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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小说赛点评】开工吧(完工)
楼主: 闲过信陵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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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赛点评】开工吧(完工)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16-5-12 11:22 |只看该作者
能够感觉到
理智、世俗、激情的纠结
也能感到温暖扑面而来
可能无关于千帆过后,却真真实实地感爱了两个字
生活
或者活着

这是文字的力量吧
很同意一种观点
如果有了所谓包袱和反转,本篇反而弱了
那么,就是作者的情怀
有着阅尽千帆的从容与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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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6-5-12 11:23 |只看该作者
27:健力宝
作者:老流

  那个年代,具体说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小城黄州流行跳舞。男青年小健和女年青小宝谈朋友,小城黄州没多少地方消遣,去的最多的还是“银河歌舞厅”跳舞。小健抱着心爱的姑娘,跳着跳着身体就有了反应。每到这个时候,小健就对小宝说,跳热了,我到外面去买点水喝。
  
  小健一下楼,就飞奔到街对面的十三坡,十三坡自古就是黄州的花柳巷,“无事莫去十三坡,八十岁的爹爹往屋里拖。”小健花了8元钱迅速将自己问题解决了,本来都是10元的,小健笑着问姐姐讨回2元,跟小宝买健力宝。
  
  小健对小宝说:健力宝,新出的产品,号称东方魔水,里面有电解质,喝了补充体力。小宝羞涩地和小健你一口我一口喝了健力宝。
  
  小健就是这样一次一次飞身下楼去给小宝买健力宝,飞奔到十三坡解决问题,保住了女友的贞洁,女友以处女之身很体面地嫁给了小健。
  
  有一次夜晚,像很多小家庭面临的问题一样,小健和小宝的儿子小力半夜突然高烧,小健骑着摩托车,小宝抱着用被子裹着的小力坐在后面,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路过银河歌舞厅时,小宝说,哎,现在没有健力宝了,健力宝里面有电解质,孩子发烧喝罐健力宝有缓解作用。
  
  小健心里咯噔一下,腾出一只手,反剪过去,将小宝和小力搂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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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6-5-12 11:23 |只看该作者
心情鸡汤
温情故事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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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6-5-12 20:15 |只看该作者
一下子点评这么多?敬佩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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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6-5-13 10:53 |只看该作者
28号:头巾
作者:苟新妮


  刘鲜花和她的男人带着两个儿子,是在一个漫天风沙、柳树还未吐绿的春天搬进了饲养员那三间土胚房子的。
  
  村里来了新住户,对那个年代整日价如一池静水的村子来说,总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左邻右舍有的上前搭上了手,有的抱着自家的孩子围在一旁看。
  
  那时刘鲜花真是好看,头上蒙着一块鲜亮的粉红色头巾,大大的眼睛圆润的脸庞唇红齿白,个头还伸展挺拔。再看她的男人,黑黑瘦瘦的像根蔫黄瓜,幸亏俩孩子面相随妈。
  
  “这新来的媳妇把村长媳妇樱子给比下去了!”“和画上的女人一个样嘞!”
  
  过了那么三两年的一个夏天,村里来了一个磨菜刀的人,支下家伙什在那干着活呢。牛鲜花的男人正好和曲奶奶打着招呼经过。磨菜刀的人循着声音看去,喊:嘿!碾子!真是你小子!
  
  刘鲜花的男人搓着两手说:家去吃饭吧!咱家离这儿近着呢!
  
  磨菜刀的人说:中,晚上我去。
  
  桃子问:你们认识?磨菜刀的说:俺和他媳妇刘鲜花一个村住着。
  
  宝成媳妇接着说:刘鲜花长得真俊俏,劳动也是一把好手,咋找的男人不中看呢?
  
  磨菜刀的人抬头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说:你们各人们还不知道吧?刘鲜花天生是个秃子。
  
  在场的女人们愣了愣,眼前一边晃荡出刘鲜花五冬六夏蒙在头上的的粉红头巾,一边说:你可别埋汰人了,她垂在额前的头发又黑又亮。
  
  磨菜刀的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顶,然后两手中指和食指弯起来,往中间一凑比划出一个圈。
  
  “哦,怪不得,总见她蒙着头巾。”
  
  这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村子。
  
  刘鲜花还是那么袅袅婷婷的出出进进,有时候是扛着锄头下田,有时候是端着洗衣盆去河边洗衣裳。
  
  那天是三伏天,人就像被扔到了滚烫的炉灶中,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男人们光着膀子,女人们也露出了胳膊腿。南场上的老杨树枝叶都垂头丧气般的耷拉着,连树上的知了和树下的黄狗都懒得叫唤了。
  
  村里男女老少,都聚在树荫下摇着蒲扇乘凉。宝玉奶奶竟然敞开了前怀,两只瘪瘪的奶子一直垂到肚皮上,太热了,谁爱看谁看。她一边皱着眉,一边呼哒敞开的衣襟。
  
  刘鲜花来了,人群中有几个妇女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有几个人搬起竹凳往两边撤了撤,让出一大片树荫。刘鲜花笑着说:快别动了,我随便找个地儿就好。
  
  刘鲜花放下竹凳,几乎就坐到了人群中央。刘鲜花一边织着手里的毛活,一边擦着脖颈上、脸上源源不断流出的汗水,说:这天真是太热了,是吧?
  
  桃子从刘鲜花身后一把拽去了她的粉红色头巾,一边说:这么热的天,快摘下你的头巾来凉快凉快!
  
  “是啊是啊。”人群中附和道。
  
  “呀!”一声惊呼,是桃子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是刘鲜花喊出来的。
  
  刘鲜花两手捂着头顶,拼命往家跑去。
  
  老杨树底下的人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人责备桃子不该瞎胡闹,有的人问看清没,头顶是真秃吗?
  
