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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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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13-5-1 04:5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6 16:11 编辑

  35
  
  儿子的话不是没道理,小孙子盼着我去,我心里也闹的慌,可是,想起儿媳妇那样儿,心里还是打怵,要是有老伴儿在前边挡着,怎么都好说,这要是去了,好了什么说的都没有,不好了,万一儿媳妇给脸子看,我可就受了罪了。女儿没事,可是姑爷又拿不准,到底怎么办?心里犯了嘀咕。第二天,照常去了景山公园,听听戏去,总比憋在家里想这些个烦心的事强。
  
  今天是个礼拜六,来的人还真多,一个穿着红上衣白裤子的女人正唱着《诗文会》,听着不错,不象个初学乍练的,
  
  正看着,老金一眼就看见了我,大声的喊着:“老祺,过来上我这边儿坐着。”
  
  跟熟人打了招呼,坐在了老金的旁边,老金说:“这位怎么样?”
  
  “不错,有张派的味儿。”
  
  “看怎么了,来好几回了都不唱,那天人少的时候,我撺得(鼓动)她来一段儿,我一听就好,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个票友儿。”
  
  “老康也赶上了。”
  
  “那是呀,老康就是拉张派的,这下好了,唱的好,拉着也痛快呀!”
  
  我打量着这个人,通身的穿戴都很仔细,干净利索,举手投足都有规矩,看的出是受过传授的人。一段儿《诗文会》惊叹四座,大伙儿一个劲儿的鼓掌,说什么也让她再来一段儿,她还挺客气,给大家作了揖说:“大伙儿一块儿玩儿,哪有我老占着胡琴儿的,让别人唱吧!”
  
  这唱戏的是有瘾,不让谁唱谁都难受,也有那不懂事的,霸着胡琴儿没完了没了,专门找大段儿的唱,因为这个老有闹意见的,这个人一看就是懂规矩的人。
  
  老康一眼看见我说:“老祺怎么着?今儿溜溜嗓子吧,好多日子没唱了,来,让这位宋女士跟你来一段儿《武家坡》怎么样?”
  
  大伙儿又鼓起掌来,我心里真想唱,可是,这些日子经了那么多遭难的事,没黑天白日的抽烟,觉得心里没底,再说也没有心气儿是的,连忙推托说:“别,我这些日子没唱,嗓子不在家了,还是让别人唱吧.。”
  
  36
  
  禁不住大家的再三邀请,我站起身来,先跟那个女士打了声招呼才知道,她叫宋茹君。胡琴响了,不唱也得唱了。头一句“一马离了西凉界”就唱跑了腔,嗓子多日不遛没了准。
  
  “老祺别急,调门儿高了是怎么着?”老康问我。
  
  “没事,没事,我再来”我摇了摇头说。
  
  “一马离了西谅界,
  
  不由人一阵阵泪洒心怀。”
  
  唱到这句,我的眼泪真的下来了,薛平贵十八年返回故乡来寻找妻子王宝钏,好歹他能找着,我的老伴儿上哪找去呢?
  
  看着我实在唱不下去,老金赶紧说:“得了老祺,你先歇会。我跟大家说说,老祺的老伴儿刚没了,心里头难受,大伙多多包涵。”
  
  周围的人一片的叹息声,我想,既然是唱了,就不能把大家搁到半道儿上,唱一句算怎么回事呢个,再说,还有宋女士呢?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说:“我给大家伙唱完了。”人们听我这么一说鼓起掌来。
  
  《武家坡》是唱功戏,学老生和青衣都必需得学它。这段对唱可是碰见硬的了,宋茹君字正腔圆,滴水不露,我也来了精神,拿出了看家的本事,一段下来,唱了一身的汗。唱完了,大伙不过瘾,非得要再来一段儿。
  
  老康说:“好了,时候不早了,谁还玩就抓紧,都过过瘾,老祺就先歇会儿。”
  
  “老祺,你的嗓子很好,唱的也好,不是夸你,经人指点过吗?”宋茹君坐在我旁边说。
  
  “哪有人指点,就是业余爱好,年轻的时候票过几回戏,那个时候倒是有人给说过”,听了她的话,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伴儿多咱没的?”她问到。
  
  “没多少日子,我这是怕在家呆着,看见那些东西我就想她,才到这来散散心。”
  
  “这就对了,人死不能复生,前两年我老伴儿没了的时候,我真是死去活来的,可是怎么办呢,也得活着呀?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先走的,剩下的这个就得好好的活着,这样才对得起他,您说呢?”
  
  听她说她也没了老伴儿,我心里想,这可是该着,怎么她也没了老伴儿呢?
  
  37
  
  看着我坐那发愣,她接着说:“我在西单那住,那有个票房人很多。好多专业的人也往那去,有的时候还攒出戏找地方彩唱一把,你要是乐意,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的票戏的经历说起来还真不够格,不错,我是彩唱过,那只不过是在厂子里的宣传队演红灯记的时候,扮过李玉和。后来爱上就京剧,才知道不是专业的演员登台演出叫票戏,刚才顺口就一说,她是不是真以为我就是个票友才推荐我上票房呢?什么叫票友,票友就是不是专业演员,具有专业水准的人叫票友。所以,宋茹君的话,我一时没敢答应,因为心里没底。
  
  看见我还是不说话,她又说:“好啦,我知道今儿跟你说这个不是时候,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要是想玩儿就找我。”
  
  宋茹君说完了话,掏出个精致的小本,从上面撕下一张纸写上了电话号码地递给了我。我接到手里说:“谢谢您,我这个水平能上那吗?”
  
  “怎么不能,你嗓子有,唱的又规矩,我看行。”
  
  “我没身段。”
  
  “没关系,唱文戏呀,遛场子那几种架势说说就行,反正咱们也是业余的,没人笑话。”
  
  “您唱的也不错呀?”我这也不是奉承,但有为了刚才她夸我给个回报的意思。
  
  “不瞒你说,我是专业的,就是没唱出名来。后来改了行,我老公是个军人,反对我唱戏,他活着的时候,我想唱就偷着跑到公园里唱几句,正儿八经的出来唱,是他死了以后。”宋茹君说。
  
  “我说的呢,字正腔圆的,业余的是没这个水平的。”我这才明白她唱的好的原因。
  
  又聊了几句天就不早了,大家都散了。
  
  老金唱的满脸是汗的走过来说:“老祺,我的《锁五龙》比原来有那么点意思没有?”
  
  说老实话,刚才净顾了和宋茹君说话了,老金唱的什么我根本就没着耳朵听,赶紧敷衍着说:“好,象那么回事了。”
  
  宋茹君站其身来说:“我也得走了,闺女从香港回来,带着小外孙女,我今天答应给他做炸酱面呢。”
  
  “您慢着点儿。”我也站起来说。
  
  “好,想去就给我打电话。”宋茹君下着台阶回过头来说,两个耳坠儿一闪一闪的。
  
  38
  
  回家的路上想起了刚才宋茹君说的炸酱面,从老伴儿走了以后,我就没正经吃过东西,以前总爱吃老伴儿的炸酱面,现在没地方吃去了,这回自己也做一回,算是个念想。想到这,沿途买了切面和黄酱,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乒乓乓乓的山响,进院子一看,好几个民工正在砸刚刚搬走的一家街坊的玻璃。还有几个人在卸门窗,挑房顶子,弄的小院儿里乌烟瘴气。一个胳膊下面夹着皮包的瘦高个站在他们后面正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
  
  我把自行车放在窗根儿底下正要开门,老林走了过来:“瞧见了没有,这就开砸了。”
  
  “等都搬完了再弄不就得了,干嘛现在弄的鸡飞狗跳的?”我说。
  
  “怕你后悔再搬回来呢!”老林看着那些人说。
  
  我进了屋子,老林也跟了进来。砸玻璃的声音叫人心跳,我跟老林说:“那个夹着包的是他们的头不是,跟他说说,小点动静儿,这哪受的了?”
  
  老林点上颗烟说:“你不明白,这就叫敲山震虎,就给没搬走的听呢。老祺,现在就剩下咱们两家儿了,你还别满处跑去了,留神小偷给你卷了包,前院的就给卷了。”
  
  “大白天的他敢偷东西?”我有点不信。
  
  “怎么不敢?这也许就是他们干的,就是挤兑你走。我叫老伴儿上德胜门那住去了,我在这守着。”
  
  听着老林的话,想起儿子说的,只要超过半数人搬走,就把电和水给掐了,我问老林:“听说,要是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就掐水断电,有这事吗?”
  
  “没准儿。”老林还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外边说。
  
  “要那样怎么办?”
  
  “怎么办?我早想好了,做饭我有煤气罐,照亮我有手电筒,大不了不看电视,听听半导体就得了。”
  
  “这些搬走的都给多少钱?”我问老林。
  
  “现在是各个击破的战术,每家都单签协议,价码不一样,到底给多少,谁也不知道。”老林摇摇头说。
  
  “到的了一万吗?”
  
