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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恶疾(悬疑小说连载完毕)
楼主: 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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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疾(悬疑小说连载完毕)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11-3-20 02:51 |只看该作者
嫣兒给老师给学姐们敬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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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1-3-20 03:31 |只看该作者
半夜起来,小说家被发小广告的占领了。于是,删除广告,发发帖子,再看看没人光顾的嫣兒楼,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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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1-3-20 09:36 |只看该作者
半夜起来,小说家被发小广告的占领了。于是,删除广告,发发帖子,再看看没人光顾的嫣兒楼,睡觉去!
嫣兒 发表于 2011-3-20 03:31



    真是个好同志,半夜干活,辛苦了,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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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1-3-20 10:07 |只看该作者
真是个好同志,半夜干活,辛苦了,嫣儿!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3-20 09:36



    嗯嗯,想乖乖地做个好学生呢。跟着木门学姐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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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1-3-20 14:31 |只看该作者
真是个好同志,半夜干活,辛苦了,嫣儿!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3-20 09:36



    真诚感谢木门学姐的鼓励! 写介小说吧,知道不会有人去读,但也得坚持写下去,因为上辈人的生活已经被这辈人完全彻底的掀过去了,仅为摘录一点儿80、90后不知的知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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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1-3-20 15:40 |只看该作者
真诚感谢木门学姐的鼓励! 写介小说吧,知道不会有人去读,但也得坚持写下去,因为上辈 ...
嫣兒 发表于 2011-3-20 14:31



    嫣儿,谁说没人读?木门读,首版读,大家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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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1-3-20 16:2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66# 木门长子


    嗯嗯,很是感动木门学姐对嫣兒的鼓励。嫣兒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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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1-3-20 20:11 |只看该作者
嫣儿的小说越写越劲道,精彩,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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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1-3-20 20:11 |只看该作者
嫣儿的小说越写越劲道,精彩,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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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1-3-20 23:18 |只看该作者
寒烟也来瞧瞧,给楼上的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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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1-3-20 23:19 |只看该作者
问好傲雪,问好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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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1-3-21 01:11 |只看该作者
嫣儿的小说越写越劲道,精彩,喜欢!
傲雪凌霜 发表于 2011-3-20 20:11



    傲雪学姐真的是过奖了,嫣兒还在初学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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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1-3-21 08:45 |只看该作者


      吴庄除一户李姓外皆姓吴。如果说“五百年前是一家”为时太远,整个吴氏到“良字辈”才派生 ...
嫣兒 发表于 2011-3-18 23:31


第三章,看了,还是很有传奇味道,而且能吸引我看下去,这就是成功之处。
只是,吴善良的恶行,没有太具体的一件事,这差了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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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1-3-21 08:46 |只看该作者
真诚感谢木门学姐的鼓励! 写介小说吧,知道不会有人去读,但也得坚持写下去,因为上辈 ...
嫣兒 发表于 2011-3-20 14:31


我对知青生活非常感兴趣,经常找来这方面的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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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1-3-21 09:2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73# 红尘散仙


    只等着老师看完 审完发下一帖子。恶疾重在写恶写疾,兼写知青生活。巫丧良不作恶多端就不足以说明他有恶魔般的劣质,就不足以在他死后引起恐慌。续三只是写出了他的性格及性格劣变的成因,也点到了一些劣迹。续四将对的恶劣品质和行为进一步展开。(这些应该是四名知青上任前大队干部的介绍)。以后,将他的劣迹穿插于知青在吴庄的工作和生活中......不知道这样的思路可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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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1-3-21 09:42 |只看该作者
我对知青生活非常感兴趣,经常找来这方面的书来看。
红尘散仙 发表于 2011-3-21 08:46



    我很爱我家。小时最多的是听妈妈讲她过去的事情,一有机会就逼着爸爸讲他们知青的生活。真的很有趣。有一次,妈妈批评我:你现在多好的条件还不好好学习,我们那时候想学习哪有这么安逸,从小就要拾煤核,挖野菜,长大了要学工学农,还要上山下乡,大好的青春都浪费了。老师,你知道我怎么回答? 我悄悄地告诉你哈,我说:你们那时候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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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1-3-21 16:37 |只看该作者
现在看来呢,嫣儿的第一部分是非常精彩,这个头开得相当成功,毫不拖泥带水地就把读者吸引住了。从中看出了一定的文字功底和小说的天赋。

散仙的评论很正确,开头就很吸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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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1-3-21 16:42 |只看该作者
现在看来呢,嫣儿的第一部分是非常精彩,这个头开得相当成功,毫不拖泥带水地就把读者吸引住了。从中看出了 ...
南山 发表于 2011-3-21 16:37



    好半天上不了六星了,急坏了我。一上来首先看到南山的跟帖子,太高兴了。谢南山鼓励,嫣兒笔墨生嫩,急需要老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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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1-3-21 16:59 |只看该作者
第二段象是事件、人物的展开,但感觉不紧凑,基本没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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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1-3-21 17:31 |只看该作者
第二段象是事件、人物的展开,但感觉不紧凑,基本没什么进展。
南山 发表于 2011-3-21 16:59



