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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原创长篇】(28万字连载)罂粟血泪
楼主: 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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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28万字连载)罂粟血泪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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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26 13:20 |只看该作者
第16章
春天是这样凋零的
  
“我爸爸早就发觉了我妈妈的事儿,但他那时候已经是个特有脸面的上等人,干什么事儿都有周密的计划安排。我爸找到那个姓陆的男的的老婆,让她去我们家捉奸。千真万确,我爸爸安排那姓陆的老婆去我家捉奸的那天,他中午就直接开车到学校把我接走了。可想而知,我妈和那姓陆的男的,他们突然有了一个欢好的两人世界,没我这根搅屎棒在边上碍事,他们颠鸾倒凤是多么得如鱼得水!那姓陆的男的老婆是用我家的钥匙开门进来捉奸的,你看我爸给她搭档配合得多么到位!她用硫酸泼了我妈的脸。”红姑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我和若梦就像突然被闷雷击中!
  
  “天哪,《夜半歌声》的剧情哇……”我由衷地唏嘘,“你爸也太狠心,捉奸就捉奸吧,还教唆人家泼什么硫酸?”
  
  “我爸到现在也不承认泼硫酸是他指使的。那姓陆的老婆一直都说是她自己要泼的。”
  
  “那她怎不把她男人下面那玩意儿也用硫酸泼了?”若梦忽然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这还用问吗?可怜的女人,她男人下面那玩意儿,可不就是她的专利产品么,抢回来了以后还得用着呢,她舍得拿硫酸泼?
  
  捉奸事件以后,红姑的妈破了相,也臭了名声。红姑的爸三下五除二和她离了婚。红姑的爸要把红姑带在身边。红姑的妈一张狰狞恐怖的丑脸上泪流满面,“红姑,妈妈的心肝宝贝,我什么都没有了,妈不能再没有你呀……”红姑给她妈的丑样子吓得心惊胆颤,但她最后,竟然还是自己和她爸说,她要和她妈在一起。红姑的爸虽然气女儿的做法,到底也没奈何,他摇摇头丢下红姑,开着他的宝马离开了,他说,“你呀,红姑,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你就是不中用,万事是靠心肠软就解决得了问题的么?你跟着她你有的是苦头吃!”气归气,到底是骨肉相连,红姑虽然最后选择了和她妈在一起生活,她爸爸每个月还是准时送来一笔挺丰厚的生活费。
  
  本来,这也不算太糟糕的结局。可红姑的妈从此一蹶不振了。女儿好心留在她身边,也没有成为她振作的动力,反而变成她敲诈前夫的得意筹码。她虽然还不太老,但当年的美貌早已不复存在,除了像男人嫖妓似地出钱偶尔找小白脸牛郎伺候着泄欲,再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与她有半点勾搭。她在很多年里,都是一个欲火如炽的女人。她找小白脸牛郎的开销,自然也算在女儿的生活费里。再后来,她又吸上了毒。这更是一个逍遥无底洞。女儿一天天长得亭亭玉立,母亲却一天天渐渐沉到无底洞里去了。红姑的妈打算用鲜嫩如栀子花一般的女儿的少女贞操,来换取她在这人间最后一次美妙的吞云吐雾。红姑的爸,这次在最关键的时刻,及时出手挽救了女儿,但他却以更加迅疾猛烈的动作,将红姑的妈推到无底洞的最最深渊里去了。
  
  “我爸倒是没明打明地责怪我妈要把我卖了换钱吸毒,他还给她买粉让她吸着逍遥快活,还对我妈说,哎,你要钱就跟我说嘛,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现在这样子,也就剩下这么点儿嗜好,我也不是供不起你……听我爸对我妈说这些话,那时候,我都对我爸感激涕零!可我妈,只吸了三回我爸给她买的粉,就蹬腿闭眼走了!我爸说你妈染上这毛病,迟走早走都得走。可我妈以往吸那么久了都没走,怎么一吸上我爸给买的粉,她就走了呀?可怜我妈走的时候,也不过是四十来岁,人瘦成了一把枯骨,一张被硫酸泼过的丑脸上笑得花红柳绿、灿烂无比!”
  
  红姑说到这里,先是闭住嘴,她像拼命忍住什么似地紧紧闭着嘴,但整个人都筛糠似地哆嗦。忽然,红姑身子往前一倾,一股粘稠的鼻涕以喷发之势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嘴一张开,伤心的嚎啕便如滔滔江水一样涌泄出来!既粘稠的鼻涕之后,热泪滚滚,也从红姑的眼睛里前赴后继汹涌不绝!
  
  长夜漫漫,漆黑无边。我和若梦静静地看着红姑恸哭,我们都不劝她,她难道没有权利这样肆意地哭出来么?红姑哭够了,也哭累了,蜷在我和若梦坐着的沙发边上的羊毛地毯上,睡着了,她泪痕狼藉睡去的样子,像一只特别孤单特别可怜的小猫。若梦起身,去房间找出一条毛巾毯,搭在红姑身上。我忽然觉得有点冷,是夜将完尽,而天尚未明之前,那股从心里涌出来的冷。我情不自禁往若梦身边紧靠过去,我们俩挤拥着倚靠在红姑家的沙发上。若梦搂住我,安慰地拍拍我,她轻轻对我说,“咱俩靠紧点暖和些,妖妖,你也闭着眼养会神吧……”我点点头,把头倚在若梦肩上,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落在若梦的肩头。我合上眼,半梦半醒,却觉得脸上好像下雨了。我迷迷糊糊抬手一抹,满脸凉湿。我心里一颤,却不再乱动,因为,那满脸凉湿,不是我眼泪,而是若梦的眼泪,滴落到我的脸上。
  
  红姑的妈死了,她只好跟着她爸回到他已经重新娶妻生子的豪华新家。但她对自己的亲爸,却丝毫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欢喜。红姑对她妈最后的结局,也没有太多悲伤。一种旷世孤单的无力与无助,像浓稠的夜色,漆黑冰冷笼罩在红姑年轻的生命中。
  
  亲爸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爸,虽然娶了后娘,又生了儿子,但他还是对红姑负了该尽到的责任。
  
  红姑读大二的那年,在一个周末给她爸打电话,说这个星期她会回家看他陪他吃饭,红姑的爸满口答应。可是等到周末,红姑满心欢喜地回家来,她爸却和后头取的妻子后头生的儿子一家子吃喜酒去了!是他现在老婆的娘家亲戚结婚,他能不去吗?他敢不去吗?红姑转身就回了学校。她从此不再接受她爸供她读大学,她从此不再用他一分钱,她从此不再回他的家。
  
  红姑他爸可能怎么也想不通,他如花似玉富二代的女儿,就因为他这次小小的爽约,便从一个大学生变身为一个卖肉的K女。那当初她妈打算卖女儿的贞操吸毒,他救女儿不是白救了吗?红姑她爸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他只是爱得有限,因为有限,所以可有可无。红姑也不是不爱她爸,她只是爱得情怯,因为情怯,掉头而去时,会特别的决绝惨烈!这种父女之情,我特别能理解。因为,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红姑的故事,像晚春初夏天气里,浮荡在柳梢枝头的一声哀伤蝉鸣。美丽的夏天尚未开始,春天的凋零已是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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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27 09:21 |只看该作者
第17章
我的流年残梦
  我记得若梦的眼泪。我想,若梦一定也记得我的眼泪。可是,她流泪过后,还能承受得住,她只管默默无语一路向前,接业务的时候拼命多赚钱。我却越来越神思恍惚起来。
  
  一个闷热的下午,大雨将落未落。我醒来后,整个人还是提不起精神。若梦因为头夜业务繁忙,几乎到天亮才回来,她还在沉沉睡着,我不想吵醒她。站在阳台上,我吸了三支摩尔,却依然觉得毫无味道。我又回到客厅沙发上,胡叔最后就是在这张沙发上断气的。当时,我记得胡叔的五官都挪了位,眼斜了,嘴也歪倒一边去了,可他挣扎着喊我的名字,“小寒……小寒……”我爸本来着急要开车送胡叔去医院,可胡叔自己说别送了,用不着了。我爸听胡叔还一声声喊我,又气又恼,“老胡我给你说,你还算个当过兵的男人吗?你都这样了,你还惦记小寒?你对得起我这个老战友吗?……”我爸斥责不休的时候,我已经蹲在沙发边上,我握住胡叔一只手,我爸抬腿就踹了我一脚,踹得我跌倒在地毯上。我爸从小到大没动过我一手指头,没想到,开戒破例便是雷霆万钧地动山摇。当然,我也不能怪他。我这样的女儿,有十个爸爸也会都给我气死了。他只踹我一脚已经算是客气。我爬起来,又凑到胡叔跟前,我还是握住他一只手。我是做错了,可现在胡叔都这样儿了,我能眼睁睁看着听着他喊我,我能不理他么?胡叔的眼睛和嘴都更加歪了,他嘴里口吃不清地对我爸说,“老方,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小寒……还是孩子,孩子……不要怪……她……”胡叔斜了的眼里流出浑浊的眼泪来,他又看着我,努力想挣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小寒……胡叔,对不起……你……孩子,我不该……”胡叔断断续续说着,像是不把这些话说完,便绝不肯断气。那时候,他不再是我的老情人胡叔,而是我爸派来照顾我的战友,他是真心疼爱方小寒这个可怜孩子的胡叔!“胡叔,别说了,这不怪你,是我错了,是小寒做错了呀……”我握着胡叔渐渐凉硬下去的手,痛哭失声。
  
  我在胡叔那一张哭笑交加嘴脸歪斜的脸上,见到了一种回归的父性慈祥,他的手在我手上无力地垂落。胡叔死了。在他临死之前,我爸始终背对着我们。我不怪他。是我这样的女儿,让他蒙受了不堪和耻辱,因为,是我主动勾引胡叔的。可是,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回忆令我忧伤。而这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得像一口倒扣在人头顶上的锅底,天空中时时亮起一道闪电,紧跟着便是轰隆隆的雷鸣。我去卫生间,在洗脸池下面那个小储物篮里找到我的刀片和霜盐。我已经很久不用它们了。可是,今天,我很需要。熟悉的一套程序。我将刀片捏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轻轻地划破左手掌心,然后又用嘴拧开霜盐瓶盖,在流血的伤口上撒上一些昂贵的霜盐。喔!锐利的痛楚像一剂有效的振奋清醒剂,令我整个人都抖擞起来。我将左手拳起,紧紧握住,霜盐令痛感从左手掌心成放射状更激烈地向全身扩散,鲜血一滴滴,落在洁白的洗脸池上,是一种凄绝的鲜艳和分明。淡淡的血腥气息,慢慢钻进我的嗅觉。眼下,这一切,都令我忧伤而疲倦的心,感到极度安慰。这时候,窗外的暴雨正下得昏天黑地。
  
  平静下来后,我妥善处理了卫生间的现场,又点了一盘檀香。像霜盐一样价格昂贵的湿巾,令我掌心的伤口迅速神奇痊愈。我不想令若梦发觉我顽疾又患,她会难过的。众叛亲离的孤独,我已经尝够了。若梦虽说只是一个和我一样贩卖青春的同伴,可对于我来说,她已经是我的亲人。我用电饭锅熬了一小锅泰国香米粥,又拌了一个糖醋榨菜,这些都是若梦爱吃的。我悄悄来到若梦的房间,她还是很安详地睡着。刮风打雷下雨这么厉害,她都没醒,想来昨晚她一定是累坏了,也不知又是几个怎么样难招呼的客人,唉!我看了看若梦,悄悄地将一张字条放在她枕边,“醒了就喝点粥吧,我出门一趟。小寒。”我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署名“小寒”,而不是“妖妖”。
  
  暴雨过后的天清朗了,空气里有一股好闻的植物的清香。我出门买了一束百合花,去了一趟胡叔的墓地。我仔细地看了胡叔墓碑上的照片,他和梅尔.吉普森,果然是一点儿也不像!胡叔,他只是,一个和梅尔.吉普森,和我的父亲年龄差不多的一个老男人。我从心底里偏爱老男人。我勾引了爸爸的战友胡叔,因为爸爸没答应从加拿大飞来给我过生日。我是情人节那天出生的。我是爸爸上辈子最后一个情人。我一定是有恋父情结。我怎么会这样?这算不算变态?我心里又有了新的惶恐。
  
  去了胡叔的墓地之后,我看看天色还早,是下午三点多,一天当中最慵懒悠闲的时光。我第一次,背着若梦,单独拨打了老于的电话。我不是为了接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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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5-11-27 17:02 |只看该作者
估摸着人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史,不然怎会轻易走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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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5-11-29 11:43 |只看该作者
第18章
我喜欢这样的于叔叔

  老于接到我的电话十分欣喜,他马上派人开了车过来接我。我被带进一幢远离市区的别墅。在老于豪华硕大的套间里,他满面笑容,张开宽厚的双臂拥抱我。
  
  “妖妖,你可真是个没心眼的,我跟你说,除了我老于,以后如果有其他客人接你,你都不许随便跟人去,知道吗?”见面老于就先给我上课,他刮一刮我的鼻子如此教导我。
  
  “那为什么你接我,我就可以随便跟你的人走?”我傻呼呼地问。
  
  “哈哈哈,我的傻妖妖,这要问你呀,你真是一点也不懂保得保护自己,幸好老于虽是坏人,但却绝不对你使坏……今天我真是荣幸之至呀,能得到你的另眼垂青。”老于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
  
  “可是,于叔叔,我今天不是来接你的业务的。”我用一种不属于青春K女妖妖的忧伤语调对老于说。老于满面笑容渐渐褪去,他并不掩饰些许失望。不过,片刻,老于脸上便又换上另一种温和的长者微笑,他拉着我的手,“哎呀,小妖妖啊,叫我怎么说呢……你不是来接我的业务的,可你能打电话给我,把于叔叔当朋友,我仍然荣幸之至呀……来,过来坐,想喝点什么?”
  
