会再狠心了。”

“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了。”晓燕羞涩地说。

中华亲了一下她的脸:“我就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

晓燕满脸燥热,心跳得厉害了。刚才听见门鼻响,心就噗嗤噗嗤,这会儿听中华这么一说,又羞又噪,手都无处放了。

中华感觉到晓燕的变化,他低下头亲晓燕的脸,鼻子、眼睛、嘴巴……十八九岁的青年,正是朦胧饥渴的年纪,本来还在坚守的底线,一旦挑明,两个人便控制不住了。

中华拦腰抱起晓燕,向床边走去。晓燕伸出双手勾住中华的脖子,闭着眼睛,任由他抱着。中华瞅着晓燕白皙的脸,红红的嘴唇,翘翘的鼻子,这些统统令他全身血脉倒胀,心海澎湃,呼吸急促。

中华又小声问一遍:“晓燕,我想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中不中?”

晓燕害羞地点头,随即闭上眼睛。长发带着洗发水的香味散落一枕。

中华把晓燕轻轻地平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解晓燕短袖的扣子。柔黄的电灯泡下,一具洁白无瑕的胴体出现在他眼前。

“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用在晓燕身上最合适。中华被晓燕粉腻酥融欲娇欲滴的身体迷住了,喘着气,不敢触碰,生怕弄疼这美撼凡尘的玉骨。

晓燕等了一会儿,不见中华有任何动静,她睁开眼问:“中华哥,你咋了,咋不……”中华猛然从迷糊中醒来,咕噜咕噜咽了几口唾沫,三下五去二扒掉自己的衣服……

月亮慢慢偏移,秋风吹来,树叶子哗啦啦地响,窗前月影摇曳,丹江的清风,刮来秋天瓜果梨枣的馨香,苞谷的清甜、黄豆的豆香、芝麻油腻腻的香味格外浓重。红薯的香甜合着泥土的土腥味扑进鼻子里,庄稼人闻着这些味,便饱了肚子。

晓燕感到自己在丹江的河坡上,尺把深的青草漫着脚脖子,松软的土地像海绵一样,踩下去弹上来,踩下去弹上来。河里的泉眼殷殷冒着泉水,凉丝丝的渗透人心,牛羊在远处哞哞叫唤,像是召唤又不像是召唤。她一遍一遍地在广阔的河坡上漫游,那种自然,那种浪漫,是亲切的熟悉的乡情;熟悉的场景是难以忘怀的甜蜜时光……

中华感觉自己在丹江河里游泳,涨了大水的丹江河,河面宽阔,足足有里把宽,他拔过一浪又一浪,脸浸淫在河水里,吸一口河水吐出来,又吸一口吐出来,一孟子扎下去,和丹江河里的小鱼作伴,无忧无虑畅游。他伸手抓住一条又一条小鱼,又一条一条地放开,他沉醉在这浪花里,不想离去……

一潮又一潮的热潮过去,两人害羞地靠在一起。中华嬉笑着说:“这下真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晓燕羞羞地不说话,手指头在中华胸脯上拨弄来拨弄去。把中华的心撩拨得痒痒难受。翻身又爬到她身上。晓燕赶紧推开他说:“我累了,歇会吧。”

中华爱怜地把晓燕揽进怀里,听着她匀称的呼吸,看着她水灵秀气、清新单纯、娇羞可爱的脸,一动不动,不言不语,任凭外边风来风往,枝桠相碰,月影移动,世界上所有的烦恼都和他们无关了,他觉得,这一刻是就是为他们应运而生的。

中华回到家里已经下半夜了。他原本不想回家,打算搁晓燕那里睡一晚上。

晓燕催促他回去,说他才回来,思旺叔和思旺婶也想多瞅瞅他,他应该多陪陪他们。不管两位老人同意不同意他们俩的事儿,也不能伤老人的心。

回到家里他惊呆了,一百瓦的大灯泡亮得刺眼。他奇怪,他爹咋不心疼电费了,换这么大个灯泡,这灯泡只有在夏天打场的时候才用,拉到门口照亮哩。他瞅瞅一家人除了两个小娃娃睡着了。其余的人都瞪着着眼睛坐在堂屋里,看那样子是等他。中华硬着头皮进屋,找个椅子坐下。

“你可算知道回来了。”思旺叔吭了一声:“我养你十好几年,供你上学,花钱送你当兵,这下好了,出去了二年,回来不落屋了。”

中华不敢接腔,悄悄瞅一眼大姐,低下头。

“爹,你白生气,中华小哩,再说,他刚回来,搁村里走走也好。”郑叶儿赶紧接住说。

“就怕他不是在村里走。”思旺婶白瞪一眼中华。

中华还是耷拉着脑袋不言语。

“你是癞蛤蟆吃秤砣,铁了心要跟谢家那女子搁一起了,是不是!思旺叔问道。

中华赶紧抬头,充满希望地瞅着他爹,嗯了一声。

思旺叔不满地说道:“你要同意,我不打岔,也管不住你。我郑思旺不能愧对先人,你已经造下孽了,也只能把谢家的女子接了,缺德的事儿我郑家不能做。说先说到头哩,这女子是你自己选哩,以后过好过孬,是你娃子自己的事儿,怨不得我们。”

中华高兴地说道:“只要你们同意,以后咋地我都不会埋怨你们。”

郑叶儿瞅瞅他爹,瞅瞅中华,又瞅瞅郑草儿夫妻俩,抿嘴笑了。

“他爹,你真同意傻子的女子。”思旺婶噘着嘴,似乎没有听清楚男人的话,又问了一遍。

思旺叔唉了一声道:“你瞅瞅这情况,不中都不行了,你那狗日娃子把人家女子那个了,咱不能造孽,亏先人啊。”

“你们同意我不同意,你们把她接过来,我就死。”思旺婶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说道。

旺叔随口一句:“想死就快点,我们不耽搁你时间。”

“你,你,哎呀,我不活了。”王大妞没想到男人会冒出这样一句,而且当着几个娃儿的面,她感觉脸没处放了,嚎痴一声哭起来。钻进牛屋里,坐在地上抱着脚脖子哭。

王大妞这个样子。让郑叶儿姊妹几个不知道咋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拉看向他爹。

思旺叔说:“你们都白看了,看也没有用。我既然同意你和谢家那女子的事儿,就不会再翻鞭(反悔)。可你们瞅瞅,还有几天时间,反正你再过一年都要退伍复员了,回来再说这个事儿,你妈哪儿,我来说,你们都歇着去吧,散了,散了。”

思旺叔背抄着手朝牛屋走去,他想去劝劝王大妞,娃子哩事儿,由着人家自己做主,新社会了,兴自由恋爱了。

刚走到牛屋门口,便闻见一股刺鼻的农药味。

郑思旺不加思考地大喊:“娃儿们,不好了,你妈喝药了。”

堂屋里姊妹几个人还没散去,听到思旺叔的大喊,都吓愣怔了。

思旺婶嘴里流着白沫,阴森森地带着冷笑:“郑思旺,你叫我死快点,我不耽搁你娶二房,你干哩啥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儿个我就死给你看看。”

郑叶儿和郑草儿吓得哭起来,中华和赵强也吓成一滩泥。

姜还是老的辣,思旺叔赶紧喊赵强:“快开拖拉机把你妈送到丹阳乡医院,快。”

夜半三更,一家人惊慌失措地忙开了。

万幸发现及时、抢救及时。王大妞的命从阎王爷哪里又给拉了回来。

抢救过来后,医生说对思旺婶说:“算你命大,这瓶农药是水货,要是真正的敌敌畏,你呀,没送到医院恐怕就挺尸了。”

思旺婶吭吃吭吃哭:“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要是接个傻子的女子当媳妇,还不胜让我死了清净。”

中华默默无语,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唉声叹气,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到了两难选择。

郑叶儿拨拉拨拉他的头说:“一切都会好的,相信姐,一定会好起来哩。”

郑草儿脾气大大咧咧,直叫唤:“哎呀,这事儿搁得住吗,寻死闹活哩,不让人看笑话。妈也是,傻子的女子也是人,不能要吗?中华也是,妈不同意就算了,非要为个女子把妈逼死。”

中华不满意地说:“二姐你到底向着谁啊。”

“帮理不帮亲呗。”郑草儿嘿嘿笑着说道。

赵强接住问:“那你说谁有理。”

郑草儿嘟嘟囔囔,说不出一二三了。

思旺叔吭吭地咳几声。姊妹几个都闭嘴不说话了。

第二天村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晓燕这才知道思旺婶喝农药了,她吓得一声冷汗,想去街上看看,又不敢,她急忙回到屋里,趴在床上又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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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发表于 2013-2-28 14:36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2-1 18:53
总感觉楼主是憋着一股劲儿,这是写字的动力。可是这股劲儿没有完全释放,这是这字写的不过瘾的原因。不错, ...

嗯,写这个东西的时候,心里憋很多东西!呵呵,写着也是玩玩,我自己都觉得不好,回头一看,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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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发表于 2013-2-28 14:37 |只看该作者
最近一段时间,一个字也没有写,事情多,搞得心烦!还是连载着,凑个帖子吧!抱歉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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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发表于 2013-2-28 16:01 |只看该作者
诺儿,《江水流》我按照你留下的地址看了116章,感觉你是越写越好。开篇十几章与后面的比较有些显窄,后面就隐隐然有些宽水横流的味道了。等你收官之时不妨做个整体结构的调整,当然这只是些细微的处理。

这部《江水流》足够厉害!学习了!{: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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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发表于 2013-2-28 16:55 |只看该作者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3-2-28 16:01
诺儿,《江水流》我按照你留下的地址看了116章,感觉你是越写越好。开篇十几章与后面的比较有些显窄,后面就 ...

谢谢宋朝兄提点,嗯,我也感觉到了,前边部分由问题,以后空闲下来,还修大刀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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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发表于 2013-3-3 14:18 |只看该作者


诺儿文字有灵气有真性,语言风格质朴洒脱,越看越赞~~

我也是按照链接看完的,最后感觉没写完,是不是我没有读完啊?诺儿再连接一次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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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发表于 2013-3-3 16:37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3-3 14:18
诺儿文字有灵气有真性,语言风格质朴洒脱,越看越赞~~

我也是按照链接看完的,最后感觉没写完,是不 ...

http://www.fengqiyc.com/archive.php?aid=16755

嗯,就没发出来完呢,还有十几万字没出来!谢谢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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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发表于 2013-4-7 11:46 |只看该作者
谢谢您阿,我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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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发表于 2013-4-7 15:33 |只看该作者
膜拜!俺一直膜拜写中长篇文字的人。
我喜欢写小小说,我之所以喜欢写小小说,源于我功利,没有耐心。我一直觉得,小小说是一场邂逅,源于猎奇。
长篇小说,一如婚姻一样。坚持写下来,精彩在文字之外。{: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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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发表于 2013-5-6 00:57 |只看该作者
先说感觉,楼主说是第一次写,我觉得那就太有天分了,文字很老道,羡慕。
慢慢的看,我给楼主提个建议,不要一次发这么多,因为无论怎么吸引人,太多了还是容易引起疲劳,特别是论坛这样的方式,少发一点,以两千字为好,按照你的结构一章为宜。这样,看的人会很好的消化也不觉得累。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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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发表于 2013-8-1 09:2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丹江诺儿 于 2013-8-1 09:27 编辑

  第三十八章云开雾散
  
  
  
  三天后思旺婶出院回家,村里一些好事儿的人千方百计打听,思旺婶为啥喝农药了?
  