  刘鲜花的男人举着枣木棍瞪着眼冲过来,问是谁干的?“婆娘们闹玩呢!”几个男人连递烟再陪笑的把他给推搡了回去。
  
  被桃子揭了头巾后,刘鲜花气病了,在床上躺了半拉月。刘鲜花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红润的脸庞不见了,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也不爱人前言笑了。
  
  男人们就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回各家郑重警告了自己的婆娘。
  
  其实在这警告之前,婆娘们已经约好再也不开刘鲜花的玩笑了。“这女人气性大,闹不好会出人命的。”大家纷纷点头,她们并不是害怕刘鲜花男人手中的枣木棍。
  
  岁月飞逝,转眼间刘鲜花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各自有了儿女。刘鲜花头上的桃红头巾换成了素净的白兰相间的头巾。
  
  那天,大家都在街头乘凉,刘鲜花的男人提着两个竹凳先来了。刘鲜花来后,大家都在家常里短的闲聊。刘鲜花男人拍了拍身边的竹凳,刘鲜花眼前看到了一片璀璨的小星星,一腚坐下去连人带竹凳一起后翻了。她男人飞快的捡起地上的头巾,慌忙给她捂住头后才将她从地上搀起来。刘鲜花哈哈地笑着说:这才六十岁,咋真个就不中用了呢!
  
  刘鲜花两口子这些年舍得了一身力气承包了好多田,给俩儿子盖房修院娶了媳妇,虽说不住的忙活,手里也没多余的攒头。省吃俭用风里来雨里去了大半生,累了一身的病痛也不舍得去大医院查看查看。
  
  立夏的清晨,刘鲜花的男人推了推她说:鲜花,起来做饭了!
  
  见她没吭声,一边说你这老婆子也学懒了,得了,今儿我做给你吃。
  
  男人做好了饭,再喊还是没人应,一摸她的额头,人已经凉了。
  
  男人张着嘴巴在床头呆立了一会儿,抽动了几下鼻子,哆哆嗦嗦从床铺下摸索出一把零钱塞到裤兜里,骑上墙根下的自行车跌跌撞撞进城去了。
  
  刘鲜花出殡那天,没有戴头巾。
  
  只见躺在门板上的她,一头乌黑密实的齐耳短发齐齐整整的掖在耳后。街坊邻居纷纷说:鲜花到老也活得这般俊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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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6-5-13 10:53 |只看该作者
同志们都卡到这一篇上了?
我也卡
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苟新妮是三棵树的马甲,管他是不是
卡的原因在于,一直在出局与推荐间犹豫
先说说想枪毙出局的理由
我就痛恨,他为啥喜欢用中长篇的布局与语言去写短篇?
写中篇顺手了?
另外,头巾这个词让我有些先入为主的关注起了细节,并由此展开联想
不过,我提醒了自己。

那么,可贵的是
虽是头巾,却不仅仅是头巾
换言之,头巾所反映出的是一个人的生活态度,或者,由此而附着的世间百态
那么,一直欣赏的是作者对待头巾的视角、看法与叙述方式
这与老流的爬山有相似之处,当然,在我看来要稍弱一些。
另外,一直欣赏这种对生活的描写方式,并且,这与小说的技术层面无关。



所以,推荐入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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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6-5-13 10:53 |只看该作者
29号:夜之杀
作者:西门之西


  波德莱尔说谎,他说他既是刀,亦是伤。那只是他自己的感受罢了。而此刻蚊子认为自己心里并没有伤口,只是一把刀。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诡谲光线,投射在蚊子尖刻削瘦的臀上,它伏墙而居,光线把它映出一个狭长的影子,呈三角之势。
  
  蚊子静伏在斑驳陆离的墙面,如同熟寐。不,一切还没开始。
  
  它狡黠的目光斜睨并锁定小公园丁香树下一个白皙鼓胀的胸脯,那里向外辐射出香甜血液的味道,新鲜且温润。显然,蚊子毫无睡意,它一刻不曾懈怠,它口上的六只短针坚挺着,蠢蠢欲动,如随时出鞘的利刀。据说,血液滑入针尖的声音很好听,如风铃的声音。它在等丁香树下女人的一丝放松。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媚惑光线,投射在一个女人丰满的胸脯上,灯光下白晰的胸散发着兰寇味道。刚下过雨的丁香树叶上有些细小的水珠挂在叶尖上,夜色微凉,它们是夜的泪光,它们倒映着女人内心深处,若风吹过,泪会落在映着灯光的积水里,碎成一圈圈涟漪。
  
  女人精心的打扮了自己,宝石兰碎花低胸裙装与黑色的丝袜,如这个飞兰流紫的夜世界,浓郁沉迷。她,在等一个人。
  
  她飞速旋转的脑神经精密运转着:如果满足了男人,能不能让自己拿下这个项目?若拿下,她不在乎这个不算丑的男人把她拿下,哪家历史不是尸骨与鲜血写成的,何况一介女子?人生充满了变数,胸怀矜持在激烈地争斗面前只能干叹气,在叹气的时候,有人倾城笑,有人万古枯,不知小牺牲,哪里顺水又顺风?如今,谁是谁的救赎,谁痛苦着谁的痛苦,谁又快乐着谁的快乐?
  
  昏黄的路灯庸懒的散发出肃杀光线,投射在一条微微舞动的尾巴上。墙头草与夜风摩擦出啾啾的声音,尾巴随啾啾声起舞。
  
  一只壁虎慢吞吞、静悄悄的伏在蚊子的狭长且呈三角形的影子里,内敛的有些苦涩。在荒草漫烟的岁月,它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拥有不了蝴蝶的翅膀,只有每次撕杀中断裂的身体,痛苦的向它的后半身依依告别。如此,它深知吃饱喝足与饥肠辘辘之间,差别如云壤玉石,如一毫千里!于是它如同一个忍者,脚步静悄悄,身也静悄悄,神也静悄悄,枯僧般等待蚊子起飞地一瞬,那愕然懵懂乱了阵脚不能自持的一刹那,冷血的忍者,就会以电石火光之势,出刀,上斩,下斩,拿下,一气呵成。它在等待杀机。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淫荡光线,投射在正在赶来的一双雄纠纠的脚步上,他知道她身体里的欲望一定与他不在一个地方,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晚出现在一个地方就是今夜的G点,今夜的高潮。
  
  他抬头看了下雨后的月亮,像刚刚出浴的胴体,兀自生出一种捕获猎物的快乐!
  
