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另类年三十
我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下来了,透过酒店的窗户可以听到连续、稠密的鞭炮声不断响起,不时的有花炮在天空里开放着美丽的图案,将玻璃映照得五彩缤纷。我站在酒店的窗户前面向外看去,我知道毛毛家在长江路上,但不知道是哪个小区。此时,节日的喜庆气氛愈加的浓了,在万家灯火中,有一盏是毛毛的家的,我想,这是温暖我吸引我诱惑我的根源。
看了会儿夜景,我走回床前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有几十条短信,都是节日的问候和祝福,当然,也有毛毛的。我点上根烟,逐个看着,回着。
毛毛由于得不到我的回信,在随后的短信中充满了焦虑不安的询问。我笑着回给她:我很好,思念追赶着你,我追着思念。
毛毛很快的回了过来:急死我了,正准备给你电话呢。在干嘛呀?
毛毛有点怪嗔我。
:追累了,正休息呢。
:那你追上了吗?
:当然,我是风,没有什么追不上的。
:臭美吧你。晚上给自己做点什么好吃的?你自己会包饺子吗?
:不会。我打算一会儿下去吃。
:吃点好的,风,我保证,以后每年都陪你过。我很想你.
:有多想?
:要多想有多想,想的心都疼了。
:那我也心疼。毛毛,我在大连呢。
:啊?真的假的,你就老逗我吧。
:呵呵,说实话总是被人怀疑,你不希望我在大连吗?
:当然希望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说实话?
:废话,快告诉我!
:在大连。
:我不信,你怎么来的?
:开车啊,上午到的,都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
:住在哪里?
:希尔顿。
:真的?离我家很近呢。
:是啊,我听你说过,你住长江路。
:是的, 你告诉我你的房间电话。
过了一会,房间的电话想了,我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听见毛毛在电话里冲我叫:“大黑熊,你真的来了?”
“我想你,毛毛。”
“你怎么会来的?
“我想离你近一点过节,离你太远觉的孤单。”
“你真傻。我去找你。”
“现在?”
“恩,你那里离我家很近,我看看你就得回家。你下来等我。”
“好。”我兴奋的答应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一下电梯,便看见毛毛焦急的向我的方向张望,发现了我以后,她的小脸立马开出了喜悦的花朵。
毛毛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红色毛衣外套,黑色紧身的裤子,及膝的靴子,散落着长发,头上戴着毛绒绒的毛线帽子,同色的围脖,俏皮而可爱。她快步走向我,我也走向她,在她还离我一米远的距离的时候,我伸出双臂用力的把她拉向我的怀抱,吻她的额头,毛毛的的帽子顺势掉到了地上。毛毛小小而愉快的惊呼了一下,快速的扭头看着旁边人的反应,一边羞羞的把我推开,弯腰把帽子捡起,责怪的扬起帽子轻轻的拍了我一下,包含着亲昵和爱。
我们互相看了会,然后快速的交谈,一边说着,毛毛一边看着手表,撅着嘴可怜巴巴的说:“我要走了。”
我无言地看着她,心里也是无可奈何。
我送毛毛上了出租车,她向我挥手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给毛毛买的表还没有送给她呢。
很快,我的视线里,世界变的空空荡荡。
在三十五层的餐厅,我要了一瓶酒和几个菜,自斟自饮。透过玻璃我看着毛毛家的方向,想着毛毛在家里和父母的温馨的家宴,心里涌起想加入毛毛生活的强烈冲动。毛毛的短信不短地发过来,可以想象她是如何一边陪着父母一边偷偷的用短信的方式牵挂我、陪伴我。
酒店的漂亮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过来说,酒店餐厅为每位用餐的驻店客人免费提供饺子,她注意到了我的房间牌,想询问我是否现在需要上,我点头表示感谢,一会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我一边吃一边短信告诉毛毛我在吃饺子。
:什么馅的?好吃吗?
:鲅鱼馅的,还可以。
:我妈妈喂好馅了,是韭菜鸡蛋和三鲜的。
:毛毛,我也想吃你家饺子。
:那你乖乖的,我想办法。
:恩,我留着肚子等你,呵呵。
:真想你现在在我身边。
:我比你还想呢。
:要不我和妈妈说说?
:过了三十吧,太唐突了。再说,我还没给岳父岳母买礼物,大过节的我俩手空空的去,不礼貌。
:也是。一会儿我溜出去说看花再去找你。
:好。咱妈做什么好吃的了?