  郑思旺对村人说:“哎呀,牛屋里电炮闪了(坏了),你婶子有点咳,喝止咳糖浆哩,拿错了瓶子,喝成农药了,幸好是水货,这才保住一条命。哈哈,算你婶子侥幸了!”
  
  村人便说:“哎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思旺婶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王大妞听着男人的谎话,听着村人虚假的奉承,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经过生与死的挣扎,鬼门关哩转一圈,她似乎明白了点啥,出气儿闭气儿就那么一瞬间,还有啥想不开哩。看着一脸愁云的儿子,她心疼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把中华喊到床边说:“你想要傻子哩女子,妈也不再反对了。反正我活不了几年了,不能死了让你过哩不安生,妈不能误了你的后半生。”
  
  中华以为他妈说糊涂话,勉强说:“这事儿,妈真不想情愿,以后再说吧。”
  
  思旺婶板起中华的头说道:“傻孩子,妈不想接晓燕当媳妇,是死要面子,却让你受罪,唉,算了,算了,我就同意你们俩的事儿吧!免得你以后埋怨妈!”
  
  中华这才相信,一蹦而起,大声喊大姐、二姐,妈同意我和晓燕的事儿了。
  
  全家皆大欢喜。郑叶儿出了一身冷汗,她真是后怕,如果妈真的死了,可咋整啊!唉,这桩婚姻能顺利完成,竟然是借了一瓶假货“敌敌畏”的光了。
  
  王大妞看着儿子兴奋的脸说道:“蚂蚁鹊,尾巴长,接个老婆忘了娘。”
  
  郑叶儿噗嗤一笑:“妈,你要当婆子了,该高兴哩。中华有人稀罕,是多好的事儿。我敢打保证,谢晓燕以后肯定是个孝顺的媳妇,保证比村里任何媳妇都好。”
  
  思旺婶鼻子哼了一声:“你这个女子成精了,你咋知道那傻子里女子会是个好媳妇。”
  
  “妈,你不要傻子长傻子短地说,这样多不好,以后接过来了,你可不兴再说了,这样多伤人家自尊,你得对晓燕好,这个女子从小可怜,爹妈是那样的人,就一个奶奶疼着,你瞅着就不心疼呀。”郑叶儿不紧不慢地劝她妈。
  
  中华终于又敢去晓燕家了,他一口气奔到晓燕家,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晓燕听说思旺婶安全出院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这些天把她吓坏了。如果因为她思旺婶死了,那她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之中。这几天她想来想去,不能为了自己让中华一家人闹得天翻地覆,她想和中华说清楚,分开算了。她觉得自己还应该去死。只有死了才能解脱尘世的一切。
  
  想开了后,坦然的等着中华,想着他来了,就好好地和他谈谈。这会儿看见中华这样涉急慌忙,以为又出啥大事儿了。赶紧从灶火起身到他身边,紧张地问:“中华哥,你咋了哩,出啥子事儿了。婶不中就不中吧,不要让她再喝药了,我也想开了,咱们不合适,不要再好下去了。”
  
  中华打断她的话,扬着手里塑料袋装的东西,一字一句地地说:“行……了……行……了,我妈她同意了咱们的事儿。”
  
  晓燕不相信地啊呀了一声:“真哩吗,婶咋真快答应了?”
  
  “咋,你还想他们不同意啊。”中华觉得晓燕的问话奇怪极了。说,同意了不好吗?
  
  晓燕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敢相信,婶咋就能同意我和你哩事儿。”
  
  “我妈说死了一回,想通了呗,再说咱们也生米煮成熟饭了啊,就是这个的功劳。我爹说不能不地道,把你那个了不要,亏先人。”说完自己高兴得笑起来,为自己临阵随意撒谎而骄傲,后又补上的杰作而自豪。
  
  晓燕不好意思了,俊脸羞得通红,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又给憋了进去。
  
  中华把袋子里的裙子拿出来:“晓燕,这是我给你买的裙子,回来后破事一件接一件,都没有顾上拿给你,给,你快拿去试试,看穿上咋样。”
  
  晓燕接过中华递过来的裙子,擞开看。米黄色的套裙,上边一件短袖,下边是摆裙,浅浅淡淡是她喜欢的颜色。晓燕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裙子,看着裙子,眼睛又湿润了。
  
  中华瞅着她问:“咋了,咋了,哭哩啥。”
  
  晓燕擦擦眼泪,笑着说:“不咋,瞅着真好看的裙子高兴呢,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裙子。”
  
  中华心疼地搂住她:“以后,我成天给你买裙子,让你一年四季都穿裙子。”
  
  “冬天也能穿裙子吗,还不冻死人。”晓燕娇痴。
  
  中华也乐了:“推她一把,去,赶紧去换上,让我瞅瞅好看不。”
  
  “还得烧火呢。”
  
  “我烧,你去换,我也没吃饭,就搁你这吃了。
  
  晓燕嗯了一声,喜滋滋地去里屋换衣服。
  
  晓燕穿着裙子羞涩地站在正在烧火的中华旁。中华抬起头,傻眼了。穿上裙子的谢晓燕像一朵娇美的花儿,活脱脱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尤其是低头害羞的样子,特别像一朵出水的莲花。他痴痴地看着,站起来,再一次把晓燕拥进怀里:“晓燕你都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好看,这辈子有你,我满足了。”
  
  晓燕甜蜜蜜地倒在中华的怀里。
  
  锅灶里的柴火刺刺拉拉地噼啪。冒出锅门前的火苗像一条条蛇信子。
  
  吃过饭,中华拉着晓燕出门,说去村里转一圈。晓燕要脱了裙子换她旧衣裳,中华死活不让她换,拽着她就出了门。
  
  晓燕推说秋天了,冷呢。
  
  中华说冷就冻着,只穿一天,让我好好瞅瞅。晓燕咬着嘴唇,娇羞地低下头。那个样子,让中华爱死了都。时不时地想把她抱进怀里。
  
  晓燕低着头跟在中华身后,听着他和村里人挨个打招呼。人们惊奇地发现穿了裙子的晓燕像仙女下凡一样美丽。个个赞叹:“哎呀,这不是晓燕吗,乖乖娃儿,几天没见,越发排场了,长哩像朵花儿,哎呀,我看比花儿还好看哩。”
  
  平常不得见晓燕的女子,瞅见她和村里最帅气的中华在一起,咬着牙装作不屑地吐口唾沫,在心里恶狠狠地呸呸呸,嘀咕长哩再好看,还是傻子的女子。可她们瞅见中华还是强装笑颜地打招呼:“吆,中华哥,啥时候回来哩,越来越帅了,都快不认得了。吆,这不是晓燕吗,你咋跟中华哥在一起。”
  
  中华迎着她们说:“我和晓燕好了,以后,见了晓燕可不兴再喊名字,要喊嫂子才对。”说完开心地大笑,拉着晓燕就走开。
  
  中华特地拉着晓燕到村支书郑思贤家。思贤瞅见中华和晓燕一起,立刻明白了。他拍着中华的脊梁说:“好,好,你娃子眼光好,把咱郑家庄最好的女子选走了,以后你娃儿就交好运了。晓燕这女子跟了你,伯放心,她奶奶也安心了,你娃子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中华嗯了一声说:“思贤伯,你还会看相啊,那你帮我瞅瞅,我以后能不能发大财。”
  
  思贤乐呵呵地说:“家有贤妻,不怕不发财。你小子等着吧”
  
  快吃晌午饭的时候,中华拉着晓燕朝他家走去。再过三天他就要走了,今天他要晓燕到他家吃饭,这事儿也算真正的明了。晓燕撑着不去,说:“婶不待见我,去了多尴尬,要是引起你们一家人不快,那就更不好了。”
  
  中华拉着她的手,使劲拽着说:“没事儿,我爹答应的事儿不会翻鞭,再说我两个姐姐姐夫都在家吃饭,碍着面子,他们也不会说啥的。”
  
  中华拽着晓燕到家门口,刚好郑叶儿和玉柱抱着儿子刘翔放学回来。叶儿看见晓燕,惊诧得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俊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是平常不声不响芊芊弱弱的谢晓燕。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裳。
  
  郑叶儿上前一步,拉着晓燕赞不绝口:“晓燕,你真排场,穿上裙子,美哩我都不敢认你了。”
  
  郑草儿正在烧火,听见她姐说话,一蹦三跳跑出来,扎一眼看过来,张着嘴巴不会说话了。
  
  刘玉柱和赵强贪婪地多看晓燕一眼,趁人不注意,咕噜咕噜咽了两口唾沫。心里说,怪不得中华这鳖货死活要接晓燕,平常没看出来,衣裳一换,活灵灵变个样子。
  
  思旺叔走出来,看到晓燕愣怔了一下,但毕竟是老人,咳咳了两声。
  
  “叔。”晓燕赶紧喊声。
  
  “都不要站外头了,回屋,回屋。”思旺叔应了一声,礼让晓燕进屋。
  
  “婶。”晓燕怯怯地喊王大妞。
  
  思旺婶噘着嘴不吭气。
  
  “娃儿喊你哩。”郑思旺叔不满地瞅一眼王大妞,正想开口骂她,忽然感觉未来的儿媳妇在跟前呢,憋住不吭气了。
  
  思旺婶牵强地嗯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思旺叔说:“晓燕,你别怪你叔和婶,我们老了,思想落后。”咳、咳、咳,他咳嗽了几声接住说:“叔吐口唾沫落地是个钉,答应的事儿不会翻鞭,明年中华回来,你们就结婚。以后,家里有啥活干不了,给你赵强哥和玉柱哥说,让他们俩个帮你。”
  
  玉柱和赵强连连点头说:“晓燕你可白跟我们俩客气,打今儿起,你是娃儿们舅妈了。”
  
  晓燕满脸通红,不敢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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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发表于 2013-8-1 09:25 |只看该作者
听妞的话,接着发这破文,诺儿一直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写的拿不出手。

按大鹰老师说的,一次发一章,或者两章吧,不过挺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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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发表于 2013-8-1 09:26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九章谢晓燕怀孕了
  
  
  
