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20 10:34 编辑
二十
好。好。好。兄弟,哥我要为你鼓掌,你的口才和文才比一开始认识你又更上一层楼。一个很简单不过的故事,错了,是一系列不是一个,杨梅是树干,那些故事是枝叶。一个被拐卖到杨庄的外乡少女,由不得自己做主,嫁给了大林这样傻得可怜的男人,杨梅不甘失去自由,前后跑了两回,谁家的孩子不想家和爹娘?那个杨长海既拿她卖一万又强暴了她,是男人中的败类。大林不懂男欢女爱,身上那个零件不能发挥作用,导致杨梅怀不上孩子。又通过另外几个外乡女的对比,反映出当时社会底层的真实。也从而导致了杨梅心态心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少女变为一个少妇,只在一次或一夜之间。否则会有那一说?人,谁变老变的最快?新娘老婆。通过你的详细描述,似乎感到杨梅心里不只野草丛生,更饥渴难捺。就那么回事,生理的本性,突然有了需求。孔老人家说过,食色,性也。男人直接主动,女人含蓄被动。若本末倒置,家中必出祸事。妻不贤夫则祸也。杨梅变得的确让人措手不及,但有些说不过去,鱼水之欢她只一次,还是在被杨长海侵犯时,之前之后全是空白,当然排除杨老弟你了。从这个角度出发,几乎不可能。难道是杨长海点燃了她的星星之火?这是她的秘密,你也没格外追问吧?很危险的信号,如欲火焚身。好了,树干有了,枝叶还很茂盛,就缺果实了。你要按照我刚才说的这些讲你听到的故事,很乏味,用不了一支烟的功夫。老弟你却可以洋洋洒洒万言,文学功底蛮深厚的。我还想说什么呢?有些糊涂,喝点酒提提神。嗯,想起来了,你铺垫这么多这么长,你想上台抢戏,你也想当主角。营造出这种简单而又复杂的氛围,是衬托你的出场和亮相,到你唱重头戏了,来,你继续讲。
嗯,峰哥的总结很到位,我把偶然变成必然,是不得不扛起正义的旗帜,好似包藏祸心。我也很想讲出来,到底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起码你让杨梅觉到了和大林的不同。杨老弟,杨梅可是一朵娇嫩的花,你采到了手吧?
差不多是吧,把她搂在怀里一亲芳泽,真他妈享受,是她让我成为一个男人。可己印象模糊了,怎么个享受法经过多年的分解,如一场梦,醒来己一场空。
怎么会是空的?过程很重要。
或许应该把她忘记,毕竟她现在已在远方,永远不会再见到她的人;怎么能够忘记她呢?不应该忘记,芸芸众生的尘世中我曾经和她相遇,有那么一段故事发生过。那时我正年少,热血沸腾,激情四射,一颗活跃的心正在跳动,多少还有正义感,想为那些不平事抱打不平。
杨瑞的眼睛有些迷离,沉浸在往事里。
那是一个乡村小集,每逢一六开集,周围的乡亲就像一条条小溪流集中汇入到这个不大的集市。集市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穿戴,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高矮不齐的货架,林林总总的商品,构成了一副另据特色的风景画。人们就在这幅风景画里挤来挤去的选购自己中意的物品,装入布包或口袋里,提在手中或扛在肩头,携妻带子再从人群中往外挤。不论怎么看都是那么热闹。
我和我娘到集上卖白萝卜,运来整整一车。我娘坐在车上,欣慰得看着一车鲜亮的白萝卜。我和牛并行,手中紧紧攥着缰绳,生怕牛惊了闯市。选定了一处地方,我娘对我说,好了,就在这里吧,你把牛拴好。没有其他地方了,看看今天的行市怎么样?凑够了你的学费,当大人的就心安了。是的,我正在读中专,明年暑假就毕业了。家里种了半亩多白萝卜,这白萝卜腌菜最好,脆生生的,再加上一些煮熟的黄豆,撒盐切入姜丝,腌制一段日子,再吃起来是农家人就饭的好咸菜。是啊,我看着一车的白萝卜,每个都像小孩子的大腿,白白的,顶端顶着青绿,是那么鲜亮那么诱人,我知道那味道,微微有点辣,还透着一丝丝的甜,很脆。在没有多少鲜菜可吃的冬天腌成咸菜,保准多吃一个馒头。看着娘熟练得操着称,我在旁边算账,不大一会车上的白萝卜见少了,包里的钞票多起来。
接近中午了,集市上的人渐渐减少,街面显得空阔了。这时杨长海家来赶集来了,见到我们走了过来。
水奶奶,卖白萝卜呢。
娘见了她很高兴,兰英,回娘家了?