    嗯嗯,貌似把那颗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如果是短篇会很快看到结局的。谢南山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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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1-3-21 19:46 |只看该作者
第三段写得好,把巫丧良这个人物写得很形象。
只是看了第三段,更感到第二段显得多余。当然,以后总会有交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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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1-3-21 21:44 |只看该作者
第三段写得好,把巫丧良这个人物写得很形象。
只是看了第三段,更感到第二段显得多余。当然,以后总会有交 ...
南山 发表于 2011-3-21 19:46



    嗯嗯。会有交待的。第二段很重要哦。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呢 也许奏是瞎写滴 谢谢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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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1-3-21 23:3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嫣兒 于 2011-3-22 08:23 编辑



     建国初期的土地改革运动,因巫丧良家境贫寒,又极尽巴结农会干部之能事,更离奇的是这个没有跟着解放军南下便做了逃兵的巫丧良竟不知从哪儿盗改了“革命伤残军人证”,并拼命吹嘘在他离家出走的二年里,他在解放军某部服役,还参加了“三大战役”,光荣负伤、受过嘉奖,居然毫无羞耻地脱下裤子,把黑呼呼的臀部露给农会干部看留在上面的伤巴。这样一来二去自编自导的故事成为农会宣传的典型,使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有重大立功表现的“革命者”。刚刚解放正是聚集左翼力量的当口,这个“根正苗红”的年轻后生,一下子就被农会庄主席看中,便被吸收进了农会。

     巫丧良初入农会,着实夹了一段尾巴,跟着农会干部贴标语、喊口号,组织宣传动员大会,还以贫雇农代表身份参加了“土改工作团”,帮助划分阶级成份,组织农民斗地主,挖浮财,把斗争来的果实,分给了贫雇农。

     有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劣质难改的巫丧良借着“土改工作团”的近水楼台,一边大捞好处,一边打击异己。

     村里唯一李姓村民李英懋,幼年时父母在省城开了家绸布庄。李英懋父母和善待人、诚实守信,生意一向很好。英懋聪慧睿智、勤奋好学,在读书间隙时常帮助父母打理店铺生意。抗战期间,英懋受进步思潮影响参加了“抗日救亡运动”,还将自家绸布庄作为抗日活动的集结点,经常召集进步人士在此集会,宣传抗日思想、策划抵制日货、共商团结抗日大计。他们的活动引起日本特务的注意,绸布庄被烧毁,全家被日本特务追杀,英懋父母在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离开省城,回归故里,并在与李氏祖嗣毗邻的小吴庄置办了田产、家业。

     在父母离开省城后,英懋和一批热血青年奔赴华北前线参加了抗日救亡武装部队。抗战结束他在国民党一个管理军械生产部门任军械师,期间一直与中共地下党组织有联系,解放前夕还配合地下党组织策动了起义,为解放大军提供了大批武器装备。眼看胜利就要到来了,1948年9月国民党展开了秘密逮捕行动,李英懋接到通知迅速逃离,但与其单线联系的地下工作者惨遭杀害,他与地下党组织失去联系,“地下工作者”的身份已无法得以证明,无奈中只好怀揣抱负回到家乡。

     巫丧良一直对李家宅子和李英懋漂亮的媳妇有觊觎之心,土地改革中他做了一些手脚,在登记土地时将李家田产增加了一倍,李家曾收留过一个乞讨的老爹做帮工,还有两个常来帮忙的亲戚,都被巫丧良登记在长工一栏,李家顺理成章地被划分为地主。

     巫丧良仍然不甘心,他继续罗织李英懋父子的罪名,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嗅味。终于他听说李家是被烧了绸布庄才返乡的,恰在那年城里学生组织了“抵制日货,焚烧日货”行动,而且,经查李英懋是国民党军械师,这都是有史料记载的。于是,李家又无可辩驳地被定格为:地主恶霸、土豪劣绅、汉奸走狗。李英懋也被怀疑是国民党特务。

     在巫丧良的策划和蛊惑下,英懋父亲被农会镇压,英懋因证据不足被关压。农会运用暴力手段剥夺了李家的全部土地和财产,分给了贫雇农。巫丧良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李家宅子,李家大宅归了农会,实际上被农会主席所占用。没办法,巫丧良只好咬碎牙往肚子咽。

     一个人为的历史大翻版往往有阴谋策划者、猥琐盲从者、拍马溜须者、见风驶舵者,而更重要的是昏庸当权者。权力具有潜在的物质利益,谁掌握了管理权,谁就掌握了物质分配权,谁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获得利益。也可以使有的人获利,有的人失利,以至迫使被管理者对掌权者心存畏惧,或趋炎附势,或唯唯诺诺。

     巫丧良对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也曾“自恋”过一番,但最终还是令他异常失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典故他听说过,但是李家既不是“鹬”也不是“蚌”,只是一只束手就擒的“惊弓之鸟”,而自己的失利不关乎“鹬蚌”吧,只能说“鱼翁”太强势了!

