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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居住的时光是安静的,白天我们很忙,忙各自必须做的事情。
太阳下山之后,竹床、椅子搬到外面。从旁边的小溪打来一桶清凉的泉水,用毛巾抹干净竹床和椅子上的余热,拿出用清凉的泉水浸泡的几个歪头瘪脑的瓜:藜瓜、金瓜或者是甜瓜,还有西瓜,如果没有,我和小妹就会摘几条黄瓜,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块,每人一份,如果欧阳在,他的那一份也是不会少的。
吃完瓜,几位老人坐一起讲家乡的故事,曹外公很健谈,说话声音不大,人情世故,祖辈们的为难和离开家乡的原因。
满叔是曹外公的养子,他与满叔的生父同一个太公,也是同族堂兄弟。满叔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不曾想,半年之后生父一病不起,原因都没有查清也死了。
一时之间,整个家族的人都认为满叔的命很硬,克父克母,是个不祥之人。那时满叔还在襁褓中,有的说要把他抛到河里、有的说把他送远一点,让他自生自灭。曹外公两夫妻有一儿一女,后面一直没生,又刚好他们准备离开家乡,于是冲破重重阻扰,带走了满叔。
曹外公对满叔管教很严,该打的时候绝不留情,该骂的时候也不会饶恕。不说,谁都看不出来满叔是养子。
关键是,曹外公老两口待满叔比大儿子和媳妇好得多,不知道的因为对大儿子的期许没有实现,还是因为满叔的身世让他们更想保护他,反正满叔与养父母的缘分就是好。
满叔比较沉默,比我小一岁,上学或是放学的路上,他与祖走在最后面。路边的野草莓熟了,我们顺手采摘一些带回家,祖父细心地洗干净,撒一些白糖腌制一刻钟,然后分给我们吃。
路边有好多金钱橘,历冬之后,金黄金黄地挂在树上,很多很多,场部里的职工想吃就摘几颗,大多数掉地上腐烂了。我们放学时,也会摘一点带回家,祖父洗干净之后沥干水,放阴凉处晾两天,装进罐头瓶,放白糖,腌制半个月拿出来分给我们吃。无论是野草莓还是金钱橘,吃时的那种清香甜蜜,就这么刻于心间。祖父坚持少吃多作味,意思是什么都只可浅尝,味道才会长久。于我们这群孩子心里,祖父的那份暖,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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