  “不接业务,但还是想喝红酒,成吗?”我有些怯怯地。
  
  “成!妖妖,你到了我这儿,想怎么便怎么,没有什么不成!”老于立马吩咐人送红酒进来,他坐在巨大的皮转椅上,而我有些拘束地站在他面前。我很不适应这份拘束。可我已经对老于说了,我不是来接他的业务的。不接业务就要有不接业务的样子,不是吗?可规规矩矩有样子,怎么令我这么不知所措浑身都难受呢?老于忽然拍拍他坐着的皮转椅,“我的小妖妖,介意坐到于叔叔怀里来么?我今天不是你的客人,我记着这话的,呵呵。”我只觉得内心巨大的块垒正在慢慢融化,我眼里含着泪,像只小燕子似地扑进老于怀里去。我张开双手,像一条小蛇似地搂住老于的脖子,“于叔叔……”我像个小女儿,娇嗲嗲地呼唤他。
  
  我喜欢呆在老于怀抱里!我喜欢他怀抱里那份宽敞,我喜欢他怀抱里那份温暖,我喜欢他怀抱里那份成熟男人才有的气息——淡淡的烟草与淡淡的男性荷尔蒙混合在一起的神奇美妙,令我无比陶醉!
  
  我久违了这份陶醉。我喜欢爸爸的怀抱,我在他怀里一天天长大。小时候,爸爸曾对我说过,他希望我永远不要长大,永远只是个钻在他怀里不肯出来的小臭囡囡。然而,我享受到爸爸怀里那份神奇的陶醉滋味时,我已经十四岁了。爸爸到奶奶或姥姥家来看望我,我会像只燕子似地扑进他怀抱里,我紧紧地搂住爸爸的脖子,我喜欢他脖子皮肤上的气味,喜欢爸爸胸口的温度,我更喜欢将自己刚发育的身体紧紧贴着爸爸,享受内心那一阵又一阵难言的悸动!可爸爸常在这时把我推开,他克制着微喘,声音有些发颤地对我说,“小寒,爸爸的乖女儿,你长大了。”长大了为什么就不能在爸爸怀里撒欢撒娇呢?说实话,与童年相比,我更喜欢也更享受长大了以后在爸爸怀里的美妙滋味!爸爸,你为什么要推开我呢?你不喜欢我吗?不愿意和我分享这份美妙吗?而这时候,爸爸又说我还不懂事。爸爸,你为什么一会儿说我长大了,一会儿又说我不懂事呢?你不给我说明白,哪一天,我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的长大,狠狠不懂事一回给你看看!
  
  我在老于怀里一边撒娇,一边出了神。我眼泪汪汪,委屈万分。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这样对他呢?我把眼泪鼻涕都糊在老于的脖颈里,我依旧喜欢成熟男子脖子皮肤上的气味,我的花瓣一般的唇轻啄轻吻着老于的脖子和耳朵垂。老于给我弄得有些不能自持,呼吸都急促了。
  
  “妖妖,你可是说了,今天不是来接于叔叔的业务的。”老于有些艰难地保持镇静。
  
  “唔……不接业务,可我没说不可以这样啊,我喜欢……于叔叔,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当年,被爸爸推拒的那份委屈和伤心,仿佛又复活了。我负气似地在手臂上又加了些力气,我的嘴唇一直吻着老于的脖子和耳垂,现在,我不假思索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又很快吸住了他的舌头。一阵甜蜜悸动从心里层层激荡开来,我像寻着乳头的婴孩,贪婪地吮吸起来。老于努力地试着推开我,终于徒劳地放弃。我们热烈地吻着,我在他温暖宽大的怀抱里蛇一样扭动着身体,我能准确无误地感受到,老于昂然的勃起和无法自制的热烈情欲。
  
  我喜欢现在这样儿的老于,他是一个和爸爸年龄差不多、和梅尔.吉普森年龄差不多、和胡叔年龄差不多的半老男人,但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嫖客,我也不是卖肉的K女妖妖。
  
  “妖妖,我的小宝贝儿……你今儿怎么这么疯呀……从前,都是若梦和我弄,你干看着,我让你配合一下你也不肯……妖妖,我的小妖妖,你再这样继续撩我,于叔叔可吃不消了哇……啊,怎么样宝贝儿,今儿还是接业务把,嗯?”老于渐渐不能自制,言语痴癫起来。
  
  “嗯,不嘛……我不接业务,但我喜欢这样儿……妖妖……喜欢这样儿的于叔叔……”
  
  老于的手忍不住探进我的衣服里面来了,我也由着他,我觉得很惬意。他不停地搓揉着我,吻着我,我快慰极了!老于渐渐喘得厉害,眼珠子都有些泛红,他打横把我拦腰抱起,往套间里面去。我蹬着双腿在老于身上耍赖,但双手还是勾着他的脖子不放,“不嘛,不嘛我不接业务,于叔叔……”我耍赖还耍出了真眼泪。是的,我只愿意这样与他缠绵,但我不愿意上床干。上床干的都是K女妖妖,而我怀念少女小寒,有一点点恋父情结的微邪少女方小寒。老于的脚步踟蹰了一下,我在他怀里挣扎得更加厉害。我又缠了他一会,他终于掰开我的胳膊,将我放在皮转椅上。我装作可怜极了的样子,泪盈盈地望着老于。老于和我保持一点距离,又凑上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温和地说,“好了,妖妖乖……你既然说不是来接于叔叔的业务的,就得配合我,让我保持有个人样,不然,于叔叔就是畜生了咧……”
  
  “你怎么就不是畜生?你对若梦那样,你非得打女人屁股还得捆起女人才干得成事儿,还不畜生吗?”我直筒筒地说,也不怕老于这会子恼了。
  
  “嗐,那是什么时候?我老于,那就是当嫖客的时候,那时候干什么都不算畜生,可妖妖,你自己说今天不接业务,你……又弄得我那么难受……哎,好妖妖,我和你说,今儿,今儿咱们什么别的法子也不用,我肯定行……”老于又起劲儿了。
  
  “可是我不愿意,嗯……于叔叔,我就是想钻在你怀里发发嗲嘛……”我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还把一双脚蹬到老于怀里。
  
  “好好好,我的小妖精,什么都听你的……乖乖乖,你让于叔叔去把两杯红酒端过来。”
  
  三杯酒下肚之后,老于摸摸我两颊酡红,又把胡子抵在我头发顶上,他一手端着空酒杯,一手搂着我,像一个真正的风度优雅的长者,“说吧,心底里到底有些什么委屈?都给于叔叔这儿倒出来把,随便倒,万无一失!”
  
  我乜斜着老于,一幅又天真又风情的样子。我又一胳膊勾住他,“于叔叔,你真好,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笑着赖在他身上,我笑得又天真,又媚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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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30 12:57 |只看该作者
第19章
妖妖的恋父情结
  老于又将我推开,但我死死黏住,他推不开我。他拿我没办法。“哎,我的小妖妖,我明白了,今天你来我这儿,你不接我的业务,你是让我来接你的业务了……”他还挺幽默。
  
  我给老于说了我十四岁那年,在爸爸怀里,第一次感到性欲悸动的事儿。老于听了我讲述,连叫了好几声“哎呦喂”。
  
  “可是我爸爸把我推开了,他说我长大了。”我伤心地说。
  
  “哎呦喂,妖妖,他当然得推开你呀,他不推开你,他可不就是畜生了吗?你可是你爸的亲生女儿呀……”老于又哎呦喂上了。
  
  “亲生女儿怎么了?不就是抱一抱,亲一亲吗?我从小都是爸爸抱大的,亲大的,为什么我感觉更好了,他倒不要我了?”我喝了酒,胆子越发大,什么话也说得出口了。这真是我多年以来伤心郁结!
  
  “那你大了么,不再是小孩子了呀,你爸爸是男人,你是女人呀,傻妖妖……你那么缠着他,又亲他,你说你爸一个大男人怎么受得了?是吧?受不了的话,还不得……像我刚才似的,把你拦腰一抱,往房里一钻,往床上一放……是吧?”
  
  我的眼神随着老于的话,变得熠熠发亮。天哪!难道我潜意识当中,真的一直就渴望过和自己的爸爸……那啥来着么?不,不是的。我不愿意承认,我觉得害羞,但是,我不觉得耻辱。
  
  “于叔叔,你是说,就算是我是我爸的女儿,我大了,钻在他怀里亲他抱他,他也照样会有男人对女人的反应?”我几乎是甜蜜地回味和求证着。
  
  “那当然啦,这世上首先是有男人和女人,其次才是别的人伦关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恪守人伦,爸爸不能和女儿干,儿子不能和母亲干,姐姐不能和哥哥干,弟弟不能和妹妹干,不然的话呀,没有人伦约束,人就不是人了,是畜生,是会遭天谴的……”老于像个耐心的老师。
  
  “你说,我爸爸他那样儿,就是对我有反应,是不是畜生?我对我爸爸反应,是不是畜生?”我继续求证。
  
  “那不是,有反应不是畜生,有反应,不克制,肆意放纵人伦,那才是畜生。”老于说。
  
  “这么说,我爸爸不是畜生,他是个好爸爸……但是,于叔叔,你知道吗?我,却是个畜生……我对不起我爸爸,我对不起很多很多人,呜呜呜呜……”我的眼泪像春雨一样又汩汩涌了出来,我终于也解开心灵阴影的一角神秘面纱,放出了压抑太久的哭声。梅尔.吉普森,胡叔,一个一个地,都钻出来了。
  
  老于依然是我和若梦双档联合的大客户。他当嫖客的时候,我是K女妖妖,那时候我允许他干我,可他干不了我。老于仍然每次都要把若梦捆起来,半虐似地干她,我是一个性爱现场直播的长久看客。我是一个每次分羹RMB两千块的看客。我心里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若梦。可不接老于业务的时候,我依然经常偷偷去见他,那时候,他是我眷恋的于叔叔。我知道,于叔叔也喜欢我眷恋他。于叔叔渐渐知道了我从前的许多故事——
  
  小时候,我爸对我说过,“你出生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不过天气还有点冷……”所以,他给我取名“小寒”。方小寒,多么诗意温婉,那是我从前的名字。方小寒,在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已经不幸身亡。
  
  从小就是奶奶和姥姥管我。因为我爸忙着做生意,我妈忙着跟着他事业有成的夫君身旁鞍前马后。我从小妒忌我妈。为什么我爸忙生意,她可以理直气壮到哪儿都跟着他?而我爸为什么不肯一边做生意一边将我带在身边呢?他可以吩咐我妈照顾我呀!我读小学时,爸妈到了礼拜六就会来奶奶家接我。我总是扑进我爸的怀抱就不肯出来,我不那么喜欢我妈抱我。我感觉我妈即使抱我亲我,都是敷衍的,她的目光像磁石一样始终牢牢黏在我爸身上。我妈越这样,我和她越生疏,我和我爸越亲近。
  
  我不记得我爸的生意,究竟是从啥时候做到国外去的,他是做皮草生意。也许是那次,我像一条小蛇一样,搂着我爸的脖子在他怀里扭动,我爸想亲我,又没亲我,最后还推开了我。从那以后他就经常要出国。我妈乐颠颠喜滋滋地跟着我爸出国。国外那么远,他们很少来看望我了,只是源源不断寄回来很多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心里老这么问,我奶奶那时候也常这么叹息,我爸妈寄回来的钱并不能使我奶奶和我生活得更快乐。有时候,我常常怀疑,这一切都是我妈在故意使坏,她故意将我爸和我分开得越来越远,也故意将我爸和我奶奶分开得越来越远!她这个自私的女人,就是想独霸我爸这个男人!
  
  那一年,我十四岁吧,一个身体疯长,内心忧伤也疯长的年龄。我思念爸爸。我想念年幼时,他对我有力的拥抱和热烈的亲吻。这份想念,在我身体发育、月经来潮之后愈加强烈。我爸给我写信、打电话,总是对我说他如何如何爱我,可我却觉得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爱我——如果他爱我,为什么我长大以后他就不肯再抱我亲我,为什么还要离开我那么久那么远?我对我爸的怨恨和思念夹在一块儿。我越思念他,就越想干一件让他受不了的大事儿!当然,我内心还有一点儿说不出口,也挥之不去的羞耻。这一切都叫我沉沦,忧伤着沉沦,沉沦着忧伤。我的青春就在这各种情绪泛滥的过程中,蓬勃地盛开了。
  
  我读高中后,奶奶生病去世了。我觉得奶奶去世和我爸远离也有关,这一切都是我妈弄的!但我既伤心,又有些莫名的兴奋。现在没人照顾我了,看你们还怎么成双成对出国去做生意!可又是我妈出z主意,将我托付我姥姥家。我姥姥义不容辞接替奶奶开始照顾我。我记得,那时候,我内心的绝望像一根体温表里摔出来的水银,细小带毒的颗粒,碎得点点滴滴满地乱滚!爸妈又要飞去加拿大了,我哭着、闹着,用自己已经发育得相当丰满的乳房蹭在爸爸胸口,“不让你走,呜呜……爸我不让你走,我不去姥姥家……你要再丢下我,我就死给你看……”我爸为难地搂住我,又推开我,他很眼神很闪躲地回避我,话也说得支支吾吾,“小寒,你长大了,要懂事,要乖,爸爸妈妈是出去赚钱,小寒以后读大学,好多地方要用钱呢……”
  
  “呜呜……爸,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钱,不读大学,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跟妈一样,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我赖在我爸身上,哭得伤心欲绝。
  
  “我看你这丫头是从小是给你爸惯了得失心疯了!你要跟我一样,哼,那我让给你啊,我看啊,你就是头小母兽,你想你爸跟你一样啊……”我妈说。
  
  “小寒还是个孩子,自己亲生的女儿,你瞎说什么呢!”我爸立刻喝住我妈,但他却无论如何,将我从他怀里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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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1 09:20 |只看该作者
第20章
不伦的父女之爱
  那一次,我爸在他飞加拿大的头天下午,偷偷约我出来吃饭。他教我,让我给姥姥说是和同学出去。我心里有一种极其隐秘的狂喜。我爸是爱我的,和我爱他一样!我终于有了一次单独和我爸相聚的机会。像小时候一样,他带我去吃了我最喜欢的泰国菜,然后又带我去公园里划船。暮色渐渐四合。我和我爸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紧紧倚靠在我爸怀里,泪汪汪不肯放他走。
  
  “爸爸,你再抱抱我,抱抱小寒……”我呜咽地说。
  
  这一次,我爸没有推开我。他紧紧地搂住我,像小时候一样,用他的胡子茬轻轻蹭着我的脸颊,“小寒,爸爸的傻女儿,你真是个傻孩子……女儿不可以这样爱自己的爸爸的……”
  
  “为什么不可以?爸,我就是要这样爱你嘛!是你给我说的,女儿是爸爸上辈子最后一个情人……”我赖在我爸身上撒娇,贪婪地吮吸着他脖子那儿美妙的气息。我感觉出我爸像是奇痒难熬,整个人在瞬间颤抖了一下,我自己浑身也感到一种快要融化的绵软,我更紧地用身体贴着我爸,把“咻咻”的气息倾在他耳旁。我爸搂住我的手变得像一对莽撞而迷茫的兽,他的手不知怎么就摸到了我小小的、挺挺的乳房。像是遭电击中似的,我爸的手又迅疾地离开,艰难地交叉困在我的腰际。可是,我要!我爸的手摸在我乳房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我恨不得立刻瘫软在我爸怀里,让他尽情抚摸个够!我的眼泪飞雨似地下着,那是欢喜和羞耻结合的眼泪,可是,我要!
  