  权力!扩大了他伸缩的空间。想起从前,无钱又无权,花红酒绿中的流莺也不为他鸣叫。而如今,意气风发,反手与覆手,完全可以拿捏住别人。拿捏住痒处与痛处,那块方寸之地,兵家必争。为了机会,多少人向他投来心照不宣的目光,心甘情愿任他碾压,又有多少人对他俯首贴耳!把他奉若神明。
  
  她,别看平时如冰雕般透着冷气,今晚就要为他撩起那层薄纱。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沮丧光线,投射在窗子里一张垂头丧气的脸上。
  
  窗子里的男人手捏着一张检测结果为阳性的报告单,想想以前的风花雪月,如今的老树昏鸦。
  
  哪一次的一夜风流浸染了一河死水?浸染后共与爱人做了几次?淋巴又是何时开时肿大的?唉!
  
  爱人今晚上打扮得那么精致,去了哪里谈生意?
  
  窗内死一般的静,窗外有两只叫春的猫,在黄暗的街灯下,长一声,短一声,如哭,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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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6-5-13 10:53 |只看该作者
喜欢波德莱尔的是诗人吧
某年和人激烈讨论过他,不过我过后就忘了他是谁,百度后才想起
可能,这也代表我对他作品的态度
也代表对本篇的态度,请作者原谅
我不是不赞成这样写,《檀香刑》可能更标新立异些(当然,这个词可能不恰当),但也能接受
说这个,只是想表明,任何作品,我都会认真去读
那么,本文这种视角与方式,我是相当支持的
只是,要留下印象,需要震憾眼球之外的东西

蚊子,壁虎、女人、男人
目的、牺牲、代价交织一起
一幅刺眼的画卷是够了
但,这样的画面,其实,我们见的太多
不是吗?

在我看来,盘带已到了门前
还需要一脚射入球门
这是问题一
而能否射入
是否是世界波
则是小说需要雕琢的地方
这是我对本小说的意见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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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6-5-13 11:1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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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6-5-13 12:4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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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6-5-13 12:55 |只看该作者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3 10:53
同志们都卡到这一篇上了?
我也卡
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苟新妮是三棵树的马甲,管他是不是

我要声明一下,你这次的判断有误啦,这篇真不是我写的,而是一个高仿马甲的作品。
她不但用了我的马甲名字,而且连文风都及其相似,要不饭后,我也写篇头巾的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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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6-5-13 17:59 |只看该作者
30号:村里安了摄像头
作者:执人默笔


  (1)
  
  晌午头,二狗子咧着怀(衣服不系扣子)晃晃悠悠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就见他大哥大栓浑身是泥,边脱衣服边骂骂咧咧“麻了个*,挖那么大个坑!”二狗子“噗嗤”一声就乐了“大哥,这是掉粪坑了?”
  
  二狗子一家老小都住一个院,五间公房,一块小菜地,老爹死的早,老娘一个人拉扯五个孩子,一个姐姐两个妹妹早早嫁人,他和大哥从成家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两个小子对老娘还算孝敬,文化不高,粗口是家常饭。
  
  大栓没好气瞅了二狗子一眼“你回来没看见杨二怔他家门前有个大坑?”
  
  “啥大坑?我咋没看见?”二狗子从缸里舀出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个饱。
  
  老娘从屋里端着簸箕出来“二呀,快给你哥弄盆水洗洗。”
  
  “咋不让我嫂子弄呢,我吃过饭还得上工去呢。”二狗子甩甩手回了屋
  
  (2)
  
  一看媳妇烀了一锅玉米面饼子,叨起一个就咬了一口,二媳妇小玲边收拾摆放碗筷边说“我听孙二嫂说村里要安摄像头?”
  
  “安能咋滴?那玩意干啥用滴?”二狗子又拿起一根大葱咔嚓咬了一口。
  
  “那玩意能把你录下来,发到网上去!”小玲盛了一碗菠菜汤咕咚一声撂在二狗子面前。
  
  二狗子有点纳闷,那玩意真那么灵?他有点不信邪,胡乱喝两口汤,扔下半拉饼子就出了门。
  
  (3)
  
  从家到上工地有两条路,杨二怔门前那条是近路,二狗子中午下工回来走的另一条路,王寡妇生的漂亮,她家兔崽子晌午又在学校吃饭,路远一点二狗子也乐意从那走,除了看看王寡妇那依旧水嫩的脸蛋,还得再摸两把奶,三五分钟时间耽搁完就回家。
  
  二狗子心里惦记小玲说的摄像头那玩意,特意跑杨手怔门前看了看,这时候坑已经没了,上面填了些新土,中间立了个电线杆,一根八号铁丝样的黑线从电线杆上边绕着圈,最顶上有一个照相机,镜头还挺大!
  
  二狗子琢磨“这就是摄像头?能把我发网上去?”他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回事,他打算小二狗子放学回来问问。
  
  (4)
  
  晚上,小二狗子在写作业,二狗子合计半天才过去问“崽子,啥是摄像头?”
  
