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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街坊【更新中】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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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更新中】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13-2-15 07:39 |只看该作者
20
袁芳叫派出所抓走了还叫人打了一顿,这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了,当然除了董大夫。但是除了二大妈以外谁也不知道详情,现在,她突然的出现在院子里,特别还有二大爷和柱子,大家就闹不明白了,董大夫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凭借袁芳的脸色和狼狈相以及这三个人的出现觉得好像也不正常。关姐则更不用说,一脸的疑惑,英子除了纳闷还有一种愤怒,当然是对柱子。
现在,除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董大夫,二大妈都不知道该站在谁的一头。像其他街坊那样站那不动?这和老伴儿的做法不合拍,二大妈一辈子也没做过和二大爷不合拍的事,如果迎上去打招呼,她又觉得关姐和英子的看法不能不考虑,只有大熊什么也不顾及拉着柱子说:“你让我骑马。”
“给她弄点热水。”二大爷这句话救了二大妈,她连忙站起身来走进屋去。
失魂落魄的袁芳此时也不知道是该回到自己的屋里,还是听二大爷的吩咐,她已经没时间去看关姐和英子那两双敌视的眼神,站在那愣愣的看这二大爷。
“进屋洗洗脸去。”二大爷回头对袁芳说。
袁芳还在犹豫柱子捅了她一下,袁芳跟着二大爷走进了屋子。
院子里就剩下柱子,关姐,英子和一头雾水的董大夫。
“怎么回事呀?”英子翻着眼睛问柱子。
这主要是在平常,不用英子问,柱子会主动的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见英子的表情,柱子明白这关又是个难过。早在他把袁芳送到医院以后柱子就开始为这个事发愁,这几天的事让柱子心里烦躁异常,二大爷说的对,毛病都出在自己的心里,明明是个磊落的事到了英子跟前要百般的解释,想到这心里一阵怒火。
英子不知道柱子的心里,看见柱子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我问你话呢!“
“你们仨怎么跑一块儿去了。”关姐在旁边找补了一句说。
“什么怎么回事?你问二大爷,我得走了!”柱子说往院子外边走去。
“你给我回来!”英子看见柱子要走就追了上去。
董大夫一把拉住英子说:“干嘛,又打是怎么着,这两天你们老是半夜半夜的打架,弄的我都睡不好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董大夫对柱子和英子吵架非常的反感,因为他们两家只隔着一堵墙,他经常吵的睡不着觉。
“您不知道,这里头一定有毛病。”英子说。
“有毛病吃药。”董大夫说完这句话,提这暖壶进了自己的屋。
院子里剩下英子和关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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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3-2-15 07:40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2-14 13:32
19有点短

太长了我怕没人有耐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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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3-2-15 13:05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2-15 07:40
太长了我怕没人有耐心看。

嗯,细水长流也好{:soso_e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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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3-2-15 19:44 |只看该作者
大鹰兄,您发在风尘的《一些碎片》,有功夫也发在这版块儿吧!

比小说还好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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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3-2-15 19:47 |只看该作者
迄今为止,叙事类散文我的印象深刻的还是高尔泰的《寻找家园》,这类文字现实,深刻,有时代的印痕,文学价值也高。
大鹰兄的《一些碎片》全是纪实文字,今早上我是一股脑儿全看完的,比看小说还过瘾~~
您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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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3-2-16 07:03 |只看该作者
21
袁芳跟着二大爷走进屋里,站在那愣神儿,二大妈拿起暖壶往脸盆里倒了热水递过毛巾说:“洗洗脸姑娘 。”
袁芳站在脸盆跟前,低下头洗脸,二大妈说:“老头子,你先出去 ,让她把脖子上的泥洗洗。”
英子看见二大爷从屋里走出来,迫不及待的走过去问:二大爷,您干吗让她上你屋里去?“
“你怎么上我的屋里去呢?”二大爷问。
“瞧您,干吗说话就横着出来?”英子本来对柱子一肚子火儿,听了二大爷的话觉得不痛快。
“二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关姐问。
“那姑娘跳了后海了,让人给救上来,柱子正好赶上在那拉活就给送了医院。”二大爷说。‘
“哟!后海最深的地方也就两米,能淹死人吗?想自杀找深的地方去呀!”英子撇着嘴说。
“再说了,后海那么多人,谁也不能瞪着眼儿看着她淹死呀?吓唬谁呢?”关姐也说。
“你们俩能不能有点疼苦(同情 )人的心眼儿?她把你们谁的孩子扔井里了是怎么着?”二大爷瞪了二人一眼说。
“二大爷,我就不明白了,您干吗心疼她,她是什么人?”英子说。
“一个院儿住的街坊,你说她是什么人?”二大爷说。
两个人看这二大爷的态度都不说话了,但是心里不服气。
“咱们闹不明白,这世界现在太乱乎了,我脑子不够使的了。”关姐说着转身走进屋里。
英子拉着大熊也回了家。
二大爷抽了一颗烟,转身回到屋里,二大妈变戏法似地用葱花倒炝锅给袁芳煮了一碗面还卧了一个鸡蛋。
二大爷走进屋里,袁芳坐在八仙桌子的另一边。
“吃吧姑娘,有什么事也得吃饭。”二大妈递过筷子说。
袁芳看着这碗鸡蛋面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从早晨到现在,她一点东西没吃,她也想不到二大爷和二大妈能这么对待她。
二大妈见袁芳不动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用眼睛看着二大爷。
“姑娘,人得活着,活着就得吃饭,趁热儿吃了,从现在开始,这个院子的街坊谁也不许瞧不起谁!”二大爷说。
22
二大爷的话就像打开了袁芳的闸门,她索性放声大哭起来。袁芳这一哭,二大妈慌了手脚,赶紧走过来搂着袁芳说:“好孩子,别哭,大妈可受不了这个,你有委屈有难处你就说,都是街坊不能不管。”
袁芳哪里止得住,犹自哭着,二大爷看着二大妈说:“哭会儿吧,哭哭心里就痛快。”
二大妈好说歹劝算是让袁芳止住了哭声,二大爷说:“姑娘,现在让你吃这碗面是不能了,等会儿让你二大妈再给你弄点儿,你为什么想不开呢?”
原来,袁芳是陕西米脂人,家里父亲常年关节炎下不了地,母亲是青光眼几乎半瞎,有个弟弟是哑巴,家道艰难。
村里有人出去打工,就有个表姐在北京,回家的时候穿戴讲究大包小包的往家带东西,村里的人都以为她在哪发了财。袁芳就很羡慕,提起要跟她到北京来打工挣钱,表姐说在北京做化妆品的生意,问袁芳乐意不乐意,袁芳只知道挣钱哪还计较,告别的父母家人跟着表姐来到北京。
到了北京和表姐住在一起,表姐在北京靠了一个人,开始只说是搞的对象,后来袁芳才知道,那男人有家有妻。表姐也不做什么化妆品,却是在歌厅里干活。
“什么叫歌厅呢?”袁芳问表姐。
“就是陪着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这个活轻巧来钱还快,赶上出手大方的客人,一晚上能挣二三百。”表姐说。
米脂地方偏远,袁芳家里离县城又远,她并不知道歌厅是干什么的,听了表姐一说就问:“陪着谁呢?”
“当然是陪着男的,城里的男人有的是闲钱,没地方花去就在这消费”表姐说。
袁芳虽然不知道歌厅,但是听了表姐的话也犹豫起来说:“那怎么好意思?”