  中华在家的十天眨巴下眼过完了。他一步三回头,在频频回望中远去,晓燕泪眼巴巴地千嘱咐万嘱咐让他到部队就给她写信。
  
  这两天,俩人如胶似漆地黏糊在一起,丹江岸边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影子,早上他们一起去看红透了半边天的大圆盘日头;上午在河水旁嬉戏,呼啦着水花闹腾;下午,在河边陇个火堆,掰两个嫩苞谷烤了吃。瞅着鹅蛋黄似的日头和丹江河慢慢合二为一,丹江河里满溢出的雾霭像一块朦胧的红色纱布,把他们隐匿其中……
  
  秋庄稼收完后,庄稼人不慌不忙地把麦子种上。八匹手扶拖拉机嘟嘟嘟了忙了好些天,日子便又急匆匆地进入到冬季。
  
  中华走了快两月了,晓燕这几天老是吃不下睡不好,恶心呕吐,浑身酸软无力。她想着自己咋会生病了,平常身体怪好的。她是穷人家的女子,病也知道她家钱金贵,躲着她。这么多年,还没有害过啥病。头疼发热的小毛病也没有过。这会儿竟病了。晓燕自嘲地笑笑,看来身子金贵了,病找上门了。她想起来去河北村医中亮哥家让他瞅瞅,弄点药吃,却腿脚无力。
  
  这天下午,郑草儿闲着没事儿,拉着女儿说:“妞妞,走,咱们去瞅瞅你舅妈在干啥。”
  
  自从晓燕出现在郑家后,郑草儿被晓燕的美色迷住,她一点也不排斥晓燕是傻子的女子了,心里已经很强烈的认定她就是中华的媳妇。那么就是她的弟媳妇了。既然是弟媳妇,又是一个村子里,去瞅瞅弟弟知道了也高兴。
  
  郑草儿牵着妞妞走到晓燕家门口,看门关着,拍拍门鼻喊:“晓燕,晓燕在家吗,我是草儿姐姐。”
  
  晓燕正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两顿没有吃饭,她一点力气也没有,轻声轻气儿地回应:“草儿姐姐,你进来,我在家呢。”
  
  晓燕有气无力的声音把郑草儿吓了一跳,她拉着妞妞急匆匆进屋,看见晓燕躺在床上,脸色蜡黄,一脸病态。她紧张地问:“你咋了。”
  
  晓燕细声细语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咋了,就是恶心呕吐,吃不下饭,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走不动路。”
  
  郑草儿慌了:“你病了啊,这怪严重,我得回去喊赵强,让他去河北找中亮哥来给你瞅瞅,输点水,吃点药。”郑草儿说完,不待晓燕说话,抱起妞妞出了门,涉急慌忙朝家跑去。
  
  一个小时不到,摩托车嘎吱在门口停下。背着药箱的郑中亮从赵强的摩托车后座下来。
  
  赵强最近新买了一辆摩托车,金城100,花了好几千,把赵宝田心疼得差点吐血。为这摩托车,赵强和他爹闹得不可开交,绝食三天才得到的!骑上新摩托的赵强威风凛凛,那架势,那派头。当然,他也不是天天能骑上摩托跑着玩,那玩意喝油,要钱呢?可赵强又非常想骑车,于是,他就特别希望村人有啥事找他帮忙,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骑上摩托去丹江乡逛了,还不用看他爹赵宝田的白眼。
  
  郑草儿回家给他说谢晓燕病了,很严重,都下不来床了。他一听就慌了脚了,二话没说,把摩托从家里推出就要走。赵宝田追出来问:“你这个鳖娃儿,又要去哪里玩了。”
  
  赵强不搭理他爹,两腿夹在摩托上,哼哧就跑了。
  
  郑草儿连忙接住话茬说:“爹,赵强不是去玩,谢晓燕病了,我让赵强去河北请中亮来给看看。”赵宝田哦了一声,不在言语。背抄着手回屋去了。
  
  晓燕眼巴巴地等着医生,瞅见中亮来了,心里猛然泛起了希望。她现在强烈地渴求活着,生怕自己有个啥三长两短,她还没有结婚呢,她特别期待能跟中华快点结婚。
  
  中亮搬把椅子坐在床边给晓燕号脉。赵强在一边瞅着。
  
  中亮号完脉,起身拾掇药箱。
  
  中亮哥,晓燕咋了,要不要紧。”赵强急切地问。那样子,真是比对郑草儿还关心呢!
  
  “没事儿,不要紧。”中亮笑了,转身问晓燕:“上个月月经是几号来的。”
  
  晓燕羞红了脸,不知道中亮哥咋问这个。她不好意思地报了日子。
  
  “这就对了。”中亮说:“晓燕,你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晓燕啊了一声,脸更加红了。这个病症赵强也感到意外,随即在心里暗骂郑草儿笨蛋,生过孩子了,连这个情况也看不出来。
  
  “中亮哥,要吃药吗?还是咋整?”赵强问中亮。
  
  “怀孕都是这样,不吃药最好,让她吃点饭,吐也得吃。饭最有营养。”中亮说完,背起拾掇好的药箱走到门外。
  
  赵强跟上出去说:“我送你回去。”
  
  中亮一边走一边说:“不用送了,我顺便去后头看看郑二奶奶的病咋样了,你去叫你妈过来,给晓燕做点吃哩,这女子身子弱,需要好好补补,听说她和中华好上了,这就是咱老郑家的人了,不能亏着。”
  
  赵强嗯嗯地应着。瞅着中亮走远了,他骑上摩托朝屋里说:“晓燕你先躺着,我去喊草儿和妈过来。”
  
  赵强先回家,劈头劈脑地吼:“草儿,你笨死了,咱妞妞都真大了,你还不知道啥是怀孕征兆吗。”
  
  “我哩蚂蚱爷啊。”草儿拍着脑袋喊,瞅着赵强说:“中华没在家,这可咋办。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家给嗲和妈说说咋办。”
  
  郑思旺和王大妞得知这个消息,也傻眼了。老两口四只眼,大眼瞪小眼。
  
  思旺婶气鼓鼓地说:“鳖娃儿中华,屙罢屎走了,叫咱们给他擦屁股。他爹你说咋整啊。”
  
  草儿不满地说:“你们要当爷奶了,咋,还不高兴。”
  
  郑草儿一句惊醒梦中人,思旺叔幡然醒悟,他的辈分马上要升高了,几个月后他要当爷爷了,这可是亲爷爷,不是外爷了。这么一想他乐呵起来。眉头的沟壑也松开了。瞅一眼思旺婶说:“你和草儿赶紧过去瞅瞅人家女子,把鸡蛋拿上,去给她做点好吃哩,补补营养。”
  
  思旺婶心里不乐意,可她不敢犟嘴,去瓦罐里捡一筐鸡蛋,和草儿一起去了晓燕家。
  
  思旺叔指使赵强,去学校把你大姐接回来,说我找她有事儿。
  
  郑叶儿得知晓燕怀孕的消息也震惊了一会儿。中华没在家,咋结婚,让人家晓燕未婚生孩子,于理不通啊!她急匆匆进家门,思旺叔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转来转去。瞅见大女子回来,他好像找到了依靠,见到了救星。
  
  思旺叔直接问郑叶儿:“你说咋办,爹没主意了。”
  
  郑叶儿心里一暖,眼睛酸酸的,她没想到他爹这么在乎她,把她当主心骨,当朋友,推心置腹的交谈,她感到肩膀上的任务很重,暗自发誓今生一定要好好伺候爹妈,照顾好弟妹,让爹妈安心度过晚年。
  
  “爹,晓燕怀孕是好事儿,你快当爷爷了,这有啥,现在未婚先孕的很多,再说村里人都知道晓燕和咱家中华好。”郑叶儿笑着回答。
  
  思旺叔着急地说:“那能让人家孩子一个人住在家里,没人伺候咋中?要是这样,旁人还不戳脊梁骨,骂咱老郑家不地道。还有,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没有准生证咋整?”
  
  郑叶儿说:“我也在想这个事儿,我看不如把晓燕接到咱家住,迟早都是一家人。没有结婚没有准生证更好,没办结婚证,谁敢抓她去流产。虽然这样对晓燕不公平,可她住到咱家,村里人就不会说啥闲话了,于情她就是咱郑家的人了,于理少个证件,关键中华不是不在家吗?特殊事情特殊处理。我想谢晓燕会理解的!”
  
  郑思旺一听,咳,乐了。没有想到自己脑子里丝搅的事儿,被女子三两句弄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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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发表于 2013-8-1 09:29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5-6 00:57
先说感觉,楼主说是第一次写,我觉得那就太有天分了,文字很老道,羡慕。
慢慢的看,我给楼主提个建议,不 ...

谢谢大鹰老师,自从看了您写的小说后,诺儿吓得不敢写了。真的,行家面前不敢瞎胡闹了。

应妞要求,这破文继续发出来,还请不惜吝啬,给予指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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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发表于 2013-8-2 08:49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章没有新郎的婚礼
  
  谢晓燕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未婚先孕,以至于她没有享受到女孩子出嫁应该应有的场面。
  
  其实和晓燕一样未婚先孕的女孩多的是,郑草儿就是未婚先孕。村里还有好几个女孩都这样。见怪不怪,见多了未婚先孕,人们自然不会说三道四了。社会走到这儿了,也许未婚先孕就是一种潮流!
  
  不同的是,旁人怀孕,人家的未婚夫在家,能及时化解这样的尴尬,只要在没有出怀以前赶紧结婚,屁闲话儿也没有。
  
  谢晓燕难就难在结婚对象没有在家。中华探亲回来给她留下个孩子,走了。这才走了两个月,肯定是再请不下假了。郑中华回不来,谢晓燕和谁结婚,自己,墙壁、床。难不成和旧社会的女子一样,抱着老公鸡结婚。
  
  唉,自从知道怀孕那天起,谢晓燕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肚子里的孩子。她想过流产,可又听人说,流产很疼,心里害怕,不敢去了。
  
  同样的,郑家一样着急。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现象。
  
  按照郑叶儿的意思,她直接把谢晓燕接过来算了。住到一起就是一家人了。
  
  郑思旺没有主意,只好让郑叶儿去问问谢晓燕的意思。
  
  郑叶儿把自己的想法和谢晓燕说了。晓燕低着头咬着嘴唇说:“叶儿姐姐,听你的吧,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也没有亲人,现在又有孩子,我自己都没有主意了。”
  
  郑叶儿搂住晓燕说:“你安心去我家吧,我们会照顾好你,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生下孩子。你家里没有老人,订婚结婚的各种繁琐礼节都节省了,行吗?反正我家就中华一个男娃,家里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你说呢?等中华回来,你们可以再补办个婚礼。”
  
  谢晓燕不好意思地说:“等他回来娃儿都生了,再结婚,多难堪啊!”
  