  “我妈不是说了吗,摄像头就是把你发网上去。”小二狗子不抬头。
  
  “你妈的话能信吗,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发法?”二狗子感觉自己家崽有文化。
  
  “怎么发?再去我二姨家园杖子(栅栏)上尿尿,全村人就都看见了!”小二狗子还是不抬头。
  
  “放屁!”二狗子嘴里骂着,心里却在犯合计,那要是他去王寡妇家,是不是全村也就能看见了?别人的话他可能不信,读初二的儿子嘴里吐出来的一定不是狗牙。
  
  (5)
  
  二狗子一宿没怎么睡踏实,早上上工把草帽子拉到盖住眉毛,从后园杖子跳进王寡妇家院子,贼头贼脑四下张望,确定没看见人才敲了敲王寡妇后窗。
  
  王寡妇刚打发崽子上学走,听有人敲窗吓了一跳,推开窗看是这厮又来了“今天不上工?”
  
  “上,上,过来,我跟你说……”二狗子鬼鬼祟祟朝王寡妇摆手。
  
  “说啥,从前院进来说!”王寡妇头回见二狗子早上过来。
  
  “不行,前面有摄像头。”二狗子说完又看了看身后。
  
  “啥是摄像头?”王寡妇也不清楚那是啥玩意
  
  “就是我在外面撒尿能被发网上去!你听说了没?”二狗子夹着嗓子。
  
  王寡妇咣当一下把窗关紧。
  
  此后,二狗子憋尿裤子也没在外面大小便,王寡妇也好几天没出门,二狗子再没从王寡妇门前路过去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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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6-5-13 17:59 |只看该作者
文笔很好
1、2、3、4真很没必要,这会让这篇小说看起来框架很大
牛刀杀鸡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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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6-5-13 17:59 |只看该作者
31号:妆
作者:绵绵


今天我是布兰妮,昨天我是雷切尔,前天我是碧昂斯。

        我很累。

        扮来扮去,我很累。

        宜民有时候叫我宝贝,眼里温柔地滴出水来把我直接溶化;有时候对我不理不睬,拥着别的女人扬长而去。他从来不管我的感受,一会天上,一会地狱。可我就是不死心。如果他一直对我不理不睬,那也算了。可他有时候会叫我宝贝。你知道,我没法抗拒,我想任何女人都没法抗拒。他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好看。他一出声,我的整个人简直象陷在了蜜糖里,动也动不得。


       我期待宜民会给我一点暗示,他到底喜欢哪样的女子,我愿意扮演那个角色至老,可是他没有。那天我扮作波姬小丝,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我正要袅袅地走过去,他却忽然改变方向走向了另一个象玛莲露的女子。第二天我扮作玛莲露,他叫我宝贝,也不过和我跳了一支舞……


        宜民模特经纪公司的美女实在太多了,个个都象我这样一心想要成为大明星,而要成为大明星,宜民是不可缺的关键一步。人人整天扮妖艳、扮纯情,争着成为宜民吊膀子的对象。可他象条泥鳅,一会东一会西,让人人都能燃起希望,却谁也捉不住。


        幸好我身边有沈游,这个一流的化妆师。我可以随心所欲让他把我化成我想要扮演的人用来试探宜民的口味。但沈游对我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他看不起我,看不起任何一个来找他化妆的模特儿。每当这时,我总是为自己辩解说,我接近宜民,其实不是为了出名,我是真的喜欢他。沈游从鼻子里哼一口气,然后狠狠抓着我的头发向后拉,我叫痛,他说,你今天不是要扮满头发辫的卡戴珊?


        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么多的模特找沈游,他也只肯让我为所欲为。那些模特对我羡慕嫉妒恨,我知道。可我不管,我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就象多米诺骨牌一样,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爱她,她不爱他,总之没有相互的时候。给一个人拥抱,就要给一个人冰凉的后背。爱情是没办法的事。


       昨天睡得很晚。你知道,昨天是情人节。宜民送我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哈哈,在情人节的晚上,我终于得到宜民的垂青!他陪我跳全场,送我粉玫瑰,送我回家。我从来没有见到宜民这么深情过,他吻了我再吻,我几乎逃脱不掉。我虽然非常希望宜民爱上我,非常希望获得更多的演出机会,非常希望自己成为T台上的一颗明星,但我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即使对方是宜民也不行。


      站在洗手间,我舍不得洗脸,上面全是宜民的吻,我舍不得把它们洗掉。就这样我带着残妆睡觉了。


        当有人按门铃的时候,才是早上的八点钟。打开门,我就发出一声垂死的哀嚎。你知道,我昨晚脸上化了那么浓的妆,用沈游的话来,我的脸好比一块调色板,上面分区划出不同的颜色。我没有洗脸,我睡着了,你知道,那样的脸是多么可怕。除了沈游及我的父母,自从我做模特儿以来我相信没有人见到过我的庐山真面目。可是,老天,上帝啊,外面站着的是宜民!我用手捂住脸,可是我发现更糟了,有一只假睫毛正躺在我手心里。嗷,买糕的!


        我拔开宜民抓住我的手冲进洗手间,又是一声哀嚎。我的头发!我的妆!如果你见过打翻在地上的颜料被人踩来踩去的狼籍,你就会想象出我的样子。


        我洗,我洗。可是洗干净了脸还是哀嚎。我那么苍白,我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眼圈发黑,眼袋可以装进一只袋鼠。你知道,模特儿因为服装秀,脸上要化浓艳的妆,卸妆之后,人人苍白象个鬼,我也是。


        可是宜民进来了。他拉开我捂脸的手,叫我宝贝。我呆住,他叫我宝贝,这个时候。


        他吻我,热烈地,你知道,没有了唇彩,我的嘴唇如同失血的猪肝。可是他吻我,热烈地。天,我终于相信,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我苍白象个鬼。


         那天,宜民带我出去。放在前天,打死你也不会相信,我能一脸素面,穿牛仔与T恤出门。


        下雨了,我和宜民冒着雨往路边酒店跑。等我站住,我瞪着眼睛,连哀嚎也发不出来。我一定是见了鬼,另一个宜民正挽着一个新来的模特儿穿过酒店大厅。他是宜民,他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永远不在乎的神情。他有鼻炎,常常用做工良好的丝质手绢按一下鼻子……可是我身边这个是谁?


