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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那些年我所经历的杀人事件(2)
楼主: 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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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所经历的杀人事件(2)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21-2-26 22:0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泼雷 于 2021-2-26 22:19 编辑
老剑 发表于 2021-2-25 21:44
第四章  谁是嫌疑(3)

  晚餐后不久,吕昭主动给我打来电话,履行当时龚明对我的承诺。
...


几个女娃,还有金原,死者的身份很重要。
错综复杂的长短枪队。
捋线捋线。

看到最后哦,死者的身份,,完全乱套了。
毫无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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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21-2-27 11:3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泼雷 发表于 2021-2-26 22:04
几个女娃,还有金原,死者的身份很重要。
错综复杂的长短枪队。
捋线捋线。

昨天送小美返校开学,晚上在酒店看了孙红雷郭富城主演的全民目击,各种反转,看得比较过瘾。
还在返湘的路上,服务区休息一下,晚上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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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21-2-27 17:21 |只看该作者
一口气从第三章第二节看到第五章第三节,等待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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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21-2-27 17:55 |只看该作者
老剑 发表于 2021-2-27 11:38
昨天送小美返校开学,晚上在酒店看了孙红雷郭富城主演的全民目击,各种反转,看得比较过瘾。
还在返湘的 ...

哈,别着急,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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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21-2-27 18:54 |只看该作者
隐约觉得凶手是晏明,这是一个复仇计划,也就是说死者生前谋杀了晏明,并假冒晏明的身份,金教练是帮凶,但晏明死里逃生,回来后静心布局杀掉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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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21-2-27 22:52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死者是谁(4)

  死者的身份却依然是个迷。

  晏明妈妈告诉警方,七年前的春节,晏明将死者带回了家。晏明告诉她,死者是他在广东打工的工友,她只记得晏明称呼死者为海哥,至今不知道死者的全名,只跟着儿子晏明叫他阿海。那年春节过后,晏明和阿海又出去打工了,不过,晏明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很清楚地记得,晏明走的那天是在晚上,说是要赶到省城坐火车。他们出门没多久,也就半个多小时,阿海又回来了,说是晏明要他回来拿户口本的。她问阿海拿户口本做什么。阿海说,晏明这次要被公司派出国做一段时间,好像是非洲什么国家,所以需要户口本办什么照。她听说晏明要出国,就不同意。但阿海说,出国做事比国内赚得多,而且很快就回来了,也就一年左右。晏明就是担心妈妈不让他走,所以才让阿海帮他回来取户口本的。最后,她同意了,把户口本给了阿海。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晏明了。

  “晏明妈妈这么久没见过晏明,难道不奇怪吗?”我问。

  “她妈妈说,那个阿海每隔几个月都会到她那里去一次,给她一些钱,说是晏明托他转交的。阿海对她妈妈说,晏明在国外过得很好,赚的钱也比国内多,只是通讯不方便,也不会写信,母子俩都是文盲,所以只好把钱打给海哥,让海哥转交了。晏明妈妈看到晏明一直有钱汇回来,就没有起疑,后来实在想晏明了,就问阿海,到底晏明什么时候会回来。阿海每次都说快了快了,但就是不见回来。她唯一感到奇怪就是,每次阿海到她家给她送钱,都是在深夜。”

  情况很清楚了,正如老向所料,这个海哥就是这样顶替了晏明的身份,而晏明从此就人间蒸发了。关心晏明生死的只有她妈妈一人,只要她妈妈不追究,谁也不会去关心一个常年在外打工的农民工的去向。而且,就算晏明的妈妈起了疑心,一个老迈的农村妇女,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她的心里,始终相信晏明在这地球上的某个地方,快乐地工作与生活,因为她的儿子,总会给她汇来钱,比以前在国内打工多得多的钱,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吕昭不无伤感地说:“晏明妈妈现在还相信她儿子在非洲打工,说这个海哥肯定是身上带着晏明的身份证,被我们误认是晏明了,说不定哪一天晏明就回来了。就算我们给她看了身份证上的相片是那个阿海时,她还是将信将疑。因为她不相信除了她的儿子之外,还有人会给她汇钱。”

  “你什么时候动身去晏明家?”老向问吕昭。

  “我不去,我留在这里查找死者的真实身份,龚队已经带人去了。”

  “嗯,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在晏明家附近,很快就可以找到晏明的尸骨。”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半个小时时间,既要杀人又要处理尸体,只能是在他家附近。”

  “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查到吧?”

  “是的,我们正在搜索七年前没有告破的大案特案,特别是刑事案件,暂时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刑事案件是重头,但其他案件也要跟进调查,网要撒开点,排查工作要更细致,这是侦破枪杀案的关键!”老向陡然间如运筹帷幄的将军般,凛凛然浑身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威严。

  “是!”吕昭肃容答道。

  “如有必要,可将死者的样貌特征公开,寻求社会支援,一定要想尽办法尽快查明死者的真实身份。”

  “是!”

  如果我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大概会觉得奇怪,老年保安竟然给年轻的刑侦队长下达命令,而刑侦队长竟然还如此的毕恭毕敬。

  我和小周回到体校时,已经是晚上了。

  路过广场,我看到体育馆里灯火通明,里面传来阵阵喧闹,那是篮球队的队员还在进行晚上的强化对抗训练。体育馆外广场的一角,校长身着白色练功衫在打着太极,只是,动作远不如我之前看到过的那么流畅,转身摆莲的动作做了好几遍,转了又转总是没能做到圆融自如,最后他终于放弃了,坐到旁边的台阶上埋头抽烟。

  我们直接到了王平家,开门的是赵依梅。

  “平哥不在家,你找他有事?”

  “没事,我看他今天心情不大好,想陪他聊聊。”

  “是啊,他今天一整天都心情不好……你们进来喝杯茶吧,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哦,不用麻烦了嫂子,你知道师父去哪里了吗?”又是嫂子又是师父,我自己也觉得别扭,但要我称呼师娘,却是怎么也难以出口。

  “他刚才出门的时候说是到枪弹库去看看,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我让小周先回宾馆,自己朝枪弹库走去。

  王平果然独自呆在枪弹库里。

  枪弹库的门没关,我推门进去时,看到王平正坐在里面擦拭枪支。

  “你来啦?”王平抬头看了我一眼,将屁股挪了挪,将长椅的一头腾出来给我坐。

  “是不是难受的时候,就会想到枪啊?”

  “是啊,枪是我最好的朋友嘛。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没有了它们,我这条老命是否还有意义。”握在王平手里的是支旧枪,健卫8,他反按扳机,卸下了枪机,拿起根长长的通条,在通条顶端的粗糙处缠上一小片棉布条,再将棉布头从枪膛后面塞进去清洁枪膛。

  枪弹库里,弥漫着浓重的枪油味。

  这里比我们上次来时要整洁很多,各式各样的枪支根据种类不同,摆放得整整齐齐。长枪大多都用绿色或灰白的枪衣包裹着,立在铁架下层;有的长枪用枪盒装盛着,摆在第二层,女子用的手枪也摆放在第二层;最上一层,全部摆放着手枪,有的用盒子装着,有的就光着身子摆在支架上。正中间有个摆放手枪的支架空着,不用说,那是金原用来自杀的那支慢射手枪,警察拿走做鉴定去了,还没将它送回来。

  我在王平身边坐下来:“生命的意义有很多种,数都数不清啊,每人的理解都不相同。有的是为了事业,有的是为爱情,有的是为了家庭,有的是为了名誉,也有为了信仰的,还有的,是为了金钱,很多很多……多到有时候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不过,关键还是要看自己的内心真正需要什么,在最最紧要的关头,我们愿意舍弃什么去换取什么。就如同你说的枪感,那是与生俱来跟着感觉走的,就藏在我们内心的最深处。”我想,大概因为金原的死,给王平的心里造成极大的打击了吧。

  “在最最紧要的关头,我们愿意舍弃什么去换取什么……”王平低声重复着我的话,突然大声说,“妈的,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一套一套的,你想吓唬老子啊?”王平停下手上的动作,歪头横眉看着我。

  我愣住了,没想到王平是这个反应。

  王平却突然一笑:“哈哈,好!就是要读书,道理才说得透彻,行啊,小兔崽子!”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

  “吓死我了师父!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呢。”

  “有什么好怕的?啊?怕我拿枪打你?”王平端起枪比划着。

  “这我倒不怕,你枪机都没装上。”我也笑了,“你刚才怎么那么伤感?”

