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 晴
侄子今天大婚,一大片人都喝倒了。我在想,人心也许是真疼了,才会狠狠地醉。在夜色里开车送他们回家时,孩子二伯趴在他二伯母肩膀上,一遍遍如孩子说:我心情不好,才会喝醉。我从未喝醉,不知道醉的感觉。但是听着他迅速进入梦乡,睡得那样干脆,仿佛要把世界遗忘一般。我竟有几分羡慕。有时候,若能把整个世界都遗忘,哪怕片刻也好。我只能在那样的时刻,安静地,镇定地把他们送到家。没有帮手,唯一可解乏的是他二伯母的唠叨。以后,仍然会有无数那样的时刻,男人们仼性地喝酒,我当那个沉稳的车夫。
侄媳妇170,很瘦。穿着薄薄的衣衫,不住颤抖。那是个心灵美丽的女娃,为了打扮好自己,一心一意地选购着她身上的行头。她的步摇那样精巧,将一个女儿姿态衬托得分外曼妙。很少人有那样的心思,只用步摇和熏衣草做头饰。敬酒端茶时,不断听长辈人说:要快点能喝上她娃的满月酒。一个女人疼痛而俗碎的一段,要开始了。那份纯粹天真的女儿心,要渐渐远了。我只说:你们夫妇俩要快乐地相伴。在那么多所谓长辈中,我的心是最容易贴近他们年轻人的。所以早在未婚时,侄媳妇儿就用双手交叠在我肩头,支着下巴听一屋子人说话。她开朗活泼的谈笑声,一直在我耳边。
但是,看着孩子他大伯母与大侄媳妇相处时的仼性。我又有些担忧。这美丽娇嫩的二侄媳妇,她能善待得了吗?自古婆媳一团麻,那是不假。
想起他侄子们儿时的点滴,一直如昨日一般的。但随着这炫丽的莹白鲜红映入眼帘,那段时光,又渐渐隔得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