“你出来干什么来了?谁跟钱有仇?”表姐说。
“我在家里看见过喝酒多了的,喝完了可没德行呢,万一……”袁芳没敢说的太深。
“ 你听不听我的?不听我的买张车票你回去吧 !”表姐生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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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3-2-16 07:03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2-15 19:44
大鹰兄,您发在风尘的《一些碎片》,有功夫也发在这版块儿吧!

比小说还好看哪~~

只要大家不嫌乱乎,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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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3-2-17 07:43 |只看该作者
23
回家是不能够了,自己来的时候的车票都是借的钱,难道再借钱买回去的车票,一分钱没挣反倒该了账?想起了家里的情况袁芳犹豫起来。
表姐给袁芳置办了几件衣服,袁芳跟着她去上班。这表姐却是这里小姐的领班,俗称“妈咪”,原来也是坐台的出身。开歌厅的老板是个东北人,家有妻室却常年在北京厮混,属于黑白两道的人,表姐靠的就是他。
“妈咪“虽然不能代表替人“点台”却可以把她们推荐给客人。也就是说,有了她的照顾,做这行挣钱的机会就多。
袁芳跟着表姐走进了歌厅,先来到一个房间,转圈儿的沙发上做着很多描眉画眼儿的女人,看见表姐都打着招呼,其中有几个人还叼着烟卷。屋里光线不是很亮,加上那些人都浓妆艳抹,袁芳看着她们长的好像都一样。
“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来的一个姐们儿,叫小红。”表姐跟大家说。
表姐的话把袁芳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小红是谁?后来她才知道,这是表姐给她起了个名字,在这里没有人用真名字。
人们听了没什么反映,有的在聊天竟然头也不回。
“你找个地方坐下,有了活就叫你。”表姐说完走了出去。
看来这里的人对新来人这种事习惯了,没设么人对她有兴趣。
“这几天没生意,不好干。” 一个人说。
“那个姓韩的来了没有呢?”另外一个人问她。
“别提了,不来最好,真他妈的恶心,一个糟老头子,以为自己是啥情种你呢,我特别恶心他,他还总爱点我的台。”那个人说。
“还是老顾好,就知道往死了喝,喝了就啥事也不知道了。”又有人说。
“我这两天可喝不了啦,喝的我喝水都吐,什么也吃不了。”有人说。
袁芳只顾听着她们聊天儿,坐在旁边的人问她:“新来的?”
袁芳扭过头看了看,是个大高个儿的女人,上身一件毛茸茸的衣服像一张兽皮,领口开的特别的底,下身一条短皮裙,一双长靴子,裙边和靴子之间露出白的耀眼的两截大腿。特别是那眉毛是假睫毛,长的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珠子。浑身散发出一股刺鼻子的香水味儿。
“嗯!”袁芳答应道。
“以前在哪做过?”
“没有。”
“没有?谁信呢,这身衣服穿的挺内行,你敢说你没做过?”女人上下打量着袁芳说。
“这不是我买的,是我表姐给我买的。”
“你表姐是谁?”
“刚才带我进来的那个呀?”
“啊——有来头,怪不得还隆重的跟我们介绍一下呢。嘿!你们听见了没有,咱们这来了个干部家属!”
长睫毛的女人一句话,大伙儿都把头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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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3-2-17 19:05 |只看该作者
很生活很现实~~~

现实得就如同发生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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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3-2-18 06:31 |只看该作者
24
人们听见高个子女人的话转过头,数双眼睛盯着袁芳看,把袁芳看的六神无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完蛋!又来一个不排队的,这地方就没法干!”有个瘦瘦的大眼睛的女人说。
原来,小姐们即使把自己豁出去,挣这样的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社会的歧视,安全没有保障,出了事不敢报警(实际上也没人保护她们),如果你想多赔客人,点台是个关键,你跟领班的混的好,她就可以一有活就叫你,混的不好想多出台就要贿赂她,加上歌厅也要从她们的收入里拿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到了她们手里的也就是剩下一半儿。这些放弃了底线和尊严的人们尤其痛恨的是领班和老板,当然,没有德性的客人也是痛恨的一类。
“啥家属呢?”大眼睛瘦瘦的女个人问。
“凤头儿是她表姐。”高个子女人说。
“那就是老板的小姨子呗?”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人群里轰然笑了起来。
“靠,管她是谁,大不了就是出几次台,让人家多祸害几回。”刚才那个大眼睛瘦瘦的女人说。
“阿兰不怕挡道,你最有客人缘,客人点你凤头也没办法。”又人说。
“我老了,干不过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了,细皮嫩肉的。老牛是都喜欢吃嫩草地!”高个子女人阿兰一边说一边看着袁芳。
袁芳此时像个被人拖上岸的鱼,光张嘴说不出话来。
“阿兰、小红!跟我走。”表姐打开门一只手拉着门把说。
阿兰和袁芳走了出去,门内传出一阵肮脏的话,都是骂人的。
楼道里的灯光远比屋里要亮堂的多,两侧站着一溜小伙子,都是服务生。包间里传出鬼哭狼嚎一样的歌声和叫声,不时有男人拿着手机走出来接电话。
表姐走在前头,阿兰第二,袁芳走在后面,她此时晕头转向,就好像驾云一样。
上了楼走到了高档包间门口,表姐说:“仔细着,曹哥来了,小红是新手,你带带她,别出事。”
阿兰一脸的不在乎,袁芳则根本就不知道表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门打开了,一个硕大的包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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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3-2-18 06:31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2-17 19:05
很生活很现实~~~

现实得就如同发生在身边的~~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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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3-2-19 07:42 |只看该作者
25
两个人进了屋,一个上身穿紫色衬衫白裤子的人坐在沙发上,样子有四十多岁,浓眉大眼的看着倒也精神。旁边是一个深眼窝紫脑门头发稀疏的老头。阿兰一改刚才表情麻木的脸色,就像个刚上了发条撒了手的玩具,一下子冲到曹哥跟前:“我就知道是你,怎么这么多日子没看见你,死哪去了?”说着抓起桌子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着。
“我是应酬不得以,没事我上这干嘛来呢?”曹哥自己拿出一颗烟,烟还没放在嘴上,阿兰“咔嚓!”一下点着了打火机举在他的眼前。
“曹哥夜夜做新郎,不定有几个二奶呢,拿这儿不就是打短儿吗?”阿兰说。
袁芳看见阿兰坐在曹哥身边也顺着坐在阿兰身边,单把那个老头扔在一边。
“哎,你别坐这呀,曹哥,这妹妹是新来的,连坐哪都不懂呢。这个有意思,这么着,今天就让她跟着你,我跟这位大哥?”阿兰说。
曹哥转过脸去看了看那个老头说:“怎么样大哥,这个阿兰可是他们这的头牌,一准你满意。”
老头看来喝了不少酒,光点头不说话,没等曹哥再说什么,阿兰已经走了过去坐在老头跟前。
“就喝这个酒呀,曹哥,这多掉价儿?服务生!”阿兰看着酒瓶子大喊道。
服务生应声而入,阿兰说:“拿一瓶十四年的芝华士。”
服务生转身出去,曹哥说:“要说你就是够狠的,我喝芝华士跑你这儿喝来?这有真的吗?白酒兑可乐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点了酒水提成你还跟我玩儿这套?”