  “刚才?我有伤感吗?”

  “有啊,简直比伤感还伤感,明明是个大老粗,嘴里却说什生命的意义,那不是伤感还能是什么?总不会是性感吧?”

  “是吗?我有吗?……好吧,就算你说对了吧……以前啊,丢了总教练,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总还是有一点点不甘的。现在做上总教练了,可代价却是老金的一条命,老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这个总教练总带着那么点血腥味,唉……”王平叹口气,“依你这个文化人的想法,这算不算伤感?”

  “算的,当然算的。众生平等么,无论好人坏人,生命总是应该值得敬畏的。”

  “对对,无论新枪老枪,都是好枪,都应该好好擦擦。”王平往擦枪布上倒了几滴枪油,开始细细地擦拭那支老枪。暗灰的枪身,在擦枪布抹过之后,颜色更显得深沉,浓重如墨,只是光泽暗淡,没有新枪那样犀利鲜亮的光影。

  王平擦得很仔细,遇到细缝和转折就用小镊子顶住擦枪布细细地蹭,那神态就像专注的雕塑家在打造传世的作品。

  “枪支的生命,是枪膛和枪机;枪支的魂魄,是子弹。外面锈得再厉害,只要这三样东西是好的,这支枪就还是铁骨铮铮的好汉!”王平擦完,将步枪托起在灯光下端详,“这就是我的第一支枪,你看看,它可比我健康得多。”

  “这就是你刚进射击队时用的那支枪?”

  “是啊,就是它,虽然现在用不上它了,可它还是我的初恋啊。”

  我从王平手中接过那支步枪。枪很轻巧,入手没有太多分量,长度也只有一米多点,结构异常简单,简单的木质枪托,简单的纤细枪管,简单的瞄准具,甚至都没有了枪带,看上去比公园里打气球的气枪还简单。硬要与现在队员们所使用的新款枪械去比较的话——如果把队员们现在的配枪比作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贵妇人,那这支健卫8,甚至还算不上素面朝天的农家小妹,顶多是流着鼻涕的光腚娃娃。

  可王平看着这支老枪,眼里满是温柔的目光。我能理解,因为就是它,成了王平射击生涯的指向标,其他任何枪支,都无法替代,永远无法替代。

  “不擦了,”王平重新把枪小心地摆回铁柜,“走,回去睡觉!”

  我看到,柜子里的每支老旧枪支,都已经被王平擦得干干净净了,摆放得整整齐齐。

  “谢谢你今晚的开导哈。”在体育馆外分手时,王平朝我扔下一句就走了,远远的,风中传来一声“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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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21-2-27 23:25 |只看该作者
再等等,我阅读速度比较快,帖子肥了再过来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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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21-2-27 23:46 |只看该作者
马克。
明天再重读一遍,继续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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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21-2-28 00:26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死者是谁(5)

  吕昭对死者身份的调查依然还在继续,龚明却很快有了收获。

  他们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在晏明家附近自留山坡上一口废弃多年的枯井里,找到了晏明的尸骨!尸体早已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但死者的衣物还没有完全腐烂,依稀可以辨认。晏明妈妈看到那条由她亲手编织的暗红围巾时,当即昏死过去。

  经法医鉴定,死者后脑遭到钝器打击,脑颅破裂直接导致死者丧命。死亡时间经现场初步检验,就在七年前!死者最终的身份确认,还需等待DNA的检测结果,但所有人都明白,死者不会是别人,就是晏明。

  龚明回到刑侦队后,做出了最新的指示:通过媒体向社会公开海哥的样貌特征,尽快查明海哥的真实身份。查找海哥的身份,成了侦破枪杀案最关键的工作。枪杀案茫无头绪的侦查工作终于有了明确的目标。

  当晚,益市电视台就播放了关于认领无名尸体的报道,各种纸质和网络媒介也登出了海哥的相片和身体特征,那是从身份证信息资料里调取的相片,很清楚。

  第二天下午,射击队里却是另一番紧张刺激的场景。

  射击队在王平的带领下,抓紧备战即将到来的友谊赛,正在进行赴港之前的最后一次考核。王平把考核的时间提前了,我和小周呆在靶场观摩考核的全过程。

  男子长枪组,张文依然在60发卧射项目的考核中名列第一,符强在3×40项目的考核中夺得头筹;女子手枪队员彭丽打出了个人最好成绩,25米靶运动手枪60发,成绩是579环。男子手枪的各项考核中,贺琛的成绩遥遥领先。令我意外的是,女子长枪组的各项考核成绩,苏云均居首位!特别是3×20项目的成绩,竟然高出曾获全国锦标赛该项目第三名的刘晓晓整整4环!

  但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似乎全队上下包括王平对苏云的表现都很平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我问打完考核坐在我身边休息的刘晓晓:“晓子,问你件事。”

  “叫师姐啦,真没记性。”刘晓晓坏笑着看着我。

  “好好……小师姐啊,问你件事。”

  “嗯嗯,老师弟,说吧,有什么要请教本师姐——我的呀。”

  “苏云的成绩怎么提高这么快?她上次参加全国赛的时候只是第八名,今天的考核怎么全是她第一啊?”

  “老师弟你说什么那?什么只是第八名?”刘晓晓朝我瞪着眼。

  “啊?哦哦,好吧好吧,我说错了,第八名当然也是很好的成绩了……我是说,她这次怎么打得这么好?”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本来就这么强。”

  “本来就这么强?可是……”

  “没什么可是啦……一年多来,我就没赢过她。唉……”刘晓晓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亏我还是她师姐,眼看着师妹一步步追近我,又眼看着她一点点超过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这样啊……那,这次全国赛,她怎么只得了第八呢?”

  这次刘晓晓没跟我较劲了,她眨巴着眼睛:“最后一发子弹前,小云还领先第二名3环,她只要打到6环以上,就稳拿冠军了。”刘晓晓叹了口气,“可是,她最后一发子弹脱靶了。”

  “为什么?她瞄到别人的靶子上去啦?”

  “什么啊,你以为小云是埃蒙斯啊!”刘晓晓白了我一眼,“就在她准备击发的时候,有只黄蜂叮到了她扣着扳机的手。”

  “啊……”我张着嘴半天没能合上。

  原来,女子射击队员中,苏云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

  “哎,晓,晓……小师姐,你刚才说的埃蒙斯是谁啊?”

  “哈哈,亏你是个记者,埃蒙斯是我国人民的好朋友啊,你都不认识?”

  “我又不负责体育板块,不知道很正常的。他是国际友人?哦,一定是外援。”我真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物。

  “哈哈!”刘晓晓乐不可支,“好吧,我就跟你说说这个埃蒙斯。老师弟,仔细听着啊。这个人呀,在我国的射击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我们可以不记得许海峰,可不能不记得他。你猜,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犯迷糊,居然一个外国人,还能压过许海峰?

  “许海峰为我们拿过几块金牌?”

  “一块啊,那是我国取得的第一块奥运金牌。”

  “嗯,许海峰为我国拿过一块奥运金牌,可这个埃蒙斯,却为我国拿过两块奥运金牌!你说,是不是比许海峰的贡献还大?大一倍了都!”