  “爸爸,小寒爱爸爸,爸爸,不……我要……”眼泪在我脸上奔流着,也润湿了我鲜艳的唇,我仰着这花瓣一样的唇,对我爸梨花带雨地吐气如兰。我撒着娇,也耍着赖。我情动着,也欲涌着。我无邪如兽。
  
  “小寒,爸爸也是爱小寒的,哪个爸爸不爱自己的女儿呢,傻孩子,但是……”父爱和情欲在我爸的脸上艰难地来回交替,互相角逐。我是如此难缠,叫人无法抵挡。一瞬的痛苦和狰狞出现在我爸的脸上,我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也早就觉出他无能无力控制的勃起。我爸闭着眼睛,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雄浑的叹息,然后便伏下头颅,狠狠吻住了我的嘴唇!那时候,我是幸福又罪恶的仙女。我嘴里吚吚呜呜,整个人软在我爸怀里。天已经黑下来了,我爸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将我拦腰抱在他怀里亲吻,他的一双手禁不住我的反复撩拨,再没有半分抵抗能力地在我亭亭的莲蓬双乳上,动情搓揉抚摸!
  
  “爸爸,小寒尿了裤子,爸爸摸摸看……”也许,上辈子,我是个恶毒的疯妇,不然,为什么这辈子青春的我,会如此天真却又邪恶!可是,无论我再怎么撒娇耍赖的撩拨,我爸的手长久而坚决地停在了我的乳房,绝不再往其他禁区再探一步。他只是拼命地吻我,抚摸我的乳房,他反复喊我的名字,“小寒,小寒,你是爸爸的小冤家……”最后,爸爸用一种苍凉的呜咽之声对我说,“小寒,我的女儿,你……让爸爸尿了裤子……”我身体紧紧贴着我爸勃起位置的那块,粘糊湿了一大片。我满意地长吁一口大气。
  
  我爸到加拿大以后,给我从邮箱里发来一个外国男人的许多照片。他看起来和我爸差不多的年纪,长相并不像,但气质和我爸却又有点像。他有一点儿老,却老得那么迷人,和我爸一样。他叫梅尔.吉普森。从此人人都知道,我的偶像是梅尔.吉普森,我深深迷恋他。从来无人知道,我用性命来痴恋的初恋情人,他有一个可亲又可怕的名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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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5-12-1 22:11 |只看该作者
不可思议啊,马姐姐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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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5-12-1 22:12 |只看该作者
媒体多言个别继父如禽兽,哪有一个女孩如此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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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 08:52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2-1 22:12
媒体多言个别继父如禽兽,哪有一个女孩如此爱好啊~

张爱玲先生的小说《心经》就是写的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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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5-12-2 09:29 |只看该作者
第21章
幻影梅尔.吉普森和胡叔

  我考上大学的那年深秋,亲爱的姥姥也因病去世了。我爸妈回国来操办了姥姥的丧事,又要出国去打理生意了。过完年,我就要满十八岁了。我妈对我说,“小寒,你是大学生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冷冷地看着她,她依旧那么痴心执着地要亦步亦趋跟着她丈夫。我爸的事业是他的皮草生意,我妈的事业是我爸。男人,靠她这么守,就守得住么?我又哀怨地看一眼我爸,我眼里又滴下泪来。我爸舍不得我,他看看我,又看看我妈,犹豫地说,“淑华,要不……你就留下来陪在小寒身边吧,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放心?”我妈立马就急了眼,“那怎么行?那谁照顾你?小寒过年就满十八岁,她是大姑娘了,现在又读大学了,她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说实话,我希望我爸留下来陪我,或者他们一块留下来陪我也行,但我并不愿意我爸走,单留下我妈陪着我。我不需要她陪,是她生了我养了我没错,可我有些瞧不上我妈,我看着她碍眼。我知道,我妈也有些嫌我碍眼。尽管不放心,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我爸和我妈还是双双飞走了。看着我爸离去的背影,我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耍赖哭泣,只觉得心里特别空。我心里还是最爱我爸,可我一天天大了,懂得的道理也更多。我爱我爸,我爸也爱我,我现在知道,我们不能以我喜欢的那种方式彼此相爱,我们是父女。我不能叫我爸不安。
  
  我好好儿地料理自己的生活,我好好儿地读大学,我好好儿地爱我的偶像梅尔.吉普森。可谁能知道,我内心深处的寂寞和绝望?每晚深夜睡去时,我怀里抱着我爸的一樽照片。只有在那个时候,在我青春洁净的怀抱里,他是我心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他只不过是拥有一个叫做“爸爸”的名字。我克制着,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不主动给他发伊妹儿。可我爸每天都给我打一个电话,也每天都给我写一封伊妹儿。虽然都是一些重复的话,“小寒,你要乖,要听话”、“小寒,爸爸想你”、“小寒,孩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可我还是觉得特别温暖。我爸千里之外给我传递的温暖,让少不更事的我,心里再度荡起了方向错误的涟漪。我又在电话里向我爸撒娇了,“爸,你到底想不想小寒?”
  
  “乖女儿,爸爸当然想你啦!”
  
  “嗯,我也想你,爸,我要你亲小寒一下……”
  
  我爸犹豫了一下,还是“叭”地在电话里亲了我一口,“傻孩子,好了,乖……听话,你是爸爸的乖女儿,挂了吧。”
  
  “不嘛,爸……小寒还要爸爸抱着亲一下,像上次在公园里那样……”
  
  电话里半晌没有回音,好一会儿,再传来我爸的叹息,“唉……傻孩子,忘了公园里那回吧,是爸爸不好……”
  
  爸写给我的伊妹儿也再三叫我忘了公园那回,他说,小寒,你不能让爸爸无地自容。我读着爸爸写给我的一字一句,孤单地缩起肩,恸倒在这空荡荡的方氏空楼里。
  
  我病了。每天发着烧。三天没去学校。打电话叫了两回外卖。任手机响到没电。任座机响到爆炸。我知道是我爸找我。我让你找不见我。虽然病得昏昏沉沉,可这种让我爸找不见我的感觉,还是令我感到一种难言的安慰。不知是第几天了,我忽然听到大门被拍得山响,一个男人雄浑的嗓音急切地呼喊我,“小寒……方小寒,你在家吗?开开门……小寒,方小寒……”虽然头重脚轻,但我却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是我爸回来了吗?他牵挂我,他着急了,从国外赶回来了!
  
  “方小寒,方小寒同学,你在家里吗?”另一个女声,我一听就知道,她是我大学的刘老师。我爸是不会和刘老师一起出现的,而且我爸他有家里的钥匙,用不着这么地动山摇地拍门。我坐在沙发上,眼前一黑,身体一阵摇晃,我整个人又跌下去。我再醒过来,屋里的座机电话又十万火急地响了起来。拍门的两个人也没走。我拖着虚弱的身子抓起电话,“喂……”
  
  “小寒,小寒,你终于接电话了,天哪,爸爸都急死了,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啊?是生病了吗?你听到有人叫门吗?爸爸叫刘老师和胡叔去找你了呀,小寒……”我爸说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不可耐。
  
  “爸,我还好,我去开门……”我软绵绵地说了这一句,就挂了电话。我像练水上飘一样往大门方向移过去。
  
  刘老师我当然认识,但胡叔,他是谁呢?
  
  我打开大门,耀眼的阳光突然照见我,我顿时感到眼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我来不及对刘老师和那位胡叔展开一个礼貌的微笑,便身不由己地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四壁洁白的医院病房里,手上挂着盐水。我的眼前,有一张凑得很近的男人的脸。我看得见他鬓角处不易察觉的一星微白。他看见我睁眼醒来,欣慰地笑了。他笑起来时,鼻子下边有两条很深的法令纹,两边嘴角咧得很开阔,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梅尔.吉普森也常这么笑的,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性感。
  
  “小寒,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真好听,像不是从嘴里,而是直接从胸里发出来,我很喜欢那种“嗡嗡”的胸腔共鸣,我爸也是这样的。
  
  “您就是胡叔么?”我问。
  
  “是的,小寒,你就叫我胡叔吧。我是胡刚盛,是你爸从前的战友。小寒,你大概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你爸领着你到胡叔家里来玩过的……”
  
  我怅惘地笑一笑。我自然是不记得,小时候我爸带我见过这位胡叔。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心里就只装得下我爸一个男人。
  
  “小寒哪,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你这么一个年轻姑娘,自己管自己的生活学习,可真不容易呀……你瞧,这不,生病了都没人知道!你爸都急死了!日日夜夜给你打多少电话也没人接,挂电话到学校,刘老师又说你几天没去上课……你爸给我挂电话让我赶紧来看看,他都准备丢下手头和西班牙客户正在谈判的一宗大生意,马上飞回国来呢……”胡叔絮絮叨叨起来,又有点和我爸相似。我微笑地看着他,心里渐渐生出一份莫名的亲切。
  
在医院照顾我的这段日子,我得知,胡叔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也在读大学。不过,由于他儿子跟随他妈在C城生活,所以,大学也考了C城的。

  “小寒你肯定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在我们家,和我们俊俊玩得挺开心,我和俊俊他妈还和你爸开玩笑说,打算给你们订下娃娃亲哩……”胡叔一边喂我吃银耳羹,一边说。胡叔真是很喜欢说话,不过,我喜欢。没有人陪着我说话,已经很久了。
  
  “那俊俊现在怎么和他妈妈到C城去了呢?”我身体恢复得不错,情绪也不错,我的笑容很美,我自己知道。
  
  胡叔脸上的表情暗淡了一下,他像个慈爱的父亲,用一张餐巾纸替我擦拭一下嘴角,然后声音低了少许,“因为俊俊读初二时,他妈就和我离婚了。他妈再嫁嫁到C城去了,把俊俊也带去了。”
  
  我轻轻捉住胡叔替我擦拭嘴角的一只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这时候的眼光像小鹿一样温柔,对胡叔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原来,胡叔也是一个孤单的可怜人。怪不得,我爸安排他来照顾我,他这样乐不滋滋,话又絮絮叨叨说得这样多。太寂寞孤单的人,大抵如此吧。
  
  “胡叔,你再笑一个给我看,要嘴巴咧得大大的那样笑……”我对胡叔说。
  
  胡叔没笑,反而困惑地皱起眉头望着我。我带点撒娇地摇一摇他的手臂,“胡叔,你就那样笑一笑给我看嘛,你那样咧嘴笑的样子,很像梅尔.吉普森呢……”
  
  胡叔不知道梅尔.吉普森是谁,他的表情更加茫然了。他双眉蹙起,脸色忐忑,带着一丝觉得自己孤陋寡闻的自惭。
  
  “嘿,胡叔你不知道梅尔.吉普森是谁哇?是个外国的大明星哩……”我继续逗他。
  
  胡叔一脸释然地敞开了笑容,鼻子两边的法令纹又深又长,嘴也咧得大大的,“哎,别动,胡叔,就这么笑给我看,梅尔.吉普森,我最喜欢的偶像,他……就是这么笑的,呵呵……”我几乎整个身子吊在胡叔手臂上,我恢复了久违的俏皮和娇媚。
  
  我究竟,该不该感谢我爸让胡叔来陪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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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5-12-3 09:34 |只看该作者
第22章
我在于叔叔怀抱里讲故事
  
  我是在于叔叔的怀里,把我和胡叔的故事讲给他听的。他早已听得脸色凝重,这时候的于叔叔,他对我没有一丝性欲。他抱着我,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小寒,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孩子。”于叔叔说。
  
  “你总是让我们这些老男人,对你这孩子难以克制兽性。”于叔叔又说。
  
  “你们这些老男人?”我反问。这你们的涵盖也太大了吧?
  
