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棵树! 于 2016-4-12 07:27 编辑
房门开了,水烟从门里先是露出一个脑袋来,看是牛闲过,这才将房门大开。牛闲过见房门开了,迫不及待地看了水烟一眼,面前的水烟面目潮红,头发蓬松,衣襟不正,胸前两只纽扣慌乱中都系错了地方,没束好的胸罩露在衣外。牛闲过被臊了脸红,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
水烟见牛闲过如此表情,不由得也看了看自己,整个脸瞬间涨成桃花。慌乱中水烟赶紧用手扯好衣服退了进去。牛闲过等了一会儿,这才进了房里,四毛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房子里朝他傻笑。牛闲过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四毛先开口了,四毛说:闲过,下雨天也不呆在家里,有事嘛?
没事。没事就不能过来逛逛?牛闲过反问了一句:你货又在忙活那事吧?
下雨不是闲着嘛?四毛不好意思 地笑着回答。此时水烟已经梳好头发,纽扣也重新抠好,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水烟抄着河南口音问牛闲过:闲过哥,中午饭吃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就在这儿吃吧,我去炒两个菜,今日也是中秋,你和四毛喝两杯。牛闲过噎了一口唾液点了点头。
水烟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脸来问牛闲过,闲过哥,我看你脸色不好,眼圈也红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水烟不问不要紧,这么一问,真的勾起牛闲过的伤心处,牛闲过不由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了。四毛也看出不对劲来了,朝水烟挤挤眼,示意她赶紧弄饭去。水烟赶紧找出油裙系在身上,出了房子去外面用石棉瓦临时搭就的厨房去了。
水烟走后,四毛问牛闲过发生什么事了。牛闲过用手擦擦眼睛,没说出口。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水烟就端来两碟炒菜来。四毛从炕柜里拿出一瓶白酒两只酒杯来,劝牛闲过坐下,给两人各自斟满。牛闲过望望外面,高声喊道:水烟,别弄了,你也来一起吃,瞧我,过节也跑你家混饭来了。外面传来水烟你俩先吃的声音。
四毛先举起酒杯说:闲过,不管她,女人家家的,咱两先喝一杯。说着一只手端杯一只手扶起牛闲过的手。牛闲过端起酒杯,跟四毛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牛闲过已经觉得自己头有点晕了。牛闲过平时是不喝酒的,但今天却很想喝个痛快。水烟也炒完最后一道菜坐在两人身边。牛闲过突然闻到一缕不明不白的奇异味道,这种味道潜入他的鼻孔,比杯中的酒更让他如痴如醉。牛闲过也不推让,扬起脖子又灌了一杯。
此时雨似乎比以前更大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空中黑压压的乌云,急速的雨点将院子里的树叶打得哗哗直响,屋檐上的无数雨线已经交织成一片。三个人看了一会儿雨,水烟这才回过头给三个人都斟满酒,在宣泄的雨声中三个人碰杯了。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四毛吩咐水烟去柜子里拿酒。牛闲过此时已经晃得厉害,站都站不稳,见水烟要走,他慌忙拉住水烟的手说你别走,你别走,你那儿去?说完脸上泪水长流不止。水烟正要站起,突然手被牛闲过拉着,一时也不知怎么才好,只是望着诧异的四毛。牛闲过却摇着水烟的手口齿不清地说:水烟,你干啥去啊?你给我说个明白,为什么就没人看不上我啊?
四毛和水烟对视了一眼,这才明白牛闲过今天的确遇到伤心事了,四毛不用猜,就知道牛闲过相亲不成来这是求安慰的,这阵子牛闲过相过几次亲了,他是知道的。四毛拉过闲过的手说:闲过,那家姑娘看不上你是她瞎了眼,就你这长相比我帅多了还愁找不到媳妇?你别灰心丧气了,赶明儿让水烟给你去河南领一个媳妇去。那儿女人比驴多,而且对男人热情似火,温情似水,是吧水烟?
水烟腾出手来,狠劲在四毛脊背上擂了一下,然后看着泪流满面的牛闲过说:也是,闲过哥,你人这么好,会找到媳妇的。我娘家村那儿闺女多,不行就在那儿给你找个媳妇回来。牛闲过正流泪着,听了这话眼睛都直了,他又一次握住水烟的手问:是真的嘛?