  “等等,小师姐,你好好说,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头。”

  “哈哈,就知道你会晕头转向。好吧好吧,不逗你了。”刘晓晓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埃蒙斯啊,是美国的一位天才射击运动员,他在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最后一发子弹脱靶,打到了其他运动员的靶子上,将到手的金牌拱手送给了我国运动员贾占波……”

  “噢,就是他呀,我记起来了……”我恍然大悟。

  “别打岔!还有呢,这还没完。哈哈……后来呀,他在四年后的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最后一发子弹又打出了不可思议的4.4环,再次将到手的金牌送给了我国运动员邱健。哈哈,你说,他是不是我国人民的好朋友,好战友?”

  “哈哈!”我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是那是,当然是的!”

  刘晓晓站了起来,叉着腰扮成领导的样子:“我要是领导人,我就要给他塑像,给他立碑!我们要告诉后人——马修·埃蒙斯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好战友,我们要永远纪念并感谢他为我国的射击事业所作出的伟大贡献!”

  “哈哈!”我被刘晓晓真的逗乐了。

  王平在考核结束之后,公布了一个让大家深感意外的消息:两天后,射击队全体飞赴香港,准备迎战与香港体育学院之间的友谊邀请赛。

  “怎么这么快就去香港?友谊赛不是月底吗?还有一周多的时间。”

  “早点去,可以早熟悉场地,对比赛成绩有利。再说,这是我们地区射击队代表内地业余体校与香港体育学院之间的首场友谊赛,我想把准备工作做扎实一点,不能丢内地同行的脸。”

  “哦,那我也去请示一下报社领导,看能不能随队报道这次比赛。”

  “这不是什么重大赛事,没必要了吧。”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内地射击队第一次与香港方的友谊赛,不是很重要吗?”

  “我是说了第一次,但我哪有说很重要嘛。”

  见王平这么说,我就没再坚持,反正,我去不去香港,也不是王平能决定的,决定权在我的老板那里。

  老板不同意我去香港,他要我继续盯住枪杀案的进展。他说,通过网络调查,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和受关注程度都超过了关于射击队的报道,所以,我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枪杀案的新闻追踪上。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很想和王平以及他的学生们呆在一起。离开校园之后,在多年的工作当中我一直处于比较忙碌的状态,在王平的队伍里,让我感受到了重回校园般的那种熟悉亲切的感觉,这感觉令我不舍。可能,我并不是块好记者的材料。

  老师弟?呵,老师弟。想起刘晓晓这样称呼我,我不禁暗自笑了。

  王平和射击队的队员们很忙乱,都在做着赴港的各项准备工作。我在枪弹库里找到了王平,王平正和一位民警在办理关于比赛枪支弹药托运的相关手续证明。

  等王平忙完,我跟王平说,我不能随队去香港了,老板要我留下来继续跟踪枪杀案的进展。

  “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了。说不定,我们打完比赛回来了,你们的案子还没破呢。”

  “案子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了,现在等于全市人民都在查找死者的身份,只要警方能查实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么枪手也该快现形了。”

  “但愿吧。”王平点上烟,“警方还是怀疑金原就是枪手,对吧?”

  “照目前掌握的线索来分析,金原自然是第一嫌疑人。他为区区四万元公款就自杀,这不太符合情理,如果他不是为公款自杀的,就大有可能是因为迫于枪杀事件的压力。我个人也觉得,因为杀人而畏罪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唯独可惜的是,找不到那支枪,没有最关键的证据。”

  “嗯,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如果警方认为……或者确定枪手不是金原呢?”王平看着我,脸上有明显的担忧。

  “如果不是金原,问题就严重了。”我明白,如果枪手不是金原,射击队还将被警方怀疑,王平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不是金原,那么警方也会从死者的真实身份着手,彻查与死者有关的所有社会关系,总会找出线索来的。但射击队嘛,只怕还是要继续接受警方的调查了。而且,金原如果不是枪手,那他是否真的是因为挪用公款自杀这件事,只怕也将会被警方重新关注和调查的。”

  “如果……最后查出来,金原不是枪手,而真正的枪手真的就隐藏在射击队,你会怎么想?”

  “……说实话,师父,我不知道……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无论如何,有人被杀死了,不管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总该有人为死者的死承担责任。这是法治社会,不是快意恩仇的武侠世界。”

  “我懂,不就是杀人偿命嘛。”王平扔掉烟头,“我去看看孩子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这帮小兔崽子,什么都要操心。”

  吕昭那里也是忙乱有加,自从无名尸体认领公告播出之后,大量的信息开始涌入刑侦支队,刑侦支队的所有人马不分白昼黑夜地筛选查核这些信息。

  “信息量太大,要逐一核查,有得忙了。”

  “没想到,市民还蛮热心的嘛。还没找出有价值的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有的市民热心的有点过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失踪事件也报过来了……不说了,我得请示一下局里,再调派些人手来协助我们甄别核实这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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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21-2-28 00:36 |只看该作者
薇芸 发表于 2021-2-27 18:54
隐约觉得凶手是晏明,这是一个复仇计划,也就是说死者生前谋杀了晏明,并假冒晏明的身份,金教练是帮凶,但 ...

抱歉哈芸诗妹,晏明被我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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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21-2-28 00:37 |只看该作者
远烟空沫 发表于 2021-2-27 17:55
哈,别着急,先好好休息

好的,身体养好才好做事。我最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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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21-2-28 00:38 |只看该作者
花若叶 发表于 2021-2-27 23:25
再等等,我阅读速度比较快,帖子肥了再过来大快朵颐。

今晚刚好更新到一半,你还有的等,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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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21-2-28 06:48 |只看该作者
老剑 发表于 2021-2-28 00:36
抱歉哈芸诗妹,晏明被我写死了......

你不按套路出牌。。。案情一下子进入扑朔迷离状态,这是个案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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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21-2-28 20:49 |只看该作者
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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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21-2-28 23:55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死者是谁(6)

  那天晚上,我在客房听到操场那边有人在拉小提琴,琴声听起来感觉有些稚嫩,有些音不是那么准,指法也显得笨拙,但偏偏却有一股浓烈的忧伤的情绪在琴声中流淌。我听得入了迷——那首曲子就是著名的小提琴曲:《爱的忧伤》。

  接射击队前往机场的大巴停在体校的广场上。

  小周忙着给即将出征的队员们拍照,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欢笑,举着胜利的V字在镜头前摆各式各样的姿势。只有苏云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听着音乐,澄净的双眼望向远方的天空,有些空蒙,恬淡而安静,她身边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把老旧的小提琴。真正的高手,总有与众不同的气质,我想。

  王平握着我的手,有点不舍。

  “师父,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归来,比赛的情况你随时发邮件给我,我为你们宣传报道,不要忘记了。”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王平答非所问,转身登上大巴。

  大巴车缓缓驶出体校大门,王平和他的小兔崽子们终于踏上了赴港比赛的征程。

  又不是生离死别,什么叫一定会回来的?师父今天有点怪怪的,陪小王时看灰太狼看多了吧。

  射击队出去比赛了,吕昭又忙于核查死者的信息,我和小周两人突然变得无所事事。我给小周放了假,叫她去逛逛街,我自己独自走到那个叫“洗心”的小茶馆喝茶。

  “当真心可洗?未必以禅清。”我盯着那首诗看,却越发觉得内心变得浑浊起来,脑海中纷乱如麻。

  茶馆为方便误餐的客人,有准备简易套餐,我就在那里吃了晚饭。

  错综复杂的案情,连续多日的调查,让我感到有些疲倦。射击队的离去,又让我的大脑处于短暂的空白,仿佛身体中的某样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被抽走。这个时候,适合发呆,而这个茶馆,正是发呆的好地方。

  晚上,我回到宾馆时,小周早回来了,在房间里整理各种文案资料。我去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回房休息。

  躺在客房的床上,周遭静谧,又到了安静思考的习惯性时间。

  海哥的现身,让案情的发展有了新的转机。隐姓埋名的海哥,有长达七年多的蛰伏,如果不是因枪手的意外出现而饮弹身亡,他将以晏明的身份继续蛰伏下去,谁也不知道他将蛰伏多久。

  海哥之所以放弃自己的身份这么做,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躲避昔日仇家的追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枪手的身份也就不仅仅只局限于赌场的关系了,很有可能是海哥过去的仇家知悉了晏明的真实身份,完成了本该在七年前就该发生的报仇行动。

  这样的推理,让我对金原的死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在海哥身份暴露之前,疑点似乎都集中在金原身上,所有的证据都显示,除了作案枪支不明以外,金原既有杀人的动机也有杀人的时机,更有杀人的技术,可他竟然自杀了——虽然警方没有在现场发现他人作案的痕迹,但仅仅四万的公款挪用,就能让金原举枪自杀?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仅仅四万的赌债就能让金原痛下杀害海哥的决心?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这个想法。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事实又该会是怎样的呢?