  郑叶儿一本正经地说:“不难堪,这样的事情别的地方就有啊。真不中的话,你先到我家,咱们选个日子摆酒席,这样别人就知道你结婚了,咋样?”
  
  谢晓燕和郑叶儿一起,把自己的衣裳收拾了一下,来到了郑家。
  
  思旺叔找唐先生就近选了个双数日子。摆酒席,没打算大摆,只是想请亲戚和家门自己来坐坐,吃顿饭,表示有这个事儿。算是个惊动吧,至少村里人知道谢晓燕成了他们家媳妇,生娃儿就不会招人骂了。
  
  刘玉柱和赵强把西间房子的隔山墙扒了,两个半间又成了一间房子。刘玉柱用报纸把西屋糊得满满严严,从墙角一直糊到顶棚。在街上买了彩条,和他结婚时的一模一样。四道彩条链接中间的一个大花球,灯泡一照,光彩夺目。原本黑黜黜的土坯房子,经过这么一打扮,愣是变了个样子。后来墙上贴的报纸,晓燕没事还看几眼。倒是增加了情趣。
  
  思旺婶引了两床新被子,一床铺一床盖。新买的床带床头柜,还有一个四指厚的海绵垫子。哎呀,软乎乎里,可把思旺婶眼气坏了,说现在的娃儿真是赶上好时光了,床上都铺海绵了。
  
  郑叶儿给晓燕买了两身新衣裳,一件高级红毛呢大衣,一件羽绒袄子,两条裤子。两双皮鞋,一双是皮暖靴,里边多长的毛(很长),二奶奶啧啧赞叹,看看,看看这鞋壳篓里的毛多长啊,冬天烧脚不烧脚呀。
  
  郑草儿依旧买台电视机,这次买的17英寸了,五百多块呢!明显地高级了。两姐妹买的礼物都是必须该买的东西。给思旺叔节约了不少钱。
  
  这几年发展的快,经济上升了。随着经济的发达,牛不时兴了,思旺叔的手艺不吃香了,有八匹拖拉机的人家,农闲时节开着拖拉机走街串户的做点小买卖,总有几个零花钱,庄稼算是净收入。思旺叔没买拖拉机,还得供个高中生,庄稼收的几个钱,几乎全砸在家里这个高中生身上了。思旺叔日子过哩不胜人,他自觉亏先人哩。
  
  谢晓燕这么低调的结婚,也算是给他帮大忙了。如果是接别人家的女子。光彩礼他恐怕都拿不出来了。唉。
  
  虽说是婚礼简单操办,郑家还是热热闹闹哩。家族大,族人多,一家来一个人就能摆下好几桌。再说还有亲戚呢。
  
  没有新郎的婚礼,各种规矩都没有了,连人们热别喜爱的闹房细节也少了。轻人闹新房是为了热闹,沾沾新娘的便宜是为了让新郎吃醋,现在没有新郎,闹新娘也就毫无意义了。
  
  谢晓燕的新婚之夜是郑怡陪着她睡哩。新房被两个姐夫布置得很温馨,思旺叔最后还是决定给晓燕买一套组合家具。他是个倔强且善良的老人,总觉着不能亏了晓燕,尤其儿子中华不在家,没有包涵儿。别家新媳妇有的东西晓燕也该有。于是,新媳妇拥有的新床、组合柜、洗衣机他都一一置下。花完这些,他的存折基本没有啥了。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一清二白。
  
  可瞅着儿媳妇谢晓燕屋里花花稍稍的东西,他摸着额头的褶子笑了。
  
  谢晓燕第一次睡在这么松软的被子上。瞅着新房里亮晶晶的一切,新崭崭的家具,新崭崭的电视,闻着棉花的清新。新被里新被面的柔和让她情不自禁泪如雨下。
  
  郑怡吓了一跳,连忙问:“晓燕,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开心,家里人这么做很对不起你,是不是想中华了?”
  
  晓燕摇摇头说:“三姐,我是高兴哩,我从来没有盖过这么软和的被子,我能理解家里人这么做是对我好,部队规矩严,中华回不来,这我都能理解。”
  
  郑怡的眼睛也潮湿了,她搂过晓燕,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女子,是她的同学,现在就这么来到她家当媳妇。结婚不像个结婚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些当官的子女挤掉了她的中师名额,再有一年,她也快中师毕业了。
  
  她郑怡能幸福的上学,读高中,以后上大学,命运哦!人哪,出生就决定了那么多,这是谁的悲哀!
  
  年底,谢晓燕已经出怀了。虽说思旺婶不大和她说话,可伺候得很到位,一日三餐吃得及时,她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思旺叔对她好,像亲闺女一样,出门回来,还给她买糖块、饼干或者水果。偶尔思旺婶冷热讥讽,说晓燕不知道尊重公公婆婆,暗示她为啥不喊爹妈的时候,思旺叔总是吼哧吼哧把思旺婶大凶几句。
  
  晓燕有几次都听到了。婆婆说她傻子的女子,连个爹妈都不会喊。
  
  公公骂她:“争竞哩还不少,晓燕从小没喊过,一下子哪里那么好改口,再瞅你讥讽她,老子揍死你。看你这个狗日婆娘还犟不犟。”
  
  晓燕把头蒙在被子里,抚摸着肚子里的宝宝。按说,公婆对她很好了。他们也给她摆过酒席,算是结婚了。她应该改口喊爹妈的。可是她长这么大,没喊过爹妈,要想喊出第一句真是太难了,好几次吃饭的时候,她咬着嘴唇想喊哩,可硬生生的到嘴边又给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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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发表于 2013-8-2 09:50 |只看该作者
  先留个脚印,文容后读!{: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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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发表于 2013-8-2 11:19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3-8-2 09:50
先留个脚印,文容后读!

哈哈,诺儿怕烟云大哥读是因为自己写的不咋滴,想让烟云大哥读,是希望得到更多的指导!{:soso_e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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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发表于 2013-8-2 15:23 |只看该作者
丹江诺儿 发表于 2013-8-2 11:19
哈哈,诺儿怕烟云大哥读是因为自己写的不咋滴,想让烟云大哥读,是希望得到更多的指导!

...

不会不会。长篇我个人还是没有把握驾驭的,最多也就是中篇而已,有时间好好学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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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发表于 2013-8-2 19:2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丹江诺儿 于 2013-8-2 19:27 编辑