“曹哥,这你可是把我的好心当了驴肝肺了,这么着,我请你喝这瓶芝华士怎么样?”阿兰说。
“是呀,你喝二十块钱一瓶儿,我喝就是四百哈哈哈!”曹哥说完笑了起来。
正说着,老板走了进来:“曹哥,阿兰说的对,这瓶酒是应该请你的,我请你,保证是真的,你是吃过见过的人,不会喝不出真假来,再说我蒙谁也不能蒙你。”
袁芳从老家到了北京,一直就是跟着表姐和这个老板住在一起,老板是个两居室,袁芳自己住一个房间。从见面那天起,老板就很少跟她说话,今天看见老板春风满面连她都觉得陌生。老板亲自出马,看来这个曹哥是这的大主顾。
正说着服务生拿着酒走了进来,老板看了看他说:“不要这个,上我办公室里拿去,把这果盘也换了。”
不大工夫服务生走了进来,端着一个脸盆大小的果盘,拿着一瓶酒。老板打开酒给曹哥和那个老头斟满说:“曹哥,玩的尽兴,我先敬你一杯,对了,这是我的表妹叫小红,刚从家里来的,你好好照顾照顾,你看看我是不是对你是真心的?”
“得了连贵,你的情我领了,不过说话得靠谱,你表妹你往这领?哈哈哈!”曹哥说完笑了起来。
“甭管是不是真的,你看看怎么样,要哪有哪,陕西米脂人,俗话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这是有说道儿的,那可是出美女的地方。”老板说。
“哈哈哈!这我没听说过,我就知道那出过一个李自成。得啦,你忙你的。”
三个人喝了酒,老板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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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3-2-19 12:44 |只看该作者
看到了第五,二大爷人真好。担心二宝那生意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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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3-2-20 07:49 |只看该作者
26
老板走了,屋里就剩下四个人。阿兰给大家倒上酒说:“两位大哥,喝一杯!”
众人端起了酒杯,袁芳没有端。曹哥奇怪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大哥,我不会喝酒,你们喝吧。”由于是外行,这句在平常说起来一点儿也没毛病的话,袁芳说的很自然。
“不会喝酒像话吗?你干的是什么呢?”那个老头操着一口河北口音说。
“不会喝不见得就不能喝,她刚来的,还不知道喝酒的好处呢,小红,你喝一口先看看,能不能从嗓子眼儿顺下去,二位大哥别挑她,一会儿没准比你们还能喝呢。来,我先敬二位大哥一杯。”阿兰说。
老头本来喝了不少,加上阿兰左一杯右一杯,说话的舌头就不听自己使唤了。手脚也就不闲着了,阿兰神色不慌的既不表示反抗,也不就范,老头的手所到之处虽然没有扑空,就是不能尽兴,阿拉一会儿朝老头脸蛋子上嘬一口,一会儿叫老头唱歌,一会又给老头倒酒,身子就像一条鱼,游走于老头两只急切的手之间,语言亲热的好像是个老相识,把老头整的神魂颠倒,早已落入了阿兰的掌握之中。
曹哥却始终坐在那,既不张罗喝酒也不张罗唱歌,两只眼睛只是盯着袁芳。袁芳也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不行,说:“曹哥,我给你倒上酒。”
袁芳给曹哥倒上酒,自己并没倒,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似地又坐在那,曹哥看了看袁芳没说话,自己喝了一杯。
“小红,你也倒上,喝不了一杯喝一口,曹哥这个人心眼儿最好,他不会难为你,曹哥,你得教教她这个本事,今天晚上你费点事,把这个徒弟带出来。”阿兰对付着老头,眼睛却没离开袁芳这边。
袁芳实在是推脱不过,给自己倒了酒勉强的喝了一口,由于洋酒就是葡萄酒,有点甜味,袁芳没觉得有什么难喝。
“怎么样?什么味儿?”曹哥问袁芳。
“甜的。”袁芳说。
“哈哈哈哈!”曹哥看着袁芳端着酒杯一脸的视死如归的表情笑了起来。
酒味儿烟味儿 ,老头狼嚎一般的歌声,阿兰的调笑声,袁芳不知道后来又喝了几杯,一时间已经觉得天旋地转。
她记得曹哥好像问了她的家乡等等情况,袁芳一下子委屈起来,把家里的穷苦合盘托出,又说了很多自己心里的郁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袁芳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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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3-2-20 07:50 |只看该作者
荒园 发表于 2013-2-19 12:44
看到了第五,二大爷人真好。担心二宝那生意会亏。。

在贫民窟里,二大爷这样的人并不难找。在高楼大厦里,二大爷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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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3-2-20 07:50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3-2-19 14:12
这些街坊就如我们身边,写得很接地气,透着厚重的生活气息。
让我有身临其境之感。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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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3-2-21 10:39 |只看该作者
27
袁芳被阿兰推醒的时候,屋里已经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我睡着了?”袁芳揉了揉眼睛说。
“不是你睡着了还是我”阿兰撇着嘴说。
袁芳低头一看,自己的上衣扣子都被解开了。表姐给她买的这件衣服袁芳就觉得别扭,是一件连肚脐眼都盖不住的短款黑色的上衣,从肩膀到胸部是一个半圆的弧形,胸部以下紧绷绷的,有一排闪闪发光的小扣子。袁芳曾经站在镜子跟前看过这件衣服,羞的红了脸,这要是在自己的家乡,穿这样的衣服如同光着屁股,不定得遭到多少白眼,可是表姐非要她穿。
看见衣服扣子被解开袁芳吃了一惊问阿兰:“谁把我衣服的扣子解开了?”
“你睡的跟死猪似地,把你扒光了你也不知道。是那个死老头子,老色鬼,临走的时候腿都迈不开步了,还凑到你跟前解你的扣子,我把他拉走了,这是你的。”阿兰说完递过二百块钱给袁芳。
从到了北京,袁芳第一次看见钱,而且一下子就是二百块,这对袁芳来说是一笔巨款。
“谢谢阿兰姐照顾我。”袁芳接过钱说。
“都在一起混饭吃,再说了,谁让你是干部家属呢,我是拍你表姐的马屁。”阿兰说完走了出去。
袁芳低头把扣子系上,站起身来走出房门,路过吧台的时候,柜台的姑娘喊了她一声:“把台费交了!”
阿兰也在吧台那站着回头看见袁芳说:“给他们二十块钱。”
袁芳交了钱问阿兰:“怎么还给他们钱?”
“人家凭什么让你在这挣钱呢?你跟老板在一起他没告诉过你?是他要的这个钱。”阿兰说。
袁芳跟着阿兰回到原来第一次进来的屋里,屋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有的出了台有的看着不会有生意回了家。
阿兰坐下点上一颗烟,袁芳坐在那只觉得口干舌燥,可是转着圈也找不到喝水的地方。
“阿兰姐,我喝了多少酒?”袁芳问。
“剩下的那半瓶洋酒都让你喝了,我还看见你连哭带说的,快把你们家的家谱都告诉曹哥了。”阿兰说。
“真的?我怎么那么丢人?”听了阿兰的话袁芳脸都红了。
“到这来还说什么丢人?不过我倒要嘱咐你,别什么都跟他们说,他们是什么,都是他妈的混蛋,你指望他们同情你?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钞票!”阿兰说。
阿兰说完站起身来,从包里掏出衣服换好说:“你走不走呢?天都快亮了。”
“我等会儿我表姐吧。”袁芳说。
“你表姐?你表姐跟老板在被窝了做梦呢。”阿兰。
“她怎么不等着我?”袁芳说。
“你是谁?你真以为你是干部家属呢?”阿兰说完转身出了门,袁芳也慌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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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3-2-21 14:14 |只看该作者
这里描写风月场所的女子,新手,到手,入目三分,而且轻轻点过,不会让人觉得黄,只感到风尘女子的生存方式,虽然是黑道夹缝中,也有她们心中一套“取之有道”的方式。
袁芳的描写,也影射了大部份风尘女子在坠落的那一刻之前思想是单纯的,但生活让她们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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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3-2-22 07:46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2-21 14:14
这里描写风月场所的女子,新手,到手,入目三分,而且轻轻点过,不会让人觉得黄,只感到风尘女子的生存方式 ...

