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成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原本还算伶牙俐齿的我,那个晚上却说的很少。
其实我们吃的也很少,酒却喝了很多。
开始时,自然从起因聊起,他问:奇怪啊,你怎么会离婚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自由恋爱,然后结婚,三年之后发现那是一个错误,于是就改正了。
就这么简单?他问。就这么简单,我答。
那好吧,其实也不重要。
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菜很好吃,酒也醉人。
原来,叶春是做地质工作的。(说到地质,地质你懂吗?我说我懂,有个叔叔就是搞地质的,一年四季出野外,偶尔回来,我们都调侃他:远看像讨饭的,近看像捡破烂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搞地质勘探的。)干了十几年野外工作,最后一次带队完成一个西藏的勘探项目以后,留下点高原病后遗症,于是转行政部门。
虽然如此,他仍然对在西藏工作的两年多津津乐道。高远的蓝天,质朴的藏民,艰苦的环境,他说起来都眉飞色舞。后来想想,这两年多,也许就是他生命中最纯净最快乐的时光吧。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保留的美好,也许需要分享,也许不。而这个晚上,面对一个可以算是完全陌生的人,却可以一吐为快了。
你知道仓央嘉措吧?看我点头,他继续说,一个名族孕育一种文化,只有在西藏这样的地方,才会出现仓央嘉措这样至情至性的人。我一直都相信,仓央嘉措最后是在青海湖畔牧马放歌,陪伴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我还特意去青海湖凭吊,想象着活佛曾经走过的足迹。
我相信那天晚上叶春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极想倾诉,而有些事情,对熟人和朋友又是不便倾诉的,所以他才随机地找到了我。我只是一只耳朵而已,至于是谁的耳朵,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我也绝不是他千挑万选选中的那个人,我们的相遇,只能说是巧合,他需要倾诉,而我,是想吃一顿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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