第四十一章大旱之年

  事儿邪哩很。郑家庄满打满收了一个秋,冬天却让庄稼人意外。自从撒下麦子儿,就没落过一滴雨珠儿。麦子倒是顺畅地出来了。三九寒冬,没有落一场雪,暖暖的天气,麦子哧溜溜窜出半尺深。冬季的麦子咋能这么疯长呢?这老天爷难不成要变了?人们担惊受怕地蹲在地头发愁。年里不落一场雪咋整,没有雪盖,明年夏季麦子怕是没有好收成了。
  有人开解:“没逑事儿啊,年里不下雪,年外倒春寒,说不定那雪下得更大哩。”
  又有人说:“倒春寒也不一定,听说南方现在开放发达,三天能盖起一座大楼,工厂遍地都是,那烟雾把天儿都遮住了,把云都盖着了,咋能下雨下雪。”
  老人们吓坏了,老天爷啊,是不是真要变年景了。烟雾咋都能把天遮住了。郑家庄的村民没有去过南方,也没有人见过把天遮住的烟雾,可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这么说,那就是有影子的事儿。
  人们愁坏了,要是真暖冬了,可咋活啊,麦子全靠雪水的滋润呀,没雪咋收成。咋整哪?整个冬天人们都眼巴巴地瞅着雾蒙蒙地天空,期待一场大雪的降临。
  谢晓燕的肚子大得像扣了个盆子。按照日子,她是年内阴历八月怀的娃儿,到年根儿五个月,可她的肚子看着明显大得多,思旺叔瞅着不对劲,和郑叶儿说了。
  郑叶儿趁星期天,带晓燕去乡里医院做了B超。这一检查不打紧,竟然检查出晓燕怀了双胞胎。做B超的医生认识郑叶儿,那人还悄悄地告诉她,是一对双胞胎儿子,说完又说一句,男女也不一定准哦,B超也有误差,但双胞胎是肯定的。
  蚂蚱爷啊,这下把郑叶儿喜坏了,她对着晓燕的耳朵说:“晓燕,不得了,不得了,你可是我们郑家的大功臣,一下子就两个娃儿。”
  听说双胞胎,谢晓燕也喜出望外。她上学时,班里有两个女生是双胞胎,穿的衣服一模一样,长的样子一模一样,偏偏姐妹俩非要坐同桌,同学们都分不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有一次,妹妹调皮,用姐姐的名义请假逃课玩。老师上课提问喊妹妹,姐姐坐着不动,老师到她跟前说提问你回答问题为啥不站起来。她说正奇怪老师为啥还提问妹妹,她都请假了。老师才知道被捉弄了。后来把她们两个分开坐,才算弄清楚。
  如今自己肚子里也装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儿,将来也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模样在她面前蹦跶。晓燕想想自己都乐得笑起来。
  思旺叔和思旺婶高兴得差点蹦起来,逢人就说,晓燕的肚子里很可能是一对孙子,如果是,就要改写中华一根独苗的难为情了。
  郑家人激动,杀鸡买肉,炒菜,做饭,把俩闺女两家六口人都喊来庆贺。思旺叔和俩女婿不停地碰杯,又喝迷瞪了,黑了抱着王大妞不停地闹腾。晓燕隔着山墙听见了,羞红了脸,钻在新花被子里浑身滚烫。
  说暖冬真暖冬,一个冬天过去了,没落雨,没下雪。
  过了阴历大年,才落了一场四指深的小雪便再也没有动静。人们眼巴巴地盼着倒春寒,期待一场大雪或者一场透墒雨,结果是越来越暖和了。
  春天来了,各种树木不甘寂寞地发了芽。桃红柳绿,乡村到处蔓延着春天的喜气洋洋,郑家装的土坯房,披上了暖阳,孩子们一层层剥掉厚重的棉衣棉裤。有孩子的人家把带着尿骚味的被子搭到柴火垛上晒。邋遢了一个冬天的老头们,靠在墙角,用黑乎乎的指甲在肚皮上搓灰条。
  地里的麦子,借着四指深的雪水,齐小腿深了。三月、四月,依旧没落一滴雨。麦子正养花,急需要水分,可老天爷就不下雨。郑家装的村民和麦子一样苦愁把脸。没有雨水的滋润,麦子强撑着结穗了。可麦子粒瘦得不成样子。这一季实打实地欠收了。假差的麦子,看着是麦子,实际上就是一个皮皮儿。
  冬天留的春地,被人们强支架(勉强)栽上辣椒苗烟叶苗红薯苗,因为旱,死了大半。活着也是愁头吧闹,没有生机。为了能确保秋天有点经济收入,人们开始人工浇水。拖拉机带动水泵抽水。从河里用胳膊粗的胶管接到地里,开始的时候,村前村后两条河里水多,大家都是整块地灌溉。后来大家一算账,机油太贵了,整块地灌溉,需要的机油几乎超出了地里庄稼的收入。为了节约开支,村民们聪明了,他们只把水浇到庄稼苗子上。这招也很管用,有了水,苗子一夜之间就变样了。绿得心花怒放。
  人工灌溉,使大家看到了前景。一瞬间,丹阳乡里各大门市的水管都卖空了,人们为争水管,水泵,吵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觉得几百上千的水泵和水管贵。
  丹江河两岸,架满了拖拉机,一辆车头挨一辆车头,为了占一个好的停车位置,也是水多的地方,人们彻夜不睡,开着拖拉机沿河嘟嘟嘟地跑。郑家庄的南河和北河,黑明白天,到处冒着黑烟。没多久,这一切都没有了。天气太干旱,浇过水没几天,丹江河里的水迅速消失,似乎就那么三五天时间,南河北河都没有水了。就连常年不干的英子潭,也只剩下一点点水了。
  浇过水的地没几天又炸缝了。浇水不像下雨,大面积大方位的滋润。因为人们只把水浇到庄稼苗上,这就造成了局部湿润,局部干旱,上边太阳晒,下边干旱蒸发。几天过后,浇过水和没有浇到水的又一样了,相反,浇过水的反而有过之。地面一层壳,干强干强(干蹦蹦)。苗子绿了几天后,又开始发黄。
  郑家庄前后两条河全干涸了。水一直消,一直消到离村子十几里外的丹江大河里。郑家庄村子西南部,寨坡下边的三岔口以及西边的丹江河,大片的河面,只剩下泥水一滩。
  大家开始以为是浇水浇哩,把水抽干了。后来才知道不是,拖拉机没有那么厉害。
  八九个月没有落雨,整个豫西南和鄂西北都大旱。丹江水位下降了很多。人们又开始胡思乱想,早知道要大旱,还不如去年秋里涨水,习惯了秋季捞庄稼,总比不收麦子强,麦子才是重要的粮食。
  话是这么说,涨水的事儿岂是自己决定哩,大旱的事儿又能是人左右的吗?会掐会算的算命先生也不能掐出天灾。郑家庄的人自说自唱。
  河水消了,丹江河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人在河里抽水,竟然发现了河蚌,原本拿回去想喂鸭子。石头砸开后,却发现里边有白色的珠珠儿,有经验的人说是珍珠。河里竟然有珍珠。哎呀,我哩妈呀,哎呀我老天爷呀,听说珍珠值钱的很,有珍珠谁还种庄稼,土里刨食,还得看天。既然丹江河里有珍珠,那咱们抽水干啥啊!费油费力气,收成不收成还不一定呢!
  沿河村子,所有的人不再抽水了。缷了水泵,熄了拖拉机,男女老少背着框子跳进齐腰身的泥糊里摸河蚌。
  十来里长的河面泥糊之上,出现了从古至今都未有的现象,全是人头,背着筐的,挎着篮的,更有聪明的人,在蛇皮袋口处用藤条缠起来,这样不仅仅有一个圆口面,下边的蛇皮袋可以随意折叠,这又省了分量,在齐腰深的泥糊里行动便快了些。
  男人们光着膀子,穿个裤头。女人含蓄点,穿着短袖,大裤衩,胳膊伸进泥糊中,来来回回地摸。
  烟波浩渺的丹江,发源秦岭,注入汉江,可谓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这里发现过一亿年前的恐龙蛋化石和50万年前的大象门齿化石以及20多种古脊椎动物化石。
  追溯丹江,这里物产丰富,土地肥沃。考古专家还发现有猿人牙齿化石和30余处新石器时代遗址、10余处古城址、20余处大型古代墓葬、残留的一些古建筑群。而且历史上比较著名的“秦晋伐”“秦楚丹阳血战”等战役在这里发生。
  丹江河里,究竟有多少宝物和未知的谜底,谁也说不清楚。如今,又增加了一项可探寻的瑰宝,那就是珍珠。这可是考古专家没有发现的奇迹。
  丹江河里的河蚌真多啊,人们捞啊捞,一个一个有大又圆,有的河蚌不甘被捉,在河面上划过一道印子,深藏到泥里。却不知,人类的智慧更加明显,他们通过一道道痕迹,称之为犁铧痕,更加清晰明快地找到河蚌。
  丹江河两岸的人们都在捞河蚌,砸珍珠。外地的,甚至几十里外的人听说了,也骑着摩托或者自行车来到河边,脱了裤子,加入到摸河蚌的队伍。
  郑家庄锁门闭户,男女劳力统统去丹江河里捞大河蚌了。再也听不到拖拉机的嘟嘟声了。赵强和郑草儿不甘落后,起早摸黑地跳入到泥糊中摸河蚌。
  每天天黑,骑着摩托或者骑着自行车的摸河蚌大军归巢。把一袋袋或者一篮一筐的河蚌倒在院子里,拉一盏一百瓦灯泡在门口,哐哧哐哧砸河蚌。破柴的斧子、砸东西的铁锤这会儿都排上了用处,孩子们着急,掂起大石头对着砸。每家老少瞪着牛蛋般的眼睛寻找珍珠。
  每一个河蚌,都存着一个美好的希望,每一个河蚌,都代表着发家致富的愿景。
  当一个又一个河蚌被砸破,一个又一个希望被破灭。人们便在心里骂那些说有珍珠的人;扯淡,逑哩珍珠。第二天,原本不想再去摸河蚌了,却忽然又听说某某村子的谁谁,砸到了一颗白晶晶亮闪闪的珍珠,所有的希望便有又应运而生,继续到摸河蚌的队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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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发表于 2013-8-2 23:08 |只看该作者
这部小说早应该刊完,这事怪丹江诺儿!{:soso_e113:}

我还以为她等着发修改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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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发表于 2013-8-3 16:48 |只看该作者
看诺儿又续上了~~
有空一定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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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发表于 2013-8-3 21:5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丹江诺儿 于 2013-8-3 21:59 编辑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3-8-2 23:08
这部小说早应该刊完,这事怪丹江诺儿!

我还以为她等着发修改稿呢。

惭愧,其实我真不愿意发出来的,感觉难为情,不好意思。拿不出手呀!

所以这么久,我就没发了。真是对不起大家,这是诺儿的不是,提出批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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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发表于 2013-8-3 22:00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二章邪教