描写她们生活的不少,但是,有谁真正关注过这些呢?这是一个真正的弱势群体。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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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3-2-22 07:47 |只看该作者
28
袁芳出了歌厅的门,天已经蒙蒙亮。阿兰一边走一边说:“平常这一宿怎么也坐三个台,老板的哥们跟那老色鬼整整的耗了我一宿,今天算是赔了。”
路边停着几辆出租车,阿兰打开车门对袁芳说:“我走了,你怎么走?”
“我到马路对过去坐公交车。”袁芳说。
“你从月球上来?这个时候有车吗?”阿兰说。
“我等等,现在几点了?”袁芳说。
“你连块手表都没有?去大街的地摊上二十块钱就能买一块,走的还挺准的。打个车吧,现在才五点多,别跟自己过不去,能挣就得能花,早点儿回去睡觉比什么都强,我可困了。”阿兰说完打了个哈欠钻进车里。
袁芳站在那想了半天,二百块钱没动地方就剩下一百八,再打个车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在家里,几十里地都走过,何况城里又是一马平川的马路。想到这袁芳转身朝表姐家走去。
袁芳走回表姐家天已经大亮,她敲了半天的门表姐才开门,表姐穿着一件睡衣,前边敞着里面竟然一丝不挂,袁芳看了吓了一跳。
“怎么才回来?”表姐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问。
“没车,我走着回来的。”袁芳说。
“走着?你从那走回来的?”表姐听了瞪着眼睛问。
“是呀,不算太远。”袁芳说。
“你可真行,怎么样呢?”表姐问。
“喝多了酒,现在头还疼呢。”袁芳说。
门厅里摆着没收拾的麻将桌,沙发前的茶几上狼藉着吃剩下的饭菜,袁芳开始收拾。
“你坐了几个台?”表姐问。
“就一个。”
“就一个? 那俩人待了一宿?”
“嗯,我喝多了还睡着了。”袁芳说。
“这可不行,干这个得长三只眼,你睡着了把你抬走你都不知道。”表姐说。
“我没喝过酒呀,一喝就晕了。”
“哪有傻喝的?你得想着法子让他们喝,阿兰没喝醉吧?”表姐埋怨着说。
“还亏了她了,不是她把我叫醒了,我还睡呢。”袁芳说。
“我叫你跟她一起就是让你跟她学学,那家伙是个老油子了。”表姐说。
“那个曹哥是谁?看着你们挺拿他当回事。”袁芳一边干活一边说。
“马路对面派出所的。”表姐说。
“警察?”袁芳听了看着表姐问。
“新鲜吗?没有他们开个屁歌厅。”表姐说。
“快睡觉吧,瞎嘚嘚啥?”屋里传出老板不耐烦地声音。
“收拾收拾快睡去吧。”表姐说完转身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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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3-2-23 12:43 |只看该作者
29
人们总是用“暗无天日”来形容痛苦的日子,这个词如果用来形容袁芳的生活到是名副其实,袁芳白天睡觉夜晚出门,黑白颠倒很少能见到太阳,她睁开眼睛看到最多是夜晚。这和她在家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完全颠倒了过来,黑夜让她退去了从家乡来北京时脸上还带有的红晕,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整天不管是多少喝着那些冰凉的啤酒,胃口吃什么都没滋味,听着卡拉OK和鬼哭狼嚎的噪音,烟熏火燎和酒精的气味,还要支应着客人们的无礼,每一台下来,袁芳就好像得了一场大病。她本来很爱听歌,自己也爱唱,可是自从干上这个,听了音乐的声音就想吐。
袁芳就这样昏昏浩浩的做了几个月,天气已经冷了起来。她真的挣到了钱,尽管是那么的痛苦也无奈,除了给家里寄去了钱以外,她也置办了手机衣服等等的必备品。她也学会了在这里的十八般武艺。她学会了察言观色,怎么能够既不得罪客人又能保护自己的手段。
“把酒偷着顺着茶几的腿倒掉,这样谁也看不出来。”阿兰告诉袁芳。
“多出去几次上卫生间也能消磨时间。”那个大眼睛精瘦的叫“莉莉”姑娘告诉她。
还有例如客人如果有非分之想,一定要使劲的夸他,让他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里,客人也会因为这种陶醉而有所收敛。
“尽量的拉他多唱歌,哪怕唱的鬼哭狼嚎你也夸他跟歌星一样。还有,适当的时候提提他老婆也管事。”莉莉说。
“他要和你亲嘴,你先亲他脸,以攻为守的抵挡一阵。”阿兰说,听了她的话,袁芳明白为什么那天她老去亲那老头的脸,原来就是这个以攻为守的办法。
“客人要上卫生间你就领着他去,不管他认识不认识,这样显得热情,主要是别让他跑了单(不给钱偷偷的溜走)。”
看见那些形貌凶狠特别是喝多了酒的,宁可不挣钱也不坐,这是袁芳自己的经验。
袁芳很快在这里就跟所谓“头牌”的阿兰并驾齐驱,甚至有超过她的趋势。这主要是因为表姐让她去点台的机会多,袁芳退去了乡间的土色果然是个漂亮姑娘,再有是袁芳没有阿兰那种狡诈和狐媚,很适合一些客人的口味,来找她的多是回头客。
同行们开始嫉妒袁芳,有后台,会来事儿,蔫萝卜辣心等等的议论都来了。必定在这付出一切的女人们最看重的当然是钱,特别是这钱挣的是这么的不容易,少了出台的机会就是少了钞票。
“阿兰,这小妖精再过几天就能砸了你的饭碗。”莉莉说。
“别看她不言不语的,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其他的人说。
“要不是她有老板的后台,早就把她整一顿让她不敢来了。”莉莉说。
“那也得整她一顿,让她哑巴让狗日了,说不出道不出。”阿兰吐了个烟圈儿说。
30
“小红,明天有事吗?”一天下了台袁芳从包房里走出来路过洗手间,阿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用粉饼整理着脸蛋说。
“我除了睡觉给我表姐他们做顿饭没什么事。”袁芳说。
“明天是我的生日,姐几个想一起聚聚,你也来吧。”阿兰对着镜子看着身后的袁芳说。
“好啊,什么时候呢?”袁芳问。
“下午,在乐游饭店。”阿兰说。
“坐哪路公交车呢?我不认识。”袁芳说。
袁芳说的这是句实话,虽然到了北京这么长时间了,袁芳几乎是两点一线的过每一天,北京对她还是个陌生的城市。
阿兰把东西放在包里转过身来说:“小红,你可真是抱着元宝跳井,舍命不舍财呀,你一个月比我整的都多,打个车能叫你破产?”
“不是,阿兰姐,我坐不了小车,一坐小车头就晕。”袁芳掩饰道。
“我今天就不告诉你坐几路车,我看你去不去!”阿兰说完转身走出了洗手间,留下一串“哒哒”的高跟鞋声。
袁芳对阿兰的趾高气扬一贯是忍耐的,这里除了她本身不是好勇斗狠的人,其次,自己第一次出台的时候是阿兰在帮她的忙,做人怎么能够忘恩负义呢?再有,她似乎也感觉到,阿兰好像对她有看法,不但是阿兰,很多人也好像对她有意见。袁芳虽然采取了沉默,她并不傻,她明白这里的原因,既然一起混饭吃,应该有个机会和她们搞好关系,阿兰的生日让她觉得机会来了。
袁芳回到家,拿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表姐他们还在梦里,虽然,表姐也是半夜回来,可是她比袁芳回来的早 ,老板连贵去歌厅不是每天如此,所以,袁芳总是最后一个回来。她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屋里。
大概没睡多一会儿,天亮的时候表姐推开了她的房门,袁芳睁开眼睛。表姐还是穿着那件睡衣,嘴上叼着烟卷,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
“姐,有事啊?”袁芳不明白表姐为什么这么早到她的房间里来。
表姐吐了口烟坐在袁芳的床边说:“没事我就不能进你的屋了?”