     “权利”对巫丧良的诱惑渐渐地超越了金钱和女人。这回他的目标是农会主席手中的权利,而英懋之母又成了他实施阴谋篡权的一个道具。

     英懋的母亲喻桂枝出生名门,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虞美人”。她跟随老李三十余年,风风雨雨,夫唱妇随。此时的喻桂枝已过知天命之年,一脸沧桑淡泊,早年的清秀儒雅隐匿在沧桑的细纹里,更显出成熟的风韵,温和的性格使他能在逆境中忍辱偷生听天由命。年近六十的庄主席老伴去世二年倘未续弦,对喻桂枝颇有暗恋之情。但他毕竟是老革命,没胆儿去做那些苟且之事,也没胆去与地主婆产生爱恋,只是暗地里对喻桂枝特别关照。

     早已跟庄主席离心离德,但表面依然是心腹的巫丧良,常常心怀叵测地窥视着二人的往来,一有机会就主动牵线搭桥,但始终也没抓到什么风流把柄。他暗自揣摩:你有“柳下惠坐怀(槐)不乱”,我有烟雾弹迷惑人心。于是,他动不动就跑到李家叫嚷:“喻桂枝,上面来人了,庄主席叫你去给首长做饭呢。”声音之大足以传出百米开外。

     天天叫着“上面来人了”,从没见来人。乡亲们就有了想法,一些喜欢嚼舌的人私下里议论起来:
     “这庄主席总叫人家寡妇去大宅干啥?”
     “没有猫儿不吃腥的,鳏夫寡妇到一起那能有啥好事?!”
     “可不是嘛!农会主席住进了李家大宅霸占了李家房产,还不把人家老婆一起强占了呀!”
     “这种事自古就有,有什么好奇怪的?当了皇帝还强占前朝皇帝的妃子呢!”

     闲话儿传传也就便罢了,可是有一天上面果真来人了,巫丧良又跑去叫喻桂枝到大宅给做饭。这场酒喝到了半夜,大家都醉得东倒西歪,迷迷糊糊,席间也不知道谁进谁出了。巫丧良一直伺候左右,忙里忙外,很受领导们称赞。

     子夜时分,巫丧良扶着半醉的县农会主席去东厢房睡觉。当他们推开房门,拉开帐帘,“啊----” 巫丧良叫起来,“妈呀-----”县农会主席惊愕失色,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一个趔趄摔到床头旁。

     在那张雕刻精致的红木床上,两个赤裸裸的男女扭曲在一起,显得异常龌龊淫秽。

     “绑起来,绑起来!”当县农会主席看清那俩人面孔后愤怒地吼起来……次日起,开公审大会,剃阴阳头,挂破鞋底,并关进木笼,由马拉着,游街示众,围观的乡里人,向木笼里的人扔瓜皮烂菜。

      一切都在预谋之中,一切都如愿以偿。农会庄主席被撤职查办,英懋母亲受辱自杀含恨九泉,巫丧良荣升农会主席大权在握,李家大宅主人更名为巫丧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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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1-3-21 23:39 |只看该作者
第一进来喝了这杯酒第二进来喝了这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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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1-3-22 08: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嫣兒 于 2011-3-22 08:35 编辑

恶    疾
                                文/嫣兒

    引子
   
    巫丧良终于死了,而且在备受漫长病魔的煎熬后极其狼狈的死去。

    小吴庄并没有因巫丧良的死而悲凄,相反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轻松与宽慰。与之远亲亦或近邻的吴庄村民,几乎无人不痛恨这个丧尽天良的恶魔,甚至有人窃窃地说:“他早该死了,老天总算长眼啦!”。

    然而,这种空气并未凝漫,却随着一夜“恶灵”的光顾荡然无存。在巫丧良下葬三日后,小吴庄人便渡过了一个个匪夷所思、惊竦万分的恐怖之夜。

    据说那天夜里,小吴庄队长吴嘉奇从大队部开会回村,路过吴庄老坟。吴嘉奇是个从不信邪的人,尽管有人传说:“巫丧良的坟有些不干净”,但他依然没有绕道,径直走向坟茔。透过月光,新坟前花圈、纸马、招魂幡在微风的吹拂下隐约可现,伴着凄厉的声响,尤如白色的魂魄在乱舞。吴嘉奇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但依然加快了脚步,当他的身体刚刚平行至这座新坟时,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一个白色的幽灵从新填的坟土中突然翻跃而起向他扑来,一向身脚利落的吴嘉奇被这突如其来的怪物吓了个趔趄,条件反射地甩出随身所带的物件向怪物砸去,怪物发出痛苦的呻吟随之倒地。吴嘉奇不顾一切地拼命向村庄跑去,他边跑边回头,只见光幕中一团半透明、似雾非雾、似光非光、模模糊糊逞人形状的白色物体,款款地摇曳、扭闪着“变形皮囊”飘然爬起,扛着索魂的招魂幡忽隐忽现尾随其后。

    第二天村里人在庄东南头打谷场下的池溏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吴嘉奇。尽管家里人以最大努力,又是西医,又是中医,甚至还请来“巫师”做了两天法事,但吴嘉奇整日胡言乱语,高烧不退。随着吴嘉奇的病情加重各种传言不胫而走:
    “听说了没有?嘉奇被巫丧良的鬼魂缠身了!”
    “不会吧,巫丧良生前还是怵他的嘛!”
    “那还有错,前几天嘉奇从大队开会回村,被恶鬼追逐,索魂的招魂幡都挂进了他家老宅啦。”
    “好恐怖哟!”
    “可不嘛,那恶鬼闹腾好几夜了,每天五更才走哩。”
    “你听清恶鬼在嚎什么?”
    “那声音太恐怖了,我吓得整夜蒙着被子,什么也不敢听。”
    “我听见了,好像是在叫‘队长,你还我的老水牛啊!’”
    “你……你别说了,太吓人了!”
   