  整个春天到夏天,郑家庄的人一直在摸大河蚌,村里到处是砸破的大河蚌壳子,半扎拉垮的河蚌肉被暴晒在日头下,绿头苍蝇嗯来嗯去,细细的密集的蛆牙在河蚌肉上钻来钻去。
  鸭子吃够了也不吃了,猪闻闻走开了!
  摸河蚌,郑家庄村几乎全部出动,唯独思旺叔家没动静。不是他不想摸珍珠,而是他家有一个肚子特别大的媳妇。
  晓燕的肚子大得吓人,这阵儿像扣了一个洗衣裳的大脚盆。脚脖子肿了,像发面一按一个窝儿,黑了睡不好,翻个身都不容易。临产期眼看就要到了。思旺婶天天黑了和晓燕睡在一起,尽管晓燕不喊她妈,可她肚子里有她的两个孙子,她比谁都紧张。
  天旱,交住五月便收了俾恰的麦子。芝麻苞谷种不上,人们犯愁了。
  这天晚上,在院子里吃了饭,刚搁下饭碗,晓燕两手托着肚子,朝屋里走去,想回去看电视,走到门口哎呀一声扶着了门框。
  “咋了。”思旺叔赶忙问。
  “我肚子疼。”晓燕痛的咬了咬嘴唇。
  思旺叔紧张了,朝厨屋里喊:“她妈,她妈,你赶紧来看看。”
  思旺婶顾不得解围裙,急忙跑过来问:“咋疼哩,是不是一阵儿一阵儿哩。”晓燕嗯了一声。
  思旺婶扶着晓燕进了她的屋子,一边走一边说:“她爹,怕是要生了,咋整,这天都黑儿了,她是双胞胎,搁家生行不行啊?”
  郑思旺顾不得说话,慌忙跑到东院他二娘家,二娘一辈子生了七个娃子,她的七个儿子又生孩子,加上思旺他们弟兄四个的孩子,经二娘一手接生的娃子最少有五十个,和妇产科医生差不多了。
  思旺二娘一听说孙娃儿媳妇晓燕要生了,迈着细碎的步子朝他思旺家走来。
  “二娘你快点走。”思旺叔说。
  “生个娃子急啥哩。”二娘眼一白瞪,不慌不忙地说:“瓜熟自落。”
  郑思旺不敢吭气,拐道去了他大哥家,把他大嫂二嫂和弟媳妇一并喊过来帮忙接生。让小侄孙们去喊郑草和儿赵强过来,万一有啥急需要,有个年轻男人好点。
  思旺二娘还没有到家,晓燕已经疼得喊叫起来,躺在床上,肚子像个小山包竖着。思旺婶慌慌地找出提前预备好的两个旧被单。一把剪刀,晓燕咬着嘴唇,疼的眼泪流了出来。思旺二娘摸摸晓燕的肚子说:“使劲儿,使劲儿,羊水破了,快了,都能摸着娃子头了。”
  “二奶奶,二奶奶,我快疼死了。”晓燕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乖乖娃,没事儿,生娃子就这样,一会儿就好了,二奶奶我一辈子生十个娃儿,死仨活七个,第一个不好生,后来的就像屙屎一样,自己就出来了!“二奶奶不慌不忙地说,好像生孩子就像摘丝瓜一样,嘎嘣一下就行了。
  晓燕的喊声一声比一声厉害,她终于大叫起来:“妈呀……受不了了……我不活了……”思旺婶心疼地说:“乖乖,你使劲儿,用点力。”
  晓燕拼尽全力,还是不中,依然看着娃子头,却出不来。
  二奶奶急了说:“不中,这女子难产,赶紧去丹阳乡医院找医生吧。”
  思旺叔在堂屋慌了。我哩天,这黑灯瞎火的,咋去街上。再说,这阵儿晓燕还敢坐拖拉机吗?
  思旺叔忙中沉着,大喊:“赵强,快,快骑上摩托去河北找中亮,赶紧点,我哩天,三条人命啊!”
  赵强听见谢晓燕一声接一声痛苦的喊叫,他正急得团团转。听见老丈人一声令下。他骑上摩托,脚揣了几下,摩托嘟嘟嘟响起来,大灯亮了,他松了离合加大油门,摩托车箭一般消失在黑夜里,几只没有上宿的鸡子被吓得扑腾着翅膀没命逃窜,卧在一边的老母狗一蹦而起,汪汪汪地躲在一边。四只小狗崽缩着脑袋汪汪汪,叫着往草窝里拱。
  谢晓燕难产,牵动了一个村子的人。女人们急匆忙忙地来到郑家,立在院子里,听见一声接一声的哭喊,立刻全部跪在地上,一个一个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嘴里念叨:“主啊,主耶稣,请你保佑这个苦命的女子…….阿门。”
  郑家庄流行“信主”了。天开始旱的时候,没有摸大河蚌的时候就开始了。他们说,“主”就是耶稣。耶稣是上帝的儿子。来自于西方国家,郑家庄的人不知道西方国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个“主耶稣”是啥神灵。可他们信了,而且非常投入,非常痴迷。
  信主的头头,住在河北的王营村。他对大家说:“人自从吃了罪恶的果子后就犯了罪,(指亚当和夏娃)就与神分离了。因为人犯罪了,所以就得下地狱。可神又是爱我们的,信他的人就能得到永生。我们肉身被耶稣代替死亡了。但是我们的灵魂可以恢复和神的关系,成为上帝圣洁的儿女,死后就能到神的家中,那就是天堂…….”
  郑家庄第一个信主的是郑东队克字辈堂弟兄八个,老五的三儿子郑思金。也不知道他从哪个渠道得知“主”的。反正就信上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天天唱歌。上地干活唱,下地回家也唱。和学生一样,过礼拜天,每个星期日都到河北的王构村念叨。说是给主做“礼拜”。
  王营村的主头叫王黑娃。信主特别虔诚,一家老少全部是主的弟子。包括在儿子结婚和女儿出嫁的事儿上,都特别强调,必须是信“主”的人才可以。为这个不成文的条约,他的三姑娘跳河自杀了,因为三姑娘稀罕上一个犟牛,那男娃儿死活不信“主”,说这都啥年代了,还迷信,哪有鬼神,谁看见了。信主就是迷信行为。三姑娘两头作难,劝不了她爹,也劝不了她心爱的人。于是跳河了,就死在郑家庄后边的北河。
  王黑娃三姑娘的自杀,并没有唤醒信主的人们。相反,他们更虔诚了。因为王黑娃在姑娘死的事儿上表现得异常淡定。表情不悲不喜,他说三姑娘不是死,而是升天了。他已经亲眼看见闺女上天堂享福了。故事说得活灵活现,让那些深处简陋的老太太和妇女们深信不疑。他们围着三姑娘的尸首祷告了两天。反复祷告,反复诵唱《圣经》。然后再自我设置的虚幻中向大家宣布:“真的看见三姑娘上天堂了,那里百花齐放,仙桃馨香,琼楼玉宇,美奂美轮,没有尘世的污垢,一派歌舞升平。”
  郑家庄郑思金“信主”的时机相当恰当。在春天没落一场雨的时候,他去王营村做了第一次“礼拜”。然后回村大肆宣传:“天旱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主”对人们的惩罚。因为大家不信“主”,对“主”不恭敬。主是谁?主就是上帝啊?对上帝不恭敬,能不惩罚吗?所以,要想改变这种干旱的现状,得赶紧信主,以求得主的谅解。宽恕这些无知的人们。
  几辈子种庄稼的人们对“改革开放”对“社会主义”对“科学文化”也许还存在疑惑,或者可以说一知半解。但是他们绝对知道“上帝”,而且崇拜和崇尚。如今上帝生气了,不让老天爷下雨。这事儿能不严重吗?
  郑思金的弟子发展的非常快。人们开始摸大河蚌的时候。少半个村子的女人都信“主”了。他们白天下河摸大河蚌,晚上到思金家聚会。一屋子女人在思金的领唱下,南腔北调的唱开了。老女人,少媳妇,年轻的小姑娘。发音不同,高低不同,唯一令人们震撼的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女人,竟然能把厚厚的《圣经》上那些繁体字唱下来。而且基本不错啥。
  信“主”成了郑家庄女人的活了。随着对“主”的认识,对“主”的深入。她们越发相信。大旱不是自然灾害。而是郑家庄人不信“主”。“主”生气了。她们夜夜规劝自己的男人,赶紧去信主。惹得一些不迷信的大老爷们吼吼地找到思金家。说他把自己家的女人都引逗(教)坏了。有两个二球货竟然抓住思金的领口,摔了几个卟棱(圈子)。
  思金真是“主”的弟子啊,他一不吵,二不闹,三不还手。反而唱了一曲《圣经》中的规劝歌,规劝不信主的汉子赶紧醒悟,迷途悔改,金不换啊!这情景让汉子们措手不及。人家不还手,打都没法打!
  思金这种处事不惊,稳稳妥妥的行为。让信徒们更见坚定立场。为啥思金能这么大度呢?原因就是人家是主的弟子。入道早,神灵已经侵入骨髓了,就算不是神仙,至少也是半个神仙了。
  更多的老人和女人加入信主的队伍。连那些平常倔巴巴的老头也开始信主了。他们有个头疼脑热,病病灾灾哩,不再找河北的郑中亮看病了。而是去王营村的王黑娃家,让全体的信徒给祷告祷告,求神保佑,让病痛远离自己。
  某种时候,这种小病小灾进过王黑娃和大家一致的祷告,起了作用。神奇地好了。实际上也是心里作用。老头老太年纪大了,许多病不是病,而是害怕得病而吓出的病。如今有了心理药方,自然“药到病除”。
  一旦有个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被夸大其词的宣扬后。万能的主啊,耶稣耶和华,便万能地扎根在庄稼人的心眼儿里。
  因为这些,有些人便像算卦一样,祈求主头头王黑娃能指点迷津。比如夜里做的梦不好。或者家里的子女不听话,甚至鸡鸭丢了也找主头头。如果说一开始信主是一种信仰,那么最后经过演变后,便与信仰脱轨了。
  每一个祈求指点破解迷津的老人或者男人女人,他们都要象征性地出点手续费。把自己的心意塞进一个上锁的小箱子哩。箱子上面有个缝隙,钱折叠一下就能塞进去。至于一个礼拜天能收入多少,肯定不是小数字。因为钱多钱少,表示你的心虔诚不虔诚。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无限虔诚,为了攀比,票子自然一张比一张大。
  郑家庄信“主”这个事儿,流行了一年多。覆盖的面积特别大,丹阳乡以西十几里的人都去王营村过礼拜。因为信主,为许多不赡养父母的不肖子孙找到了借口。明大明地不给生病的老人看病,祷告“阿门”就可以啊!同时还有许多违法的事情发生。有主保佑吗,偷东西不坏事儿吧!为了传道,许多人庄稼都不种了,挨村走,挨街串,甚至天南地北的去宣传了。河北刘楼村出去两个传道的一男一女,至今都没有下落。
  郑家庄几乎全村的老人和女人都去信主了,不同程度的虔诚过。一直到第二年夏天,河北王营村的主头头王黑娃被派出所警察抓了。郑思金吓跑了,没被抓住。人们才恍然大悟。河北王营村的王黑娃是这个组织的一把手,郑思金是二把手呢?派出所的民警下的布告说,他们因为分赃不均,闹得很大,拉帮打架,造成严重的影响。因为这个派出所才抓人。信“耶稣”本来是一种宗教信仰。却被他们弄成了信成了邪教,而且成为敛财的借口,不然为啥王黑娃一家子人不干活,仍然好吃好喝,油光满面呢!
  天哪,人们这才从“主”的天堂中醒悟。羞愧难当,郑家庄村民包括周边的一些村民,星期天都灰溜溜地低着头干活去了。再也不去过啥“礼拜天”了。
  此刻,郑思旺坐在堂屋里,听着儿媳妇的喊叫,心里猫爪一样,生怕出点啥事儿咋整。这会儿听见外边的女人们祷告,心里一阵烦闷。他们家没有人信主,祷告啥啊。可咋说人家是好心好意,不能把人家的好意当成驴肝肺,那不让人骂吗!
  在郑家庄信“主”这件大事儿上。郑思旺是为数不多的不信主人。他脾气牛犟,不信啥乌七八糟的教。
  谢晓燕大肚子走不动路,加上她是新时代的女性,读了不少书。对这些事儿没有啥看法。
  思旺婶本来经不起诱惑,想去信主的,还没走到房子拐角处,被郑思旺大喝一声:“跑着干啥。”给吓回来了,以后也就不敢了。说来说去,王大妞是怕郑思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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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 22:01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三章喜生双胞胎