  “打算给一万他还费这个劲?我琢磨着比八千能多点。”
  
  “那咱们怎么办?”
  
  “耗着他,身子都掉井里了,耳朵还挂的住?郭建光不是说了吗?坚持就是胜利。”
  
  老林就爱这样的引经据典,我也不知道郭建光多咱说过这样的话。
  
  “对了老祺,你姑爷说要收这房子到底儿有信儿没信儿呀?”老林扔掉烟头说。
  
  “这几天也没来电话,回头我给你问问。”
  
  “别回头了,赶紧着,再晚了手续就不好办了。”老林着急的说。
  
  “行,你今儿吃什么?”我打开火问他。
  
  “吃什么,这几天一直就对付着呢,老伴儿这伙头军走了,我也不会做饭呀,待会儿我到外边买点包子沏一缸子茶就得了。”
  
  “跟我这吃面吧,我买了切面,一会儿炸点儿酱怎么样?”
  
  “成,我去买点小菜儿来,咱哥儿俩喝口儿。”没等我说话,老林走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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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3-5-1 05:01 |只看该作者
说明一下,央视昨天的《焦点访谈》提到这部小说,我在这里再次重复声明一下:《别把我一日留在世界上》是我唯一授权发在六星视点的,其他地方的转载均未获得本人的同意和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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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3-5-1 05:03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4-30 16:43
就电视剧而言,吴佩奇演得最好,老戏骨不是吹的。
陶慧敏南方人,从她的《杨乃武与小白菜》开始,我就关注 ...

这个小说由于地方的限制,陶慧敏是南方人,势必在演绎上增加了难度,但是正如你所言,演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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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3-5-1 05:04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4-30 22:05
这里开发商的黑暗,贴近生活,儿女们的心思也描绘得很现实,只是觉得那个媳妇,有点儿太过了,孙子最后一面 ...

其实,有的时候人就是自私,并没有什么险恶用心,可是仅仅是这样,造成的后果却是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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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3-5-1 21:58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5-1 05:01
说明一下,央视昨天的《焦点访谈》提到这部小说,我在这里再次重复声明一下:《别把我一日留在世界上》是我 ...

应该声明一下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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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3-5-2 07:4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6 16:13 编辑

  39
  
  我炸了酱坐了一锅水,老林拿着二锅头和几包酒菜进了门。哥俩坐下来摆开了杯盘倒上了酒。
  
  “来兄弟,喝一个,自从你老伴儿有了病,咱哥俩好多日子没喝了。”说完了话一扬脖干了酒。
  
  一提老伴儿,我心里酸了一下,可是当着老林不能扫他的兴。
  
  老林看出来了说:“瞧我这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罚一杯!”
  
  说完了又要干,我连忙拦住了说:“弟弟,咱慢慢儿喝,有的是功夫,你说的对,那些日子我光奔命了,没功夫和你喝酒了,今儿个咱喝好了,完了你尝尝我的炸酱面。”
  
  “说实在的,咱们是好街坊,一家子是的,眼下要搬家了,我虽然是盼着多给俩钱,可我舍不得你和街坊们,舍不得这地方呀?不瞒您说,我的衣包子(胎盘)就埋在安定门外呢,我是这土生土长的娃娃呀?”老林说完了有些激动,眼圈红了。
  
  “这个我知道,甭忙,咱们搬了家别断了联系,咱还有见面的时候”我安慰着老林。
  
  “哎!就说这搬家吧,谁乐意在这耗着,提心吊胆的?你看看这院子拆的,跟他妈日本鬼子扫荡了是的,遍地都是砖头瓦块,晚上我都不敢出门儿。”
  
  老林说完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我虽然在德胜门那还有一处房子,可我比你也不省心。房钱还没下来呢,孩子们早就给开好方子了。”
  
  “开了什么方子呢?”我问老林。
  
  “那天我那大儿子来了,说钱要是下来叫我写个遗嘱,每个儿女给多少,说现在时兴这个,省得我们老公母俩死了他们捣乱。您说说,我这什么病也没有,我写哪门子遗嘱呀?再说了,这是我的祖业产,我爷爷给我留下来的,我怎么就应该分给他们一人一份儿呢,我得自愿呀?”老林摇摇头又喝了口酒说。
  
  “甭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让你写,你就不写他能怎么着?”我说。
  
  “我是说了,现在时兴写遗嘱?现在还兴捐献给贫困山区呢,你们怎么不说呢?”
  
  “你儿子说什么?”
  
  “曲牌子,没词儿了!”老林说到这又乐了,我看的出,这乐比哭都难看。
  
  想到胡琴儿,我想把话岔开,怕老林想着窝心的事:“对了,今儿我上景山碰见个唱青衣的,嘿,真好!正经的张派青衣,我跟她和了段儿《武家坡》,真过瘾。”
  
  果然老林来了精神说:“我年轻的时候嗓子好着呢,大小嗓儿都有。”
  
  “我怎么没听过你唱过整段儿的呢?”我问老林。
  
  “现在不行了,我过去唱小生的,不信我今儿给你来段《辕门射戟》你听听。”老林放下酒杯拉开了架势。
  
  40
  
  老林清了清嗓子:“某家今日设琼浆,都只为和解免争强……”
  
  甭管老林唱的怎么样,看的出来,今儿他高兴。我连忙说:“好,够味儿。”
  
  老林倒也有自知之明的说:“王致和的臭豆腐,够味儿,来,喝酒吧!”
  
  有日子心情没有这么放松过,老林和我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二锅头下去了多半瓶。
  
  “老祺呀,你说咱们这辈子受了多少苦,别人不知道心疼咱们,怎么咱们自己亲手养活大了的儿女也不知道呢?”
  
  “别说了,我这本经更是难念,儿子、媳妇、姑爷、闺女都盯上了这个房子钱,要不他们干吗抢着接我,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你说,我这个岁数,我要钱干什么?可是,我要是去了他们那,万一给我个好歹的样儿瞧瞧,到那个时候,我后悔都来不及。儿子闺女都是亲生自养的,我到有几分把握,可是姑爷儿媳妇不是咱们生的,这些日子我都看出来了,所以,就得听老伴儿的,这钱我不能撒手。”
  
  “对!弟妹这是跟诸葛亮在五丈原似地,临死前给你个锦囊妙计,你可得把住了!”
  
  “这些日子我就琢磨着,我上敬老院去,那也有人,怎么都能凑合着。”
  
  “有儿有女的,上敬老院给他们丢人,你还是听我的,甭管上谁那住,好了就好了,不好了就走了,实在不成租房子住也够了。”
  
  “我都去试试?都不好了,一走就是撕破了脸儿了,将来我老了动不了啦,谁管我呀?”
  
  “我听说现在有个临终关怀的地方,动不了到那去,只要花钱,到死都有人管。你看,说了归齐还得有钱不是?”老林说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老林,你也得接受我的这个教训,房钱下来,你也不能撒手!”想起我自己的事,我嘱咐老林说。
  
  “这不用你嘱咐,我可不象你似地,我早就跟他们说了,我写遗嘱就写留给我老伴儿,老伴儿要是走到前边,她就留给我,我们俩没了,我捐给国家,就是不能留给他们这些白眼狼!”老林激动的说。
  
  我知道老林的酒喝了不少,其实这都是气话,做父母的哪有那么狠的心呢?
  
  41
  
  眼看着一瓶酒要见底儿,我赶紧拦着老林说:“兄弟,咱们今儿就喝到这吧,我这就煮面去。”
  
  老林摇了摇头忽然眼泪下来了:“兄弟,我受了一辈子的罪,皆小儿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儿。不瞒你说,我捡过煤核儿,卖过破烂儿,蹬过三轮儿,虽说咱们住的这个地方是个皇城根儿,过去可是个穷人的地方。后来我到了‘七一联运社’,就是现在的运输公司当装卸工,一直干到了退休。三个孩子,俩儿子一个女儿,把他们拉扯大了。满雨他就说的出口,叫我写遗嘱,你说他这良心在哪呢?”
  