    巫丧良死去的七七四十九天,吴嘉奇溘然而逝。他的离去给小吴庄又平添了几分灰色和无尽的萧索。



    恶魔巫丧良死了,队长吴嘉奇也死了,两个多月来整个小吴庄一直笼罩在极度的恐怖之中。关于巫丧良、吴嘉奇的死因演绎出越来越多的版本,“鬼怪之说”、“巫术之说”、“神灵之说”各种谣传沸沸扬扬。一个不起眼的小吴庄一下子在全大队、甚至全公社都出了名。

    距小吴庄一村之隔的王庄大队队部办公室连日来聚集着十多位大队干部,这些“泥腿子”干部以往除每周一次踫头会和轮流值班外,平日里也都各自在本村参加生产劳动。目前属于非常时期,“关于小吴庄问题”的会议已经开了几天了,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民阶级”根本无法摆脱封建迷信的束缚,每天开会前都要把“鬼怪神灵”的传言搬上会议宣染一番,尔后进入主题,但研究来、讨论去几套方案都被否定了。今天公社已发出最后通碟:小吴庄整治方案必须在明晨提交公社。从上午八点起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吴庄班子”问题上,大队党委书记王志远已表现出异常的焦虑,他要求晚饭后会议继续进行。

    吴庄“闹鬼”已经影响到周边的几个村落,每天暮色降临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无人外出。吃罢晚饭,大队干部们非常不情愿地聚集到大队部,个个面如土色地议论着各自听到的传闻。

    “你听说了吗?今天下午小吴庄的老水牛死了。”大队党委常委、小李庄政治队长李忠前压低声调对邻座的大队会计王宝醇说。

    “死啦?我早就听说那老水牛被巫丧良下了咒语,每天深夜这个厉鬼都要出来叫魂哩,弄得吴庄没人敢饲养了。” 王宝醇倒是不很惊讶,但不无感叹道:“连老水牛他都不放过,下一个还不知轮到谁呢!”

    他俩的对话震惊了对面正襟危坐的大队班子中唯一的女性、妇女主任高丽敏,她双手捂着耳朵,尖着嗓门大叫道:“别说了,别说了,怪渗人的,我晚上不敢回家了。”

    原本都在压低嗓音窃窃私语的干部们,被高丽敏尖利的叫声吓得不知所以然,人人面露惊恐之色。

    正在大家谈“鬼”色变的当口,隐约听见门外传来“卟叽、卟叽”的脚步声,缓缓地由远而近,由模糊变清晰向会议室拢来。被恐惧征服的干部们全都屏住呼吸,惊愕的眼光投向门外黑洞洞的夜幕。

    这时大家才发现夜空中飘洒起蒙蒙细雨,雨渐大,倾刻间已似瓢泼。远处的天空还不时滚过阵阵春雷,闷闷的。轰隆隆的雷鸣与哗啦啦的雨声遥相呼应,将原本清晰的脚步隐匿在黑暗之中,给夜幕平添了几分诡异。

    “咔”的一声炸雷伴着闪电,爆出一阵耀人眼目的光芒,光影中一个“白色幽灵”摄入人们眼球。

    “啊----”大家不约而地惊呼。

    “快把门关上!”不知是谁歇斯底里喊道。

    室内的惊骇无疑给“幽灵”施加了压力,只见他逐步解除“虚无形态”,显露出示弱形迹,在众吼中望而却步。

    光亮隐退,干部们借助室内柔和的光线定睛望去,只见一男子身着白色半透明雨衣依门而立,那人故作振定地抖落雨衣上的水珠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啦?”

    从那磁性十足的男中音中人们分辩出此人竟是大队书记王志远。这时干部们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并且也回忆起会议迟迟未开正是在等待书记的到来。

    王志远一边脱掉雨衣,一边简单介绍因小吴庄“死牛事件”耽隔了会议。他走到桌前坐定,挥手示意大家停止议论,提高声调异常严肃地说:“小吴庄现在成了全公社的焦点,死者阴魂不散,生者谣传不断,班子彻底“窝泥”,生产完全瘫痪,难道我们面对这种状况就束手无策了吗?” 他扫视着还没有从“幽灵”阴影中摆脱出来的干部们,情绪有些激动:“纵然小吴庄问题重重,但我们要抓住关键问题:一是立即组建吴庄新的领导班子;二是必须尽快地消除封建迷信思潮的影响,尤其是对干部的影响。”他下意识地做了个特别的手势,对“干部”两字尤其加重了语气,不言而喻对大家刚才表现出的惊恐极为不满。

    话已至此,王志远不想纠结那些似是而非的恐怖源,停顿了片刻,他点着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两口,接着把目光转向大队党委副书记、民兵营长左传龙略露急切地问道:“那几个人谈过了吗?”他圆睁双目,似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高大魁梧的复退军人身上。

    “我们已经分头找吴庄所有后选人谈过了,没人敢伸头干这个队长。” 左传龙话语中带着几分伤感,却又不无同情地说道:“也难怪,小吴庄被巫丧良闹得没人敢管事了,这几年好不容易培养出个吴嘉奇,却又被恶魔的鬼魂带走了。”语音刚落他自知有些失言,伸出手掌轻轻拍打一下自己嘴巴。

    王志远狠狠地盯着高传龙,目光中夹带着不满、失望和无耐,“没人干就从大队干部中选派人去干,否则我们只有集体辞职了!”