袁芳听了一笑说:“你不是老进来我当然就以为你有事,以后你常来。”
表姐说:“怎么样,顺溜过来了吧?”
“嗯。”袁芳不知道表姐怎么问起她这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答应着。
“挣着钱了是好事,可是这行的辛苦我是知道的,别人我不管,我让你来是给你领一条路,总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呢?当小姐是个养小不养老的活儿 ,你不能干一辈子啊?”
“我可没想干一辈子,我只想挣点钱把我爸爸的病治好,给家里补贴点日子,给弟弟娶个媳妇。咱家你也知道,哪去找钱去?”袁芳说。
“对呀,可是就这几样你当小姐能挣到什么时候去?”表姐说。
“我是听了你的,我自己知道什么呢?”袁芳说。
“你还得听我的,咱们是一家子,我有挣钱的地方不能不管你,不是这样,我把你叫到这来干嘛呢?今天晚上你就别去了,你大哥要请曹哥吃饭,你也跟着一起去。”表姐说。
“我——?”袁芳听了瞪大了眼睛问。
“对呀,我告诉你妹子,在北京你没有靠山你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的。”表姐说。
“可我去干嘛呢?”袁芳说。
“我能害你,赔赔曹哥,以后你就有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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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3-2-23 23:32 |只看该作者
描写省钱不打的那段很真实,还有她们自我保护的方法,好象很专业,大鹰是不是做过方面的调查的{:soso_e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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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3-2-24 07:40 |只看该作者
31
虽然没睡多一会儿,听了表姐的话,袁芳睡意全无。表姐没说明白到底为什么请曹哥吃饭的时候要她跟着去,但是,袁芳必定是在这个环境里混了这么长时间,她即使不明白细节,也大概估计得出结果。袁芳在北京的日子里就像一个走在冰面上的人,不但脚下分外小心,浑身的肌肉就没有一刻放松过。看表姐的态度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去了又是那么前途未卜,袁芳觉得自从到了北京,特别是干上了这行,自己付出了几乎全部,包括自己的精神,她没想到还会有什么比她在更糟的事。
  山里长大的袁芳没法想得出更多的东西,特别是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环境里,她只用自己那种天生的本能,小心谨慎来保护自己。袁芳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自己坚持过去一贯的判断力就不会有大问题。想到这袁芳想起了家,虽然不是第一次想,可这次想起来却分外地伤心,她把被子捂在头上偷偷地哭了一阵。
  索性也是睡不着,与其躺在被窝里难过不如起来,袁芳穿好衣服出了屋门开始打扫房间。表姐的屋里传出了一种声音,这是袁芳从来没听到过的,尽管袁芳每天接触男人,到了今天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离真正的最后一步还有一段距离,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不用亲身经历,袁芳会想到,可是听了还是浑身上下地起鸡皮疙瘩,甚至耳热心跳,她不明白表姐他们为什么不考虑这屋里还有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隐秘和私下的事会毫不掩饰。她觉得此时最好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尽管这房间不是碉堡,可是她还是觉得安全和自在一点。
  正在袁芳打算转身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表姐屋里的门开了,老板连贵一丝不挂地从屋里出来朝卫生间走去,袁芳吓得赶紧转过身去。
  “起这么早干嘛?”袁芳从老板的声音里没听出一点儿不自在,就好像他是衣冠楚楚地走出来。
  袁芳一句话没说,她也来不及说什么走进了自己的屋里,坐在床上心里“砰砰”地跳。在这之前,老板经常是上卫生间不插门,袁芳每次上卫生间之前都要停留在门前仔细地听了听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只能低下头。可是像今天这样的情景袁芳还是第一次碰到。
  听到老板从卫生间里出来进了屋,袁芳再次走出来。收拾完房间,中午做好了饭,表姐和老板起了床,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饭菜,表姐说:“吃了饭再睡一会儿,晚上不定什么时候呢。”
  袁芳忽然想到了昨天阿兰的邀请,她想试试能不能成为拒绝的理由。
  “今天是阿兰的生日,她叫我去聚聚呢。”袁芳说。
  “你跟她们聚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个阿兰是个混混,整天醉生梦死奸狡巨滑,你再看看那些人,有一个能混出人样的来吗?”表姐听了不以为然地说。
  “都在一起混,不去不好吧?”袁芳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看着办,不过我告诉你,不管你去不去,晚上这顿饭你是不能推的。”表姐说完走进了卫生间。

32
  袁芳吃完了饭收拾好了,跟表姐打了声招呼走出了门,表姐虽然不乐意到底没有拦着。
  袁芳想起了阿兰昨天说的话,讽刺她抠门儿,可是这钱是怎么挣来的她心里最有数,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坐公交,几经打听又倒了好几次车终于来到了乐游饭店。
  大厅里客人很多,袁芳不用看一眼就找到了她的同行们。因为她们各个浓妆艳抹,穿戴异样。对于人们对她们这种行业的看法,袁芳是有了解的,包括她辛苦陪的客人,言语之间也流露出对她们的不屑。加上长期在这样的环境里混迹,她们的眼神和举止也不同于一般的人。如果在大街上再这样的打扮,无疑是告诉人家自己是干什么的。
  所以,袁芳在平日里即使出门买点东西,她也会穿着式样普通的衣服,连妆也不化。何况她没时间出来,也没几件衣服。她所有称得上式样的衣服,都是为了挣钱的道具,有点像演员的行头。
  袁芳走到桌子跟前,阿兰一眼就看见了她,阿兰今天打扮得特别地显眼,不但是衣服与众不同,头发也染成了火红的颜色,看起来就想脑袋上着了火,浓妆艳抹,指甲上有好多亮点儿,就好像一颗颗钻石在闪闪发光。
  “干部家属来了!”阿兰看着袁芳说。
  其他的姑娘回过头来看着阿兰,有人倒腾了一下座位让袁芳坐下。桌子上摆了一桌子菜,中间一个蛋糕,已经吃完了,单单剩下一个纸托和几根点完的蜡烛横七八竖地扔在那里。
  袁芳在家里过生日就是母亲做一碗面条,但是生日要吃蛋糕是城里的规矩袁芳是知道的,显然她们并没打着自己的份儿。
  “小红,你是打车来的还是坐公交?”阿兰满脸通红,看来喝了不少。
  “打车。”袁芳平生第一次说了一次瞎话。
  “好,那你告诉我,你打车到这多少钱?”阿兰说。
  这下把袁芳问住了,显然再编出多少钱来跟告诉她自己在说瞎话没什么两样。
  看着袁芳不说话,阿兰撇了一下嘴说:“我料定你舍不得,我就纳闷儿了,你是没钱是怎么着?”
  “是呀,住你表姐那不花房钱,闹不好连饭都管,你有什么花销,你又这么能挣,你的钱干嘛用呢?”莉莉说。
  袁芳被问得实在是不能不说话就说:“我家里穷,出来混挣钱不就是为了家吗?我自己都花了我还不如不出来呢,人不人鬼不鬼地受这个罪?”