  我给老林递过一条毛巾说:“得啦弟弟,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不是没写吗?钱到了手,咱们自个儿说了算。”
  
  “听着寒心哪!你说,咱们要钱干什么?跟前儿没人儿,咱们不能把钞票卷起来当烙饼吃呀?要是真的动不了劲儿,就他们现在这个样儿,能指的上吗?”老林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
  
  听着老林的话,想了想我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发酸,正这功夫听见儿子在窗根儿底下喊:“爸爸,您这是干嘛呢,锅都干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锅里的水一直就开着,我光顾了和老林喝酒说话儿了把它给忘了。我出了门到窗根儿底下的小厨房里一看,不但是水干了,连锅底都烧的鼓了起来。
  
  “爸爸,这多危险,这要是着了火可怎么办?”满雨端下锅来说。
  
  “我这正跟你林大爷喝酒聊天儿呢,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转身进屋拿了暖壶往锅里倒水,儿子说:“您倒水也煮不了面了,锅底都烧酥了,搁上水也得漏。”
  
  “那怎么办呢,横是不能不吃饭哪?”我没了主意。
  
  “我去街上给您买点儿包子凑合一顿儿吧。”儿子说完走出了大门。
  
  我走进屋里,老林还在掉眼泪,我说:“你看,你这是越想越懊恼,别琢磨不就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哪说哪吧,锅都烧坏了,满雨出去买包子去了,咱一会吃包子吧。”
  
  42
  
  儿子买回了包子,我和老林谁也吃不下去了。
  
  儿子说:“爸爸,我也看了,光跟您说是没用了,您今儿就跟我走,家里什么都预备下了,连铺盖都是新的。到了我们家,您跟小江住一屋。”
  
  “今儿就走,我的手续也得办完了拿着钱我再走呀?我跟你林大爷在这泡了这么多日子,这么一走不白忙活了吗?”我听了儿子的话有些突然。
  
  “您泡也没用,给多少钱那是有数的,我在这盯着办手续拿钱。”儿子很坚决。
  
  “你在这盯着?”我一听,原来儿子这次是有备而来。
  
  “是呀,您还不相信您儿子吗?”儿子自己拿起包子塞在嘴里说。
  
  这话问的让我很难答对,按理说,自个儿的儿子哪有信不过的?可是,老伴儿临终以前是怎么说的呢?不是没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我看着儿子又看了看老林。我希望老林这个时候说点什么,哪怕是把话岔开。儿子看着我满眼的期待,老林看着酒杯不说话。
  
  “再等两天,不差这以会儿,最好让你爸爸亲手把手续办了他踏实,你们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可不是个小事情。”老林够意思,果然说了话。
  
  “林大爷,这是自己的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您愿意多图俩钱,您不愁房子住,您有老伴儿,不愁没人照顾。我爸爸跟您不一样。把他一个人放在这,我们不放心。您不说劝劝我爸爸,您怎么还这样说?”老林的话让儿子不满意了。
  
  老林一拍桌子说:“小兔崽子,我哪句话不是为了你爸爸好?我就不能明说了。就你们这点儿小九九儿还跟我这耍?你要真孝顺你爸爸,你妈住院的时候,你干吗去了?”
  
  儿子一听火了:“林大爷,有您这么挑拨我们爷俩的关系的吗?我知道您为什么不让我爸爸走,您是怕他走了,您一个人在这顶不住。”
  
  “胡说!我有什么顶不住的,我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老祺,算我多管闲事,你赶紧跟你这个孝顺儿子走,别落一个我挑拨你们爷俩的父子关系!”老林说完了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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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3-5-2 07:46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5-1 21:58
应该声明一下的~~嗯!

多谢理解,我还怕人觉得我事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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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3-5-2 12:40 |只看该作者
嗯,关键时刻,还是街坊情深,儿子想钱想疯了,表面说的堂皇,心里算盘嘀达响,老祺怎么抵挡呀。
还有,唱戏那段描的仔细,尽管不懂京剧,也觉得身临其境似的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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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3-5-2 15:50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5-1 05:01
说明一下,央视昨天的《焦点访谈》提到这部小说,我在这里再次重复声明一下:《别把我一日留在世界上》是我 ...

大鹰先生,十二万分的感谢!{:soso_e181:}

《有你才幸福》在央视进入尾声,《别把我一日留在世界上》在六星渐入高潮,我想针对该剧提出的老年人寻找幸福的话题,及啃老现象的话题,进行一次讨论,届时希望大家踊跃参加。{: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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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3-5-2 15:51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5-2 07:46
多谢理解,我还怕人觉得我事多呢。

同意。完全应该!{: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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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3-5-2 15:52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5-2 12:40
嗯,关键时刻,还是街坊情深,儿子想钱想疯了,表面说的堂皇,心里算盘嘀达响,老祺怎么抵挡呀。
还有,唱 ...

东风再起,欢迎你写一篇观后感。{: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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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3-5-2 22:33 |只看该作者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3-5-2 15:50
大鹰先生,十二万分的感谢!

《有你才幸福》在央视进入尾声,《别把我一日留在世界上》在 ...

很好,支持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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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3-5-3 08:1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6 16:12 编辑

  43
  
  “你瞧瞧你,怎么跟你林大爷这么说话?”我埋怨着儿子。
  
  “本来吗?咱们爷俩的事儿,有他什么事,他跟着瞎掺合什么呀?”儿子还是不服气。
  
  “你林大爷说的对,把这个事儿交给你,我不放心,等我把钱拿到手再说上谁那去!”我说。
  
  “爸爸,三番五次的跟您说,您怎么就不听呢?我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您?小江他妈都念叨了好几回了,您不冲着我,您总得给儿媳妇点面子吧!”儿子无可奈何的说。
  
  “你媳妇发了话了,你来接我,要是你媳妇不说接我,你敢说吗?这是你妈死了,我才这样说。你媳妇从你妈病了以后,一面都没照,给你们把孩子看大了,不叫人寒心哪?临死都没见着孙子,现在你媳妇又接我,我可不敢去!”我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那些日子正好我丈母娘也病了,她也忙不开,还得在家里照顾孩子,您说您,事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您还挑!”儿子说。
  
  “你回去给你媳妇复命,就说我说的,我还不打算上你们那去呢,我有地方住了!”我跟儿子说。
  
  儿子一听有些不摸不着头脑问:“您有地方住了,您上哪去?”
  
  “我租好了房子了,我还是一个人方便,我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说出我有地方住的话,可是这样一说出来,心里反而踏实了。
  
  儿子想了一想说:“我也不勉强您,您不愿意就拉倒,可我话说到前边,您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人住,万一有个好歹,您可别说我不管您!”
  
  “我死了在大腿上拴两块骨头让狗拉出去,你甭害怕,绝对累啃不了你们!”我冲着走出门外的儿子说。
  
  儿子走了,我有点后悔,老伴儿虽说让我不撒手钱,可没说让我跟儿子成仇呀?酒让我叫渴,儿子让我堵心,喝了两缸子茶我躺在炕上睡着了。
  
  44
  
  睁开眼睛天就黑了,爬起来想到什么也没吃。坐起身来看着桌子上吃剩下的酒菜,空空的酒瓶子,还有一兜子包子,我心里想,这就看出下半世的光景来了。要是老伴儿活着,别说我不能这样由着性子的喝酒,就是喝了酒,也不能这样一街两炕的摆摊儿呀?儿子让我给撵走了,想起来心里也有点不安,甭管是怎么样,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儿子受夹板气,这一准都是儿媳妇的主意,儿子还不至于想着法子坑自己的爹吧?
  
  我下了地,把买的切面做了一锅面汤,用饼铛烤了包子出了门去叫老林,我知道,老林一个是生气,另外就是因为喝了酒才对儿子那样说话。老街旧坊的,看着孩子们长大的,说两句有什么不应该?我得叫他吃饭。
  
  到了老林的门口,屋里头黑着灯门关着,我喊了两声不答应,用手推开了门,我又喊了两声,还是没答应。我摸索着找着灯绳开了灯,床上没人,我心里琢磨着,这人上哪去了呢?天都黑了,他能上哪呢?我正要扭头出门,看见床下面躺着老林。我赶紧蹲下来一看,只见老林,脸色苍白,顺着嘴角子流着哈喇子,我一下子就慌了神儿,使劲的叫他也不答应。这可怎么好?我想把他抱上床,抽了半天抽不动。想赶紧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可是满屋子寻觅,没找着电话,跑回自己那我又不放心,脑子里蒙住了,连想都没想就喊了起来:“来人哪!”
  
  院子里静静的,我才想起来,这院子里除了我和老林就没有人哪!没辙了,我顾不得老林了,跑到自己屋子里抄起电话打了120,没一会,急救车来了,可是就能停在胡同口,因为这拆的乱七八糟的,车进不来。两个大夫抬着担架背着急救箱跑了进来。
  
  我跟着进来问:“大夫,这是怎么档子事呢?”
  
  “中风!”大夫一边抢救一边说。
  
  啊?我一听就吓了一跳,中风?这样就是不死也得瘫在炕上,这不受了罪了吗?大夫把老林抬上了担架说:“家属跟着走吧。”
  
  “家属?我不是家属,我是街坊。”我说。
  
  “那就赶紧通知家属”
  
  我想起来了,老林那个时给我老伴儿在协和医院找病床的时候,给过我一个他闺女的号码,我连忙进了屋子翻出了那个号码给他闺女打电话。
  
  大夫在门口说:“得跟个人去,打完了就上车。”
  
  电话打通了,说今天不是他闺女的班儿,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跟着急救车上了医院。
  
  45
  
  说来也巧,老林上的这个医院就是我老伴儿住的协和医院,到了抢救室,我站在门外边干着急。忽然想起来,这就是他闺女工作单位呀,我赶紧到了挂号室打听,同事往她家里给打了个电话。真不含糊,一会儿人就到了。我看见老林的闺女俩眼发直的往抢救室跑,我赶紧赶上去叫住她:“燕子!”
  