    王志远说着再次把目光移向在座的每一个干部,干部们相互对视片刻,静悄悄地低着头,毫不掩饰地回避着书记的目光,唯恐这艰巨的重担落在自己身上。

    沉默,又是一个良久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选派干部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必竟我们试过了,不是依然行不通嘛!”妇女主任高丽敏打破尴尬,用提醒的口吻说道。

    高丽敏的提醒无意间揭开了王志远的一道伤疤,王志远紧锁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叹号,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无异于是他干部生涯的一个结点,他烦燥地把手一挥不知是在阻止高丽敏的发言,还是想挥去内心的不快,干部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会议陷入僵局。

    会议室墙壁上的大挂钟丝毫不会因会议的延迟和沉闷而改变它的运行速度,始终按照特定规律有条不紊地“咔嗒、咔嗒”匀速推进着,当时针和分针重叠在一起,挂钟上陈旧的铜制钟摆“当、当、当”敲响了十二下,门外午夜的更声也随之响起。干部们开始燥动不安,有的肚子“咕噜噜”叫起了板,有的哈欠连天,眼皮也开始打起了架。

    “王书记,这是明天坝基工程阶段总结会的讲话稿,请您审阅。”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僵局,干部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了过去。

    进入大家眼帘的是一位不满二十的半大后生,他高挑的身材,虽算不上威武,但也十分钢毅。在座的所有干部都认识他,他不仅是本大队“插队知青”,还是王庄基整修工程的施工员,他叫俞子豪。

    王庄坝基虽称得上坚固耐用,但经过一年的冲刷局部还是有些损坏,每年春季需要整修加固一次。开春后,大队调集二十八村数千名棒劳动力组成修壩大军云集渠坝上,俞子豪等四名知青被选拔担任了整修水坝工程的施工员。

    王志远接过书写工整的“讲话稿”,飞快地扫了一遍,他感到这是一篇亢奋激昂的宣传稿,又是一道气宇轩辕的动员令,他滿意地点着头连着说了三声:“好!好!好!”尔后,关切地示意着小余快去休息。

    看着俞子豪离去的背影王志远眼前突然一亮,一个大胆的设想悠然而升。与王志远搭档多年的左传龙从这位书记眼神变化的瞬间捕捉到了一条鲜为人知的信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试探地问道:“我们不仿派知青去试试?”

    “这可是一个新的提法,可行吗?” 李忠前低声问道。

    “不行,不行,他们必竟还是些孩子。”妇女主任高丽敏以“母爱之心”度之,提出反对意见。

    “怎么不行?我看行,‘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就这么定了。”王志远斩钉截铁地说,尽管这位书记还有些“民主意识”,但在关键时刻、关键问题上也会表现出“独裁”。接着他转向大队秘书周新亮:“你记录一下我们议派四名知青到小吴庄分别任队长、妇女队长、会计、记工员,你根据这几天讨论情况连夜整理出《小吴庄整治方案》明一早上报公社。”他伸了个懒腰,如施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大声宣布:“散会!”



    王庄坝基整修工程竣工总结表彰大会与小吴庄新一届班子任前交底会在同一天进行。刚刚被授予“大坝卫士”称号的四名知青,又被委任为王庄大队吴庄村委会干部,对“激情岁月”中的“激情青年”而言,无异于锦上添花。

    会议室内,大队几位常务干部正向即将赴任的吴庄新村委介绍吴庄的历史背景和现状,也难免对小吴庄所发生的“诡异现象”作一番闲议,不过言词中却隐含着难测的弦外之音。

    其实,几天前就有人把抽调四名知青到吴庄的消息传给了俞子豪,小俞听到此讯后不知是喜悦还是忧愁,即刻告诉了同在施工组任施工员、并拟定为新一届吴庄村委的秦一民、凌欣月和乔娜娜。

    吴庄“闹鬼”,四位知青早有耳闻,但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整治吴庄”的重担会落到自己身上。他们清楚地知道,对“吴庄整治”就等同于向“魔鬼宣战”。尽管他们并非认为世上真有鬼怪存在,但并非每个人都具有超人的胆识和坚强的毅力。

    两位女同胞首先不战自溃。乔娜娜哭丧着脸嚷嚷道:“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凌欣月脸上也流露出胆怯,很难为地望着俞子豪,像似在问:“不去行吗?”