:谁和你是咱了,讨厌。好多呢,想吃吗?
:想极了。
:你等着我吧。
。。。。。。
和毛毛聊的正欢,进来一个电话,我按下接听键,说:“哥们,过节好啊。”
季平在电话里也说着过节好,语气中满是兴奋:“你知道吗?安的爸妈人都不错,哥们这回成了。”
我听了也替他高兴:“好,你这可真是娶媳妇过年,便宜都让你占了。”
“哈哈,”季平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和得意,笑了起来,接着问我:“你怎么样?让我猜猜,你去大连找毛毛了吧?”
我有点吃惊:“行啊,哥们,让你猜中了。我临时决定,今儿上午到的。”
季平愈发的得意:“那是,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你要不去就不是驭风了。哥们,你什么时候上门去面试啊?”
我正心里没底,有点发愁的说:“靠,我正抓瞎呢。临时决定,什么也没有买,你说我也不能俩手空空的去啊?买什么好,哥们?”
季平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你不是抓瞎,你真是瞎菜了。这事你问我?你问你媳妇好不好?她爸她妈好什么她最清楚!。。。。。。”
话筒里传来一阵鞭炮声,季平的声音顿时淹没在一片嘈杂中,断断续续的听不清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在喊:“你嫂子问你好,问弟妹好,问咱爸咱妈好!”
“看来你是喝多了,也问弟妹好,咱爸咱妈好。”我笑着挂了电话。
这是我吃的时间最长最缠绵的一顿饭,毛毛像个快乐的小精灵,抽空就溜达过来,用饭盒装着她家的节日菜肴,陪我吃几口,就急匆匆的回去。过了午夜,她让我下楼,毛毛连出租车都没下,将装着饺子的保温桶递给我就赶紧回去了。
我在电梯里,用手捏着饺子往嘴里送,吃的是毛毛妈妈包的饺子,咀嚼的是家里的味道。
:好吃吗,大黑熊?
:好吃,咱妈的饺子没治了!
:你要是表现好,明年吃饺子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是啊,辛苦宝宝了。
:是你太辛苦了,一个人在酒店里。
:毛毛,你看我什么时候上门去看咱爸咱妈?
:后天吧,我一会和妈妈说,明天我跟爸爸商量。
:我买点什么好?你父母都喜欢什么?
:不用买什么,家里都有。
:不行,不礼貌。我不能就这么俩手空空的就把他们宝贝女儿领走,不合适。何况还是过节。
:讨厌。等我明天去,我们商量吧。
等我们互道晚安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我和毛毛的父亲一起喝酒,把岳父大人灌多了,毛毛很生气的哭了,一个劲的责怪我,我一慌就醒了,想想自己也够差劲的:怎么把平时和政府部门搞“三陪”的手段用到老泰山这儿了呢?
毛毛一大早就跑过来了,看她的样子也没睡好,她和我说,她昨天和妈妈一起睡的,偷偷的将我来大连的事情告诉妈妈了,然后有点委屈地说:“妈妈怪我了,说让你一个人在酒店里过三十,太不懂事。妈妈说,甭说是你对象了,就是朋友同学也应该领家里来。”
我爱怜的搂过毛毛,亲着她哄着她,可能是夜里我们休息的太晚了,结果我俩一不小心就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毛毛迷迷瞪瞪的在我怀里拱了拱,含糊不清的问:“大黑熊,几点了?”
我努力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手表,说:“快十二点了。”
“恩。”毛毛吭了一声。
看她没动静,我把睁开的那只眼睛又闭上了。
“啊?都十二点了?”毛毛猛的坐了起来,把我也吓的一激灵,问她:“怎么了?”
毛毛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和头发,冲我带着哭腔地埋怨:“就赖你,和爸爸妈妈说好十点半回家的,怎么办?”
“那赶紧回去吧,不行。。。。。。不行我陪你回去?”