  “祺叔,我爸他怎么了?”燕子问。
  
  “是中风,今上午还好好的呢,睡了一觉就这样了。”说多了没用,我简单的说了几句。
  
  “他以前血压不高呀?”
  
  “不抽烟都得肺癌,现在的事都没准儿了,你快瞧瞧去吧!”
  
  燕子撒脚如飞的跑进了抢救室,我心里难受。不该让他喝那么多的酒,不该让我们满雨这么抢白他,我觉得真的是对不起老林。
  
  我一个人坐在抢救室门外的椅子上,老伴儿得病的情景又在眼前头晃悠。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燕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大夫推着老林也出了门。
  
  “燕子,怎么样呢?”我赶紧走过去问。
  
  “幸亏发现的早,命是保住了。”燕子说。
  
  “这是往哪推呀?”
  
  “监护室,祺叔,您给盯着点儿,我给我弟弟他们打电话了,我上门口迎迎他们去。”
  
  “快去吧,这交给我。”
  
  我跟着大夫上了监护室,我可知道这监护室是怎么回事,要钱哪!老林拼着命的耗着不搬走,就是为了多弄俩钱,看这样,弄着了也是给医院预备的。您说人这命怎么这么不由人呢?
  
  过了一会儿,老林的儿子们也到了,大儿子文瑞问:“没影儿的事,好好的人说爬下就爬下了?”
  
  燕子说:“上了岁数,中风难免的,肯定是这些日子着了急。刚才大夫还说爸爸喝了酒。”
  
  “他最近不喝酒了,怎么又喝起来了?”老二文玉说。
  
  “祺叔,您一直跟我爸爸在一块堆儿呢?”文瑞问我。
  
  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唯独隐瞒了儿子跟老林抬杠的事,不是我缺德,我得护着儿子,反正我也准备好了,既然心里头有愧,我想法子补救不就得了。
  
  46
  
  文瑞听我说完了说道:“祺叔,您也是的,我爸爸他不能喝酒,您怎么能由着他呢?”
  
  我听了心里头也不是滋味,我说:“你爸爸天天上顿下顿的四个包子一缸子茶,这样下去,人受的了吗,我今天吃面,就把他叫过来一块吃,他想喝两盅,我们老哥俩不是外人,我就没拦着。”
  
  “我爸爸也是,给钱就走就得了,瞎耗着什么呀?这回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文玉说。
  
  我一看哥俩除了对我有意见就是说他爸爸不好,我转过头来问燕子:“燕子,你是医院的,你得给你爸爸找点好药呀,你不能让他瘫在炕上受罪呀!”
  
  燕子低着头只是哭,文瑞说了话:“听说牛黄安宫管事,不过得买好的,得是真牛黄,药铺里卖的不行,都是猪苦胆做的。”
  
  文玉说:“对,我们他同事他爸也是这个病,牙关都紧了,找着这个药,撬开嘴灌进去就管了事,现在除了走道不利索,别的事都没有。”
  
  “上哪找这药去?这药都出口东南亚,香港什么的,咱们这也买不着呀?”文瑞说。
  
  提起香港,我猛然想起宋茹君,她不是说她有女儿在香港吗?我跟她就是一面之交,人家有没有不知道,就是有,又肯不肯帮忙呢?又一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死马当活马治了,我就豁出我这老脸去,有了更好,没有也是我尽了心。
  
  想到这我说:“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在香港,我给她打个电话,行不行的我可说不准,我试试。”
  
  燕子一听赶紧递过手机说:“那您赶紧给她打一个,这么晚了行吗?”
  
  “你爸爸在那躺着挣命呢,我也不能管那么多了。”我接过电话拨通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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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3-5-3 09:25 |只看该作者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3-5-2 15:52
东风再起,欢迎你写一篇观后感。

嗯,支持{:soso_e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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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3-5-3 09:42 |只看该作者
老人家不能折腾,老林出事虽然突然但也不出奇,然后又转到唱戏的票友,过度的合情理{:soso_e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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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3-5-5 06:5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6 16:10 编辑

  47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我想这个时候谁不睡觉?本来自己心里就没底,想着挂了电话,眼看着燕子瞪着眼看着我,咬牙接着等。
  
  终于电话里有了声音:“喂?”
  
  我也跟着“喂”了一下,可是嗓子竟然没出声,赶紧咳嗽了一下说:“是宋老师吗?”
  
  “对,您是……”
  
  “给您添麻烦了,半夜里给您打电话,我是老祺呀。”
  
  那边停了一下,甭问,就见过一面,不得让人家想想?答应这个事我有点后悔。要是她把我忘了,我怎么求她?
  
  “噢,想起来了,在景山唱老生的那个?”真不含糊,想起来了。
  
  “你怎么想起现在给我打电话来了?”听的出来,人家也对我这半夜打电话有点不明白了。
  
  “真的是没辙了,我有个弟弟中了风,记得您说过您有个女儿在香港,我想跟你要一种叫安宫牛黄的药,救救他的命。”这几句话不多,我却出了一脑瓜子的子汗。我之所以把老林说成是我的弟弟,这样近乎能让人多理解我,说实在的,想着老林这个危险的劲儿,现在把他说成我亲爸爸我也干。
  
  “好像有,我老伴儿就是这个病没的,人没了,我闺女也把药捎回来了,没用上。”
  
  一听说有,我的心都蹦到嗓子眼儿来了:“那可太好了,您把这药匀给我,花所少钱都没关系。”
  
  “一百块钱打住了!”老林的大儿子文瑞在一边说。
  
  “可是有两年多了,不知道还能用不能用呢.。”
  
  燕子在旁边说:“祺叔,您告诉她,中药不碍事的。”
  
  我赶紧说:“没关系,我这就上您那拿去怎么样?”
  
  “算了,黑灯瞎火的,我这也不好找,我打车给你送去吧,你告诉我你在哪?”
  
  听说人家要给送来,我赶紧说:“那合适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救人要紧,我留着它没用。”看来,她是真心肯帮忙。
  
  48
  
  听说宋茹君要来送药,我赶紧对这几个孩子说:“一会儿人家把药给送来,您们带着钱呢吗?”
  
  俩儿子没吭声,倒是燕子说:“没关系,我在这借,您放心吧。”
  
  我和燕子跑到门口去等宋茹君,半夜车快,没有半个小时,一辆出租拉着宋茹君到了协和医院。
  
  宋茹君从车上走了下来,我和燕子迎上去:“真是麻烦您了,没影儿的事,还让您跑一趟,燕子快叫宋姨。”
  
  燕子叫了声宋姨,眼泪就下来了,宋茹君赶紧说:“别哭姑娘,药我带来了,说这种药越用的越早效果越好。”
  
  仨人走到了监护室门口,燕子拿过药说:“宋姨,多少钱哪?”
  
  宋茹君说:“什么钱不钱的,药就是治病的,先给病人送去。”
  
  燕子进去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您瞧,大半夜的叫您跑一趟。”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睡呢,今儿是该着,我忘了关机,每天这个时候你打电话可通不了。回头我给你留个家里的电话。”宋茹君一边掏出手绢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说。
  
  “这就够给您添麻烦的了,我要不是急红了眼,我哪能半夜搅和您。”我道着谦说。
  
  没一会儿,燕子从监护室走了出来说:“大夫说不让用,非要用得家属签字。”
  
  “干吗不让用呀?”我听了有点着急。
  
  宋茹君说:“大夫有他的道理,这是西医,你用中药人家得负责。”
  
  “赶紧叫你弟弟他们过来商量呀,这俩人上哪去了?”我跟燕子说。
  
  “在外边抽烟呢,我去找他们去!”燕子说完朝外边跑去。
  
  49
  
  到底大夫也没同意用这个药,我心里有点愧对宋茹君。老林的儿子文瑞到是挺高兴,我心里觉得,他觉得是少花了一笔钱。
  
  燕子说:“祺叔,您和宋姨都回去吧,都半夜了,别熬着了,今天我在这守着,明天让我哥哥他们来倒班儿,宋姨真的对不起您,让你跑了这么远。”
  
  宋茹君说:“这有什么,没用更好,真有了用,没有不就麻烦了?这药你拿着,万一要是用的着呢。”
  
  燕子赶紧说:“别,宋姨,这么贵的东西,您自己留着吧。”
  