    对“捉鬼”异常感兴趣的秦一民却按捺不住喜悦的神情:“瞧你们那没出息样儿,看咱哥们的,不出一月我管叫“妖魔鬼怪”现出原形。”他边说边拌着鬼脸,那样儿惹得娜娜破涕为笑。

    秦一民还真不是吹牛,他对“捉鬼”还是很有心得的。

    临近高中毕业的时候,女生宿舍开始“闹鬼”了。最初是一女生半夜被一阵声响惊醒,睡眼惺松地看见宿舍窗子上出现了几根长长的手指,还上上下下划动着,她不禁大惊失色,凄厉的叫声惊醒宿舍其它女生,也惊跑了窗下的“鬼影”。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鬼影”时常在窗前晃动。再后来,还不止一个宿舍发现了“鬼影”。女孩子们吓得毛骨悚然,夜夜紧抱被子,嘤嘤抽泣。

    这事不知从哪个渠道传到了秦一民耳中,一下子激起他“捉鬼”的欲望,发誓不破“鬼案”誓不罢休。一连几天,秦一民彻夜“蹲坑”,终未见鬼影,心里正埋怨着:“这些女生就会自己吓唬自己!”

    这日,秦一民偶染风寒早早入睡,半夜醒来又想起“捉鬼”之事,他真有些心不甘,忽地从被窝里爬起,披上外衣走出宿舍。

    学校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由一条十几米宽的长廊分隔成两个独立的院落,没有围墙。走出男生宿舍院落,便可看到一排女宿舍的后窗。今天,秦一民感觉有些眩晕,只是不忍放弃计划跑出来看上一眼。他漫不经心地靠在男宿舍大门旁,向常闹鬼的那几间女宿舍后窗望去。

    突然,他看到一个诺大的扭曲的黑影在女宿舍后窗晃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还真有鬼啊!”他越想越怕抬手捂住猛烈跳动的心脏。很快他又鄙视起自己:胆小鬼!他镇定了一会,捏手捏脚地往走廊正中走去。这时,他发现在男宿舍和女宿舍之间的走廊里,一个游魂般的影子飘来游去,他壮了壮胆向“鬼影”靠近,迅速脱下外衣猛然套在“鬼影”头上,那“鬼影”就势倚着他的臂膀缓缓倒地,接着一阵鼻声平静入睡。

    后来几经验证其“鬼影”只是一个“梦游神”的杰作。好一阵人们把秦一民“捉鬼”当作笑谈,而他自己却津津乐道并以此为吹牛资本。

    俞子豪被秦一民的豪迈所感染,他像大哥哥一样转而安慰两个小女生:“没什么可怕的,这不正是锻炼的好机会吗?毛主席说‘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下乡之前我们每个人都怀着一腔热血,准备在‘广阔天地’里大干一场,现在我们发挥‘作为’的机会来了,又岂能放弃呢?”

    凌欣月和乔娜娜虽胆小,但政治上还是很上进的。加之,四个小青年在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和浴血奋战中,建立起了无产阶级革命感情,或许还是什么儿女私情呢!如若真提出两种选择:一是把四人拆散,二是向魔鬼宣战,她们宁愿选择后者。

    在俞子豪的提议下,四个小青年变被动为主动,满怀激情一同来到王庄大队队部主动请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当王志远和其他几位大队常务干部们商议着如何分头做工作动员几名知青去吴庄任职时,四名知青已经站立在大队部门口。

    于是,小吴庄新一届班子顺理成章地走马上任了。

  三

      吴庄除一户李姓外皆姓吴。如果说“五百年前是一家”为时太远,整个吴氏到“良字辈”才派生出三大支系,吴良东、吴良启、吴良立分别为三个支系长者。

      巫丧良之父吴良启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解放前家境十分贫寒,属“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雇农。巫丧良的童年几乎是在苦水中泡大的,个性脾气特别倔强,是那种谁惹了他准跟谁没完的主,但终究是个无钱无势的穷孩子,也从来没敢惹出什么大祸,其父吴良启也用不着为他担惊受怕。然而,随着巫丧良这辈长大成人,而且邻村有些地主老财的家境也开始没落了,吴家家族势力逐渐强盛起来,反倒给本分做人的家父吴良启带来了无尽的惆怅,并且使这位忠厚善良的农民最终也没有逃出“命运的诅咒”。

      巫丧良本名吴善良,由于此人具有超乎一般人的恶质,又善巫术之功,作恶多端丧尽天良,大家依据谐音叫他巫丧良。

      解放前夕,年仅十八岁的吴善良曾一度离家出走,到了哪里?干些什么?都无人知晓。在他失踪二年后的一天,村里有人在南下逃兵荒的灾民中看到了他,据说他和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合伙倒卖烟土呢。又过了些日子村西头二傻子看到他带着两个年龄与之相仿的外乡人回村了。但没有更多人留意他们的归来和离去,各自忙着自家的家务、土地和生计。可是,两天后人们在干枯的绕村河边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尸体,二傻子说这就是吴善良带进村的外乡人。

      村里的老者问吴善良是否认识死者,他矢口否认,再追问便怒目而视,骂骂咧咧。又没有任何证据,连二傻子都吓得不敢承认先前说过的话。那时,在“山高皇帝远”的小吴庄哪有什么王法,长者都管不了的事,他人更无权再过问了。再说二傻子的话还能有准?恰巧当夜下了一场暴雨,上游河水猛涨,大水漫过绕村河堤,尸体也被冲得无影无踪了。

      吴善良的归来使一向安定的小吴庄变得鸡犬不宁。他时常带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干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事,不是东家丢了鸡,就是西家死了狗,十里八村的无不遭其祸害。除了家禽、牲畜受掠,大姑娘、小媳妇受辱,他还扬言:谁敢跟他对着干就没有好下场。