  金原杀人的动机也许还不止赌博这层关系,或者在更早之前,他与死者就有了宿仇,查清海哥的身份也许能解开这个疑惑。

  我又想到,从队员那里探听到的消息,金原与省城里的射击俱乐部似乎也有关系,他曾介绍王平去那里做事。或许作案枪支的来源,并不是来自射击队内部,而是来自其他地方呢?——譬如省城里的射击俱乐部。这个信息被我疏忽了,还没告诉吕昭,我得将这个情报告诉他。我看了看表,已经过了12点,还是明天再给吕昭打电话吧。

  双臂枕在脑后,我双目炯炯地盯着天花板。室外的灯光将树木的剪影投射在天花板上,深灰色的影子轻轻摇晃,在宁静的深夜里,画面诡异而奇特,变幻着各种可以随意组合的图形,但每个图形都不明确,刚在脑海中幻想成奔马的模样,下一秒,又变成了海底神秘的蝴蝶鱼。就如同扑朔迷离的案情,让人陷入各种猜想而无法明确地勾勒出事实本来的面貌。

  我继续陷入沉思。

  虽然听到金原自杀身亡的消息时我也曾感到震惊,但我的内心其实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建立在我对金原的怀疑之上。面对警方调查深入的压力,很多犯案人员都会做出极端的选择,畏罪自杀也是逃避法律追究的途径之一,这很常见。

  现在,让我感到迷茫的是,从吕昭和老向那里得知的关于枪手的种种情况去分析,枪手是个行动非常谨慎的人。他在行凶之前所做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很成功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没有露出丁点的蛛丝马迹,甚至连打听海哥住址这样的细节都做了精心的伪装。这与金原大大咧咧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作案现场的行为有着太大的反差,这不太合理。

  如果金原真是枪手,他何必谨慎小心在前,掉以轻心在后?他完全能够以更为隐秘的方式实施枪杀,大概警方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地将嫌疑聚焦在他的身上。

  难道……金原是遭人陷害?

  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其实并非凭空冒出,金原死后,这个想法就一直若隐若现地盘绕在我的脑海中,只是,我没有发现实施陷害的方法以及如此做的动机。如果金原真是遭人陷害,最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是贺琛,枪杀案发生当时,他就走在金原的身后。不过……或许全射击队的成员都有陷害金原的动机,因为金原对他们的师父王平所做的一切让他们心寒和不耻,但唯独贺琛,他是最没有理由去陷害金原的——他是金原亲手训练出来的运动员,与王平并没有过于亲密的关系。他不可能愚蠢至此,拿自己的青春作如此豪赌。

  可除了贺琛,我再也找不出其他人的任何疑点,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证明他们不在场的,恰恰就是我自己。莫非,我遗漏了什么?我也被自己的眼睛所蒙蔽了吗?我有点头疼,整个脑袋像被看不见的橡胶圈紧紧勒住。

  死者被杀时正在通话,枪手极有可能是通过手机把海哥引到阳台上便于狙杀——手机?那天吕昭提到了不记名手机卡——我脑海中隐约闪现出一个画面,有点模糊,但越来越清晰……

  是的,那是在湖岸边,我刚刚钓上条大青鱼,金原正好来了,他和王平两人打着哈哈,在交谈什么——

  王平:“你脚下是什么,你掉了什么东西?”

  金原抬脚侧身,刚才站着的地方有小片东西闪闪的,他捡起来:“这不是手机卡嘛……”随手就扔掉了。

  ——手机卡!难道那就是——不记名的手机卡!

  我陡然惊醒过来,翻身拿起手机就拨打吕昭的电话。

  “有什么发现?”吕昭的声音警醒而冷静。

  吕昭绝对是天生的刑警,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哪怕是凌晨2点接到我的电话,也没有半句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手机卡!”

  “手机卡?不记名手机卡?”

  “我清楚地记得,金原曾在湖边丢弃了一片手机卡!”

  “确定?”

  “确定!”

  “记得具体位置吗?”

  “大致记得。”

  “今天太晚了,不方便搜索。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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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21-3-1 00: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老剑 于 2021-3-1 22:38 编辑

  第六章  谁是枪手(1)

  清晨的秀山湖,鸟声啾啾,湖边的柳枝妩媚摇摆,薄薄的晨雾轻缓地流动,晨练的老人们三三两两。

  附近的人们或许还会谈论那次离奇的枪杀,但现在的秀山湖,没有血腥的味道,也没有惊悚的枪声,只有安逸祥和的画面。

  我带着吕昭和两名侦查员绕过长长的湖岸,来到了上次垂钓的地方。湖岸边的泥块上,还留存着大青鱼出水时拖拽的痕迹。

  我指了指大致方位:“我当时就站在这里,王平是这里,金原捡起手机卡的地方就是这里。”生命力顽强的小草,经过踩踏之后,仅仅几天时间,又繁茂如初。

  “金原将手机卡丢向了哪个方向?”

  “这个记不大清楚了,我当时的注意力在刚钓起的大鱼身上。”

  “有没有可能丢进了湖里?”

  “应该不会,他丢的动作幅度不大,他站着的地方,离湖岸有点距离。”

  “以这里为圆心,从里往外搜!周围5米范围内仔细搜索!”吕昭向侦查员下达命令!

  我和吕昭走到湖边,让出搜索的空间。

  吕昭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对岸的小区:“两百米,两百多米……你能看清楚对岸的人吗?”

  晨雾已经散去,晨曦从右侧投来,天光慢慢明亮,对岸马路上和湖边晨练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有点模糊,但还是看得清的。”

  “从这个距离,如果要你瞄准对岸的人,你能打中吗?”

  “步枪应该是勉强可以做到的,但手枪肯定不行。”那次在靶场试过手枪之后,我对自己的这项能力不抱任何痴心妄想。

  “如果,要是要求你打中心脏呢?”吕昭眯缝双眼,线条清晰的面孔凝重严肃。

  “不可能,除非,给我支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或者还能试试。”

  “如果是专业枪手呢?”

  “这个……我不知道。你呢?”对岸的人影看上去,还没有我的半个手指长,顶多跟指甲盖大小差不多。

  吕昭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这太远了。”他呼了口气,“你当时真的没有见到过长枪组的人离开?”

  “我肯定。你看,如果有人离开,我不可能看不到。”我指向通往湖对岸的必经之路,那是湖边大片的空地,虽说有草,但是很低矮,别说是人,就算是类似于猫狗的小动物,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吕昭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是的,不可能看不到。”

  “哦,还有件事,金原与省城的射击俱乐部好像有关系,有没有可能,涉案枪支是来自那里?”