  三十分钟后,摩托车箭一般的飞了回来。郑中亮摸着头上的汗渍说:“我的天,坐这飞车,要命啊。”
  思旺叔说:“中亮,啥话先白说,救人要紧,赶紧点儿。”
  屋里的人自觉闪出一条路,躺在床上的晓燕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她瞪着大眼睛,艰难地对思旺婶说:“妈,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是不是?”
  王大妞哭了,她没有想到,晓燕终于问她喊妈了,却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万一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咋整啊!她的心乱遭遭的,害怕极了。
  中亮对屋内的说:“出去吧,你们这么些人围着,空气不流通了,对产妇不好。屋内的无关人员纷纷退去,留下了郑思旺二娘和思旺婶妯娌四个。
  中亮俯身看看晓燕,摸摸她的肚子,轻声对晓燕说:“晓燕你不是难产,是你害怕,劲儿没有使到位,你听我说,让你使劲儿的时候,你要用力使劲。”晓燕嗯了一声。
  中亮让思旺婶拉着晓燕的手,帮助晓燕借力,他用手在晓燕的肚子上,由上到下擀了一下说:“使劲儿。”晓燕痛的啊呀大叫一声,一只手深深地抓紧被子,一只手抓着思旺婶的手,把思旺婶的手脖子都掐出血了。中亮又擀了一遍,晓燕再次痛的妈呀一声,一个娃娃顺势落在两腿之间。
  “生了,生了。”二奶奶惊喜地说。
  中亮把孩子抱起来,掏了孩子嘴里的粘液,把孩子头朝地,在屁股上打了两下,哇哇哇,新生婴儿的哭声在土坯房子里循环回荡。
  堂屋的思旺叔老弟兄几个都松了一口气。草儿拍着胸脯说:“我哩妈呀,吓死我了。”赵强也长舒一口气。
  十分钟过去,大家还没有缓过气儿,晓燕又喊叫起来。中亮笑了说:这俩娃儿跟这么紧。”
  第二个娃娃没有费事,晓燕自己用力了几下。又一个娃子呱呱坠地。不同的是这个家伙落地没有打屁股,直接哇哇大哭了。
  二奶奶哈哈大笑,没有牙齿的嘴巴漏着风说:“好啊,好啊,两个带把的,一对顶门杠子。”
  晓燕头一歪倒在枕头上,闭上眼睛,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思旺婶慌忙去给晓燕做鸡蛋面糊饭。
  郑草儿给中亮舀了水洗手。
  思旺叔把中亮的茶倒上,笑呵呵地说:“中亮,多亏你了,今黑儿就住这,白回去了,让你婶炒几个菜,咱爷儿们喝两杯。”
  中亮笑笑应允了。思旺婶给晓燕做好面糊,搅了黑糖,让草儿端去喂晓燕吃点,她慌忙拾掇了四个家常菜,一盘葱花炒鸡蛋、一盘淹蒜、一盘腌腊肉、一盘爆炒长豆角。郑思旺老弟兄几个陪着中亮,开了酒瓶。
  郑家庄尽管人丁兴旺,可自郑思旺记事儿起,村子里就没有生过双胞胎,而且是一胎生两个带把的家伙。村里的老人尽可能的回忆,想想谁家有双胞胎,想来想去,始终没有找出一户,谢晓燕的双生儿子一下子打破了前史记录。
  俩小子落地后,郑中亮给打了破伤风针。给晓燕挂上瓶子输液,补充体力和营养。
  谢晓燕生下双胞胎儿子的第二天,郑叶儿回来。她兴奋得不知所措,那神情比她自己生儿子还高兴。交待刘玉柱和赵强上街买菜,买奶粉,买鸡蛋,买黑糖等等一些琐碎的事情。最后又叮嘱一句,去街上的电话亭给中华打个电话。
  赵强问:“咋打。”她说把号码给电话亭的人,人家会给拨通,听见中华声音了赶紧说话,长话短说,长途电话贵呢,一分钟要四块钱。
  双胞胎孙子的降生,让思旺叔把庄稼欠收的烦恼忘记了。孩子还没出月,他寻看风水的唐先生掐了双数日子,大摆酒席,给俩孙子喝满月酒。并隆重地给孩子起乳名大宝、小宝。学名:郑丹,郑阳,中间加上“振”字辈分,就是振丹振阳。
  晓燕一个人拾掇不了俩孩子,思旺婶和思旺叔暂时分居了,常住晓燕屋里,俩人合伙照顾孩子。晓燕身体单薄,奶水不足,一个孩子吃着都紧巴,俩更不中了,只好喝奶粉。每个孩子吃奶只能吃半饱,然后再对着奶瓶咕嘟咕嘟喝半瓶。刚开始,俩孩子不习惯,喝不惯奶瓶,哭闹得厉害,时间长也习惯了,吸着妈妈的奶使劲整,对着奶瓶也使劲整。
  七月初,热得厉害,老天爷还没有落一滴雨珠。
  夏季的麦子假差,秋季种不上庄稼。割过麦子的麦茬地里,地被暴烈的日头晒得炸开镢把儿宽的口子,芝麻苞谷种不下去。有人怀着侥幸心理开着拖拉机,顶着火红的日头在干燥的土里丢下包谷籽,希望一场雨,苞谷就冒出来了,然而他们的算盘还是没拨拉准(打准),扒开犁沟儿,包谷籽一个个干干蹦蹦。地里都是被晒得闪闪发亮的麦茬子。
  旱象一直延续,持续不降的高温热得人日夜汗流不止喘息难定。电风扇日夜不停连轴转。丹江河消得更远了。村里的沟沟洼洼早就没有一点水了,猪连个打泥的坑都没有,热得在门口哼唧来哼唧去。鸭子和鹅更是难受得黑里明里嘎嘎叫唤不止。
  万幸的是,郑中先家的井里有水,高耸的水塔每日早晚翻滚着白色的水花,像银龙一样落在池子里。村人看见水花,才感到日子能过下去。郑家庄的饮用水源在这个大旱之年一直没有断。
  村人说,这是丹江的底河。听说别的村子跑几里十来里买水,丹阳街上的自来水塔也供不应求了。很多年后,人们拍起这个事儿,还是感激地说,多亏郑中先打个机井,救了村子里的老老少少。
  思贤写了材料上报乡里,乡里上报县里,县里上报省里。夏天的公粮和提留款免交了。政府又补贴每家每户一些面粉。尽管是大旱之年,郑家庄的人都没有饿着。
  郑二爷发出感慨,还是新中国好啊,这要是在旧社会,指不定要饿死多少人。而且他举例说明,多少年前丹江发大水,淹没所有的庄稼。丹江两岸,饿死的人像麦捆子到处都是,惨不忍睹!
  这个闷热的暑假,郑家庄捷报频传。郑怡六百多的高分被北京某所名牌大学录取。这是郑家庄第一个去北京上大学的大学生。整个村子为之激动。闷热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凉爽,那是族人同喜的爽气儿。
  李英俊中专毕业了,分配到县里的一家汽配厂,成了吃国家粮的正式工人。
  村人摇着蒲扇到思旺叔家祝贺。说他教子有方,大姑娘郑叶儿是人民教师,吃国家粮。三姑娘更不得了,上学都要上到北京了,我哩蚂蚱爷啊,北京是啥地方,那是皇帝住的地儿。儿子中华当兵也拿津贴,说不定回来还会分配工作。这些都不说了,一胎俩孙子才叫人眼气的很,如今计划生育越来越紧,头胎生个女儿,要等到七岁才给办个二胎证。谁敢确定二胎正好生个带把的呢。思旺叔家一胎俩孙子,明显和计划生育对着干。哈哈,哈哈,思旺(爷伯叔),你烧香算是烧到爷肚子里了。
  思旺叔呵呵、嘿嘿直乐,也不抢白谁。生娃儿哩事儿,能是谁说了算的吗?再说,俩孙子也是儿子的功劳,和他没有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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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 22:03 |只看该作者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3-8-2 23:08
这部小说早应该刊完,这事怪丹江诺儿!

我还以为她等着发修改稿呢。

说实在的,这破文应该好好的大修一次,可是俺实在没有精神再去捯饬了。当初攒着劲写完了,如今都不想回头去看。

过段时间,心境平静了再捯饬吧!谢谢宋朝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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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发表于 2013-8-3 22:03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8-3 16:48
看诺儿又续上了~~
有空一定拜读!

惭愧,诺儿向大家道歉,一直觉得羞于拿出手。问好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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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4 18:12 |只看该作者
丹江诺儿 发表于 2013-8-3 22:03
说实在的,这破文应该好好的大修一次,可是俺实在没有精神再去捯饬了。当初攒着劲写完了,如今都不想回头 ...

这部小说既有现实感又有历史感,前面有些单薄,后面很好。

它值得你抽时间去加深和润色,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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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4 22:34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四章   出车祸