        我回过头,看到“宜民”也在用手绢擦脸上被雨水弄残的妆。一下,一下。沈游。他是沈游。


        事隔多年,我早已脱离了模特儿行业。我嫁给了沈游,这个能给我热烈亲吻的男子,他看我的时候,从来没有漫不经心,如同他给我化妆的时候一样,象注视一件杰出的艺术品。他的怀抱里没有别人,只有我。


        有时候,我常常问自己,当我喜欢并追求宜民的时候,喜欢的是不是妆后的沈游。但我没有问过沈游,在我自以为是“宜民”叫我宝贝的时候,妆的后面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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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6-5-13 18:00 |只看该作者
我很反感 布兰妮、雷切尔、碧昂斯,相当反感。
我不是反感这些人名儿,只是我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与我到现在为止都反感的某些小资情调有关
这种情绪一直左右着我在读这篇小说

说实话,我一直在找到我枪毙这篇小说的理由
不过,看完了,我改变了这种偏见

不知道为什么
我很想为这位挣扎于生活的女主唏嘘
也很为她能找到真爱欣慰

可能,这篇小说里有我们现实活着的影子吧
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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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6-5-13 18:00 |只看该作者
32号作品:苦行僧
   作者:小河 



       一直勾引朵儿,总问她敢不敢。比如在迪厅盥洗间不期而遇,便将她壁咚在墙角,问她敢不敢吻我。朵儿在我脸颊上蹭了一下,然后逃离:别闹,被人看见了。又比如,我总是没人时,在她身上捏一把,然后问她敢不敢私奔。朵儿的回答像蛇吐信,咝咝的:我家那口子不打死我。
  
  朵儿那天表现异常,穿着迷你小裙,电臀搁在我办公桌上,腿晃来荡去,隐约不安:青衣,你敢不敢做回苦行僧,徒步绕着敬亭山走两天?
  
  我说:干嘛当苦行僧?
  
  朵儿说:没有干嘛,就是问问你敢不敢?
  
  总是问她敢不敢,这回轮到她问我,要是我不敢,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就两天,不吃饭也饿不死,有什么关系?当朵儿又给出一个伟大的命题:我觉得改变,是最难的事情,你敢不敢?于是,就答应了她。朵儿见我答应得爽快:不怕老板发现你不上班,炒你鱿鱼?我笑笑:炒鱿鱼尚不至于,确实存在风险,但也不算什么。
  
  我开始了准备。先去工地顺了一套皱巴巴充满汗腥臭的工作服。朵儿把我全身都检查一遍,说:不准带钱,皮带拿掉。我嬉笑说那裤子就掉下来了。朵儿说:讨厌。裤子掉下来,我又不看你。我就想和她闹腾会儿。朵儿推开我:你穿得破烂,却系一条古驰的皮带,哪像苦行僧呢?又咋知道你不会拿去换钱?最后她说:你去掰一段铁丝系着。然后,又让我拿食堂门口装狗粮的破碗和打狗棍。我坚决不同意,只捡了打狗棍。
  
  敬亭山是一座诗山,李白老儿也曾在这讨过饭。我用脚丈量一下这座山,说不定也能就千古名篇,让红颜们惊艳一下,也是好的。忘了说,我也是一个诗人。朵儿说,她就是在某次朗诵时,爱上了我。可我告诉她,我发表的第一首诗歌是《千万不要爱上诗人》,她嘎嘣脆地笑了。而我始终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晚上和老婆说了:这两天有事,手机放家里,别找我。老婆正看宋仲基,不耐烦地摆手:走吧,走吧,死外边才好,反正你也不着家。我心里就骂:个黄脸婆,老子真走了,看你咋办。正想着,老婆伸手:给钱,我买个普拉达去,看了好久了。我说钱在包里,自己拿。然后脑子一抽补了句:这两天要是不回,多下来的钱,给买个花圈。老婆一拖鞋就砸过来:滚。
  
  踏着黎明就出发了。要是以前,我还在睡觉,但衣服在公司,得先去换了。天亮了人多,被发现了,有辱斯文。朵儿提早来了,监督我会不会藏私。然后,提出陪我走一段。清晨里空气新鲜,朵儿的体香愈发清澈,我就想往她身上靠。她警觉:这鸡不跳狗不叫的,眼看就要进到山里,发生点啥事可不敢。我就笑:咋不敢,我乞丐都敢当,你咋就蔫巴了哩。朵儿说:别闹,你回来再说吧。想想也是,这一趟跟朝圣似的,本应庄严肃穆,别弄得不伦不类。
  
  于是,就让她先回。她说还想陪一段,让我一个人进山,觉得有些不忍。我说你啥都不忍。朵儿就用红唇把我的话堵回去,她知道我又要说:让你离开你那没用的丈夫,你也说不忍。但她没说。她说:来,奖励你一下。
  
  带着这咸涩的吻,继续向前走,这回就我一个人啦。山道蜿蜒得像人生,且看不到尽头,指不定会窜出点什么事、什么东西,走在里面,总有些瘆得慌。来到一条小河边,心情好起来,有水才算有了点情趣。人生中,女人就是水吧。那天,和朵儿在河边。淡淡的动物尸体的腥味传来,忽然就钻到肺里,倒也不那么恶心,反而觉得心情开阔起来。后来,我们上了一条小船。船舷边绿油油的水草蛇一般地扭动,那些水覆过来,一波一波的,水草扭得更厉害了,一些喘息一些呻吟,被风裹挟着,细小而猛烈。及至离开,另一种腥味混合在风里,竟有甜丝丝的味儿。
  
