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李纹顿珠
顿珠别看以前是酋长养尊处优,这半年的流亡生活,却也让他学会了不少江湖经验,懂得了狡兔三窟这个道理了。他在选择作案栖息地点时,就对周边几十里范围做了勘察。在这所荒屋外,还有两个地点可以落脚。所以,在他肩头受伤后,害怕捕快跟踪找到这里,就胁迫着李纹和玉官等人离开了荒屋,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逃离。
他连催带拉把这些女子带到了一处山洞内。这个山洞外面生长着许多野草,繁茂的野草把洞口遮挡住了。当初,要不是顿珠打了一只野猪,那野猪带着伤逃跑,把他带到这里,他才不会拨开这些野草,也就不会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见众女子进入洞后,他回身把野草扶正处理了一番,使野草像以前一样掩盖住洞口。
此时,众女子奔波了一路又累又困,互相依偎着坐在那里打盹。顿珠的伤口疼痛,想起了李纹的脚踝上被蛇咬过,就拉着她朝洞深处走了一段,两个人并排坐下。顿珠轻轻地问:“李纹,你的脚踝被蛇咬的伤怎样了?”
“没大碍!谢谢你帮我吸毒。”
“没事就好!”
“你肩上的伤怎样了?”李纹反问起他的伤势了。
“你是盼着我的伤很重吗?”
李纹心里很矛盾,他是掠自己来的强盗,按理确实应该盼着他的伤势严重,她好趁机带领着玉官她们逃出去才对,可是又不知怎么的希望他能无恙。难道我对他生了情愫?李纹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又不能不回答,脱口道:“你以为我会那么坏吗?”话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等于承认了希望他能无恙吗?那样,她怎么对得起其他被掠来的女子呢?
“哟,不是盼着我伤重,该不是喜欢上了我?”顿珠在试探:他不想自己是单恋,也希望眼前的姑娘不仅外貌像白玛,也能像白玛一样忠诚于他。那样,他为了讨她欢心,放了她妹妹,要带她回西/藏给她找雪莲花,为她治病也就值得了。
“讨厌!”李纹嗔道:“你帮我吸毒,放了我妹妹,在关心你一下而已。”
顿珠嘿嘿笑道:“有人说女人好口是心非,说讨厌就是喜欢对吧?”
李纹道:“被你掠来这几天,你确实对我挺好的,不像是个坏人,不知你掠我们做什么?”
顿珠叹道:“唉,我确实不是坏人也不想做坏人,可是却逃不掉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你又什么苦衷?”
顿珠向玉官她们望了望,见她们没什么动静,压低声音说道:“告诉你吧,我不是一个真喇嘛僧。”
“假和尚?你为什么要扮成一个假和尚?”
“我原来是我们藏区的霍尔孔萨部落的即将继位的酋长,结果被我的竞争对手先下手为强来了个突然袭击。我原想着在我当上酋长后,就娶我心爱的姑娘为妻的。没想到,酋长没当上反倒是她豁出性命掩护我逃了出来。”
“所以,你就扮成了喇嘛僧?”
顿珠点点头。李纨又问:“你掳我们来,我们这些女子又不能领兵打仗,有什么用?”
顿珠说:“你果然聪明,知道我是要复仇的。这些女子不能领兵打仗,可是她们的心头血却能呼唤出一种超能力帮我夺回酋长之位。”
“你是要做巫术?”
顿珠发觉失言了,这女孩子太聪明了,能分析出他的话里藏着杀机,也就不隐瞒了,跟李纹把“赞普”匕首的传说讲了一遍。李纹心里暗暗吃惊,原来他真的要做巫术,是要用这十二个女子的心头血祭奠匕首!还好,妹妹逃了出去。绝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李纹打定了主意,委婉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
“你朋友也有血海深仇?”
“嗯!她的父母是前朝的皇上皇后,她还在襁褓中就国破家亡了。她有两位师父和一个神秘组织,我的朋友不愿参与复国行动,就代发修行了!”
“你的朋友是个女子,女人吗,向来不能成大事!”
“不是的,妙玉不是不能成大事的人!”李纹一急把朋友的名字脱口而出道:“她是最具有慈悲心的人,她怕一旦去复国就会有战争,就会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顿珠怀疑问道:“你的朋友和你很好吗?这样的机密事也能告诉你?”
李纹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我一个人知道,我曾经跟她学佛法。一次,就我们俩个辩论世上有什么事能放不下时,她说漏嘴了。我就发誓绝不让外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倒劝我说无所谓,不要有负担。”李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妙玉会扶乩和占卜,她在不知所踪前几日给了她一颗药丸并对她说,在一年之内要她不要对男人动情,还告诫她将来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千万不要慌乱。那颗药丸,妙玉说是断肠草所制,人吃了会送命。李纹当时问她,给颗毒药丸是何用意?妙玉说只要她对任何男人不动情,将来这颗药丸不但会救她的命,还会救其他人的命。李纹当时心里不能理解,毒药是害人的,怎么会救人?又知再追问妙玉也不会说,就把那颗毒药丸贴身揣着。想到这,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道妙玉是要我这么做吗?
顿珠不知她的心思,听了李纹的解释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编排出来劝我的谎话,反正我是一定要祭奠赞普匕首回去复仇!”
“我没有骗你!她还给过我一颗仙丹呢!说是人吃了会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力气。”
“真的?仙丹呢?”
“我,我,我把它弄丢了!”
“呵呵,瞧你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你在撒谎!你说服不了我放弃计划的。”
“可是,万一那个传说是假的,这些姑娘岂不白死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真假?”
“你这样草菅人命,是伤天害理的!”
“这世上有天理吗?所谓的天理只是骗骗普通平民百姓罢了,窃国者王候,窃珠者贼。要是真有天理,怎么不见老天惩罚那些窃国者?”
“你这是强词夺理!”李纹心里说,嘴上却不敢再劝说他,怕他对自己起了疑心,不能见机行事救玉官她们出去。
顿珠见她低头不语,就向她保证道:“李纹,你不要担心匕首真假的事儿,假如那个传说是假的,大不了我不回去复仇了,就带着你,去玉龙雪山顶巅采雪莲花给你治病,然后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生一大堆孩子,我们享受天伦之乐再也不问世事了。”
李纹瞅了他一眼说:“谁要跟你生孩子?”
顿珠笑道:“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刚才你说讨厌就是正话反说,其实是喜欢我。这会儿不想和我生孩子,其实就是想和我生孩子。”
“你坏死了!”李纹羞得把脸扭向一边。
顿珠心里自语道:“我的伤养两天应该没什么大事,到时候我不再去镇子里掠人,挑些小村庄掠够了人数,不管匕首能不能发挥超能力,我都带你走,一辈子不和你分开!”
就这样,两个人都默默不语,闭上眼睛各自想着心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洞外有杂乱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