  “什么?金原与省城的射击俱乐部有关系?”吕昭猛地转过头来。

  “是的,前年王平在那里做教练就是他介绍去的。王平因为看到那里的枪支管理太混乱,怕出事才回来的。”我又原原本本地将在体校了解到的情况向吕昭做了介绍。

  “嗯,这个线索很重要,我马上向龚队汇报。”

  吕昭与龚队通话完毕,告诉我:“龚队很重视,他这就请示总队予以帮助,马上派人去省城,查验俱乐部枪支。”

  “只要找到涉案枪支,查出枪支的去向,离查明真相就近了,至于死者的真实身份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是啊,这很关键,就算查明了死者的真实身份,最后结案还是必须要找到作案枪支的。”吕昭抬手指向对岸,“师父来了。”

  对面的林荫道上,身穿保安服的男子步履匆匆,正朝马路尽头走去。

  “不多不少,十四分钟。”老向也来了。

  “嗯,从这里到案发现场,来回将近半小时,看来霍莘的判断是对的。”吕昭接着说道。

  “是,就算再快一点,也不会少于二十分钟,再快,那就是跑了,在湖边奔跑,特别是在湖岸的这边奔跑,太引人注目了,很容易暴露目标。如果有人在这边的湖岸狂奔,小霍和其他队员不可能不注意到。”

  “嗯,这也说明,作案的人不可能是长枪组的。”

  老向点燃一支烟,问道:“怎么样,死者的身份查得怎样了?”

  “还在查,信息量有点大,局里正在调集更多警力参与甄别。”

  “有信息就是好事,就怕死水一潭,那就难办了。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从各种信息当中,抽丝剥茧,去伪存真,找到解开案件真相的有用信息。有时候,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就能解开全部的真相,忽视了它,就可能陷入歧途,再也无法看清真相。这是最考验耐性与心智的事,一定要细心,千万不能疏忽懈怠啊。”老向语重心长。

  “是,我会的。”

  “找到了,找到了!”一位侦查员大声地叫了起来!他用镊子夹住手机卡高高地举在空中。

  吕昭马上走近前,戴上白色手套,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让侦查员将卡片放进去。他封好袋口,对老向说:“师父,我先走了!”

  “好!”老向挥挥手示意你去忙你的吧。

  “你呢?一起走?”吕昭问我。

  “你们先去吧,我陪师父走一走,等会我自己回去。”

  吕昭转身就走,带着两名侦查员风一样地离开了。

  老向和我沿着湖岸慢慢地走回去,路上,我把昨晚的那些想法跟老向讲了。老向低头认真地听着,不时“唔唔”地点头回应我。

  老向听完后慢慢说道:“以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你的这些想法都是有道理有依据的,而且,这应该也是正确的思路。我们办刑侦啊,不能海阔天空地瞎想,怀疑这怀疑那,到最后,一切都还是要靠证据来说话。”

  “嗯,那,我们现在也只能是等了。”

  “是啊,只能等,等待新的线索出现。”老向抬起头来,迎着朝阳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无论是破案,还是人生,都是一个等待的过程啊。这等待,不是无所事事地等,而是竭尽全力地等。等你把所有该做的一切都做完了,结果也就出来了。案子没有破,只能说明你在等待的过程中没有完成该完成的工作;人生结束时,有人说好有人说坏,而只有自己知道,我们在由生往死的等待过程中到底做了些什么,做到了些什么,我们是不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每个人的墓志铭都是由他人来书写的。”

  “哈哈,你这想法有意思,”老向回头看着我,“墓志铭当然是可以由他人去书写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写的墓志铭并不是给死者看的,是给他们自己看的,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呗。”

  “也是,您说得对。”

  “有句话说得好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老向拍了拍我的肩头,“霍莘啊……走什么路,怎么走路很重要啊。虽然对肉身来说,结局都是一样,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感知,也没有了温度,随着岁月流逝,归于尘土,灰飞烟灭。但每个人的结果却是唯一的,他是你这一生所作所为的总和,如同指纹,任何人都无法复制。”

  “我懂了,师父。”

  “走吧,回去好好等着,吕昭会找出有用的线索来的!”老向爽朗地笑着,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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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21-3-1 09:45 |只看该作者
海哥为什么要杀晏明,也许他本人身份特殊,比如躲避仇家,比如身负命案,而受害者的后人,可能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这样人物背景关系就复杂了。
凶手还是射击队的,家世有渊源的,射击技术一流的。
死者死于非常高超的射击技巧。
大概率,凶手是女性。
哈哈。
开启了破案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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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21-3-1 11:26 |只看该作者
泼雷 发表于 2021-3-1 09:45
海哥为什么要杀晏明,也许他本人身份特殊,比如躲避仇家,比如身负命案,而受害者的后人,可能发现了他的真 ...

很有可能是苏云,高手都是超乎冷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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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21-3-1 15:06 |只看该作者
薇芸 发表于 2021-3-1 11:26
很有可能是苏云,高手都是超乎冷静的。

哈哈,同猜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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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21-3-1 17:1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我猜杀人者是王平,时间是在秀水湖畔去树林里方便时,用长枪,估计带消音器。是俱乐部丢失枪支。他跟真晏明应该是战友或朋友一类,杀假晏明为报仇。估计假晏明杀了苏云的母亲。金原应该也是他杀的,因为金原赌博,并且知道他的跟苏云母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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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21-3-1 17:1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白百合 于 2021-3-1 17:17 编辑

我猜杀人者是王平,时间是在秀水湖畔去树林里方便时,用长枪,估计带消音器,枪是俱乐部丢失枪支。他杀假晏明为报仇。估计假晏明杀了苏云的母亲。金原应该也是他杀的,因为金原赌博贪污,并且知道他的跟苏云母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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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21-3-1 17:35 |只看该作者
已读三章。打个卡再说了。
估计很快就追上进度。
开始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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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21-3-1 21:33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谁是枪手(2)

  手机卡上有金原的指纹,虽然经过暴雨的洗刷,但没淋到雨的那面还能提取到模糊的指纹。这不是最关键的,我亲眼看到金原曾捡起过那张手机卡,上面有他的指纹并不奇怪。最关键的是,这张手机卡正是与死者通过两次话的那张手机卡,不记名的手机卡。

  这是个令人鼓舞的消息,我们至少可以得到这样的提示:持有与枪杀案中的死者有密切关系手机卡的人曾出现在秀山湖,而且,金原与这张手机卡有过接触。

  两天后,鼓舞人心的消息再次传来:死者的身份终于查明了。

  死者名叫师海!长沙人,今年44岁,八年前离奇失踪。失踪前,他驾车撞死自己的妻子,随后开车带着年仅8岁的女儿冲入了湘江!当时,三湘大地正经受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湘江如暴龙翻滚。三天后,有人在湘江与洞庭湖的交界处发现了他的小车,但他和他的女儿却从此失去了踪影。

  当时交警部门将其以肇事逃逸提出了公诉,但在那次特大洪涝灾害中,民政部门又以“自然灾害为直接原因导致下落不明,暂时无法确认死亡的人口”将其归入失踪人口。

  依据我国现行的《民法通则》第二十三条规定: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死亡。人民法院受理案件后,发出寻找失踪人的公告,公告为期一年。公告届满后仍无失踪者生存的消息时,可作出宣告死亡判决。

  师海和他的女儿,五年前就被人民法院宣告死亡。原来,他早已死亡!