  袁芳说到这有点难过地说不下去。
  “谁家里不用钱,家里有钱跑这来干嘛?”有人说。
  阿兰举起一大杯红酒一扬脖子喝了下去说:“是你自己把自己当鬼,我不这么看,我觉得我比那些人模狗样的人活着还像个人呢,干嘛小瞧自己?”
  阿兰的声音很大,本来这桌子人已经成了饭店里的焦点,不住地有人朝这边看,就连站在旁边的服务员看着她们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管他是鬼还是人,活着就说活着的,我是不想那么多,要是做个受穷的人我看不如当个有钱的鬼。”莉莉说。
  “对,有钱的鬼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都另眼看待!”有人附和着说。
  面对着这些话,袁芳坐在那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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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3-2-24 07:44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2-23 23:32
描写省钱不打的那段很真实,还有她们自我保护的方法,好象很专业,大鹰是不是做过方面的调查的{:soso_e112: ...

“专业”这个词汇非常有意思,我记得好像鲁迅说过一句话:“写妓女未必真的去逛窑子。”,不过我倒是真的调查过一番。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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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3-2-25 11:58 |只看该作者
33
   什么叫社会?社会是正常人生活的范围。什么叫江湖?江湖是非正常人生活的范围,但是,江湖却是社会的派生物,因为生活在非正常范围或者着叫江湖的人是社会的产物,干脆说,江湖是社会的一部分。江湖属于社会而江湖却不等于社会。江湖和社会同在一个环境,所以,人们常把江湖误以为是于社会。
  阿兰设计了这个饭局是为了整袁芳,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日。现在,阿兰在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当然是跟在座的人除了袁芳商量好了的。
  “小红,今天姐的生日你怎么表示呢?你舍不得打车你还舍不得给姐过生日吗?姐是怎么帮你,你应该心里有数。”阿兰说。
  这个问题袁芳在路上就想过,应该给阿兰买点什么表示一下,可是,袁芳真的不知道买什么,因为她从来到北京就没花过不该花的钱,她也不知道买什么样的东西能合阿兰的口味,再说,即使知道买什么也不知道在哪买。最后她想起了古老的办法,随个份子。
  “阿兰姐,我出一百块钱。”袁芳说。
  “哈!姐几个听见了没有?我就值一百块钱,连一个台费都不够。”阿兰端着酒杯看着桌子上的人说。
  “阿兰姐,这就不容易了,小红是坐公交来的,给一百块钱就不少了,多少是多呀?”莉莉学者高秀敏在小品《卖拐》里的话调侃地说。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起来。
  袁芳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百块钱随过生日的礼这怎么会叫人笑话?为了减少误会袁芳说:“那你们都随多少?我跟着。”
  “得啦!小红,姐不是不开眼的人,你也别一百一百的寒碜我了,从现在开始,姐喝多少酒你就喝多少,这就算是给我过生日了对吧姐儿几个?”阿兰最后一句看着莉莉说。
  众人一片响应。
  袁芳想了想说:“阿兰姐,我是真心的,咱们每天看见酒都头疼,别人不折腾咱们,咱们干吗自己折腾自己,再说,一会儿还要去上班,上班还得喝,我喝一大杯你看怎么样?”
  “不错,咱们喝酒是为了挣钱,是为了陪着那帮傻老爷们往肚子里灌,可是今天的酒是咱们自愿的,陪着别人都能喝,自愿的不喝你说有道理吗?姐先喝了,小红,喝不喝的就随你了!”阿兰说完仰头又喝了一杯。
  “小红,再不喝太不给面子了。”莉莉说。
  袁芳被逼无奈说:“喝就喝,我就想,咱们现在喝多了,上班怎么办?”
  “上他娘的屁班,你告诉你表姐,今天姑奶奶就不伺候了,你要是怕她你现在可以走。”阿兰说。
  什么叫人在江湖,实在是被逼无奈,袁芳已经看出此次无异于“鸿门宴”想到自己的苦楚,袁芳不觉一股怒气上来,她站起身来说:“好,既然大家都不想上班,小红就赔你们,我就喝到底!”
  袁芳说完也喝了杯中酒。
  莉莉急忙给袁芳倒上酒说:“我就跟阿兰姐说,小红也不是吃素的,行,我看够爽。”说完还冲着阿兰挤了一下眼。
  “谢了,换个大杯子来!”阿兰说。
  服务员看着他们没动地方,阿兰红着眼睛说:“叫你去呢,我花钱说话不好使吗?”
  “不知道要多大的杯子。”服务员说。
  “只要你不把脸盆端来,随你!”莉莉说。
  一会功夫,服务员真的拿来拳头粗的酒杯上来。
  “再上五瓶红酒!”阿兰说。
  红酒拿上来了,一瓶倒不了三杯,阿兰把酒杯倒满端起来说:“小红,我先喝了。”说完又是一杯。  
袁芳想到了这些日子的苦恼和痛苦,想到了在表姐家的一幕一幕,特别是想到今晚的饭局,还有这样的同类相残,这里没有自己一点的错误,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没有过失的自己才落到今天的局面。左右是这样的结果,袁芳真的来了性情。
  “好!在老家就是看着别人喝酒馋得慌,可惜我娘不让女孩子上桌,今天我算还了我的心愿,我一定喝到底!”袁芳说完自己喝了一大杯然后朝服务员说:“再来酒,今天的饭钱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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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3-2-26 09:19 |只看该作者
鸿门宴,有时最伤的不是外人,而是同类相残,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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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3-2-26 10:45 |只看该作者
34
  袁芳虽然豁出去了,到底不是久经沙场的阿兰的对手,何况,众人是有备而来,你一杯我一杯地纷纷加入战团,加上袁芳心里不痛快,没过多久,她就喝得大醉爬在桌子上,手里攥着倒在桌子上的酒杯,杯中的红酒撒在桌子上,雪白的桌布一片殷红。
  莉莉看着阿兰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走,让她自己在这醒醒酒。”大家听了阿兰的话离开桌子要走,服务员走了过来:“对不起,几位谁结账呢?”
  阿兰指着爬在桌子上的袁芳说:“不是告诉你了今天的饭钱算她的吗?”
  “可是她喝醉了?”服务员无奈地看着阿兰说。
  阿兰听了走到袁芳身边拿过她的手包,从里面翻出钱包打开一看,只有二百块钱现金。原来,袁芳每次挣到钱都存进银行,身上没有多少现金,因为她很少花钱。
  “这可是穷鬼杀恶鬼了。”阿兰看着袁芳的钱包说。
  “她这有张卡。”莉莉说。
  “没有密码不是白扯?”阿兰说。
  阿兰算上袁芳的二百块钱,把剩下的自己掏了钱结了账,放回钱包和几个人走出了饭店。
  服务员走过来推了推袁芳早已不醒人事,叫了半天就是没反应,不能把她放在这影响生意,最后只好把她扶到等候就餐的沙发上。天黑的时候,袁芳才醒了过来。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她在这喝酒的事,几次想站起来腿是软的,头疼如裂天旋地转。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表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大哥等着你呢。”
  袁芳这才想起今天表姐让她跟着去陪曹哥吃饭的事:“姐,我喝多了,今天去不了啦。”
  袁芳是实话实说,同时想起今天喝多了虽然很难受,也许这还成为可以不去陪着吃饭的借口。
  “谁然让你喝那么多的,晚上有事你不知道吗?赶紧打车到紫薇饭店来,等着你呢。”表姐没好气地说。
  喝多了没有挡住表姐的事,不去看来是不行的,袁芳晃晃悠悠走出饭店,坐公交车看来是来不及了,袁芳决定咬牙打一次车。
  打上车很快来到紫薇饭店,袁芳掏出钱包拿钱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一分钱也没有。这让袁芳吃了一惊,酒也醒了一大半儿。钱到哪去了呢?自己拼死拼活地就是为了这个钱,一下子二百块钱不见了踪影她呆在了那。
  “小姐,到了!”司机回过头来看着袁芳说。
  “师傅,我的钱丢了。”袁芳说。
  “没钱打什么车?”司机翻着白眼儿看着袁芳说。
  “我真的不知道,刚才还在呢。”袁芳着急地说。
  “行了,别玩花活(蒙骗)了,今儿你不给钱是走不了的。”司机说。
  正在僵持之间,表姐又来了电话:“到哪了?”