  “我留着有什么用,除非我也得了这个病。”宋茹君半开玩笑的说。
  
  你说这也怪,话都是好话,东西不一样了,意思就满拧了。这个时候是劝燕子留着还是让宋茹君拿着,连我都说不明白了。
  
  看着这样我说:“燕子,你宋姨说的对,你就留着,万一要是用的着呢。”
  
  “那我给您钱吧。”燕子说。
  
  “我要你钱干吗,我要是看着这药值钱,你给我钱我卖吗?”宋茹君这两句话说的有劲。
  
  老二文玉说了话:“燕子,宋姨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谢谢宋姨。”
  
  我对宋茹君说:“那咱俩就回去,让孩子们在这吧。”
  
  和宋茹君走出了医院的门,宋茹君说:“这女儿比那俩儿子强,没看出那俩人挂象,好像不着急。”
  
  我把老林说的儿子让他写遗嘱的事跟宋茹君说了一遍,宋茹君摇了摇头没说话。半夜里马路上很清静,洒水车把马路洒了好多的水,路灯的倒影让人看了头有点晕。
  
  “实话跟你说,老林不是我的弟弟,是我们一个街坊,我们那要占了,我们都没搬走呢。”我说不了瞎话,特别是看到宋茹君把药给燕子留下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骗人的感觉。
  
  “这有什么,药是给病人吃的,不是只给亲戚吃的,我打个车,顺路把你送回去,你不是住景山吗?”宋茹君说。
  
  “你那占的怎么样了?”上了车宋茹君问。
  
  “就剩下我和老林了,不是想多耗俩钱吗?”我说。
  
  “这回老林这样了,你就孤掌难鸣了,你还耗着?”她问道。
  
  我真想把我家里的事跟她念叨念叨,我觉得她是明白人。可是,一共就见了这两回,我不能跟人家说这么多。再说了,什么好事呀,说了也丢人哪!可是她这么一问,我想到,这还真是个事儿。
  
  50
  
  老林熬过了生死的关头,终于醒了过来。第二天,老早的我就来到了医院。燕子熬的两眼发青的看见我。
  
  “你爸爸怎么样了呢?”在病房门口我问她。
  
  “醒过来了,昨天后半夜就老是闹腾,嘴不会说话老是大呼小叫,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转到这个病房,同屋的人都烦他,我今天就找人给他安排个单间。”燕子说。
  
  我走进病房看见老林头冲着窗户躺在那,燕子说:“爸,祺叔看您来了!”
  
  这路病人心理头不糊涂,什么都清楚,只是嘴不会说话,身上动弹不了。老林回过头来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眼泪就下来了,一个劲的“呜呜”
  
  燕子说:“得了这个病就是爱激动,昨天到现在,除了嚷就是哭,您说可怎么好?”
  
  我走过去拉着老林的手问:“这是干什么呀老哥哥?有病不能着急,过些日子就好了。”
  
  老林摇着头,还是一个劲儿的呜呜,我问燕子:“一点都不能动了?”
  
  燕子说:“右手和右腿还有反映,左边是不行了。”
  
  “对呀,这个病是男左女右的多。”我摸了摸老林的右手是热乎的,左手可是冰凉。
  
  “告诉你妈没有?”我问燕子。
  
  “没有呢,我妈身体不好,没敢跟她说。”燕子一边给老林擦着眼泪一边说。
  
  “瞒着也不是事儿,纸里包不住火呀?”我有点替燕子发愁。
  
  “等会儿我哥来了,我回家对机会告诉她。”燕子说。
  
  “你哥哥什么时候来呢?”我问燕子。
  
  “我大哥刚才来了电话了,说今天公司开会,他来不了,我二哥说中午能来。”
  
  “这么样儿,你先回家告诉你妈去,别说的蝎虎了,就手歇会,我在这给你盯着,反正我也没事。”我觉得,满雨气了老林一回,我得替儿子顶罪。
  
  燕子开始不干,好说歹说,哄弄走了她。我坐在老林床边看着他,一夜之间人就脱了形儿,脸色苍白,眼睛肿成了包子,原来多么强梁的人哪,怎么得了这个病。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天有不测风云,马有转庚之时,人有旦夕祸福呀!人要是上了岁数,就跟点乏了的油灯是的,谁知道哪阵风就给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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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3-5-5 06:56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5-3 09:42
老人家不能折腾,老林出事虽然突然但也不出奇,然后又转到唱戏的票友,过度的合情理

谢谢!
在发这个小说的时候我曾想过,这个小说和剧本有很大的区别,我原本想按照剧本改动一下,后来一想还是不动的好,这样可以让大家看出他们之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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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3-5-5 21:09 |只看该作者
看小说这点好,里面的故事情节心理描写侧面描写都很细致,电视剧就体现不出来,只能从人物表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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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3-5-5 21:53 |只看该作者
占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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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3-5-6 09:5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6 16:09 编辑

  51
  
  我坐在老林的床边上,不由得想起了老伴儿,也是这样看着她,想到这我心里一阵难受……。
  
  我正坐在那发愣,老林又“呜呜”的喊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撒尿,拿出便盆要往他屁股底下塞,他摇着头,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问:“哪不舒服?”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老林俩眼直勾勾的看着放在椅子上的一个塑料袋。我过去拿过塑料袋一瞧,就是老林换下来的衣服。老林看我拿着塑料袋“呜呜”的更厉害了。
  
  “这不是你换下来的衣服吗?”我瞅着塑料袋说。
  
  老林点着头还是“呜呜”,我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好,我想,这里头能有什么呢?我一件一件的抖落着拿出来,老林俩眼就这样紧盯着我的手。
  
  当我拿出他的上衣的时候,老林一边“呜呜”一边冲我点着头,我想,这里头准有他要的东西,我挨着口袋的翻,左边口袋里硬邦邦的,拿出一看是老林的房本,我明白了,他是要这个。
  
  “你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它干吗呀,有什么事好了再说吧。”我把房本举到他面前说,老林看着房本继续“呜呜”着。
  
  “我给你压在你的枕头底下?”
  
  老林摇着头,“等你儿子回来我给他们?”我说。
  
  这句话要了老林的命,只见他满脸通红的“呜呜”开了,急出一脑袋汗来。
  
  我想起老林喝酒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怎么会愿意给儿子呢,他心里明白,所以等燕子走了,才示意我拿出这个东西,他一定是对我有托付。可是,他不能说话,我只能一句一句的猜。
  
  “我给你老伴儿保存着?”
  
  老林点点头,流着眼泪松了一口气。
  
  52
  
  老林像了却了心事一样,看着我把房本装在我自己口袋儿里就睡着了。我想,原来闹腾半宿就是为了这个。人哪就是这样,但凡有一口气儿,怎么就放不下呢?老林是这样,我呢?我自己也有一本儿难念的经呀?想起昨天晚上宋茹君的话,老林病倒了,我还能一个人在那个小院子里撑多久呢?
  
  看这老林睡的那个香劲儿,真觉得他可怜,都病成这个样了,还惦记着他那个房子。睡吧老哥哥,咱还能活多少日子,怎么就不能踏实过呢?我给他拉上了窗帘,因为太阳正好照着他的脸。
  
  就在老林睡觉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燕子和老林的老伴儿张玉芹进了病房。
  
  我赶紧站起来说:“嫂子,别着急呀!”
  
  张玉芹看着老林眼泪在眼眶子里打着转儿说:“我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天,他这就是挣命呢。”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得了病咱们就得想法子让他好了,你着急再把你急个好歹的,让儿女们怎么办?”我安慰着她。
  
  燕子扶着她妈坐下出去找大夫,因为点滴快打完了。
  
  “老祺,咱们这么多年的街坊,跟一家子是的,我们家的事不瞒着你。老林就是越活心里越没底了。知道儿女们未必能如愿,老想着多弄俩钱儿攥在手里,怕我们老公母俩将来没指望,这回好了,这回我们就有指望了……。”张玉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抽泣起来。
  
  “老嫂子,可别这样想,儿女们怎么能指望不上呢?你也别哭了,回头让他听见了添病呀,你别看他不会说话不会动,他可什么都明白,什么都听得见。”我没法劝,我怎么觉得她说的话也是我想的呢?
  
  53
  
  老林的老伴儿难受了半天,我也跟着劝了半天,顶到中午的时候,俩儿子一起进了门儿。燕子说:“大哥,你不是开会吗?”
  
  “什么会也没有爸的病重要呀?”文瑞说。
  
  我听了这话心里头很舒坦,也许老林多想了,儿子这话说的还要怎么样?
  
  老二文玉爬在床跟前儿问:“我爸一直就这么睡呀?”
  
  “刚睡着了,你可别惊醒他。”我赶紧说。
  
  文瑞说:“妈,您也别着急,这个病,只要没要命就是多受几年罪的事情。”
  
  张玉芹流着眼泪说:“看着他这么受罪还不如死了呢!”
  