      没人能够猜得出吴善良这个“突变怪物”的成因,连他的父亲吴良启都无法知道这个孽子的演变过程,还是他自己在完成了一次恶行后,喝得酩酊大醉酒后吐了真言,才让村民们在半信半疑中恍然大悟。

      那年,吴善良破天荒地干了一次行窃勾当,他盗走了李姓邻居埋在门前老槐树下的一罐纹银逃往外乡,旅途中结识了一个行骗江湖的“巫师”,他几乎洒尽钱财跟着学了些诸如使鬼敲门、五雷神火、药功脱衣、手指点灯、群鼠会集、改头换面、刀枪不入等骗术,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发财的门路,便准备以此为生计大干一场。

      吴善良的“生意”尚未开张,便被国民党抓了壮丁,身上所剩银两也都被强制孝敬了“长官”,这着实令他愤愤然度过了几个不平之日,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把损失的钱财补回来。

      吴善良所在兵营系抗战期间国民党收编的地方武装,解放战争期间奉国民党之命镇守南北咽喉要塞---金鸡岭。这支队伍饱受国民党正规军的欺压和白眼,连口粮都要自行解决。士兵们常常因忍受不了饥饿当了逃兵,但真正逃掉的几率几乎为零。

      吴善良有着超出寻常人的智慧,很快与长官混得烂熟。在一次营外巡查中,他谎称拉肚子躲开了部队视线成功做了逃兵。尔后,他将长枪卖给了乡团换得三块大洋。

      他得意忘形又返回部队,一派花言巧语骗过长官。不日又想故伎重演,这次他可没那么幸运,屁股上挨了一抢子,被抓了回来。

      国民党军队的腐败,成为纵恶养奸、滋生恶质的土壤。部队断粮后,穷凶恶极匪徒们在金鸡岭四处骚扰、强抢豪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吴善良又找到了更绝妙的生财之路,白天,他与“弟兄们”横行乡里、掠夺财物,晚上再用“江湖骗术”,将“弟兄们”收刮来的钱财、物品骗为己有,尔后再取出部分用来巴结“长官”,很快他受到上司的“器重”,被提升为班长。

      好景不长。此时已进入解放战争,在解放大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下,国民党军队纷纷败逃,吴善良所在兵营在解放前夕的一次战役中全营溃散,余下人员被解放军收编......

      尽管吴善良酒醒后又欲盖弥彰地进行了几番加工和修正,无论是自吹自擂的描绘,还是顿首垂足的谩骂,但凡有思想的乡里人都能从他七零八落的吹嘘中和为人处世的行为中,认清他就是一个“打家劫舍、欺世盗名”之徒,很多人也就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不敢再与他来往,从此人们赠他一个绰号:巫丧良。



     建国初期的土地改革运动,因巫丧良家境贫寒,又极尽巴结农会干部之能事,更离奇的是这个没有跟着解放军南下便做了逃兵的巫丧良竟不知从哪儿盗改了“革命伤残军人证”,并拼命吹嘘在他离家出走的二年里,他在解放军某部服役,还参加了“三大战役”,光荣负伤、受过嘉奖,居然毫无羞耻地脱下裤子,把黑呼呼的臀部露给农会干部看留在上面的伤巴。这样一来二去自编自导的故事成为农会宣传的典型,使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有重大立功表现的“革命者”。刚刚解放正是聚集左翼力量的当口,这个“根正苗红”的年轻后生,一下子就被农会庄主席看中,便被吸收进了农会。

     巫丧良初入农会,着实夹了一段尾巴,跟着农会干部贴标语、喊口号,组织宣传动员大会,还以贫雇农代表身份参加了“土改工作团”,帮助划分阶级成份,组织农民斗地主,挖浮财,把斗争来的果实,分给了贫雇农。

     有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劣质难改的巫丧良借着“土改工作团”的近水楼台,一边大捞好处,一边打击异己。

     村里唯一李姓村民李英懋,幼年时父母在省城开了家绸布庄。李英懋父母和善待人、诚实守信,生意一向很好。英懋聪慧睿智、勤奋好学,在读书间隙时常帮助父母打理店铺生意。抗战期间,英懋受进步思潮影响参加了“抗日救亡运动”,还将自家绸布庄作为抗日活动的集结点,经常召集进步人士在此集会,宣传抗日思想、策划抵制日货、共商团结抗日大计。他们的活动引起日本特务的注意,绸布庄被烧毁,全家被日本特务追杀,英懋父母在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离开省城,回归故里,并在与李氏祖嗣毗邻的小吴庄置办了田产、家业。

     在父母离开省城后,英懋和一批热血青年奔赴华北前线参加了抗日救亡武装部队。抗战结束他在国民党一个管理军械生产部门任军械师,期间一直与中共地下党组织有联系,解放前夕还配合地下党组织策动了起义,为解放大军提供了大批武器装备。眼看胜利就要到来了,1948年9月国民党展开了秘密逮捕行动,李英懋接到通知迅速逃离,但与其单线联系的地下工作者惨遭杀害,他与地下党组织失去联系,“地下工作者”的身份已无法得以证明,无奈中只好怀揣抱负回到家乡。