  由于公安综合信息查询系统近年才在全国基本建设完成,交警部门后来在综合信息查询系统中输入相关数据时因考虑师海已经被宣告死亡,所以并没有将他收录到查询系统中,也正因如此,吕昭遍查警方内部资料也没能找到关于师海的资料。这次能够查出师海的真实身份,完全是意外的收获——一位老人有收藏报纸的爱好,他看到警方公布的无名尸体认领公告后,根据警方在公告中提示的死者失踪的大致日期是七年前的信息,翻查当时的报纸,结果在交通栏目关于肇事逃逸的公告栏里看到了疑似无名尸体——师海的照片。

  真是踏破铁鞋啊。

  我和小周这两天守在公安局跟进枪杀案最新的进展情况,刚将警方公布的信息发给报社后走出接待大厅,就看见吕昭和一名侦查员从警局里走出来。

  “霍莘!”吕昭远远地向我挥手,我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你们去哪?是回体委宾馆吗?”

  “是啊,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长沙一趟。”

  “你也回长沙?”

  “嗯,师海现在被你们查明是长沙人,我想,你们大概也要去长沙进行下一步的调查了吧?”

  “是。刚好,我们顺路,我们也先去体校,我带你们。”

  “你们去体校干什么?”

  “还枪。上车吧。”吕昭打开驾驶室,自己先坐了上去。

  我看到侦查员手上提着个箱子,立刻就明白了:“还金原的那支手枪吧?”

  “嗯,经过弹痕检测,这支枪与射杀金原的子弹是匹配的。检测结果早两天就出来了,我们忙着查师海的事,还没把枪送回去的,送完枪,我们也去长沙。”吕昭发动警车,朝体校方向驶去。侦查员抱着箱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和小周坐到后排。

  “这支枪,我可以看看吗?”我问吕昭。

  “可以啊,检测全都做完了,你随便,别弄坏了就行。”吕昭示意侦查员取出手枪。

  这是支长风5.6毫米口径的男子慢射运动手枪,与我在射击队试射的是同一款。我将右手伸入握把,立即再次感受到那种人枪合一的美妙感觉。

  “真是好枪啊,美妙的艺术品。”

  “好的艺术品杀死人的眼睛,夺走人的魂魄,好的枪却直接取人性命,看上去殊途同归,可这实质的区别还真够大的。”吕昭难得地笑起来。看样子,查清了师海的身份,对他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

  我把手枪试着掉转过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手腕内侧却被握把外巨大包裹的外沿卡得生疼,食指需用力伸长才能够到扳机,而且枪管太长了,动作很别扭,不舒服,不过,还是勉强能做到——一心寻死的金原大概不计较这些吧,我想。

  我又重新换了一种姿势,将手从握把里抽出来,反握着手枪朝向自己,用拇指搭上扳机,这下舒服多了。

  “奇怪,金原怎么不选择这个握法,非要用标准的握枪姿势,太难受了。”我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吕昭听到了,他盯着前面,偏头问我。

  “我说,金原为什么不这么握枪?”我反握着手枪从前排椅子中间伸出去给吕昭看,“这要轻松多了。”

  吕昭瞟了一眼:“是啊,这样握枪方便多了,可金原非要用高难度动作去完成。”

  “既然你发现有疑点,为什么不查一查呢?”

  “我们不是没查,只是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总要有个突破点才好查啊。”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这个事情不对!”

  “什么?”吕昭警觉地问,随后干脆把车停靠在路旁,转身对着我,“有什么不对?”

  “金原自杀的这个事情,我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握枪的姿势肯定是个疑点,但还有个现象更加让我觉得可疑。”

  “是什么?”

  “这么说吧,换成是你,你决定自杀了,你会选择什么自杀的工具?”

  吕昭想了想,肯定地说:“枪。”

  “好,你到了警局的枪械库,里面各式各样的枪都有,你会选择哪一种?”

  “手枪。”

  “手枪有长有短,有重有轻,你会选择哪一种?”

  “最顺手也是最轻巧的。”吕昭忽然恍然大悟,“我懂了!枪弹库里那么多枪,慢射手枪是最长的也是最不好操控的!”

  “嗯,还有,我到枪弹库看过,女子手枪全是摆在枪架的第二层,这是为了方便个头不高的女队员取枪,以金原的身高他何必踮着脚费力地去拿最顶上的手枪呢?况且,女子标准运动手枪比男子慢射手枪持握起来要容易太多了!”

  吕昭双眸中精光暗闪,牙关紧咬,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力一拍方向盘:“查!没有线索也要查!”

  说查容易,可真要查,却困难重重。

  枪杀金原的手枪上,留有两人的指纹,除了金原的,另一人就是贺琛。那支枪,本来就是贺琛的训练用枪,枪上留有他的指纹并不奇怪。在金原出事后,贺琛已经接受过警方的详细调查。事发当晚,他吃完晚饭后就一直在宿舍里学习,晚上八点之前我甚至还和他一起在宿舍里谈话。晚上十一点,宿舍熄灯休息,同宿舍的姚铮和雷振都为他作证,至少在入睡前,贺琛没有离开过宿舍。金原尸体检测的结果,死亡时间是在当晚十点左右,因发现较早,尸检误差绝不会超过前后半小时。所以,贺琛没有作案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贺琛无法拿到枪支。枪弹库的管理员作证,当天下午训练完毕,全体队员将枪弹入库离开后,他连同金原、王平都仔细核查了枪弹入库情况,所有枪支都在,关闭库门时也是三人都在场。自从秀山湖枪杀案发生后,对枪支的管理都是非常谨慎,生怕再出现什么疏忽。

  这样一来,能够在事后拿到枪支的,也只有校长、金原和管理员三人。

  校长当晚有应酬,直到凌晨雷雨稍弱才回家,能为他作证的人不少。管理员下班后,在家看电视,后来八点多钟,来了几个邻居叫他去打麻将,牌局直到转钟才散,也是有好几个证人为他作证。

  只有金原是独自一人,他的家人都在东北,妻子正在办理工作调动手续,所以金原是住在体校的单身宿舍里。那天在体校食堂吃完晚饭,金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综合以上情况之后,吕昭不无遗憾地告诉我,调查工作无从展开:“暂时只能先放一放了,我们先查师海,总会找出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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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21-3-1 21:37 |只看该作者
诗意天涯 发表于 2021-2-26 08:46
精彩,继续跟读。
貌似有个错字,“……然后是耐心的等待,直到死者出现在阳台上,他避开路人的主意……” ...

当时看到你的回复就想着要马上修改的,有事被打岔了,后来就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改了呢.......
谢谢指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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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21-3-1 21:42 |只看该作者
白百合 发表于 2021-3-1 17:15
我猜杀人者是王平,时间是在秀水湖畔去树林里方便时,用长枪,估计带消音器,枪是俱乐部丢失枪支。他杀假晏 ...

谢谢参与推理侦破,我觉得粉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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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21-3-1 22:23 |只看该作者
薇芸 发表于 2021-3-1 11:26
很有可能是苏云,高手都是超乎冷静的。

是啊,杀手在气质这块总是拿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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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21-3-1 22:24 |只看该作者
泼雷 发表于 2021-3-1 09:45
海哥为什么要杀晏明,也许他本人身份特殊,比如躲避仇家,比如身负命案,而受害者的后人,可能发现了他的真 ...