  “我爸爸他不听我的,当初我就说,给钱就走,您不在德胜门还有房子住呢吗?这下可好,给多少钱也白搭了!”文瑞说。
  
  “你爸爸多图俩钱儿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张玉芹听了文瑞的话说。
  
  “妈,这您就得接受教训了,看见我爸爸没有?房子怎么办,谁接手办这个事,总得有个着落呀?老年人就得身体还好的时候把事情跟儿女交待清楚了,省得事后罗罗岗(北京话,麻烦)”
  
  张玉芹说:“我现在哪有心思想房子的事,你爸爸这挣命呢。”
  
  文瑞说:“不是还有我们呢吗,老二,你今天就上那打听一下怎么办手续,赶紧弄完了踏实了。”
  
  燕子听不下去了说:“哥,你这是看着爸来了,还是说房子的事来了,爸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老二文玉接过来说:“得,大哥,先别说这个,回头等爸好点了,咱们问问他打算怎么办。”
  
  “我没意见,可人家开发商等你吗?到时候也得有人办这个事呀?”文瑞争辩道。
  
  我明白了,文瑞会都没开,就是为了这房子来的,想起早晨老林叫我把房本给他老伴儿的事,心里头有点打鼓,现在万一他们问起来,我怎么说呢?
  
  54
  
  担心归担心,不问到这,我不能说话,我打定了主意,老林托付我了,我得对得起他。文瑞还是不依不饶的唠叨着,老二说:“哥,这事一会咱们再商量,眼看着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咱们没关系的,还有祺叔呢?”
  
  “我没关系的,我看哪,这么些日子都等了,这个时候草草的把事办了,你爸爸不就白等了?我这就回去问问,看看什么价钱了,回头给你们个信儿”我接过来说。
  
  张玉芹说:“就听你祺叔的,让他给打听打听去,老祺呀,这回多亏了你了,要不然,老林早就没命了。”
  
  “老街旧坊的,说这些干什么,你们看好了老林,我走了。”我说完走出病房。
  
  我走到门口冲着老林的老伴儿使了个眼色,张玉芹跟着我出了门。我把早晨起来那一幕跟她说了一遍,然后掏出房本说:“嫂子,你可拿好了,老林好的时候就不放心你们这俩儿子,这回大主意得您拿了。”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一辆黑轿车停在那。我正要绕过去门开了,女儿顺芳从里面下来说:“爸,您上哪了?我都到景山找了您一圈儿了。”
  
  “你林大爷病了住了医院,好悬没把命搭上,我去看看他。”我说。
  
  姑爷俊良也下了车说:“什么病呢?”
  
  “中风,就是半身不遂了,走,家说去吧!”我领着他们进了胡同。
  
  进了屋,我挑开火姑爷说:“老爷子,您别忙和什么,咱们一会外头吃去。”
  
  “那也得坐壶水呀?”我说。
  
  姑爷掏出烟卷递过来说:“院子都扒成这样了,您还没打算呢?”
  
  “这回不打算也得打算了,老林住了院,我一个人在这唱空城计,万一司马懿要打进来呢?”我无可奈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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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3-5-6 09:58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5-5 21:09
看小说这点好,里面的故事情节心理描写侧面描写都很细致,电视剧就体现不出来,只能从人物表情分析。

这大概就是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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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3-5-6 09:58 |只看该作者
十月 发表于 2013-5-5 21:53
占位看。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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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3-5-6 20:08 |只看该作者
唉,关键时刻,儿子是讨债的,宋女士的描写感觉出人物热心,与老林的两个儿子产生鲜明的对比,也为以后老祺和她的发展埋下了伏笔{:soso_e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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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3-5-7 09:1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9 12:44 编辑

  55
  
  上了姑爷的车,说实话大家伙可别笑话,我除了老伴儿病了打出租坐过小车以外,还真没坐过这么高级的车。姑爷的车一定是高级,不懂行也看的出来,就那大皮子的座椅软乎极了,坐上真舒服,那车开起来就跟小船儿是的,忽忽悠悠的真美。
  
  姑爷寸短的头发露着青皮的脑袋,脖子上挂着一根儿能拴条狗的项链闪闪发光,一个大墨镜挡住了少半拉脸,我有日子没仔细端详他了,我看着怎么象香港电影里的黑老大呢?
  
  “老爷子,吃点什么去呢?”姑爷嘴里叼着的烟卷,说话的时候烟卷一上一下的动着。
  
  “吃点什么都成,别费事吃饱了就得。”我说。
  
  “别介,请您一回不易,咱吃烤鸭怎么样?”
  
  别看这烤鸭是北京的名菜,我这辈子没吃过几回。年轻的时候吃不起,现在要吃又觉得油腻,姑爷点出来了,我也没说什么。
  
  车子扭头儿到了前门大街的“全聚德”,这地方我知道,是全聚德的老店可是没进来过。人还真多,净是些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也难说,现在北京人有几个还吃烤鸭的?
  
  “来只鸭子,一盘鸭肝儿,一盘儿鸭掌,多放点儿芥末,一盘儿鸭四宝,鸭架子半只椒盐半只做汤两吃,五粮液一瓶儿要五十二度的,再来一个酸辣黄瓜条儿。”姑爷看来是常客,连菜谱都不看,一口气点完了菜。
  
  一会儿功夫,菜上来了,这的鸭子片的讲究,片片带皮,保定府的甜面酱,山东章丘的大葱切成细丝儿,薄饼能照见亮儿。
  
  姑爷倒上酒说:“您尝尝这个五粮液,这是真正有年头的。”
  
  “这得多少钱一瓶儿?”我问他。
  
  “三百多。”姑爷说。
  
  “这么贵?”我吓了一跳。
  
  “老爷子,吃点儿喝点儿是赚的。什么岁数了,该享福了,还活六十吗?”姑爷说。
  
  女儿卷了鸭子递给我说:“爸,您甭管多少钱,您就吃您的。”
  
  姑爷笑着说:“听见啦老爷子,你女儿想的开,她花我的钱就跟解恨是的,哈哈,来干一个!”
  
  “难得借你这支香,供我爸爸这尊佛,你觉得不上算是怎么着?”女儿抢白道。
  
  “上算上算,为嘴伤身,为媳妇拜丈人,这在论哪!”姑爷说完了话,哈哈的大笑起来。
  
  56
  
  吃了两卷鸭子,油就汪到了嗓子眼。
  
  姑爷说:“您还没打算好?”
  
  姑爷的话我明白,他问的就是这房子的打算,其实到现在我忽然明白,我的打算不光是这房子,我还得打算我自己。可我知道姑爷问的不是这个,我一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您喝口汤”女儿盛了一小碗儿汤放在我面前说。
  
  “老爷子,好歹咱们是亲的近的,我媳妇是你女儿,我是您姑爷,您跟我就甭藏着掖着的,你怎么打算您就怎么说,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就帮什么忙。房钱嫌给的少我给你补上。您现在暂时想不出住哪,您上我这来。您别别扭,您上我这来让您闺女伺候您,这总行了吧?满雨要是有意见,您随时都可以上他那,来去自由,您看怎么样?”
  
  “爸爸,俊良说的有道理,您就先上我这,他老不回家,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空的慌。您跟我跟前儿,我就放心了。”女儿说。
  
  我知道女儿说的是真话,可姑爷说的我就没底,我说:“原本我没心思多要房钱,你林大爷拉着我,我就跟着他走了。我不能让他没有伴儿,这回我算计对了不是?要不是我,他早就上阎王爷那报道去了。”
  
  “老爷子,一句话,一万一平米,他们给多少剩下我补上。林大爷那您跟他说,他的房钱也这样,我给补,可有一样,你们都不回迁了,我给了这钱,这房子就是我的,你们拿着钱走人,还有,现在过户是不能了,我拿着你们的手续去办理,这钱呢,等房子翻盖好了,过了户我把钱给你们,不是不放心,亲是亲,财是财。”姑爷说。
  
  我明白,这就是说,我现在就把房子卖给了姑爷。我是信他还是不信呢?我用眼睛看了看女儿,她正盯着姑爷看呢,看来她跟我一样,没什么底。
  
  “你林大爷现在病的这样,怎么跟他说?”我把话拉开了,想看看姑爷到底是什么打算。
  
  “老爷子,也就是你们这些上岁数的,把这仨瓜俩枣的看在眼里,老林的儿女们巴不得把钱分了呢,您就跟他儿子商量,不行我去说。人就是糊涂,一个人生下来,今后遇到什么都是个变数,就是这个死是个定数,嘿,奇怪了,就没人把这个定数放在自己的算盘里,老爷子,我要是您跟林大爷这岁数,赶紧拿了钱,什么多少的。想吃什么吃点什么,想上哪去就上哪去,港澳台新马泰,欧洲五日游,玩去呀?巴结这俩钱受这么大的罪,图什么呀?”
  