  “是的,我们这些老男人,我,你的胡叔,还有,你的亲爸。”于叔叔低声,但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我简直是有些骄傲地笑了。于叔叔说的“你们这些老男人”当中,也包括我爸,“那你是说,我爸除了对我有父亲对女儿的爱意,也有长辈男性对幼辈女性的不伦情爱?就是,就是于叔叔你说的,我爸对我也有兽性?这兽性,也是另一种爱,是不是?”我的语速很快。
  
  于叔叔用手托着我的下巴,他爱怜又意味深长地审视着我的小脸,“小寒,你真的是个小妖怪,可是,你这小妖怪,很难让人不爱。你是一个贪心的妖怪,你要在同一种类型的男人身上,获得很多种不同的爱。”于叔叔又说。
  
  我忽然极其害羞地将脸藏到他怀里深处去了。
  
  一个又一个臆想中相似的幻影,我与他们在一起。一段又一段臆想中相似的情节,我与他们重复上演。于叔叔这时候,做了一个我极其熟悉的动作——一个半老男人的胡子拉渣的下巴,抵在我的青丝秀发上,他的胸腔里发出那种有共鸣的浑厚之声,“其实,我是理解你,也懂得你的,小寒……我还是叫你妖妖吧,我更喜欢叫你妖妖……”于叔叔说。
  
  “你叫我小寒,是因为,你想努力做个温良敦厚的父辈长者,这是你内心精神世界对自己的高标准高要求;你喜欢叫我妖妖,是因为,你的雄性生物本能,支使你对我这样的年轻貌美女孩进行掳掠捕获……”我冷静和理智的话语中,自有一种惊心动魄。
  
  “呵呵,我的宝贝小妖妖,说得可真是头头是道……那你说,你要于叔叔在你面前,今儿是当人,还是当兽?”
  
  “于叔叔讨厌,我早说过了,咱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接你的业务的,再说,今儿,咱们说话聊到现在,您啥时候有那想法了呀……嘁,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左手的肘部在于叔叔风平浪静的那块地方轻轻碰了碰,又抬眼,带笑不笑地饧了他一眼。他立刻骨头酥痒,露出老于的本色,他托着我的脸,要吻我的嘴。我咯咯笑着扭过头去,撒娇道,“我不嘛,于叔叔,别忘了,您现在可是我的于叔叔……小寒的于叔叔!你要是想当妖妖的嫖客老于,那可得叫上若梦一起。”于叔叔脸上露出一种我所熟悉的笑容,几分呆傻,几分尴尬,但是很真实。从前,胡叔对着我,不也常露出这样的笑容么?这简直是半老男人的一个笑容模板。他不得已,很索然地正人君子起来。
  
  于叔叔附在我耳边问我,“好吧,都听你的,哎,你这孩子,你叫我怎么办呢?给于叔叔说吧,为什么要主动勾引你那倒霉的胡叔?我敢肯定,如果不是你主动,你的胡叔绝对没有于叔叔狗胆大,是不是?”我给他说得笑起来,我真喜欢这样的于叔叔。
  
  “小寒,你根本没爱过倒霉的胡叔,你说他像梅尔.吉普森,那是扯淡。你的偶像梅尔.吉普森本身也是一个扯淡的谎言。”于叔叔又继续说。他的话像一阵忽然而至的狂风,将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吹散了。我仿佛跌进梦幻里。是的,现在,我看过去可以看得很清楚,我没有爱过胡叔,是我害了他。那么,今时今日,我对着他倾诉不伦过往的这个半老男人,我是否又有半点真心爱他呢?如果有,将来,我与他该如何收场结局?如果没有,我又何必纠缠他,依恋他来复制悲剧呢?我困惑而茫然地怔忪着。
  
  于叔叔拍拍我的肩头,又轻轻将我拥在怀里。“说吧,小寒,不要怕我。于叔叔不算好人,但我保证,不对你使坏。我也保证,无论你使出什么手段对我,我绝不会像你的胡叔那么倒霉——我会永远都好好地敞开怀抱来等你讲故事。”
  
  其实,我和胡叔的故事,已经没有太多悬念了。孤单的生活,落寞的情感,蓬勃发育的青春肉体,还有一份惨烈的精神自残意念,这许多因素综合在一起,促使我一次又一次,对胡叔发起主动攻击,我简直就像一头疯癫的小母兽。
  
  胡叔是我爸的战友,他们都是当过兵的男人。胡叔肩负着替我爸照顾我的神圣使命,如果不是我先不要脸,他真是视我如己出的掌上明珠,对我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可胡叔还是一个四十来岁、离婚多年的单身男人。我的主动出击让他阵脚大乱却又惊喜莫名!
  
  我记得我第一次对胡叔撒娇撒痴,是要和他喝交杯酒。胡叔劝我不要喝酒,可我偏要喝,“哎呀,就让人家喝点儿红酒嘛,明儿是星期六,又不用去上学,再说,女人喝红酒还养颜美容呢……”正好我爸这时候把电话打进来了,胡叔诚惶诚恐地在电话里咨询我爸,“老方,你那宝贝女儿,小寒她说她想喝点红酒呢,能给孩子喝么?”结果我爸没把这太当回事,说是“她要喝就让她喝点儿吧,这孩子从小睡眠不好,喝点儿红酒她一会睡得香……可别叫她喝太多了啊,老胡,照顾小寒,就麻烦老战友多劳神费心了呀……”胡叔得了令,便给我开了禁。我乐滋滋取来两个高脚红酒杯,要胡叔陪我喝。胡叔好像无可不可,脸上也笑眯眯的,毕竟,他也是一个无人陪伴的人,而红酒嘛,实在又是很能调节气氛的一样好东西。
  
  几杯红酒下肚以后,我也是借着酒壮了胆子,便拉拉扯扯要和胡叔喝交杯。胡叔绝对没有喝醉。喝醉了他脸上不会有那样尴尬的表情。“好了好了,小寒,你看看你,不留神就喝多了,这孩子……说起胡话来了,还和叔叔喝交杯呢,真是个傻丫头!”
  
  “嗯,不嘛,小寒就要和胡叔喝一杯交杯酒嘛……胡叔,好胡叔,你和小寒喝一个,从前,我和我爸,也老这么喝交杯酒……”我嘴里嘀咕着,又乜斜着眼睛,露出一种故作风骚的样子,我就歪歪斜斜地粘到胡叔身上去了。我有那么一点点醉,但又绝对人事清醒。我就是要看胡叔脸上那种奇怪的笑容,那是体现了他内心情感交战的笑容。
  
  胡叔他面上尴尬,是因为他实在想堂堂正正当人;胡叔他心里不由得欢喜,是因为他酒不醉人人自醉,兽性发作总是比保持人性快活得多!
  
  我就这样拉开了勾引胡叔的大戏序幕。不消几个回合,胡叔已经被我束手就擒。他那半老男人的那玩意儿,第一次进入我年轻身体的一瞬间,我看到他脸上有一种十分狰狞又十分谦卑的表情。这是我的处女之身。我又想起那一次在公园里,我爸和我深度接吻,又疯狂搓揉我乳房时的样子。我爸那时的面部表情,和胡叔此时的面部表情,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是的,那一次,我爸就算疯狂成那样儿,都克制自己,严守了人伦的最后禁忌。他没有忘记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可那次,他不是也“尿了裤子”了吗?这最后禁忌的守与不守,从本质上讲,又有何区别?
  
  我在第一次与胡叔行不伦之事时,很快就走了神。我也没有感受到破处的强烈痛楚。我只觉得心里有一种隐秘的狂喜和快慰,那多半是和报复有关的。我要狠狠报复的人,自然的,他姓方,是生我以身,赐我以名的父亲。胡叔也真不争气,他给我的处女血吓坏了,只大概三五十秒就稀里哗啦完了事。胡叔完了事,他看着我身体底下红红白白的一滩,那是我处女血混着他的精液,他就成了彻底的软蛋。
  
  胡叔一边嘴里骂着自己,“小寒,我的好孩子小寒哪,你这是让你胡叔畜生不如哇……”又一边猛刮着自己的耳光。他还裸着身体,他涕泪横流,加上裆里晃荡着灰不溜丢一坨子肉,样子真是丑极了。原来,胡叔和梅尔.吉普森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可那时候,只有胡叔陪着我。我手上,也只有胡叔这一张有效牌。
  
  胡叔最后会突发脑溢血死去,我觉得也和我有关系。我折磨得他太厉害,也太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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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5-12-3 15:45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2-3 09:34
第22章我在于叔叔怀抱里讲故事    我是在于叔叔的怀里,把我和胡叔的故事讲给他听的。他早已听得脸色凝 ...

确实是个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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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5-12-4 14:09 |只看该作者
第23章
人兽两交战
  第一次和胡叔有了不伦之事之后,他自责得痛不欲生。胡叔对我说,“小寒,胡叔对不起你和你爸爸,我是畜生。你好好照顾自己吧……”胡叔想从我身边撤退。我原本应该放过胡叔的,我理解他的煎熬和痛苦。可谁让他是我爸派来照顾我的呢?
  
  我爸依然每天给我打一次电话,依然每天给我写一封简短的伊妹儿。我爸在电话里絮叨,“小寒,我的宝贝女儿,有胡叔照顾你,爸爸放心一些了,你要听话,要乖哦……”我爸在伊妹儿里写道,“亲爱的小寒,爸爸的乖女儿。虽然,爸爸离你这么远,但我的心时刻都和我最爱的孩子在一起,爸爸希望你快乐地生活,在大学好好用功读书,爸爸和妈妈都牵挂你……”我的心,时冷时热。我知道,我对我爸的爱含有不该的杂质,可这也是一份浓烈真情啊!我知道我爸也爱我,可爸,你就不能真实一点爱我吗?为什么还要扯上我妈打掩护做幌子,为什么要这样无奈地虚伪着呢?哪怕,你的虚伪和真情,是一半对一半的,我也不能原谅!
  
  我仍然在电话和伊妹儿中对我爸撒娇,我想折磨他,但我心里确实也喜欢和我爸撒娇,他是我最爱的爸爸,也是我最爱的男人!这一年的春节,因为我爸的生意特别好,忙得团团转,他们就不打算回来了。这是我妈给我说的,她还说年前秋天办姥姥的丧事他们已经回国一趟了,春节机票价格更贵,再说我现在也这么大了,胡叔现在又照顾得我挺好的……我又打电话问我爸,把我妈的话重复给他,然后问他,“是妈说的这样么?你们过年不打算回来陪我了?”
  
  我爸在电话里支吾了很久,才说,“是啊,小寒,生意确实很忙,分不开身,丢下生意回国,不但少赚,还得多花钱……可是,爸心里是想着小寒的,很想很想……孩子,我给你卡上多打点钱,让你胡叔好好陪着你过年。”
  
  我在电话里大叫,“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要胡叔陪!”叫完这两句,我就“呜呜”地哭了。
  
  我爸不敢在我哭的时候挂掉电话。“爸,你告诉我,是不是就是我妈不让你回来?是不是?要是你能回来,爸,不论生意多么好,机票多么贵,你是不会不舍得的,难道,小寒在你心里,还抵不过你的生意和一张回国的机票么?”
  
  我简直是对我爸用了怨妇小三儿的语调在说话。一切真是十分奇幻。我爸在越洋电话那一头,久久地沉默。
  
  我爸最后说,“小寒,你要乖,春节,爸爸真的回不来……你看,过完春节不多久,就是你满十八岁的生日,爸爸尽量争取,在你过生日的时候……”
  
  我爸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心,已经被一种巨大的喜悦填满!我爸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他还是舍不得我呀!我都没想到过生日弥补这回事,可他想到了。我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那天出生的方小寒哪!我在电话里又哭又笑,连吻了我爸十八下,“爸,我等你来给我过生日,陪我过情人节,不许骗人,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小寒会要小狗好看的……”我痴傻得像个疯癫的小妖怪。
  
  胡叔也逃不过我这疯癫小妖怪的魔爪。他每和我做了一次苟且不伦之事,便扇着自己的耳光痛下决心要离开我。胡叔真走的时候,我不缠他,也不拉住他。可隔了一天,我会气若游丝地给他挂电话,“胡叔,我好饿,想喝粥,我好像生病发烧了……”胡叔便一次次将他痛下的决心丢到九霄云外,带着热粥十万火急连滚带爬地赶来了。喂我喝粥,替我一把又一把缴热毛巾的胡叔,绝对是一个尽职的慈父。大多数时候,我都成全他这份美好感受,可若是我在电话中受了我爸的气,那情形便不一样了。我会变本加厉地使出妖术勾引胡叔。一个有着娇艳青春身体,揣着一颗几分邪恶童心的女人,或女孩,或妖精,那便是我。面对我的无忌勾引和刁蛮耍赖,胡叔每次都是先由抗拒发展到踟蹰。他的抗拒很软弱,他的踟蹰特别真实。然后,我乘胜追击步步紧逼。胡叔便在人与兽踟蹰的边缘,完全彻底底丢盔弃甲投降了。他放弃抵抗之后,卸下做人衣衫的动作就特别迅速,他三下五除二剥光了自己的衣服,一身中老年雄性皮肉受地球引力,下坠状态明显,唯有胯下,宝刀未老翘着昂然一杆枪。他脱掉我的衣服也迫不及待,每次都像个未经情事的愣头青。准备挺进我的身体时,胡叔大张着嘴,大瞪着眼睛,眼里装满一种奇怪的炽热和狰狞。我特别喜欢看那时候,胡叔眼睛里射出的雄性动物纯粹的兽性光芒,我心里得意极了。其实,有很多次,胡叔都进不去。因为,虽然是我主动百般撩拨勾引他,但我自己并没有性欲,我有的,只是心魔。在胡叔进不去的这尴尬口上,我产生了一丝抱歉。如果胡叔的人性在此时复苏,我也会成全他的。
  然而,一次也没有。从抗拒到踟蹰,再到进不去的这个尴尬口上,胡叔他是绝不再放弃兽性发作了。他用唾沫涂在他的那玩意上,继续尝试进入,我几乎是“咯咯咯”笑着嚷疼,其实我自己,总是给自己的笑声和身体干涩吓住。还好胡叔也不动蛮,他抚着我的乳房,张着嘴,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吮吸我的乳头。泪眼朦胧中,我想起我十四岁那年,和我爸在公园……我的身体软和下来,我的眼泪从两边眼角流了下来。我岔开双腿,把胡叔拉上身来,“行了,来吧。”
  
  胡叔进入我身体的时候,他兽性的眼神中,又裹进一丝讨好和谦卑。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这极为奇特的复杂眼神。我可真想让我爸看见一回,胡叔这样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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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5-12-4 22:1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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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5-12-6 13:28 |只看该作者
第24章
破碎的生日和情人节

  我爸给我许下一个模棱两可的承诺,那便是过完年后二月十四日飞回来陪我过生日,那一天也正好是情人节。可随着日子越来越近,我发觉,我爸这信口许下的承诺,多半成了泡影。我爸他说生意一直很忙。又说,情人节出远门去谈生意,这样的谎言肯定瞒不过我妈,她一定会要求同行。我气愤着,委屈着,也仍旧期待着。直到2月13那天,我爸终于给我摊了底牌,他真的来不了。
  
  “小寒,你真的要体谅爸爸……能做到的,爸爸一定会为你全力去做,实在做不到的,都是没办法。”
  
  “乖女儿,爸爸的宝贝儿,我知道你怪我,你以为爸爸不想陪你过十八岁的生日么?哎……不过,明天,爸爸一定会送一份很大很大的惊喜给你当生日礼物的,好不好?”
  