厉害啊,尽在我雷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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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21-3-1 23:55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谁是枪手(3)

  我和小周也跟随吕昭回到了长沙。到了省城,我们就和吕昭分开了,他赶往总队与龚明会合,我和小周则回报社。

  老舅安排报社的行政总监为我和小周办了个小小的洗尘宴,其实也就我们报社没有外出的几个外勤组的记者一起吃顿饭。饭桌上,大家都争相询问我关于枪杀案件的细节,听到紧张处,个个啧啧不已。老舅在中途打来电话,告诫我现在追踪报道的事情还没完,不要贪杯。其实,老舅知道我从不贪杯,他这么说,不过是对晚辈表示关心的另外一种方式。我心里很清楚,口头却说,放心,以我的酒量,醉不死他们!老舅悻悻地,小兔崽子!这口气和语调,听着耳熟,倍感亲切。

  回到公寓,跟我离开前一样,房子里的所有家具和摆设还是以永远随性懒散的姿态迎接她们的主人。公寓房是二居室,早几年买下的房子,还在供按揭。我打通了所有的隔墙,按自己的喜好重新组合成一个大的空间,这样,我在这个空间里生活时,就不必重复那些开门关门的无谓动作。而且,我所有喜爱的东西都在我的视野之内,只要我想起,随时都可以看到,不必费神去想它们被锁在了哪间房子的哪个柜子里。

  放下行李,我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泡了杯浓浓的碧螺春坐在电脑前整理这段时间里所经历的一切。

  当晚,我收到刘晓晓从香港发来的电子邮件,是师父要她发给我的,告诉我队员们在香港的情况。她说,现在队员们已经开始在适应比赛环境了,今天正式进入比赛现场进行了赛前训练,从训练的情况来看,大家的状态都很正常,只是香港现在的天气比内陆要热,大伙决定明天出去购物,买点合适穿的衣服之类。最后还说,师父师兄师姐们一切都好,老师弟不要惦记。

  警方调查师海和射击俱乐部的事我插不上手,但益市射击队的采访任务还没有结束,既然回到了省城,我想,不如对王平和他的队员多做一些了解。于是,第二天我和小周就去省射击队做调查。

  省射击队的训练中心位于松树岭的体育学院内。经过高大气派的门楼,沿着往西北方向那条长长的林荫坡道一路前行,转过几道弯,就可以看到新建成不久的射击馆。

  射击主馆由中间的主楼和两侧的副楼组合而成,主楼挺拔威严,两侧稍低的副楼有着弧形的蓝色镀膜玻璃外墙,整个建筑的造型像一只即将展翅飞腾的雄鹰,充满激情的动感。这是为了承接第五届全国城运会而在射击训练场原址上扩建的,扩建工程包括射击主馆、飞碟靶场和框架挡土墙等多项工程项目,采用了很多高端的设施,是目前国内各项设施最先进的射击场馆之一。场馆落成之后,圆满的完成了城运会的任务,后来,国家队也经常来这里进行集训。

  听说我是王平教练的徒弟,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的老教练黄治很开心地接待了我们:“王平这小子带徒弟很有一套,你不做射击运动员却去做记者,可惜了。”

  黄老将茶递给我和小周,坐到我侧面的沙发上:“益市这次选送到省队的几个运动员在锦标赛上确实发挥不错,特别是那个叫苏云的小姑娘,非常有潜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是啊,刚开始我对苏云还没做多少了解,后来得知她在比赛中是因为被黄蜂叮咬才丢掉了冠军,很可惜啊。”

  “丢掉冠军当然可惜,不过,这姑娘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再拿好成绩。”黄老似乎有很多感慨,笑着长长地“哎呀”一声后接着说,“发现个好苗子不容易啊!记得当年张秋萍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就拿了个第四名,那时候,张秋萍是18岁,比苏云还大两岁呢。谁也想不到,在那之后她就一发不可收拾,光全国冠军就拿了19次之多!亚洲冠军也拿了9次,前后破了3次世界纪录,真是个射击天才啊……苏云比当年的张秋萍更年轻,潜质似乎也更好,这孩子来日方长,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的,这次益市去香港参加友谊交流赛,赛前的考核,苏云的表现也是非常好的,各项成绩都是全队第一。”

  “哦?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这小姑娘看上去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深沉,心更静,行为举止也更稳重,这是很难得的哦。浮躁的人,是做不好射击运动员的。”

  “嗯,她看上去是比其他孩子要更成熟冷静些。”我接着问,“刚才,您提到张秋萍时,好像只提到她破了3次世界纪录,没说她拿过世界冠军?”

  “哈哈,是啊,你听得蛮仔细嘛!”黄老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是她的遗憾啊,她具有夺冠的绝对实力,可偏偏天意弄人,就是拿不到这块世界金牌……不过话说回来,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也总是有运气的成分在的……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黄老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抬起身子对我说,“哎,你不是王平的徒弟吗?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你看,他参加国内各项比赛,成绩都非常好,多次打入全国前三,了不得啊!可是,他就是过不了国家队选拔赛这一关,你说,这不是运气还能是什么。”黄老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臂。

  “是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说,到了他们那种层次的运动员,必须要有放空一切的心态才行,胜负往往不是由技术决定的,而是由自己的内心决定的。心里有丝毫的杂念,都有可能对成绩造成影响。”我现学现卖王平跟我说过的那些东西,“对于射击这项运动,心生杂念,就容易入魔,枪一入魔,就会犯错。”

  “哈哈,你说的这话,是王平说的吧?”没想到黄老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是啊,是王教练跟我说的,我觉得说得好,就现学现卖了。”

  “嗯,王平当年也是这样说的。可他说这话,不是指射击这项运动,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哦?”我有些意外,“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那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黄老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微微聚起眉头,仿佛在回忆:“王平当年差点犯错误啊,曾经有一次,他准备拿枪去打人,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苗头及时阻止了他,现在的王平,估计还在大牢里蹲着呢。”黄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在胸腔内咚咚擂动。我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压住这份突如其来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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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21-3-2 00: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老剑 于 2021-3-3 01:21 编辑

      第六章  谁是枪手(4)

  十八年前,王平24岁,正当风华正茂。

  省体工队的大礼堂里,来了群不一样的人。这群人没有穿统一的运动服,也没有强壮的肌肉,相反的,这群人,男人个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女人个个美丽娇娆,如花似玉。那天,是省文艺歌舞演出团的演员要在大礼堂里为体工队的运动员们上演一场歌舞音乐盛会。那天下午的表演结束后,晚上还组织了演员和运动员们的联欢晚会,大家玩得很开心。

  黄教练并不清楚事情是怎样开始的,只记得自打那次演出过后,射击训练馆的看台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位美丽的女子。如果有心观看过演出,大概会记得,她与台上那位演奏小提琴,名叫粟荷的演员非常相似。

  她正是粟荷,她是来看王平训练的。

  那时,王平是体工队里最有实力的男子射击运动员,粟荷,是歌舞团里最好的小提琴独奏演员。王平文化程度并不高,这不是郎才女貌的结合,却大致算得上好汉与美女的组合。他们交往了一年多,虽然没有听他们提到过结婚之类的打算,但很显然,未来的趋势应该是朝这个方向发展。

  可是,当次年王平结束在澳洲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集训回来后,事情却有了变化,很不好的变化——粟荷没来机场接他,而且,自那以后再也没来过射击馆了。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坏消息是,粟荷与他人已经结婚的消息!完婚的日期,就是王平归国前的一个星期。

  王平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仅仅三个月,海誓山盟的心上人就离开了他投向了别人的怀抱!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在澳洲的三个月,每天都会给粟荷写信,他把那叠厚厚的信笺细心地装在一个木匣子里,准备回国后一封一封地念给粟荷听,他要让她知道他在国外的日子里是有多么的思念她。那个年代,通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国际长途还是稀罕玩意,只有一些暴发户在用着砖头大的“大哥大”,少数的城市精英,腰里挂着“哔哔”作响的BP机。

  爱之深,恨之切……

  那天,训练结束后,王平背着长枪并没有往枪弹库的方向走去,而是独自偷偷走向飞碟靶场另一侧的山坡。黄教练看到了,追了上去,问他这是要去做什么。可任凭黄教练怎么问,王平就是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不过黄教练随后就明白了王平的想法——他看到在林子后搭在高墙上的梯子——王平要带枪出去!