毛毛白了我一眼,对着镜子整理好,然后匆忙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你乖乖的等我啊,我赶紧走了。”
我在她脸上亲了亲,说:“好的,给我短信。”
毛毛答应着跑出房间。
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嗅着毛毛留下的发香,心里不免想入非非。我把枕头角窝进去,形成一个没有折角的曲面,然后用手轻轻的扣住,好象是扣在毛毛柔软的乳房上,哎呀呀,居然一下子“坚挺”了。
在香艳的幻想中,我囫囵睡去。
一阵门铃把我从酣睡中吵醒,我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去开门。
门开了,是毛毛来了。
毛毛一看见我就委屈的哭起来。我慌忙把她拉进门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关好门,半搂半抱的把毛毛弄进房间,坐在床上,侧搂着毛毛,用手托起毛毛的脸。
毛毛的眼睛有点红肿,看来已经哭过一次了。凌乱的泪痕在她的脸上写着她无处躲藏的心事,我想,可能是出状况了。
我吻了吻毛毛的脸蛋,眼睛和红润的嘴唇,毛毛的眼泪尝起来有点冰凉,我安慰她说:“毛毛,别着急,好事要多磨嘛。”
毛毛将脸贴着我,轻声地说:“多磨什么?告诉你,爸爸妈妈同意我们的事情了,他们明天要见你。”
我猛的一哆嗦,扳过毛毛的脸,狂喜带点气恼地说:“臭丫头,那你哭什么啊?这不是好事吗?吓我是不是?”
不等毛毛辩解什么,我用吻堵住她的嘴,在喜悦中将不安窒息。
松开嘴,毛毛告诉我,今天她来找我的时候,毛毛的妈妈向她爸爸说了毛毛和我的事情,两个大人一上午在等着毛毛回来,想详细了解。没有任何准备,有点心虚的毛毛回家后,接受了她爸爸的“审讯”,她爸爸还是想让毛毛和家里为她安排好的“对象”处一处,毛毛不同意,在软磨硬泡加撒娇哭泣的攻势下,他爸爸的防线迅速动摇,爱女心大起,最后同意了毛毛和我的事。
毛毛依偎着我,时间在甜蜜的恬静中缓缓过去,突的,我想起一件事情,赶紧拉着毛毛起来,说:“毛毛,我们赶紧,明天去你家了,我得给老人买点东西, 你给出出主意。”
毛毛笑着答应了。
在商场里,毛毛和我仔细的挑选着礼物,毛毛的父亲既抽烟,也喝酒,我买了两盒五粮液的极品套装,还有两条中华;给毛毛的母亲买了茶叶,还有很多新奇的水果,我看着热情洋溢的毛毛指挥着售货员往果蓝里放各种热带水果,有点怀疑毛毛是不是在拣自己喜欢的购买以便明天大快朵颐。
付钱刷卡的时候,毛毛顽皮的伸了伸舌头,说:“让大黑熊破费了,好贵。”
我不以为然地告诉毛毛:“后面再加N个零都值——把老岳父的宝贝女儿拐走了,不贵!”
毛毛狠狠地白了我一眼,然后偷偷的掐了我一把。
不是很疼。
我也想给毛毛买点什么,可毛毛只给自己挑了副ELLE手套,然后毛毛就开始和我较劲,没办法,在毛毛的坚决要求下,在服装区毛毛让我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还特意挑了件咖啡色的大衣。我在毛毛满意的目光中披挂整齐,冲着镜子左摇右摆的,咧嘴笑着对毛毛说:
“别说,毛毛,这么一拾掇,我还真有点新姑爷的劲儿!”
晚上,我想了种种毛毛父亲可能会问的问题并考虑成熟我的回答,对着浴室的镜子进行了模拟的演练,胸有成竹地踏踏实实地睡了。
第二天,我按时来到了毛毛的家里,像所有老百姓的家庭一样,毛毛的家里也充满了幸福和祥和的气氛,房间里布置有方,干净整洁,可以看出家里有个勤快爱干净的女主人,不同的是,家里的空气中有着毛毛特有的好闻的味道。
毛毛的母亲是个典型的北方妈妈的形象,热情体现在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上,而毛毛的父亲显的严肃和矜持,而且,哈哈,他的国字脸比我还黑,可能是军队首长的原因吧,就像网络里的那个“首长更黑”的典故。
在客气的寒暄后,我坐在毛毛父亲的对面。毛毛的父亲身材很魁梧,端坐着,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威严。他的目光如剑,锋利而且有力,我坦然地迎接着,心里在想:都说女儿像爸爸,幸亏毛毛的眉毛不像,挺白的脸蛋配两条粗大的眉毛,就过了。毛毛的皮肤也很白,这点和我的丈母娘一样,真好,要是随了她爸的话。。。。。。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毛毛的父亲说话了。
我预测了种种的可能,但还是没有想到,毛毛父亲的第一个问题就将我的从容镇定彻底击溃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