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乳鸦啼散玉屏空,一枕新凉一扇风。
当秋蝉悠长的吟唱响起的时候,大地的暑热中开始有了一丝秋天的气息,这种感觉很微妙,昨天还是酷暑难耐,煎熬如斯,一夕之间,枕簟上就已有了惊秋的微凉。
当我读到易安居士的词“红藕香残玉簟秋”时,总是很感慨,天地之间节序的转换,一夜分秋意,勿贪三更凉。老人的俗语,是几十年岁月风霜的经验之谈,这是大自然的铁律,渺小如我们的生命个体,唯有遵从。
立秋时的天气还是非常炎热的,尤其是午后的气温常常在高温线以上,避暑仍然是生活的主题。但是,“打春的萝卜,立秋的瓜”,时令瓜果,过了相应的时令,就不适宜再多吃了,立秋之后,天气会渐渐由热转凉,就算是有秋老虎肆虐,夜间的温度也会降下来。瓜果性属寒凉,如果贪图一时的口腹之欲,有可能会让脾胃受凉,容易生病。
而夏秋的转变,连接着世态炎凉,一刹倾覆,就已足够改天换地。季节转换最明显的一次就是立秋,那种从炎热到清凉,有时候就是一夜之间的事,交了立秋的节气,夏天的热就会很明显地退散。这像极了人的生命里盛极而衰的转变,人的变老,往往也是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立秋这天,人们是要“贴秋膘”的,这样的习俗由来已久,古人秋天会狩猎,草野之上,秋深鹿肥,跃马扬鞭,看鹿死谁手。立秋这天,“贴秋膘”,是人们心中对秋天最庄重的仪式,今日之后,秋色秋声,渐渐成为生活的主旋律。
我的家乡,也流行着立秋这天吃肉的习俗,肉最好是五花肉,在平底锅上,以油煎透,撒上胡椒粉和孜然粉,再来一瓶啤酒,特别解馋。整个夏天的酷热,害得人食欲不振,长期的饮食清淡,早就对肉有了很馋的欲念。这一天,时令如此,正好给自己一个大快朵颐的由头。
秋是立了,但是窗外依旧炎热,毒辣的阳光,宛如千万支响箭射向大地。虽然心中对凉爽有了太多的期待,可眼下,还是得度过一段很热的日子。这份炎热虽然辛苦,却早已没有了大暑时节的气势。且行且忍耐,一切都已是定局。人在逆境中,不也是得需要这样的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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