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酱油二哥的面,柴禾妞就表明态度不愿意。酱油二哥笑着说:你不能一根子将人打死嘛?死火这孩子还是不错的,聪明能干又会来事,以后跟着他过日子肯定不会错。牛老根半信半疑,他不能全听柴禾妞一面之词,酱油哥年龄也大了,总不能拿这事跟他们开玩笑吧?想到这里,牛老根递过一根纸烟给酱油二哥说:要不这么办,让死火那娃正式和我家妞妞见回面,我也帮着看看?刚说完,牛老根又加了一句:这娃家境如何?酱油二哥连声说好,娃也好,家里条件也好。柴禾妞却不情愿,但是被牛老根狠狠瞪了一眼。
订下明天早上相亲的时间后,酱油二哥离开了。柴禾妞又和她大说了几句不想见面的话,却被她大堵了回去。
第二天刚吃过饭,酱油二哥就领着死火来牛家相亲来了。死火也收拾打扮一番,头发梳得溜光,一身新衣,脚上也多了双白网鞋,见到柴禾妞眼睛都喜成一条缝了。柴禾妞不愿搭理他,但碍于酱油二哥的热情,就勉为其难给两人倒了杯水。
柴禾妞和死火的相亲正式开始了。柴禾妞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而死火却像竹筒倒豆腐,哗啦个没完。二十分钟后,两人出了房子,酱油二哥问柴禾妞的态度,柴禾妞摇摇头说不行,她不愿意。酱油二哥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转身又和牛老根说话去了。
柴禾妞立即觉得轻松多了,她决定出门和村里那些姑娘们玩玩去。但没走出院门,就被他大叫住了,牛老根问了柴禾妞的态度,柴禾妞说死火不行,她看不上。牛老根却说这娃他看着不错,要不就按媒人的建议,你两个多了解一下,骑车去镇上逛逛?
柴禾妞说逛什么逛?我不愿意去。
王淑芳也跟着帮腔说:这娃,逛个又怕啥,他又吃不了你。说着对站在不远处的死火说:死火,你俩骑车去镇上转转,死火连声说好,并且推出自行车来。
柴禾妞很不情愿地被死火用自行车驮着去了镇上。一路上柴禾妞也没说几句话,倒是死火呱嗒呱嗒说个没完。到了镇上,两个人放好自行车,一前一后走在镇街上。街上倒也繁华,来来往往人挺多的。死火依旧说着他自己的话,等两人逛进副食店时,柴禾妞突然觉得有点饿了,吃早饭时心里有事就少吃了点,这时看着那些馋人的副食肚子真有点饿了。
柴禾妞眼睛盯着那些散发着香味的副食看了起来。死火上前也跟着瞅,柴禾妞本想掏钱买一斤尝尝,可是见死火在跟前就打消这个念头,她想看看死火有没有这个心眼。
死火虽然也瞅着,但却没有问柴禾妞买什么的意思。两个人在副食店里转了一圈后,死火提出离开。柴禾妞心里那个气啊?她就是想试探一下死火到底有心眼嘛,对她用心不用心,没想到这个嘴客除了话多外,心眼却堵塞。柴禾妞生气地想,你不问我自己买,说着准备掏钱。
死火看见了,连忙问买什么,他买,说着手早已放进裤袋。柴禾妞生气地说随便,但心里却有些高兴,这个嘴客终于开窍了。
来五毛钱葵瓜子。死火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来。称了瓜子后,两人走出副食店,死火给柴禾妞抓了一把,柴禾妞执意不接,但死火却很执着,柴禾妞看看路人怀疑的眼光后,就接住那把葵瓜子。
在镇上有转了一会儿,五毛钱的葵花籽早就嗑光了,柴禾妞说什么也不愿意和死火骑一辆自行车回家了。死火看实在拗不过柴禾妞,就将自行车交给柴禾妞,他自己走着回去。柴禾妞骑着自行车边走边生气,心想,就你这吝啬劲,那个冤大头姑娘愿意跟你过就过吧,反正她不愿意。
回到家,酱油哥还没走,和他大牛老根说着话,王淑芳正在厨房做午饭,炒鸡蛋的香味把柴禾妞的馋虫都要引出来了。她立即跑进厨房,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炒鸡蛋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王淑芳打了打她的手,问逛得咋样?柴禾妞怔了怔平静地说不咋样,随即就说了买葵花籽的事情。王淑芳听后眼泪都笑了出来。
酱油二哥吃饭的空挡,又问柴禾妞谈得咋样,柴禾妞摇头说死火人不行,不但缺心眼而且吝啬的不得了,又重新说了在镇上买葵花籽的事情,她自己先笑了。没想到酱油二哥笑后却一本正经地说:看待问题要两方面看,你虽然饿着回来,但可以看出死火这娃过日子本分节俭。咱农村人嘛,勤劳节俭总不是坏事?