  跨过小河,就进到山里。风有些急也有些冷,夹杂着露水,扫在脸上有点疼。这感觉好久都没有了,看来不虚此行。山道竟宽阔了些,有些似曾相识,一拍脑袋,原来和老婆来过。很久之前,就在山道上,我强吻了她,然后就将她拿下。说来话长,那时候她还是校花呢。别人都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如今,这坨牛粪依旧热腾腾的,鲜花却不那么鲜不那么艳了哩,就是整晚看宋仲基,也不能滋润吧。咳,咋想这上面去了。
  
  再往前,就上了山脊,日头离我更近了。肚子也咕咕叫了啊,那就歇一歇吧。山风吹来,汗被收得紧了一紧,衣服上的腥味淡了些,贴在光脊梁上,滑腻的紧。朵儿又跳到我的脑子里啦,我们经常这样,一激动就喘气,出大汗。事儿后默不作声地抽烟,衣服粘在身上, 被车里的空调一吹,也滑腻腻的。跟老婆有没有这样?应该也有吧,叹了口气,总觉得想不起来了。
  
  两条腿像破木桩子,拖得我实在太累了。拖到山顶,我真想把它们锯下来,当劈柴烧。天色完全暗下来,唯一的温暖只能是远处的灯光了。抬头看天上的星,心说好久不见。测下方位,居然找到了家的所在,灯光轻柔。老婆现在干什么呢,看宋仲基?烧饭?或者和小姐妹炫耀普拉达?有啥好炫耀的呢,没有普拉达的时候,有豆蔻年华,有了普拉达之后,皮肤也像春水被风吹过了吧。得与失,是不是生活中的平衡定律呢?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一个比昨天更早的晨。几片树叶不堪露水的沉重,飞旋下来,打中了我的头。我有些警惕:苦行僧或许并不仅仅是我和朵儿的一个游戏,而是一个预谋许久的事件。也许,老婆也知道这个事件。
  
  忽然想起自己是个诗人:走的虽然是一条盲肠小道\可我看见了顶峰的\抽象的落叶。每当我想起那些\都恐惧得要死。但我死不过顾城\活不过海子\又做不到把红旗插在某个山头\就想去走一程弯路,并与枕头渐渐恩断义绝\我在梦里力气大得惊人。等我醒来\却对所有的故事欲语无言\我看透了一面初冬的玻璃。
  
  我走累了,再不想起来。
  
  第三天清晨,脑中有很多女人,老婆、朵儿、前任,前前任。还有很多男人。以及友情、爱情。我发现在利益面前,友情、爱情都像王八蛋一般脆弱,一磕即破。
  
  第四天,已经很虚弱了,脱下衣服,整齐的叠好。只留一片布,算是最后尊严。
  
  我很高兴,虚弱地高兴。我解答出一个难题——在这个世上,谁是最让你心旌摇曳的女人?你说不是老婆?这很正常,你不必惭愧。
  
  再问一个问题:在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亲人是谁?你说是你老婆?很好,这就够了,说明你最爱的仍然是你老婆。
  
  我暗哑地喊:最亲的女人是妈妈。
  
  第七日,大地黯了下来,天地将交汇。
  
  行在天上。老婆捧着骨灰盒,面无表情。又过了七日,才哭出来。朵儿躲在房里神神秘秘地说:跟你说个好事儿,我离了。然后仰天痛哭:来呀,亲个,奖励我一下。怎么不来啊,你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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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6-5-13 18:00 |只看该作者
写出这种体材,很值得敬佩
语感很好,特别是前半部分
其实,这种题材,达到了吸引人的目的
而要优秀,关键在于感悟,在我看来——也就是文章的后半部分
很显然,这部分恐怕是败笔,特别是母亲伟大那句
因而会觉得头重脚轻,接下来是各种的不合理

比如,苦行的理由
比如,苦行的怎么就挂了?
当然,这个可以不给出理由,但就涉及到第一天、第二天与第三天
所以,读完小说,会在惊叹之余,感觉作者玩了个挺高明的花招
然后刺眼的就是那句母亲伟大
这个反而流俗了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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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6-5-13 18:01 |只看该作者
33号:没材料
作者:泌水


  表哥陈本道,六十多岁年纪,满头白发,根根直竖。争眉突眼,性急快利。他原是食品站职工,退休后没事干,就跟老伴一起摆个杂货摊子。
  
  表哥以前做公家生意惯了,如今做个人的小本生意,耐不住买主翻来覆去地搞价钱,往往三言两语就把买主拒呛走了。表嫂骂他是直筒子炮,他不服,气哼哼地说,三核桃俩枣的小买卖,满是利钱能赚几个?看见那些小媳妇尖子牙撕口拽地搞价钱,我不吃都饱了!这年头人都惯坏了,哪胜大集体的时候,做生意一敲两响来的利索!
  
  两口子老是为生意的事犯口角,每逢有人来买东西,表嫂把表哥推一边去,不让他插话。表哥落得清闲,搬个马扎坐旁边看。有三朋四友老亲旧眷来赶集,表哥就高声大嗓地打招呼,邀人家坐下来,天南海北地聊开劲儿。
  
  三伏天的一个集日,表哥的朋友王长富来赶集。王长富患有老年气管炎,张口抬肩一齁两喘的,路过摊位前,表哥忙把他让进遮阴蓬。相互问候了几句,表哥问王长富上街有啥事,王长富说,害这个长秧子病,医生不叫动大荤,嘴里整天寡啦啦的光想着吃点肉。表哥关心地问,肥的不行,吃点瘦肉总可以吧?王长富说,我是胃寒底子,思摸着吃些牛肉兴许中。表哥一拍大腿说,想起来了,牛肉里头属牛舌头最好吃,好嚼好消化还不肥腻。你坐这儿等着,我去屠坊给你弄来。刀把式是我以前的同事。
  
  不多时,表哥转回,说,不凑巧,牛舌头一早就卖完了。刀把式说下午宰牛,他单给咱留着。王长富摸口袋掏钱,表哥瞪眼说,薄情了不是?王长富知道表哥的拗脾气,只好作罢,站起来说,钱你先垫上,明儿上午我一准来拿牛舌头,该多少钱一总给你。牛肉不是便宜东西,我知道。表哥留他吃午饭,王长富说天早着哩,我回去吧。
  