  我爸在电话里百般讨好我,又百般求饶。但我的心已经冷了,也死了。我不稀罕任何生日礼物!也可以说,我爸,他已经送了一件极好的生日礼物给我,那便是绝望!我是他生的女儿,应该像他,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怎么能不好好回礼,谢谢我亲爱的爸爸呢?
  
  我约了胡叔来陪我过生日。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呢?梅尔.吉普森我约得到么?约得到的话,胡叔也不会枉死。
  
  胡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部新的手机。我让他来陪我过生日,他很高兴,说请我到外面饭店吃一顿。我说,不嘛,我要胡叔你买菜到我这儿来,做满桌子的好菜给我吃。不用看,我也想象得出胡叔脸上那极度幸福的发痴表情。胡叔乐颠颠地接受了我的邀请,还不忘记徒劳地叮嘱一句,“小寒,你知道,胡叔……很爱你,我很想像你爸爸那样,把你当女儿来心疼爱护,胡叔身边也没人,但,咱们……可不能再那样了,好不好?孩子?”我确信胡叔这时候说这话是真心的,做人可真他妈费劲儿,也真可怜!做野兽是痛快,可痛快就是那么一瞬,完了以后呢?让你一直当野兽,你愿不愿意?肯定不愿意吧?让你剥了衣衫赤条条酣畅大干,你肯定愿意,可从此以后就让你不穿了衣衫,你愿意吗?明知道做人难,可当完了野兽,还是想做人吧?这种人性的矛盾,挣扎,暂时屏蔽和渴望回归,逼迫着胡叔的神经和血管慢慢出了乱子。
  
  胡叔做的菜真好吃。吃了胡叔做的美味佳肴,又灌了好几杯红酒,那个叫做方小寒的十八岁女孩,便打算从此都只做妖妖小兽了。没想到,在我生日那天,胡叔对我的抗拒特别激烈。无论我怎么纠缠发嗲,胡叔把我推开。我哭了。胡叔又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我用眼泪攻击他,他又吓得把我推开。我又哭又笑地对着胡叔,“呵呵,胡叔,你厌了我了,是不是?今儿是我生日,我是十八岁的大人了,我干什么都可以自己说了算,胡叔,我要……”
  
  “可别再这样了,好孩子,好小寒,胡叔不是人还不要紧,你的好年华才刚开始呢,忘了吧,啊,孩子,你忘了那回事吧,也算你饶了胡叔……”
  你们,他妈的!你们干也干了,摸也摸了,现在自己想像个人,就给我说让我忘了?胡叔如此,我爸,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当着胡叔的面,第一次抽起烟来。他先是不肯让我抽,后来又凑过来哆哆嗦嗦给我点火。再后来,我对胡叔说我去趟卫生间。我第一次使用了我那神奇的刀片。我将刀片,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划破左手的掌心。我再将左手握拳,像是要握住满心哀恨。我将霜盐倒出来的时候,胡叔用力拍卫生间的门,我并没上锁,他一拧门把,就冲了进来。我手上的鲜血一滴滴像灿烂的桃花,飘飘然滴落在洁净的瓷砖上,我的脸上有些白,白白的脸上,有一朵凄凉的笑容。这一天,我过十八岁的生日,是情人节。胡叔久久地看着我,眼里涌出了泪水。胡叔是把我抱出去的。他把我抱到厅里的沙发上,又给我受伤的手包扎了厚厚的毛巾。我像个受伤的婴儿般躺在胡叔眼前。胡叔站起来时,身子忽然摇晃了一下,搞得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赶紧扶住他,可胡叔又站稳了,他脸上竟然一直流着眼泪。他就这么一边流眼泪一边缓缓地解脱自己的衣衫,不像从前那么情急仓惶,反而像是当一部大戏的主演般庄重。胡叔终于脱光了自己。还好,虽然他一直流着眼泪,动作也缓慢,却一点不影响他胯下宝刀未老适时翘起。胡叔站在我跟前,低头看着我,他脸上汩汩不息的眼泪竟然有几滴落到我身上。接下来,胡叔一句话也不说,只滔滔不息流着泪,翘着枪,他也很庄严地慢条斯理地脱光了我。他还是不那么容易进去,我像一具阴谋得逞的干尸,困惑地躺在胡叔身下。他的眼泪越来越多地落在我赤裸的身体上。胡叔一边流泪一边亲吻我的脸,又亲吻我两只乳房的乳头,他这时候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小寒,孩子,你把我变成这样儿了,就算了,你……就把你亲爸饶了吧……”我的身体忽然松弛下来,我搂住胡叔的脖子,主动吸住他的嘴唇,挺起身子迎着他,他这回很容易就进去了,我感到了一种凄楚而尖锐的疼痛,比破处之时疼多了!我吻着胡叔的嘴唇,一声不吭,他在我身上一下一下动作着,满脸的眼泪像是一场下不停的大雨,胡叔的眼泪流了我满脸,也蜿蜒进我的嘴里。
  
  我是一头无耻的兽。而胡叔其实,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却逃不过我,或者说,逃不过他自己祭奠的命运。
  
  胡叔头一次干得如此舒缓而长久,我几乎忍不住想哼出声音来了,但我忍住了。胡叔不是我内心真正所爱之人,虽然我承认自己是兽,可我不爱就是不爱,勾引是另一回事。所以,即使我有半分生理的愉悦,我也憋着不出声。
  
  “当当当当……小寒,乖女儿,爸爸给您送生日礼物来了!”随着一阵钥匙转动大门门锁的声音,厅里忽然响起我爸的声音。一切恍如在梦中!我爸穿着一件黑灰色的长风衣,右手上提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公文包,指间挂着刚用来开了门的钥匙串,他的左手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花!我爸笑容满面神采奕奕站在大厅中央。沙发上重叠并动作的两个赤裸身影,像一枚炸弹,把他炸晕了!
  
  原来,人真的可以在一刹那间变老和变丑。我风度翩翩的爸爸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褪干净,站在原地愣了十来秒。胡叔已经赤条条慌忙从我身上爬了起来,我甚至看见胡叔站起来后,他那玩意儿的前面,还在一嘟噜又一嘟噜地往外冒着白色的精液,我爸是在胡叔将要射精的瞬间闯进来了!胡叔那玩意儿这回往外空冒精液,冒个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他可能是吓傻了!我爸再发出声音时,我便听见类似狼嚎般“嗷——”地一声,他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又他将那束红玫瑰狠狠地砸向我们,他迅速蹿了过来,一个巴掌将胡叔扇倒,他又狠狠踢了我一脚,手伸出想揪住我,奈何我光不哧溜他没抓住,我已经飞奔进房间了。逃离现场的一瞬间,我看见胡叔瘫在地上,他的脸似乎斜了一些,他那玩意儿,可怜的很,也许被我爸那束玫瑰花上的刺儿挂伤了,黏糊着红红白白糊不啦嗤的精液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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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5-12-7 09:38 |只看该作者
第25章
昨日已死

  我终于称心如意报复了一回我爸。可惜的是,被我利用的胡叔死了。
  
  胡叔最后死在我家厅里那张沙发上。我爸要送他去医院,胡叔自己说不用了。但我爸却不肯转过身来原谅一个临死的人,他曾经还是他亲密的战友。胡叔临死前呼喊我,我只好从房间出来。我蹲在沙发跟前,挨了我爸一脚踹。胡叔死的时候都是光着身子的,那玩意儿地方,精液和血液混合着糊啦啦的,可我认为,胡叔死的时候,已经还原了做人的尊严。是我对不起他。
  
  胡叔,你原谅小寒吧。就让她用小寒这个名字来为你殉葬。
  
  我爸也伤心透了。他被他自己开的玩笑耍大了。我爸2月13日,在电话里告知我他没法飞回国陪我过生日,但他会送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当生日礼物。其实,那就是我爸在电话里给我玩里格楞。我爸他千辛万苦筹谋,安排妥了2月14这天飞回国陪我过十八岁生日的事儿,他电话里先故意和我说他来不了,是为了让我在生日那天,突然看见他捧着一束红玫瑰开门进来时惊喜万分!我爸这么做,不可谓不有心。而事实上,人世人事,确实不能不有心,也不能太有心!我爸怀中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不远万里而来,瞬间撞碎了他辛苦缝补的亲情之梦!
  
  我爸在胡叔临死前,也不肯转过身来原谅他,但他还是全力操办了胡叔的丧事,悼词也做的冠冕堂皇。他把胡叔的儿子俊俊也从C城接来,可俊俊只像是参加别人家的丧喜应酬一般,按部就班走了一套该走的程序,他就回去了。世上原该一切都淡淡的,极淡才是极真。我爸到底还是一个放不下的人。
  
  办完了胡叔的丧事,我爸该办理我了。他要我亲口对他说,是胡叔不好,是胡叔对我存了猥亵之心,而我是无知懵懂被他勾上手的。我盯着我爸的眼睛说,“不是这样,是我先勾引胡叔的。”我爸的眼神就慢慢变得有些吓人。我爸说,“小寒,胡叔已经死了,我事事样样也不亏他,爸爸只要求你,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和胡叔的事,是他不好,他已经遭到了报应……只要你告诉爸爸,是胡叔对你不轨,爸爸就什么都原谅你,不再追究,好不好?”
  
  我忽然觉得我爸其实也很可怜。我懂得他的心思。可是,我不能说瞎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我只好硬着头皮把“是我先勾引胡叔”这样残忍的真相,又对我爸重申了一遍。情愿再受他的掌掴和脚踹罢了,总归是自己的亲爸!我心里是这么想的。我爸气极的样子,紧紧抿着嘴,两边腮帮子便各凹下去一大块,这让他看起来颧骨陡然升高了许多,眼眶也放大了许多,一双眼球又下死力气往外睁着,给人一种眼若铜铃、目眦尽裂的感觉。
  
  “小寒,方小寒,爸爸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胡叔,胡刚盛,他先对你心存不轨,蓄意猥亵的?你回答爸爸,你只要回答一个是字就够了,好不好?”我爸的声儿高了,音也颤了。我真是有点儿怕我爸这幅样子。我渴望的亲我爱我的爸爸,看样子,今生今世,就这样离我渐行渐远了。可我,还是坚持真相,我又一次对我爸说,“不是这样的。爸,是我不好,是我先勾引胡叔的。”我多希望我爸这时候赏我几个耳刮子,或是下死劲踹我几脚,我全都接受,我愿意他这么对我!我知道,我爸他心里其实很难受。可是,他为什么只是一味逼着我昧良心说扭曲事实的瞎话,却不肯再追问我一声,“小寒,你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要主动勾引胡叔?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悬崖,究竟在哪里?又或者,人心深处的悬崖,才最可怕,可以令人不坠而死?
  
  “方小寒,如果你坚持是你主动勾引胡刚盛的说法,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爸的话语里,热正在一点点收敛,寒意渐渐侵入。
  
  “爸,不是我坚持,这是事实,我不能欺骗您,也不能冤枉胡叔。就是我先勾引胡叔的,您就不想再多问我一句为什么我会这样么?”
  
  “够了!”
  
  “够了!够了!!”
  
  “够了!够了!!够了!!!”
  
  咆哮无状的,岂止是我爸响彻方氏空楼的衰声?
  
  “小寒,你,不再是我方某人的女儿,从今天起,我不允许你姓方!你玷污了我的姓氏!!”
  
  “呵呵,我不稀罕。请别再叫我小寒。岂止是不再姓方,我会连你给我取的小寒这个名字都丢掉!要断,不如大家彼此撂开手,断个干干净净!!!”
  
  如果有一天,你在我的日记里读到“我看见我爸的眼里涌出血红的眼泪”这样的句子,你就当做是我夸张吧。可是,那红色的血泪,从我爸眼里汩汩地流出来,就像在他有些苍老的脸庞,蜿蜒着两条红蚯蚓。
  
  我爸剥夺了我继承他姓氏的权利,我干脆连他赐给我的名字一并丢弃。彼此决断之际,我爸还是留给我一张卡,他跟我说里面有二十万,至少可以供我无忧读完大学,毕竟那时我还没有自立。我知道,我爸这么做,不是为了做人。所谓做人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必须再三仔细斟酌得失。而唯有自我内心需要主导的行为,才会使人不顾一切、无怨无悔。不顾一切,也包括不顾廉耻。我爸给我留下二十万,便是他内心自我需要主导的行为,他需要通过这么做,达到令自己心安的目的。我怎么会成全他呢?无数场人性搏击之战下来,我又算什么好鸟?
  