牛老根也附和着说好。柴禾妞说好但她看不上,说着走出房子。
第二天,柴禾妞又跟着村里几个大妈大嫂去了砖瓦窑起砖。刚干了一会儿,那个讨厌的死火又来了。来了后就帮着柴禾妞干活。柴禾妞当着几个人的面给死火发了脾气,但死火脸红了一阵子后没走,接着帮柴禾妞干活。柴禾妞扭身自己走了。
但是最后这个冤大头姑娘还是柴禾妞自己做了。她虽然不情愿死火,但死火却像阴魂不散的讨厌鬼总缠着她,砖瓦窑她干不成了,她去干活时死火也跟着去,去了就和那些大妈大嫂说笑,还说柴禾妞的事,俨然她们俩已经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柴禾妞后来又换了一份工作,给一个食堂洗碗端饭,但后来也被死火频繁的来往给搅和黄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扯皮后,柴禾妞反而对这个狗皮膏药没以前讨厌了,死火这人虽然有缺点,但也有优点,再加上媒人酱油四哥再三的撮合。柴禾妞终于和死火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后日子还是很甜蜜的,两个人如胶似漆,死火对干那种事情有种无师自通的天份,总是通过各种姿势让柴禾妞达到如醉似仙的地步。柴禾妞开始还很拘谨,脸红羞耻不愿意配合,最后经不住死火一再的引诱,从而配合一起达到疯狂的巅峰。
婚后柴禾妞除了继续在砖瓦窑打工外就是和死火作物自家的自留地,虽然家境也不太好,但柴禾妞还是挺满足的。半年后,死火突然提出他要去县城做生意,柴禾妞大力支持。她早就想让死火干点什么挣钱的活,家里的经济收入靠她是不行的。现在死火有了这个念头,她当然应该全力支持。但她也有不情愿的地方,那就是她不愿意离开死火。这个狗皮膏药让她已经离不开了。
商量的结果是死火去县城做生意,而柴禾妞留在家里。家里也有一摊子事要个人来做,譬如庄稼拔草,施肥,灌水等等一系列事情。如果两个人都去了县城,那么他们家地里就会荒芜,那样的话会让村里人看笑话的。再说柴禾妞也不是那种能坐得住的女人,她天生就是一个忙碌的命,闲着反而难受。死火开始还很反对,他坚持两个人一起去做生意,后来禁不住柴禾妞的劝说,只好决定暂时一个人先去去,等生意好了就让柴禾妞跟着去。对于两地分居引来的寂寞,死火还是有办法的,他会在把持不住自己的莫个夜黑人静的夜晚,悄悄骑着车子回到家中和柴禾妞销魂一晚,然后等天还没亮的时候再回到县城。
柴禾妞闲下来也会去县城看做生意的死火。死火在县城租了一间房子,而每天所做得生意就是骑着一辆三轮车在街边卖菜。死火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会说话,因此生意也做得很活泛,柴禾妞亲眼看到有许多人涌在自己男人摊前买菜,而自己的狗皮膏药却临场不乱,秤杆子翘得都上了天。
一年后,柴禾妞发现死火不再殷勤地往家跑了,有时一个月也难得回一次家。好像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彻夜难眠的老婆。后来她隐隐约约听见一句谣言,那就是死火外面有人了。柴禾妞当然不相信这个,但又没办法放心,于是在一个下着大雨又不耽搁干活的白天去了死火租住的地方。柴禾妞知道今天死火是做不成生意的,或许在家睡觉呢。
来到死火租住的地方,见门上没有挂锁,柴禾妞禁不住脸红心脏也蹦蹦狂跳起来。她扬起手拍了怕门,屋里发出死火惊愕的声音:谁啊?柴禾妞轻声地说:是我,快开门。房子里立即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其他模糊的声音。
柴禾妞站在雨中等了一会儿,见房门还没有开,又拍了几下,房门这才慢慢地打开了。柴禾妞连忙放下手中的雨伞跑了进去。一进门就抱住死火亲了起来。死火僵硬地站在那儿,任由着柴禾妞亲吻。柴禾妞亲了几下,见死火没有激情,就看看死火,她发现死火的脸煞白煞白,而且两腿也在不由自主的颤动着。
柴禾妞正想问出了什么事,眼睛的余光突然瞟见门后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一切都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天死火不回家了,原来外面有人了。柴禾妞突然像发疯的母狼一样扑向那个女人,她扯她的头发,踢她的身子,嘴里谩骂着那些泼妇才能骂出的话。女人在柴禾妞的身底下哭叫着,扭动着,用手死劲护着脑袋和下体。死火显然被吓懵了,等他回过神来却推开发怒的柴禾妞,并且护住地上的女人解释着。
这还需要解释嘛?显然是一对没皮没脸的狗男女,她的男人死火外面钻了一个女人。柴禾妞抓咬着死火,死火却不留情面给了她一巴掌。柴禾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哭着离开县城,跑回娘家去了。等一切大白天下时,牛闲过跑到县城将死火打了一顿,最后生意也黄了,死火也灰溜溜回家待在家里。
有了那次前车之鉴,柴禾妞怎么会还让死火去县城做生意呢?但是现在她在死火眼里早就没以前那么稀罕了,原因所在就是已经结婚几年了,她的肚子依然像个泄气的皮球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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