  顺利分配工作,李英俊心里高兴,人还没有回到家,就托人捎信给他大和他妈。他爹李老二高兴,逢人就说:“我儿子吃国家粮了,我儿子真的吃国家粮了,端上铁饭碗了。”
  村人说:“老二,你乖乖可是熬到头了,英俊这孩子能干,你和小秋以后可是要跟着享清福了。”
  李老二打着哈哈,巴拉着胡子碴,兴奋得忘乎所以,顶着日头又去丹阳集镇的小酒馆喝酒去了。
  李英俊从县里回来,给他大和妈买了礼物,这些钱是他从日常的生活费中节约下来的,他从学校毕业回来看看,马上就要去单位上班了。英俊下车刚走到通向郑家庄的路口。迈眼瞅见他大喝得醉醺醺,摇摇晃晃地往回走。他高兴地喊:“大,大,我在这儿。”
  李老二听见喊,循着声音来源,瞅见儿子在路那边。他高兴,咧着嘴大声说:“英俊,儿子,你回来了,我过来了。”
  “大,你慢点,瞅着点儿车。”英俊一边大声叮嘱他大,一边也朝路口走去,想过去搀一下他大。
  天闷热闷热,街上的门市几乎都关了门,人们躲在家里吹电扇!街道两边的长青树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就像丹江河水消后的痂子。街道上,不论过去什么车,轱辘后面都飘起几米乃至几十米的灰尘,劈头盖脸地把人们的视线挡住。
  一辆后八轮刚刚过去,几十米远的灰尘让街道两边的人谁也看不到对方。李老二喝得晕乎乎的,满嘴嘟嘟囔囔,一道道汗迹顺着脸往下淌,他也不看马路两边,眯着眼睛只看灰尘,撑着脖子只管横冲直闯,直接朝这边走,紧跟着的一辆货车急速而驰,侧面过来…….
  嘎吱,一声急速的刹车。唉呀,一声惨叫……闷热的街头传来英俊揪心的喊叫:“大”!
  李老二满身是血,躺在水泥地面上,蒸热的水泥路面,一大摊子血迹马上蒸发干了。街上赶集的人马上围住了车祸现场。
  在人们的慌乱喊叫声中。大卡车司机和英俊一起把李老二送到乡里医院。李老二已经昏迷不醒了。医生掰掰他的眼睛看看,无奈的摇摇头:“谁是家属,恐怕不行了。”
  英俊扑通跪在地上,哭着哀求:“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大。”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医生扶起英俊说:“我们会尽力的,做手术抢救,但是希望不大,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签个字吧。”
  英俊瞅着医生把他大急匆匆的推进手术室,一屁股瘫坐手术室门口,抱着头呜呜的哭。
  英俊此刻心里全是悔恨,他恨透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喊大,那大就不会过马路,不过马路就不会撞车。车,对,车呢,英俊起身看一眼,司机垂头丧气的蹲在一边。英俊气不打一处,上前一脚把司机揣翻倒在地上,大声的吼叫:“你开车不长眼睛啊,把我大撞成这样,我大有个啥好歹,老子非跟你拼命。”
  司机不吭气,也不犟嘴,倒在地上依然双手抱着脑袋。
  医院的人见有人打架,呼啦围城一堆。
  医生听见吵闹,过来说:“想打架出去打,走、走、走开,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孙小秋听赶集的人说李老二被车撞了,吓得魂都没了。找村人骑摩托把她送到医院。刚到手术室门口,瞅见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
  英俊急忙迎上去问:“医生,我大咋样了,我大咋样了。”
  医生摇摇头走了,后边的护士说:“家属有啥话赶快进去说,一会儿不中了。”
  孙小秋刚好听到这些话,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英俊扭身看到是他妈,一把抱起来呼喊:“妈,妈,你醒醒啊,妈你醒醒。”
  孙小秋睁开眼睛,哎呀一声,我哩天哪,嚎啕大哭。
  “妈,妈,快进去看看我大,咱们快进去看看。”
  孙小秋顾不得哭了,连滚带爬地进了急救室。
  李老二平躺在手术床上,眼睛紧闭,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殷殷血迹把纱布都染红了。往日凶悍的脸庞安静下来了,没有往日的狰狞,像个厚道的庄稼汉子。
  孙小秋两腿无力,在英俊的搀扶下才到床边。她俯下身子,在李老二的耳边喊:“孩子他大,孩子他大,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小秋,你看看,儿子英俊在这儿,娃儿中专毕业了,马上要工作了,吃国家粮了,咱们以后要享福了啊……”
  英俊也俯在一边喊:“大,大,我是英俊啊,大,大,你醒醒啊!”
  李老二似乎听到了呼喊,他的手指动了动。孙小秋赶紧握住他的手。李老二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孙小秋把耳朵对紧他嘴唇,李老二的声音像蚊子嗡。他一字一句地说:“小秋,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这一辈子亏欠你了。”
  “他大啊,你不要这样说,他大,你不要说了,我不怪你,你对我好着哩……”孙小秋哭着说,眼泪落在李老二的身子上。
  李老二艰难地摇摇头:“我这辈子亏欠你的,下辈子……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补偿你,娃子好,英俊……不管咋地……我都感谢你,给我李家留了条根。”
  孙小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老二费力地抬起手,擦掉小秋的眼泪。
  李老二缓慢地扭头,瞅着英俊说:“娃子,大享不了你的福了,以后要孝敬你妈,不管你妈做啥了啥事儿,你都要体谅她……你妈是个不容易的女人,可怜一辈子,你大我亏欠她多了,英俊,你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妈…….”
  英俊瞅着李老二恳求的眼神,不知道为啥他说这话儿。他哽咽着说:“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我妈,你很快就好了,我孝敬你们两个,等我在城里上班了,接你们去城里住。”
  李老二眼睛里浮现出笑意,嘴角咧咧,给英俊露出一个笑,扭过来看一眼孙小秋,眼睛闪过一丝痉挛:小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李老二话没说完,攥着孙小秋的手忽然松开,眼睛慢慢地闭上……
  “他大……”孙小秋喊一声,扑在李老二的身子上嚎啕大哭。
  “大,大,我哩大呀…….”英俊噗通跪在床边,胳膊抱着李老二的身子摇晃。
  李老二的大哥李老大和弟弟李老三闻讯匆匆赶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站在弟弟的尸首旁,一声不吭地摸眼泪。
  医院停尸得交钱。孙小秋果断决定,直接从街上买口棺材,买了寿衣,给李老二穿好拉回去。
  李老大开着拖拉机,拉着李老二往回走。走到郑家庄村口,村子后边的大路两边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齐挨齐站在路旁,腾出中间能过拖拉机的路面。孙小秋拍着棺材哭得呜呜咽咽,人越多,哭得越厉害。英俊无声地哭,他的眼泪顺着腮帮一行接一行流下来。
  灵棚搭起来了,纸扎的房子也糊起来了,郑思贤坐镇,指客郑中勤依旧有条不紊的处理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宜。
  郑家庄的红白喜事,场场离不开郑中勤,郑中勤三十七八岁,身材魁梧,脸盘宽大,面色黝黑,说话嘻嘻哈哈的庄稼汉子。虽然中勤大大咧咧,可是在知客这个事儿上,却做得井井有条,待人接物,非常老道,经过他主持的婚丧嫁娶,主家没有落下任何亲亲朋友的埋怨。中勤为人厚道,实诚,无论给谁家帮忙主持婚丧嫁娶,都不会收一分钱的报酬。主家过意不去,顶多给他买条烟。中勤的知客生涯,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干,一直到搬迁后还在干,按照他的说法,估计要干到老死。
  李老二出车祸死了,捂火、报庙、出棺、摔瓦盆,英俊一样规矩都没有落下。
  李家虽然是插迁户,但是不卑不亢的处世态度,对郑家庄大人小孩童叟无欺。看见谁都一脸笑,尤其已经过世的李家老太太。那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在郑家庄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虽说李老二爱酗酒,但那纯属个人爱好,人家又没有喝旁人一两酒,借旁人一毛钱,没碍着谁事儿,这人也就马马虎虎的过去了。
  李老二惨遭车祸,不幸死亡,得到全村人的同情。几乎家家都来吊孝。放了鞭炮,烧了火纸,点了香,晚辈的磕头,长辈的鞠躬。报庙回来的路上,也没人闹英俊,李老二是半路死亡,煞气大呀!
  第三天早上埋李老二,棺材刚刚落进墓坑,大绳子还没有抽出来,早上常见的红彤彤日头不见了,黑压压的出来一大团乌云,接连着炸雷炮弹似的轰炸,还没等把坟堆堆高堆圆,一道崩裂天地的闪电打过,一阵狂风大作,把埋坟的人刮得睁不开眼睛,大家强撑着,艰难地铲土,把坟堆得鼓鼓哩,麻利往回走,还没有走到村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大雨让人们更加深信“鬼不走干路”。
  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旱情终于解除,人们在雨中尽情地玩耍,男人们光着膀子在雨中像公狼一般的嗷嗷嚎叫,女人们扭捏地打着雨伞在雨中听着雨打雨伞的啪啪声响。
  这场及时雨,及时地解除了干涸,也及时地解除了李老二惨死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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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4 22:35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五章   和钱私了

  埋葬了李老二,郑家庄开起了解放后的第一次批判大会。思贤坐镇,在英俊家的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围在一起。讨论李老二被撞死后的赔偿问题。肇事司机魏青山来给李老二吊孝,被人们拦住不让走了。魏青山耷拉着脑袋坐在院子里,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孙小秋哭哭啼啼,不停地抹着眼泪。英俊一脸悲哀,站在他妈身后。村里的男人们女人们一个个怒目圆睁。
  村民气势汹汹地吼魏青山:“咋开车的,不会开车开逑哩,把人轧死了,你狗日的说说咋整?”
  “叫他赔钱,叫他偿命,不中哩话叫警察抓去坐监。”村民们七嘴八舌,那架势,好像压死的是自己家的人一样。
  思贤瞅看看愤的人群,看看正在哭泣的孙小秋,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比较沉稳地说:“老二遭车祸,这事儿搁谁家都受不了。可事儿已经出了,咋整?总不能真让人家司机抵命,再说,出车祸也不是司机一个人的事儿,事故是要划责任的。我去了一趟乡里交警队,老二喝酒超量,横穿马路,导致事故发生。当然,肇事司机也占一定责任。这件事儿如果公了的话,那就得依靠法律。按照事故划分责任,看人家交警队咋说,要是私了的话,肇事司机给家属一定赔偿,这个事儿也算是结个结儿了。”
  村民开始起哄,有的说公了,叫他坐监。有的说私了算了,反正李老二已经死了,给点钱,孙小秋孤儿寡母的也好过些。
  肇事司机魏青山一直不言语,任凭大家脏言脏语的骂他。这几天,他夜夜难眠,三五天,瘦了十来斤肉,原本矮墩墩的身子,越发单薄了,因为着急,嘴唇起了白皮。家里孩子哭,老婆闹。日子乱成一团。这阵儿,听着郑家庄的人闹闹声,他真想找根绳子吊死算了。唉,不管怎么说,人是自己压死的,且不说压死人赔钱的事儿,就李老二倒在他车轮子下血肉模糊的样子,已经让他陷入灵魂的痛苦挣扎中。说来也是倒霉,他这货车买回来还不到俩月呢?,人的命,天注定,看来该他魏青山不吃司机这家饭。
  可不管咋说,总是自己把人轧死了,一条人命啊,活生生的死在他的车轱辘下,那溅起的鲜血,他想起就害怕。让大家骂吧,最好打他一顿心里才好受。
  “他婶子,这事儿还得你做主。”思贤瞅着孙小秋说:“是公是私,我和大伙儿给你们当个见证人。”
  孙小秋抹抹红肿的眼睛说:“谢谢大家伙,帮俺们娘俩埋了老二,为这个事儿跑长跑短,忙了好几天。”
  “谢啥子啊,叫大叫小哩,都是一个村里的人,相互帮衬帮衬,不值当谢哩。”人群中有人接腔说。
  孙小秋感激地看看村民。迈过头对思贤说:“思贤大哥,这事儿我也没有注意,你看看我一辈子也没出过远门,没经过事儿。你是村支书,四外跑的人,经见的多,你帮俺们娘俩拿捏拿捏吧。”
  思贤稍作思量,看看大家伙儿说:“这事儿呀要我说,公了不如私了。大家伙儿想想看,老二已经不在了,留下小秋和英俊孤儿寡母。如果让魏青山坐牢,他的妻儿也无依无靠了,这一下子等于毁了两个家庭。照我说,不如叫魏青山拿点钱补偿下,也算是给老二一个交代。大伙儿看看咋样?”
  人群又骚动起来,各抒已见。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吭气。孙小秋说:“思贤大哥,就照你说的吧,私了算了,总不能为了这个事儿,两家人都活不成了。”
  思贤嗯了一声:“他婶子你是个明白人,那你看看咱要多少钱合适呢。”
  孙小秋无奈的说:“人死了都死了,钱多钱少也没啥意思了,他给得出俺接得住。”
  思贤心里说这个孙小秋真是个能女人,精着呢!嘴里却说:“好。”
  村民们又经过一阵热闹的讨论,魏青山依旧不言不语,村民们大多经济不富裕,虽然嘴里胡撂,可依然有着自己的底线。十万八万不敢说,一万两万也觉着少,最后一致说五万。
  孙小秋看看一直抽烟的魏青山说:“大哥,不管咋说,事儿已经出了,谁都知道你也不愿意轧着人。唉,算是为了遮遮乡亲们的眼,你瞅着给吧。”
  魏青山终于抬起头,满眼赤肿,面色憔悴,胡子拉碴,嘴唇上的白皮一层连着一层。他蠕动着嘴唇说:“大妹子,我对不住你啊,对不住大哥,对不住娃子,是我害你们一家人不全实了。就照乡亲们说的吧,五万就五万,麻烦你宽限我几天,我得回去筹备筹备,家里一下子拿不出啊。”
  村人起哄,你跑了咋办。
  魏青山苦涩地看看大伙儿说:“我咋能跑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家在丹阳街北边的魏营村,上有老爹老娘,下有两个闺女,不信哩话,你们找个人跟我去家里看看,再说,交警也备案了,我往哪里跑啊!”
  思贤再次摆手让大家安静。一场重大交通事故,在郑家庄的一个小院子里自行私了。
  几天之后,英俊带着简单的行李铺盖去县城的机械厂上班。临走前,他想去看看晓燕,走到思旺叔家房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进屋。他想着晓燕为中华生了双胞胎儿子,他与她今生无缘了。更何况他害的是单相思。
  英俊顺手在思旺叔家屋后的花椒树上折了一串花椒,在鼻子下闻闻,扭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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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4 22:39 |只看该作者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3-8-4 18:12
这部小说既有现实感又有历史感,前面有些单薄,后面很好。

它值得你抽时间去加深和润色,真的不错!

谢谢宋朝兄,说真的,我这个人对自己没信心。谢谢宋朝兄抬举,也许放一段时间,心静了,才能好好的想想该怎么修改这破玩意!不过,这次俺一定先发完,不能半途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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