  “姐,我到了——可我的钱丢了,没法给车钱人家不让我走。”袁芳说。
  “你怎么没把你丢了?等着我下去给你结账。”表姐气哼哼地放下电话。
35
  表姐结了账,拉着袁芳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袁芳本来喝多了酒还没有完全清醒,看到反射着灯光如玻璃一样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一时有些晕眩,迈开腿的时候都分外小心,唯恐滑到,头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快点走,别磨蹭了,曹哥他们等着咱们呢,谁让你喝这么多?”表姐拉了袁芳一把来到电梯跟前。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去,袁芳进了电梯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这电梯像个玻璃盒子,窗外就是街景,玻璃擦得又很亮,电梯无声地开动,整个人腾空而起就像悬在空中,吓出她一身的冷汗,别说这样的电梯,就是普通的电梯袁芳也没坐过。
  一阵清脆的铃声惊醒了吓得迷迷糊糊的袁芳,电梯门打开了,两面包房中间是红色的地毯,一个身着金黄色旗袍胸前还有红色牡丹的年轻姑娘恭敬地站在门口。
  “请问两位女士是哪间包房?”姑娘微笑着问。
  “醉月厅”表姐说。
  “两位请跟我来。”姑娘在前边引路,屁股裹在旗袍中在温柔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走到一间包房的门口,姑娘轻轻地打开门躬身微笑地说:“两位请!”
  两个人走进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硕大的圆桌,老板连贵和曹哥坐在桌子旁边。房间的四面是淡蓝色暗花的墙纸,靠左首的墙上挂着一幅装裱的行楷书法:“待月西厢下,风门半户开,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右首的墙上挂着一幅墨色牡丹,题的是《国色天香》。
  连贵看见两个人走进来说:“快着吧,让曹哥等这么半天。”
  表姐笑着说:“曹哥,真对不起,这丫头不认识路,绕了半个北京城才找到这。”
  袁芳听了直纳闷,打车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块钱,这就绕了半个北京城?看来这北京城也不大呀?
  正在胡思乱想间,表姐拉着袁芳说:“曹哥,我不用介绍了吧,这可是熟人。”
  曹哥坐在那,仍然是那天在歌厅里的表情,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眼睛却没离开袁芳。
  “别墨迹了,都坐下咱们开始吧,小红,坐在你曹哥旁边。”连贵说。
  四个人落座,两个同样穿着旗袍的姑娘走进来说:“请问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上吧!”连贵点了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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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3-2-26 10:46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2-26 09:19
鸿门宴,有时最伤的不是外人,而是同类相残,内耗

中国人就有这个窝里斗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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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3-2-27 07:10 |只看该作者
36
  老板连贵一声令下,服务员走马灯一般地把菜上了桌。这些菜袁芳很多慢说没吃过,就是见也没见过。
  袁芳想起了在家乡的时候,每逢节日或者婚丧嫁娶,家家也摆席。家乡很穷,连鸡鸭鱼肉也凑不齐,袁芳记得小的时候去参加同村人的一个婚礼,因为穷吃不起鱼,而席面上没有鱼不但不好看而且不吉利,厨师就拿出两条用木头刻的鱼放在盘子里,也用做鱼的作料熬成汁倒在木头鱼上。只是为了样子,人们只好吃那些汁。而今这桌子上的菜,袁芳连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
  服务员打开一瓶五粮液给每个人倒上,早就喝多了的袁芳闻见酒味不住地想吐。
  “来曹哥,喝一杯!小红,端起杯子敬曹哥一杯呀?”连贵端起酒杯看着坐在那没动的袁芳说。
  “老板,我今天喝多了现在还难受,你跟曹哥喝我就不喝了吧?”袁芳说。
  “这是什么话?”连贵拉下脸来说。
  “小红,我怎么嘱咐你的?叫你别去你非要去跟她们喝酒,现在该你喝了你却不喝,你是成心让我难看吗?”表姐也沉着脸说。
  袁芳无奈只好举起酒杯,好在这个酒杯只有牛眼大小,袁芳咬着牙喝了下去。
  大家吃着菜聊天,袁芳使劲憋着呼吸,因为她感觉一喘气那酒就要从嗓子眼里涌出来。
  一连又喝了几杯,袁芳实在是撑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出了门,门口站着的姑娘看见袁芳的表情知道是喝多了说:“洗手间在前边往左转。
  袁芳匆忙跑到厕所,到了洗手池子边上,嘴中已经将酒喷出,一连呕吐了半天,她抬头在镜子中看了看自己,满脸通红,嘴唇就像抹了口红一样,她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捋了一下散乱在前额的头发朝包房走去。
  袁芳走进包房,屋里的三个人好像说着什么,看见袁芳走进来停住了话语。
  袁芳重新坐下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曹哥看了看袁芳说:“怎么,喝多了?”
  袁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曹哥说:“慢慢喝,喝多了酒再喝几口反而倒不难受了,这可真是巧了,加上这次一共见过你两次,两次都喝多了哈哈!”
  “我这妹子就是傻实在,她们让你喝你就喝,你跟她们比什么?她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跟她们凑合在一起不是往下坡溜了吗?”表姐说。
  说来也奇怪,果然,袁芳在又喝了几杯以后,竟然真的不难受了,只是头却更晕了。
  “曹哥,从我接了这个歌厅这才刚缓过本儿来,听说现在查呢,好几个歌厅都给抄了,你可得给我多照应着点儿。”连贵说。
  “你们也得小心着点儿,单靠我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手大也捂不过天来。再说,现在查主要是查‘药’(毒品)为主,我给你出个主意,叫你那的小姐都统一着装,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查的人来了就说是服务员,只要你别让人家逮着脱裤子的现形,到了里面也好解释。”曹哥说。
  “高!曹哥还是你有高招,来喝一杯!”连贵连连道谢。
  几个人推杯换盏,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袁芳只能看见他们说话的嘴在动,声音却听不见了,没一会儿就坐在椅子上迷糊过去……。
37
  袁芳醒来的时候屋里黑乎乎的,虽然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她隐约感觉到这不是表姐的家。不仅是感觉,就是气味也不一样。她左右地看了看,墙角最下面的地方有一个灯在发出一股暗淡的光,透过这灯光她看到了黑乎乎的窗帘。
  “这是哪,我怎么睡在这?”袁芳心里问自己。
  她坐起身来,被子从身上滑落,低头一看居然是赤身裸体。这下可真让袁芳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从来到北京,袁芳就是住在表姐家,她不知道这里就是宾馆。袁芳站起身来在黑乎乎的屋里转了一圈,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打开窗帘,一股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忽然想到自己什么也没穿,窗子却是一个从头到脚的大玻璃,她连忙又拉上了窗帘。一切让袁芳脑子里成了空白,她就坐在床边很久很久地愣着,当她低头看到床下有两双一次性的拖鞋她什么都明白了。
  那股气味就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曹哥身上的味道,什么也不用说了,袁芳立刻想到了表姐和老板,是他们串通一气做了这个孽。
  泪水涌出了眼眶,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对于一个生活在大山里的孩子,还有比这个更叫人耻辱的吗?袁芳哭得喘气都困难,她又一次走到窗子前,仔细地看着外边,周围是林立的楼房,头顶上是一个刺眼的太阳,楼下熙熙攘攘公路上行驶的汽车就像一个个纸盒子大小,但是袁芳还是认出了那个玻璃盒子一样上下升降的电梯,这就是说这个地方和昨天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处。
  “我当时真想从那楼上跳下去,可是我打不开窗户。”后来袁芳跟二大爷说。
  袁芳再一次回过头来看到,屋里是两张床,一张是她睡的床,旁边还有一个枕头,另一张床铺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没有动过,床上散乱地扔着她从里到外的衣服。
  此时的袁芳绝望之际脑袋里有了一个念头,找表姐和老板算账。
  袁芳飞快地穿好衣服走到门边,怎么也打不开门,正在着急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先生,需要打扫房间吗?”