  我一把打落了我爸递过来的那张卡!我一把打落了那二十万!我一把打落了我爸以此买安心的妄想!
  
  我爸捡起那张卡,咬牙切齿对我怒目而视。再无多话,他要弃我而去了。但我挡着我爸的去路,我杵在他跟前,狐媚地狞笑着,我一件件脱掉了自己的裙衫。“来吧,方先生,就要告别了,怎么样,来占有我一回吧,我已经不姓方了,不再是您的女儿了。您随便把我怎么着,也与人伦无关无碍了……我的头筹,都让胡叔占了,您还等什么?不干白不干,不然,您可就亏大了……我十四岁那年,您不是就尿裤子了么?今儿,我就成全你,来,来嘛,到我身体里面来尿一壶吧……”
  
  我爸发出一声孤狼般的凄绝哀鸣,他仓惶地夺路而逃。他摔门而去的一刹那,我分明看见,他高大的背影佝偻着,险些一趔趄摔倒在自家门前!
  
  我岂止是不要我爸的钱,我是连我们曾拥有的一切美好,都不要了!我只愿他,从此万里之外行天涯,夜夜无梦安好!我妈我更不用操心了,我爸在哪儿,她便在哪儿。我爸若是让她也撇下我,别再和我联系,她也只怕正中了下怀。
  
  真他妈的太好太爽太过瘾了!二0一0年二月早春微寒,方小寒陪葬胡叔,妖妖,从人性的荒冢中,应运而生了!
  
  往事种种,譬如昨日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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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5-12-7 21:48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2-7 09:38
第25章
昨日已死
  我终于称心如意报复了一回我爸。可惜的是,被我利用的胡叔死了。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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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5-12-7 21:49 |只看该作者
但是~~~胡叔和爸爸有没有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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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5-12-8 09:22 |只看该作者
第26章
打开心扉 坦然做人
  
  我的故事太惨烈。老于听了以后,他对我说,“小寒,我可怜的孩子,就让我永远都做你心爱的于叔叔吧。你要相信,我这么说,不是嫌弃你,以后我也不会对你再动任何坏脑筋——但对别人,我可不敢保证,因为我老于,本就是一个坏人……”于叔叔的话说着说着,就转了弯。人生漫漫长路,处处都潜伏着种种诡秘伏笔,只可惜,当时我一片惘然、一无所知。
  
  老于仍旧是若梦的大客户。我不再做RMB二千的分羹者。我很能理解老于的心境。且不谈老于的感受,和他的私人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我也不能再继续当他和若梦性爱现场直播的观赏者了。我是K女妖妖,需要靠出卖青春肉体赚钱。可是,如今这样儿,我绝不会再要于叔叔的钱。幸好,于叔叔还算了解我,他没有拿钱来施舍和羞辱我。老于约若梦接业务的回数其实很少。原来,我们三人行的时候,也不过一月就那么一、二次,现在,若梦大概得俩月才接得着老于的一次业务。对于我退出三人行的事儿,我很想给若梦解释解释。可若梦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好不容易,我把话起了个头,“若梦,你听我说,我并没私下和老于接业务,我们什么事儿也没有……”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我现在认了老于当叔叔的事儿告诉若梦,她就微微笑着冲我一摆手,“别说这些,妖妖。你用不着和我说这些。我还不相信你么?你不会是那背着我弄巧吞私的人儿。”
  
  “妖妖,我知道你和老于没事儿。可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和情分哪,那不是看谁和谁,是不是上床干了那事儿,也不是看谁和谁,他给了你多少钱来定论的。就拿你、我还有老于三个来说吧,是你先见的他,但他至今也没碰着你的身子,是吧?现在,你也不来给我俩观战了。而我和老于,虽说我俩是买和卖的业务关系,他也是个变态的货色,可从肉体亲近角度来说,咱们俩个,怎么着也该是我和他的关系更近一层吧?”若梦又温温和和地说。若梦的话叫我心里忽地一热,我点了点头。本来我没什么对不住她的,可现在,心里倒又装进几分歉疚了。
  
  “可是妖妖,我跟你说,从最初,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才是你和老于的看客。你们俩,接洽的不是买欢卖欢的业务——当然,开始也是接洽过的,没成功,后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们俩,接洽的是另一种情感的业务。你和老于的关系,比我和他,亲近多了。”若梦的声音里忽然有了一丝哽咽,这我对她的几分愧疚里,又添了心疼!若梦是不是爱上老于了?除了干那事的时候有点变态——可这变态也是若梦能接受的——老于整体来说,还算个很不错的男人,手笔又大,若梦若是和他接业务接出了几分真情,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凡需要出卖青春肉体换钱的女子,她所缺少的,必不只是钱一样。她若只是缺钱这一样,只怕,她在这万丈红尘的火坑中,所受的荼毒和伤害,也要少很多了。若梦是多么清醒理智的人,且又能委曲求全,可她也是人哪!是人,就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一丝痴心啊,这又有什么错儿呢?
  
  “没有,若梦,真的没有,我和于叔叔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儿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会是我的看客……”我口舌愚钝,却又不能不做解释。
  
  “于叔叔?妖妖,你喊他于叔叔?”
  
  我略一思忖,便也坦然了。我对若梦说了我私下接触老于,跟他讲了我从前故事的事儿。若梦释然,却又哀叹。
  
  “妖妖,你这是在火坑里做美梦知道么?你渴望在每一个看起来还不那么糟糕、半老不老的男人身上,延续你对你爸的恋父之情。”
  
  “不,若梦,你放心,这回我不会像上次对胡叔那样,于叔叔,我只当他是我的长辈。若梦,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说到做到的。你要是真的对他有意思,我去帮你跟他说,我绝对不会拆你墙角的……”我的话开始说得冒蠢气。
  
  “呵呵,你自己能把握就好。至于我,妖妖,你应该放心,我有分寸的。就算是我有点儿羡慕你和老于之间这种叔叔侄女儿的干净关系吧,就算是我对他,有那么一丝丝一丁丁的……不讨厌吧”,若梦话说到这儿时,俏脸上飞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天哪,说千道万,妆点女人姿容最美的,便是自然天成的羞色,而这自然天成羞色的原产地,便是内心真情!
  
  “我是绝对不会陷进去的。我得拼命赚钱!我爸那个酒鬼,我真是盼他早死,可他偏还不死!他一天不死,我就得养活他一天。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我不养活他,只怕我妈就也活不成了。”若梦说到她爸,恨得咬牙切齿,说到她妈,语调又明显地柔和起来。这世上,为人儿女也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就拿我和若梦俩人说吧,我从小就是爱我爸比我妈多得多,可若梦,毫无疑问,她是十分爱她妈,又十分厌恶她爸的。
  
  “那你妈,现在咋样儿了,可还好么?”我问。
  
  “就那样儿吧,我妈身体不算很好。挨了那酒鬼一辈子的皮带抽,耳光扇,烟头烫,手扯脚踹……妖妖你说,我妈她身体能好得起来么?要是现在我还不能养家,她又还能再有什么能力去养活那喝不死的……只怕我妈她挣自己一碗稀饭,也难得很哪!”
  
  “你妈,那是爱你爸,就算你爸是个魔鬼,折磨了她一辈子,她还是爱着他。可若梦,你呢,你又爱着你妈,你现在努力养家,捎带着养你喝不死的爸,都是因为你爱你妈。”说到这里,我脑中灵光一闪,“咦,若梦,你说的这些为难的家事儿,和你爱上老于,这二者之间,好像也没什么水深火热的矛盾嘛,你要是带上老于这样一个老女婿荣归故里,你妈指不定,还挺欣慰,你爸,指不定也……”
  
  “别指不定这、指不定那了!那是不可能的!”若梦声音低低地,却是毫无商量余地地掐了我的兴奋。我闭了嘴,有些惴惴地望着若梦。若梦和我,和红姑,和梦芜,和小米,和我们当中哪一个,都不一样,她性子最温和,但心里的苦痛,也藏得最深。我不想蓄意打听,也不敢打听,我渴望帮助她,却又怕触痛她。
  
  谁说,零落风尘的卖肉K女们,便个个都没心没肺,不懂人间真情呢?
  
  那回和若梦交心以后不久,我又在豪华大套间见到了我心爱的于叔叔。我还是像只燕子似地扑进他怀里去。于叔叔热情地张开怀抱欢迎了我。可我只蹭着腻歪了他一小会,便发觉他有些不对劲儿。他躲着我,然后,便有些尴尬地从怀里推开了我。克制自己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可当一个人,一个半老不老的男人,决定忍受克制自己这件难受的事儿,来努力成全我,我又怎么能不成全他呢?我很乖,很自觉地离开于叔叔的怀抱。
  
  再好的年华,也会渐渐老去,再痛的伤口,也会渐渐愈合。人性成长成熟的体恤,即便这样姗姗来迟,也依然让我自己潸然感动。
  
  又过了不久,我再去见于叔叔的时候,他忽然拉着我的手,将一个有几分像张国荣的青年男子推到了我的面前,“今儿真是巧,小寒,来,于叔叔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我姐姐的孩子,你于叔叔的亲外甥,他叫柳静安……”不等于叔叔再介绍我,玉树临风、风采翩翩的柳静安已经冲着我主动伸出了手,“你好,小寒,我听舅舅说起过你。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很美。”
  
  我呆呆地看着穿一身白色西服的柳静安。其实,是他很美。他的名字,柳静安,也很美。可是,我,是叫方小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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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5-12-8 10:38 |只看该作者
天哪,说千道万,妆点女人姿容最美的,便是自然天成的羞色,而这自然天成羞色的原产地,便是内心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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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5-12-8 10:39 |只看该作者

柳静安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2-8 10:40 编辑

柳静安,良人还是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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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5-12-8 11:43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2-8 10:39
柳静安,良人还是歹人?

留住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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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5-12-9 13:34 |只看该作者
第27章
玲姐分派的重要任务
  我知道于叔叔介绍我认识他外甥柳静安的意思。他想给我已经伤残的青春,涂上小小一抹葱茏。我一直有恋父情结,总是喜欢半老不老的男人,我还从来没有钟情过青年男子。可是,柳静安不同。他太美好了,美好得像一块沉静安然的美玉。我因此怦然心动,而又深深自卑。
  
  我感谢于叔叔的善意安排,但我们并没有就此展开惊世翩翩恋情。我去过一次柳静安开的音像店,那就在他家小区门口,一个临街小店而已。因此,我知道,虽然是甥舅,但老于是老于,柳静安是柳静安,柳静安不是一个家有丰财、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虽然,今天的老于,在很多年前,可能也像今天的柳静安,可今天的柳静安,我感觉他永远都会是今天如此模样的柳静安,他永远不会变成老于今天的样子。呵呵,其实,老于今天的样子也不是很糟糕。我只是为了说明,柳静安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太美好,那是一种由头至尾,由里及外,由过去到现在,由现在到未来……彻底的美好!我不是不懂得审美,我只是,不匹配美。
  
  在音像店里,柳静安请我喝了一杯奶茶,然后就在DVD里塞进一张碟,放了一段歌舞给我看。那是一首很老的劲歌,张国荣唱的《暴风一族》。“拳头无聊怒撞晚空,如象灰色铁链撞裂街中的风,言行言谈旁人没法懂,唯在漆黑正中另觅我天空……”与其说我是被这首歌激烈的动感旋律震撼了,不如说我是被张国荣演唱这首歌曲时的眼神和表情震住了!香港歌影双栖鼎鼎大名的天皇巨星,况且,良人会所怎么说也属于娱乐行业,我能不知道张国荣?第一次见到柳静安,我就觉得他长得有几分像张国荣。长得英俊的男人,从古到今比比皆是,可是,够得上用“丰神俊朗、谦谦似玉、气度如兰”这类字眼来形容的,几千年也难得出一个!张国荣,算是难得中最难得的一个。柳静安,也给了我一丝关于难得的幻想。可我没想到张国荣劲歌热舞时,他的表情和眼神,是这样的,恰如《暴风一族》歌中所唱,“两眼冷冷,似剃刀的刀锋”!
  
  刀锋若冷,只因内心太热。内心过于狂热,只因,孤独无处宣泄。欣赏完张国荣的劲歌热舞之后,我的表情有一点呆,我对柳静安说,“你……看起来,不那么像唱《暴风一族》的张国荣。”
  
  “当然,我放这个给你看,是想告诉你,小寒,是你,你才像唱《暴风一族》的张国荣。”柳静安对我说。
  
  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我双手捧着那杯奶茶,无端地泼洒了一些出来。流淌在我手背上的奶茶,像小小一弯不知终要去向何处的激流,暖热、馨香、柔滑,却都是短短一瞬的幻象。我放下杯子,擦了手,和柳静安道了再见,走出他的音像铺子。
  
  日子重回原样。我依旧是良人会所的卖肉K女妖妖。
  我让老于多照顾照顾若梦的业务,老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我,“小寒你这个傻瓜,你以为,多照顾若梦的业务,是只凭于叔叔口袋里的水厚便能搞定的么?你于叔叔,真是老了,能量……有限了。”他倒是真的再也不喊我妖妖了。我笑起来。于叔叔点起一支看起来有点儿奇怪的硕大烟卷,不一会儿,他鼻孔里喷出一股腾腾烟气。那烟气倒还真好闻,熏得我飘飘欲仙,好像所有的烦忧瞬间都飘走了。
  
  “小寒,你可不能也像若梦似的,爱我的烟卷,比爱我的人还多……”老于一边继续戏谑着,一边举着烟卷躲到一边去过瘾了。但愿老于,对待若梦,也有一丝怜恤真心便好。
  
  重回原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若梦却接到玲姐安排的一项重要任务。玲姐要若梦去约小米,让她陪着小米通过QQ视频,观看她和苏多格的性爱现场直播大戏。时间定在某天下午。地点,当然是方氏空楼。那是我的地盘,这事儿能少得了我吗?我对玲姐偏心若梦很是不服。她拉着若梦低低嘱咐细节的时候,我便像根棒子似地在她俩跟前杵着,我脸吊得很长!我脸拉得很长的另一个原因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玲姐这头老牛,竟然撬了小米的墙角,吃起苏多格这口嫩草来了!估计若梦一时也接受不了。玲姐给她嘱咐了半天,她还是一脸茫然困惑。玲姐只好转向我了,我脸仍然吊得很长!
  
