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11)
但是仍然担心。
"真犯贱。“以玛丽懊恼地揪头发,“明明不想理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着她去。”
她尚未理解姐妹同心的真谛,只感觉心口压住大石,每夜噩梦惊醒,第一反应是确认以玛安仍在床上。
有次梦见玛安收拾行囊,哭哭啼啼要离家出走,她慌忙上前阻止,谁知玛安竟不领情,且恶言相对:“你何故多事?我已决心当修车铺小老板娘。”
以玛丽自梦中哭醒。
她姐姐不知她心中煎熬,每日花枝招展地打扮出去,隔几日拿些小东西讨好她:
“程忠良说你这年纪的女生,最爱布偶。”
“你看这件衬衣如何?给我太小,不如你拿去穿。”
“他有一本集邮册。现转送给我亲爱的小妹。”
以玛丽苦笑不迭。
她将所有事物一并收纳,放在皮箱内。她有预感,玛安与程忠良并不会长久。
“我实在不理解。他们相当不般配。她怎么可以看上他?”
张寒啼笑皆非:“玛丽,感情这事微妙。岂能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多事之秋。连你也要离开我。我快要恢复孤家寡人。“
”胡说。我不会离去。玉洁不会。玛安更不会。假使她他日嫁人,你依旧是她可亲可爱的小妹。“
以玛丽沉默。
除了以玛安,刘玉洁也叫人头痛。他不知怎样招惹到高年级一位女生,天天伺候在班级门口等他同行。
那女生是校内出名花痴,之前为一段单相思割脉自尽过,腕上伤痕累累。
刘玉洁大呼疾苦。
“你知道自己。”以玛丽批评他,“朝她看一眼,别人会以为你对她有意,再笑两回,花痴女会主动献身。你惹祸上身。”
“玛丽,求你救我。”
玛丽摊开手,“建议你和她说清楚。我不想假以时日,校园传闻是:某女为一刘姓男生堕楼。这类花边新闻太过骇人。”
“玛丽你不似真朋友。”
“我该如何?去抱住她大腿,大声劝阻:你看上的良人其实是我家钦定的娃娃亲?哈哈哈”
刘玉洁蹙眉看她:“玛丽——”
她收起笑容。刘玉洁这次真遇到难坎。她放低声音,“告诉我应该怎样做。”
翌日她扮做刘玉洁女友,挽他胳膊,甜蜜蜜站在一块。
那女生见他们一双出现,霎时变色。
“你好。”以玛丽有礼有节自我介绍,伸出手去,“我叫以玛丽,自幼同程玉洁一块长大。”
女生十指掩面,“不,不。”
她似伤心到极限,不停后退,几步之后忽然发足狂奔。
“看看,你又粉碎一棵寂寞芳心。”
刘玉洁惊魂未定,拍拍胸脯:“女人,啊,发起情来如同小兽,太恐怖。”
“你立志出家好了。灵隐寺尚有名额,你去拜帖,他们必定收你。”
嘻闹一阵。以玛丽才觉醒自己仍搀住玉洁胳臂,急忙松开。
“我不介意你冒充我女友。”刘玉洁说,“我们熟悉到失却新鲜感。来,女朋友,跟我回家。”
玛丽笑着捶打他。
他们不知,这一切,都被一双黑眼睛紧紧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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