     巫丧良一直对李家宅子和李英懋漂亮的媳妇有觊觎之心,土地改革中他做了一些手脚,在登记土地时将李家田产增加了一倍,李家曾收留过一个乞讨的老爹做帮工,还有两个常来帮忙的亲戚,都被巫丧良登记在长工一栏,李家顺理成章地被划分为地主。

     巫丧良仍然不甘心,他继续罗织李英懋父子的罪名,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嗅味。终于他听说李家是被烧了绸布庄才返乡的,恰在那年城里学生组织了“抵制日货,焚烧日货”行动,而且,经查李英懋是国民党军械师,这都是有史料记载的。于是,李家又无可辩驳地被定格为:地主恶霸、土豪劣绅、汉奸走狗。李英懋也被怀疑是国民党特务。

     在巫丧良的策划和蛊惑下,英懋父亲被农会镇压,英懋因证据不足被关压。农会运用暴力手段剥夺了李家的全部土地和财产,分给了贫雇农。巫丧良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李家宅子,李家大宅归了农会,实际上被农会主席所占用。没办法,巫丧良只好咬碎牙往肚子咽。

     一个人为的历史大翻版往往有阴谋策划者、猥琐盲从者、拍马溜须者、见风驶舵者,而更重要的是昏庸当权者。权力具有潜在的物质利益,谁掌握了管理权,谁就掌握了物质分配权,谁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获得利益。也可以使有的人获利,有的人失利,以至迫使被管理者对掌权者心存畏惧,或趋炎附势,或唯唯诺诺。

     巫丧良对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也曾“自恋”过一番,但最终还是令他异常失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典故他听说过,但是李家既不是“鹬”也不是“蚌”,只是一只束手就擒的“惊弓之鸟”,而自己的失利不关乎“鹬蚌”吧,只能说“鱼翁”太强势了!

     “权利”对巫丧良的诱惑渐渐地超越了金钱和女人。这回他的目标是农会主席手中的权利,而英懋之母又成了他实施阴谋篡权的一个道具。

     英懋的母亲喻桂枝出生名门,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虞美人”。她跟随老李三十余年,风风雨雨,夫唱妇随。此时的喻桂枝已过知天命之年,一脸沧桑淡泊,早年的清秀儒雅隐匿在沧桑的细纹里,更显出成熟的风韵,温和的性格使他能在逆境中忍辱偷生听天由命。年近六十的庄主席老伴去世二年倘未续弦,对喻桂枝颇有暗恋之情。但他毕竟是老革命,没胆儿去做那些苟且之事,也没胆去与地主婆产生爱恋,只是暗地里对喻桂枝特别关照。

     早已跟庄主席离心离德,但表面依然是心腹的巫丧良,常常心怀叵测地窥视着二人的往来,一有机会就主动牵线搭桥,但始终也没抓到什么风流把柄。他暗自揣摩:你有“柳下惠坐怀(槐)不乱”,我有烟雾弹迷惑人心。于是,他动不动就跑到李家叫嚷:“喻桂枝,上面来人了,庄主席叫你去给首长做饭呢。”声音之大足以传出百米开外。

     天天叫着“上面来人了”,从没见来人。乡亲们就有了想法,一些喜欢嚼舌的人私下里议论起来:
     “这庄主席总叫人家寡妇去大宅干啥?”
     “没有猫儿不吃腥的,鳏夫寡妇到一起那能有啥好事?!”
     “可不是嘛!农会主席住进了李家大宅霸占了李家房产,还不把人家老婆一起强占了呀!”
     “这种事自古就有,有什么好奇怪的?当了皇帝还强占前朝皇帝的妃子呢!”

     闲话儿传传也就便罢了,可是有一天上面果真来人了,巫丧良又跑去叫喻桂枝到大宅给做饭。这场酒喝到了半夜,大家都醉得东倒西歪,迷迷糊糊,席间也不知道谁进谁出了。巫丧良一直伺候左右,忙里忙外,很受领导们称赞。

     子夜时分,巫丧良扶着半醉的县农会主席去东厢房睡觉。当他们推开房门,拉开帐帘,“啊----” 巫丧良叫起来,“妈呀-----”县农会主席惊愕失色,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一个趔趄摔到床头旁。

     在那张雕刻精致的红木床上,两个赤裸裸的男女扭曲在一起,显得异常龌龊淫秽。

     “绑起来,绑起来!”当县农会主席看清那俩人面孔后愤怒地吼起来……次日起,开公审大会,剃阴阳头,挂破鞋底,并关进木笼,由马拉着,游街示众,围观的乡里人,向木笼里的人扔瓜皮烂菜。
      
     一切都在预谋之中,一切都如愿以偿。农会庄主席被撤职查办,喻桂枝受辱自杀含恨九泉,巫丧良荣升农会主席大权在握,李家大宅主人更名为巫丧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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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1-3-22 11:55 |只看该作者
呀!整这么长的东东谁看呀?嫣兒 你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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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1-3-22 11:57 |只看该作者
不累呀,自娱自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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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1-3-22 15:16 |只看该作者
今天 小说好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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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1-3-22 16:32 |只看该作者
今天 小说好沉静!
嫣兒 发表于 2011-3-22 15:16



    晚上我好好看,今天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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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1-3-22 16:32 |只看该作者
给嫣儿加分,多认真的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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