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每天这时候出门的时候天上还有月亮咧,好在有路灯,骑车的路就是一条光明大道。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的,比别的地界晚俩钟头,在湖北这时候孩子都下早自习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几乎每天都会遇上一辆驴车,车上驮满了横七竖八的羊肉。为啥知道是羊肉哩,在清冽的晨曦里,老远能闻到那种膻味。一个戴花帽的老头手里抱着根皮鞭,坐在架子车车辕上,身子随着车的晃动,一颠一颠的。跟驴并行着小跑前进的还有一条狗,跑快了,它就在前面停下等驴,跑慢了就紧撵几步……
我的自行车每次都要从从驴和狗的间隙里穿过去,把他们甩得远远的,传来驴铃声,间或夹杂着老头的几句咏叹,似哭似笑,听不懂,维语亦,哈萨克语?
不远处传来悠扬的蒙古长调,绵长,浑厚,粗犷,嘹亮,空灵…长调在无际的空间里回旋,与空气碰撞,有金属的质感,夜色宠罩着的空旷而清寒的大地因着这长调的缭绕忽然有了生机和生命游曳的气息
因为静寂,因为黑暗,人和歌声都显得孤独。
……
歌声渐渐近了,歌者走过来,路过我伫立的地方。
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唱得好。”
他有点惊奇,嗯了一声,然后说“谢谢。”
长调又响起来了,越来越远,从高亢到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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