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鬼打墙 清晨,啾啾的鸟鸣打断了彻夜的噩梦,姑娘们挣扎地告别了恐怖之夜。推开院门,门外大片大片的阳光倾泻而下,带着清新的色彩,托起了一片晴朗而美丽的天空。 站在阶前回眸庙屿,它像一位守节的“圣女”拒绝阳光的侵入,坦露着风化的门庭及斑剥的墙体,仿佛一直在哭诉一幕怎样的延绵未了的苦难悲剧? 虽然经过一整夜的折腾,精疲力尽的姑娘们却没有丝毫睡意。看着彤儿一忽儿晕厥,一忽儿抽搐,真是令人心急如焚。在马三娘的提议下,她们来到东马营邀请一位“驱魔高人”。 这位“高人”是东马营大名鼎鼎的马天师。据传说他少年时做过一梦,得一大师真传。于是背井离乡,问佛求道,学得“周易命理、鬼灵符咒”之法,深谙“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开始浪迹天涯以“巫卜算命”为生。马天师年过七旬,“叶落归根”移居故里,本想“金盆洗手”,耐不住乡人求助,便时常为邻人看风水、祈福寿、做法事,祛邪魔,逐渐声名鹊起,成为附近十里八乡的大忙人,后被乡人们尊称为“马天师”。 在东马营村口,姑娘们遇一老农妇,迎上前去问路并道明来意。那老农妇睁大眼睛打量着四位姑娘,惊讶地问道:“你们要找马天师?” “是啊!大妈,有问题吗?”辣妹子抢先答道。 “哎!马天师好人噢,但好人也会撞鬼哟。上个月他在邻村做完法事,夜间归来遇到‘鬼打墙’啦!”老妇人神秘而惋惜地说。 “什么是‘鬼打墙’?”姑娘们不解地问道。对于唯物理念根深蒂固的年轻人,老妇人的话着实很难理解,即便昨晚亲历恐怖,惊骇之后她们仍然觉得那并非真实,只是一场梦幻。 热心的老妇人看出姑娘们的疑虑,也不管姑娘们有无心思听,便开始唠唠叨叨地说了起来:“哎!都怪马天师祛鬼太多,激怒了阴界,那些鬼怪争不过他的阳寿,便联合起来跟他玩起捉迷藏啰!”尽管姑娘们对“阴界阳界、鬼怪神灵”没有什么概念,但从老农妇的唠叨中得知了马天师那段“鬼打墙”的经历。 那天晚上,马天师做完法事回村。说来也怪,刚出邻村月亮还高高挂在树梢,没走多远它却悄悄地躲进了云彩里,马天师借着微弱的星光,凭着“黑泥白水黄干道”的夜行经验,轻松快步地往前走。
冬夜的原野静极了,偶有一阵微风掠过,路两旁荒草发出轻微的刷刷声,好像黑暗中有人走来。以“降妖袪魔”为生的马天师没有丝毫恐惧,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前面是一个土坡,过了土坡就是一片坟茔,这也是回东马营唯一的路了。马天师常常路过此坟,不仅路熟,就是那些“阴鬼”也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毫无戒备地来到坡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枯树,张牙舞爪的枯枝在布满星斗的黑灰色苍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近处几座坟茔的轮廓隐约可见,传递着静谧的惊惧,夜枭出其不意发出凄惨的叫声。此刻,马天师莫明地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恐慌,他心一横,牙一咬,两眼紧紧盯住模模糊糊向前延伸的路,想快速冲过去。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黑暗从四面八方压过来,什么也看不见了。在他定神之时,路又从另一个方向伸沿过来,他睁大眼再次冲过去,眼前又是漆黑一片。反反复复几个回合,他感到疲惫不堪,终觉一切都是徒劳的。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鬼打墙!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脚像灌了铅似的,再也走不动了。 第二天清晨,马天师发现自己在乱坟岗过了一整夜。他明白身为阳界生物的他遇到了与自己相克的阴气上升,导致“气血”狂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