  “你给我开门!”袁芳在里面喊道。
  门开了,服务员站在门口,袁芳没顾得看她就冲出了门外。
  当袁芳走到电梯前等电梯的时候,那个打扫卫生的女人追了出来。
  “小姐,这是您的吧?在枕头边上。”女人手里举着一叠钞票。
  袁芳愣了一会想到回去打车没钱,就是想走着也不认识路,于是一把夺过钞票。电梯这个时候正好开了门,袁芳钻了进去。
  袁芳冲出饭店打车回到了表姐家,打开房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愤怒的她抄起椅子把客厅里的电视,茶几,门窗的玻璃等等凡是能砸的都砸了,她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坐在沙发上,准备无论是表姐还是老板任何一个人回来,她就要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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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3-2-28 07:0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13-2-28 07:07 编辑

38
  如果说老板连贵和表姐为了寻求曹哥的庇护就打算把袁芳作为礼物,严格地说还不是这样。因为问题没那么简单,袁芳不是钞票,不是礼物,是一个活人,活人是不如钞票好控制的。再说,要不是曹哥的一句话,两个人也不能萌生这样的想法,他们最初并没有这个打算。
  袁芳第一次坐台陪着曹哥以后,连贵惯例一样的第二天给他打了个电话,不过是问问玩得高兴不高兴等等的客套话。曹哥的反应却让连贵觉得不同一般。
  “这女孩儿好像是个雏儿。”曹哥说。
  “对,是刚从乡下来的,是她表妹。不过是想给她的老乡一个挣钱的机会,曹哥,你要是不乐意,下回来我给你换个好的。”连贵以为曹哥不高兴。
  “那倒不是,挺有点儿真味儿,跟我好像也挺说得来。”曹哥指的就是袁芳在喝了酒以后跟他说的家乡的苦楚那一节。
  连贵听了挺高兴的说:“那好,曹哥再来提前说一声,我就叫小红专门陪你。”
  “不用,你干嘛老这么客气,你也知道,我去了就是有应酬,没事我往那跑什么?”虚伪的人最主要的特点就是把真实掩饰起来。
  连贵跟表姐把曹哥的话说了,表姐听了说:“我表妹也不难为他呀,你说长相还是身材?”
  “以后得让小红多跟曹哥来往,这对咱们和她都有好处。”连贵说。
  “曹哥也不是老来,怎么多接触?”表姐问。
  “我说你脑子不走字儿你老不服气,真的到咱们这来的接触有什么用?除了这,任何一个地方都比这松快得多。找个场合让他们自己接触接触,真要是俩人都乐意,不比咱们老巴结他强多了?挣几个钱不够打发他们的,这帮人,都是永远填不满的大深坑。你去跟你表妹说说,她还不听你的?再说了,这么个黄花大姑娘给谁谁不乐意?”连贵说。
  “怎么着,你有贼心了是不是?”表姐听了连贵的话警惕起来。
  “你看你,说正经的你老整没用的。”连贵埋怨表姐说。
“ 万一我表妹要是不乐意呢?”表姐担心地说。
  “有什么不乐意的?她能干这行她还在乎什么?什么叫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呢?”连贵说。
  于是就有了前边说了一幕,吃饭的时候袁芳喝得睡着了,曹哥也喝了不少,趁着酒兴,连贵就在楼上的宾馆里给曹哥开了房。袁芳是人事不省,三个人架着她上了房间,曹哥第二天早早地醒来,昨天的事他是记得的,他拿不准躺在身边的这个姑娘醒了会是什么反应,但是不管怎么样,已经是尽了兴不如一走了之,剩下的就交给连贵了。所以,曹哥起身穿好衣服下了楼,房钱连贵早就给完了,曹哥走人就是。
39
   我们有的时候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特别是在情急之下,这不奇怪,因为从每个人都是以自己的方式活着的现实来说,这世界就是你的世界。
  袁芳一阵怒火烧干了眼泪,眼泪偏就要去浇灭这怒火又流下来,所以她坐在那哭一阵怒一阵。表姐和老板越是不露面她越觉得他们有鬼,想杀了他们的心就越坚定。其实后来她才知道,表姐和老板只是因为一家新的歌厅在转让,他们想去看看能不能盘下来,因为他们挣了钱,他们并没把袁芳这件事当回事。
  直到天黑,袁芳也没等来表姐,她决定去歌厅看看,因为表姐总要去那上班。
  袁芳来到歌厅,今天生意出奇得好,人很多。袁芳走进小姐房里,惊奇的发现,每个人穿的都一样,黑色的上衣,黑色的短裙,每个人胸前还挂着胸卡,阿兰站在门口看见袁芳说:“快去换衣服!”
  袁芳想起了在紫薇饭店里曹哥说的统一着装的话,知道了为什么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
  “换什么衣服?我找我表姐。”袁芳说。
“ 你表姐今天把她的差事交给我了,她有事。”阿兰说。
  “谁不换衣服可扣钱,老板说了。”莉莉说。
  阿兰从柜子里拿出一身衣服,包装的塑料袋还“哗哗”地作响。
  “这是你的,快换上。”阿兰说。
  “我才不换!”袁芳说。
  袁芳的态度让阿兰一愣,到底是老江湖,她并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袁芳。
  “你不换就甭想出台。”莉莉说。
  袁芳气得两眼发直说:“出台?我出个狗屁!”
  莉莉听了还要说什么,阿兰拦住莉莉说:“你管好你自己。”
  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说:“兰姐,A05点台呢。”
  阿兰说:“莉莉和小双跟我走。”
  两个人站起来跟着阿兰走了出去,袁芳坐在沙发上愣神,她已经完全地蒙了。表姐不在,下一步怎么办?
  莉莉点上了,那个叫小双的跟着阿兰回到屋里,阿兰坐下说:“你是怎么着,上班就换上衣服,不上就回去,坐在这这样可不行。”
  “我等我表姐。”袁芳什么也不想,她只想等着表姐回来。
  “我跟你说了,你表姐没来,她把这个差事交给我了,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你的眼神不对。”阿兰说。
  袁芳没法对阿兰说什么,正在琢磨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表姐来了电话:“你在哪呢?咱家可能是进来贼了,东西都砸了还不知道丢了什么呢,门也没关。”
  表姐回来了,袁芳简直恨不得飞回去说:“你等着我,我这就回去!”
  “嘿!什么事也得活着,想开点儿!”阿兰在背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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