  傍晚时分,刀把式把卤煮好的牛舌头送到表哥家里,说,整整的二斤半,二十五块钱一斤,拢共六十二块五,五毛钱不说它,就六十二块吧。表哥递烟倒茶,乐呵呵地把钱查给了刀把式。
  
  刀把式走后,表嫂看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牛舌头,想揪一点尝尝。表哥瞪眼说,想吃咱明儿个去割一块,沾这小便宜干啥?斤两兑不住钱数寒碜不!表嫂招个软没趣,有些不快,扭身回里屋去了。
  
  表哥为存放牛舌头犯了愁。家里没冰箱,敞开放风扇底下吹着,怕老鼠夜里糟腾;放严实地方又怕焖焐。忽然想起水缸里头凉快,就把牛舌头盛搪瓷盆里,放进水缸里漂浮着,合严水缸盖子才去睡觉。
  
  第二天上午,表哥啥事不干,坐屋里专等王长富来拿牛舌头。天近中午还没见人影,从水缸里端出盆子闻了闻,香味已经大减。表哥有些着急,去街上张望。
  
  碰巧王长富村上有个邻居上街来,表哥喊那人到家里,央人家把牛舌头捎回去给王长富。那人说,我来时见王长富门上落了锁,不知去哪儿了。表哥说,他说好的今前晌来拿,到现在还没见人。不管咋说,你把这东西尽早交给他。放时间久了容易变味儿。
  
  夜里八点多,有人敲门,表哥开门一看,是捎牛舌头的那人。来人黑丧着脸,把装牛肉的塑料袋子往桌子上一撂就说,我这是没虱找虱咬!王长富走亲戚去了,天擦黑才回来。我把袋子拎给他,他解开袋子一闻说臭啦,死活不要,硬说是我没及时转交给他,把肉放坏了。我本想明早儿把肉送回来,再放一夜都生蛆了,钱算谁身上?老陈你评这个理儿,我这是没摸黄鼠狼子却惹一身臊气不?
  
  表哥蹲一边,气得牙疼一样吸溜着嘴。表嫂掂起袋子,还没伸头去闻,就赶紧扭过脸去,呸地吐一口,哎哟,老天爷张……
  
  表哥朝来人挥挥手说,天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住下。真是对不起老弟,叫你扰搅进来这事儿!
  
  来人走后,表嫂把塑料袋子抖给表哥看,你瞅瞅这东西,甭说叫人吃了,连狗都不待闻闻哩!这回你美气了吧,掏六十多块钱落一袋子臭肉!
  
  表哥铁青了脸,劈手夺过袋子,“日”地一下朝院子里揝出去。事有凑巧,院墙上原先钉有一个桩橛儿,袋子飞过去,不偏不倚“啪唧”挂在桩橛上。袋子里的牛舌头滴溜着悠啊游的。表哥大怒,奔过去扯下袋子,双脚像敲鼓点一样跺那臭肉。
  
  表嫂见状,有些发憷,傍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扇扇子。良久,嘟囔道,赔几个钱是小事,王长富和你是几十年过心的朋友,七三年不是他出头给你作证言,判你个现行反革命是稳拿的事。今儿个因为这一丁点东西把人得罪了,自己再气出病来,划算不?死老汉哪,真真是没材料!
  
  表哥蹲在台阶上,用指甲不住地挠头。半晌,站起就走。表嫂一惊,半夜三更的,你弄啥去?
  
  我去屠坊里再割一块,明早给长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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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6-5-13 18:01 |只看该作者
没材料我们方言里叫没才脸(口音差别,推测应该是没材料仨字)
直接意思是没多大才能,引申为指人不靠谱

这个故事,在中篇的人物塑造中出现,挺好的。
短篇的话,感觉力度不够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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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6-5-13 19:08 |只看该作者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1 15:22
这一篇,算是小说的魔力。
成语补天浴日,指的是女娲补天与伏羲给太阳洗澡
我们理解的天浴,不知道算不算 ...

我眼中的此次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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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6-5-14 07:08 |只看该作者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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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6-5-14 07:34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5-14 07:08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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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6-5-14 07:34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5-14 07:08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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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6-5-14 07:38 |只看该作者

我是哪个?找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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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6-5-14 07:39 |只看该作者
月如 发表于 2016-5-14 07:38
我是哪个?找到没?

都起的太早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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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6-5-14 07:40 |只看该作者
月如 发表于 2016-5-14 07:38
我是哪个?找到没?

都出局了,都出局了,好几篇都出局了, 爱玛 ,可打击死我了,躺地上打滚,嘻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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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6-5-14 07:42 |只看该作者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4 07:39
都起的太早了,也。

我手机瞅一眼,捣乱一个,忙正事去,回头有空了,再爬回来认真写,我还就不信了,我又不是很笨,还学不会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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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6-5-14 07:44 |只看该作者
月如 发表于 2016-5-14 07:42
我手机瞅一眼,捣乱一个,忙正事去,回头有空了,再爬回来认真写,我还就不信了,我又不是很笨,还学不会 ...