  “妖妖,你把脸吊那么长干嘛?我先给若梦说这事儿,那是看若梦她到底比你长两岁,性子也比你沉稳些,我又不是故意瞒你……”玲姐对我说。我冲着她努努嘴唇,翻翻眼睛。
  
  “你们都以为我撬了小米的墙角,贪了苏多格的男色是吧?啊?想我玲姐,当年,也和你们这样儿如花似玉地盛开过,我接大客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指不定还在你们爹的卵袋子里吊着哩……我什么样儿的玉树金枪没见过,我稀罕他一个苏多格?什么玩意儿!这些年,我领着你们干这个,我自己老了,算是鸣金收兵了,可你们也该体会的到我呀,我他妈还会喜欢和男人干那事儿么?这些年来,我他妈卖都卖厌了!”玲姐又开始了她那一套。
  
  “话可也不是这么说,玲姐,您辛苦了这么些年,是不容易。可您也并不老,但凡不老的女人,有点儿春心,谁又说她有多大的错儿?咱们这些姐妹,为了生计出卖身子,那是没办法,但若是真遇着自己动心的男人,反过来,咱们买他的,让他用他的身子伺候咱们,谁又说这不是一种超级享受呢?”若梦低眉顺眼地说了这些话,我再蠢,也听出了这好听话当中的不好听。
  
  “哪哪哪,若梦,你这么说话,可见的,你就还是不信任我。我想出这招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小米好!我是舍不得她!她妈还瘫在床上没死呢!若梦,你这阵子大客户倒是接的多且勤,你到洗浴部去问问小米,她在那儿,能赚多少?干净的身子,是不是又彻底守住了?再说了,小米这个死心眼的孩子,你不给她当头一棒,让她看清苏多格这条白脸狗的原型,以后,只怕咱们就是有心拉扯小米,可任她挣千挣万,最后都得给苏多格这狗东西糊弄净了!她压根就不是苏多格的对手!……”玲姐又继续说。
  
  “我们年轻不懂事,说话不周到,玲姐您可别生气。哎,说起来,我们干这行的,能遇着玲姐您照拂提携,怎么着,也算是祖坟上冒了一小簇青烟了……不过,玲姐,难为您这么为小米想,可我还是觉得,您为了小米,情愿亲自挂帅出马和苏多格大干一场,您的牺牲精神,还真是太巨大了,实在令我等敬畏……”这话是我说的,我说这话时,不住地拿眼看若梦,她不住点头微笑,我就知道,我他妈总算也进步了,我好歹也在风尘中,学得把话说得越来越漂亮了!
  
  我和若梦的一唱一和,把老练圆滑的玲姐闹了一个赤腾腾的大红脸!玲姐想挽救小米于水深火热的情意,不可谓不真,可她老牛想吃一回嫩草的心思,又何必道貌岸然、遮遮掩掩?打量着若梦和我都是傻子么?不过,万事一分为二,玲姐筹谋这件事的大方向,还是绝对值得肯定的。再说,苏多格又算什么东西?用这根脏肉骨头成全、孝敬玲姐一回,不过是顺带,无可不可。
  
  玲姐红了脸,将手指头在我额头上一戳,“妖妖,你这该死的丫头片子,嘴倒是越发伶俐了,你们成日家看男人们胯下,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那玩意儿,现下,却能看到你玲姐的宝穴风采了,也不算吃亏吧……可有一样,千万要关注小米的神情,千万千万,见好就收!”
  
  我想着玲姐自夸的“宝穴风采”,死劲儿憋都没憋住,不由得从嗓子眼里“咯”地笑出声来。我到底还是年轻,城府浅些。而若梦呢,她这时面无表情,眼光直视前方,她就像个将上战场的圣斗士。若梦和小米,可是表姐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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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5-12-9 13: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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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5-12-9 14:01 |只看该作者
我们年轻不懂事,说话不周到,玲姐您可别生气。哎,说起来,我们干这行的,能遇着玲姐您照拂提携,怎么着,也算是祖坟上冒了一小簇青烟了……不过,玲姐,难为您这么为小米想,可我还是觉得,您为了小米,情愿亲自挂帅出马和苏多格大干一场,您的牺牲精神,还真是太巨大了,实在令我等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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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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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5-12-9 14:32 |只看该作者
柳静安 只是个可怜人吧 为什么姓柳 呢 做了一次魔鬼这辈子就不可能是人 除非你彻底的忘记自己走过的路 要想忘记自己的轨迹除非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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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5-12-10 13:2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啼妃 于 2015-12-10 13:26 编辑

第28章
一场夺人性命的大戏
  那个下午,若梦让小米给奶茶铺子请假,到我们住的方氏空楼来看戏。小米有点儿困惑,甚至有点儿躲。她给若梦支吾着说,奶茶铺子不好请假,请多了假老板就会请她走人。若梦怜惜地对小米说,“看样子,小米,你还挺珍惜你这奶茶铺子的活儿……可这么辛苦干着,又到底何必呢?”
  
  “小米,该面对的,你就得勇敢面对。咱们都是风雨患难的姐妹,尤其是若梦,她和你是如假包换的亲戚,不会想着要害你。你老背着、躲着,自己不敢看真相,那怎么成呢?”我说。
  
  小米真是瘦得有些伶仃了。要是她看了这场玲姐和苏多格的欢爱大戏,大梦醒来,和那姓苏的Dog拜拜了,我就邀请她搬来和我与若梦一起同住。我这么想,是真心的。
  
  小米就这样被我们这些好姐妹,当然,准确地说,也是被苏多格,更是被她自己,一步一步推上了死路。
  
  那天下午,若梦依照玲姐的吩咐,早早打开笔记本电脑挂上QQ,又和玲姐那边接通了视频链接。这样,若梦将笔记本的屏幕点击全屏,玲姐那头的情形动静就大鸣大放一览无余呈现在我们面前了。而玲姐那边呢,她和若梦接通了视频以后,就把电脑屏幕显示器关掉,把喇叭声音也关掉,但网络是紧密连接的。玲姐既是这场大戏的导演,又是这场大戏的主演之一,她得全面控制住苏多格。
  
  小米上来就看见苏多格全身赤裸着跪在玲姐面前,胯下器宇轩昂。玲姐自然也是浑身上下精赤,像浪里白条一条鱼似地,曲线玲珑有致。玲姐并没叉开腿给我们欣赏她的宝穴,而是斜靠在沙发上,右腿压着左腿,作一个翘二郎腿的金枝玉叶状,她倒是把她的绝对私密掩藏得滴水不漏!苏多格跪在玲姐面前,真的像条狗似地摇头摆尾涎着脸,“玲姐,我的好玲姐,我的命根根儿爱得肉根根儿疼的女王玲姐,能伺候您,苏多格三生有幸,您就开开恩,您就行行好,您就赏我一口儿吧……”说着,便扑到玲姐身上去,捉住玲姐洁白似玉乳鸽似的两只奶子,左右逢源一顿猛咂。
  
  
  我和若梦都看得不动声色,尽管我心里有点儿要笑。我溜一眼小米,她小脸煞白,秀唇微抖。小米的样子让我着实有些害怕,我忍不住又溜了一眼若梦。若梦和我一对眼神,眼皮往下一垂,意思是让我沉住气,然后若梦握住小米一只手,轻言细语地说,“挺住,小米,关公还刮骨疗伤呢,你这,只是去个癞痢创的脓头而已……”我只好也捉住小米另一只手,像个生瓜蛋子似地附和若梦,“是呀小米,你可得挺住,这好戏还才刚开始呢!”
  
  玲姐明显得给苏多格咂奶子咂得有些脸色潮红了,我都看见她的腰肢在沙发上情不自禁扭了两扭。她简直要舒展了身体,快意地哼哈起来。玲姐放下了二郎腿,我们看见一撮浓黑的阴毛一晃而过,却见玲姐又忽然醒悟过来似地,将双腿狠狠夹紧!老骚娘们儿!光是夹紧双腿便是玉女了么?苏多格卖力伺候了半天,眼见玲姐就快要被他拿下,却听见玲姐她声儿颤悠悠地开了口,“多格,姐姐的好心肝,你真的这么迷我这半老徐娘儿……那小米,还不是美人坯子么?你这没足厌的馋嘴猫……”
  
  玲姐说到小米,苏多格的胯下那玩意儿好似平地摔了一跤似地焉儿下去,但只片刻,它又抖擞精神起来,他以更猛烈的火力扑向玲姐,“我的好姐姐,我的肉姐姐,小米,那……搓衣板似的小玩意儿,跟您这,怎么好比……再说,什么美人坯子,玩多了,就那么回事儿……何况,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仙人洞,大家的游乐场罢了……”
  
  听听苏多格这狗日的言语,我真想闯进视频里将他拎出来,当着小米的面儿,把他那玩意儿剁下来喂狗去!
  
  “呵呵……多格,你这宝贝可人儿,说话倒也实诚,那玲姐我问你,你跟小米,你们那啥的,好了这么久,你和她干这事儿,可付费给她么?”玲姐忽然冷不丁问道。
  
  苏多格一愣,接着继续卖力用手搓着玲姐的身子,用嘴咂着玲姐的奶子和耳朵垂子,饶是这样儿,嘴里还不得闲地卖乖,“我付费给小米?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大学生哩,我们大学里看上我的女同学不知道有多少,我能要她,她该感激涕零哩……我还想让她每次付费给我呢,不是看着小米对我还过得去,我……能和她长长久久处下去?哎,玲姐,你这身子可真肉乎呀,玲姐,好玲姐,咱们别谈小米了成吗?您看,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
  
  “好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话我爱听!多格,玲姐心里也爱你爱得不行哩,可你毕竟是小米的男朋友,你说,咱俩,要是那样儿,可算怎么回事呢?”玲姐说着,一不留神,翘二郎腿的两只脚换了个过儿,黑色的私密宝穴宝相庄严地忽悠一闪而过,她又死死地夹住了!
  
  “你也知道,玲姐是领着小米若梦妖妖这群姑娘们卖肉的牵头人,这搁在从前,我就是那老鸨了……老鸨老鸨,谁不是从花姑娘过来的,是吧?难得你这么身长脸净的不嫌弃我,我也是心里欢喜的很,多格,你说吧,和玲姐我,弄一次,你打算出多少钱?”
  
  苏多格彻底愣住了。他停了手,停了嘴,胯下的枪也成了死鸟一只。他呆了很有一会儿,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脸,又堆上了另一种笑。“玲姐,您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两情相悦地干着,是彼此的情分,您还好意思跟我说要我出钱?我就是给您,您也不能够要呀……再说,这,玲姐,虽然我不是您这条道上混着的,可我也明白着哩,是承蒙您看得起,把我招来,说是照顾我赚几个补贴学业的外快,您怎么还说上……说上让我给你付钱这话了哩?玲姐,您这么损我,可不厚道哇,难得我一片真心……”
  
  苏多格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玲姐“哈哈哈哈哈”纵声大笑起来,笑得简直要岔气死过去,还笑出了眼泪。玲姐的眼泪,大滴地直对着视屏框的摄像头,像是特意要给我们看特写似的,倒是苏多格,一脸茫然,不肯善罢甘休,又不知如何继续。紧跟着,只见玲姐伸手将苏多格一拉,苏多格就跌着身子矮下去一截儿,他坐在地毯上了,他的胯下倒是又翘得雄赳赳气昂昂了!“多格,你个傻宝贝,玲姐和你开玩笑儿呢,我给你说好的事儿,我能讹你?你这么个新鲜宝贝,能和我一起比翼那啥一回,那怎么说,都是我这老骚货占了你的便宜儿,既然我能卖,小米能卖,多格,你——这么好的皮囊玩意儿,咋就不能卖哩?”玲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逗弄了下苏多格翘得硬邦邦的玩意儿,苏多格简直是受宠若惊地露出了满脸谄媚笑容。然后玲姐接下去说,“放心哈,今儿,咱们俩个,只要你伺候得我玲姐到位,多格,你尽管开口要价,我要是打半点折扣,我就是不是爹操娘生的!”
  
  “那,那……好玲姐,我的菩萨祖宗的玲姐,那咱就开始干吧,我还想多伺候您两回呢,干一回,我就收您一千块怎么样?怎么着,玲姐你好比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成全我挣个三千块吧,啊……”
  
  “哎哎哎,别急别急,宝贝多格儿,姐的心头肉儿,你可别急,三千块算什么,大餐之前,姐姐还得和你吃几道风味甜点呢,只要是菜,姐都付钱,哪,这是五千块,我早就准备好了,是姐姐我付给你刚才替我咂奶子的费用……”苏多格眼放精光,笑容满面地收了钱,谢了玲姐的恩典。这赏赐来得太惊喜,以至于苏多格分神,胯下又焉成一只死鸟儿了!玲姐抬起一条玉腿,点了点苏多格裆里那玩意儿,“咋回事啊,这是,这还没来真格的,就不行了……这点小钱,多格,难道就把你砸晕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的好玲姐,咱们这就开始,开始新节目,我伺候您,我肝脑涂地伺候您,谢谢玲姐垂爱,我三生有幸……”
  
  “哟,这是你第几遍说三生有幸了?行了,多格,我的乖宝贝哟,别说这些不着边的了,你说你三生有幸,还不如说你家的祖坟方位埋得忒好,屡屡冒青烟……来来,多格,小宝贝儿,你把姐姐这十个脚趾头,一个个来回添上十遍,舔脚趾头我比咂奶子还容易激动来感觉哩……”玲姐说。
  
  苏多格又冻住了。我和若梦也看得冻住了。小米,更是早就冻住了,她冰冷煞白一尊石像似的,看了半天这骇死人的欢爱大戏,半点声音,半点动静,半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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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5-12-10 15:30 |只看该作者
夺人性命的大戏?这苏多格会性命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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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5-12-11 09:46 |只看该作者
第29章
第一朵花儿摧折在风里

  玲姐和苏多格的欢爱大戏,视频直播,把小米、若梦和我都看晕了。玲姐手笔大,苏多格卖力给她咂了一顿奶子,她就赏了他五千元,现在玲姐要苏多格挨个儿给她舔脚丫子。我和若梦都一动不动等着好戏继续,小米,只怕已经冻得像个冰人儿了。我心里倒是腾起一团火,按说苏多格与我没关系,可玲姐让他舔脚丫儿,让我心里快慰异常!
  