水烟手被握得生疼,连忙说是真的真的,那天闲了就给带你去相亲。牛闲过红着眼睛又问:能找你这样好看的嘛?水烟笑着回答我有什么好的,我娘家有个妹子隐香那才叫好看,生得花容月貌的,我给你介绍介绍,就不知人家愿意不愿意。牛闲过看着水烟憨笑了一下才说:能行能行,水烟你可别骗我,我就要你这样的媳妇,如果真成了,我可要感谢你。
三个人又喝完一杯酒,牛闲过已经醉成一滩烂泥。水烟也醉得不清,趴在那儿打起呼噜。倒是四毛酒量大还算清醒。四毛艰难地将比他高一头的牛闲过扶上炕,拉条被子盖好。接着将水烟也抱上炕,找个角落睡下。
干完这些,四毛正想出去撒泡尿,破院子里却走进一个人来。那人进门就嚷到:四毛,狗日的下雨天也不出来玩玩,光知道搂着媳妇睡觉?咱那儿三缺一,去玩玩?
四毛认识来人,正是村里赌徒刘左手。刘左手原名叫刘有才,刘左手是村里人给起的名字。刘有才从小爱赌博,后来去镇上赌不但输了个精光,而且还欠下许多赌债。后来无力偿还,被债主砍掉左手一只手指,所以村里人给起了刘左手的名字。
刘左手比四毛小点,按辈分应该叫四毛叔,但刘左手却一次也没叫过,每次都是四毛四毛的叫。四毛也爱玩牌,以前读书时常和左手他们几个孩子偷偷玩扑克,后来学会打麻将,也赌上钱了。村里赌钱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他们七八个人,刘左手就算一个出类拔萃的。四毛以前没事时总和刘左手几个混在一起赌钱。自从去了趟河南领回水烟后光顾干那事了,就没玩过牌,这阵子手正痒着。刘左手一来,四毛老毛病又犯了,但又看了看醉成一团烂泥的牛闲过和媳妇水烟时,又有点犹豫了。
刘左手也看见了炕上躺着的牛闲过就问:这不是牛闲过吗?咋上你这喝上酒了,你小子,喝酒也不叫上我,啥人啊?四毛回说:刚好闲过过来,谁知他喝酒不行就醉在这儿了。四毛说到这里,突然有点难堪地对刘左手说:我还是不能去,你看家里两个醉鬼?
刘左手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怕啥?怕你不在家牛闲过睡了你媳妇?他有这胆量嘛?再说瞧这醉得跟鬼似的,能干那事?说完又贼笑了起来。
四毛麻将瘾的确痒得厉害,他早想好好玩一把。四毛又看看炕上的两个人,还是有点不放心。刘左手看出四毛的心思来了,赶紧催说:有什么可怕的,牛闲过是你的哥们,你还不放心?雨大场合稳,钱串往兜滚,赶紧走,就等你了。
四毛也觉得刘左手的话有道理,所以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赌一把,如果手气好的话,说不定三归一的好事会降落在自己头上。临出门时,四毛摇了摇水烟,水烟身子动了动嘴里嗯嗯两声,眼睛都没睁开。四毛再看看牛闲过,牛闲过已经打起呼噜,嘴角的唾液流了出来。四毛见此情景,这才放心地挂上房门,跟着刘左手走进雨雾中。
两个人走在雨中,四毛对刘左手说:左手,牛闲过睡我炕上那是醉着,倒时可别给我胡说出去?刘左手边走边答应着,但却不忘调侃着说:四毛叔,你可别说,从河南拐回那个媳妇还挺耐看的,晚上滋味如何?四毛踢了刘左手一脚说:狗日的,那是你婶子,知道不?别没大没小乱说话。
刘左手家住在村东,紧挨着村里的破庙。村里的破庙据说是清末建的,规模也不大,属于土木结构。由于年久失修,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刘左手的家也不太美观,三间土房墙皮都掉了,有些地方露出被雨水冲刷过的土坯,院墙也倒揸了,早成一堆虚土,上面长满野草。看来主人一天净忙碌别的事情了,对这些无暇顾及。这景致倒和破庙有点相辅相成的味道。
四毛要去玩牌的地方就是刘左手的家,这个雨天随时都会漏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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