  57
  
  姑爷说的话一时听不出真假,房子这样的处理法儿我还犹豫,倒是我得给自己找个地方才是真的,儿子从上次跟我和老林赌了气走了以后,就没了信儿,再加上这两天忙着老林就没想起他来。老人有句话:“薄厚是地,好歹是儿”,我就是真打算住到女儿那去,我也得跟他说一声不是?儿子的态度我是知道的,我要说去了女儿那不去他那,准噌。(北京话,反目的意思)
  
  “俊良,你说的对,我这岁数就得是按天儿数日子了,我要钱干吗?别说是新马泰,就是这北京我还有没去过的地方呢!这样,我回去就找拆迁的问问,听说后搬的都多给了钱,要是真能够给上一万,我也不卡吃你。上哪住我还没想好,到哪有哪的难处,你给谁送去一个老年间的玩意,谁都乐意。给谁送去一个老年人,谁也懊恼。既然你跟顺芳这么说了,我领你们的情,不过,我得跟儿子商量商量,不是听他的,是有个理在前头,我不能让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埋怨你们两口子。”说了这些话,我真得喝口鸭子汤了。
  
  “您呀也甭费劲问拆迁的了,我早就给您问好了,一分也没多给!我这个信儿假不了,我那有朋友。”姑爷喝了口酒说。
  
  “那我也得争取争取,熬了这么些日子了,我不能白熬呀。还有,你说老林的房子你也要买,也给他一万一米,这个事老林早先倒是问过,可现在说什么也不灵了,要找他的儿女商量,你去找,我就不掺和了。”我说。
  
  “成,这个事您甭管,买卖就是俩人愿意,您也别担心住我那不方便,我说了,什么时候您想住哪您拔腿就走,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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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林倒是见好,有人架着能坐起来了,说话还是呜呜的,谁也听不清。这天知道他要出院,老早就奔了协和。
  
  大儿子文瑞,小儿子文玉都来了。我进病房的时候,正在给老林换衣服。老林看见我嘴里一个劲儿的呜呜,我走过去说:“老伙计,回家养着去了,你可别着急,慢慢的恢复,我到时候就看你去!”
  
  老林点点头,我问文瑞:“上德胜门那住去?”
  
  文瑞说:“是,跟我妈在一块儿,我们哥仨给他顾个保姆,我妈一人儿弄不了他,对了祺叔,前两天俊良大哥找了我,说要买我们家的房子,给一万一米,我看这价钱行。就是那个房本儿不知道弄哪去了,我爸爸以前没跟您说过吗?”
  
  “没有,问问你妈。”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打着鼓。
  
  看来姑爷是打定了主意要买这房子了,我想,要是老林他们家真的买给了他,我要不买有点说个过去了。明明比拆迁的给的多,自己又是他老丈人,街坊都信的过他,我信不过,让女儿怎么想我呢?
  
  把老林送出了医院的大门,看看还早,我朝景山走去。这些日子光顾了老林,又好些天没去了。到了那,老远就听见了宋茹君的《诗文会》,心里不由得一动。日子虽然老让人发愁,可是也不是没乐子,自己得找。再说了,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谢谢人家呢!
  
  进了亭子跟大伙打着招呼,坐在一边听着她唱。宋茹君唱的好,听的人就认真,鸦雀无声,就连亭子外边都站满了人。
  
  一段儿下来,大伙又是鼓掌又是叫好。我冲她招招手,她走了过来坐下用手绢擦着汗说:“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你那个街坊怎么样了?”
  
  “今儿出的院,我刚从医院来。”
  
  “这样的病不是着急的事,你怎么样?还没搬家呢?”宋茹君看着我说。
  
  “一言难尽,这么样儿,今儿你要没事,等这儿散了,我请你吃饭,一个是谢谢你帮忙,再有也想让你给拿个主意,我心里头乱,到了真格的就没了主意了。”
  
  “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听你说说行,主意我可没有。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听听也成,要不我跟谁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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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3-5-7 09:11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3-5-6 16:09
电视剧对满雨这个人物刻划的也丰满。但不如文字读着细腻。

小说能容读者有一个想象的空间,影视则一锤定音,两种方式各有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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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3-5-7 09:16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3-5-6 16:13
我挺喜欢陶慧敏。

说了你别笑话我,我在这之前都不知道陶慧敏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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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3-5-7 09:16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5-6 20:08
唉,关键时刻,儿子是讨债的,宋女士的描写感觉出人物热心,与老林的两个儿子产生鲜明的对比,也为以后老祺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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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3-5-7 20:35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5-7 09:16
说了你别笑话我,我在这之前都不知道陶慧敏是谁。

越剧旦角,越剧《红楼梦》里黛玉的扮演者。我曾细细比较她和陈晓旭,陶慧敏戏剧功底在那里,表演很不错,唯一遗憾的是她的林黛玉塑造得过于温婉,黛玉的清高气没有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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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3-5-8 07: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13-5-15 06:2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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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猛然想起,怎么没看见老金呢,他戏瘾最大,场场都拉不下他。问问别人说好几天都没来了,听说也住在医院里。说真格的,我们这些人就跟秋天的树叶是的,看着高高的悬在枝儿上,不定哪阵风就挂没了。还唱什么,前人的事变成了戏,我们这出戏也快吹了。越想越不是滋味儿,站起身来跟宋茹君说:“走吧,也够时候儿了,我请你吃饭,替老林谢谢你。”
  
  宋茹君什么也没说,跟着我走出了景山公园。猛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跟姑爷去了烤鸭店,可是心里头也犯嘀咕,现在吃顿烤鸭足够人干一个月的工资。
  
  宋茹君好像看出我的心思说:“甭琢磨,前边有一家香河肉饼店,有时候从这玩完了,我就上这吃去,反正是我一个人,回家就不做饭了。东西不错,还有几样粥做的也挺好,咱们就上那。”
  
  进了肉饼店找个座坐下来,心里头有点儿不落忍,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就请人家吃这个?没等我说话,宋茹君就点了四辆肉饼,两碗绿豆粥,小咸菜是白送的。
  
  “老祺,你要跟我说什么?”宋茹君问道。
  
  是呀,说什么呢,从哪说起呢?没见过几回面儿,跟人家抖落着陈谷子烂芝麻的有点不靠谱儿了。可我真想找个人说说。
  
  “是这么回事……”我从老伴儿有病说起,一直说到姑爷昨天的烤鸭,宋茹君听着,我说着,粥和饼都凉了,我才说完。
  
  “您说,老了老了,我落个走在冰面上,不是留神掉下去,就是怕摔跟头,人老了是不是都这样呢?”我说完了看着她,我想听听她怎么说。
  
  60
  
  宋茹君听我说完了叹了口气说:“老祺,我听了半天明白了,你现在是为了自己的去处发愁对不对?”我点了点头。
  
  “老祺,人是最容易跟自己过不去的。别把儿女都想的这么坏,不错,你的房钱要是下来,儿女们也许会有点想法,看看你怎么支配这俩钱。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沾上你光。可是,回过头来说,你口袋里要是有了钱,你舍不得给他们花吗?既然不是,这个矛盾就不存在。你老伴儿的意思是,你攥着钱心里有底,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这可不是拿着钱去调节儿女的远近,要是这样,就是饮鸠止渴的法子。”
  
  宋茹君的话叫我一时懵了头,我问她:“依着你把这钱给他们分了?”
  
  “对,分成三份儿,一人一份儿,这样,他们没了惦记和不平,自然就有真面目给你看,谁行谁不行你就明白了。要是不行的,你就是拿着钱也还是不行”宋茹君说。
  
  “我要是给他们分了还不行呢?”我心里没底了。
  
  “这和你拿着钱是一样的,拿着钱他们不行你能好过吗?你揣着存折躺在病床上,谁管你呢?”宋茹君看着我说。
  
  我想起了老林的话“咱们不能拿钞票卷着当烙饼吃呀?”宋茹君的话也是这个意思。
  
  “姑爷说他要我这房子,一平米给一万,你说我给他吗?”我现在没了主意,我觉得她是个明白人,想跟她讨实底。
  
  “先去拆迁办打听,是不是跟你姑爷说的,现在还是八千,如果还是,可以考虑给他,如果不是,最好不弄这麻烦事。还有,不能等着房子回迁以后再拿钱,一手手续一手钞票,明来明去,省得将来倒麻烦。”宋茹君说的很坚定。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清亮多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儿呢?
  
  61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想起宋茹君的话,直接到了“拆迁办。”打听着来到一溜白色的临时建筑,找到写着《拆迁办》的牌子的屋子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那天在院子里指挥拆房子的黑瘦子。
  
  “劳驾,这是拆迁办吗?”我跟他打听着。
  
  黑瘦子头发溜光,一脸饱困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您什么事呀?”
  
  “我想打听打听拆迁的事。”
  
  “户口所在地是哪个院儿的?”
  