那我买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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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6-5-14 07:47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5-14 07:08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锦瑟为啥要化名啊,我坦白,我主要是怕给我们家首版哥哥丢人~
可回头看看小虎哥哥那些都让闲过这个坏人给出局了,心里突然平衡了,好在我那些文字还没被各位大侠批的太惨,偶尔也夸个一句半句的,好吧,容我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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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6-5-14 12:20 |只看该作者
34号:胆小的房东女人
作者:快乐妖


  劳神费力的搬几天,没多久,马玲玲就发现自己租错了房子。
  
  租居屋在城郊,是二楼,两间,不贵。楼梯敞在外,钢铁焊接。楼下住着房东。开始时马玲玲还挺高兴,单门独户的,阳光也很好,房子干燥。房东夫妻俩四十出头,乡下人,看样子客气又健谈,领着马玲玲看了一遍。唯厕所浴室在下方楼梯间内,上上下下不很方便,好在只马玲玲一家用。马玲玲就想,租的,哪有那些合心合意。
  
  交了一年的租金,住进没两月,下了一场雪。凛凛北风,气温骤降,傍晚渐渐的上冻结了冰。没雨棚的楼梯覆盖厚厚的雪,马玲玲没想到,一上去,铁板光溜溜的滑。拽紧了铁栏杆,栏杆冰粘又滑,手麻木脚下滑的。
  
  马玲玲听见儿子半夜起夜,抖抖嗦嗦跑去,好半天的上来。这孩子一放假在家,窝房间里彻夜玩电脑,大白天的蒙头睡,凌晨听他房间静了。马玲玲寻思他才回家,忍住没说。
  
  清晨雪停,太阳很是耀眼。雪嘎吱嘎吱,马玲玲挪着脚慢慢地下了楼,想找把铁锹铲雪。
  
  房东的大门虚掩, 敲半天,没声响。马玲玲回身要走,女房东在叫她,门后招着手,披了件大花棉袄,蓬着头,显然是才起床。铁锹靠在大门后,女房东神态疲倦,打着哈欠,客套了几句,侧身让过马玲玲,她身上有点狐臭。大门背后的墙上贴了一张红彤彤的纸,雪光照映,红的刺眼。马玲玲以为是哪个孩子要画画,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马玲玲笑着正想问,女房东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昨个儿半夜,楼上上去了一个人,一直没下来,你知道吗?吓得我一宿没敢睡……”她愁着容,神经质的望住马玲玲。马玲玲很是不快,拿起铁锹,边走边说:“是我儿子起来上厕所,能有谁?!”
  
  然而住久了,女房东很是热情,常拿些家种的新鲜蔬菜送马玲玲。她男人叫她秀秀,知道她有个孩子常年在外地打工,家里就她夫妻两人。一来二去的,去她家的日子也多了。墙上的大红纸很招眼。马玲玲有一次指着就问了女房东:“贴着大红纸干嘛?”秀秀半晌没说,望马玲玲一眼,腹腔深底发出一口粗气。
  
  女房东看似粗壮,实则是个病秧子,不头疼就脑热,见天的眼皮上贴着白纸条。但凡一病,身子不爽,气也不顺。逢上她家男人输多了,或是一连赢了几场,牌友再叫,这女人瞄一眼自己的男人,于是捧着头,怄气的说:“还说不是呢,造房子一定用了老坟包的砖,真是晦气。我这个头哟真是疼。”男人低头坐着便不走了,见马玲玲在,冲马玲玲笑了一笑。
  
  马玲玲更后悔租了这房子,黑灯瞎火后容易胡思乱想,老是联想起老坟里的骷髅,疑神疑鬼的听着,仿佛墙角旮旯总发出嗞嗞的声响,像在冒青烟,又像老鼠在啃噬,没完没了。马玲玲渐渐地有点失眠,恍惚。寻思要重新找房子搬家了。
  
  女房东秀秀又在楼下叫,问:“当地草鸡蛋要不要?村里王婶子家的,母鸡从小吃谷米长大的。”马玲玲答应了下楼,女房东捧着手机玩,一边问马玲玲:“加个微信,号码多少?”马玲玲告诉了她号码。于是马玲玲每天看见女房东在微信上转发歌呀视频呀感悟呀。
  
  接下来好几天,秀秀的微信忽然沉寂。房东的大门紧闭,音信全无。
  
  一个晚饭前,她家有人攒动,两个男人站大门外,抽烟。马玲玲踅摸了,过去。
  
  这些人是房东家亲戚,一个面上光洁的中年男人,扔了烟蒂,喷出一口浓烟,和马玲玲说:“你说的房东秀秀,住院了,大口大口的喷血,查了几天,还不知道什么病因。”
  
  马玲玲大惊,掉头走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挑了一个上午,马玲玲去医院看望女房东。
  
  病床上,秀秀脸色黄肿,插着氧气,输液,虚弱的说不出话。见到马玲玲,很是兴奋,断断续续不停的说,说急了,捂住胸,小心的咳,手帕纸上吐下点点血。拿给马玲玲看,血褐色。她并不发烧,医院后来诊断出了是肺部血管破裂。女房东示意马玲玲坐床边,说:“查了我不是结核,你去洗洗手吗?……这两天我睡稳了,前两天刚迷瞪上一会儿,梦着全是鬼怪,一惊,醒来心跳不已,一身汗,再也睡不着。”她真个是吓了不轻。马玲玲很替她高兴不是啥子绝症,说会儿话,待得够久了,马玲玲想回去。这时女房东要小便,马玲玲便去提输液瓶,秀秀慌忙摆手示意马玲玲出去。她男人赶紧拿过便盆,说医生嘱咐了,静卧不能动。马玲玲正好借此走了。
  
  半年后,房租到期,马玲玲另租了住处。去跟房东解约,女房东还靠在床上,戴着口罩,低头玩手机。他男人坐门边,据说男人的煞气重,守着,压惊。
  
  女房东秀秀见马玲玲来,欠身让座,摘下半边口罩,恹恹的说:“真是害怕感冒,万一咳嗽,又震裂了刚刚愈合的血管。”她孱弱的说,带动无声的咳,不时拿手捂捂胸。
  
  马玲玲很知趣,坐会儿走了。一到家,就见到女房东刚刚发了微信,说:喝醉后知道你最爱谁,生病后知道谁最爱你。
  
  后来马玲玲搬家了,没见着秀秀。马玲玲倒是时常想起这女房东,偶尔不免迷惑,琢磨不通,想她那可怕的肺部血管破裂,到底裂开了多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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