嗯,出来买点菜。你们中午别走了,在这吃吧。
不了,过晌还有活。你拿些白萝卜,腌咸菜也行,凉拌也行,说着拿起就注她手里塞,反正不多好。
她往外躲,家里有,你买个老钱吧。
看着她,我想起了杨长海。杨长海是那样的人,她也好不到哪去。给她还不如扔大街上。
她回头也看我,问,快毕业了吧?不容易!可得好好念,将来工作了更要老老实实,少给大人惹事,别跟长海样,把铁饭碗砸了。
碍她什么事?我想,哦,意有所指,一准是拿当年的事教训我,还在诚心看热闹。杨长海那是活该,更没做过好事,怎和我比?我没理她。
娘唉了一声,老大念书挺能花钱,一个月二百多,也得供啊。兰英,多亏你,要不他念不成。
唉,都二三年了,还提她干吗?她终于走了。
娘说,这是最后一车了,卖剩的留给自己用。你去买几个烧饼,再买点碎肉,我们边吃边回家。
我买来了,架起车辕套上牛,向集市外走去。烧饼加碎肉的感觉很好,身体正需要这点营养呢,现今回忆时都觉得那是一种美味。向西是一条笔直的公路,两边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公路路面上留下斑斑驳驳的荫影,风在轻轻的吹,十分凉爽。我不经意的抬头往西看,似乎熟悉的身影在向他漂移过来。是她吗?也是一身的杏黄色,在风中向他召唤。不应该是她,她已经远离了这方土地,到他不知道的远方去了。看到的是别人,只是那衣服的颜色相同罢了。那个身影在他眼前飘过,真的不是,但是他依然目送很远。
娘忽然问我,你在想什么呢?小心看路。
是的,我能想什么,我想曾经的杨梅了。小西风吹着,远没几年前大。
从奎奶奶见到杨瑞,她偷偷注意过,杨瑞看了她很多眼,有一种心动的好感。那年的我还是瘦高个,上称称一称不过一百二十斤,难说有一百斤吧。再看初三毕业照,我真不知自己的优秀在哪。当年苦读,也才全校第八,当时还在往第八上奔呢,学生气肯定很厚,没把书念到狗肚子里,在老人们眼里还是毛蛋子,下巴没毛办事不牢。像我这样的书呆子,怎会有人看得上?
年纪是到了。我那些小学同学有的己经订婚了,在更早,还有十五六就结婚的。如我的一个支分很远的舅,结婚时才十五,哪像大林?十六七就当了爹,三十六七就当上了爷爷,照这样不到六十就能撵着重孙子满大街转,再努力活二十年,重孙子的儿子能小手摸他的胡子玩。好女不出村,早早订婚是一种风气。那时侯兴打礼,中秋春节要给准丈人送两回,和现在对比,无非是肉烟酒鸡鱼,再有的是点心啥的,不如现在的丰富多样。鱼是活的两条,往大水盆里一放,就像在河里游,这叫通路,预示着能顺顺当当熬到把媳妇娶进门,准丈人们有烟抽有酒喝还有鲜鱼,中秋和春节会多些口头上的享受。这是我读书还行,如果不念了,也得买好了礼,找谁送去。
打牌常当娘娘,杨梅不气馁,仅仅打牌,又不是真得,大林没当一回皇上更不稀奇。她只是坐不住了,有两个人在做比较,看其中一人忽觉得烦了。唉,不由自己选,当初来时糊里糊涂到了大林家,要是到杨瑞家呢?她为自己的想法而坐立不安,拿牌的手轻轻颤抖,几乎拿捏不住。以前见过别的人,和我仿上下的,她不会这样想,如物理课本上写的绝缘。可第一次见了我,却有了亲近的好感。
我想这或许就叫一见钟情,再找不到其它的词来形容了。她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更是不忍舍别吧?否则接下来我没戏。
后来我曾经问过她,齐腰深的棉花把我俩吞没,棉叶蹭到脸上微凉。她和我面对面蹲着,说和我第一次的见面,她说你和别人不同。我有什么不同?那时我刚能拉住她的手,那是第一次握住第一个陌生女子的手,那种感觉说不出来,有一种触电感。我没触过电,书上这么描述过,不过麻嗖嗖得很享受。
她说念书的我特别像她的哥哥,见到我如见到了哥哥。
我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问,那我就当你的哥哥好了,你哥哥有我这般坏吗?那时我就像一个得意的坏蛋。
她把脸贴上我还在干瘦的胸膛,默默得抱紧我,时间好像停止了,一切不复存在。
回到大林家,吃过晚饭,看电视的她有些恍惚,演的节目不吸引她,她像得了病,人似乎还在那,心却不在屋里了。
杨梅,天不早了,别看了,回屋睡觉去吧。金凤打断她的思绪。
大林站起来,不能再看会?
不行,电钱你交啊?!她拔了插头。
回到屋里她还在发呆,大林问,你今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你在想啥?
那个杨瑞吗样?打牌光当皇上。
哦,你说他啊,我爷们,得喊他叔。人家念书好,咱笨。人家可能能考上学,用不着下地干活了。下地干活多好,拉着锄,放个牛,可滋了。他打不过我,长得跟豆芽样,我让他一只手。
你能啊?打人家干吗?又没惹你!
操,我等他家的牛,等得我眼都花了,也不卖给我,光骗我。
咱家的牛不也挺好吗?
没法比,我就看他家的牛好,死了都想要。不和你说了,说不到一堆去,睡觉。
月光又一次洒进来,杨梅睡不着,她失眠了,第一次失眠。以前因难过睡不着,从今夜开始,她心里又多了一个人,为了这个人,她难以入睡。当她闭上眼睛入睡会,我会不会走进她的梦乡?
我自作多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