  “二号院儿。”
  
  黑瘦子拿出厚厚的册子翻动着说:“户主叫什么?”
  
  “祺瑞年。”
  
  “北房二十四平米,加上自建的厨房五点四平米,一共是二十九点四平米对吗?”黑瘦子看着册子问。
  
  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把我自己盖的小厨房量完了尺寸,我点点头说:“正房是这个面积,厨房我没量过。”
  
  “厨房您量过也没用,那个自建面积不在搬迁补偿的范围之内。”黑瘦子合上册子点上烟说。
  
  看着黑瘦子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他并没着急我们这些不搬的户,我后悔来找他,俗话说的好“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他是不是看我来找他有点端起来了呢?
  
  黑瘦子看着我不说话说:“您找个椅子坐那。”回过头对在后面的小姑娘说:“给老爷子倒杯水喝。”
  
  我坐下来,姑娘端来一纸杯子水,水上面飘着黑乎乎的几粒茶叶,黑瘦子接着说:“您找到这来是怎么个意思呢?打算什么时候搬呢?”
  
  “我想问问,现在一平米给多少钱?”我干脆给他来个单刀直入。
  
  黑瘦子笑了笑说:“一米给多少钱,开会的时候就跟大伙说了,怎么现在才来问,您没开会吗?”
  
  “我听说现在不是那个加码儿了”我说。
  
  “拆迁是国家的政策,补偿是有规定的,这跟物价不一样,今儿长明落。还告诉您,按照规定期限搬迁的,国家有奖励,不按照规定期限搬迁的,您连奖励都享受不到了。”黑瘦子冠冕堂皇的话,让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说大伙传说的价码不一样的话是假的?我后悔没在来之前先详细打听打听,现在把我窝在这没了主意了。
  
  62
  
  我站起身来说:“我先回去考虑考虑吧。”
  
  黑瘦子坐在那没动说:“您再怎么考虑也是一样。你们院儿里有个姓林的,明天就来办手续了,现在剩下您一个人儿,您还渗着什么?虽然说有一家不搬,水电就不能断,这个有规定,可是,搬空了的院子得施工,电线水路都要重新改造,到时候因为施工的原因影响了二号院的水电供应这也没辙。依着我说,您就赶紧的搬吧,这价钱不低了。”
  
  老林要办手续,我听了一愣,这么说他也要搬走了?想起来也是,老林现在是说什么都不灵了,儿女巴不得拿钱,这也不是不可能。
  
  黑瘦子走到我的跟前说:“您听我的,看着您这么大岁数,我给您个优惠。现在就搬,让您享受在规定期限搬迁的待遇,奖励您伍千,再把您私建的厨房面积算进去,五点四米按六米算,这样,您里外里多拿五万三千块,您看怎么样?”
  
  我点头说:“回去跟孩子们商量商量,我一准儿给你信儿。”
  
  黑瘦子有点不耐烦的说:“您还商量?好吧,您可快着点,我给您的这个价码可是最后的底线,您要再拖着,设备一进工地,我连这个钱也给不了您了。”
  
  走出了门外我想,要是这样算起来,我这二十四米的房子也和一万一米了,我干吗给姑爷呢?宋茹君不是说了,要是能给到一万一平米,就不跟他捣麻烦。我把现钱拿在手里比什么都强。
  
  进了院子,抬头看见老林的大儿子文瑞,赶紧问问老林的病:“你爸爸怎么样了?”
  
  文瑞说:“还那样,炕上拉炕上尿,我妈也累垮了,我们哥几个正给他寻觅保姆呢。”
  
  “那还不麻利儿的,还寻觅什么?”我听了说。
  
  “您打着这么好找呢?现在的保姆,一听说伺候病人又是瘫痪的,给多少钱没人来!”文瑞一脸无奈的说。
  
  “你上这干嘛来了?”我问道。
  
  “明天办手续,今天先上这来收拾东西,办好了手续就搬家。”文瑞说。
  
  “给多少钱呢?”我急忙打听。
  
  “哎,祺叔,您怎么还问我?前几天俊良大哥找了我们,说连我们家和您的房子都卖给他了,一万一平米,您不是也得搬家吗?”文瑞有点迷惑的问。
  
  这个消息又吓了我一跳,姑爷这么快就找了他们呢?我要说不知道,文瑞会怎么想?我知道姑爷打这房子的主意就是想赚钱,可是,别出了什么岔子,那样我对不起街坊呀?

63

好在文瑞忙着收拾东西并没有刨根问底儿,我心里头不塌实。进了屋给女儿打个电话。

女儿说忙,半天才给我打了过来,我把上拆迁办和碰见文瑞的事跟她说了,我也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她。女儿听完了说道:“您的意思呢?”

“按照拆迁办的话来说,我这房子就合上一万一平米了,我干吗还给俊良呢?我倒不是怕他占了便宜,我是怕捣乱,因为他那天吃烤鸭子的时候不是说了,回迁以后过了户才给我钱,我心里没底呀?”

女儿说:“爸爸,房子是您的,您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您别顾虑别的。俊良就是这么个人,见着钱眼红。”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里头还牵涉你林大爷呢,俊良跟人家说是连我的房子都卖给他了,文瑞也就认帐了。这万一要是文瑞也上拆迁办打听,知道这个价钱,有钱人家不会赚,干吗便宜了他呀?你林大爷他们家不缺房子住,再说了,要是知道我没卖给俊良,人家再说我和俊良合伙的骗他们,我也背不起这黑锅呀?”我说。

女儿大概也感到事情重大,答应今天下班就回来跟我说。我在家里热锅蚂蚁一样的来回转悠,就盼着闺女能早点回来和她商量。天快黑了,闺女进了门。

我把担心又说了一遍,姑娘说:“他打这个房子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管不了他。既然现在林大爷把房子卖给他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和您没关系,出了漏子自然有人找俊良,没有让您背黑锅的道理,把房子卖给谁是您的自由,他那样说他自己负责,林大爷家里人要是问,您就这样答对他们。”

听着姑娘说的有道理,我忽然就有些担心起来。她和俊良结婚这些年来,从这话里,两口子是隔着心眼儿呢,这让我想起了老伴儿临死前说的,姑爷不是东西,嘱咐我要照顾女儿的话。

“顺芳呀,你们两口子过了这么多年,就这样路人是的,到底他对你怎么样?你妈到死都不放心你,今儿你跟爸爸说掏心窝子的。”我要打听一下闺女的实底,我不能忘了老伴儿的嘱咐。

64

这句话桶到了女儿的痛处,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妈跟您都不乐意我们的婚事,所以,他对我的好坏我很少跟您念叨,因为是我自己乐意的,我就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了。我现在都不明白我当初看上了他哪?要论我自己的想法,我是一天都不乐意跟他过。您还记得那次我们俩吵架,我妈是怎么说的吗?一个姑娘家,进一门出一门的不容易。我从那就不说了。这小子吃喝嫖赌,我现在之所以不跟他离婚,就是不想让他得逞了,再说,他跟我说了,离婚可以,蹦子儿我也拿不走,我含辛茹苦的跟了他这么多年,凭什么就这么便宜了他呢?算了爸,您一个人就够难为的了,咱不说这事了。”

女儿说这些话是转着眼圈说的,我听着真难受。孩子虽然没了娘,可是还有我这个爹呢,我怎么能看着她受委屈呢。我说:“顺芳,你不能这样想。你妈没了,还有我,还有你弟弟,你娘家还有活人呢。他要再欺负你,我豁出我这老命不要了,我也跟他干!”

真是无巧不成书,我的话音儿还没落地,姑爷进了门。我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听见我们爷俩的谈话,管他呢,听见了怎么着?我还怕他?想是这么想,可总觉得要是真让他听见了,还是觉得不合适。所以,打他进门,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脸。

“跟谁干呢老爷子?谁欺负您,您跟我说,我不把他们弄出屎来,算他们眼儿紧!”姑爷笑哈哈的说,看来他可能就听见了最后一句。

“你吃了没有呀?”我和女儿光顾了说话儿,都没吃饭呢,姑爷进了门,我倒想起吃饭的事了。

“没哪,我回家就找不着媳妇了。您们爷俩也没吃呢吧?我找了个好地方,西四开了个小肠陈的分店,正经的卤煮火烧,咱们今儿就那了怎么样?”姑爷说着就转过身来催着我们往外走。

自从上次吃了烤鸭,我怎么就有赴“鸿门宴”的感觉,不过左右是没吃,管他什么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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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3-5-8 07:06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5-7 20:35
越剧旦角,越剧《红楼梦》里黛玉的扮演者。我曾细细比较她和陈晓旭,陶慧敏戏剧功底在那里,表演很不错, ...

谢谢芥末,越剧的《红楼梦》我只看过拍成电影的,那里的黛玉是王文娟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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