  苏多格愣了一会,也就屈身蹲下去,捧着玲姐的玲珑玉脚舔起来。苏多格可真他妈也算个东西,死也死得,活也活得,裤裆里要翘也马上翘得起来,舔女人脚丫子换钱,他也舔得下去,他不当鸭子做买卖,可真是可惜了哟喂!苏多格舔完玲姐的大脚趾头,便狗似地抬眼讨好望着她,玲姐便哼哼着往他手里塞一张百元大钞。苏多格得了钱,浑身光溜溜没处藏,只好夹紧双腿,把百元大钞藏在一堆卵毛里!他又美不滋滋舔上玲姐的另一个脚趾头了。可不,多舔一个多得一百块啊!卵毛里夹满了百元大钞,再点一把大火烧起来,恐怕景象也挺壮观!当然,这是我的私人想象,我是邪性的K女妖妖,天生带着对男性的原罪憎恨!
  
  我们及时地听到了玲姐情难自已的几声呻吟,可视频链接就在这时候忽然断了。舔脚丫绝对能让人性欲勃发,男女估计都一样,玲姐可真是会玩儿!接下来苏多格该和玲姐真刀真枪开干了吧?这网络可真不争气。我急赤白咧冲上去把电脑笔记本胡乱一阵捯饬,一点反应没有。我可是真想看玲姐是怎么和苏多格干的,至于小米现在的感受,先放一放再说吧,人,谁不是自私的呢?我得先满足了我的视觉感官刺激呀!若梦看我瞎摆弄半天,才开口冷冷说道,“妖妖,你个傻子,别弄了,人家不叫你看,网络再给力也没用。再说啦,有什么好看的,现场直播的大戏,你还看少了哇?”惟独小米,仍是半点儿声气没有。
  
  小米的手机和若梦的手机就是在视频断档的这会儿,不约而同地响起。
  
  给小米打电话的是她在老家给她妈找的护工小李。给若梦打电话的是若梦她妈,也就是小米的姨妈。这两个电话的主题一模一样,让小米和若梦赶紧回去,小米的妈又进医院了,这回够呛!小米现在的样子就够呛,小米的妈在老家又病得够呛,这回可是真够呛了!不然的话,若梦的妈也不会急着给她也挂了电话。
  
  小米接了护工的电话,倒是给催醒过来了。她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秀气的小脸上也挣出了一丝微红的血气。她带些羞惭的微笑看看我和若梦,像是对我俩挺抱歉地说,“你看,这节骨眼儿上,我妈又病了,可真是的……”
  
  “你妈病了,就赶紧回去!这有什么好真是假是的!若梦,你陪小米回去!”我一边说,一边钻进房间,不一会出来,把手上一张建设银行卡塞给小米,“不是送给你,先拿去用,给你妈看病,完了慢慢还我,密码你问若梦,她知道。”可我话还没说完,手就被若梦挡住了。若梦拦截了我递给小米的银行卡,她劈手一夺,再将卡不容商量地塞进我睡裙里面的胸罩里,她的手法熟稔老道得不得了!我都给弄晕了。
  
  “妖妖,你留着,小米身边钱要是不够,我这儿有,咱们三个人好着,有两个冲在前边儿已经够了,你底子厚力量大,你得给咱留点实力,垫在后头!”若梦说。我这时候,真是有点儿糊涂了,这是那斯斯文文的若梦吗?我还老想着像个男的似地照拂她,可关键时刻,回回都让她充了我所向往的英武角色,这也可真是奇趣儿!
  
  只有小米,乱事如麻当前,她倒像一只柔弱的小猫般沉静下来了。她那脸上淡淡一丝笑,竟然始终没褪去,听到她妈病重,也不很惊慌,倒镇定得很!想是这几年来,小米也经历够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小米最后随着若梦出门前,对我的回眸一笑,那脸,那么小,那眼神,那么柔,那笑容,那么叫人心疼!小米对我笑着说,“妖妖,我和若梦先去了呵,你别为我担心,该着是我受的,我不躲了呢……”小米的话,说得我和若梦俩人,眼中之泪不约而同齐刷刷流了下来。若梦死劲忍着,她一拧小米的手腕子,把她牵走了,我追到门口,哽着嗓子喊道,“小米,你回来了,就搬到我这儿来住,我们仨儿守在一起……”
  
  想必若梦她妈也是看清小米她妈病的情势,才叫若梦陪着小米回去的。也多亏若梦陪着回去啦!小米的妈,这回从发病到撂手,节奏很快很干脆,她活受罪受了这么些年,现在松松快快死了。给小米她妈办丧事的过程中,小米表现得都没有若梦伤心。这是好理解的。若梦的心思我能揣摩到。小米的妈自然是她亲妈,儿女供养亲妈责无旁贷。可就是为了养她,小米把自己送进了火坑啊!小米出卖着自己的青春,养活她妈养了这么几年,无数医药费送进了医院,现在送进火葬场该是最后一笔丧葬费了吧?可怜的小米,她苦呀,比她那眼一闭腿一蹬撒手就走了的妈苦多了呀!当年继父老李毁了她的童贞,这些年在火坑里又承受蹂躏无数!即便是如此,可怜的小米内心深处,却依然向往着真诚的爱情!她做着这样一个天真而奢侈的美梦,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罪过呢?可老天爷不成全她,给她这天真美梦中安插了苏多格这么条恶心的狗!他若光是恶心些倒也罢了,他这是会要了梦中人小米的性命的呀!若梦又想,她姨妈这病,好好歹歹拖了这么些年,这次倒是爽爽快快就去了,难道她是心有灵犀感到自己的女儿就快要给自己拖累死了吗?要不是有这么个妈,小米就不会遇见老李这个畜生,遭他的毒手,也就不用后来去S城的良人会所干着,也不会遇见苏多格这王八孙子……现在姨妈死了,一切都解决了。小米的真爱幻梦里,如今缺了一个苏多格不可怕,缺了他那是好事,起码小米可以重头再来,再寻个好的男人一起把爱情的美梦变成现实就是了——小米的爱情美梦,这也实在不算什么奢侈的美梦呀!若梦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想着,在她姨妈的灵柩前是越哭越伤心,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小米却一直淡定地很。她连最后亲自给她妈擦身,都没怎么太伤心。这是好事儿啊!妈,你再不用熬在这世上受罪了呢!你总算是体体面面到那边儿的世界去了呢!到了那边儿,起码不再受做人的各种苦楚了吧?不必为缺吃少喝犯愁,不必为生病犯愁,不必为久病不好犯愁,不必为你喜欢我爸,我爸不喜欢你犯愁,不必为找了老李却坑了咱们母女两代人犯愁……妈,您去了那边儿,除了见不着我,真是啥愁事儿都没了!见不着我,又有什么要紧?就算您留着一口气活在这世上,打从我十四岁那年起,又有多少见着我的日子?您见着了我,又怎么样?除了源源不断送钱到医院里,就是瘫在床上,咱娘俩流泪眼对流泪眼,这苦巴巴苦兮兮活得有什么滋味儿呢?妈,您病了这么些年,心里都清楚,见一回,您跟我唠叨一回,要在妈看得见的时候,找个可靠的男人呀……妈,您这么不放心我,您又以为,我心里不想找这么个人带给您看么?我也想呀!早点找着这么个人,妈,兴许您的病,可就好得快些了呢?您病好些了,兴许我就不必到良人会所去了呢。我不必去良人会所去,我就可以常在您身边陪着了呢,再说,要是再加上我给您找到的那人,那个你向往我也中意的好女婿,妈,要是那样,我们可真是活成神仙了呢!……妈,可,那太难了!实在太难了!妈,您到底还是怜恤你闺女我,您这回走得可是多么干脆呀!您就安心踏实地去吧,您这一走,可不是,什么问题,都不那么难解决了么?……
  
  小米的思路和若梦的思路,截然不同。所以,小米的心境和若梦的心境,也截然不同。小米若是一味伤心,若梦冰雪聪明,兴许还会防患于未然,可小米这回表现得太好了,若梦反倒一味沉在自己的感触中伤心去了。
  
  小米她妈的丧事办完以后,若梦迟迟不敢动身回S城。若梦她妈以姨妈的身份对小米说过的,你妈没了,小米,你留下,别去S城了,听姨的。若梦,哎,我也真想让她也别去了,我……若梦的妈抹上眼泪了。搞得若梦内心一片凄惶。她是见也不肯去见她那喝不死的老爸。小米对若梦的妈说,姨,你就放心吧,我这回呢,还是和若梦一起再去趟S城,我还有好些东西没整理带回来呢,再说,奶茶铺子我还有笔工资没结算呢,我和若梦一起回去,把事儿都办完了,东西都理好了,我就回来陪着您,跟陪着我妈一样!若梦呢,就让她安心在S城再辛苦一、二年,这苦日子总有过完,好日子总有到来的时候,姨,你说是不是?小米的话,说得若梦和她妈都情绪轻松宽慰起来。小米便跟着若梦又回了S城。
  
  我怀着一种急切和凄凉相交的心情,去车站接了若梦和小米。我邀请小米跟着若梦一起住到我那儿去。能再见到小米,我不知怎么,有一种对苍天感激涕零的感觉。小米一下搁楞都不打地对我说,“自然是住你那儿去了,妖妖,现在我这样儿了,可不就是来给你和若梦洗衣服做饭当小保姆了吗?你还忍心让我还和你们似地,去良人会所上班,坐台接客哇……”
  
  小米能这么俏皮地与我说话,我真是谢天谢地谢谢四方八路的神仙菩萨!看着她,我老是好好地忍不住就想掉眼泪,我这是怎么了地?但小米接下来就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得去一下我和苏多格的租屋,把剩下的东西理一理,还有套我最喜爱的学生裙装,我得带来哩!”
  
  我和若梦都不许小米一个人回她和苏多格的租屋。小米又笑了,“若梦,妖妖犯傻,你也跟着犯傻是吗?但我可不犯傻。我真的只是回去取那套我最喜爱的学生装套裙,我十来岁就下了学没读到书,心里渴望穿那学生裙装个样子找找感觉哩……再说了,我也不瞒你们,我就想回去走一趟,也算是一种自我面对以后的自我凭吊吧,你们就答应了我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和若梦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小米回她那租屋一趟呢?她若蓄意如此欺骗我们,那她真是太无情了!我和若梦就回去了,嘱咐小米一定要赶在天黑以前回到方氏空楼,把该带的东西都带过来,该了结的全都了结。
  
  我和若梦在方氏空楼的大门外,遇见了柳静安。看样子他等了很久。他看见我之后,微微一笑,却把头侧过一边去,我就看见他一个可以和张国荣媲美的侧面。看着柳静安美好的侧面,我见他慢慢收拾了唇边的微笑。我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可若梦捏一捏我的一只手,低着头低着声音说,“臭妖妖,你脸红了,自己不知道吧……”我用力甩一甩若梦捏着我的手,用很大也很虚张声势的声音说,“瞎说什么呀,我脸红什么,嘁……真是的!嘿,柳静安,你找我啊?”
  
  柳静安回过脸来,漆黑沉静的眸子也转过来。我承认,那一瞬间,我像是一只被流弹击中的鸟儿,一种很甜蜜也很突兀的坠落感,在我周身涌动,这种感觉搅翻了全身的血液。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立马割开一刀,放出一盆鲜血,立刻用这盆鲜血画一幅图,或写几个字,对了,什么也不用多思量,就写他的名字,用我的热乎乎的鲜血写他的名字,“柳静安,柳静安,柳静安……”
  
  “方小寒,你和你的朋友都安全到家了,我放心了。”柳静安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之后,极为客气有礼地说了以上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放心了?你知道我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放心?”
  
  “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不放心,不放心你和你的朋友,所以我就来等了。”
  
  “不放心我?和我的朋友?”我一边奇怪地问,一边回头看一眼若梦。若梦一直似笑非笑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俩。若梦听到我再三说“和我的朋友”,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慢慢收去了,“妖妖,妖妖,他是说他的直觉告诉他,你和你的朋友会出事……”
  
  我更加茫然地在柳静安和若梦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没有事啊,好好儿地呀,我和我的朋友若梦都安全到家呀!我掏钥匙开门,若梦忽然丢了我的手,凄惨地大叫了一声,“小米——”
  
  我的整串钥匙掉在地上!柳静安敏捷地捡起我的钥匙,他扶住我的肩头,眼睛却看着若梦,“告诉我,你们另一个朋友小米,她在哪里?”
  
  柳静安、若梦和我三个人赶到小米的租屋时,一切都迟了。她穿着那套她最喜爱的学生装套裙,静静地睡在床上。血从床上蜿蜒而下,流了一地,浓厚的黑红一层。小米是割腕,她的左手腕处,那个切到深处,令皮肉翻起的伤口,就像一个少女饱满的樱唇。她把她短促一生的如花心事,都化作一腔热血,默默地从这樱唇般的伤口,涌出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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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5-12-11 16:30 |只看该作者
小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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