  黄教练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之后的一段日子,他停止了王平的射击训练,给王平做思想工作。后来,黄教练又陪同王平去了解粟荷嫁给他人的原因,终于解开了王平心里的块垒。

  粟荷嫁人,是有原因的。

  早在王平远赴澳洲集训之前,粟荷的母亲就被查出得了肾功能衰竭,也就是我们常常听说的尿毒症。为了不影响王平的训练,粟荷对他隐瞒了妈妈的病情,可就在王平离开不久,粟荷的父亲却又因脑溢血而意外离世。对粟荷来说,这是无力承受的沉重打击,父亲撒手人寰,母亲又危在旦夕,她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

  粟荷拼命想挽救母亲的生命,那是她在世上除了王平之外唯一的亲人。但高额的医疗费让她几近绝望,那个时候,医疗保险还没有实行,对粟荷来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她越来越远,这让她悲伤欲绝。她可以依靠和倾诉的人就只有王平,可王平正在国外进行封闭式训练,根本没有办法与他取得联系。这时候,有个经常观看粟荷演出的男人走进了粟荷的生活,他提出,愿意为她母亲提供医疗所需的所有费用,但有一个附加条件:粟荷,必须嫁给他。

  要么让母亲在痛苦中死去,要么,割舍与王平的恋情,换来母亲生存的机会。粟荷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她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撕毁自己与王平许下的海誓山盟,以延续母亲的生命。无助的她,内心和王平一样,不仅仅在流泪,也在滴血。

  在得知粟荷嫁给他人的前因后果之后,王平把自己锁在宿舍里三天三夜,当他走出来时,交给黄教练一封信,请他转交给粟荷,他对黄教练说,信里只有一句话:请你原谅我,但你要幸福!

  表面上看,是王平原谅了粟荷。他没有不原谅的理由,无论多么坚贞的爱情,在神圣的母爱面前,都要让步。可内心里,王平却深深地感到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无能,心上人又怎会投向他人的怀抱。

  在那之后,黄教练有次与王平聊到那次带枪出去准备行凶的事,黄教练问他,你带枪出去,是准备杀谁?王平说,杀粟荷。黄教练问,为什么不是杀那个男人?王平说,那个男人和我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杀他。王平还对黄教练说,枪是通人性的,人心起了魔,枪也会变成魔枪,枪一入魔,就会犯错。

  “还好,王平及时地化去了魔障,没有犯错,那样的错,可是大错啊。如果王平真的那样做了,他会悔恨终生的。”黄老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完黄老的讲述,我也不禁为王平与粟荷的故事感到深深的惋惜。命运的安排,总是这么多舛,太多的意外,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那,后来呢?粟荷的母亲救过来了吗?”

  “经过透析治疗,病情是基本上稳定了,但找不到合适的肾脏,换不了肾,她妈妈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一年多后,她妈妈还是死了。”

  “粟荷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粟荷?不清楚,只知道她在母亲过世之后不久,随她的丈夫去了广东。”

  “他丈夫是广东人吗?”

  “不是,是本地人,好像是做娱乐城的。那年全国各地都在开展扫黄运动,他的娱乐城好像也不太干净,反正,扫黄行动不久,他就带着粟荷跑到广东去了。再后来,我就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粟荷的消息了。”

  “哦?您记得她丈夫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我记不起来了。”黄老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记得他的姓很奇怪,非常少见,我以前从没见过那样的姓……那是,姓什么来着?”黄老闭上眼睛,抚着额头使劲地回想。

  我与小周对视了一眼,心里却悄然一动,不会有这么巧吧:“黄老……会不会是,姓师?”我小心地询问,胸腔里再次噗通狂跳。

  黄老一听却拍着额头叫了起来:“噢!对,对对!就是姓师!这个姓太少了,你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是叫师海吗?”

  “这我倒是真不记得了。”

  没想到,对王平的调查,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感觉被当头一棒。

  晕乎乎地离开体院大门,手握着方向盘竟有些不知所措,往左,还是往右?我没由来地失去了方向感。有种心情在悄悄蔓延,带点遗憾似乎又带点悲伤,还有诸多无法言喻的情绪。小周看到我的情绪不对,就建议我把车停到附近桂花公园的停车场暂时休息一会。过了很久很久,我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关于王平的一切。

  姓师的姓太少,我无法不将这个姓师的男人与师海联系起来,如果说真有巧合,我也绝不会相信这样的巧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师海当年用卑鄙的手段夺走了王平的恋人——粟荷,并在婚后第九年,又用车撞死了粟荷,从此失去了踪迹。王平曾对黄教练说,师海跟他毫无关系,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谁又会真的相信呢。师海夺走王平的恋人在前,九年之后又残忍地开车撞死王平的恋人在后,这样的关系,会是毫无关系吗?

  以王平的性格,他既然可以拿枪去杀背叛自己的女人,那他又怎么不可以重新拿起枪去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王平绝对有枪杀师海的动机,而且,我敢肯定,当他得知粟荷的死讯之后,这种动机将会异常强烈。当他在益市意外地发现了还在人世苟活的师海,我能想到,当时的王平会有怎样的心情。

  得出这样的结论,对我来说是那么的不情愿,但事实就在那里,容不得我找任何借口。与师父的那些对话似乎就在耳旁——

  枪弹库里,王平喃喃自语:“在最最紧要的关头,我们愿意舍弃什么去换取什么……”

  ——他愿意舍弃自己对爱的深深渴望,也要换取恋人的幸福。

  王平深情地看着手中的老枪:“是啊,就是它,我舍不得它啊,虽然现在用不上它了,可它还是我的初恋啊。”

  ——老枪是他的初恋,粟荷,又何尝不是?对老枪都可以深情若此,对恋人又该何等情深?

  “如果……最后查出来,金原不是枪手,而真正的枪手真的就隐藏在射击队,你会怎么想?”

  “……说实话,师父,我不知道……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不过,无论如何,有人被杀死了,不管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总该有人为死者的死承担责任。这是法治社会,不是快意恩仇的武侠世界。”

  “我懂,不就是杀人偿命嘛!”

  ——谁毁掉我心爱的女人的幸福,我就让他拿命来偿,就算豁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似乎看到王平的眼中喷射着怒火,将仇恨的子弹射向师海的胸膛,血光飞溅,如同凋谢的玫瑰!

  枪魔,魔枪,人心起了魔,枪,就会变成魔枪,枪入魔,人犯错!

  王平既已成了枪魔,那么,师海就注定走到了生命的终结。

  只是,现在我没弄明白的是,王平是怎样完成这次狙杀的。他是通过什么办法将枪支带出枪弹库而后又带出射击队的?他又是怎样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潜伏到围墙外实施枪杀而不被人发觉的?更离奇的是,枪手狙杀师海的时间,他在远离死者的秀山湖对岸,他是用什么办法瞬间移位的?难道他真的如符强所说的“无所不能”吗?武侠小说里的“凌波微步”、“移形换影”真的会在现实世界里上演吗?

  一连串的问号,将我拉回现实。好吧好吧,就算王平有枪杀师海的动机,也不管这动机有多么的强烈,但枪杀案发生的时候,他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哪里也没去,他没有实施狙杀的条件,无论如何,这才是定案的关键!想到这,我心里才稍稍有些踏实。

  我重新启动车子,往报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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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 09:35 |只看该作者
再根据蛛丝马迹推一下:苏云是栗荷跟王平的女儿,师海是因为栗荷一直放不下王平加上知道女儿不是亲生的而杀人,王平找到了苏云并安置她进了福利机构。再狗血一点,师海可能性格怪僻,比如虐妻,奸女等等,让栗荷母女饱受痛苦。
这场枪杀案,苏云应该是参与其中。比如最想要师海死的是苏云,王平说服不了她,所以把这事接了过来。以王平的现世生活状态,应该不会不负责任把把妻女置于孤寡之境,除非认为自己的自由能换取另一个心爱之人的生命。给师海打电话的应该是苏云,因为能让师海那种孤僻的人走出来到阳台上的,只能是他熟悉并且很关心的人。
金原必须死,可能是因为他是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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